《恭喜戏精喜提渣渣[穿书]》作者:吃一首诗 文案 陆菟看虐渣文,没喘过那口气,再醒来就开始了她的虐渣穿书旅程。 要想活过来:搞哭渣男! 陆菟:“……” 那可都是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的花式渣渣男啊!他们没有心! 经历三个世界,陆菟:“搞哭不是目的,之后还有跪下、打脸呢。” 内容标签: 打脸 快穿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菟 ┃ 配角:太多了,慢慢来 ┃ 其它:不是我说,你们都是渣渣 一句话简介:戏精在线薅人设×白切黑成战五渣 立意:peace&love 第1章 什么叫冷少 “钱少!饶、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豪华的酒吧包间,光线昏暗,酒气四溢,烟雾缭绕,空气中漂浮着金钱的味道,一摞钱七零八落洒在果盘上,地上,跪在沙发前道歉的女人头发上。 女人浓妆早就花了,两道黑色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样子比鬼片还恐怖。 沙发前面,她口中的钱少懒洋洋翘着二郎腿,拍着手里的一摞钱,挑眉看女人,嗤笑:“怎么,权爷看不上,来我这儿找温暖吃回头草来了?你他妈真当我做公益事业呢?!” 这位钱少,大名钱凯,承蒙祖上基业和亲哥能干,商场遍布各个城市,压根不缺钱。他妈喜欢做公益,大把大把钱捐出去了也不心疼,不过他可没这么好心了。 钱少拿着一沓钱不停拍女人头:“你胆子肥了啊,都开始盯权爷了,怎么,是我前几天钱少着你了,还是床上伺候不到位?”他话是开玩笑,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脸色铁青,这女人转头找他兄弟给他戴绿帽的行为算在圈里把他脸丢完了。 “哎呀,钱少这么说,那真没准呢,实话谁也不敢说啊?”另一个男人插话,一脸看好戏地调侃道。 “张耀杰,给老子滚!”钱凯翻他个白眼,“别再我这儿贫,有本事说权爷去。” “靠。”张耀杰立马抱紧自己:“我可不敢,你看权爷瞥过哪个女人?送到大腿上的绝色女人都不看一眼,有疑问咱是真不敢问呐。” 说着,两人都笑吟吟看向沙发正中间坐着的男人——权爷。 他们这间包厢坐的一圈人,哪一个不是三代起步,家业深厚,轮到他们什么也不用干,成天过的是昼夜颠倒,纸醉金迷的生活。刚才两个喜欢拌嘴调侃的是钱凯和张耀杰,还有旁边坐着没敢插话的赵奕明,都是四九城出了名的世家少爷。 而权爷,放在他们这里面,那就是另一个级别了。 这几个大少爷再不正经地油腔滑调开他玩笑,也是觑着他脸色来的,但凡权爷冷下一张脸,哪个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权家的势力,就是这么强。 权爷,即权午是这群少爷的头头不说,混酒吧、养赛车队、买游艇,有钱少爷爱干的的事一个不少,不过不像他们这么混,还领着公司的总裁职务,能力一流。和他们这些花天酒地的人最不同的是,权爷,他不碰女人。 这城中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想让权爷看一眼,但凡留个私生子,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权家三代独子,到了权午这里,男丁更是人气不旺,与强大家业相比,第四代继承人份量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都盯着呢,到权午这颗独苗苗这里已经是众星捧月,下一代曾孙岂不是王子皇孙待遇,生下来就是神仙般人物。 无奈的是,权午大少对女人,向来是油盐不进,圈子里多少人想攀个关系,借着女人钩子搭上他,出了名的美人哪一个不是他先来挑。 抱歉,至今没遇到让权爷看上眼的。 要不是兄弟们混的不着调,早见识过权大少那还没射过子弹的枪有多强,还真要怀疑一批了。 也是他那把子弹宝贵的金刚枪,被兄弟们戏称“权爷”。 最近,金夜庭新来一批卖酒的,出了一个叫“兔子”的女人。不着浓妆,样貌清秀,青涩稚嫩,身材娇小可爱,说话时低声软语,在享尽了饕餮盛宴,厌倦了山珍海味的富二代们看来,这样一盘野菜反而清新亮眼。 这女人一进房间,就被安排给了权午。 打发掉地上跪着的倒胃口女人,钱凯一把搂住旁边另一个美丽性感女人,手里随意抚。弄着看向权午。 “权爷,你好歹也看眼腿上的宝贝啊,人坐那么久了,你要不上,兄弟们可心疼了,借兄弟们抱一抱也好啊。这小姑娘肯定和他们这些莺莺燕燕不一样,倍儿清纯着呢。” “钱少,你这是说什么呢,这是在嫌弃人家吗?”怀里的性感女人嗲着声音,矫揉造作问,说这话时还刻意往他怀里拱了拱搓火。 钱凯捏了捏她脸蛋,啧了声:“你说呢,你要像人家小姑娘是个高材生,十七八岁,满满的胶原蛋白稚嫩不行,你看我疼不疼你。” “是啊是啊。”张耀杰难得配合钱凯,朝权午坏笑眨眼:“这姑娘连妆都不化,就出水芙蓉似的,肯定和以前的妖艳贱货不一样,你老就看一眼啊。” 钱凯跟着又挑眉逗眼:“权爷,说说到底看上了没啊,多好的女人,你就释放释放啊,别老手拿a.k.47不用,就是懒得吃鸡也没你这么糟践武器的。” “你也知道是鸡,吃到过鸡吗你?”一直未开口的男人,冷冷说了句话,一张嘴,把腿上和对面人都给骂了。 吃鸡游戏从来活不到决赛圈的钱凯:“……”刚才的嘴炮,就知道睚眦必报的权爷记着。 权午:“想要?” “啊,当然了。”钱凯睁大眼,美人谁不稀罕啊,尤其是这么干净纯天然的,好久都没遇上一个了。还是个名牌大学生,年轻清纯,这要不是下手快,保准早就被人抢走了。 “权爷,给他干什么,这么单纯不做作的女人,你留着啊,不然给兄弟我也行啊!”张耀杰道。 一直没什么机会说话的赵奕明看了眼对面仅侧着脸,就能看出柔顺可人劲儿还漂亮的女人,也出声巴结道:“这女人挺纯的,权爷你可以试试。” 权午冷哼了一声,余音全是不屑讥讽。 他手一挥,满不在乎,像推桌子上的果皮垃圾似的推掉腿上的女人。 结果,没推开。 权午蹙眉,侧头。 腿上坐着的女孩,正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盯着他。 就在吃瓜三人心想果然很纯很真时,女孩脸上突然挂上老练的甜腻笑容,毫不生涩揽上他胳膊,用一种发嗲直酥骨头的声音,“权爷~你为什么推我啊,人家不舍得离开你啦~~~” 波浪多起伏,她多骚。气。 这一声,比混迹酒色圈十几年的陪酒女还娇柔又造作,活脱脱新一代绿茶在世。 权午黑脸,嘴抽了抽,转头看那三人。 沙发边三人瞠目结舌,缩成一团。 钱凯:“……” 张耀杰:“……” 赵奕明:“……” 不同于妖艳贱货的高材生? 单纯又不做作? 咳咳咳,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穿裙子的死对头突然甜美》,对耽美感兴趣收藏一下啦~ 凌阳的独狼校霸回来了,他曾经以一人之力,灭了本校老大,成为高校区无人敢惹的一霸。 凌阳众志成城,眼里重燃希望,期待校霸收拾死对头院校那位无人敢惹的爷,重振本校威风。 只是,谁也没料到,校霸再回来, 迷上了十字绣。 小弟1号:哥,那个……振安那帮人竟说我们学校无人领头,脆弱不堪。 校霸:呵,笑话。 小弟激动搓手。 校霸:不就是个十字绣,有什么难绣的。 小弟1号卒。 小弟2号暗搓搓带着一群人去找振安对战。 路上恰逢美女。 小弟1号:美女……加个微信,凌阳校霸可是我大哥。 美女摸摸头上的蕾丝网纱,转头:你说什么? 小弟2号:霸、霸,霸爷? 美女眯眼:滚。 小弟2号当天念叨着:男人血可流祖传武器不可弯的胡言乱语转校了。 后来,校霸孤身闯敌营,转去了敌对振安。 孤狼碰上了传说中真正的校霸大佬,人称校帝。 谁是本市高校最牛校霸,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校霸与校帝打架每天都在上演。 本市高校群每天活跃度爆表。 吃瓜1号:打了打了,两人又打架了,校帝今天脖上全是红印,凌阳无敌! 吃瓜2号:靠,我看校霸今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还是我们振安校帝牛逼! 两大高校撕逼再次开始…… 谁也不知道,校霸和校帝,真……打的火热。 校霸捂着脖子怒骂:操,你狗啊! 校帝:咬你怎么了。 校霸:你找死? 校帝:我就是要咬,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咬。 ……校霸脸红了。 第2章 生扑人设 陆菟脸上挂着腻死人的笑,心里不停打晃。 她这陪酒女,演的可还行? 贼老天!赶鸭子上架,也给点时间啊?! 影后也没这样不缓冲不看剧本不梳理台词直接开演的啊?! 陆菟内心叫嚣,面上眉眼含情。 三分羞涩,七分不舍,热情全靠坐大腿,爱恋全靠眨眼睛,演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艹!谁让她不是本人呢! 陆菟穿了,还穿了一本她死前看过的小说——《名门冷少强势霸占你的爱》。 是的,就是这么中二古早又狗血的言情小说! 被她坐大腿的男人,也就是这众多公子哥嘴里的权爷,就是书里大名鼎鼎的冷少! 而她,陆菟嘴角抽了抽,很不情愿地从刚才那几人的对话中得知,她就是那个如所有人期待那样单纯又不做作,叛逆又与众不同,最后被霸总强势占有的女主! c大优秀高材生,才在金夜庭打工卖酒,就撞上了权午,从此,女大学生励志向上的都市奋斗史变为了强制爱虐恋情深入股一波不亏的渣男囚。禁史。 而今晚,恰是小说开始的地方。 权午被钱凯一群人撺掇着,无可无不可的拿怀里女人开。荤,连房间都不挑,拉着女主就要往隔壁包间办事,被女主狠狠甩开了胳膊,并获得横眉怒瞪附带一句:“下贱!” 女主高傲说:“我只卖酒,不卖人。” 男主眯眼:这女人竟然忤逆我,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看到这时,陆菟:“……”狗血诚不骗我,女主你自找的! 果不其然,女主被冷少记住,开启了强制包养、失身、流。产等经典狗血文必走套路。 就这么变成女主的陆菟想到这儿:“……” 草泥马,不愿意,想去死,麻烦配合谢谢。 当然…… 嘴有多硬,身体多配合。 管你剧情多狗血多俗套多虐恋男主多渣渣,她莫名其妙穿过来,可不是为了再次死掉! 陆菟本人从出生就被医生诊断心脏极端脆弱,活不过十八岁,在她高考那天,成功被一道函数题难到心脏复发,拉进医院后就没再出来过。 在医院拖拖拉拉住了一年多,每天…… 那都是多么幸福的一个日子啊! 太好了!高三要她死!生活强行日她,医院给了她生命! 终于可以躺在病床上好好看小说了,学习是什么?能吃吗?能让她为绝美的爱情哭泣吗? 她的心里只有渣男不懂爱,绿茶骚浪贱,女主打脸哐哐哐,爽文甜文走一波! 就在竹马顾听南以为她每晚心脏痛的捂着被子偷哭而又白了一根头发时,陆菟如饥似渴,狼吞虎咽沉迷在渣男贱女强制爱与追妻火葬场的狗血文中哭得要死要活。 一边麻木地等待死亡,一边又是为凄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生命最后那段日子,陆菟看了三本堪称年度最佳(不,气死人)的小说后,自己因为太过沉迷剧情而被渣男花式作死女主无条件原谅而气死了。 人死魂飘之前,看着趴在床边哭晕的爸妈和木然的顾听南,陆菟摸着胸口,心疼自己。 破心脏没把她送走,听唢呐没把她送走,渣男的爱竟把她送走了。 好在,折腾这些人这么多年,终于能让他们解放了。 陆菟使劲踩了踩床边那本书当做离开前对渣男的小小泄愤。 什么鬼剧情! 她是喜欢男主后面一遍遍惨打脸哭着求女主原谅,可不是要大男主360度花式折磨女主后连挠痒痒都称不上的虐渣剧情后就被女主原谅! 再说了…… 陆菟看着床边那三个人,再看看脚下她根本碰不到的书,哽咽了一声。 她其实…… 没那么想死。 那道函数题她至今都还没做…… 顾听南给她又办了一年的借书卡也才用了三个月她不能让那个无良书店老板占便宜啊…… 她咬着嘴唇看着白了头发的爸妈,十九年了,她只有欠的债,却没有让他们感受过一丝贴心小棉偶的温暖…… 带着不想死的怨念沉浸在一片虚无之中,猜测这就是死亡时,茫茫中传来一个声音说: “看来,你很不想死啊?” 陆菟:“……这不是废话吗?”被渣男气死,说出去她不要面子的啊。 再说了,她都还没有留评臭骂那些小说的作者,诅咒她穿越到女主身上天道好轮回一番,怎么能被这些书给气死呢。 “很好,我重新给你一颗健康的心脏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少吃几盆菜也不会这样啊? 陆菟一脸wtfk,四处张望不知道声音源于那里。 “帮我做件事,实现了我就给你一个小心心。。” “什么事?”陆菟毫不犹豫:“不用说了,我做!” “嗯。”这道声音很满意:“那就去吧,搞哭渣男,就最后那三本书,让渣男爱上你。” “什么?”陆菟如遭雷劈,怀疑自己听错了,“那……重点是哭,还是搞啊?” 这个很重要的啊!她怎么可能搞得了渣男? 渣男心碎很多片,片片都有小妹妹。 她怎么可能让渣男独独爱上她! 再说了,那三个渣男哪个不是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他们没有心!怎么可能爱上她?还搞哭?确定不是她哭? “……你可以的,渣男爱你,你爱渣男,和谐社会需要你。” 陆菟:“???”你前菜吃的比白酒加头孢还猛啊。 “不是,我们商量商量啊,不要渣男可不可以!”陆菟崩溃万分。 一片寂静,这一刻,世界仿佛停止转动,她处于混沌之中,生死的缝隙间,得不到任何回应。 突然,一道女人尖利的声音传来:“钱少!” 随后,她睁眼,看到了一副俊逸的侧脸,他面无表情品着酒,嘴角挑着一抹冷淡的笑,光芒锐利又冷肃。 光线昏暗,还是遮不住他挺立漂亮的五官,气质卓然,像是天工造物冰雕而成的神话中的美男人,他的嘴唇微微抿着,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微微开合,带着一丝冷然,充满禁欲的气息。 他身体温度低凉,浑身充斥着冷淡不耐,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在压抑着一个蛰伏的冷蛇,只待春寒料峭后,猎物出现,撕掉他一身的躁动和野性。 陆菟愣了愣,心里发颤,也学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嘴唇。 这就是她要搞哭的男人? 冷少界第一渣——权午? 以囚禁、强制、替身等手段,成为当之无愧的渣男一枚。 她能把这男人搞哭?真不是搞错对象了吗? 毕竟在小说里,他的一番霸道不讲理骚操作可差点把女主半条命都给整没了。 要这样也还行了,毕竟他是为爱囚。禁,她照着女主的路子来让男主爱上她甚至为她哭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书在最后揭露了一发替身梗,男主他妈爱的是和女主长相相似的的女配角!求而不得的男主,在最后和女主退而求其次在一起,还压根不爱她!女主最后知道真相,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美名其曰:爱他,就为他做替身。 这……?! 这这狗男人她能搞哭? 死亡是个好东西,不就是借书卡吗?她不要了! 当然…… 是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得找个自己的野路子。 陆菟打定主意后,死也不走女主“爱最渣的男人,打最坎坷的胎”那条堵死人的道。 首先,她决意扮演一个和女主截然不同的人设,女主不是霸气反抗男主,不畏强权吗?那她就能有多怂就多怂。女主起初不是宁死不爱男主吗?那她就死心塌地直接一副爱你爱你我闪烁光芒的大眼睛里只有对你的浓浓爱意。 不信这样,还能引起他注意走起强制爱。 定下心来,她才注意到自己光裸的纤细大长腿,从胸口往下看了一圈,吸了一口凉气。 她正穿着一套灰黑色jk制服,百褶裙低的屁股都快着不住了! 青涩,单纯不做作?! 哪个脑子没问题,心里一点邪恶念头都没有的女大学生会想出这种打工方法? 这些人是脑子灌了多少水,会觉得女主这个坐在男人大腿上的人和别的女人不同啊! 男主强制爱,真不是她该? 被钱凯调侃,权午才意识到腿上坐着的碍事女人,扒拉一个苍蝇似的挥开她。 陆菟反应过来,立马抱住他胳膊。 开玩笑,我可是走巨爱你人设,怎么可以乖乖下去。 权午看着他手臂上那双纤细修长,一看便是年轻女孩的漂亮手指,皱眉。 一时间,包厢的氛围躁动起来,温度都热了几分,几个人目光灼灼看着这边。 下一刻,陆菟灿烂的笑起来,眼里闪烁着灼灼光芒,搂住权午的腰,语气撒娇,声音嗲的能让直男控咣咣撞大墙。 “权爷~你为什么推我啊,人家不舍得离开你啦~~~” 嗯,这个表演打八十二分,剩下十八分,分别以666的方式送给自己,顺便还为自己的未来人设道路赋诗一首。 认真卖酒,老实撒娇。 从不叛逆,挣钱王道。 眼里爱你,心里骂你。 搞哭渣男,未来可期。 陆菟表演完,也不知权午作何感想,老实坐着他大腿,紧紧搂他腰,采取按兵不动政策。 气氛古怪凝滞了…… 旁边几个狐朋狗友表情扭曲,神情古怪。 陆菟暗叹,是她还不够积极吗?她喷薄的爱意,权午还没接收到?再说了,她可是照着大众线路走的,应该不至于上来就别具一格吧。 她自小身体弱,除了医院,接触到最多的人就是父母和顾听南,对人际交往一知半解,自称爱情大师,是因为她在言情小说方面,“博览群书,学识渊博”。 放到现实生活里,还真不一定对症下药。 是生扑的意思表达的太含蓄吗? 考虑到刚才那嗲声已经是她能发挥的极点,陆菟想了想,略显羞涩地扭了扭屁股,动作刻意放缓,蓝色百褶裙轻轻擦过权午的大腿,衣料薄又短,包裹着翘。臀的两层布明显阻隔不了温度的传达和身体的细腻摩。擦。 陆菟倾了倾身体,一边考虑着头要不要歪到权午怀里,一边柔柔地喊:“权少~你要不要喝人家的酒啦?” 她怀里还抱着一瓶酒,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 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业务不太熟练。 在她试探着要把头倾到权午怀里时,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钱凯猛拍大腿,爆笑如雷,脸都发红了。 张耀杰稍显含蓄,但也翘着嘴角在笑,眼里闪烁着吃瓜的兴味盎然。 赵奕明想笑又忌惮着权午的脸色,笑的憋屈。 太有意思了,圈子有多久没见过这么不入流的自荐枕席方式了。 他心里微哼,等着看权午发飙。 权午的酒在陆菟手摸上他腰时,从手指尖直直滑落摔在地上,他脸又黑了一度…… 钱凯疯狂大笑,更让他脸色难看。 他挡住陆菟偏向他的头,随即扭头,微仰着脸看她,眼里闪烁着奇异又微妙的光芒,修长骨感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挑起。 “想卖酒?”他哂笑,眼神幽黑,不明其意。 “对啊。”陆菟顺着他的指尖点头,他的手也跟着她在动。 他皮鞋踩上地上碎裂的酒杯,碾压着问:“你知道……这杯酒多少钱吗?” 陆菟老实摇头。 “那你想卖多少钱的酒?” 陆菟指指怀里的酒,“这瓶?” “啪。” 权午看都不看,拎起来那瓶酒径直砸向房间墙壁。 一声巨响,酒应声而碎。 四分五裂,上好的酒尽数浇了酒吧昂贵的地毯。 陆菟眨眨眼,无声感受着近在身边的凌冽,这就是传说中冷少的强大气场?。 啧,要不是有点心理准备,这小心脏还真怕怕得嘞。 她看向角落溅了一墙被当水泼的酒,咂了咂舌,老板让她拿来这间房推销的酒,无论如何不会便宜。 钱凯等人,却是眼都不眨,反而更加激动,坏笑着看他们。 权午挑眉,“不是不愿下去吗?取悦我,我点一瓶Highland Park 50给你。” 钱凯冷吸了一口气。 Highland Park 50是权午存在这里的一瓶酒,算是这家酒吧的镇店之宝了,他自己都没有,这瓶酒不在价格,重要是有价无市,全球现存不过30,他就是有钱也搞不到。 没想到,权爷随便戏弄一个卖酒女,就是一瓶hl50,这哪是拿钱砸人,这是拿几只股票在玩啊。 权午不愧是大少爷们嘴里的权爷。 陆菟眨眨眼,一头雾水,懵逼看着权午,一时没话说了。 这不对啊,他没按照她的剧本来啊? 按道理他大少爷脾气不是应该嫌弃地把她推开,再也不想看她一眼吗?她至少可以先躲过今晚,再来想策略。 现在反而有种不用人撺掇,隔壁直接滚一单的直视感。 取悦? 这可太难为她了。 她斗得了坏女配,撕得了恶婆婆的支票,知道什么叫追妻火葬场,可就是不会取悦一个男人啊! 陆菟叹气: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钱凯“啧”了一声,“你个卖酒的连取悦都不会?我们权爷难得对你有兴趣,你还不有什么吃饭本事都使上来,不说别的,喂酒总会吧。” 这个可以有! 陆菟双眼一亮,迅速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递给权午。 权午窃笑一声,压根不理她端过来的酒杯。 这是不满意? 赵奕明拍桌,“你这女人在玩我们权爷吗?你见过哪有陪酒的这样喂酒?” 说着,他随手拉来一个陪酒的女人,“你来。” 女人挑了个媚眼,非常愉快喝了口酒,揽着赵奕明脖颈,跳上他的大腿,嘴对嘴渡了过去。 酒顺着嘴逢留下,两人却是旁若无人热吻了起来。 陆菟咽了口口水,呆滞地看向权午。 他不是有洁癖吗?真要这样? 他这是恶心他,还是恶心她? 权午好整以暇看着她。 算了,生扑人设不能破,真反抗了走上女主死路可不是嘴对嘴喂酒这么简单了。 她拿过酒灌了一口,试探着直起腰,嘴探向权午。 权午稳坐不动,看她越来越近的面庞,反而眼里染上了兴味盎然的笑,淡定又恣意。 陆菟一紧张。 “咯。” 酒咽下去了…… 顺带着对权午近在嘴边的俊美脸庞打了个嗝…… 权午:“……”。 狐朋狗友呆若木鸡…… 无辜陆菟:“……” 就说她不能喝酒嘛。 钱凯等人恍悟,这大概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成绩零杠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小可爱们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遇见你? (告诉我我不是自嗨的戏精ヾ(^▽^ヾ)) 第3章 抱大腿 她弱弱试探:“……还要吗?” 权午冷下脸,夺走她手中酒杯。 陆菟一喜,就是嘛,自己有手有有脚,干嘛让她嘴对嘴喂。 权午看着她没藏住的喜色,翘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旁边一直没找着机会和权午搭腔的女人一看到他脸色,立马坏笑着拿过酒杯,悬在陆菟头上,慢慢倒了下来,眼里浮现张扬的快感。 “不会伺候人,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女人自恃在这里干的久,这人又惹到了权午,说话毫不客气。 陆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自己刚穿过来,就上演了浇酒戏码,竟然还像个旁观者似的无辜地眨了眨眼…… 直到清香、昂贵的烈酒顺着她的头发流下,芳香四溢,酒是好酒,只是……?! 靠,这浇得是她的脸啊! 整个面颊瞬间酒液横流,顺着她的下巴流在衣服上,立马就打湿了胸前的衣服,制服原本就是暴露款的,在浸湿之后,饱。满浑。圆渐渐显现。 灯光昏暗,钱凯等人坐的地方看不清什么,权午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笑的异样,看到那湿漉漉鼓起的地方,眼角抹上一丝艳色:“小兔子?” “陆菟……” 她咬牙,怒火行走在崩人设的边缘反手就想给那女人一巴掌,理智又让她停下了。 是现在强行忍下挑衅好让他心生反感暂时逃跑,还是反手排山倒海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事关生存与死亡的问题。 马虎不得。 下一秒,陆菟一把揪住权午的领口。 就在所有人都猜不到她是反抗还是服从时,她吻上权午嘴唇。 女人惊呼一声,看着面前热吻的两人,待着竟不敢动了。 因为权午,没推开…… 陆菟先是顺着权午的手灌了口酒,然后随手就掀翻了权午的酒杯。 在一群人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陆菟起身一把跳在他身上,压着他倒向沙发,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他胸膛,咬着他的嘴唇,在他难得惊讶轻启嘴唇时,将醇香的酒尽数渡了过去,两人嘴间流转着酒的芳香和亲吻的热度。 陆菟堵着他的嘴,在酒送进去并咽下去后,才意犹未尽般退出来。媚眼生情,嘴角泛红带着一丝水渍,脸上因为热意和烈酒带上一抹红。 “权爷,你、你还满意吗?”她微微收着下巴,语气羞涩,眉毛边都泛上了红意,攥着裙角偷偷舔嘴唇,羞赧看他。 不走原女主清高人设,要羞涩要配合!要含情带意!要恨不得下一秒就撕了你衣服扑倒你还他妈想睡了你! “啪!” 随着陆菟掀翻酒杯,一杯酒再次砸到桌面发出破碎声后,旁观人早已陷入震惊,睁大眼睛看着陆菟压着处在被动地位的权午亲吻。 权爷什么时候被女人压过。 这他妈就是年度最佳亲吻现场啊,刺激战场都没这么爽过! 钱凯呐呐反应过来,精神抖擞,啪啪啪鼓掌。 “操!我怎么感觉更有意思了呢。”钱凯脸上挂着浓浓的兴趣和激动,“权爷,这哪里是个纯洁小白兔,我就说金夜庭哪还有不知人事的贞洁烈女,原来是没有看对眼的。权爷,还等什么啊,今晚隔壁包间可没有人。” 什么? 雅蠛蝶! 陆菟眨眨眼,忽然恍悟,这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撺掇权午睡了她啊! 其心可诛啊! 权午舔了下嘴唇,眼角带上一抹厉色,嘴上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笑。 “就这点本事?”他问。 陆菟扭捏地抱着他手臂晃,“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去隔壁啊,现在人多……”她探头到他耳边,用气音说:“我害羞……” 害羞你娘个腿!你敢去隔壁!你敢!她就!……她能怎么办?她躺平?还是他躺平让她来? 哭了。 气哭! 任务是搞哭自己不可以吗! “是吗?”权午摩挲着她泛红的嘴唇,忽然一把抱起了她。 “啊!”陆菟睁大眼,转瞬间,就公主抱躺在了他怀里,随着他站起,权午抱着她走出房间,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等,等一下。”陆菟红着脸扯住他袖子。 权午挑眉看她。 “帮我拿下那杯酒好不好?”她指着桌上一杯酒说,其实努力勾勾手她也能抓到,但她就是要撒娇让权午拿,权午抱着她,当然没办法腾出手。 刚才泼酒的女人,此时立马小心把酒递给她,看她的目光颤颤巍巍,藏着点哀求。 陆菟无辜地看着她,没有接那杯酒。 女人脸立马就白了。 陆菟收回手,搂住权午脖颈,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湿漉漉的衣服也贴着他擦在他衣服上,权午垂眸看向那女人。 女人手一颤,下一刻就端着酒杯悬在头上,毫不犹豫浇了自己一头酒。 权午目光淡淡,抱着心满意足的陆菟离开。 钱凯咽了口口水,一脸撞鬼了表情:“我…是我瞎了还是我疯了,那、那个是权午吗?抱着女人?还,还替女人出气?” 把女人视作无物,根本不让人近身的权午?! 说完,他突然顿悟。 “我早就觉得他奇怪了,今天还让这个女人坐他大腿,别人什么时候有过。”他捶胸顿足:“他早说啊,喜欢这种女人我随便找个学校门口拦,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当然,c大这样学校的可能难找点……” 絮絮叨叨的声音随着超强隔音,全被关在了门外。 另一间房,权午抱着一脸木然,陷入对人生怀疑的陆菟走到床边,随手抛到床上。 “权、权午……”他不会真想做什么吧?车速太快她头晕! 权午哼,“叫我名字?”他认识一圈的,没几个敢直接叫他名字的。 陆菟惊慌,小说里虽然今晚上女主对权午爱答不理,引起了他另眼相看,但事实上可什么都没发生,她的骚操作,不会还加快了进度吧! 她捂着泛湿的胸口,紧张看着床尾扯领带的权午。 “我、我去洗个澡再来。”说着,她就想下床。 权午直接压了上来,双手压住她的手,按在了头顶,低头靠近她,嘴唇紧接着落下,陆菟没忍住偏头,吻就落在了耳廓边。 他一口含住耳朵,轻咬了起来。 陆菟脸色忽白忽红。 在从没和男人如此亲近过的巨大羞耻和起身反抗的畏惧之间辗转。 这谁顶得住啊! 陆菟咬着嘴唇,“你、你轻点。” 要是这一遭非走不可,今晚就今晚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谁还没被渣狗咬? 只要戴。套不播种,明天全当不认识。 权午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陆菟戏很足的怯怯和他对视,即表现着欲拒还迎,又表达着期待和羞涩,只不过,她才发现,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意乱情。迷…… 他冷然看着她的面孔,像是透过她在看一个人。 陆菟:“?” fuck? 渣男,你现在就要开始替身梗了吗?这么明显的所爱非你,女主得瞎成啥样,愣是没看出来还无条件要和男主在一起了?! 果然,权午很快就冷下了脸,一把推开她,“滚!” 陆菟呀了一声,激动地赶紧从床上蹦下来。 当然,表面上她飞快的动作里包含了不舍和不得不下去的浓浓悲伤。 好险好险,还好没对着她想那个他喜欢的女人并对她痛下毒手辣手摧花。 权渣,算你人性尚未彻底泯灭。 她心里窃喜,面上却是畏畏缩缩,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权、权午,是我惹你不满意了吗?”抱歉,权爷什么的真喊不出口啊。要脸,太酥,受不了! 权午看都不想看她,脸色也比之前都冷:“滚出去!” 相似的面孔,有的人却是连让他纾解欲。望都不配。 今夜在看到这个女人长相后的一时兴起,都在她痴恋羞涩、娇柔温声中变得索然无味。 陆菟得他命令,没有当即离开,而是一步三回头,尽职尽责的演完最后一段依依不舍、好事幻灭,泫然若泣关上门的戏码。 门闭上的一瞬间,陆菟八百米加速,踱步就跑,一路上嘴咧得越来越大,最后在回到换衣间时,直接捂着肚子靠着衣柜笑出弯了腰。 看来她的倾心权午生扑人设演的不错,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权午是不想再看见她了。 只是,强制爱的危险暂时解决了,甚至权午看着她都要生理性厌恶了……可还怎么让他哭让他爱呢? 陆菟想了一路,回到女主的小破出租屋,也没想到破解之法。 女主家境贫穷,父母重男轻女思想深入骨髓,她努力考上c大后就靠着自己挣钱上学,就这个老城区小胡同里的老房子,都花了她三分之一的钱。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等她以后搭上权午,闻风而来的父母,只会像蚊子过来吸血,赶也赶不走,打死还违法。 陆菟哪怕这些,现在她有了健康身体,高兴都还来不及。一想到她现在拥有着健康的身体,就想去河边狂跑五千米大声吆喝几声,她能跳了,她能长跑了,她能跟一个男人法式热吻几分钟都不怕窒息了! 当然,最后一条,还待实践。 可惜顾听南不在这儿,不然他肯定比她还高兴,让他再去买几本小说通宵肝一肝,想想就觉得又浑身充满了斗志! 陆菟没在金夜庭辞职,毕竟这是她现在能见到权午的唯一途径,然而几天下来,她也没想到合适的对策。 她请了几天假,在原小说里,这些日子金夜庭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她可以放心上学。 不高考就上名牌大学,学校还有一堆帅哥的滋味不要太爽? 好像白嫖,什么也不用做,她坐在教室中央,坐拥左边一溜青春洋溢小鲜肉,右边一排勤奋好学高冷学霸。 陆菟坐在中间,津津有味看着打脸文,别提人生有多美好了。 直到下课,她不得不去金夜庭才起来收拾东西。 今晚,会有人给权午下药,阴差阳错让他和女主上了床,是两人走上纠缠不休,你死我活道路的重要一环。 这么重要的关节点,她当然不能逃避,否则权午要是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开启另一本什么《名门冷少甜宠怀里的她》,那她就哭去吧! 一来到酒店,她就守在了出事那间房间左右。 看书囫囵吞枣,时间又久,她只大概记得权午被下药,究竟什么时候被下的药,她忘了,所以只能等着权午被下药撞上她,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给他,浴室里她连凉水都接好了,还准备了**和榔头。 实在不行,整晕了再说。 无论如何,一夜风流留下种子,凄惨怀孕逼上流。产床的情节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 陆菟越想越激动,搓手张望着急迫等待权午出现。 没多久,权午就从拐角的地方跌跌撞撞出现。 只不过,接下来的走向和陆菟想的就不太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啊~~~ 太冷码字好没激情,真的不想看我加更吗,疯狂眨眼睛。 第4章 劈了 权午出现,陆菟迎了上去。 他醉的厉害,意识不清,加上药的作用,眼前世界浑浑噩噩打转,看到陆菟,他嫌弃地说:“滚。” 看来上次是把他恶心坏了。 陆菟当然不会放他离开,搂着他往准备好的房间拐,任谁看了都要以为药是她下的了。 架着他躺到床上,陆菟拿出药往他嘴里塞,“难受吗?快把药吃了。” 权午身上的温度已经热起来,躁动不安,她能感受到他欲。望的无处释放和强自忍耐。 他晃晃头,使劲睁眼,看清眼前着急的女人,一把挥开她的手,“走开!” 这个时间点,她出现在这里,权午只想得到她和下药的是一伙的。 是想他中计爬上权家大少的床,还是打着救他的幌子博他另眼相看,就不可而知了。 陆菟准备的药被他一把打掉,气恼瞪他:“不吃药难不成你想和我发生什么?” “去,去给我找个女人。”权午双眼泛红,吐出的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陆菟:“……” 她不是女人? 是不是生扑人设走得猛了,她这要是一点戏也没了也不太行啊。 从身后掏出一瓶药,她显摆地晃晃,“我准备了一大瓶呢,保管你能边吃边扔。” 权午行走在神志不清的边缘,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眼前的女人越来越模糊,似曾相识。 “曾衫?”权午迷蒙着眼睛喊,滚烫的手搂上她的腰。 陆菟听到他喊的名字,脸就黑了,顺着他的力道贴近他,心里mmp,脸上笑嘻嘻着,“你乖,把药吃了。” 权午没再抵抗,听话的张嘴吃药。 陆菟咬牙,早知道曾衫这么好用,还费那么多劲干什么。 她循循善诱:“权午,我们去浴室,你热得很,需要降降温。” “曾衫……”权午滚烫的呼吸落到她脖颈,随后转过身将她压在床上,不断地啄吻就落在了胸前、脸上。 陆菟一脸麻木任他亲吻,手探着枕头下的电。击。枪和榔。头。 这么不配合,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在权午火热的嘴唇落在她唇上撕。咬,陆菟张开嘴,任他灵活探进去配合他亲吻时,“嗞嗞嗞嗞~~”。 电流声窜过身子,他抖了抖,咬着她舌尖,闭眼昏了过去。 人虽然睡着了,体温却依然很高,尤其是鼻息喷出的滚烫气息,早就熏红了陆菟的脸。 她一把推开身上的他,坐起来擦了把嘴,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吐出舌尖轻轻触了触,靠!差点被咬烂了! 还抹了一脸口水,他是狗吗?! 结果手落到他脸边时,手指又是擦掉他嘴边的水渍,慢慢收了回来。 算了,看在这张脸十分完美,她也不算吃亏的份上,饶了他。 陆菟起身,拉着他艰难往浴室拖,他虽然昏过去了,但是身上的躁动丝毫没得到安抚,她生怕他会醒过来,狼狈又迫切地拉他进浴室。 直到把他按到浴室的一池冷水里,才放下心来。 她没给他脱衣服,衣服湿后紧紧包裹身体,下面某个可疑的轮廓慢慢显了出来。 陆菟脸微微泛红,默默扭了扭头。 小说里描写他枪大难免夸张,可当她真的一见,也不免害臊,难怪叫他权爷,是真的有资本,那处要是真的…… 得多疼啊! 一想到之前要是没及时刹车…… 陆菟乎着手往脸边送风。 她脏了。 脑子自动播送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刚按下暂停,看到权午泛红的嘴唇,又想到刚才她一遍遍咬着她的嘴唇,两人甚至交换…… 从来没有接过吻的陆菟就脸又可疑地红了。 更加愤恨的往他身上浇凉水。 直到前半夜,事情都在陆菟计划之中。 她和权午什么事都没发生,权午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很好,很完美。 接下来就是她接近权午,努力矫正他变态没三观的人设,并在这个过程中让他渐渐喜欢上她,好让她搞哭他。 陆菟担心中途权午出现什么意外,没离开这房间,就在刚才**的不成样子的床上睡了,直到后半夜,她在被人直直凝视的可怕感觉中醒来。 睁眼,床边,权午阴沉沉,直勾勾盯着她。 陆菟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大半夜的,任谁看到这画面都能命去掉一半吧! 权午这个变态!脑子果然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 “你干嘛?”她声音吓的还有点不稳。 “你电的我?”权午腰间还酥酥麻麻的。 “啊,嗯,我害怕你做出什么事情会自己后悔。” “还喂我吃了药?” “是解药。”她急不可待解释。 “把我丢冰水里,你在这儿睡觉?” “我不知道吃药是不是一定管用,就、就只能……”她不好意思地看他。 “哼。”权午嗤笑了一声,对她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信:“玩这么多,就想吸引我注意好让我睡你?” 陆菟:“……???!!!” 这得什么脑回路才能把单纯的事情解释成这样?! 大哥!这误会大了,我去!听我解释! 权午笑的邪性,手指抚上她的脸,“既然这样,我满足你如何?” 权午指尖在她身上游走,瘙痒惊惧的感觉在她身上浮来浮去。 不了吧…… 她不敢说啊…… 她记得在小说里,权午第一次把女主囚禁起来时,当时女主极力反抗,权午也说了类似的话:“既然不愿意,我满足你如何?” 随后,他就放了女主,当时她还拍手称赞,这男主还有得救嘛,结果下一章,女主父母就因为赌博欠账求上了女主,软弱又圣母的女主转头求上了男主,自愿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而这一切,都是权午的计谋。 为的不过是他一句话,玩的女主自觉又主动。 现在他直接要如她意,陆菟更加毛骨悚然。 下一刻,权午就压上了她。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啊?! 陆菟一头雾水,这他妈就不是个正常人,她怎么能期盼他按常理行事。 “权午!”她睁大眼,推也不是,迎合也不是。 权午懒得看她欲拒还迎的戏码,手直接探了进去…… 累了一夜,权午终于睡着的时候,陆菟腿打着颤,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她小跑进浴室冲澡。该死的男人,全在里面,这么没有套。意识的渣男,也不怕她怀了权种来讹他。 里里外外都洗了后,她推门出去,床上权午还在睡,陆菟嘴角抽了抽,弯腰捡床边丢了一地的衣服。幸好穿的是裙子,摩擦不会太疼,但是扶着墙一路走到更衣室,陆菟脸都扭成了一团。 看了这么多年小说,从来没有实战经验对此事有无限向往,诸多绮念的陆菟,在这半个晚上,都被权午给无情打碎了。 稀碎,粘巴粘巴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什么美好?什么一。夜九次?什么灵魂契合?什么小说里男主技术特别棒无痛无痕又苏爽? 都是骗鬼的! 千言万语变为一个字:操! 太他妈疼了! 身子劈了,嗓子也喊劈了。 权午个没尝过荤腥的,就好像逮着肉的恶狼,扯着她就不丢开,到最后要不是累睡着了,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 这渣渣技术,拿尚方宝剑切菜,太他妈糟践了…… 想到这儿,陆菟就又忍不住怒骂他。 “欸,菟菟?你怎么还没走?” 更衣室进来两个人,一个看到陆菟露出惊讶神色,另一个却是轻蔑讥笑。 两人都是干这行业多少年了,陆菟的状态,哪还看不出古怪,看到她换衣服时满身的痕迹,立马就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呵,我当什么贞洁烈女呢,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不演了?爬的谁的床啊,说来听听,让我们金夜庭清高少女名牌大学生陆菟都自愿下海了。” 陆菟听到此人这么说话,也不惊讶。 在小说里,这个一脸嘲讽的李婷婷就没少欺负女主,旁边疑惑带着点惊讶最先同她说话的孙瑶虽然会担心她,但是个软弱性格,看李婷婷脸色,也只敢偷偷和她说上几句话安慰一下。 陆菟着急去买药,懒得说太多,反正早晚他们都要知道,就丢了一句“权午,干脆利落走了。 一阵风吹过,“啪”的关上门,惊得两人才回过神来。 李婷婷一脸见鬼表情,“陆菟……她、她说谁?” 像是天方夜谭,说完她自己就否决了,“怎、怎么可能!权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孙瑶怯怯地说:“权爷之前就点过她陪酒……” “不可能不可能!”李婷婷疯狂摇头,脸色死一般难看,像受了不小的打击。 陆菟找到最近的药店,连水都来不及灌,塞了几片药下肚,总算心安了。 靠着墙,她喘了口气,简直想折回去骂死权午。 这男人知不知轻重,才走了这一路,双腿之间都快疼死了。 她饿的厉害,想找家早餐店随便吃个饭,结果路上没走几步,就实在走不了了。 不用想,肯定肿了。 她也没胃口吃饭,站路边准备拦辆出租回家,卡里没剩多少钱,打个车都是大出血。不过这时候,她都不一定能走回家了,还哪管得了花钱。 就在她伸手,好不容易一辆车停在她面前时,后面传来疯狂滴滴声。 司机蹙眉,点了根烟,就准备下车骂人找事,推开车门,看到后面那辆车,立马缩回车里,飞速开走了。 “哎,你跑什么?”陆菟伸手没拦住出租。蹙眉回头,后面停着一辆颜色极骚的艳红法拉利,再一看车牌,得,估计也没几个人敢上来寻衅。 车里面,权午正烦躁的一下下按着喇叭。 陆菟没好气,挪步走过去,说话时脸上又迅速挂上惊喜表情:“权午,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打个车还让你给吓走了,要死啊! “上车。”权午偏头说。 “嗯嗯。”陆菟听话上车。 撇下豪车不坐,才是脑子有问题,陆菟不是矫情人,况且她还身体不适。 一上车,权午就驰车,迅速离去。 他面无表情,车却开的飞速。 陆菟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想说就说!”权午冷声道。 陆菟嗲着温声提醒:“前面限速啊。” 权午:“……” 陆菟体贴地眨着大眼睛,单纯又无辜道:“罚二百,扣两分。” 权午:“……” 他是差那二百,还是缺那两分。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陆菟紧攥安全带的手松了松,狗男人,还挺听话。 一抬头,是绿灯…… mmp,她真是个铁憨憨! 变灯后,车再次行驶,不过这次,速度倒是真慢了下来。 陆菟放下心来,终于能好好跟他说话。 “权午……你是想我了吗?”她期待地问,然后又黯然失色道:“还是……担心出事。” 不会是想起来自己没做保护措施,强制带她去吃药吧。 想到这儿,她很贴心地说:“我吃药了,你放心。”说着,还把包里几十盒药都拿出来给她展示了。 权午想到昨晚那一整瓶药,嘴抽了抽。 她每次买药,都奔着搬空药店去的? 他收回目光,熟练地转着方向盘,来了个漂亮的转弯,驶出闹市转上一条人烟稀少的路上,才缓缓开口说:“多少钱?” “啊?”陆菟茫然。 看了眼手里的药,了然道:“没,就两百多块钱,是比套。套贵一点啦。” 所以你这个死渣男麻烦下次买套。套好嘛?! 权午:“……” 他拧着眉,耐着烦躁说:“包你,一月,多少?” 陆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随后,双眼一黑。 妈的,强制改包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你们想说什么吗?热情点,大声点!…(⊙_⊙;)… 第5章 黄焖鸡 权午醒来,床边早已凉下,空气中还氤氲着暧昧气息,浮动淡淡尚未散去的腥味。 他抓了抓头,坐起,看到腿边床单的红,眼神一滞。 想到昨夜一晚的颠来倒去,疯狂无度,他的偏头痛又开始隐隐发作。 因为这个病,他基本晚上无法好好入睡,每天睡眠不足,心理医生开了多少药都没有办法,因为缺乏睡眠,他的脾气越来越差,暴戾烦躁、情绪反复、喜怒无常。 除开昨夜,他已经好久没有踏实的睡过一觉了。 而且,最令他诧异的不是这个。 昨晚,在头疼欲裂和身体极端燥热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浴池里! 若不是心肝脾肺肾一个不少,他都怀疑遇上了什么贩卖器。官的违法组织。 等他冷静下来,回忆起昏前种种,才留意到,尚未褪去的欲。望。 走到床边,看着深陷在床中央睡得香甜的女人,那股冲动依旧没有消解。 换句话说,药带给他的生理上的冲动,已经在她强塞的药片和电击。枪以及冰水镇定中消弭了,而心里的那股躁动,并不是药物作用。 他坐在床边,只静静看着她,就觉口干舌燥。 他发现自己的念头更加强烈了,甚至在打量着她柔美的身体还有随着呼吸起伏的饱。满时,隐隐有种失控感,等他意识到时,陷入不可思议的沉思…… 自从多年前看到恶心一幕,他彻底对女人产生了厌倦,生理性的厌恶甚至让他排斥女人。 可是,只是看着她小巧的嘴唇,他便觉得不可控制。 他想起了那一天,女人生涩却又霸道的吻。 似乎含住女人的喃喃自语也不错,然后她就醒来了。 而他的躁动一点没有冷息。 权家大少从来不需要估计什么,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没有原则,无所谓结果。 所以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发生了。 收回沉思的目光,权午偏头看向旁边张着嘴,半晌没说话的女人。 他拧眉,怀疑这女人被巨大的喜悦砸昏了头。 还不快回,省得他一会后悔,做出这么个决定,权午都觉得意料,也难怪她了。 “说啊,想要多少钱。”权午问。 所有人都知道,权家大少出手一向阔绰。 “啊?”她说什么啊,按照她自己给自己立的人设,这时候应该飞快且愉悦答应,还要表现出皇帝宠幸了冷宫妃子般的受宠若惊。 可,臣妾做不到啊! “不知道行情?”权午想了一下,挑眉道:“给你十倍。” “哈……哈哈”陆菟干笑了两声,你这么大方我该夸你吗? 权午不说话,好像浑不在意,但一脸对自己报价十分满意的样子。 是啊,张嘴就是市场价十倍,也没几个人了。 “我……可以拒绝吗?”陆菟扭捏着说。 “嗯?”权午蹙眉,“什么意思?” 陆菟揉了揉眼睛,使劲到把自己眼睛都揉红了才说:“我……我是喜欢你,可是我配不上你……”嘶……说这话牙疼……更违心。 “我配不上你的另眼相看……我只求能偶尔给你送上一瓶酒就好,多了,我受不起,时间久了,也会伤心。” 她说着,好像真的爱他颇深,眼眶越来越红,坐立不安,妥妥的不舍又无奈,喜欢又不敢接受。 天可怜见,她是屁股实在太疼了,坐着比站着还难受! 权午这是要去哪啊,二话不说载着她就跑,半天都不见停下的意图。 “是吗?”权午慢慢事不关己道:“包你一个月,时间到了,你拿钱就走。” 陆菟:“!!!”这是人说的话吗?敢情这一个月你爽了,她是死是活都不管啊。 禽兽!活该曾衫不喜欢你,只能跟她这个替身在一起。 “权,我能这么喊你吗?”陆菟红着眼睛,来回动着身子说:“我……我怕到时候离不开你。” “放心,一个月后,你想见也见不到我了。” 说罢,他烦躁地说:“叫我权午。” 显然,他对这个称呼也不太满意,但是一想到什么“权少”、“权爷”在床上喊出来,便只觉索然无味,只能任她暂时这么喊。 陆菟咬牙切齿,想拿手上几盒药砸他,一想到命还系在他手上就作罢了。 “下车。” 车终于停下,陆菟下车,看清面前的豪华别墅,结结实实吓在了原处,嘴半开着合不上。 这、这不是权午的宅子吗,在郊外富人区,房价可谓寸土寸金,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买不来一个厕所。在小说里,女主也不过是后期怀孕才被男主强势爱带来了这里,她才见权午第二面,怎么就来了这里? 会不会太快了点?!这他妈什么神走向。 是她太优秀了吗这种优秀真的好让人苦恼啊! 陆菟发现,遇上权午这个变态,她时时刻刻都想爆粗口。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权午说。 “哦哦。”陆菟小跑跟上他。 “权哥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宅子里的女管家,也是看着权午长大的郑婶,看到权午的车子进院,老早就跑出来迎了。 她笑的开心,看到权午身后的陆菟,定了一下,诧异很快闪过。 “安排间房,她在这儿住一个月。” “好,我马上安排,你们两位都快进,郑婶刚煮了粥,你们赶上了。” 说完,她喊下人去打扫客房,自己去厨房端粥。 “啊,权午。”陆菟怯怯地拽住他的衣角,拦住了他上楼梯的动作。 他站在一个台阶上,居高临下偏头看她,“怎么?” “我……我还要上班呢。” “呵。”他像是听了笑话:“收我那么多钱,你还想去上班?” 陆菟翻白眼,光见你空口支票,钱呢,钱在哪?没见过包养连钱的影都没有,就先把人往家里带的。要不是真知道他有钱,都以为是个神经病在这儿大忽悠呢。 陆菟摇头:“不行,我没辞职,不去的话这份工作就没了?” 权午:“你在开玩笑吗?我给你的钱足够你大学毕业了。” “可……可是……” “行了。”去换衣服客厅等着。 “换衣服?” 陆菟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普通针织衫外加一个牛仔短裤,青春活泼女大学生,骄阳明媚骚断你腿。 没毛病啊。 权午嗤了一声,“郑婶的围裙都是纪梵希的。” 陆菟呐呐,小声说:“纪梵希……不做围裙吧。” 权午:“给钱,为什么不做?” 陆菟:“……” 果然,冷少身上总是散发一种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气息,不是错觉,是事实。 权家下人训练有素,动作速度。 引着她进房间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连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床头,就是…… 陆菟拿着衣服跑到末尾那间最豪华的房间,推开门就问:“这件衣服……” 后半句“不能穿”堵在了后面,权午正在换衣服,健美的后背裸露在外,斑斑红印留在上面,甚至还有吻痕。 陆菟立马打住遐想,闭上眼转身出去。 “进来。” “啊。”她离开的动作停下,犹豫了一下,转身进来,关上了门。 陆菟:“……” 为什么下意识……关门…… 她也不知道!关上就后悔了! “拿住。” 权午扔过来一个白色东西,陆菟接住,惊讶地看着手里的药膏:“这什么?” “消肿的。”他言简意赅。 陆菟咳了咳,反应过来脸上一片燥热,刚才被带来这儿只顾着懵逼,都要忘了那里的痛了。 “不会用?”权午穿好衣服,拧着眉走过来,“要我给你上?” “不用不用。”陆菟一溜烟就要跑,又想起来她来这儿的目的。 “这衣服我穿不了啊。”她手里握着男士的白色衬衣,一看就知道是权午的。 嫌弃她的衣服地摊货拉低这家的档次,也不能找个都能当裙子穿的他的衣服啊。 权午拿过床边钱包,抽出一张卡,“密码我生日,拿着去买衣服,随便刷,记住不要把原来你的任何东西带进这个家。” 陆菟装模作样推辞了一下接过来。 开玩笑,不要是傻子! 她住了一辈子医院,还没享受过身为女人疯狂购物无限刷卡的幸福呢,找霸总不就这点好处,要不是他那点钱,是看上他那臭脾气了啊还是看上他常年冷冰冰的脸了? 上了药,喝粥时,陆菟想起自己的学生身份,声音软软地问:“权午,我怎么去上学啊?” “会有司机送你。” “是不是太远点了啊。”陆菟和他打商量,这房子虽然昂贵不菲,但是为求僻静,远离闹市,离c大也很远,她要是赶早课,足足得早起一个多小时的床。 她赖床啊! “我们……为什么不住市里?” 陆菟记得清楚,权午在市中心有一座高级公寓,离c大很近,那才是他经常去的地方,经常喝了酒直接回那睡去了。 权午偏头,看她不语。 “怎么了啊。”陆菟含着勺子呆呆看他。 权午看着她一脸单纯稚嫩的看着他,好像刚才就是随便说说,单纯又懵懂。 只是,圈子里谁不知道,市里那房子,是他自己打拼事业,挣到的第一笔薪水买到的房子,平时钱凯他们闹着去他家轰趴趴,都要开着跑车来这里,更别提那里了。 但是看着陆菟睁着大眼睛,含着勺子的嘴唇微微撅着,眼睛闪亮,像是一个可爱无知的小兔子,诱人去摸一摸她机灵的小耳朵。 他移过目光。 “啪。” 放下了筷子,推开凳子,走之前他撂了句话。“下次说话前,动动脑子。” 甩脸离开。 “啧。” 陆菟看他阴晴不定,莫名其妙就变了脸色,嫌恶地看着他背影连连啧声,大猪蹄子啊,尤其是有钱的大猪蹄子,真是欠人炖了卤了烤了炸了! 等着,她早晚要他好看。 陆菟吃完,把她和权午的碗都收拾端回了厨房。 “啊,陆小姐,快放下,让郑婶来。” 郑婶离开一会,回来看到厨房饭碟都放了回去,又看到少爷带回来的女人还在拿着毛巾擦桌子,吓得立马放下手中的插花。 “可不敢,陆小姐快去休息吧,让我来就好。”郑婶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拉着她回去休息。 “没事,我来吧,饭后运动运动。”她在医院的时候,吃完饭小桌子顾听南也不让她收拾,她都是打着这个幌子。 “陆小姐说笑了,您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郑婶开心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您一来就做家务呢。” 郑婶拉着她笑的慈祥,笑眯眯的眼睛都快合上了,看样子是打心里开心。 陆菟受宠若惊,对她说话方式感到局促:“郑婶,你叫我小菟就行,不用那么客气。” “好,小菟。”郑婶做权家女管家多年,当然有资格这么喊她,也不同她过分客气,拉着她好一阵嘘寒问暖,大有问候未来权家孙夫人的架势。 陆菟说了几句,最后实在招架不住,躲回了房间。 昨天结结实实忙了一晚上,躺到床上,没多久累意就如同倾斜的洪水淹没了她,沉入深深梦乡。 再醒来,外面已经是月牙高挂。 竟然睡了这么久。 陆菟一蹦,赶紧从床上跳下来。 她还要回去请假收拾东西,明天还有课。 虽然权午那么说,她还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毕竟他只包一个月,她还不一定要攻克多久,要是没了这份工作,以后还怎么接近权午。 因为要出门,陆菟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打开门,郑婶正在门口打算敲她门,看到她后一脸高兴,“小菟醒了啊,郑婶做了晚饭,就怕你饿了,醒了就快下来吃吧。” “好,我知道啦。” 郑婶满意地点点头离开。 陆菟揉了揉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想起来头发都没梳,不过肚子咕咕叫,也就放着不管了。 恰在此时,尽头的房门打开,在拐角要下楼梯的陆菟正撞上权午,他表情糟糕,一脸的厌烦。 看到他起床气这么大,陆菟一缩脑袋就想跑。 “啊。” 权午一把拉住她帽檐,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就被权午扯进了他房间。 “砰!” 尽头门再次合上。 门再打开,已经是后半夜了。 陆菟下楼的时候,已经走不动路了,是坐着旁边的直梯下来的,揉着腰,看到郑婶竟然还没睡,惊讶又心虚,眼神躲闪,不好意思同她对视。 郑婶却是一脸心知肚明的笑了笑,愉悦说:“小菟来了啊,等会,郑婶把饭再热一热。” “嗯……麻烦您了。” 陆菟才醒悟过来,刚才那么久也没听郑婶上来喊过她,想来早知道她去了哪。 况且……也不知道这宅子隔音好不好。 刚才控制不住,若是郑婶听到……想到这儿,陆菟头都要钻进桌子下面了,权午下来时,偷偷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等他看向她,立马挂上憨甜幸福的笑容,同他打招呼。 权午冷着脸,从她身边不带一丝感情走过,拿起报纸坐在桌子对边看起来。 超长餐桌,两人隔了至少五个人的距离,和之前的负距离完全正负两极。 “权午,你……”陆菟忍不住要骂脏话,等开口时迅速反应过来,咬了咬牙,想起自己现在营造的小兔子可爱撒娇、喜欢权午看见就想跪舔、摸到就要睡他的人设,磨着后槽牙,碾碎了后半句“他妈的”,只在心里默默腹诽。 你他妈是公牛吗?! 除了犁地你大爷还会干点什么? 这两天算是一点正事没干,就陪着他胡来了。 早上还肿的地方好不容易抹了药好一点,现在又开始泛起疼意。而且好好的腰都开始酸了,谁让权公牛只喜欢某一个固定姿势呢。 一想到他那把枪。是初初使用,现在正是憋一股劲的时候,骂人的话硬是忍了回去。 “嗯?”权午的脸从报纸里露出一点。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 权午蹙眉,厌烦她的扭扭捏捏:“没吃饭?” “嗯。” 陆菟红着脸,慢慢说:“你好厉害……” 厉害你个腿! 你就是个黄焖鸡,又黄又闷又垃圾! 你个铁憨憨! 压根是个生手还敢上来就玩花活,粗暴又多事,光知道自己一个人爽你大爷姑奶奶一点都不性。福! “嗯。”权午点点头,心安理得接受这个赞美。 并且,浑身散发着一种对自己枪的巨大信心和给女人酣畅淋漓快。感后男人的骄傲。 傲娇还死闷骚的娇**男人啊!!! 这蜜汁自信,害苦老子! 饱受折磨有苦说不出还只能拍彩虹屁的陆菟:“……” 操!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嘻…(⊙_⊙;)… 第6章 钮钴禄菟 这一顿饭,吃的可太闹心了。 她自称赞完权午厉害,他的报纸就拉了下来,露下整张骄傲自信的脸,吃饭的时候,都是我真牛逼。 陆菟:“……”看得出来,她这马屁,是拍他心坎里了。 趁着他心情好,陆菟同他商量,“权午,我想一会去请个假。”她探着头,一脸期待说。 “去干嘛?”他冷下脸,“我说的很明白。” 陆菟起身,从桌子最尾处走到他旁边,在他近处的凳子边坐下。 欸,妈呀,隔着几米距离说话太累了。走过来,权午误以她想同他亲近也不错。 她委屈又无奈的苦着脸,说:“你不知道我家什么情况,我真的不能请假,我要是只拿着你的钱,也不能安心生活的。” “什么意思?” 像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她当即就红了眼眶。 “我……我爸妈好赌,若是他们知道我没了工作还有钱了,会一直跑来向我要钱的,这样我倒无所谓,但我怕他们盯上你……” 有权午这个钱矿在这儿,那对父母盯上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说这话,一是她深知权午怕麻烦,绝对会同意她去请假,二是她需要给权午打个预防针,以后她和权午走进,时时刻刻盯着她的父母一定会发觉找上权午。 与其他那时候发觉她有如此糟糕的家庭和苍蝇般的亲人,从而再嫌恶了她,还不如提前打个预防针。 权午蹙眉,表情不怏,像是吞了个苍蝇,他周围生活的都是精致人儿,怎么会愿意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果然,权午虽表情不爽,却还是同意了。 陆菟一喜,心里开心,面上更是夸张了十倍,抱住他胳膊,仰头看他感动道:“权午,你对我真好,我……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话被她说的如此廉价,但是说多了,陆菟不信他不走心。 果然,权午对她如此恶俗的告白十分不耐,甩开她的胳膊,嫌弃地说:“这样的话少说。” “哦。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委屈又可怜,像一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孩子。 权午看她脆弱的表情,低着头,黑色翘马尾原本张扬青春,现在耷拉着无精打采,失去了活力。 他感到一丝烦躁,捻了捻指尖,想抽烟。 “行了,上楼换衣服。”权午说。 “嗯?为什么?”她抬头,看着他,眼里又涌上了神采奕奕的光芒。 好像,这双漂亮的眼睛,只为他发亮。 权午偏头,回避她灼热目光,“我要去趟金夜庭,你不是要请假吗,还不快走。” “好,你等我,我很快。” 怕他撂下她跑了,陆菟飞速上楼换回她的衣服,坐直梯下了负一楼车库。 还是那辆骚包十分惹眼的红色法拉利,权午靠着滑动着手机,看到声响,抬头看向她。 陆菟蹦蹦跳跳,像个被人喂了一把糖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开心又满足。 权午瞥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撇嘴没说什么,转身进车里。 陆菟当没看到他不满目光,乖乖坐上车。 到了金夜庭,权午话都没说,撇下她就走了。 陆菟见怪不怪,笑着同他摆手说再见,转过脸,笑迅速收回。 该死的小渣渣。 陆菟一路骂着他闷骚难搞,寻到了经理办公室。 “进。”门里传来声音,陆菟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情景,一愣。 一个女人苍白着脸,哭的浑身都在抽搐,看到陆菟进来,对经理说我先走了,低着头离开了。 陆菟一脸茫然。 经理苗兰看到她,叹了口气,说:“小菟啊,你是咱们这酒吧学历最高的女人,肯定比那些女人聪明,在咱们这里上班的,最信不得的就是花言巧语,可不敢像她一样,被男人哄了不说,还一次次为他流产,现在连孩子都怀不上了,辞个职都还想要我多给点钱好看病,你说女人做到她这地步,失不失败。名字听着都一样,怎么就是这命差那么多呢。” 她感慨颇多,可能受了刺激,看到陆菟就想吐槽一番,陆菟不认识刚才的女人,也就没发表什么看法,直接说明来意。 苗兰没有太惊讶。当即就同意了她的请假。 陆菟诧异,金夜庭是个什么地方,请假比辞职还困难。 毕竟这里永远不缺美人后补,但是请假意味着今天就少了一个卖酒的,更别说她这可是一个月。 苗兰笑的艳羡,“有人打过招呼了,我可不敢不放行,小菟,兰姐果然没看错你。你有姿色人又聪明,男人喜欢也不奇怪,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拿得掉那位大人物。” 苗兰一脸兴趣,似乎很乐于听她讲个经过。 陆菟得知权午竟然提前帮她打过招呼,不可谓不惊讶。“兰姐,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我们只是朋友。” 嗯…… 这话说出来,她都不信…… 苗兰扫兴地说:“行吧,你不乐意说我也不勉强,以后要是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兰姐。”这句话她说的不走心,对于这里每一个抱上大腿的小姐她都会这么说,不过到头来,还没一个混得好呢,撑死做个二奶又能帮扶她什么呢。 再说了,陆菟招上的可是那位爷,怎么可能有结果。 苗兰咬定那位只是玩一玩她。 不过,能引得那位玩,也是颇有手段了。 这样,苗兰看她的眼神又带了点崇敬。 陆菟在她变来变去的目光中,耐着性子客气几句走了。 出了门,她吁了口气,放在古代这位算是老鸨了,她还真有点不知如何同这类人打交道。 请假一个月,她要先回更衣室把衣服都拿走,所以她又转道去休息室,好死不死又撞上了李婷婷和孙瑶。 看到她,李婷婷表情可谓十分古怪,忌惮又厌恶。 看了她好几眼,在看到她收拾行李时,终于忍不住说话。 “呦,傍了大人物,果然就是不一样啊,这才干了几天,就走人了,这可真是羡慕死姐妹们了啊,使得什么招也不想着教姐妹几招。”她阴阳怪调,搔首弄姿地对孙瑶挑眉:“你们不是好姐妹吗,她要走了也不和你说话,这就看不上你了,心寒不心寒啊。” 孙瑶面色难看地拽拽她衣服,“你别说了。” “哼,我为什么不能说话,这又不是她家,金夜庭能不成让她买了?”李婷婷气恼叉腰。 陆菟面无表情收拾行李。 跟个小炮灰,有什么好说呢? 她不仅不生气,还有点想笑? 李婷婷演的这么认真,她这么不给面子,才是打她脸呢。 果然,陆菟压根不理她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跳梁小丑,转过身直接指着陆菟骂:“好啊陆菟,平时就仗着自己是个高材生冷着一张脸,现在有了靠山,干脆就当听不见我说话了啊。” 可能李婷婷初中就辍学出来混社会的原因,陆菟c大高材生的身份一直是个刺一样卡着她,特别喜欢拿这个说事。 陆菟看向都要戳到她鼻子上的手指,终于发话。 “你羡慕啊?”她问。 “你说什么?”一针见血,李婷婷被人直接拆穿心思,心虚反问,“哼,你开什么玩笑,我羡慕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好羡慕呢?” 陆菟连连摇头,“虽然说学历低不代表什么,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存在,拉低了整体素质才会让社会对学历低的人有误解。你读书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还叫嚣犯蠢,就真该好好反省你自己了。毕竟现在文明社会,不是野鸡撒泼胡闹的原始社会。” “陆菟你胡说什么?谁学历低?”李婷婷一直想隐瞒自己的学历,只是入职都有简历,她什么身份其实大家都心里清楚,但当众揭穿无疑公开处刑。 她赤红着脸,冲上去就想扇她巴掌。 “啧啧,你看看,说你原始动物,你还真动起手来。现在狗都不爱打架做起了网红,你连它们都不如吗?” 李婷婷被三言两语呛得不会说话,只想动手吓唬她,陆菟却是一脸不惧。 “你敢打我?难道你忘了,权午现在对这张脸,可喜欢的紧,你敢碰?” 一句话,李婷婷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一阵冷嗖嗖风刮了进去,穿堂风一样在里面停滞不走,表情衰败,连腰都都佝偻下来。 自从陆菟说她搭上了权午,她这一天就忽冷忽热,难受梗塞,她不敢相信,陆菟已经那么幸福,拥有那样的学历和样貌,一脸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让她自己像个尘土灰扑扑,而现在,她甚至搭上了四九城第一少。 她不想信!可权午竟然睡了一个女人的传言在金夜庭已经传开了,有人亲口证实,陆菟从权午房间走了出来。 李婷婷又恨又羡,只想在陆菟走之前逞一时之强,却没想到被陆菟怼到落魄凄惨的地步。 字字诛心。 陆菟不屑地看了眼李婷婷,非要找不愉快,何必呢。 孙瑶担心地看着李婷婷,又试探着想和陆菟说话。 陆菟没理她,说了句“以后少和她来往”就走了。 这段插曲她压根没当回事,拦了出租回自己的小房子。 权午丢下她就走了,她也不指望他会好心送她回宅子,就先打车回家。 她明早有课,课本还放在这里,为了明天不再绕一圈,她干脆来把需要的东西都拿回宅子。 当然,衣服什么的她没拿,权午都发话了,她拿回去保不齐就被扔了。再说了,权午都把卡给她要她买衣服了,她自不会苦着自己。 深夜的出租,还是去郊区,价格可不低,搁之前她非心疼死,毕竟早上她还只是卡里仅有几百块的卖酒女。 不过现在…… 她可是权家金孙包了一月的钮钴禄·装可爱·菟。 钱的事,那能叫事吗! 第7章 误会大了 金夜庭豪华包厢,气氛压抑沉闷,坐在正座的男人从进来就低头品着酒,昏暗光线落在脸上,半明半暗间,一半冷白瘆人,另一半藏在黑暗中,危险丛生。 跪在沙发边的中年男人手抖得更加厉害,“权、权少,是我一时糊涂,你放过我吧,我不该脑子不清醒一时着了坏人的奸计。” “一时糊涂?”权午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伸直双腿,一个踩着桌子玻璃岸边,一个平放桌上,傲慢又轻佻。 “一百万,花的不舒服吗?”他问。 男人顿时缩成了一圈,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早就被权午看穿,膝行向前求饶,“权少!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旁边一个黑衣保镖拦在他身前,挡住了他试图碰到权午裤腿的动作。 男人四十多的年纪,却声泪俱下,仓惶可悲。 他的一个项目在和权午竞标,可他怎么争得过权午,那天在金夜庭看到前来喝酒的权午,一时鬼迷心窍,就想出了歪招。 传闻权午不近情。色,从来不招女人,外界对此有诸多猜测却没有证据,但他若是证实了权午这个权家独孙却是个性。无能,不仅权午,权家都将颜面尽失。 拿着这个实证,权午会不怕他的威胁吗? 酒壮怂人胆,怕老婆怕了一辈子的林煤伟趁着权午不备,偷偷下了药,没想到权午竟能挣脱圈套逃了。 现在罪行全部暴露,他在权午面前,就是秋后的蚂蚱。 想到这儿,林煤伟哭的更加情深意切,甚至磕起头,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向一个比自己小的年轻人磕的额头都要破了。 权午此人,性情阴鸷,阴险记仇,凶狠多变,上流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宁得罪权家掌门,不得罪独孙权午。 现在,他终于见识到了。 可惜,已经晚了。 “少爷,我来处理吧。”保镖同时也是权午重要助理和帮手的李禾站出来,看到这男人又是鼻涕又一脸狼狈胆怯,只觉得玷污了权午眼睛。 “enen……”权午竖着一根手指摆了摆,发着鼻音拒绝:“多好玩啊,先放这儿,我交代你的事做好了吗?” “已经吩咐下去了。”曹元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酒,说:“加量,加劲,不出三天他下不了床。” “会精。尽而亡吗?”他笑的开心,只是那笑谁看来都会后背阴凉,只觉险恶可怖。 李禾见怪不怪,认真思考后回答,“他若是平时便沉于酒色,会。” “嗯。”权午有意思的点头,“那就做个实验喽。” 看他是精。尽而亡,还是侥幸活下来,照片散在整个圈子里。 他那位太太,可不是位好说话的。 林煤伟大惊,一时抖得像帕金森犯了:“放过我放过我!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权爷权爷!放过我!” 他是个上门女婿,平时老婆管得非常严,想偷。情都跟打游击战似的,所以他死不了,但若让他家母老虎看到那些照片,甚至流传在太太圈里打了脸,他一定会被净身出户的! 这一次,林煤伟真的怕了,哭的是真伤心真胆颤! 权午看戏般,翘着嘴角丝毫不为此波动。 李禾明白他的意思,朝手下抬抬下巴。 手下拿过酒瓶,一个掰着林煤伟的嘴,一个强行把一瓶酒往里灌。 权午拍拍裤腿,站起,吩咐李禾:“接下来你处理。” 说完,他留下一室惨叫离开。 出了门,他皱起眉。 离开这么久,她还没请完假? 恼怒金夜庭办事效率,他直接寻去了苗兰办公室,结果在敲门时,听到了“陆菟”两字,不知怎么就停下了动作。 “你说,路途怎么这么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靠山,结果竟然查出了子宫内膜炎,怀不了孕她还怎么踏入龙门,这么多年的愿望竟然就这么落空了。” “这就是命啊,好不容易有个要她的,结果她还得了这病,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小孩了。路途啊,这都是作,让我怎么说她。” 苗兰这几天,就在路途流产和陆菟搭上权午大腿这两个同名不同命的两人之间不停吃瓜,见了谁都要说上几句。 说完路途,又要说起陆菟。 门外,权午面色阴晴不定,转身走了。 想到这女人早上装模作样还把一大盒药拿给他看,现在回过味来,原来是在做戏,想伪装成一个正常女性? 呵,他哂笑,也是,哪有女人会买个避孕药,直接买几十盒。 这么大漏洞,他竟没发现。 她不孕,权午没什么感觉,毕竟就一个月,之后就不关他的事了。不过,以后不需要套了,倒是舒服很多。这样看来,对他还是好事。 权午回到车里,拨给陆菟,过了一会,那边才接通。 “你去哪了?”权午原本烦躁,厌倦这女人不知轻重,竟然没对他交代就不知道跑到哪了,但想到刚刚得知的消息,就好声好气了一点。 当然……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在陆菟听来,这就是一个暴戾没教养的男人打过来的骚扰电话,还充满了傲慢。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挂上甜甜的微笑,语气柔软细腻:“我回租的房子啦,明天还有课,我回来拿些东西。” 权午捏了捏眉心,问:“你回去了?你回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 你屁都不放,丢下我就走,鬼知道还要向你通报啊! 权午的霸占、变态、独占欲真的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 “对不起啊。”陆菟委屈解释:“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怕你在忙,不想打扰你。是我不对,下次不管去哪我都会告诉你的。” “收拾好了吗?”权午表情微微缓和,打断她的话,二话不说交代:“我十分钟后到,拿好东西在门口等我。” “嗯嗯,我知道了。”陆菟用一种受宠若惊又惊喜的语气说,放下电话,心梗的对着手机“啪啪啪”扇了几巴掌,接着赶紧收拾最后那点东西。 这女人虽然娇软、天真,有时候又不知分寸,但好在很听话,他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小区门口了。 一辆豪华张扬的跑车开进这里,不伦不类,格格不入。 权午压根不在乎,下车后蹙眉扫了眼面前破烂掉灰的老房子,问:“可以走了吗?” 语气很明显,这种濒危楼房,他进都不想进。 陆菟却不能放过他,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着他撒娇:“权午,我的东西有点多,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在合适的时候使唤他,转换一下二者身份,这是一个推进感情的好方法。她要是一味骄纵权午,那真成个暖。床的了,权午何年何月能喜欢上她。 黑夜里,权午的表情看不分明,只有车灯照着他轮廓清冷,在漆黑的深夜里,只显得森然,不可靠近。 陆菟说完这种话,冷场的很自然。 她:“……”我不尴尬…… “自己拿。”权午面无表情:“你要拿不完,干脆就留这里陪它们吧。”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似乎这一个月包养,就这么可有可无的取消了。 陆菟:“……”mmp,是她太激进了。 陆菟赶紧拉住他的手,像这夜一样,权午的手很凉,陆菟忙活了大半天,汗都出来了,更别说手有多热了,两人手相握之时,似乎一股电流窜过两人,电的心房一颤。 她赶紧看向权午,他侧着身子,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但离开的动作停下了。 陆菟抓的更紧,拉着他修长的大手晃了晃,“权午,你看看,真的很多啊。我不想你一直在这里等,这里晚上有很多蚊子,咬到你,我也心疼啦……” 心疼,是真心疼啊!怎么就不能打他呢! 她拉着他看向单元楼口的那好几摞厚书,每一个抱起来都要超过她的头,随时能压倒她。 这是陆菟故意摆的,其实能用的上的书没几本,她费了很大劲搜刮了整间屋子,才攒出这么多书,好让权午看不下去绅士的动动手。 想要打动他,单单是她拿不动这理由太单薄了,还要是因为他,不然权午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才不可能出手。 权午目光随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那厚厚的几摞书,确实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想起来,眼前这位黑夜都压盖不住眼里对他浓浓爱意,黑眸为他闪烁光芒的少女,还是一位c大的高材生。 不过……这就想让他搬书?难道她不知道这右手签的都是上亿项目,更别说两个都要用上。 他的手,怎么能用来干这个? 权午甩开她的手,看也不看,径自坐回车里。 “车里没蚊子,我坐这儿等你。”说着,他像真怕有蚊子进来似的,在缓缓升上玻璃前冷漠说:“给你五分钟,没结束我就走了。” 陆菟:“……” 她目瞪口呆看着面前这个我行我素冷酷到底的铁石心肠绝世大渣男,惊了! 回头又看看那些书,咬牙切齿又无比后悔。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找书之前,她怎么就没有想想,权午要是不吃这一套怎么办?! 最后,陆菟满头大汗搬完了书,上车后,权午看见她狼狈样子,毫不掩饰地送来一道嫌弃目光。 陆菟:“……” 我他妈这大晚上不睡觉都是为了谁啊?! 是大宅的床不够大躺着不舒服还是权午你技术太烂? 大好夜晚,她就在这里一趟趟搬书玩? 好在回到宅子,权家下人就主动包揽了所有书,她连手都没插上,就被权午嫌弃地赶去洗澡了。 陆菟也是个爱干净的,认认真真洗完澡,躺到床上睡觉时,终于喘了口气。 权渣今晚没来,太好了。 结果还没睡着,昏昏沉沉时,一个男人就压了过来。 她惊呼。 权午吻住她的嘴唇,喃喃说:“别吵。” 陆菟就不动了。 第二天,她不仅错过了全年级最恐怖教授的早课,还后知后觉发现,又没用小雨伞! 权狗这个总不爱戴的男人,知不知道这要放在小说里孩子都三四胎了!就是你们这种人存在才会有那么多亿万老婆买一送一啊!知不知道!!! 陆菟拿着抱枕,看着旁边睡得酣眠满足的男人,忍无可忍,一盖子就要闷他脸上。 恰在此时,权午睁开了眼,看清她的动作,冷冷问: “你想干什么?” 第8章 霸总标配,卡多 权午半睁着眼打量她的动作,似乎瞧出了她的罪恶念头。 陆菟迅速把抱枕搂到胸前,脸颊飘红,“我……我想去穿衣服。” 好在她还没穿衣服,顺理成章找了借口,权午明显不信,坐起来夺过她的抱枕,挑眉问:“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打我?”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害羞,恨不得在他面前不穿衣服才对吧。 这个借口太拙劣了。 他故意逗弄,没想到猜中了陆菟小心思。为掩饰那一瞬间的心虚表情,她俯身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脖颈边。 她扑过来,那处温热蹭过他的胸膛,暧昧又缠绵。 权午心里暗笑了一声,果然是借口,看她多喜欢自己,昨晚都折腾那样了,醒来就又往他身上扑,简直荒。淫无度。 “行了,你节制点。”他嫌弃地推开她,赤。条条就下床了。 陆菟偏过视线,抱着被子慢吞吞坐起,疑惑地问:“节制?” 大哥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不然呢?”权午套上长裤,把地毯上丢的内。衣扔给她,“穿上回你房间。” 陆菟:“……” 当代渣男另一典型形象啊:穿上裤子就不认人。 权午,你一定要渣的这么明明白白吗? “可是……”陆菟咬着背角,脸上涌现一团红云,怯怯道:“这是我的房间啊。” 权午:“……” 看了眼房子,他面色不改说:“以后自觉来我房间,省的我麻烦。” 说完,就大大方方走了。 陆菟:“!!!” 震惊了! 你他妈给我安排的房间不是让我睡的吗?这么堂而皇之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真的可以吗? 还节制?请问你自己脸疼吗? 陆菟吃了饭,掏出药吃,心里暗骂权午,恰在此时,权午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看到他,陆菟恶狠狠偷偷瞪了两眼。 权午看到她吃药的动作,蹙眉:“你在干嘛?”这女人演戏演上瘾了?就一个月,他又不在乎她能不能怀孕,何必多这没必要的戏码? “吃药啊。”陆菟说。 “呵。”权午想,女人真是麻烦,戏多。 他:“别吃了,我有死精症。” “噗。”陆菟一口水喷出来,药片在瓷砖上滚出好远。 陆菟目瞪口呆转过头,后又想到自己人设,收了收表情,惊讶又担心,惊慌上前问:“你、你在开玩笑吗?” 这男人什么毛病,好好的干嘛说自己有死精症?有这么咒自己的男人吗?他的男人骄傲呢? 权午:“把你那些药都给我扔了。”做戏做到她这份上,药吃多了也不怕伤害身体,对这种不珍惜自己健康的女人,权午一向没好脸色。想到某个人以前也吃了许多这样的药把身体搞垮了,他脸更沉了,“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吃这些东西?” “那、那怀孕怎么办?”陆菟撅着嘴问。 怪不得不带套,原来他有毛病?可小说里似乎没有啊,难不成是刚得的病? “你要找别的男人?” “我怎么会??”她委屈又惊讶。 “那不就得了,我有死。精症,就这一个月,你不可能怀孕。” “当然……”他沉吟,意犹未尽转身朝她笑,那笑容危险又迷人,“你若是怀孕了,岂不是如了你意。” 这些女人有多想有个权家曾孙,还用他说出来吗? 权午说完,走了,留下一脸wtf和这男人又犯什么病的无语陆菟。 不过,权午话都吩咐下来了,这些药无论如何她不能当着他的面吃了。 虽然知道他不带。套是因为死。精症,陆菟还是怕,想着把药藏起来偷偷吃。 不过她也不是每回都得逞,权午刚尝荤腥,次数多还久,她念着权午那语出惊人的死精症,终究没以前那么上心的防备。 下午,权氏集团顶楼,在超大会议楼,一群人都低着头,面如土色,坐立不安。拧眉的权总再一次把方案扔到主管头上时,嘀嘀的短信声响了起来。 这个点,集团日常会议,没有紧急事件,没人敢往权午的手机发消息。 他脸色难看的拿起手机,只见上面弹出一条消息: 【xx银行】:尊敬的客户,您的附属卡,银行卡号尾数为3787的卡,于10月25日16时22分33消费了3852元。 他目光顿了一下,片刻后冷峻的面容似乎消融了一点。 桌上众人纷纷低头对视,悄悄摇头,偷偷松了口气,暗自猜测发短信的人是谁。 谁知道,这条滴滴短信声只是个开始。 伴随着整个会议,权总的手机不停的亮起又熄灭,消息不停弹出。 【xx银行】:尊敬的客户,您的附属卡银行卡号尾数为3787的卡,于10月25日16时56分消费了288元。 【xx银行】:尊敬的客户,您的附属卡,银行卡号尾数为3787的卡,于10月25日17时39分消费了1700元。 【xx银行】:尊敬的客户,您的附属卡,银行卡号尾数为3787的卡,于10月25日20时45分消费了8900元。 …… 当晚,权午握着99+条未读短信,坐在沙发中央,等满载而归的人回来。 他不在意她刷卡,相反她听话肆意花钱的举动取悦了他。 女人若是虚伪的拿着卡不消费,装腔作势就没意思了,这样清清楚楚的钱。色交易,他反而舒心。 再说了,这样的投资,受益的只有女人吗?他未尝不能获得享受。 那些拿着卡不用的女人,才是愚蠢。 陆菟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后面的司机老李拎的更多。 一回来,看到面无表情坐着的权午,陆菟愉快的动作顿了一下,心虚地放下手里一堆东西,走向他。 “你在等我吗?”她笑的甜甜,疲倦的脸上荡漾着看到他后的喜悦,似乎逛街一整天的劳累都在看到他后消失了。 权午挑眉,没说话,意思是你觉得呢。 啧,这闷骚的男人。 陆菟弯腰搂住他,陷进他胸膛里,说:“我听你的话,买了好多衣服。只是太久没逛街,好累。嗯……还很想你,这让我有点难过。”她调皮地眨眨眼,漫不经心向他发小牢骚。 权午挑起她下巴,好笑道:“就一下午?你就想我?” “嗯啊!”陆菟猛点头,在他怀里撒娇:“刚开始还好,我怕给你丢人挑了好多好看的衣服,还给你买了好多衣服。” 这他知道,消费记录就大概看得出她买了什么。 “可是后来就觉得无聊,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喜欢逛街,我一个人好没意思,还不如陪你赖在家里。所以就开始想你了,想你在干嘛?想你有没有想我?想你有没有因为我打喷嚏。” 老娘骂了你一路,没打个喷嚏可真不应该啊。 “是吗?”权午摸着她下巴,眼里尽是薄笑和戏弄般的不信,不过她的花言巧语还是取悦了他,至少他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了,指尖在抚玩着她下巴的同时,夹杂着越来越多的欲。念。 陆菟知情知趣,闭上眼睛红着脸颊,密密的睫毛微颤着,任君采撷。 权午哼笑了一声,在她忍不住哂意想睁眼的时候,按着她转身陷入沙发里。她睁眼,嘴唇发出一声惊呼,权午趁此吻上她的嘴唇,陆菟像个偷乐小傻子,含着他的嘴唇吃吃发笑,随后愉悦地闭上眼睛,极其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 远处,郑婶对司机老李摆摆手,笑的一脸偷腥,拿着陆菟丢下的一地袋子,直接送进了权午的房间。 当晚,陆菟在权午面无表情的要求下,任他坐着床头,然后自己臊红着脸换完了买的所有衣服,还硬拉着权午试了她给他买的衣服。他虽然不愿不配合,但挨不住陆菟百般撒娇,只试了件浅蓝色衬衣,就在陆菟心机的穿上她买来用来勾搭诱惑权午的性。感内。衣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翌日,陆菟一睁眼,眼前平放着一张卡。 陆菟转头:“什么?” 享受了女人花钱开心后给男人带来种种好处的权午,闭着眼极为舒爽地递卡,吩咐:“这张卡,拿去刷,花不完就别回来了。” 陆菟:“???……” 做霸总的女人好累! 奔着刷爆卡的目的花钱也好累! 可能是两人都旱了太久,陆菟配合着权午,昏天胡地乱来了好几天,等权午终于放过她的时候,课业已经耽误了好一阵。 陆菟苦着脸,看着桌前的期末考试范围,陷入沉思和烦恼。 她要是再任权午胡来,可能人还没爱上,她先因学习成绩太差被退学了。 “菟子,你终于来学校了!你知不知道灭绝老重的结课作业是什么?你竟然还敢旷课,平常缺课没考勤分,这门课最后考试要还是没上90分,你就等着来年重修吧。” “嗯,我前一段时间有些感冒,不太好出门。”陆菟面前这个女孩,就是女主的唯一闺蜜——金小沙,是个爽朗直快的人,在女主难过的时候陪她度过了很多难熬日子。 而金小沙嘴里的老重,便是全年级最严格的老教授。这老师并不姓重,名字里也不含带有重字的内容,但是他手下的学生,重修率全年级最高,被学生们戏称为灭绝老重。 陆菟是数学系的,一堂课没听,再见已是天书,更别说她还是个很多节课没听的人。 陆菟原本高考后就想报考数学系,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高考都没能顺利结束,但在医院那段时间,她自学了大学的许多数学课程,按照她学校期间的成绩,本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做那年的理科状元,所以学起现在的课程没有太大难度,主要是时间太紧张了,没有人辅导,她想要结课考90分以上就很难了。 “落下的课你要赶紧补一补了,不然我真怕你重修灭绝老重的课,你知道有他的课有多容易挂吧!” 陆菟当然知道他威名,也提心吊胆起来,期待地看向金小沙,“沙沙,你帮帮我吧。” “!!!”金小沙一脸你没搞错吧:“老重这门课我基本徘徊在及格边缘,你来指望我?” “那怎么办?” “不如我教你?”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菟转身,一个纯净如水的清秀男生,干净又极有风采的看着她,笑的温和。 陆菟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番,立马猜到此人是谁。 对女主关怀备至奈何女主被男主虐的死去活来也不爱他,永远拿来被读者疼爱的悲惨男二号——华衍井!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 你们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啊?我奖励自己吃了很多零食,痛并快乐着(゚▽゚)/ 节日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下的啦~ 今天评论我或者涨收藏就加更一章,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啊!!! 第9章 醋 陆菟用一种老母亲的眼光,心疼又慈爱地看了眼华衍井。 他笑的这么温暖,眼里春风都为女主泛起,这么明显的爱意,女主怎么看不出来,选择性眼瞎真要命。 陆菟考虑到他苦逼的暗恋史以及终究无果的结局,拒绝道:“还是不打扰你了,你不是最近在忙着数学比赛吗?” 心在滴血啊! 这么可口的小鲜肉,笑起来温柔,说话如沐春风,卓然明朗,面孔俊白,气质儒雅,哪像权午那个大狼狗,一天到晚就知道拉着人往床上倒。更别说他成绩还是全校出了名的优秀,连博士导师都抢着先预定他,国外名校任他挑选,这样一个美男子站在你面前,带着请求和期盼的语气对你说“我教你”,颜狗本狗拒绝的太难了! 华衍井轻笑,“没事,我最近都不太忙,刚好可以帮你一下。”像是怕她拒绝,他弯下腰平视她,眼睛微微眯着发笑,眸子似是阳光在闪烁,他摸了下她的头说:“不要拒绝。” “……嗯,好。” “什么?!”她睁大眼睛,怎么就答应了,想后悔看到华衍井满意笑容又不舍了…… 行吧……她就是颜值舔狗。 他约好时间走了。 金小沙木木转头,恰柠檬般问:“校草……为什么对你笑的那么甜?” 陆菟:“emmm……”女主光环,你信吗? 陆菟因为那一时的男**惑,答应了华衍井的邀约。 事已至此,她也不吃亏,一边舔个颜,一边补作业倒不错。 两人每天早晨约在图书馆学习,一连俩个多星期,在他的辅导下,陆菟终于看到了及格希望。 至于她为什么能如此清闲的学习,倒是要感谢权午了。 之前一段时间两人没日没夜胡来,现在他估计吃的太狠噎着了,晚上偶尔会过来,大多数时间,那座老宅,她都没见过权午。 陆菟忙着结课考试,也没时间勾搭他,索性任他在外面先浪着,她好把手头危机给过了。 又是一天图书馆学习,陆菟正做着手边一道关于数列敛散性的题,手机震了一下。 竟然是权午。 陆菟点了下课桌,对华衍井示意接电话,轻拉开凳子,走向右边一整层的巨大落地窗边。远离学习区,她才接起电话,小声说:“我在图书馆。” “看外边。” 陆菟茫然,拿着手机看向外边。 巨大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温暖的照射在玻璃上,反射在人的脸庞上,柔化了犀利的棱角和冷硬的气质,使人变得温暖、和煦。 就在这一片轻柔阳光中,权午靠着一辆重型机车,还是传闻中摩托车手最想拥有的雅马哈YZF-R1。 他抱着手,眯着眼,浑身自带睥睨万物的强大气场,漫不经心看着她,在她征然看向他时,邪性又鬼魅地翘了嘴角,好似她做了什么坏事。 陆菟都跟着心漏跳了一拍,好似她真做了什么心虚事。 见鬼,她觉得这男人在这一秒,至少是对视这一眼,简直帅死了! 陆菟错开眼,捏腿,冷静冷静。 淡定下来后她看向权午,他及其不耐的竖了根手指,意思很明显:给你一分钟,出来! 陆菟:“……”她嘴抽了抽,果然,人再帅顶不住脾气臭! 大猪蹄子,陆菟骂骂咧咧转回身,回原位收拾东西。 她对华衍井道歉:“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要先走了。” 华衍井错过她的动作,朝她刚才站着的远处看了一眼,外面,男人得意的朝他挑挑眉。 华衍井收回目光,温柔笑着说:“没事,你回去好好再看看题,明天我再帮你看。” 陆菟犹豫了一下,想说不用再麻烦,但考虑到华衍井灿烂的笑,知道她这样说他未必开心,还是明天找个机会,好好向他解释吧。 陆菟点点头,打招呼先走。 陆菟拎着包走出图书馆,喜悦又开心,又蹦又跳,最后一步蹦到他身前,抱住他撒娇,“你怎么会来?” 狗男人,终于忍不住,又要白日宣淫了? 这才几天…… 权午勾住她的下巴问:“想我了?” “嗯!”想,想你离我远点,挂科我跟你没完! “吻我。”权午说。 陆菟:“……?!” 她眨眨眼,脸颊开始涌上热意,捏着校服裙角,羞怯地问:“这里吗?” 狗男人!他疯了?!这他妈就这一会就忍不了?在学校,太疯狂了点吧! 权午挑眉,你说呢? 陆菟:“……” 看来是逃不了了……几天不见,你骚的没边了! 她挪了挪脚,鞋尖顶着他的黑色马丁靴,拉住他的手,探头轻轻点了下他的唇,蜻蜓点水,睫毛扑闪,像蝴蝶在上飞舞,脸畔微红,嘴角挂着甜蜜羞涩的小笑,甜丝丝,亲吻后认可般点点头往后挪。 权午大手揽上她乌黑头发,转个身把她压在像巨兽的机车上,咬着她的嘴逼她启唇,然后便吻了起来,直到她腿软的坐在车座上,他才松开她,抹掉嘴边的水渍,笑道:“上车。” “哦。”陆菟动作机械,尚未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来。 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校园里和一个人如胶似漆吻了起来! 人干事?!!! 曾经在病床上,她奢想的最美的梦也不过是考上梦想大学后,了一个年轻帅气的男朋友,晚上两人偷偷在湖边的小树林里,男生压着她接了个羞涩又短暂的吻。 结果,现在?! 白天!图书馆前!热吻! 陆菟心脏不停跳,像是漏了电的发电机,在触碰后触电般燃烧,心脏失去秩序不断击打以至于她都怀疑心脏病是否又犯了。 权午把头盔撂给她,跨上机车,拉着她的手搂紧他的腰,驾车绝尘而去,留下一地暧昧气息和远处那道眼神。 权午一路骑得飞快,陆菟活在一本小说里,穿的校服当然也是少女漫画里的校园制服,黑色上身制服加下半身的黑红相间的百褶裙,裙子特别低,比安全裤没长多少,好在她里面套了个运动长裤,不伦不类,倒是在这个时候起了很大作用。 不然就上车那会,这裙子就是个问题。 只是可惜了…… 若是知道权午会来,她一定早早把运动裤给脱了,毕竟适当时候,这细长又漂亮的腿,还是要在他面前展示一下的。 权午油门拧到最大,一路疾驰。 黑色雅马哈外观拉风的让男人欲。望炸裂,性能强悍如猛兽,声浪销魂一路引得无数人回头,权午冷然淡定,一路沉默,无声无息散发着冷冽气质。 陆菟抱着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骚男人在生气。 陆菟攥了攥衣角,轻声在他耳边试探喊道:“权午。” 迎面的风瞬间打散的话,绵绵话语在风中飘远。 她又直起腰,对着他耳边轻声喊:“权午。” 权午脸沉沉,压根不理她。 陆菟撇撇嘴:狗男人,懒得哄你,就这么着吧。 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是抱的更紧,头委屈地靠上他后背。 ……戏都这份上了,你老好歹吱个声啊。 陆菟懒懒打了哈欠,靠着他直接睡着了。 梦里,陆菟终于看到了一本卡着萌点来的绝世好小说,男主追妻火葬场,女主高贵冷艳,甩了男主一巴掌:“哼,以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说着,女主左拥右抱一个小鲜肉和一个小狼狗,又对后面粉着的本命和墙头说:“走!我们去玩!” 陆菟疯狂拍手:“好好好!” 渣男跪在地上哭着求原谅简直太爽了,她吧唧嘴,正要看下一眼,身体却突然失了重心,猛地往前倒去,眼前美好世界颠倒,一睁眼,只见前方人群随着她的视线慢慢倾斜下去,在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摔地上的一刻,有人抱住了她。 权午搂住差点从机车上摔下来,嘴角还流着哈喇子的女人,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嫌弃地说:“你在干什么?” 陆菟眨眨眼,身体前倾靠着他胸膛,偷偷蹭掉嘴角的水迹,抬头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说:“你不理我……我只好睡觉……” 权午睨她,“还不起来。” “哦。” “呦!这是谁啊?竟然坐着我们权爷的座驾。”钱凯暧昧又痞痞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晃悠着往这边走过来。 真稀罕了,刚才那抱着自己怀里女人的场景,无奈又骄纵,可不是咱权爷能干出的事啊。 “是、是你啊!”钱凯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竟然是那晚被权爷随便带走的女人。 最近一段时间,权午时常约不到人,有次赛马场好不容易逮到人,钱凯心痒痒,嘴贱撩了句:“权爷最近这么忙,是不是有女人了?” 这种事,放在以前,他理都不会理。谁料现在,权午竟然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在场都是人精,这还有什么看不出的! 一时间,整个赛马场都似乎安静了。彼时,圈子里一群人聚在一起,赌的马都是下了多少注的,就因为他这一句话,连比赛都顾不上看了,又是敬酒又是逗笑,只求权爷把人带出来看看。 权午哼了一声,懒懒又肆意,在他的马赢得全场大满贯后,说了句:“组个局。” 这一句话,少爷们都乐疯了,他们的局天天都有,哪还差组,再说了,要见权爷女人,没局也要凑一个啊。 这不,最近权午养着的赛车队刚好和临城赛车队有一场比赛,四九城里凡是想攀着权午的,哪个不到场,更别提钱凯、张耀杰等人,也是在这队里入了股的,哪里会错过这绝佳机会。 钱凯张着大嘴看对面那陪酒小姐,不敢相信这就是拿下权午的女人?! 赵奕明最为惊讶,暗暗吸了口冷气。 大惊失色过后,立即反思自己那晚是否有得罪过这个女人,权爷看中的女人,哪怕就是包个几天,也不再是那些酒吧里的女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其他少爷不认识这女人,但看这女人脸畔白皙,娇嫩粉色透着羞意,青春稚嫩的脸上还有尚未成熟的胶原蛋白,小脸蛋那叫一个年轻气息。瞳孔发亮,澄澈清明,长而细密的睫毛在此时微微下垂,目光看着斜下方,带着一丝害羞和娇气。这样的小女生,完全不同于那些成熟性感女人的老成、铜臭金钱味和常年围绕男人散不开的风骚味。 她还穿着一身校服,那双腿虽然包裹在运动裤中,但已经隐约看出那其中的修长和性感。 这样单纯、充满少年气息的女孩,哪里是他们这金钱摞起来的圈子里有的。 那些喜欢包大学生的少爷已经在暗自嫌弃他最近新包的女孩一股风尘气了。 一时间,一群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陆菟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来挽尊的嘻嘻嘻嘻~我来更新~ 第10章 极速车神 权午黑下脸,还没说话,面前的女人倒是有眼色,转身投进了他怀里,害羞抱住他:“权午,我们来这里干嘛啊?” 他哼笑了一声,这么多人看她又如何,这是他的女人。 他面部微缓,刚才看她和一个男人亲密坐在一起的郁郁也被抚平。 陆菟注意到他神情温和起来,打蛇随上棍,乖乖拉住他的手。 “啧啧啧。”钱凯肩膀顶权午,“权爷你可以啊,太让兄弟们开眼了。我就知道,那晚你就不对劲,平常人哪能坐你大腿,还作死的……” “卖酒”二字在权午轻描淡写投来的死亡威胁中,安静咽了回去,并用拉拉链的手势缝上嘴巴。 张耀杰走过来,说:“车队人齐了,权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权午搂着陆菟往车队方向走。 身后一群人跟上他。 “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怕了呢?”一声讥讽嘲笑的男声,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留着一圈口字型胡子,叼着根烟慢慢悠悠走了过来,说话时烟灰还往下掉着。 权午坐到观众席中间,点了根烟后,才爱答不理说:“这话,我听着有意思。” 他笑的随意,这种忽视是最蔑视人的。 陆菟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这男人满眼不屑和全世界唯我独尊的态度,真是太找打了。 果然,对面男人表情立马不好了,青着脸说:“这次你要是输了,可别忘了,你的车队就归我了。” “孙吉骅,这话,你还是比完再说吧,别忘了你们可是连输三年的车了。”钱凯拉过他的新女伴在权午旁边坐下,得意张扬地说这话。 “你!”孙吉铧脸一阵白一阵红,“比钱有什么意思,要是有胆子,权爷就下场呗?不是什么十九环车神吗?传闻这么厉害还怕跟我手下比一场?” 孙吉骅的车队一直是权午手下败将,因此在听闻十几环车**声后,一直想把人拉到自己队里。只是此人多年前就退圈了,他查了很久,最后竟然查到了权午身上! 十九环车神,就是权午! 越是这样,他越想挑衅,再没什么能比权午输在他手下手里更能让他洗清耻辱了。 权午压根不搭腔,“你赢了再说。” “好!”孙吉骅死死盯着他,“我要你承诺,我们车队赢了,你就跟我比一场。” 权午翘起二郎腿,懒洋洋:“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这无聊的赌。” “股份。”孙吉骅似乎陷入癫狂:“我们要是输了,不止现在这个车队,我的股份归你。” 权午目光冷冷回视他,漫不经心又笑意凛然,“可以,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要。” 他偏头问陆菟:“你喜欢赛车吗?” 陆菟点头,“喜欢!”她是真喜欢,以前有心脏病,别说赛车了,就是看赛车呼啸在她面前飞驰而过,那狂劲悍野的汽车噪声,冒火的排气筒以及急速飘升的车速引发的气流紊乱都可能引发她心脏病爆发。 她喜欢刺激喜欢这种生死之间癫狂的极限速度,和死神奔跑竞赛。 权午点点头,“那这支车队送给你了。” “真的?”陆菟睁大眼,在他一句话成为富婆的巨喜中砸晕,别说一支车队,就是一辆顶级赛车,也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哼。”权午轻笑。 “权午,你别太过分!”孙吉骅暴跳如雷。 “行了,比赛要开始,你别在这儿叽喳了,回你们车队那边。”钱凯摆摆手,示意他挡人视线了。 孙吉骅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像是被人朝胸口踹了一脚还不能发泄,他甩手愤愤离开。 陆菟看他怒不可及的背影,叹了口气。 可怜啊可怜,跟男主争光环,活该你被呛还要损钱。 “在看什么?”权午捏起她的下巴,眯眼不满瞧她。 陆菟调皮地吐吐舌头,像个偷吃了蜜的小小熊:“我在看我的车队。” 权午拇指摸了摸她的下巴,眼里闪过被愉悦的笑容,傲娇的像个大猫。 陆菟:……行吧,她是那个卑微的铲屎官。 比赛开车,权午的车队和孙吉骅的车队一如所料,一马当先驶在了最前方,后面的车队从一开始就被甩在了后面,前面两个赛车胶着,气势上不分你我。 陆菟提着一口气,跟着紧张起来,毕竟这可涉及到她的上亿财富。 “着什么急?”权午拉过她,一脸不骄不躁的淡定,俯身搂住她,在她唇边喃喃了一句:“接十圈。” “什么……唔……” 权午吻起了她。 陆菟:“?!” 大哥!这是在比赛啊,你也好歹憋一憋吧,这么饥渴真的不妨碍你高冷人设?! 而且你兄弟可都在看着呢!陆菟已经感受到后面几道视线投在她身上。 权午气息灼热,离开她的唇,不满说:“专注点。” “哦……” 权午又捏着下巴吻她。 陆菟拽着他衣角,心剧烈跳动,在他越来越认真的吻中,渐渐沉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人,所有的触觉还有所能触摸到的温度,都在舌尖翻卷跳舞。 他拉着她搂在怀里,吻了好久,直到呼啸的车声越来越近,绕山转十二圈的赛车往终点这边驶过来时,她才明白:原来是接十圈的吻啊…… 果然,在巨大的轰鸣声刺痛耳朵,躁动和狂野像野兽怒吼的车声逐渐靠近时,权午松开了她。 陆菟一离开他,张着嘴急促呼吸,胸膛起起伏伏,权午看着她迷乱的眼神,笑了一声,把她又扯进怀里,挡住周围一圈人的目光,然后瞥了眼旁边的钱凯。 钱凯:“!!” 他立马缩回目光,转身抱起自己女人。 天啦噜!他竟然不知道,权爷有这么狼吞虎咽,如狼似虎的一面! 而且占有欲还这么强,这他妈还是权爷吗?! 钱凯内心嘶吼,一边心不在焉揉着怀里女人。怎么怀里的女人就没滋没味了呢! 第十一圈,权午的车队一如开始那样,一马当先驶在最前面,后面孙吉骅的车队虽然跟得紧,但是想要超越依旧困难。 权午不意外,目光沉静如水,孙吉骅已经着急得站了起来。 钱凯嗤笑了一声,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谁也没想到,在最后一圈,后面的金色塞车速度却越来越快,以超乎现实的速度,在转弯的时候,像一个睡眠的巨狮从梦中醒来,张开血腥的牙齿,步步逼近自己的猎物,张开血盆大口,逐渐吞噬前面的盘中餐。 在0.02秒的差距中,太阳金赛车超过了烈焰红赛车,赢得了胜利。 “啊啊啊!!!我赢了我赢了!!!!!” 孙吉骅在胜利的那一刻,不可抑制的陷入癫狂的巨大胜利中,一路跑着冲向权午这边,亟不可待释放他的巨大喜悦和得意洋洋。 “怎么可能?”钱凯仓惶看向权午,又怒不可遏瞪向冲过来的孙吉骅怒骂:“你他妈作弊!” 他们这个车手是赛车圈里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一位,擅长拐弯超车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被孙吉骅队里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人赢了,还是在转弯的时候! 那样的速度下控制车往前冲,简直是不要命的开法! 孙吉骅赢了也就有了底气,钱凯这话撂在他身上不疼不痒,他压根不理他,得意对权午道:“你们输了。” “嗯,你想怎么办?”权午淡然问。 “权爷!” 钱凯拉住他,“他们分明有问题!” 权午:“我们什么规矩,孙少不会不知道,我相信他。” 他虽然这么说,但目光深邃,犀利如刀,让原本笑的张扬的孙吉骅一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是要比吗?”权午拍拍陆菟,她听话地从他腿上跳下,权午起身走向他,高傲、倨骄:“来吧。” 孙吉骅:“和我比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和他比吧。”他指向身后今天的得胜冠军,“和我比,岂不是开权爷玩笑。”他不怀好意笑。 张耀杰:“这就不敢了?想和我们权爷比,拿别人顶有什么意思。” “是啊。有种自己上啊。”旁边权午的人怒了,一个个瞪着他,似乎只要权午一个眼神就会冲上来揍他一顿。 孙吉骅讪讪,笑的僵硬:“他可是权爷看不上的人,和他比岂不是更有意思。” 他摆明了不敢应战,钱凯等人气愤难耐。 权午:“行了。” 他转了转手腕,浑身懒散气质也在这一瞬间收起,冷冽强硬,像一条蛰伏的毒蛇被人吵醒,黑瞳盯着眼前的人,如看死物。 他拍了拍孙吉骅肩膀:“不就是想看我比赛嘛……小事情。” 他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手套,慢条斯理戴着手套走向赛场,嚣张又狂放不羁。 “这女人呢!”他大喊一声,孙吉骅表情狰狞的指向陆菟:“她可是你带来,在这儿看着岂不孤独,不如权爷带着玩玩?” 他们比赛,不乏带女伴上场的,求的就是刺激。 权午停下脚步回头。 陆菟看向孙吉骅,这男人竟然突然cue她?太作死了!亏她还心疼他没长眼得罪权午,就是活该啊! 憨批!逮谁咬谁,也不看看她能不能惹! 权午朝她偏偏头,“想玩吗?”似乎她来不来,都随她开心,这比赛不过是个小胡闹。 孙吉骅脸涨红,气鼓鼓像一个懒**想喷臭气又不敢。 “好啊。”陆菟大笑,小跑着上前拉住他,“我陪你。” 死亡极速赛车!她竟然也能挑战一回!孙吉骅的挑衅阴差阳错应了她的小心思。 “嗯。”权午面色不变,拉着她去赛道。 在擦肩而过那个冠军车手时,陆菟慢下脚步,问他:“你叫什么?” 那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孩子,看到权午走过来,竟然缩了缩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同他们对视,听到陆菟的问话,还往后退了一下。 他:“万洋洋。” 万洋洋如丧考妣,分明赢了比赛,却没一点精神样。 陆菟点点头,没说什么,跟上权午。 他蹙眉:“你在干什么?”口气不好,刚才孙吉骅挑衅他那么久,也没让他情绪有波动。 陆菟套上赛车服,带着头盔坐进车,看向旁边头上笼罩着一层乌云的男人,转了下心思,俏皮道:“那男生,还挺帅的。” 权午熟悉车子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看她,眼神危险:“你说什么?” “就……你听到了啊。”她不好意思低下头,不经意般摸了摸颊边发梢。 权午看着她,点点头,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心情道:“你死定了。” 下一秒,“轰”一声,车冲了出去,或者说飞了出去。 踩下油门,猛踩离合,车迅速加速到最大,破风离开,两个排气管喧嚣的声音直冲云天,撕破满山寂静,像神明的巨斧砸向野山,生与死的边缘线被一刀劈开,在危险悬崖边和一个个急速转弯间来回转换,如同挑衅死神。 陆菟心提到了极点,拽着车上的把手,目光直直盯着前面呼啸而过的山,只留下模糊的影子在目光中模糊成一条长线。人类的速度达到了极点,机器承载的工业时代将欲。望的宣泄发挥到了极致,情感任性放荡在自由不羁的山路中,在一个个转弯中得意驰骋野性王国。 陆菟咬着牙,感受心脏在剧烈跳动,不过这一次,她面对死亡,有恃无恐,死神夺不走一个胸有成竹车神里的任何宝物,女人更不行。 后面的太阳神车紧追不舍,权午却是像玩耍一场游戏,熟练又狂傲的拿下一个个弯道,在赛车尽头出现在视野时,油门开到最大,排气筒直接霹雳啪啦开始冒火,烟雾在移形换影的车后像划下游戏的“game over”! 权午赢了。 没有压力,无可置疑,他驶过终点,将后面的赛车彻底碾压。 陆菟捂着胸口,定定坐在车里,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权午:“还不下去。” “嗯…好,好……呕……” 陆菟话还未说全,一把打开车门,冲出去趴在路边,狂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勤快码字君上线~ 第11章 搞事情 太刺激了,她即便心脏受得了,身体也承受不了极限速度,失重感逼着她胃里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外吐。 权午脸色不好,从后面走过来,声音冷硬:“这就是你要上车的理由?” 陆菟擦擦嘴,扶着有些发软的腿,扭身对他笑:“不是我逞强,是这身体拖我后腿,我可不怕。” 权午没理她,撇下她往观众台走。 陆菟追上去,拉住他胳膊,指向刚从车里下来面如土色的万洋洋,“他打了兴奋剂。” “你胡说什么?”万洋洋瞪大眼,狼狈又心虚地瞪她。 陆菟笑了一声,可以说她一半人生都在医院度过的,没少见过运动员体检,注射了兴奋剂的人什么样,她一眼就知道。更别说,她对药物异常敏感,就算隔着五米的距离,也能从万洋洋的古怪神态中发觉他的怪异。 “你胡说什么?”孙吉骅听见这话,气冲冲跑了过来要打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在他靠近时,权午一脚踹翻了他。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孙吉骅:“孙吉骅,你也经营车队这么些年了,我们什么规矩,你不懂?” 比赛打兴奋剂,这彻底触犯了他的底线。 孙吉骅狼狈摔在地上,愤怒:“没有!我没有!你们输了就想反咬我一口,什么权爷!权午你也不过是想耍赖反咬我一口。” 钱凯:“我就知道有古怪,原来如此!”他摆手:“来人,把他带去检测。” 孙吉骅惊慌,神色也衰败起来,起身要拦。 权午走上前,踩住他的手,狠厉碾压着脚下的手掌任它在地上摩擦:“车队,股票,自己主动转交一下,以后不要让我在这个圈子,再看到你。” 说完,权午带着陆菟,骑上重型机车直接离去。 一地鸡毛,自有人替他收拾。 陆菟搂着他,想说你真帅,嘴里一呕,又是一阵犯恶心。 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啊,赛车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坐的,她胃里一抽一抽犯恶心,捂着嘴随时要吐。 她难受的靠着权午,“你慢点……” “怎么?” “呕……”陆菟:“我晕车。”刚才那股赛车劲,还没缓过来。 权午慢慢降下车速,斥道:“以后不要给我逞强。” 陆菟第一次体验这种刺激活动,有些不大适应,不过她也没想这时候忤逆权午,听话的搂着他,乖乖哦了一声。 回到宅子,陆菟刚赶上郑婶做的午饭。 只是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她还是反胃的不行。 陆菟拿着勺子,只喝了几口汤,就放了下来,“权午,我还有点恶心,想去睡会。” 权午看她面色苍白,点点头没说什么。 陆菟拉凳离开,权午:“去我房间。” 孱弱的陆菟:“……” 她偷偷翻了个白眼,都这么恶心了还折腾她,人渣! 最近几天,权午不常回来,她好久没在权午房间睡过了,躺到他灰色被子里,竟也不觉陌生,没一会就陷入了梦中。 这一觉睡得香甜沉酣,意料之外的,睡梦没有被他打断。 陆菟再醒来,室内昏暗,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她蹬上拖鞋,走了出去。 郑婶端来一碗粥递给她,“小菟,快喝点粥,你中午就没吃多少。” “好,谢谢郑婶。” “少爷在书房。”她偷偷指了下三楼书房位置,愉快地溜走了。 陆菟端着粥,一边小勺舀着往嘴里送,一边上了三楼。 书房门口,她敲了敲门。 “进。” 陆菟推开门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权午书房,出乎意料的,他的房间不像商业大佬装饰一面常年都不会翻开的书墙,而是每面墙都是书柜,各种各样镶嵌式书柜,里面摆放着的都是有翻看痕迹的书,甚至连踩着去他书桌方向的台阶都镂空放置了书。 他房间很乱,摆满了书。 陆菟咂舌,虽然是个冷少,但还有着饱经诗书知识渊博的精英霸总人设啊。 权午抬头,带着一副玫瑰金的细丝眼镜,表情冷冷,工作时透着一股性冷淡风,但是眼镜却格外风骚,想到他那个张扬的红色跑车和黑色重型机车,陆菟确定,这就是一个骚到不行的男人。 冲破禁欲的浪,更加勾人。 陆菟笑的一脸开心,含着勺子走过去。 “把你淫。荡的表情给我收一收。”权午说。 “啊?”陆菟勺子差点掉地上。 权午斜她,“没听见?” “哦,听到了……”陆菟点点头,只是动作毫不收敛,拉开他的手臂坐上他的大腿:“想你。” 是时候让她骚一骚了。 互骚,才能撩得够味嘛。 权午放下手臂,环着她的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对她张嘴就来的表白敬谢不敏。 陆菟嘻嘻窃笑,亲了他侧脸一口,然后搂着小白碗接着舀粥喝。 “郑婶手艺好好。”一碗八宝粥做的软糯香甜,既不过分粘稠,又很可口。 她舀了一勺送他嘴边,又反应过来两人虽然交换了无数次口水,但他未必想用她的勺子吃她的饭。 陆菟收手,结果权午偏头张开了嘴。 陆菟孩子气的笑了一下送他嘴里。 之后,她一口,他一口,两人分完了一小碗粥。 在堆满文件的书坐上,陆菟把碗放在了不算碍事的桌边。 一整张桌子,她的碗格格不入,又意外的和谐。 陆菟吃完饭也没走,赖在他怀里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发展两人感情。 之前耽误了一阵,现在趁着权午在家,她要抓紧时机。 “在想什么?” “啊?” 权午翻了页文件,“不下去?” 陆菟摇摇头,“再待会。” 哼。 权午笑,就知道,她又开始饥。渴了,这才几天没见,这女人比他还着急。要不是碰上他,别的男人怎么够用。 若是之前权午还慢慢悠悠,不慌不忙看文件,现在知道有女人迫不及待等他宠爱,大显神威,也速度起来,心不在焉草率看完了最后几份文件,他啪一声合上,转身就抱着陆菟放在了书桌上。 “你干嘛?”陆菟毫无准备,手急忙抓住桌沿。 “为什么套个运动裤?”权午扯她百褶裙里的运动裤,非常嫌弃它碍事。 陆菟指了指身上的校园制服,无辜道:“太短了。” “是吗?”权午笑的玩味,一把扯下她的运动裤。 陆菟惊呼,猝不及防打散文件,散落一地。 她慌张看他,这些文件权午刚审批完! 权午:“抬屁股。” “哦……”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穿这个。”他一把丢开她的裤子,抬头看一身校园制服,充满了十七岁青春少女风采的陆菟,她双颊早已晕染一片红云,微张的瞳孔像两个圆圆的小台灯,光彩夺目,可爱又乖巧。 穿上校园制服的她,别有一种味道。 陆菟看着目光染上欲。色的权午,暗骂大尾巴狼。 狗男人! 权渣竟然还喜欢这个……制。服play! 她这一身,在他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可惜她明白太迟,等终于有时间反思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过后了。 书桌散乱成一团,小白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在了地毯上,椅子周围的高级地毯早已乱成一团。远处飘窗,纱帘飞舞,白色纱帐上遍布汗液和掌印,书房里间的门大开,一路望过去路上,桌椅歪倒,书散乱一地。 里间,更为混乱…… 温度灼热,急喘声隐隐烧灼。 “权午!” 陆菟忽然大叫,一把推开男人,脸色苍白倒在旁边床上。 权午看到她额头骤然生出许多冷汗,满身情。欲瞬间回笼。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痛,好痛。”陆菟脸扭成了一圈,咬着嘴角,疼得不行。她隐隐感觉下面不对劲。 权午随着她手的动作看过去,刺眼的红映入眼球,脸色一下变了。 “你?小日子来了?”权午疑惑。 “啊。”陆菟下腹疼得厉害,感觉肚脐眼内里扭成了一团,沉沉往下坠落。 “我不知道。”她眼眶发红,太疼了,好像有刀子在里面翻搅,“我好疼啊。” 她还没经历过女主大姨妈来,虽然知道原主大姨妈日子不正常,时来时不来,但来的时候一定会特别疼!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疼吗?! “你,你让郑婶给我熬点红糖水。”她艰难道。 “开什么玩笑。”权午表情严峻,迅速给两人穿好衣服,又拿起手边长外套包裹好她,抱着她冲出了房间。 “李叔,开车!”权午大吼一声,郑婶和司机老李都慌忙跑了出来,看到瘫在权午怀里的陆菟,都变了脸色。 “快点!”汽车后座,权午搂着满头虚汗的陆菟,不停催促老李。 “怎么回事啊?”郑婶一脸担忧,听权午紧张的口气,心也提了起来。“好好的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没,没事。”陆菟捂着肚子,说:“可,可能是小日子来了……疼得厉害。”她虽然心脏差,但大姨妈来从没有痛感,所以看到下面流血肚子又疼,只觉是原主身体实在太差。 她安慰权午:“你别着急,女、女生来这个,都很疼。” “这么疼,你觉得合理吗?”权午板着脸,大手掌盖上她的腹部:“是这里疼吗?” “嗯。”太疼了,她抱着他发抖,若是在床上,早开始打滚了。 权午抿嘴,手掌抚上那里,慢慢揉了起来。 陆菟满头大汗,紧紧抱着他,疼着疼着,就陷入了昏迷,直到意识陷入无知觉深海之前,她那点昏昏蒙蒙中,唯一感觉便是盖在肚子上的手,一下一下轻揉着帮她减去疼痛。 陆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再睁眼,眼前是米色天花板。 她侧头,权午不在,郑婶看到她醒来,立马站了起来,惊喜道:“小菟!你醒了!”说这话时,她笑的眼都快眯上了。 “郑婶。”她摸了摸没那么疼的肚子,问:“我……我怎么了?” 大姨妈来了?为什么没有那感觉。 疼得那么厉害,现在就不流血了? “小菟啊小菟!你让郑婶怎么说你!”她又气又激动,难掩的开心使她那张上了年纪的脸皱出一道道纹路,每条都泛着喜意。 陆菟一时不知她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只当她和权午那一通胡来被她知道了,脸就红了起来。 权午那个狗日的,以后要她怎么见郑婶! 她还在骂,就听郑婶在一边激动地要跳起来了。 “小菟!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你知道吗!都两个多星期了,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粗心!好再医院来的及时没闯出大祸,以后你们可不能这样了!”说着,她红了老脸:“你们、你们小年轻人,就是着急!再着急!也要给我熬过刚开始的三月!” 说完,她还很严肃威胁:“我会盯着的!” 轰地一声! 陆菟感觉炸弹在她耳边爆炸,嗡鸣余颤,她仿佛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招呼~ 第12章 俩戏精掉马 大脑一脸空白,脸上几乎茫然,“郑婶……你、你说什么?” “小菟啊!你怀孕了!我权家有望了!权家金曾孙!太好了太好了!” 从急诊室知道结果那一刻,郑婶似乎就陷入了癫狂的喜悦之中,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刚才的情形,医生态度严肃,口吻不好地质问权午:“她都怀孕两个多星期了,你们怎么还能胡来?你是父亲吗?” 权午一脸失真,片刻没有说话,但也没否认。 那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郑婶当时站在陆菟床边,担忧地拉着她的手,听到这句话,惊喜的差点大喊出来,手都在颤抖,生怕是自己盼望太久生了臆想,再看看少爷征然的脸,彻底放下心来。 千盼万盼,她甚至以为,权家独孙都要断到权午这里了,没想到不声不响,孩子都有了! 要知道,她多年前就开始怀疑,权午是否性取向有问题。 天可怜见!保佑权家后继有人了! 陆菟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醒来!让她去死吧,她终于还是怀孕了,千绕万绕,还是没躲过原主的命运,有了孩子在男主的囚禁下凄惨一生,卑微看着男主和他圈子里所有人的脸色。 可是?她,怎么会怀孕?!!! 呵! 权午这个狗男人,说什么死精症?现在倒好,出人命了! 这狗男人,她就知道他说的字,一个也不能信! 郑婶说完这个好消息,喜滋滋出去通知少爷她醒了。 陆菟如遭雷劈,面如死灰躺在床上,心里火山爆发,已经把权午这个臭狗屎骂的祖坟冒烟了。 她想狗带!这什么鬼啊!为了个健康心脏她还非要走一遭怀孕和流产剧情吗?她会想杀人的! 她麻木瞪着天花板,睁眼又闭眼、再睁眼、再闭眼,再睁眼…… 怀疑人生中…… “你,在干什么?”权午走进来,站在床尾,面色不明看她。 鞭你的尸…… 陆菟默默转头,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两人同时出声: “你不是有死精症吗?” “你不是有不孕病吗?” 陆菟:“我不孕?”我怎么不知道!!! 权午:“……我不死精。” 陆菟:“……”你就搞我吧你! 权午,默了。 误会说清楚是半小时后了,陆菟捂着心脏,靠着床头痛心疾首地看着权午。mmp在脑海单曲循坏,这人是什么脑子,才会以为她不孕编出自己有死精症! 事已至此,她不能再任事情疯狂下去。 她眼眶微红,可怜委屈,“那,那孩子怎么办?” 权午当然不会道歉,现在只能她背锅,只求他打掉。不过陆菟觉得这应该不难,权午不喜欢她,又一向反感结婚生子,再说包养期没剩几天了,这个时候发生意外,权午绝对不会容忍这孩子留下来。 在小说里,女主要离开惹怒他,他强迫她留下逼着她生下孩子为武器,现在,她完全是听之任之,什么都随他的心意,不忤逆他,他就不会占有欲爆棚强制孩子留下。 她摸着肚子,茫然但很明白,她早晚会离开这里,孩子留不下。 没让她失望,权午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像以前冷硬,甚至透出一点落荒而逃气息,“我会安排。” 陆菟心里一喜,面上红着眼睛点点头:“嗯……” 权午狼狈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后离开。 艹…… 陆菟骂了句大猪蹄子,摸着肚子,蒙上被子质疑她该死的人设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让她走错路子了。不然为什么事情走向照着小说在走,速度还在加快!按这进度条,她离被囚禁不远了! 权午动作迅速,先是安抚了郑婶司机等知道此事的人,以孩子太小做借口要求保密。 郑婶压根没有多想,一个劲表扬他心思细腻,权家老爷子等曾孙这么久了,实在熬不住意外,等万事大吉孩子彻底稳下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接着,她就急急忙忙招呼老李开车回家,火急火燎研究起孕妇餐来。 随后,权午联系了权家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当天下午就把陆菟安排进了另一家医院。 这是四九城一家顶尖的妇幼保健院,名流大鳄的老婆都是在这里产子,郑婶来的时候,一边往外拿着粥,一边赞不绝口夸权午:“菟子啊,多亏你,我家权哥儿都会心疼人了。这家医院好啊,保准你无痛无灾生下小曾孙。” 陆菟看着满桌子丰盛的养身食物哑然,心里一万零八次的骂权午这个大猪蹄子,现在还害得她昧着良心欺骗郑婶好偷偷把孩子打了,对着如此热情的郑婶,良心痛啊! 正说着,权午走了进来,手里拎着西装,衬衣领口有几分凌乱,他罕见地散发着一丝落拓气。 郑婶看到他,喜上眉梢:“看把我们权哥儿急的,以后就是做爸爸的人了,要稳重一点啊。” 权午朝床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善如流道:“我知道,郑婶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 “行行行。”郑婶拍着他的手交代:“我不在这碍事,你俩好好说说话,但是……可不能再胡来了!” 郑婶极具威胁地瞪了两人一眼。 陆菟:……这里可是医院啊,郑婶究竟把他俩看成什么衣冠禽兽了。 郑婶一走,权午随手把衣服扔到床尾,坐到床边沙发上,无声看她。 陆菟咽了下口水,端着粥试探道:“你……要喝点粥吗?” 从出事到现在,权午估计连水都没喝一口。 权午盯着她道:“我都安排好了,明天起按照药方吃药。” 孩子还小,只能药物流产。 陆菟拿碗的手抖了一下,片刻后,呐呐点头:“嗯,我知道了。” 权午:“有什么想说的?” 陆菟咬着嘴唇摇摇头,“你过来。”她朝他伸出一只手。 权午看着她的动作,半响,起身走到床边,陆菟弯腰抱住了他,低声说:“我有点害怕。” 权午拧眉:“你想说什么?” 陆菟摇摇头:“你抱抱我就好。” 权午问:“你想孩子留下来吗?” 她没想到权午还会问她意见,抬头试探:“你愿意吗?” “不可能。” 陆菟:“……”渣本渣!不答应你问个腿啊! 权午眼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渐渐暗下,然后自以为坚强地扯起一个微笑,安慰他说:“嗯,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谁让……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像是呢喃,轻轻的,短促余音,像个小羽毛轻轻撩了一下就跑了。 可是他听见了…… 权午的心脏像被人拍了一下,就好像他早就把那件叫做情感的东西藏在了冰箱里,层层包裹着各种塑料薄膜,压在冷冻最底层,再也不想让人看到打开,因为早就死亡了。只需要冷冻着,除了寒冷,别的他也感受不到。 可是看着她青春灿烂的笑脸变成现在的苍白,嘴唇干涩泛起了干皮,他的冷言冷语似乎变成后羿的利箭,一箭狠狠射掉她眼里那两个灿烂小太阳。 在这一刻,低头看着她盛满爱意的眼,竟然心脏又“咚”跳了一下。 “咚”、“咚”、“咚”…… 手指开始酥麻,世界隐隐震颤。 一股无名怒火跟着燃了起来,他火冒三丈,一脸讥讽地捏住她下巴,质问:“爱我?你爱我什么?别告诉我是我技术太好,你除了我别的男人都不行!为了我连孩子都能二话不说要打掉!” “可我就是爱你了啊……”陆菟下巴第一次被他捏的生疼,声音也变得哽咽,仰头巴巴看他,眼角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她再次说:“我爱你,所以我们别让孩子留下来,他不该是束缚你的枷锁。” “哼。”权午嗤笑:“从来没什么人能束缚我。” 他轻蔑看她,加重不屑道:“尤其是女人。” 陆菟:“……” 嘿!她这暴脾气,怎么就要演不下去了呢! 妈的,渣男太难攻略了,她都这么凄惨兮兮告白了,竟然没撼动到他一点! 要这变态爱上她,还不如狗带。 她不信,继续猛烈攻击,誓将痴情软语融化他冷硬如铁的心。 陆菟心里骂他几分,脸上的爱意就更浓烈几分:“那就好,我只是想你是自由的,一如从前,只要你开心,我怎么都可以。” 呕……你开心老娘就想杀人。 认识你之后,日常默念杀人犯法。 “我一直都很自由,你别忘了,我们合同到期只剩九天了。” 陆菟点头;“嗯,所以我希望最后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的,像以前那么快乐。” 权午哼:“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倒是看得开。” 陆菟抿嘴委屈:“你不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他弯腰,直盯着她盛满泪水的眼睛,陆菟泫然若泣与他对视。 权午低头愤恨地咬了一口她的嘴唇,抽身离去。 神经病啊?! 陆菟淡定看着他离开,抹掉眼角泪水,猛拍枕垫发泄。 艹,这臭男人怎么油盐不进。 她在医院,权午人就消失了,似乎誓将渣男本性演绎到极致,现在她不方便做了,索性连电话都没有了是吧。 陆菟一片丧气,距离合约结束就剩九天了,现在出了这意外不说,权午还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要他爱上她,那得何年何月了?! 她莫不是要一辈子都耽搁在这里,那她拿到心脏还有什么用! 七八十捂着一个健康心脏再去找小鲜肉谈恋爱吗?! 她配吗?还是她富婆身份能带回现实? 那说不定还有点可能。 陆菟愁云惨淡,顶着旁边郑婶喜气洋洋的疼爱目光,有气无力地夹着碗里的菜。 突然,门被推开。 两人看向门口,呼呼啦啦进来一片人,打头全是身穿白衣的医生,白头发象征着权威,她毫不怀疑院里所有排的上名字的医生都在这里了,后面呼呼啦啦跟着的是全是黑色制服的衣服,一派保镖作风。一瞬间,权午安排的医院顶尖豪华套房,在短短几秒时间内被占满。 陆菟夹着菜目瞪口呆:“……” 她还没死呢? 这不是白就是黑的,赶着给她出殡吗? 大哥,你们这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啊? 下一秒,一个身着黑衣服的男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上面坐着一个年迈的白发老人,精神矍铄、气势凛然,一派话语权掌控者的强势。 陆菟:“!!!” 靠靠靠!还不如出殡呢!没那么惨吧! 接着,郑婶惊喜道:“老爷!” 陆菟:她死了…… 这充满年代感的称呼,果然,权家当家人权老爷子权丘无疑了。 陆菟惊恐看着权丘,只看到那张比权午更霸道的眼神露出一丝冷气,接着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 陆菟:……腿软了。 第13章 合同工 床上,陆菟规规矩矩坐着,低头领头那位年老的医生态度尊敬地向权丘汇报着情况,让他宽心。权丘威严至极,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总算和缓了几分,摆了下手,所有人都默默低头离开。只有推轮椅的那位保镖低头站到门口,仿佛入定。 权丘看陆菟,她心虚低下头。 他又是冷哼了一声。 陆菟在如此威压之下,还能腹诽:原来权午动不动就冷哼是从他爷爷这里就遗传的。 “你和那混小子也是大胆啊,瞒着全家人就想把孩子打了。”权丘说。 “什么?”留在床边的郑婶飞快看向陆菟:“你,你们想把孩子打了。” 陆菟心虚地舔舔嘴唇:“郑婶,我、我们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郑婶大惊:“难道我们权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怎么可能?陆菟瞪大眼,“……不是这样。” “说!是不是那混小子逼你的!”权丘叱问。 陆菟:“爷、爷爷,权午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你还替他说起话来了。”权丘转了转手里的两颗羊脂玉球,竖起眉毛:“真是胡闹!陪着这混小子骗我,你们怕是要造反。”他气急,抬手似乎就要投球朝陆菟砸过来。 “老爷!”郑婶惊呼。 “爷爷!”门忽然被撞开,权午急喘着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景象,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就挡在了陆菟的床前,“爷爷,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想干什么呢?”权丘原是想吓唬吓唬那唯诺小姑娘,现在看到权午,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把球狠扔了出去,两个玉球接连砸在权午身上。 硬石砸在身上,又摔到地上,瞬间玉石碎裂。 陆菟目瞪口呆,惊讶地捂着嘴扑到权午身后,从侧面搂住了他,看见他被砸后疼的白了几分的脸,又看到地上摔的稀碎的上好玉石,一时真不知该心疼权渣还是感慨权家财大气粗拿玉不当钱。 有钱人发脾气真是太烧钱了,她算长见识了。 权午拉住她的胳膊,“回床上。” 陆菟摇头,搂着他的胳膊小心看他被砸的地方:“疼不疼。”她手探了探又不敢碰。 权丘看着面前两人和谐场景,眯了眯眼,看向权午:“孩子是你不想留?” 权午:“是。” 房间瞬间冷下几个度。 “以后还会有孩子吗?”权丘直白质问。 “不会,这是个意外。” “权午!你是要断权家的根啊!”权丘怒极,权午以前就放话不结婚不要孩子,他不能按着他的头和别的女人造出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绝不容许他打掉。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留定了,你要是不想要,就给我滚出权家!”权丘以前就态度坚决,但还没说过这么严重的话。 郑婶吓的嘴唇哆嗦,目光祈求地看权午,连门口的保镖都蹙起了眉,担心地看向少爷。 陆菟握着他的手,却觉得他异常平静,她纳罕。 “好。”权午毫不犹豫。 “你!”权丘怒指他,脸都青了。“你!你是要气死我啊!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你是真不要留,宁愿滚出权家吗!” “不。”权午摇头,“爷爷你误会了,我是说,好,孩子留下。” “什么?!” 这下,是陆菟没忍住惊呼出声。 权午侧头,看她眼里闪烁着震惊,对着她惊讶双眼重申道:“这个孩子,我们留下。” 我们?什么狗屁我们?我不要!不答应! “权、权午……你想清楚了?!” 这什么情况啊?! 权午怎么会愿意孩子留下来? 现在既没触发他的霸道占有欲,又没惹恼他的小心思,他一个不婚主义讨厌孩子对女人厌恶至极的男人,为什么要把孩子留下?! 权午没看到她眼里应该泛上的喜意,皱眉:“你不愿意?” “……”陆菟一哽,失力坐下,内心复杂情感完全不妨碍她的精湛演出,她眼里涌上后知后觉的喜悦,激动到泪目:“愿意,我当然愿意……你没看到我眼里的开心吗?你想留下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愿意?” 我日你大爷!愿意你爹!开心你祖宗!信不信我把你手撕了祭天!这孩子生下了你养吗?!你吃人的家庭你没点数吗?话给老娘说清楚啊,是只要孩子,还是孩子妈也都要,你说清楚!为什么突然要孩子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 权午答应太快,让今天奔着来打一场硬仗的权丘似乎碰上了空城计,“你是不是敷衍我?” 他蹙眉:“你不会以为我知道了,你还能不动声色把孩子给打了吧,你别忘了,我还是权家当家的!” 这就是为什么权午吩咐过医生保密,权丘还是会知道,涉及到权家血脉,还没人有胆子绕过他行事。 “爷爷,我答应你,便不会反悔。”权午说。 权丘默了一下,点点头。 权午他是知道的,权家人的硬骨头在他身上最明显,他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决不会撒谎,行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行了。”权丘糟心的摆摆手,“接下来,有什么事你们自行解决吧。 说完,权丘掠过陆菟离开。 权丘虽执意留下孩子,但是对陆菟几乎凭空忽略,就连走都态度含糊,没说如何处置孩子的亲生母亲,估计在他眼里,一个不知名女人哪比得上权家尚未出世的根重要。 权老爷子离开,郑婶出去送他,权午扭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出去了。 刚才房子还热闹的似乎要炸开,现在突然就冷清的只剩一个陆菟了。 她眨眨眼,半晌,抱头欲哭无泪。 靠! 虐渣路遥遥,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事情既然暴露,陆菟就没什么理由医院再待在医院。郑婶一直以为少爷心疼她,才让她一直住在医院,敢情是为了流产,瞬间把医院当做洪水猛兽,权午一说回家,比陆菟还积极的收拾行李,当天一行人就回了宅子。 权午同他们坐一辆车回去,不过他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回车库开了红色超跑就走了。连陆菟都没瞥一眼,更别说打招呼了。 郑婶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安之若素的陆菟,觉得她肯定在强打精神,心疼地拉着她,小心翼翼解释:“小菟,少爷他……” “郑婶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他公司忙,我不会多想的。” 忙他个大头鬼,去公司他从来都是商务车。这个狗男人,不能把她往床上带了,连家门都不想进了,这真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渣啊。 郑婶表情隐晦,顺着她的话直说是是是,一路小心伺候她回屋。 陆菟现在的身子,郑婶想都不用想,直接把她带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陆菟感慨万千:包养这么久,奋战到最后几天,可终于住进自己房间了。 就是合同工,也不带这么辛苦的。 工作不易,钱多可坚持啊! 包养期最后几天,陆菟没再见过权午。 她有了时间,就忙起了学业,重回校园,就又遇见了华衍井,这次她丝毫没给他退路。 华衍井看到她,笑的如沐春风,“最近怎么没来学校?生病了?” 陆菟:“嗯,身体出了点小状况。” 华衍井细细看了她一圈,“你还好吧。” “不是什么大事。”刚下了灭绝老重的课,她收拾着东西去图书馆,不发展也不多撩,直接结束话题说:“你忙吧,我先走了。” “去图书馆?” 猜到他想说什么,陆菟揉了揉脸,说:“那个……” “题做的怎么样了?”华衍井猜出她要拒绝,抽过她的试题卷翻看了几页,随后蹙眉看她:“最近都没看书?” emmm…… 这就尴尬了…… “我看了……”陆菟心虚,“就是题还是不太会做。” 华衍井点点头,理解道:“你缺了那么多课,要做这些确实有点难度。走吧,我再给你讲讲,不是马上就要考试了吗?” 陆菟为难:“算了……我还是不要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你开始客气了?”他问:“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我良心再痛! 男二啊,你一定要这么不自觉吗?眼前女人摆明了不喜欢你啊,c大漂亮女孩那么多,孩子咱换一个好不好。 陆菟摸摸鼻子,有些害躁地说:“金小沙说,你、你对我……” “我喜欢你?”他挑眉。 陆菟:“!!!” “可能吧……”她含糊说。 大哥,你不是男二吗?!怎么这么直白起来了,攻势有点猛啊。照着劲头,电视剧里还哪会有那么多苦情男二。 华衍井没说话,她赶紧打哈哈:“哈哈哈我瞎说的,不、不是吧!肯定是我想多了,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轻笑了一声,那声笑不像权午那么刻薄还永远夹杂讥讽,只是少年般的忍不住发笑:“是,你想太多了,你可能不知道,老重指定我来辅导你,说咱们班的数学第一无论如何不能挂科,我没想过,你会产生这么大误会。” 陆菟一愣:“啊?” 看他样子,好像没在说谎。 难不成现在男二还没喜欢她?也是,她走了原书不同人设,男二可能也跟着不喜欢她了,这或许就是蝴蝶效应。 陆菟彻底放下心了,拍着胸口喘气:“我……我误会了,对不起。” 华衍井好笑道:“没想到,学校里还有对我帮忙辅导功课视如洪水猛兽的。” “不不不。”陆菟连连摆手:“都是我想太多了,我还不是怕全校女生伤心吗。” 陆菟开了几个玩笑打岔,华衍井眼里闪着笑意,任她糊弄过去。 自此,陆菟又成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回家、上课、图书馆,而权午就彻底消失了,在合约最后九天,她没见过他一面。 在陆菟猜不准他下一步究竟想怎么做时,他的助理去了宅子。 带着合同书。 作者有话要说: 熟练理解标题中的名变动 第14章 一日暴富 彼时,陆菟正坐在权午的书房做题,权午不在家,她活的跟山大王似的,因为怀孕,郑婶更是骄纵她。 听到有人敲门,陆菟诧异,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身西装,拎着公文包,看到她的时候,礼貌客气地喊了一声:“陆小姐。” 陆菟呆了呆,点点头问:“你是……” 来人自我介绍:“陆小姐好,我是权总的助理李禾,我今天来是想谈一下合约的事。”说着他把文件推了过来。 陆菟翻开看了一眼,懂了。 李禾在旁边解释:“按照合同规定,权总名下的南城水云公寓已经是您的了,并附带一个赛车队和相应的股票,至于其他资金,已经入数转到陆小姐的账户,陆小姐可以查收一下。若是没有问题,希望陆小姐在合同最下方签个名字。权总考虑到你和他还有一个孩子,允许您暂时住到这里直到孩子产下,之后孩子归权家,当然,权家也会给你相应的回报。” “说完了?”陆菟眨着眼,还有点石化。 她万万没想到,权午能把事情计算的如此清清楚楚,一个月到期就结束,毫不拖泥带水。 就算有孩子,也能结算。 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大发慈悲让她住在这里?鬼知道这里距离c大那么远,她巴不得赶紧回自己租的小破房住,至少方便。 李禾一愣,没料到她如此坦然淡定,即便做权总助理多年,早就练就了一番金刚不入之身,在念完这不近人情的霸王条款之后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咳了一声,说:“是,陆小姐有什么疑问吗?” “有。” 李禾精神:“请问。” 她指着最下方:“在这里签字我就能拿到钱了?” “嗯……是。”李禾嘴抽了抽。 “好。”陆菟爽快点头,潇洒地签上了她的名字。 李禾忍了忍,说:“陆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李禾重新抖擞精神。 “我的赛车队能直接换成钱吗?”她尴尬地搓搓手:“我可能最近都不想看到赛车了。”坐车吐成那样不是因为晕车,是怀孕了,这事给她的阴影有点大。 李禾哽了一下,木木看着她,已经预见了权总黑成一片的脸。 他说:“好……我会问问权总的。” “嗯嗯,那你走吧。”陆菟摆摆手打发人,她着急查自己卡里有多少钱。 李禾呐呐离开。 “啊!!!” 门后传来喜悦尖叫声,李禾捂着心口,受惊又狼狈地跑了。 一夜暴富一夜暴富! 陆菟再一次确认卡里那一排数字的位数,觉得渣男的甩钱操作简直太他妈顺心了!这哪里是渣男,简直是个送财天使!这比锦鲤好使多了啊!以后还转什么锦鲤爱豆,直接一键转发权冷少即可暴富啊! 同样九年义务教育,权午为什么这么优秀! 如果权午再同意她把赛车队变成钱,那她真要像她对他说的:我爱你,妈的爱死你了,尤其爱你的钱! 陆菟现在知道了她人生最大的难题是什么:这么多钱,她怎么花完! 陆菟数了不知多少遍,吃饭的时候都是眉飞色舞,郑婶看到她这样子,心焦地叹了口气。 “小菟,你别担心,少爷早晚会回来看你的?”别把自己折腾疯了啊这孩子。 “嗯?关权午什么事?”陆菟都开导起了郑婶:“他那么忙,就别让他回来了,我一个人就很不错!” 郑婶:“……”太惨了,孩子都会强颜欢笑了,心疼。 金夜庭,超强隔音挡不住包厢的鬼哭狼嚎,桌上倒满了酒瓶,高级香烟杂乱丢着,扔满了烟头,沙发边,哪个人怀里不是搂着个性感美女,唯有正中间的男人,冷着脸独自饮着酒喝。 钱凯一嗓子吼完自己跑调土味情歌,随手把话筒丢给旁边人,叼着烟吊儿郎当走到权午旁边坐下。 “权爷,你说你,这都第几天了,兄弟们找你出来,你不玩牌不赛车,就坐这儿喝酒,有什么意思啊。”钱凯说。 权午面无表情,凝神盯着桌前的就酒杯,脑子里仍是李禾那天回复的话。 “她签了?”权午抬头,虽然她非签不可,可她直到合同结束那天都如此乖顺,让他没想到。 日常百般依存,那是看他脸色需要,要真像她说的那么爱他,怎么会签的那么容易。 他是真看不透了,她是真的太爱他,还是压根就不在意。 权午拧眉:“她还说什么了?” “有。” 果然如此,“她想怎么样?” 她要是哭着想要挽留,甚至拿着孩子威胁他不要就这么结束,他要怎么做,这么几天了,他还真的没有定论,若是她真的哭的凄惨呢…… “陆小姐想问一下,赛车队可不可以变现成现金?” 权午脸僵了一下,声音都跑音了:“你说什么?” 权午自己都没发现的眼里笑意一滞。 李禾后背发凉,隐隐有冷汗往下流,他艰难地说:“陆小姐想问一下,赛车队……” “砰!” 权午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向了旁边,巨大落地花瓶应声破碎。 李禾:……那个陶瓷花瓶,至少是他两年的年薪啊…… “我不聋。”权午黑着脸,声音冷到了极点。 “滚!” 权午放下酒杯,又点燃一根香烟,长吸了一口,对旁边絮絮叨叨的钱凯烦躁道:“滚!” 钱凯悻悻,无奈地摆摆手:“行行行,权爷既然心情不好,我可不敢打扰你了。小宝贝,走,我们玩去。”他勾了勾旁边女人下巴,吻着脖颈就拉着去旁边沙发造作了。 “等一下。”权午面色在朦胧烟雾中看不大清,只听他声音冷冷道:“给我找个女人。” 钱凯瞬间丢开女人,一步扑到他身边:“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找女人。”他激动地声音都哆嗦了,“之、之前那个呢?这么快就玩腻了?”好歹是开荤的,时间不得长点吗? “一个月,还不够?” “够!够!太够了,得我们权爷喜欢的女人,一个星期都嫌长了。你等着,我找人来!”钱凯说完,对着旁边女人耳语了几句,拍她屁股:“快去。” 女人风骚地朝权午方向抛了个媚眼,迈着妖娆步伐出去。 没多久,包厢门大开,一群女人排着队走了进来,并列站在沙发前。 钱凯打了个响指,“权爷,你看吧,这可是金夜庭所有台柱子了,这放到整个四九城都没再怕的,风骚的、性感的、学生气的、青春的、没**的等等,喜欢哪个,任你挑!” 权午微抬眼,随意从眼前的一排女人掠过去,眼眸冷得像一潭死水,毫无波动。 “都出去!”他烦躁道。 钱凯大失所望,不敢相信地指着他面前的女人,“这你都看不上?!” 这个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面貌有面貌,比那个卖酒的差哪里了,就算是学历上,虽没有c大那么好但也不差啊,而且知情知热,功夫好的不行,保管一夜升天。这女人在金夜庭都是她挑客人,今天要不是权爷名声放在这里,她怎么愿意来这里让人挑肥拣瘦的。 “弄走!”他嫌弃的样子,像赶一条厌恶的狗。 “啧,走吧走吧。”钱凯摆手,探身好奇问:“权爷,你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权午晃着酒杯,双眼阴翳,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时常有光,明亮的像两个温暖的小太阳,眼眶偶尔会盛上透亮小泪珠,眼眶泛红,鼻头也红红,长长的睫毛不停扑闪,像蝴蝶漂亮的羽翼扇在某个冰冷的地方,眨啊眨不让眼泪落下来,噘着嘴吸着小鼻子像个受了欺负小兔子。 小兔子喜欢哭着对他笑说:“我爱你。” 可他是个大灰狼啊。 权午阴鸷的目光更沉了几分,猛灌着酒,像一个随时会撕咬猎物的野兽。 钱凯看他几眼,也感到畏惧的去了旁边。 半夜,权午晃着脑袋,任高浓度酒精慢慢侵蚀愈发混浊的大脑,走在客房走廊,眼前整个世界都在不停旋转,一个漂亮的腿慢着小小的步伐朝他走了过来。 权午推门瞬间,一把拉住了迎面走过来的女人扯进了房间。 床前,脑子浑浑噩噩,一个小兔子不停在他耳边轻喃着爱你爱你爱你,让他整个身体在燃烧,欲。望喧嚣亟待释放。 他拉下领口,扯眼前女人的裙子。 “权爷,你、你慢点。”温柔又含情脉脉的一道女人声音,不正是钱凯刚才扼腕叹息所指的女人。 权午动作停下。 “权爷?”女人搂着自己没了裙子的身体,似害羞,欲拒还应,“怎么了?” 权午一阵恶心突然涌了上来。 在 昏暗的杂物室,男人压着一个女人的画面瞬间涌了上来,他躲在桌下,惊诧的地睁着眼睛。 肉。体带来的恶心瞬间侵占了权午,他喝的酒在这一刻变为利剑在他肚子里翻江倒海,酸水翻上来,恶心的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滚!快滚!” 女人白着脸,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搂着衣服就逃了。 权午跌坐床边,手上青筋凸显,死死拧着被单,不停对着地面:“呕、呕、呕……” 考试终于结束,一出考场,金小沙就迎了过来,哭丧着脸说:“我完了,灭绝老重死亡魔鬼实证,这卷纸是人出的吗?这题也太变态了吧。” 陆菟心里也不太有底,“这题是有点难,我最后一题做的也不敢保证对。” “什么?”金小沙遭受了一万点伤害:“最后一道题你做了?刚才收卷纸我可看了,我那一排可没一个人最后一题写有字的。好家伙,你不仅写了,甚至还有可能对。陆菟,你太牛逼了吧?!我恨你这种牛逼还不自知的学霸!” 不自知学霸陆菟:“那些题考前见过差不多的啊。” 金小沙:“……”更恨学霸比你努力! “考得怎么样?”华衍井走过来,笑着问陆菟,“对你来说这题不算太难吧,都是讲过的。” “嗯,大部分我都有把握,挂科肯定不会了。”陆菟确实感谢华衍井,要没有他,说不定自己真就完蛋了,毕竟有的题真的就变态的像金小沙说的那样,没有人教看答案也不能懂。 “走吧,我请你吃饭,犒劳你帮我这么多忙。”陆菟作为一枚隐形富婆,自觉承担起了请客这种事,并十分享受这种大手一挥slay全场的感觉。 “小沙,你想吃什么?一起去。”陆菟说。 “啊,不行,我约了室友考完试去逛街的。”金小沙连忙摆手要逃,开什么玩笑,她是那没眼色的人吗,就冲朋友的脱单大业,就是请十顿火锅那也是必须不能去啊。 走前,她还疯狂朝陆菟使眼色:姐妹以后能不能也跟着脱单可就靠你了!华衍井的朋友她都可,非常可! 陆菟:“……”别以为我没看懂你在说什么,单身狗自己努力吧。 “想吃什么?”校园里,两人走在篮球场旁边,往东门的小吃街走去。 陆菟翻着手机上美食软件,“或是你有什么推荐吗?我没有忌口的。” 华衍井默了片刻,笑了,“你是真的很认真在研究吃什么啊。” “啊?”陆菟没明白,暴露自己的吃货本性说:“你不喜欢吃的吗?我对美食可是抱着学术研究的态度,若不是我在数学方面实在过于突出,早就投身我国的美食行业了。” 华衍井莞尔,“你是很优秀,少了一枚吃货,多了一个数学家。” 陆菟赧然:“夸张了啊,哪有你说那么厉害,你过了啊。” 华衍井跟着也笑了,突然脸色绷紧,“小心。”他冲过来挡在她身前,一掌拍掉了篮球场边飞过来的球。 陆菟猝不及防,惊慌往后退,后面路不平一绊,身体就失了重心往后倒,华衍井迅速拉住她手腕搂进了怀里。 她睁大眼,鼻尖闻到一股干净青橙味道,是华衍井身上的味道,他总是干干净净,常年穿着白色衣服,身上散着一股并不廉价的青橙与柠檬味。 一个男孩子把自己拾掇的这么好,优雅卓然,在学校里受女孩子也不奇怪。 这么个优秀男二,怎么就偏偏是被拿来让读者疼爱呢。 陆菟一本正经走起了神,一道厉叱声传来。 “陆菟!” 声音冰冷像元月寒泉,夹杂着的恼怒和暴戾,已可见此人的喜怒无常,阴阳怪气,阴鸷变态。 啧。 陆菟扫兴哼了一声。 她的新一代锦鲤·送完钱·可散伙·合同老板·孩他爸·冷少·午,时隔多天,又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菟:一日暴富! 权午:不,是好几日,暴富。 陆菟:…… 权午:作为一个学霸,要熟练领会名词变动词。 第15章 冷少要暖了 哎,这才刚考完试,这男人就上赶着过来提醒她得积极点了:你可长点心吧,别忘了你的目的是让我爱上你。 陆菟往后退开华衍井的拥抱,仰头惊喜地看向男人声音传来的地方,权午甩下车门,乌云罩顶往她这边走来。 陆菟激动地向他摆手,“权午!” 她脸上是不敢相信的喜悦,跑着冲了过去,一下跳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起来:“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还以为再也不用看见你了呢。 哈! 看来,她那撒娇温柔不是一点用没起。 她可不信,刚才那声吼,不是渣狗吃醋了。 权午沉着脸,“你在干什么?” 刚才要是他不出声,她俩是不是还要吻起来了,在校园里,堂而皇之的,好一对俊男靓女,天造地设啊。 他冷哼:“还会笑?不怪我打扰你们约会了吗?” “怎么会,我想你还来不及呢。”她紧紧攥着他衣服,就像一旦看见他,就再也不愿意丢了,“我都不敢找你,我好想你。” 久违的告白,原本应该是虚情假意的招呼,权午却在听到这句话,拧在心里几天的不舒服都被按了下去。 华衍井走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和悦,陆菟立即转身,手还没丢,向他介绍:“这是权午。” “权午,这是我同学华衍井,最近帮了我好大的忙,我打算请他去吃饭来着。” “是吗?”权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低头看她:“怎么办,好久不见你,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华同学应该不介意下次再约吧?” 华衍井客气地笑了一下,“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他向陆菟说:“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该看的书别忘了看,不要以为考完试就万事大吉了。” “嗯,你放心,功课我一定不会落下的。” 权午抱紧她,抬起她下巴说:“这可不一定,你别忘了,你还怀着孩子,光顾着学习累到孩子怎么办。” 权午! 靠! 她一个还上着学的人,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她都怀孕了,结果他倒好,为了宣布主权给假想情敌落下风,直接捅了出来。 陆菟担忧地看向华衍井,希望他不要介意她的隐瞒。 华衍井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责怪陆菟:“你怀孕了?那确实是我不该管你太严,没日没夜看书也没见你抱怨。” 陆菟不好意思地解释:“本来就是我找你帮忙,怎么还能多耽搁你时间。” 华衍井点点头:“既然这样,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孩子最重要,其他有问题,我会向教授解释的。” 陆菟受宠若惊:“太谢谢你了。” 华衍井摇摇头,“无事,你们先去忙吧,我走了。” 他转身,笑落了下来,表情莫测离开。 陆菟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暗暗咂舌,绝世好男人啊。 从容不失风度,雅致端方,再看看旁边的骚男渣狗,啧,等着老娘宠(nue)爱(zha)吧。 ”看什么?不舍得?”权午拧过她的脸,质问。 陆菟索性偏头,就是不看他,噘着嘴忿忿,眼眶却越来越红。 人走了,她开心过后,罕见地对他发起了小脾气。 权午蹙眉:“哭什么?”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我瞎?”他没好气道。 “眼睛进沙子了。” 他老神在在点头:“嗯,真拿我当傻子呢。”他弯腰平视她,眼里竟闪过一抹笑:“哪只眼进了沙子?” “这个。”陆菟瞎胡指了左眼。 权午轻轻吻了下那个眼睛,“出来了吗?” “我指错了,是这个。”她指向另一个受冷落的右眼。 “嗯。”权午又啄了一下右眼:“好了吗?” 陆菟认真摇头:“没有。” 权午哼笑了一声,这一声像一个旗号打响,他拉着她进车里,下一刻就吻上了她久违的嘴唇,急切又炽热地吻啄:“我看是这里进了沙子,小骗子,才几日不见就会说谎了。” 陆菟语带哭声,“你都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她捂着嘴不让他亲,双眼红的像个被大灰狼欺负了的小红帽,委屈又不舍得责怪地瞪他。 权午看她半响,沉默很久,叹息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话,似若清风拂过,因为太轻又可能不愿承认,那声音太低,像夏日的青色蚂蚱伸着脚轻轻探了下蔷薇花,连香味都没勾上,就蹦着逃跑了。 可是陆菟却没逃过,甚至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空谷传响般,远处翱翔的野鹰在天空驰骋过后,终于抛弃了自由,飞向她早就摆好的枷锁。 权午吻着她的脖颈,随后垂头压着她肩膀,无力、无奈。 他说:“我错了。” 权午,软下了心。 这样冷的男人,一旦心肠软了,可就离融化不远了。 陆菟捧起他的脸,闭上眼,轻啄他的嘴唇,一下,两下,三下…… 随后吻着他再也不分开,权午直起腰,全身力气都压在她身上,闭眼动情吻起。 沉浸、不可自拔、满眼情。欲。 陆菟任他往下吻,慢慢睁开了眼,清明、冷静。 她缓缓勾起了嘴角。 渣狗,还不知道吗? 追妻火葬场,脚踏祥云朝你走来了。 权午一路疾驰,开着跑车回了市中心的春顾公寓。 陆菟并不意外,大方走了进去。 房间装修简单,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性冷淡风,灰黑白占据了眼球。陆菟还要再看,权午从身后抱住了她,往玻璃隔出来的唯一大房间走。 “权午。”陆菟搂住他脖颈:“小心孩子。” 权午:“我知道。” 说完,抬脚关上了玻璃门。 遥控器按下,三边窗帘缓缓落下,房间陷入黑暗。 再醒来,陆菟胳膊酸的不行,还是被饿醒的。 她勉力推了推权午,他蹙眉,扭头朝向另一边接着睡。 她伸小手指按了按他后背露出的红印,他背脊一缩。 半晌,权午转过头,眼里透着一股烦躁:“干什么?” “我饿了。”陆菟可怜巴巴说,指尖一下下滑过他的白皙肩颈。 权午探手,从地上捞起裤子,从里面拿出手机,“想吃什么?”他一连说了几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名字。 陆菟:“……”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她都没想起来,这有钱人身份,还真是不大适应啊。 据她平时了解,这些饭店可是不包配送的。 “想喝粥。”陆菟说。 权午点点头:“麦月家的海鲜粥和药膳粥都不错,喝哪个?” 陆菟犹豫:“这些,我都不太想喝……” 权午眼睛离开手机界面看她。 陆菟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气说:“我去煮点粥好了,外面的粥也不一定干净营养。”其实就是想折腾,测试下他的容忍度。 果然,权午不开心,看了眼表,指着时间说:“这个点,只要你下单,厨师就是在床上做。爱也得爬起来给你做,飞机刚运过来的新鲜食材,一份过万,你觉得不营养?” 他语气里,充满了你在无理取闹的不满,又道:“厨具打我搬进来就没用过。” 陆菟只好道:“那、那就海鲜粥吧。” 权午没什么表情,下了单后放下手机,掀开被子,光裸着去了隔壁洗漱间。 陆菟看了眼他臀部的指甲红印,脸微微发热,默默把头扭向另一边,慢吞吞在被子里穿内。衣。 窗帘随着权午离开,慢慢升了起来。 在这个玻璃房间,可以清晰看见客厅和旁边洗漱间。 洗漱间也是玻璃做的隔档,权午没有按下窗帘,只有薄薄一层水雾朦朦盖在玻璃上,湿润微醺的半遮掩着暴露着他紧实健美的身材。 肌肉隐隐凸显,充满了力量感。双腿往下,大腿修长,腰部紧致,六块腹肌隐约显现。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那腰的力道和霸气。 再往上,若隐若现的红…… 陆菟收回视线,披着长衬衣去吧台接水喝,一边忍不住腹诽。 怪不得不带人来这个房子,一进门整座房子一目了然,洗个澡都毫不避讳,狗男人还真是闷骚。 陆菟一边啄着水,一边吐槽他,咬着杯子边缘琢磨着一会怎么折腾权午。 权午现在是对她有点好感,但仅靠着那么点虚无缥缈的感觉压根没什么作用,连做个饭的自由都没有,更别说以后支配他了。 这离她目标,还远着呢。 “在想什么?”权午洗完澡出来,随手拎起旁边的一个浴巾裹着坐到她旁边,搂住她顺势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对着她刚才舔咬的边缘灌了一口水。 陆菟默默看了一眼,若无其事道:“没,发个愣,放空一下自己。” 权午撩着她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说:“怎么,还累着了?” “不是……”陆菟小心劝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那样了……” 虽然没有真做什么,但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势和花样,硬是搞得她体力不支啊。 权午:“你就是缺乏锻炼,以后要多运动。” 陆菟委屈啊。 “……没有,我以前八百还跑过第三名。” “跟着我,你得有第一名的体力。” 陆菟:“……” 你这钱可真不好挣,为了上个床,还得把体育这项事业搞上去。 “以后早上起床和我跑步,别一天天睡到十点多。” 陆菟:“?!” 她睡懒床这件事,她妈都改不回来,就凭他还想管她?! 陆菟惊恐万分,赶紧搬出孩子:“权午,我这都有孩子了,不能运动,对孩子不好。” “不能剧烈运动,不是让你躺床上当植物人。”他一锤定音:“明天给我早起。” “可现在都凌晨三点了啊……”陆菟噘嘴憋屈。 权午不为所动:“所以,吃完饭赶紧回去睡觉。” 陆菟可怜巴巴:“哦。” 权午做个人好吗!!! 社会道路都在走,做人做事别太狗! 今天你让赖床狗早起跑步,明天大爷我让你跪下求放过! 陆菟肺都炸成花了,表面还笑的像一朵被爱情甜蜜滋润着的小花,依偎在他身边等着饭来。 高档饭店果然效率高,没等多久饭就来了,还比她硬是要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吃完饭,两人倒床抱一团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第16章 渣狗口吐芬芳 第二天,权午一早喊她起床。 别人可能不知道,陆菟什么时候都能温柔和善,就早晨那一会,起床气大到可以干拆迁。 以至于权午第三次扯着她胳膊喊她时,陆菟差点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大爷就在嘴边要骂出来了,迷蒙中看到权午冷若冰霜的那张脸,瞬间三魂气魄都归了位,甩出去的手硬生生转个弯落在他胳膊上,下一秒变成扯着他往自己身上拉,抱住他亲昵撒娇。 “权午……” 艹,你大爷! 差点就给他一巴掌,幸好姑奶奶反应快!演技佳!撒娇粘人小奶兔!就问你爱不爱! 权午嫌弃地扭脸,无情拒绝了她的邀约吻,“起床!去刷牙!” 陆菟:“……” 嘿,还敢嫌弃她。 陆菟硬是捧着他的脸,吧唧在他下巴吻了一口,然后呲溜一下,像个竖起机灵小耳朵的兔子,一蹦一跳溜走了。 权午看着她调皮的背影,嫌弃抹掉下巴水渍,眼里却慢慢浮起了促狭笑意。 陆菟虽然喊得可怜,但真出来跑步,她那八百第三名的称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跟着权午跑了两圈也只是小喘,倒是权午不放心,慢慢降下了速度。 “不要跟着我跑,你慢慢走就行。”他说。 “不要。”陆菟毫不犹豫拒绝:“我就想跟你走在一起。” 她指了指湖对面的一对一起跑步运动的年轻夫妻,“你看,人家都是走在一起的。还有那边,那边……” 她一口气指了好几个人。 权午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跑五公里,健了身就回去,从来不曾注意过别人。 随着陆菟指的方向,真发现好几个结对跑步的人。 他哽了哽,“你走你的。” 说完,他看了眼运动手表,今天都半小时了,他才跑两公里多,要是以前,早跑完回去了。 今天,连汗都没出。 他话说完,动身就要进行以前该有的运动量和速度。 谁料,刚迈开步子就被人抓住了运动衣。 “权午,不要走啦。”陆菟捏住他衣角,“一个人跑步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绕着湖散步吧。” 直男啊直男,你以为运动就真的是运动吗!这些人都是打着跑步的幌子在湖边遛弯约会啊! 也只有你这么坚持初心,拉都拉不住。 权午蹙眉:“那算什么运动。” 陆菟:“……” 求解:直男的世界,怎么解释跑步不是用来健身,是用来谈恋爱的。 “就,就这样也是运动啊,谁说这样不能锻炼身体的,又不是一定要出汗。”她极力劝说。 权午看着她不说话。 陆菟揪着他衣服就是不让他走。 半晌,权午按下表,随着表里传来机械男人声“运动已结束”,他垂下手臂,拉过她上前,“走吧。” 不知怎么,语气里竟透露出一种挫败感。 陆菟受宠若惊瞥了他一眼,她就是无理取闹一下,没想到他还真应了。 她偷偷看他,低下头偷笑,手指慢慢捏住他的手。 权午挑眉:“拉手也是运动?” 陆菟:“是啊。” “嗯。” 权午挣开她的手,然后反手同她十指相握。 孺子可教啊! 陆菟满意地看着两人握着的手,踮起脚尖亲了亲他脸颊。 权午:“别撩我。” “嗯?”陆菟没想到他会正直拒绝,猜到可能是周围人太多,有些不好意思说:“抱歉……” 谁料,权午直接打断她,“再对我骚,就带你回家做别的运动。” 陆菟:“……” 她骚? 人言否? 你要脸不? 自从权午在学校逮到她和华衍井约饭,他的控制欲和独占本性就开始逐渐暴露,具体表现在他要求陆菟休学,直到生下孩子后,再回学校。 陆菟当然不答应,且不说她这生产时间还有小半年,再说哪有人因为怀孕一月就休学的,这事爆出来,以后她还怎么面对学校老师同学。 让她最恼怒的是权午的强硬态度,同她打了声招呼,就要去执行。 陆菟要是答应他,岂不是近十个月都要活在他控制下了? 权午原本不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竟然引发了两人第一次争执。 权午火从中来,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连合同都能百依百顺签字,竟然会在这件事上拒绝。 难不成,她还真念着学校那个华什么的。 陆菟红着眼眶,难过地拉着他袖子说:“权午,我还想继续上学,我才大一,不能就这么休学,我们再等几个月好不好。” 靠,趁着她还有心情演戏的时候,赶紧收回这句话。 权午烦躁,表情漠然中透着点讥讽,“能有什么影响,耽误你见情人?” 陆菟呐呐:“什、什么情人?” 权午也有些恼怒,知道陆菟喜欢他,那两人不会真的有什么,但她执意要去学,让他极为不满。 “行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不是在和你商讨,明天我会通知李禾陪你去学校办理休学。” “权午,我不要。”陆菟像一个被戳伤的小兔子,第一次立起自己的软毛,坚决地说:“我不要休学。” “呵。”权午嗤笑了一声,目光轻佻看她,反问:“不休学?” “是。”陆菟坚定说,但说这话时萎靡不振的弯着腰,目光透着点期待,双眼湿红看着他,祈求他心软。 她越是这样,权午越是生气。 怒火出离理智,她执意和第一次不听话引起他不满,甚至让他开始反思,最后是不是太宠她了,让她以为能视娇而宠,任性妄为。 所以,他冷然道:“我再问一次,不退学?” 陆菟已经哽咽,犹自点点头:“嗯。” “滚!” 他不耐地说:“不想休学就滚!” 他态度傲慢,几乎可以想到她下一秒瞬间煞白了脸,没想到他会如此狠心,立马怕起来,颤抖着嘴角拉住他的手说错了,不该忤逆他。 果然,他说完这句话,陆菟脸瞬间变的惨白。 眼眶含着的泪终于坠了下来,像脱了线的风筝,顺着白皙干净的脸颊流下,眼眶发红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露在外面的白皙胸口钱还有一点点红是他啃下的痕迹。即便冷硬心肠如他,也没男人能逃过这一场景。 他心似乎被刺了一下,心里啧了一声,烦躁不耐。 搞什么,早点答应不就行了。 权午难得感觉自己在心软,没等她真的拉着自己手告饶,已经伸手要搂住她的腰,好抱上自己大腿,给她抹眼泪,无奈又好笑地说她:早点答应不就好了。 可他刚伸手,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陆菟就说了一句:“好。” 说这话时,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流着。 权午的手停在半空,表情都定住了,半晌,他问:“你说什么?” 陆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说:“好,我离开。” “陆菟!” 这是俩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气急败坏喊她全称。 平时缠绵悱恻,软语调情的时候,他都是咬着她红红耳朵说:“菟子。” 下了床,他有什么吩咐交代,都是勾勾手指。她就像见了主人的小兔子,立马迈着小步伐,迅速冲进他怀里,满眼是星星充满亮光看他,等着他说话。 他从来没有喊过她名字。 权午脸色铁青,气息不稳,收回的手落在冰凉饭桌上,因为发怒而青筋微显,隐隐颤抖。 “你在说什么?有胆量,你再说一遍!” 陆菟低着头,默了半晌,说:“如果你强迫休学,我就滚。” “啪!” 话音刚落,一桌菜全部被权午掀翻打落地面,霹雳啪啦碎了一地。 陆菟惊慌失措往后躲。 权午指着门口:“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陆菟脸色苍白,脚步动了动,看着满地碎片,想往他那走去又定住。 “还不滚?”权午胸膛起伏,耐心随时告罄。 陆菟犹豫着,看看门口又看看他,脸色愈发难看,眼泪汹涌,整个身体都在随着巨大悲伤在发抖。 她看着他,颤巍巍哽咽着说:“阿午,我爱你。” 说完,她错过他,冲向门口,擦着眼泪跑走了。 权午看着满地混乱,表情难看。 侧目,手上不知何时划了一道痕,血顺着桌沿往下滴。 陆菟一路飞奔,等终于坐上车,缓缓离开春顾公寓,才终于放下心来。 司机是个中年老大爷,看到这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急匆匆跑上车,担忧出了什么事,热心问:“姑娘,要不要报警啊,你这是……遇上家暴了?” “家暴?”陆菟轻笑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嘴角竟然慢慢露出了得意的笑,漫不经心地擦起脸上的眼泪,对大爷开玩笑:“在我这里,就算要暴也是我暴别人。” 大爷看这小姑娘刚才还是惊慌失措,担惊受怕的样子,哭哭啼啼可怜得不行,谁料上了车没多久,竟然眼带泪的笑了起来。一时怔怔,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受了惊吓不正常,胡言乱语,也没再搭什么话。 车里安静,陆菟到能安静下来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这次的争吵,是避无可比的,就权午那霸道性格,早晚两人要发生争执,她要他真正爱上自己,便不可能一直走百依百顺的路子,就算权午现在新鲜着,也总有厌的一天。 她要他彻底把自己往心里放,便要先主动走进他心里。 她不信,就两人现在情谊正浓的时候,她如此不留情面忤逆权午,他能真放过她。 即便他真硬下心来打定主意不再见她,她还心机地离开时告白了一句。 要权午明白,她绝无可能退步,离开是被逼无奈,她依然喜欢他。 这个小告白,就像一个撩人小勾子,吊着他,不信他能就这么把这事搁过去。 下了车,陆菟好心情的给大爷多了点小费,毕竟深夜接到她是缘分,还如此热心,她作为一个富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绝技了。 大爷惊讶万分,连连交代她小姑娘要好好保护自己,有事要学会防范,报警巴拉巴拉…… 再回到出租房,陆菟看着平均不超过40平的小房,欢呼出了声。 奥利给! 解放来临! 拜托!就算是影后也有喊cut的时候,趁着摆脱权午这段时间,她可得好好放松一下。 说干就干,陆菟再不用顾忌着一个强迫症和处女座的鸡毛操性,简单洗漱后,胡乱躺在床上蒙头就睡。 夹着被子,一早睡到天大亮。 睁眼,看到手机显示的十一点多,心情更加好了。 这种不用运动,赖床到自然醒,还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为什么要找男人!是睡觉没意思还是花钱不好玩? 男人?笑话! 考完试,课程不紧张。 陆菟一连几天都在挥霍时间和金钱。 桑拿、美容、购物买包买衣服买大牌奢侈品,狠狠过了把富婆的生活,晚上回到家,袋子扔了一地,一头栽到床上肝小说,通宵熬夜白天在睡得一塌糊涂。 神仙生活,又是在为没有权狗打call高喊太可,顺便为小说中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 晚上,陆菟红着眼眶,合上刚肝完的小说后,后知后觉感到饿意。 一看表,早过了饭点。 她来回看了几圈外卖,发现基本上都点一遍了。 突然想起街口一家面店,生意太好,顾不过来连外卖都没有。 而且那家面的冒烟辣,简直饭如其名,一口下去,爱吃辣的简直要升天了。 陆菟怕哪日真找上肛肠科医生,最近两天都没有吃,现在想起来,再控制不住。 随便套了个外套,她光拿着个手机,趿拉着拖鞋就出去了。 路走一半,突然冲出一个女人,一把抓住她手腕。 老式小区,灯光微弱,如同虚设,小路口黑的吓人,突然一个人冲过来,吓得陆菟一声尖叫,甩开手就要跑。 “菟菟!是我!”女人拉着她,说话语气还有些亲近。 “你谁?” 陆菟瞪大眼看着旁边黑暗的身影,又往后退了几步,把两人都带进了光圈边缘能照到的地方,这才看清,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面容有些憔悴,但是打扮精致,穿着都是些廉价衣物,但是把自己收拾的很精致。 陆菟猜了一圈,没想到她在哪里见过此人。 “菟菟,是妈妈啊!” 女人着急,似是没想到几月不见,女儿连自己亲妈都不认了,不知想到什么,更着急了:“是妈妈的错,不该这么久没来看你,但你也知道,你弟弟刚上了高中,学业紧张,我每天都要给他送饭,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你啊。” 陆菟:“……哦。” 她漠然点头,才想起来,原主还有个亲妈。 一个你不爬床我帮你,钱是我爹你是草的妈。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17章 狠毒亲妈 这亲妈名叫孟兰兰,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女主当初被囚禁的时候,才初次露面,竟然还不是来解救女儿的,是来恳求女儿好好跟着男主,顺便要点钱补贴家用,再给弟弟买些东西。 现在,孟兰兰出现早了,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好事就是了。 陆菟瞬间精神,“啊,妈,这不是天太黑,一时没认出来吗,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上班呢!” 孟兰兰看她一眼,目光落在拖鞋上,不大信道:“去上班?” “对啊!”陆菟解释:“你也知道,我在夜总会上班,就是这个点。” 按实际情况,金夜庭可比夜总会高级出一个五星级酒店档次,但是陆菟刻意把自己上班地方说得难听,暗示自己职业不正当,身份卑微。 简单来说,就是:打工,没钱,不给。 要是正常母亲,听到这句话,估计都是心疼劝诫,哪会像孟兰兰,听到这句话,不为所动,反而露出怀疑目光,“你是嫌妈妈一直没有来看你,连妈妈都不想见了吗?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称职,但是你和妈妈说说话好吗,妈妈太久没见你,想你了。” 想她? 难道不是听说了什么传闻,想她的钱了 陆菟为难地说:“妈妈,我真的急着去上班,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聊好吗?” 明天就搬家,让你不可能找到我! 孟兰兰拽住她不丢:“菟菟,你既然时间紧张,妈妈就直说吧。” 她为难又痛苦道:“你爸爸最近摔伤了腿,住医院花了好几万,家里,家里现在真是没钱了。你一直在上班,能不能,能不能先帮帮妈妈?” 呵。 陆菟翻了个白眼。 在小说里,女主虽然知道自己妈妈真正面目,但念着血肉亲情还是把钱给了她。 那时候,女主哪像她现在表现优异,早早成了富婆,挤出来的那点钱,还是自己晚上熬夜上班挣的。 女主妈呢? 她可好,彻底成了一个嗜血的蚊子,叮上女主,势要喝尽女主最后一滴血。 她这钱,就是给个陌生司机老大爷,也能得人家一句真切叮嘱,给她妈,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她就是钱花不完最后当冥币烧着用,也不乐意给这种人。 更何况,孟兰兰说的话都是假的,白眼一翻就想从她这里薅钱,这么会薅羊毛,咋不出双十一攻略去,在她这儿卖什么可怜。 陆菟想着,就露出了比她还凄惨的表情,可怜巴巴看着孟兰兰说:“妈,我最近上班,得罪了大人物,赔进去不少钱,还负着债,我现在是真的没有钱了。爸爸……” 提起爸爸,她眼泪都要挤下来了,但对方不是权午,没让她那么能带入情境有交流感,眼泪挤了半天硬是没下来。 “爸爸受伤严重吗?我听到这儿,好难过,要不我辞了工作回家照顾爸爸吧,这债务我一个人也担着困难,我们是一家人,从此这债务都加在一起慢慢还,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一心,这钱早晚就能还完。” “菟菟!你怎么这么天真!”孟兰兰完全不同意,“你是咱家唯一挣钱劳动力,你不上班了,咱家欠的债怎么还,还有你弟弟上高中后越来越花钱,以后考了大学找女朋友买房这都是钱,你不努力我们这一家子怎么活?!” “那、那怎么办?”陆菟没了主心骨似的惊慌失措。 “菟菟!你老实告诉妈妈,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你先给妈妈,妈妈要还债,妈妈还能骗了你吗?” “妈!”陆菟不可思议,“我是你女儿,那我还会骗你吗?我现在不仅没钱,还欠着债,我也快活不下去了!” “陆菟!”孟兰兰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比她还狠,卖起惨来就是不松口。 可是,她什么都知道。 她在一家奢侈品聚集的大商场当保洁,前几天,看见一个神似自己女儿的人大包小包从奢侈品店出来。 她在那里打工已久,早就知道在那里消费,随便就是十几万。 她赶紧追上去,隔着栏杆,看到对面的正脸,竟然真的是她女儿! 她立即去喊人,结果对方坐着直梯走了。 等她追下去的时候,早就没人了。 她当天就去了金夜庭守她,但是金夜庭工作人员告诉她,“你女儿早就抱上权家大腿走人了。” 她愣在原地,女儿大包小包一副阔太太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女儿会跟姓权的扯上关系。 四九城,还有谁不知道这个姓意味着什么吗? 跟权挂钩,就是奢侈品店又如何,女儿愿意,说不定整栋商场都能拿下。 这个爆炸消息惊得她几天都没睡好,一想到那天的场景,就觉心惊担颤。 环视着自己睡觉的破烂小房子,野心越来越大。 她仿佛看到,她一身阔太太打扮,把平常邻里那些狗眼看人低,惯会嚼舌根的毒妇们狠狠碾压的场面。 孟兰兰大声呵斥住陆菟,又怒又气地说:“你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勾上权家唯一金孙了。上班?!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连妈妈都瞒着,你是不愿认我这个妈妈了吗?!” 陆菟:“……”您猜的可真准。 “妈妈,我和权家那个,确实……在一起过,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然,你猜我为什么会又回到这里住?” 孟兰兰惊惧,不愿相信,她还没体验过有钱人那样美好的生活,美梦就如此快的幻灭了。 “我不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妈妈养你这么大,还没说什么,又没向你要什么,你倒向妈妈说起了谎!” “妈妈,我骗你干什么?”陆菟无辜掏出手机:“你要打电话问问吗?我说谎,你觉得那人那身份,会随着我胡闹?” 她这么说,孟兰兰脸一下就白了,“你!你真分手了?!” “是啊。”陆菟一脸淡然,甚至还透露着不为人知的喜悦。 “你!你是要气死妈妈吗?!”孟兰兰歇斯底里,又哭喊起来:“家里、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跟他这么久,就没有得到点好处,怎么会住在,住在这小破房!” 孟兰兰指着不远处的破筒子楼,言语里都是嫌弃。 你也知道你女儿住的差啊。 陆菟:“他给了啊,分手费十万,我前一段时间买包,花完了。” “十万?!”孟兰兰神经奔溃:“那位是什么人,十万就把你打发了,不行,我们找他算账去!” “你觉得,凭我们俩人,还能再进入权家?” “那、那……”孟兰兰惊慌无措,又惦念起那十万:“那钱呢?你都买包了?” “嗯,也没买几个,就三个包,就花完了。” 孟兰兰气得嘴都哆嗦了,“包、包呢。” “包啊……”她沉吟着,欣赏着她焦急面孔,故意放缓语气,不急不躁地说:“包还在。” “好好。”孟兰兰总算缓了口气,“女儿,你先把包给妈妈吧,你也知道,这包就算二手,也能有不少钱。妈妈不说多,你就先把其中两个给妈妈吧,妈妈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爸那边急用钱,催债的还三天两头上门,再不还钱,你弟弟的手都要被剁了!” 陆菟长吸一口气,“他们怎么能这么凶残,还有没有王法?” 简直没王法!欠钱为什么不直接剁手! “是啊!”孟兰兰见女儿终于被打动,汗都放松着敢往下流了。 “这样不行,他们简直是禽兽,我们找他们算账去。”陆菟同仇敌忾,气愤地挽起衣袖恨不得现在就去。 “菟菟!那些人,我们怎么斗得过,你还是把包给妈妈吧。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宝贵人了,那些包你一个普通女人,还、还不太配背,就给妈妈好吗?”孟兰兰苦口婆心,循循善诱,都要口干舌燥了。 “啊……”陆菟面露苦色,痛苦地说:“妈,你不知道,这个家我太久没回来,不知道家里有老鼠,那天买回来的包,都被老鼠坑坑洼洼咬的全是洞,卖,估计没人要啊。” “什么?!”孟兰兰凄惨叫道:“那、那可是十万块钱,你就让老鼠咬了?”这话说的,好像咬的是她的肉。 “我放在桌子上啊,老鼠爬上去了,我也没办法。” “那、那现在怎么办,你爸爸都快活不下去了。” 陆菟:“我去和他们说,让他们缓一缓,大不了我们再提高点利息,只要我们全家努力,总有可以还完的时候。” “陆菟!你别痴心妄想了!就咱们一家挣的那点钱,要是老实还债,这辈子都别想过上好日子了。” “那怎么办啊?”陆菟像全部信任都寄托给了妈妈,遇到什么事都问对方怎么办,自己单纯的像个小绵羊。 “这样!”孟兰兰突然眼前一亮:“你再去找权家那位,毕竟你是跟过他的女人,在他心里分量一定很重,你去找他,他不会看你这么凄惨的。” “妈!你不知道,权家那个没有人性的,玩过就忘,他不会把这露水情缘放在心上!他对我,就是玩玩而已。” “这才几天!玩玩你就有十万,那你回去找他试试,再让他玩几天,帮你把难关渡过行不行!到时候,你就回家来,我们一家人不用背着债务,一起好好生活。” 陆菟:“?!!!”一时竟被禽兽言论惊得无fuck说。 这样一比,权午突然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妈!”陆菟泫然若泣:“我、我不要再去找他,他会看不起我,他也不会帮助我的。权家人都是冷血动物,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们随意玩弄的小白鼠啊!” “陆菟!你是要全家都死给你看吗?我们都被逼债的砍死了你才开心吗?!”孟兰兰见她一再否决逃避,再也忍不住熊熊怒火,目呲欲裂,怒瞪着她发起一连串质问。 “陆菟!老娘养你这么久,你说你有什么用?你就这么想我死吗?畜生,要是这样,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你!” “那还不是你以为我是个男的!后来生下也没办法了!弟弟,你从来只看得到弟弟,你有把我放在心里吗?”陆菟自认这句积压多年的愤恨表现的还是不错的。 孟兰兰猩红眼眶,抬起手掌就想打她。 陆菟拦下,红着眼眶说:“我喊你妈,是还念着最后一点亲情,既然现在你对我失望,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甩下胳膊要走。 “陆菟!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想就这么轻松摆脱老娘吗?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陆菟!你在夜总会当小姐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怕被人玩玩吗?你分明就是不愿给家里帮忙!你简直狼心狗肺!别人还以为我养出了一个名牌大学高材生,可不知道我女儿自己早早就自甘堕落,跑去男人堆里挣钱了,你把家里人的脸都丢完了,你还嫌我这妈做得不对?!” “去给我爬床!不搞来一个亿,这个家不认你!而且,我要你身败名裂,告诉权家那位,你就是个烂货不说,我要闹到你学校都上不下去。” 陆菟转过身,瞠目结舌。 以前即便是小说,她也没少见识妈妈恶毒的,但面前这位也太绝了吧,还在她面前真实上演了?! 如果她真是原身,遭遇囚禁,还要面对这些,只怕早就心如死灰了。 陆菟终于不再演戏,讽刺道:“你威胁我?” 孟兰兰打了一巴掌又开始喂枣,软声道:“菟菟,这是你逼妈妈的,妈妈真的走投无路才来……” “你以为我怕你?”陆菟直接打断她的话,冷下脸来,语气森然,眼神阴鸷,将权午的冷戾学了九分去。 她似听了天方夜谭般讥笑:“孟兰兰,你……?” 她无法理解的指着脑子无奈地转转手:“你没脑子吗?你恐吓我?你以为我就……心甘情愿照你说的做?” “陆菟?”孟兰兰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她脆弱听话的,全副身心依偎着她的女儿突然变了副面孔,大胆尖锐又气势凌人,“你,你再说什么?” 陆菟抱起手臂,找了个旁边柱子靠住,随意支起小腿,轻挑看她说:“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不仅不会去做,我还很明白的告诉你,从今以后,但凡有关于我的坏话在学校流出来,我就会单方面认为是你做的。” “如果一个人知道,我就给你儿子一巴掌。如果一个班知道,我就让你儿子没学校上。如果全校都知道我在夜总会上班,不好意思,我允许你儿子挑一个腿留着,剩下那个,别怪我打断的时候笑的太灿烂。” “陆菟!你!你疯了!那是你弟弟!” “呵,弟弟?!”她如同听笑话:“一个从小欺负自己姐姐长大,逼得爸妈让女儿去夜总会卖身,现在还要伺候男人来供他以后买房的弟弟?腿打折了也就打折了,大不了到时候我真赏他一个房,最多……比现在的筒子楼烂一点点喽。” 她宽宏大量笑。 “你、你说什么大话,你现在无权无势,哪里来的胆子做这些事?” 陆菟无辜摆手:“无权无势?怎么会是无权无势呢?” 她像看傻子似的看她。 似乎想到什么,孟兰兰脸一阵白一阵青,“你、你和姓权的没有分手?!” “分手,我们为什么要分手?他爱我爱的不行,怎么会分手呢。”她叹气:“你不会以为,有了权家,我想折腾个你们,还会办不到吧?” “你!你!你疯了!”孟兰兰两眼恐惧,像看一个疯子似的看她。 陆菟耸耸肩:“不信你来试试喽。” “不不不!你、你疯了,你不是陆菟!陆菟不会这样!” 是啊,真正陆菟只会任你们骨头都不留的啃噬完。 她可不是小白兔,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只怪你不该惹错人,尤其是在她很饿的时候。 陆菟瞟了眼远处路口饭店,漫不经心的想。 孟兰兰哆嗦着嘴,见鬼了一样指着她,颤颤巍巍不停念叨着嘴里的话。 陆菟哼了一声,懒得再搭理她,径直离开去吃面。 烦,说这么多废话,也不知道那家面店关门了没。 饿! 她要吃两碗变态辣的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没有很粗长啊~ 第18章 恶毒婆婆 权家家宴,权午回了权家老宅。 饭桌上,他冷着脸,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旁边几个旁系亲戚围着他,讨论着权午最近可有看中的姑娘,带回来看看啊。 权午母亲安思,看着儿子阴郁神情,笑着解围:“哪有,小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见他往家里带过什么姑娘。” “我听说,周家那位回来了。”大姨王玲田悄悄觑着权午的表情,小声问:“小午这不会,还是为那姑娘伤心吧。我看既然这样,这下那姑娘也回来了,两人的亲事就定下吧。” 安思勉强笑了一下,想到前几天得来的消息,掩着眼里的阴沉说:“小权的事,都他爷爷做主,我们劝也没用。” 王玲田叹气:“哎,还真是。你说这都多大了,难不成老爷子还真要惯着他不结婚?” “咳咳。”权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威严之下,立即打断了两人交头接耳。 权丘冰着脸,慢条斯理擦完嘴,才问起权午:“怎么没见那姑娘?” “家宴,带她来干什么。”权午面无表情说。 权丘满意地点点头:“孩子呢?” “好好养着,不会断了权家的根。”权午说。 “你!”权丘被他顶了一嘴,竖起眉毛,随后哼了一声,“我不管你和那姑娘的事,记住今天的话,人别往家里给我带,孩子给我好好照看着。” “什么孩子?”众人皆是一惊,王玲田拽着安思,诧异问:“小权的孩子?” 安思故作淡然地笑了一声,“嗯,也才没几天,就别到处声张了。” 王玲田睁大眼睛,从几人的话和安思的态度,立马猜到这孩子的母亲身份见不得人,不过这权家添一曾孙的事,却绝对是个大事。 原本沉寂,只听得到窸窸窣窣吃饭声的饭桌,变得躁动起来。 几人交换着眼神,心里有了揣度。 权午答了权丘的话,沉着脸擦嘴,起身说:“爷爷,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权丘都不打眼看他,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小权!”安思看他背影,犹豫片刻,推开椅子,追了出去。 大宅门口,直通千米外大门的轴心路上,司机老李早已打开车门,等着权午。 权午无视后面的叫声,面无表情坐进车中。 老李待要关门,安思追了上来。 他鞠躬道:“夫人。” 说着,自觉退了五步远离车子。 车门大开,权午没什么反应的坐在里面。 车外,安思微弓着腰,微微喘气道:“下来!” 面色沉沉,声音严肃,气势凛然,哪还有刚才饭桌上的温柔优雅。 “有什么事快说,我赶时间。”权午挽着西装袖口,不咸不淡道。 “曾衫回来了。” “所以呢?”权午语气依旧平平。 “我同意你和她的婚事,所以,什么女人和孩子,你都给我打发了。” “呵。”权午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车外的女人,明明他低坐着,但气势却不落下风,“同意?” 他咀嚼着这个好玩的词语,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以前是真的想和曾衫结婚吧?你不记得了吗?完全是因为你不赞成,我才极力要去做的啊。” “权午!”安思恼怒:“你不要以为瞒得了爷爷,还能瞒得了我。你今天心情不好,压根不是什么曾衫回来了,而是那姑娘,老爷子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要是不想被权家抛弃,就赶紧给我停止放肆。” “你这么说……我倒更不想放弃了。” 安思眯眼,像看透了他所有心思,“是不想,还是不舍得?” 权午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老爷子马上就会安排你的婚事了,别以为有个孩子,就有了挡箭牌。”安思俯视他:“权午,别太天真了。” 说完,她收起眼里的冷然,又是温婉模样,大方离开。 老李赶紧上来关车门,只瞥见少爷脸色更加难看的端坐着。 他后背出了冷汗,肃着面孔一路安静开车。 陆菟这边,下了课金小沙就约她去逛街。 她赶紧拒绝了,前几天没少逛街,买的东西那么小个客厅真是摆不下了。 金小沙无奈摆摆手离开。 陆菟和她告别,寻思着晚饭吃什么,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是一辆豪华的商务车,起步价就是百万那种,但这个车更低调,也更贵。 陆菟往后退了一步,绕开走。 搁在以前,看到这种车她或许会咂舌,但是作为一个有赛车队的富婆,现在连个小小波澜都勾不起了。 她刚要离开,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位女士。 穿着一件高档长款米色风衣,脚上一双顶尖定制的黑色尖高跟,气质卓然,虽然隐隐看得出中年女人的气息,但是大气和优雅给她并不明显的皱纹反而增添了无限韵味。 一看便是眼界高,有野心,经历过大事的女人。 并且还是冲着她来的,在女人高傲地看着她,抬起嘴角轻慢的笑时,陆菟立马猜出了对方是谁。 来的好啊,她正愁怎么打破和权午的僵滞局面呢。 高档咖啡馆,环境清幽,隐蔽性良好。 这样隐私性极强的场所,非常适合两人了,说话不会被其他人听见更不会被打扰。 陆菟心里叹口气,有钱人就是会享受,面上风轻云淡,大方点了个搁以前她一星期生活费都没了的饮品。 女人轻笑:“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陆菟点点头,礼貌地说:“伯母好。” 呵,伯母,不就是权午的亲妈,女主原本的恶毒婆婆——安思。 刚应付完亲妈,现在又要来应付婆婆。 哎,她可太难了,比灭绝老重这次卷纸出的最后一道数学大题还要难! 她至今还记得安思见到女主时说的话:“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更是这句话,坚定了女主生下孩子也不会被人接纳的想法,毅然决然去了三流小破医馆打胎。 不过,想到安思接下来的话,陆菟又开心起来。 她虽然不缺钱,但又不是傻子,还有人嫌钱多的吗? 果然,安思很直接:“我想你应该有数,权家,是不会接纳你这样的女人的。” “伯母。”陆菟白着脸,卑微地喊了一声。 安思置之不理,从容喝了口咖啡:“陆小姐,你也是个聪明人,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怀了小权的孩子,但这个孩子我们是不会接受的,你去打掉吧,我给你一千万,之后,离开权午,你会过得很好。” 陆菟:“……”她身价都增值了,怎么还是一千万。 她弱弱地哽咽了一声,“伯母,我…我和权午是真心喜欢的。” 嗯,他真心喜欢操纵我,我真心想要搞哭他。 “真心喜欢?”安思不屑地笑了声:“要是我儿子不姓权,你还会真心喜欢吗?” “我喜欢他,跟他姓什么没关系。” “那你可知道,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他可就做不了权家人了,趁着还有一千万的时候,见好就收吧。”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到她面前,说:“这是你和你母亲的谈话,我相信我已经对你和你的家庭有足够了解了。还能给出你一千万不过是看在你有了权家曾孙的份上,带着这个钱,替我这个……”她微妙地笑着看看她肚子:“好孙儿过点人过的生活吧。” “伯母,你误会了。”陆菟急忙解释:“昨晚我对妈妈说的话,都不是出自真心的,我一定不会去拖累权午的。” “可我不相信。”安思说:“我给你颜面,不让权午知道,你呢,就拿了钱赶紧离开。” “伯母。”陆菟脸色惨白,眼眶含泪,如霜打的白莲花,“我,我喜欢权午,我离不开他。” “离不开?”安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孩子呢?你还想要吗?你要是愿意做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待在权午身边,我没什么意见,毕竟我们这样的家庭,男方家哪个周围没有些莺莺燕燕,但是孩子就过线了。把孩子打掉,你想留在他多久我都不会管。” “不行!”陆菟断然拒绝,“我,我怎么能把孩子打了呢?” 这女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坚持着逼人打胎的道路啊。 你这么能干,怎么就没教会你儿子学会用小雨伞,还撒什么死精症的谎言你都知道吗? “陆小姐,你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有了这个孩子,你就能嫁入权家吧。”她慢悠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道:“为了让你死心,我还是告诉你,权午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且是和她喜欢的人,孩子什么,权午以后也会有,难道你以为你肚子里那个到时候还会被人看重吗?” 结婚?和谁? 陆菟脑子突然冒出一个人名:曾衫。 她才潇洒几天,就冒出这么大危机? 曾衫,小说里男主真心爱的人,也就是替身本人,他爱而不得。 计划突然被打乱,她必须加快节奏了。 陆菟没心情配合她的步伐演下去,白着脸说:“孩子,我要孩子。” “你说什么?”安思问。 她颤抖着嘴:“孩子,我要孩子。我答应你离开权午,离开这个城市,但是……”她看向桌面上的支票。 “我要五千万。” “你说什么?”安思第一次失了从容大方,怀疑惊讶:“你疯了不成?你真以为自己值得这么多钱,要不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 “你说得对,就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陆菟打断她的话,脆弱但有固执:“孩子也姓权,我不能让他在漂泊,过得不好。” “漂泊?”安思哭笑不得,“这么多钱,你说漂泊?” “我爱这个孩子,所以多少钱他都值得。”其实就是想多坑点安思的钱,“爷爷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知道,他挺喜欢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找爷爷谈。” 安思默然,目光锐利地看着她,“陆菟,我真是小看你了啊。” 陆菟:“我是被逼的。” 安思:“……” 安思:“行,我答应你。” 陆菟:“……”早知道,就多说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收藏一评论支持一下吧,文太冷我也要被冷死了(哭唧唧说) 第19章 权渣会心疼人了 权氏集团总部,李禾翻着日程表说:“半小时后,我们与钟阳电子公司有一个会议。对方约了很久,我们不能再推了。” 说完,李禾偷偷看了眼权午的神情。 最近一段日子,公司里每个人都过得胆战心惊,谁人不知老板心情不好,人往那一站,压根不用配唢呐,就要把人送走了。 钟阳电子和他们有合作,只是对方不老实,最近生了点幺蛾子,权午听说后冷笑了下,随即说他来处理。 一直负责这案子的李禾有种不祥预感…… 这不,约了几次,以各种正当理由否决了对方的合作方案,直逼得负责人上司老杨亲自来谈。 李禾说完,权午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懒散说:“呵,等了这么久,我以为他不敢出来呢。” 李禾:”……\”老板这火气明显是要拿眼中钉来发泄啊。 害怕,但不敢说。 权午起身大踏步往会议室那边走,李禾拿着文件,几个秘书纷纷跟上去。 转角,传来热闹声音。 “那女生怎么回事啊,还在哭吗?”一个女人好奇问。 “对啊。”端着咖啡的女人说:“我刚买喝的上来,看到人还在那里呢。这都三个多小时了吧,蹲在门口哭这么久,真可怜,也不知道咱们公司哪个男人这么有艳福,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他哭着,还真能狠心不去看一下。” 另一个穿着灰蓝色高领毛衣的女人说:“哎,我看的都心疼了,保安都劝几次了,也纹丝不动,这是受了多大的情伤啊。” “呵呵。”最先说话的女人说:“现在男人有多渣,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禾听到谈论的声音,比权午还先蹙起眉。 这个节骨点,这是自找死路吗? 还没等他吩咐,后面跟着的秘书就已经朝那边使眼色了。 那几人转过头,看到权午,当即就变了脸色,低下头四散离开。 权午拧着眉,再走,又忽然停下脚步。 转身,他问:“你们再说什么?” “权、权总……”几人白着脸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李禾:“还不快说。” “有,有一个小姑娘,蹲在公司门口哭好几个小时了。”穿毛衣的女人说:“我们,是、是担心可能会对公司有不好影响。” 权午心里浮现一种怪异的感觉,“哭好几个小时了?” “……啊?” 她没想到总裁关注点在这里,连连点头说:“至少有三小时了。” 权午面色沉沉,片刻,转身走向电梯那边。 李禾睁大眼:“权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权午脚步不停进了电梯。 权午刚踏出大门,就看到了不远处蹲着的矮小身影,形单影只,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隐隐发抖。 那么可怜。 他心忽然就像被揪了一下,等他察觉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又是一震,酥酥麻麻沿着他的血液在身体四散着沸腾开来。 路边车声嘈杂,奇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是她就是安静地蹲在那里,小小的,令人疼爱的。 疼爱? 他愣了一下,没容忍自己多想,走到那去。 李禾看着权午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公司。 陆菟抱着自己,蹲的脚早就麻了。 从刚开始的站着,到坐着,到时间差不多的蹲着,都没听到应该出现的脚步声,估摸着时间,咬牙切齿,在她觉得此计不行,是时候离开的时候。 “砰砰砰……” 平稳又熟悉的脚步声落在耳畔,一步一个脚印落在她心口,恰到好处的贴合着她的心跳声。 她几乎立马想象出他的样子,穿着立体合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西装裤以完美比例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落下的每一步都恣意又力量感十足,像舞台上男模特,但是少了精装的刻意感,更加潇洒和沉稳。 这是一个常年上位的男人所拥有的气场和冷傲,面部冷冷,但每一个脚步都异常沉实,十足的男人味。 陆菟不用思考,心里砰砰声在告诉她:权午来了! “你在干什么?”他黑色皮鞋落在她身前,距离她的运动小白鞋不超三公分,西装裤隐隐擦过她的发丝,身影像一个伞将她罩住。 听到这个声音,蹲在身前的人,身体颤抖的更加明显。 他似乎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比受了伤的小白兔还可怜兮兮。 “说话。”权午耐性不足道。 身前的人却仍旧埋头颤抖。 权午眉都拧到了一团,“你……” 身前的人忽然站了起来,投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脖颈圈着他哭了起来。 “权午……” 她失声哭,头埋在他的脖子处,眼泪透过他的衬衣渗入皮肤,颤抖的嘴唇带着微微湿意,磨蹭过他的皮肤,似在隐隐亲吻。 权午顿了一下,手悬在空中,又垂下,冷声问:“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说着,他的怒火就像一个巨兽,撕破平静的表面,带着赤焰烈火冲了出来。 他比他想象的还要怒不可遏,他一把扯开他,冷着脸,眼神像犀利的一把剑直直射向她:“说,你来干什么?!” 说完,他才终于看清她。 之前吵完架,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权午从最初的暴跳如雷到最近的沉默,好像所有怒火都被他满不在乎遗忘,但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是忘记了,反而是越来越生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根针扎的更深,就等着他哪一天发现但无可救药。 可即便如此生气,看清她湿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和满脸的泪水,所有急得团团转找不到出口的怒气似乎就像被扎了口的气球,瞬间就瘪了。 “你哭什么?”权午执意忽略掉他不对劲的情绪。 “我、我……”陆菟撞上他冷然的眼神,哭的更加厉害,眼睛里含得泪水决堤而出,就像终于找到了泄洪口,哭泣不止,身体都跟着颤抖,说话连不成句:“我是、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空气突然死一般凝滞。 “你说什么?”权午咬牙问。 陆菟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抹了抹脸上的泪,说:“权、权午,我要走了,离开这里。” “呵。”权午冷笑了一声,一把松开拽着她手腕的手,“走?可以,你走吧。” 说完,他轻嗤了一声,转身就先离开了。 背后传出捂嘴哭声,更加悲痛,又忍得更加辛苦,声音悲伤,越来越低。 权午脚步越来越重,忽然转身,一把拽住哭着离开的女人,在她不可思议目光中,拽着她一路走回公司。 “权午……”陆菟狼狈地跟着他大步往公司走。 “给我闭嘴。”权午怒声说,明显是气到了极点。 陆菟红着眼眶,没敢再说话。 一进公司,四处的目光都射了过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门口哭了那么久,让女孩如此伤心的渣男,竟然是权总! 碍于权威,那些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 陆菟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还掉着泪,一遍遍狼狈地擦拭着。 权午乜了她一眼,拉过她扯进怀里。 陆菟征了一下,然后顺从地将脸贴近他怀里,双手轻轻抱住他。 权午感觉到她动作,没说什么,倒是脚下急速的步伐慢了许多。 电梯关闭后,一楼大厅,所有人,面面相觑,头顶上挂着大大的三个感叹号!!! 权午把陆菟塞进办公室,喊来秘书:“给我看好她!” 秘书立即点头:“好!” “权午。”陆菟从沙发边站起,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老实待着,除了这里,哪够不准去!” “好……”陆菟呐呐:“我知道。” 权午沉眸对秘书交代:“会议你不用去了,在这儿给我看住她。” 说完,权午转身离开。 他一走,陆菟悲伤的表情就缓了缓,坐在沙发上,表情呆呆。 秘书悄悄觑了她一眼,“小姐,你要喝点什么吗?” 陆菟笑了笑:“不用,你去忙吧。” 秘书立即摇头,“没事,不妨碍。” 陆菟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安静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 任谁从她身影看来,都要被她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感染,惊奇又不敢说什么的秘书,错过了对面女人低下头时,露出的满意笑容。 第20章 谁才是小可怜 陆菟在她必然硬气一回后,为了和权午再续前缘,想的抓耳挠腮。 安思恰到好处的出现,为她提供了不错的理由。 安思想把她逼走,她对抗不了安思,必然要答应。 可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人设啊,她那么喜欢权午,怎么会就真的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 走可以,但是要告别。 她今天就是来告别的,只是最后能不能走得了,就不是她说的算了啊。 为了使权午对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变得深刻,这场戏演的可是她穿过来最卖力的一场了。 老老实实在门口守了那么久,在知道他出现后,腿都要掐青了才瞬间哭出来,还哭的异常惨绝人寰,就为了能打动他那冷硬心肠。 她不信权午对她没感情,但是他那点感情,跟她想要获得的,差太多了。 她甚至都不确定,那点是否足够抵抗安思,更不要说曾衫了,所以她必然要下一剂重药,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看,都让他虎着脸呵斥哪都不许去,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样子。 陆菟垂着头,定定看着地面,脸上露出了窃笑,还湿红的眼眶中是灿烂。 一场会议,李禾都看出来老板心不在焉。 老样提着一口气,在会议结束时才放下来,来时以为面对一场硬仗,竖起汗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似乎是他想太多,对面压根就不鸟他。 老杨擦擦汗,不知是福是祸。 会议结束,他笑着迎过去握手感谢,权午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了几句就散了。 李禾也顺了口气,没出事就好。 权午拧着脸,步伐快速地回到办公室。 一打开门,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张秘呢?把人给我喊过来!” 张秘就是他留下来特意叮嘱看住陆菟的那人,李禾立马出去寻人。 权午站到沙发前,手指死死抓住陆菟刚才坐过的地方,青筋凸露。 “权午。”身后传来陆菟声音,她觑着他难看的神色,小心说:“我在这里。” “我怎么说的?除了这里,你哪儿都不准去!”权午青脸转头,说话的语气恨不得活吞了她。 “我有听你的!”陆菟赶紧解释:“可是我想上厕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 权午瞪眼看向张秘。 张秘脸色一白,慌张解释道:“权总,我有说您里间休息室就可以上厕所,但陆小姐执意要出去。” 陆菟赶紧出来给她解围,“不怪她,是我要去外面的,因为……我、我不知道,我还不能不能进你房间。” 张秘也是这么想的,她虽然见权午和陆小姐关系亲近,但是权总私人休息室,就是夫人来也不敢贸然进去,所以陆菟说要出去上厕所时,她也不敢执意让她进那私人房间。 “都给我出去!”权午怒声说。 李禾摆手,张秘白着脸同他赶紧离开这片**现场。 陆菟站在关闭的门边,小心看着他,嘴唇微微蠕动,又不敢说什么。 “给我滚过来!”权午瞪着她说。 陆菟一听,却是眼眶一红,鼻尖也立马变得红彤彤,应声跑过来,栽进他怀里。 “权午。”她抱住他,嘴唇轻触着他的下颔,委屈地说:“我好想你。” 权午却是一把推开她,转身把她压在桌边,眯着眼俯视她,“我问你说,给我老实回答,要是让我听见一句谎话,你就给我滚!” “好。”陆菟说。 权午:“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蹲在权氏门口做什么,演戏吗?你又想玩什么?觉得我很好玩?” 陆菟握住他指着她的手,急切摇头说:“我没有,我就是走之前,想再看你一眼。” “走?”权午想起她之前的话,脸色难看:“去哪里?” “不知道,只是……我、我要离开这里了。” “走?你不是宁愿抛下我也要上你那好大学吗?”说起这件事,权午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还是说,现在有比你那好大学更重要的事了?” “是。” 权午一愣,咬牙:“你说什么?” “孩子,我要孩子,我想他好好的。” 权午低头看她肚子,飞速抬头:“你给我说明白。” 陆菟摇摇头,为难地说:“我不能告诉你。”她要张嘴就说,那她戏也太假了吧。 “陆菟!我没那么多耐心!”权午威胁,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忽然就有了猜测。 “有人找过你?” 陆菟瞬间睁大眼,一脸被猜中心思的样子。 “谁?安思?”权午几乎立马猜到了那个女人。 陆菟:“我不能……”你说得对! 看她表情,还有什么可再问的。安思那点手段,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 “她让你走你就走?”权午嗤笑 ,“我不知道,你还能这么听话,还是单纯的不爱听我的话?” 哼,不听她的话怎么有理由来找你顺便转着弯告状,要都听你的话她又怎么硬气起来。 “没有!”陆菟拉住他的手手,急不可耐,压着桌子就想跳下来抱住他委屈撒娇。 权午压着她,制住她无法动弹。 陆菟抬眸,眼里闪烁着泪水,撅着嘴看他。 权午俯身,俊逸泛着冷意的脸庞贴近她,呼吸洒在她鼻尖,目光在她脸上一点点逡巡,“你胖了。” 啊? 陆菟脸上一片空白,难得怔住了。 糟糕,难不成前一段时间过得太好发福都现世报在脸上了? 那岂不是与她为他食不下咽寝食难安的人设冲突了? 大意了! 她怎么想到这男人这么敏感,这都能发现。 陆菟眨了眨眼,泪水顺着眼眶掉下来,像受了欺负的小猫咪,可怜巴巴说:“怎么可能,我才没有。” “是吗?” 权午在她脸上揪起软嫩嫩、肉嘟嘟的一团,挑眉说:“这还没有吗?离了我,你过得很好啊。” 陆菟无辜地抽抽鼻子,像受了莫大冤屈般说:“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说完,她撒娇般气哼哼要推开他,手压上他胸膛。 下一秒,手被权午擒住,然后他顺势挤进她身前,另一手从后背搂上她的腰。陆菟敏感地直直竖起腰,抬起下颔,与他眼神对视。 “走?”权午好笑地品着这句话:“带着我的孩子,你想去哪?” “不知道,一个可以容纳他的地方吧。”陆菟错开他的目光,看向放在他胸前的手。 “为什么不来求我?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逼你离开,你就愿意?” “我怕,你不想再看见我。”陆菟说着又红了眼眶:\‘我惹你生气了。” 权午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菟吸了吸鼻子,等了他一会,还没有得到回应,鼓起勇气看向他,他阴沉沉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遇,权午说:“我是很生气。” 陆菟:“对不起。” 权午拧眉:“我不想听这个。” “我,我不该忤逆你。” “很好,还有呢?” 陆菟知道他想听到什么,颤抖着嘴看他说:“我不想依附你,不是c大比你重要,是我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它让你不开心了,可是我不能妥协。” 权午:“所以,你还不愿意听我的休学?” “权……” “我不想听这个!” “我,我……”陆菟茫然无措看他。 权午:“行了,走吧。” “啊?去哪里?”陆菟睁大眼睛。 “回家!”权午一把拉下她,握着她的手说:“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以任何理由忤逆我。” “不不不,我不会了。”陆菟惊喜地说。 权午妥协了?!权午为她妥协了! 有一就有二,只要开了这个先例,她不信权午的心还能再一如既往硬下去。 陆菟开心,拉着他的手小跑跟上他,探头在他侧脸吧唧了一口,随后捂着嘴怯怯笑着看他。 权午回眸瞥了她一眼,“给我老实点。”话是这么说,脸却终于没那么冷了。 陆菟笑得更甜了,也更加得寸进尺:“嗯嗯,你让我亲我再亲。” 权午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过一会,电梯里,陆菟甜兮兮问:“可以了吗?” 权午板直站在前面,闻言:“什么?” “可不可以亲你啊?”她眨着眼睛,眼里泛着促狭笑意。 权午看了眼斜侧方监控器,“你说呢?” 陆菟哭唧唧说:“哦。” 权午突然笑了一声,得意又霸道地说:“你可能忘了我是老板。” 话音刚落,他就按着她压在电梯墙壁上,高大身躯挡住监控器,吻上了她。 陆菟攀着他,含着他嘴唇吃吃笑得像偷腥的猫。 “给我认真点。” “哦。”陆菟拽着他领口,让他压得自己更近。 “唔……唔,权午……”陆菟不得不打断他提醒:“可我答应了伯母要走。” 权午不满抬头,“你听她的?” “没有!可是我都收了她的钱答应离开……” “嗯。”权午满不在乎地吻住她嘟嘟囔囔不停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问:“收了多少?” 陆菟弱弱说;“五千万……” 权午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陆菟心里打鼓。 这么做是不是触了他的逆鳞。 谁料,权午蹙眉,不满地说:“这么少?” 陆菟:“……” 权午擦了擦她嘴上的水渍,弹了下她的额头,“小傻瓜,这点钱你也答应。” 陆菟:……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据理力争演了半天戏才得来的高出市场价五倍的价格。 权午替她遗憾了一下说:“不过你这也没下次了。” 说完,拉着她走出电梯。 陆菟心中滴血,觉得自己就是个贫穷的小傻逼,真·痛失一个亿。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一章啦,多多收藏~我努力加更~ 第21章 糯米团没你甜 回到久违的毫无隐私性的公寓,关上门,权午转身就把她压在了门上,接连热吻覆上来。 “权午,权午。”陆菟试图挣扎,抓住他探进衣服的手,“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权午轻喘着,稍微后撤了一点,近距离看她。 陆菟哽了一下,绞尽脑汁想借口。 开什么玩笑,她这次回来可不是接着演被包养角色的,实践证明,光走肾不走心这条路不通,也该追求一下身体契合之外的东西了。 权午变着法的胡来,虽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陆菟也不愿意随着他。 “医生……医生说了,老这样不太好。”陆菟红着脸说。 权午没当回事:“我不做。”说着,一把抱起她回房间。 “权午!”陆菟反应不及,惊慌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抱紧他的脖颈。 权午笑了一声,对她的下意识反应很满意。 “权午,我们……我们说说话好吗?”权午压上来的时候,陆菟微微撑着他的胸膛,小心拒绝着。 权午盯着她三秒,出声道:“叫我什么?” “啊?”她没反应过来。 “不想和我做?” “不是……”她红着耳廓,微微躲闪目光。 权午不置可否哼笑一声,目光仍旧盯着她不放,手压在她小腹上,轻轻划了一下,麻麻的感觉如电流顺便席卷全身。 “啊。” 陆菟像个受了惊的小猫咪,睁大眼睛,抖了一下,收紧自己的爪子,撤回撑着他胸膛的手。 权午身体压了下来,就在她以为权午吻要落在唇边而微微侧头的时候,权午伸手撑住自己,轻笑一声。 陆菟睁大眼睛,转头不可置信的看他,没想到他会如此幼稚,自己像胆子大了的小老虎,嗔怪道:“你吓我!” 她美眸掠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在他心房轻轻扫过,以至于权午竟然不舍得吓唬她,强硬压着她乱来。 “再问一遍,叫我什么?”他蝉翼般白皙透亮的指尖轻轻一点点蹭过她睫毛,恐吓道:“这次再说错,说什么今天也别想让我放过你。” 陆菟懵懵懂懂眨眨眼,半晌,像是悟了似的红了脸颊,青春的脸庞胶原蛋白还尚未完全褪去,青涩,稚嫩,纯真,又可爱极了。 她红着脸颊,羞涩地舔了舔嘴唇,在他如水目光下,轻轻吐了两个字“阿午”,说完,脸立马含羞带怯转向侧边,像是怕自己梦中的呓语惊醒了旁人,只是脸刚转过去,便被大手温柔地捏住,一个充满了轻柔的吻轻飘飘落在她侧脸。 陆菟惊喜看他。 权午勾起了笑,整个人伏在她的上边,原本应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此时他的面部却极其温柔,就连这罕见的笑都似乎充满温度,他勾着她下巴,说:“以后别叫错了。” 说完,转身就躺在了她旁边,闭上眼恢复平淡面容,只是呼吸缓缓,隐约看见胸膛起伏。 那手还落在她脸边,像摩挲着一个漂亮枫叶的脉络,一点点摩挲着每一道纹路般轻轻摸着。 他呼吸不稳,手尖带着点情。欲。 只是…… 他在忍着,因为她的小小不配合。 陆菟内心波涛万分,她只是试图撕破一个两人以往固定相处模式的裂口,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他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擦过她的脸颊,始终没有往下。 陆菟忽然心安,安静地躺在他身边,跟着他闭上了眼浅浅呼吸。 没多久,两人就睡着了。 醒来照常点了外卖,两人在桌边吃起饭。 陆菟看了眼桌子和餐具,都不是之前那一套了。 啧,可以想象,那晚她走后权午暴跳如雷的样子。 不过……陆菟叼着筷子,偷偷看了眼权午,窃笑了一下,心里暗自得意。 很好,又是一个里程碑进展,已经能劝动权午这个精虫上脑的混蛋了,脱离床伴身份的日子似乎不远了。 “看我干什么,顶饱?”权午敲了下她的头,挑眉说:“好好吃饭。” 陆菟开心笑了一声:“嗯!顶饱!你比这糯米还甜!” 权午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糯米团,大晚上非要吃这粘牙的东西,陆菟撒娇了半天,他才多下了这个单。绕这么一大圈,还不是想夸他。 陆菟眨眨眼,单纯又认真的指着桌子上的菜说:“番茄和西红柿,马铃薯和土豆,我喜欢的人和你。” 她嘴角带着丝丝甜意的笑,眼里闪烁着羞涩光芒,指着他说情话的样子怯怯又大胆,却毫无违和感。 啧,冷少哪里听过这么土的情话,心里反而十分受用。 他心情好,摆摆手:“你过来。” 陆菟端着小碗跳下凳子,笑得甜甜站他面前。 两人做的都是高脚凳,因此陆菟刚好与他平视。 权午亲了她一下,说:“行了,你今天的甜够了,糯米团就不要再吃了。” 陆菟认真地摇摇头:“不够。” 权午挑眉,“怎么,是我不够甜还是不够你喜欢?” “是太短了。”她说,噘着嘴闭上眼,轻嗯了一声。 权午轻笑了一声,“短?” 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稀罕话:“我短不短你不知道?” 陆菟:“……”冷少又要开始骚了吗? 同为九年教育,汝甚骚! 陆菟不敢再得寸进尺,躲开他坏笑的目光,红着脸退回自己位置。 好不容易把人拉下床,她可不想自找死路。 权午伸手拉她,“你给我过来。”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他瞟了她一眼,放过她,接起电话。 陆菟吐吐舌,乖巧地埋头吃饭。 权午漫不经心打电话,看见她小动作,手指恐吓着点了点她。 陆菟缩缩脖子,眯眼笑着大口吃饭示意它再也不敢了。 权午看着她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应着电话。 不用猜,打过来的肯定是钱凯,权午要是接到的是工作电话吃饭都能吃出穿西装开会的感觉。 说了一会,权午冷淡说:“不去。” 电话那边,钱凯脸已经扭成了一团,连连做小伏低:“权爷,我真知道错了,可这逼我都装出去了,你就给个面子吧!”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掐了自己一把:“权爷你听,我气得都把自己肉给掐青了。你就把陆小姐给带来吧,兄弟也是想给你涨涨脸面,光兄弟们知道你有女人有什么用,现在曾衫回来了,还有人在背后敢说你要吃回头草,我怎么能忍!” 说到这,钱凯是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前一段时间跟圈子里几个人喝酒,说来说去都避不开曾衫回来这事。 曾家大小姐回来了,之前这女人抛下权家大少出国,闹得圈子里可是沸沸扬扬的,现在她回来,要开归国宴,圈子里有点脸面的都来了,多少等着看权午好戏呢。 那天有几个嘴臭的说权午未必敢参加曾衫归国宴,毕竟是受过情伤的男人,这伤现在还不一定痊愈了,他哪敢来。 这一下可把钱凯气炸了,丢了酒瓶就说:“权爷不进来,还带着他心爱的女人一同赴宴,曾衫那什么女人,早八百年前的事了,权爷早就忘了!” 其实最后这点,完全就是钱凯为了找场子瞎说的,就他的概念里,陆菟最多是现在权午一头热包着的女人,好是好,至于喜欢什么的还真没到那份上,但当时那不是话赶话,相比那边咬定权爷要吃回头草,他只能坚决咬定权爷现在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那什么曾衫,哪号人啊?我们权爷能记得?笑话。 钱凯又是道歉,苦着脸说:“权爷,我求你了,我这话都放出去了,你就把陆小姐带过来吧。” “不可能。”权午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问那边:“曾衫回国,我为什么要去?她更不会去。” “啊?”钱凯惊讶:“权爷你真不去?!你……”钱凯心里连连惊恐。 “你真……旧情难忘?” 这他妈权大少连初恋归国宴都不敢参加,这要传出去,他这脸是妥妥的被人踩在地上摩擦啊! 权午脸黑下来了,语气微妙反问:“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啊……”钱凯无辜说,语气却是“你真没忘掉她”的惊恐。 权午:“……” 他捏了捏鼻子,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大晚上听个傻子说话,忽然感觉到对面偷偷看来的目光,抬头,陆菟立马收回目光,筷子夹着糯米团,心不在焉啃着边边。 不知怎么想的,权午鬼使神差问了句:“有酒会,你想去吗?” 说完,突然感觉一阵荒唐,“算了,当我什么都……” “我想去!”陆菟激动的看着他,眼睛的喜悦藏都藏不住:“阿午,我想去!” 权午定了一下,看着她没说话。 电话那边,钱凯激动的声音哭天抢地传了过来:“啊啊啊!嫂子!是嫂子答应了吗!去去去,权爷听到了吗,嫂子要去!啊啊啊啊嫂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钱凯绝对不会让你在酒会上受任何欺负的,嫂子你放心来吧!嫂子你也劝劝权爷,打人脸的事为什么不来,你们一定要来啊!嫂子……嘀嘀嘀。” 权午面无表情挂掉电话,揉了揉耳朵,终于恢复了清净,目光看向陆菟开心的笑容,没有说话。 陆菟僵住笑容,游移问:“阿午……你、你不想我去吗?” “为什么去?”权午反问: “那人你都不认识,还是说很想接触他们?” “接触?”陆菟奇怪他的用词:“我想去,是因为他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吗?钱凯说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要是这样的话……我、我也要进你的圈子。我不要站在外面。” 她不好意思,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的糯米团,可爱小兔子叉子戳了又戳那抹茶味团子,喃喃自语般说:“阿午,你总是忘了,我喜欢你……” “喜欢你,就想站在你的圈圈里啊。”她扎着那切了很多块的小小团子说。 “看来是还不够甜。”权午突然说。 陆菟低头噘着嘴,有些不开心,听到他的话奇怪抬头,权午却是指了指她盘子里不受她宠爱的团子:“我想吃,叉过来给我。” “哦。”陆菟戳了最大那团,走过去喂他。 权午咬住,咀嚼了几下,皱眉道:“果然不好吃,以后不要再吃了。” “好吧。”陆菟说。 权午笑了一声:“不是说喜欢我,吃你个团子,就拉这么长的脸。” “我没有……”陆菟说。 “行了。”权午拉着她按进怀里,说:“别给我来这招,不就是想去酒会,去就去,装什么可怜。” 陆菟心里一虚,表面若无其事:“什么这招?” 权午狠狠戳了她眉心一下:“你说呢?撒娇女人最好命,以后这种小心思再用在这种地方,我让你后悔喊阿午这二字。” “不会了不会了。”陆菟答得很快,甜甜地仰头说:“以后,你让我什么时候喊,我就什么时候喊。” “还有……”权午收回眼里的笑意,说:“也不准喊着这二字,说完爱我就抛下我。” 陆菟张大眼睛,无辜解释:“我没有抛下你,是你……” 权午眯眼,威胁:“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陆菟聪明道。 权午点头,“行,去洗碗吧。” 陆菟啊了一声,“家里不是有洗碗机吗?” “对你离开的惩罚。”权午说。 陆菟:“……”这睚眦必报的男人,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她忿忿,无辜又委屈地跺脚:“阿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什么都没写啊哭唧唧 第22章 数学势力 参加曾衫归国酒会那天,陆菟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美容觉。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跟着权午的生活习惯来,颠三倒四,晚上他熬夜工作,她就枕着他的腿拿手机看小说,等他一靠过来,界面立即跳到对数螺线的应用,颔首说道:这道题有点意思啊…… 权午摸摸她的头,接着看回文件。 页面就又回到了《九零女配九个汉》…… 可惜,这么劲爆有趣的书,不能躺在被窝里偷偷享受。 无奈,谁让权午不睡还不让她睡呢,这个工作狂,害得她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昨晚更是压根没怎么睡,折腾一宿,今早醒来浑身酸痛,中午午休前她百般磨他让他不要闹她。 她可是要蓄精养锐,晚上在他们那个所谓上流圈子面前亮相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呢,尤其是他那个念念不忘的原身,她盼这一仗可太久了。 为了让权午能老实点,她付出了想当沉痛的代价呢! 捂着酸麻的嘴,她麻痹的想着并想喷出一句麻痹。 好在,权午说到做到,还真让她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卧室没看到权午身影,她深感欣慰,拾掇着自己,准备着一会的赴约。 在她迷蒙着眼睛刷牙,漫不经心滑手机时,看到金小沙给她连发了99+的消息。 她疑惑地地点开。 片刻…… 牙刷掉在洗漱台上,人也石化在了镜子前。 书房,檀木书桌前,权午摘下金丝眼镜,合上文件夹,捏了捏眉心。 最近一段时间,他大多在家里办公,审批项目时,总有躁动的小野猫来打扰他。 彼时,那野猫悄悄推开书房门,露出一个小缝,机灵的大眼睛探过来,在他看过去时,立马泛起波光粼粼的笑意,“阿午,我好无聊啊。” 权午:“作业都写了?” 陆菟:“……”你一个盼着我休学的人,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她踮着脚尖,悄咪咪走进来,小心翼翼靠近他,似乎这样他就不会察觉她已经进入他的领地。 她从后面靠上他的背搂住他,“我就是想看着你啦,你怎么每天都在工作啊,我不想一个人,我在你这里写作业好不好?” 权午看了眼他的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文件,哪一个不是标价千万。 她粗糙打印的几张卷纸,值几毛? 权午:“拿过来。”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陆菟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欢快地跑出去拿作业。 权午看了眼他旁边厚厚一摞文件,片刻,那几个亿的文书就摆在了地上。 陆菟倒没在意空出来的地方,自觉搬来一个大高凳子,就坐在他旁边写起作业。这时候,她会很安静,也不打扰他,只是偶尔会笑眯眯看看他,又偷偷捂嘴笑着转过头,让他从工作里回神的时候知道她在身边。 到权午这身份,在哪里办公已经没多大限制了,以至于他没察觉的时候,已经接连好几次在家里办公了。 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她没拖着他起晚,他却还是没去公司上班。 想到她午休前她那点小心思,算了,让她好好睡个觉吧。 等他手边的事都暂时忙完,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这小懒虫难不成还再睡? 他推开凳子起身,就听见一连串急急忙忙的慌乱脚步声。 伴着风声,陆菟一把推开书房的门,苦着脸行色匆匆跑到他面前,“阿午!借我用用你的电脑和打印机!”说着,她就先打开了打印机和旁边刚合上的电脑。 权午看着她一连串动作,甚至来不及说他的电脑里都是公司最私密的文件,除了他谁也不能用。 陆菟看见电脑亮起后的登录密码,焦急看向他。 权午一边想着这个电脑密码谁也不能知道,因为他几乎所有密码都是一样的,一边自己就说着:“084029……” 陆菟迅速输入密码,打开电脑。 权午抿抿嘴。 打开金小沙传来的文件,陆菟赶紧下载。 就在五分钟前,她收到金小沙问数学题的消息,一连串99+的消息,一半以上都在说题太难大神救命啊要活不下去了数学它要我不得好死啊!!! 陆菟:“这什么题?你考试受打击都给自己找这种程度的题了?”她粗略看了下,就金小沙发过来的几道题,哪一道都不比灭绝老重考试卷最后一道简单。 金小沙就是再想不开,也不能拿命闹着玩啊? “我疯了?!”金小沙可能一直在盯手机,消息秒回:“这是灭绝老重布置的最新作业啊,说是我们考的都太差了要另加作业。群里早就发了文件自行打印试题,明天就要交作业了,不然我能急成这样?” 脑壳子痛jpg. 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jpg. 有时候你不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jpg. …… 一连串刷屏式痛苦表情包发了过来,连番轰炸。 这一瞬,陆菟只知道,她比表情包里上吊痛苦的熊猫人还魂飞魄散出一百个喵星人!!! “群消息?”她早就把群消息屏蔽了啊! 之前考试成绩出来,群里苦叫连天,惨绝人寰,看一眼都让人怀疑生活意义,她嫌消息太吵就把群给屏蔽了。 陆菟颤抖着手打开那个群,略过触目惊心的各种凄惨哭叫,她果然寻到了一个文件。 上面标明交卷时间:5号。 那不就是明天?! 数学要你死,老重要我死啊! 陆菟生无可恋的给金小沙发消息:“……别说了,我还没写呢?” 金小沙:“???” 金小沙:“……姐妹,你,你不想我一个学渣太可怜,也不用做到这种份上吧!” 金小沙完美误解:“你真是我好闺蜜,不,你是我爸爸!儿子爱你,明天你要是陪着我交白卷了,我、我男人都能给你!” 陆菟:“你误会了……”她就是单纯不知道有作业,今晚还兴致冲冲要去灭一灭绿茶的威风。现在倒好,她还有作业? 说出去你敢信?她因为忙着补数学作业?要放整个四九城大佬们的鸽子了? “据我所知,你还是单身狗吧?”陆菟苦中作乐问。 “什么也别说了!”金小沙激情澎湃,消息不断:“不就是男人,你要陪姐妹交白卷,以后我男人就是你男人,你男人就是……” “还是我男人。”陆菟迅速截断她的话。 要让权午知道了,两个女人肖想着共享他,估计现在就真得考虑哪里的墓地朝阳好了。 打开文件,当陆菟看清电脑上的题量,脸都青了,转过头弱弱问权午:“你这有A3纸吗?” 权午:“有。” 说着,贴心地帮她换上了A3纸。 陆菟生无可恋点了打印,然后看着打印机跳出需要用A3纸才能打印得完两大张数学题!面如菜色! 菜鸡啊,不,垃圾,她就是个小垃圾,还不能回收那种。 “阿午,怎么办,我明天要交数学作业。”她苦着脸向他哭诉。 “嗯?” “可是我现在一个字都没写。” 权午看了眼表,“明天?” “嗯……”她拿着试卷默默移过来抱住他:“我就是个可怜的小垃圾,我写不完的,我要完蛋了,你还要我吗?” 今晚见白月光,结果她半途被作业拦住,这成年人的世界也太残酷了,小学生都能逃课吃鸡,她怎么就非得有这么多作业呢?这事?这大学?这找谁说理去啊她? 还有那高如此高难度的数学题,她从上面看到了布莱尼兹的鄙视和泰勒深深的凝视。 太难了,不会做啊! “那今晚就在家写作业吧。”权午没当回事,解开扣子,坐回椅子,说:“这种聚会就没去的必要,你非闹着去。” “不行!”陆菟自然地坐到他腿上,瞪着眼看他,指着自己脸说:“所有人都等着我露面呢,再说你看,我都养精蓄锐这一下午了,皮肤睡得这么好,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他:“……” 他:“你作业不写了?” 陆菟:“……” 宴会八点,要是按计划,现在他们就要动身了,那么多数学题,一天都不一定做得完,更何况现在这一会儿。 “我……” 陆菟犹豫半晌,突然眼里冒出亮光,斗志昂扬:“鲁迅真说了: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我争分夺秒,车上做一点,酒会上偷偷做一点,晚上回来再加班加点,明天总能做完!” 权午:\”……\” 他摸了摸鼻子,竟笑出了声。 陆菟苦着脸:“你笑什么啊?” “行了,你就别折腾了。”权午刮她鼻子,轻轻拍她屁股:“去,拿笔过来,写作业吧,我也不去了。” “啊……”陆菟瞪眼,谁要你陪啊,这重点是你也不去吗?重点是她精彩绝伦的表演就没了! 她搂住他恳切:“不不不,我盼这天好久了,钱凯都叫我嫂子了,我不能不去让他丢面子。” 权午:“他叫你嫂子你就去?昨晚你叫我爸爸,爸爸叫你乖乖写作业,你不也不听吗?” “那爸爸能有嫂子重要吗?”爸爸是你逼的啊,嫂子那可是她成功的证明,他可就是她的了,是她虐渣进程的一大步,是她打脸各种小人物成功上位的标识啊! 权午眯眼:“你说什么?” “……”不小心吐露心声。 陆菟连忙补救,委屈说:“是你误解我了啊,那重点是谁叫我嫂子吗,重点是嫂子啊!不是别人的嫂子,是你的女人,是他们的嫂子!我!我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现在是我的了!”她害羞又鼓作底气强硬霸道说:“你说!不行吗?我就是要去!我要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个女人,你是我的!而且……” 她红着脸,忿忿地揪住他耳朵,看着使劲地扭他耳朵:\”我们说好了,下了床,不能提爸爸这件事,你还说!\” 她不满告状。 权午看她耳廓红成一片,连带着脖颈处都晕染着红色,眼里浮上笑意,似有深意地问:“我的女人……你是我的?” 陆菟羞赧瞪他,又飞速低下头扯他领带:“不知道啦!不要问我!” “我就是要问。”权午摩挲着她浮起红云的脸颊,轻声诱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带你去。” 陆菟偷偷瞟他一眼,又低头玩他的领带,就是不说话。 权午非常有耐心地看着她。 陆菟小声说:“我是你的啊……” “我听不见。”他笑。 “我是你的,我只听你的话,只偷偷亲你,只喊你阿午,只喜欢你。所以……”她认真的瞳眸里都是让钢铁直男融化的水:“你要带我去啊……” 她声音那么轻,却像一个小炮弹偷偷塞进了他心口,一下子就炸开了。 热的厉害,灼的汹涌。 权午一把抱起她。 陆菟猝不及防,立马回抱他。 权午抱着她起身,又瞥向桌子:“带上你的卷纸。” “好!”陆菟立马扯过作业。 第23章 惊艳亮相 夜幕来临,参天梧桐树林立在大道两边,这条以奢华著称的大街,颇有小香榭丽舍之风。各种豪车随意停着,其中一辆低调但依旧惹眼的迈巴赫停在整条街最豪华的大酒店前。 车停了很久,却一直没人下来。 老李偷偷从后视镜看了眼,漂亮的陆小姐穿着高定晚礼服,拿着几块钱的笔埋头在小桌前拿着草稿纸飞速演算,旁边老板闭目老神在在,既不催促,也不说话。 老李看着这一幕,眼里涌上喜色,翘着嘴偷笑。 一时,车里安安静静,车外纵是满目繁华热闹非凡,也都被隔绝。 “阿午,要不你先下去。”陆菟抽空从试卷的题海中出来,看了眼权午,又埋头看题,额头隐隐有汗,“这道题我终于有思路了,我怕一会又忘了,我得先赶紧算一下,可能还得花点时间,你先进去吧。” 他们已经迟到,权午既然放话要来,宴会一群人估计都正等着呢。 “没事。” 权午还未露面,就已经毫不在乎地摘下了西装口袋整齐叠着的佩斯利图案方巾,俯身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要急,时间来得及。” 知道他是安抚她,她不下车他也不会走,便不再说话,埋头动笔飞速推算,漫天飞舞的各种复杂公式和画图演算等迅速占满了一大张草稿纸。 他第一次见她做题的样子,如此的认真和专注。 因为包养条约,他时常忘了她高材生的身份,但今天一见,才发现她还有如此诱人的一面。一个将所有人看来恐怖的数学世界踩在脚下,所有繁杂的难题一步步在她自信的目光和迅速但正确的步骤下被解出。 一个将数**用自如的女人,无疑是迷人的。 群里所有人都吆喝着没做出来的一道题,在她的笔下被一步步拆分,罗列,一切都似乎变得可解…… 宴会上,钱凯转来转去,额头都是汗,女伴想上前擦汗,被他烦躁地甩开。 张耀杰晃着酒杯,乐不可支笑:“要我说,你就是该!曾衫回来关你什么事,要你放大话出去,现在尴尬了吧,权爷压根都不当回事,来不来还不一定,更别说还把那女人带过来,我看你今晚可悬了。” “行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钱凯气恼地瞪他:“那不是嘴嗨说爽了吗,你也不说拦我一下,这下老子惨了,什么权爷早就有别的女人了,曾衫算哪根葱,权爷要是真不来,他们还指不定怎么说是旧情难忘,没敢来呢!我他妈这就是嘴欠啊!” 他装模作样打了自己一嘴巴子,又气愤地说:“啧,不行,我就是看曾衫那女人不爽,甩了我们权爷出国那么久,还他妈真拿自己当盘菜啊,她打定我们权爷没忘了她开什么破酒会的样子,我就是看不下去。再说,那天赛车场你又不是没看见,权爷是怎么对那女的的,那谁一句话,权爷立马给那女的找场子,又是送赛车队又是抱的,这待遇,你见哪个女人有过。” 张耀杰表情古怪地冲他使眼色。 “你犯什么神经,好好跟你说话呢?”旁边女伴也扯了扯他,钱凯气头上,哪管后背发凉,怨念滔天,接着口吐芬芳,“曾衫,他妈她算个屁,我们权爷宠女人那样,她见过吗她就……” \”宠?\”身后传来站了很久的女人的声音,“她会宠女人吗?他知道什么是宠?” 钱凯顿了顿,啧了一声,恶狠狠瞪了眼张耀杰。 张耀杰无辜摆摆手。 钱凯面无表情转过身,眼前,女人穿着一身艳红色的礼服,s型设计,领口设计十分别致,徘徊在性感和端庄之间,大方得体,又释放魅力,同时凸显着锁骨的美丽,下摆缀着闪亮亮片,行走间大气又飘逸,使她张扬的美更加吸睛耀眼。 这高傲的女人,除了曾衫还有谁。 永远的直角肩和天鹅颈,高高在上,端的是四九城第一世家小姐的风范。 “曾小姐啊,这才出国几年啊就连中文都听不懂了还要人给你解释宠是什么意思啊?不过,说到这儿,你要想知道什么是宠,我还真能给你解释解释。”说着,他还朝张耀杰挑挑下巴,“是吧,权爷那不是现成的例子吗,我们权爷那宠起女人的架势,真不是我说,要是朝着我来,兄弟这么多年,都不一定扛得住。” 张耀杰:“……”你随意弯,他还扛得住。 只是,平时闹归闹,现在也不能不给兄弟面子,硬着头皮说:“是吧……” “哈哈哈。”钱凯十分哥俩好的搂上张耀杰,对曾衫说:“我嘴炮说了你也不信,老张的话你不能不信吧。” 曾衫顿了一下,真看向张耀杰,“他说的,是真的?” 张耀杰:“……”他怎么早知道,他真的就是来吃瓜的。 常年走在吃瓜第一线,哪有不湿脚,他咳了咳,在钱凯偷偷的按压下,准备缓解一下,就听到了一声讥讽的笑。 “呵,什么宠,曾小姐,你不会真相信他们鬼话吧?”一个男人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讥讽地插话。 看到他,钱凯心头火起,前一阵就是这家伙明里暗里嘲讽权午对曾衫旧情难忘,现在知道她回来,指不定准备怎么跪舔呢。 这人叫单驹,就是条恶狗,逮谁都喜欢咬几口,这里面,他最想咬的非权午莫属。 谁让都是大少爷,权午比他们这群人优秀太多,单驹家里势力不弱,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叫嚣,但是他每回招惹权午,不仅被权午轻描淡写化解,自己还回回落得被家里亲爸收拾。 单驹那爸脾气坏是出了名的,拿着皮带是真抽。 单驹后背几道疤,几乎全是权午的杰作。 这单驹能不恨吗,尤其是曾衫回来了,他憋着劲儿的笑话权午,就想着出恶气呢。 这不,钱凯还没说话,单驹又得意起来,他指着手腕的表笑的猖狂:“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权午还没来,你不是他兄弟吗,你那天说权午要来,还带女人,大家可都听着呢,现在呢,缩哪去了,还真怕看到我们曾小姐哭了,吓到不敢来?” 他一嗓子喊下去,整个大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目光各异,窃窃私语,似也都在揣度这权爷难不成真怕了。 那可是权爷啊! 看到这场景,单驹更开心,大笑着说:“不愧是让我们权爷求着别离开的女人啊,看把我权爷伤的。” “单驹!”曾衫脸色也不大好,“要么闭嘴,不然就给我出去。” “行行行,我闭嘴还不行吗?”他敞怀大笑:“呦呦呦,看我们曾小姐还心疼了呢?你说你要早这样,还至于吓得我们权爷不敢来吗?” 他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过分,就权午这身份地位,一句权爷可见他在这些三代圈子里什么地位,因此单驹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偌大的奢华酒店大厅,仅一米高的辉煌大灯极其富丽堂皇,缀满了昂贵珠子,照亮着整个几乎集聚了四九城所有攀得上上流圈子的少爷小姐们。 只是这一刻,会场竟然鸦雀无声。 以至于一个低低的细细的,清脆稚嫩带着点甜意的声音传来时,所有人心头像是突然流入轻缓舒朗的小提琴声,在这个极其奢靡的富贵的地方,像夏日甘冽的泉水,又像是冬日干净的白雪,瞬间扫清了所有浮华。 滋滋润润,透彻心弦。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齐齐看向了声音来源,目光都集聚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少女! 女孩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穿着一袭裸粉色礼服,使她原本就白皙稚嫩的脸庞更显润泽,皮肤透亮,隐隐泛着一丝红意,真若小说中未出阁女子,肤若凝脂。圆领的设计完全抛弃了性感,但成功与她的少女感完美契合,因为她漂亮的锁骨足以显示她绝佳的身材,高挑、清丽。 晚礼服上是花色刺绣,一朵朵花造型各异,刺绣花、枝叶,花繁枝茂,栩栩如生,别致又充满了艺术感,苏州刺绣名传天下,那一阵阵的刺绣,在水晶、钻石中璀璨,熠熠夺目,同时那活泼生动,多色清雅的细节,奢丽不失雅致,更别提那蕾丝花朵和上面的圆润珍珠,在奢华灯光的照耀下,仿佛童话故事里南瓜车中走出的梦中公主,浪漫,充满情调,又透出淡淡仙气。 她全身上下,不饰昂贵繁琐的项链,手链等等有钱小姐们恨不得把最新出来的昂贵单品通通带上的饰物。 在她漂亮的耳朵上,只悬挂着银色简单耳坠,图样又和这裸粉色晚礼服隐隐契合,俏丽、可爱,活泼。 似乎所有形容好女的美好词语都能用在她身上。 所有人心都是一惊,她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就连单驹,看着突然站在眼前的少女,也乱了呼吸。 少女没看他,只是拍了拍呆若木鸡的钱凯,苦恼又担忧地说:“钱凯,你见到阿午了吗?” 那清脆的苦恼中,又是带着藏不住的爱意和娇气。 任是一个少女站在谁面前如此说话,都要心软了。 更别说,钱凯面前站着的,还是他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的大嫂! 他真的差点没认出来! 无论是金夜庭还是赛车场,这女人每一次露面,都能让他对这女人另眼相看啊,况且,换了身礼服的她,简直漂亮的绝了了! 钱凯见过的女人多,但会夸女人的话少之又少,一句绝了简直是他最真诚的赞美。 只是,刚嘲完曾衫不懂中文,他怎么似乎也听不懂中国话了呢? 他瞠目结舌,半晌,合住微微张开的嘴,茫茫然问:“阿、阿午,不不,是……是权爷?” 是权爷吗? 这个问题,也是当场所有人想要问的? 这个十七八少女嘴里的阿午,是他们的那个权爷吗? 名动四九城,三代圈里的权爷?!!!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加更,你们的收藏就是我的动力,希望我能加把劲! 第24章 冷少甜宠 这时候,让所有人惊艳的漂亮少女——陆菟,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没了把她往权午床上推的任务,钱凯的智商就如此直线下降了?这明明白白的话都听不懂。 这还是那个在原小说里,因为看不上女主而对女主趾高气昂说“切,倒贴,脏了我们的圈子,快滚开权爷身边”的钱凯吗? 啧,也有可能是她太厉害了。 能力越强,责任越重大啊。 今晚,就让她先好好虐虐绿茶吧。 她脸上挂上真诚又甜蜜的笑容,“是啊,阿午他去哪了,你没见到他吗?” 说着,她目光轻描淡写掠过眼前站的几个人,环视了一圈会场。 当然,她的目光也从曾衫身上掠过去了, 不愧是权午曾经看中的人,气质极佳,放眼望去,在现场这么多原本就漂亮不凡的女人群里还能与众不同,自是有她自己的资本。 只是,陆菟越是对她熟视无睹,才越是让绿茶不堪。因此,她没有停留就从她身上挪过了目光。 她也不是刻意忽视她,她是真在找权午。 十分钟前,她终于攻下难题,挎着权午的胳臂准备进宴会厅。 才走两步,她那股满脑子只有学习的劲儿下去,汹涌的尿意就涌了上来。 一旦察觉,便是忍无可忍。 大概想象一下她夹着腿别别扭扭走进会场,旁边权午高大挺立风度无边。 对比之下,她猥琐捂着肚子……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陆菟心累,她只不过想大方端庄的挽着权午,艳压群芳,闪瞎所有人般的同他走进会场,怎么就那么难! 她小声对权午诉苦。 权午看了眼近在眼前又迟迟进不去的宴会厅,觉出一丝趣味,笑出了声。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他说。 “你不进去吗?”陆菟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正门,“这都要到了,你先进去吧。” 看来,她是注定不能拉着权午一同进去,气死那个盼不得她好的绿茶婊了。 原小说里,那白月光仗着自己是权午心头肉,可没少折腾她这个替身。 权午招手唤来旁边女侍,“带她去洗手间。” 说完,他捏了捏陆菟鼻子,“快去吧,别真憋坏了,我就在这等你。” “嘻嘻嘻。”她吐吐舌头:“那你等一下下,我很快回来。” 上完厕所回来,她却没见到权午。 她不想女侍者跟着她走来走去,就先打发了人,自己从旁边门寻进了宴会厅,想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时,先找到权午,只是在这里面悄悄转了一圈,没看到权午,只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处,还传来钱凯的声音。 他落了下风,被面前的男人嘲讽不说,理由还是因为这人嘲笑权午不会宠女人。 这男人她知道,单驹,权午的死对头。 听到他说的话,陆菟心里偷乐了一声,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懵懂走过来,打断两人的对峙,问钱凯有没有见到人。 钱凯一脸茫然,“权、权爷!我没看见啊,他来了吗?” 后知后觉,意识到权午真的来了,他双眼瞬间放光,不加确认就转头对单驹寻仇去:“听见了没?我们权爷会怕,他人早就来了!” “呵。”单驹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极其不屑地笑:“他要是来了,能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露面,还是说人来了看着我们曾小姐又哭着跑了呢……” 他看向陆菟:“这权午哪里找来的美女演员啊,是陪着他演戏的?他人吓跑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一边说,他脸上浮起兴味盎然的坏笑,不怀好意走近陆菟,语气颇有几分下流:“权午花多少钱请你做他女伴的,你看他人都吓跑了,不如……你跟着我,我可比权午会宠人多了!” 说到这个宠,他又乐不可支笑了:“哈哈哈哈宠,这可是我近些年前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宠这个词能跟权午扯上关系,钱凯呀钱凯,你嘴上没门,说话不靠谱大家都知道,但你也没必要说这么扯淡的话吧,这不是闹着玩,拿你们权爷寻开心吗?他这还是你们的好权爷吗?” 说完,会场上好多人眼里也都泛上了笑意,有些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是啊,说权爷宠女人。 全城谁人不知权爷不近女色? 说他会宠女人还不如说在场这些有钱少爷,成日里花天酒地其实还全都是处男,在场女的亲亲热热姐姐你美我美的称赞都是真心实意呢。 这他妈都有可能是真的! 单驹:“哈哈哈你看好笑不好笑,大家都笑了啊!” 钱凯涨红脸:“你!你!单驹,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说实话有什么不可以?”单驹大笑:“你装逼吹牛嘴嗨臭屁,你权爷咋就没想过给你兜着呢,还宠女人,这么说吧,我单驹话就放这里了,权午要是会宠女人,我单驹就就对他大汪三声,以后见面喊他权爷!” “哈哈哈。”有几个平日里跟单驹混的好的,这时候也觉得权午压根不会宠女人,说不定还念念不忘曾衫现在偷摸在哪里伤情呢,因此再忍不住,都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你他妈我看你是欠抽!”钱凯暴怒,拎着酒瓶就要冲过来爆头,被张耀杰一把拦住,“你冷静点!” “他妈他那样说话,你还不帮我揍他!我看他是惦记着想死呢!别拦我,明年今天我要去给他上坟!” 张耀杰:“停下!” 他冷脸,看向单驹,表情阴沉:“单驹,话别说的太满了,留人一线,日后好相见。” “哈。”单驹不以为意,一脸你奈我何,“权午那怂狗,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被拒绝后连酒会都不敢露面的怂货好相见,他有什么了不起值得我见……” “阿午没有不露面啊。”女孩疑惑的声音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眸澄澈又单纯。 单驹张扬嘴角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阿午来了,他也确实很宠我啊。” 单驹:“……行了,权午都不在,你也不用演了,他给你多少出场费,我来付。说真的,你这么听话可人,不如跟了我吧。” 陆菟眨眨眼,忽然想明白,也不回答他不怀好意的调侃,在众人目光凝视下往会场正门那边走。 “你去哪里?我跟你说话呢!”单驹征了征,神情有些扭曲,跟上了女孩,他到要看,他能玩什么花样。 “大嫂!”钱凯看到这,哪还放的下心来,立马追上去,跟在陆菟后面,虎视眈眈瞪了眼单驹,让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单驹不屑地瞥他,跟上前面的女人。 晚会的聚焦点,一直没说话的宴会主人公,表情神秘莫测的曾衫都跟过去了,那剩下的人还不是立马都纷纷跟了上去。 陆菟没在意,她身后,整个酒会的人都随着她的步伐走向了大门口。 陆菟刚迈出正门,就看到了台阶下不远处穿着单薄西装站着的权午。 森冷寒冬,晚上冷气化作银针,皆是噬骨的阴冷和刺疼。 可即便这样,他依然站的笔挺,在他们刚才分别的地方,直直站着等她。 在他身边两侧,分别站了两排侍者,前面还有两个着正装,似乎是酒店管理员和经理身份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前微微弯着腰,苦着脸小心说什么,似乎在求着他进去。 然后在知道说不动后,瑟瑟寒风中,陪着他一颤抖哆嗦,又丝毫不敢有所怨言。 陆菟心里一颤,也不知道这一刻是在演还是真实情感,她挽起裙子,穿着高跟鞋就从台阶上飞奔扑向他怀里。 一想到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就穿着单薄的西装在这零下温度中等着她,她的心就隐隐发颤,以至于抱上他时手在发抖。 她不敢相信,权午为了她那点虚荣心,真的在隆冬深夜等她回来。 权午在她从大厅走出来时便看到她了,眉便随之蹙起。 迎过去抱住她后,迅速脱下了外面的西装,包裹住她:“你刚进了暖室,又从暖室出来,我看你是想生病!” 他等她这么久受冻的明明是他却毫无怨言,结果在看到她踏入寒冷后却因为此事生气,更是对她糟蹋自己身体疾言厉色起来。 陆菟一时连习以为常的娇都忘了撒。 她虽然在单驹面前故作逞强说权午很宠她,但那都是为了服务于她被权爷喜欢的人设和今晚要给自己营造的大女主光环!同时顺便给权午找找场子! 可是,权午现在的骚操作,也太宠了吧! 陆菟内心震颤万分,寒冷与温热包裹交杂,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受。 只是暗暗怀疑,在她走这段时间,权午被下降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好感动,我看到我涨收藏了!明天也努力加更! 第25章 狗吠 在她离开这段时间,权午既没撞鬼,也没被下降头。 只是,也没比这好到哪里去。他遇见安思了,从路对面出现,被搂在一个男人怀里,正要上车。 两人视线相撞,权午仅停留了一秒,就挪开了目光。只是对面那道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没有撤离。 几秒后,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面无表情接起。 “过来。”安思冷淡的声音传过来。 权午回头看了眼路对面,安思已经坐在了车里,那辆高级商务车停着没动。 考虑到陆菟马上就回来了,权午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有话快说。” “你若是不想我带着人去你那边,就过来,我有话说。”说完,对方挂了。 权午冷下脸,若是搁在之前,安思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他。 他这对父母向来各过各的,尤其是安思风流名声在外,带着小情人儿子公然赴宴,她不在意,他也无所谓。 只是今天不同,想到那女人满面春风,只想着在这场宴会上光彩夺目,对今天期盼已久,连带着作业都要来,若是毁在他手里…… 他看了眼表,冷脸阔步走到路对面,坐进车中。 他一坐进去,安思就不客气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搂着她的年轻男人从副驾驶转过头,讪讪地笑着问候:“权、权少好。” 权午冷冷回视那男人一眼,他嗖的一声立马转过头。 权午:“不找嫩的了?”今天这位,倒罕见的跟他差不多大。 “是啊,吃多了,总得换换口味,你呢,你这口味,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安思理着自己的头发,气质高贵,“小午,我早就说了,你不像你爸爸,他没出息但你不同,就算哪天真不着调偏了轨,也会自己再调回来。” 权午的爸爸,权行,早年因为一个女人,抛妻弃子,舍了大好生活放弃权家继承人身份陪女人过辛酸生活。 权丘就这一个儿子,既然拿权利威胁不管用,就只能闭着眼默认这段关系。现在权行虽然回归了家中,但外面养的女人小孩圈子谁人不知。安思也不放在心上,正大光明跟着养起小情人。 权午还记得,自己的性。启蒙,就是在初中的某天,回家时看到母亲带着一个没比他大多少岁的男人在家里偷情,从此以后,他便对男女关系恶心到了极点,更是在目睹安思荒、淫不着调一次次吃避孕药祸害自己身体时怒不可遏,以至于他知道陆菟撒谎做戏时,没多想就说自己有死。精症。 “是吗?”权午偏头嘲讽地看着她笑:“我倒不知道你这么看得起我。” 女人精致的面容在精心打扮下,端方漂亮,哪里看得出这是一个中年妇女? 野心勃勃,她才该是权家人。 安思像看一个胡闹孩子,“我倒忘了,今天是杉杉归国宴不是?她回来了,你也该将婚事提上行程了。至于别的什么女人……”她的语气变了又变,似一番苦心都被浪费了:“你在外面乱来我可以理解,但久了也不成样子,我都帮你把人安排走了,你又插一手惹这麻烦干什么。” 安思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好像他凭白给自己惹了一身荤腥。 “麻烦?”权午咀嚼着这个词,终于扭过头来,好好直视他这个母亲:“这个麻烦,不知是在说女人还是孩子,还是说你的孙子才值五千万?” “她给你说的?”安思蹙眉。 那女人舍了五千万也不愿走,她不惊讶,但是她连这都和权午说了? 说到这个钱,权午可笑的看她,“你的能力现在就这样吗,你在赶人走之前就不查一下,对方什么实力吗?” “什么意思?” 权午摆手:“想知道,自己回去查。” 五千万?简直是个笑话。 就他给陆菟的赛车队,未来可盈利又何止十个五千万。 安思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就变了神色:“权午,你最好给我停止!” 若是之前安思会注意到陆菟,不过是这女人意外坏了权午的孩子,压根没把这女人放在心上,权午的现在态度才愈发让她担心起来…… 她捏紧挎包,“曾衫都回来了,你别给我说你不要她了。” 权午看白痴一样看安思:“是这个男人把你智商都带低了吗,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明白,曾衫我压根就不喜欢,只是你当时不愿意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好玩,我才要跟她在一起玩玩。现在想想……真是没意思,我不打算跟你对着干,你最好也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之前权午还吊儿郎当,说到现在语气愈发严肃:“你对她做的事,一次就够了。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想做什么……” 权午轻描淡写瞥了眼前座瑟瑟发抖的男人,冷笑道:“不仅这男人,我让你以后再见不到男人,你要知道,我说到做到。” “权午!”安思大喊,瞳孔紧缩,呼吸一下子乱了。 “刘小年的事,你应该不想再经历一次吧?” 说完,权午撂下一句“不要再威胁我”,摔下车门,冷眸离开。 车里,安思倒在后座,额头一片大汗。 “安、安姐……”安思的新晋情人看着这传闻中的女强人颓然坐倒,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安思目光瑟缩的看着黑色皮座的某一点,神情恍惚,嘴唇微微发抖。 刘小年…… 她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还会从权午嘴里吐出这个名字。 多年前,安思的混乱生活在看到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幸福快乐的生活时,达到了极点。 以至于她和当时的小情人乱来,直接搞出了人命。 那天下流产房,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权午的耳朵里。 他穿着一身校服赶来医院,死死盯着苍白着脸的安思,随后看向旁边陪她来打胎的刘小年,黑色瞳眸里翻卷着浓浓黑屋,像看一个死人。 安思心里浮现恐惧,几乎下一秒,权午就拿着刀冲了过来。 那天的病房外,安思的回忆里只有漫天的红。 权午少年便桀骜不驯,因为家庭关系,无人管教,更是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但是那次差点搞出命案,却是让所有人心里一凛。 好在最后没有酿成大祸,有权家势力在,权午人生没有毁掉。 在那个事件后,安思短暂地回归了家庭,权午却是从此后变得更加森然冷漠,再没和她有过好相处的时候。 而刘小年,默契地成为了两人心里被埋掉的名字。 可今天…… 权午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用刘小年威胁她。 安思除了心惊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事情,恐怕早就脱离了她控制范围…… 权午摔门离开,瞬间寒冷席卷,但是他胸腔里像是窝着赤热烈火,越烧越浓,喷薄的戾气,随时要吞噬他。 他暴戾、愤怒,急需一个缺口,发泄自己无处逃离,在胸口撞来撞去的那口怨气。 在他走到刚才离开的地方,等陆菟回来的时光中,又逐渐转变成了另一种微妙的情感。 他被撕裂为两半,一半是烈火让他想要毁灭眼前的一切,另一边是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徐徐清风,一点点涤荡着那股难受劲,化为潺潺流水,让胸口那团怒火被渐渐熄灭。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酒店,笑宴歌席,宾客满座,他知道一个圈子有名望的人都在等着他出现。 可他偏偏站在这冷风中,等着满足一个女人肤浅的小心思。 哪怕是刚才酒店经理已经说了,那位小姐看不见他先行进去了,他还是执意站在这里等她。 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猜到他在这里等她。 是什么时候,陆菟可以让他做到这份上了呢? 直到刚才,他脱口说出“刘小年”的名字,才真正意识到陆菟在她心里的分量。 不知不觉,早已深根发芽了。 所以,既不是撞鬼,也不是下降头。 可能只是为了吓唬安思不假思索说出来的刘小年,或许是刻意在冷风飕飕中等着她出现,让他知道她不一样。 如果说权午真的来了让所有人惊讶,那他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宠溺,将一个女孩搂进自己怀里,陪着她走进众人视野,才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权、权爷?”钱凯口齿不利,张着嘴话都说不清,“你来了?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钱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出场自带冷酷到底bgm的权爷?! “怎么,不欢迎?”权午挑眉,在踏入房间的时候,全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早习以为常,拉着陆菟,在众人散开专门为他阔出的一条路走向会场中心。 钱凯跟着走过来,终于从巨大喜悦中醒过神来,“哪敢哪敢!你我求都求不来,怎么敢不欢迎你。” 说着,钱凯坏笑着转头得意地看向单驹,“来来来,让我们单大少给大家吠叫几声。单大少不会反悔吧,刚才权爷那宠女人的样子大家可都见着了。” 这时,单驹和刚才附和他的几个人脸色难看,旁边几个在看到权午后,早就瑟缩到了人群后面,准备趁着没人发现离开。 而单驹死死盯着权午,如看眼中钉肉中刺,脸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权午,你还真敢来啊。”他咬牙说。 权午从侍者端的盘子里拿过一杯热纯奶递给陆菟,说了句暖暖胃,才懒洋洋地看向单驹,“我有什么可不敢的?” “权爷,你不知道,你今天可真来对了!”钱凯眉飞色舞说:“单大少说了,只要你出现,还会宠女人,他大汪三声,以后见了面喊你权爷!” “哦?”权午兴味盎然,又有些遗憾地说:“那单大少这赌输的也太不值当了,为了这么点小事,以后就要喊我权爷,若是让单老爷子知道了,可怎么整。” 单老爷子和权丘老爷子算是敌对,向来看对方不顺眼,现在自家孙子对死敌孙子叫爷,这就是在打整个单家的脸。 “你!”单驹气得胸膛起伏,双眼犀利如剑,狠狠射向权午,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来咬他。 “单大少不准备行动吗?”钱凯逮到机会,势要将刚才憋屈都给找回来,“刚才我们权爷有多宠嫂子,你也看到了。大家伙都在这里,你说今晚也不是我们主场,人杉杉小姐还等着开宴席呢,我们也不好喧宾夺主不是,你赶紧该吠吠,该叫叫,别误了人家正事啊。” 钱凯搬出曾衫说事,逼着单驹愿赌服输。 单驹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同样家大势大,现在却是被碾压的无话可说。 权午端着一杯酒,噙着笑满不在意地看着他,眼里泛着逗弄。 单驹环视了一圈,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丧家之犬。 众人眼里的嘲弄,都比不上权午眼里的漫不经心。 他把他当劲敌,熟料权午从不把他放心上。 单驹一把掀翻旁边桌子,酒杯碎了一地。 “发什么神经!不敢做就别大放厥词!”钱凯同样没好脸色,朝他怒吼道。 “呵。不就是汪吗,我有什么不敢。”单驹狂笑了一声,连着大叫了三声“汪!汪!汪!” 喊完,他挑衅地看着权午:“怎么,权爷还满意吗?” 权午点点头:“尚可。” “我不会就这么罢手!”单驹放了句冷话,带着满身怒气离去。 钱凯看着他愤怒又狼狈的身影消失,终于忍不住,按着旁边桌子大笑出声,擦着笑出的眼泪:“权、权爷!这、这太他妈爽了!能把单驹玩得团团转,也就你了!” 权午看了眼肩膀上不停拍的手,斜眼道:“拿走。” 钱凯拿开手依然乐得不行,以至于看向陆菟时,两眼都放起了光,迅速走过去,一把就要握住她的手疯狂感谢,被权午冷冷拍开。 钱凯毫不在意,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嫂子!嫂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太给兄弟们长脸了!要不是你,单驹这狗东西怎么能吃这么大的瘪!” 陆菟:“……”刚才我看你也没比单驹强到哪里。 她轻笑:“没什么,阿午朋友今晚都来了,我们也不该缺席。” “大气!嫂子,你太大气了!”钱凯拍着胸膛向周围人介绍:“你们看看,这才是我权爷的女人,大气,那不是一般人!我们权爷宠她,就该!来,大家伙都看好了,这就是你们大嫂!以后见到大嫂,都给我客气点!” 陆菟:“……” 万万没想到,钱凯会像个中二少年,这么向所有人介绍她,就好像她是路边胸口碎大石的卖艺的。 今晚第三次,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聚集在她身上,并且比之前更加炽烈。接连有人喊着大嫂同她打招呼,陆菟虽然对钱凯土到家的介绍方式无语,不过脸上倒是笑的优雅开心。 “你叫他阿午?以前,他只喜欢我喊他阿午。”整晚基本都保持沉默的曾衫站在她面前,没有同他身边的男人打招呼,先和她说起了话。 陆菟将目光收回,看向面前漂亮端庄,优雅大方的曾衫,心里响起了一首土味之歌: 她来了她来了,她脚踏白莲走来了…… 这才是她今晚要来的原因啊。 权午喜欢过曾衫,陆菟也不意外,在小说里,她和权午两人门当户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对权午这个缺乏家庭温暖性格又阴冷怪异的人来说,曾衫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没少温暖他那颗心。 要获得权午的喜欢,陆菟必须把这个人剔除。 陆菟很喜欢曾衫锋芒毕露的说话方式,不过心里赞赏,嘴上就没那么客气了。 她无辜地对曾衫眨了眨眼,“嗯?那你现在喊他阿午,他还会回应吗?” 单纯,好像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小疑惑。 面前的曾衫没放在心上,轻笑了一声,说:“不知道呢。” 说着,她目带期盼地看向权午,“阿午,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粗长啦 第26章 不寒而栗 权午捏着陆菟的脸逗弄,“饿吗?” 陆菟:“……嗯。” “走吧,去吃点东西。” “那……曾小姐,拜拜~” “阿午……”曾衫错了错,挡住两人的路。 权午这才抬头,目光漫不经心看着面前的女人,“曾小姐有事?” “阿午,好久不见。”曾衫勉强微笑。 权午听到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倒是低头看了看陆菟,“有不舒服吗?” “嗯?”她一时没转过弯,不知他想说什么。 权午抱着她认真对着曾衫解释:“她很爱吃醋,你还是叫我权少好了,或者,和他们一起跟着我叫权爷啊,曾小姐。” 曾衫有想过他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冷漠如此,当面说出这样的话让她难堪,“阿、权午……” 权午满意地点点头,“没什么事,曾小姐让个路,她饿了,我要带她去吃东西。” 曾衫站了半响,最后脚尖偏了偏,往旁边移了一小步。 权午拉着陆菟:“想吃什么?冰激凌除外。” “啊……”陆菟眨眨眼,在他怀里,对他风轻云淡,从容宠溺的笑还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么完了?老情人?初恋?再见白月光?还比不上她填饱肚子?三句两句不离吃的,你可是冷少啊!你不恨这个把你抛下出国的女人? “又在瞎想什么?”权午轻点她额头。 “才没有。”陆菟故作委屈:“你干嘛按我头?” “不开心?刚才给你十足的面子,不想要?” “想要想要!”陆菟踮起脚尖啵了他一口,“你故意的?”表情那么轻松,说起话来那么要人命,感情都是给她找场子。“阿午,你可太棒了!” “哼。”权午笑了一声,“行了,就这也值得你来一趟。” “那……我就是开心嘛。” 就后背那道阴沉锋利的视线,不用想也知道曾衫表情有多难看。 很好,她不开心,那她就开心。 走到吃的那边,权午刮了刮她鼻子,严厉道:“下次再不准点吃饭,别想我陪着你胡闹。” “好啦,不要吗在这里灭我志气。”她拉着他的手撒娇:“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别管我,先把你自己喂饱吧。” “不嘛,我们一起吃。”陆菟刚说完,一个男人笑盈盈走了过来。 “今日真是罕见啊,权大少竟真带来了女人来。”来人是钟阳电子的老杨,现在两公司正合作,权午出席,他立即来打招呼,也向陆菟点点头。 陆菟笑着回应,向权午打了招呼先走开了。 她走向甜点那边,一个踩着恨天高,穿着鲜艳红短裙的女人,涂着一嘴烈焰红唇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在她看向她时,轻挑地朝她抛了个媚眼,勾起嘴角笑的性感,只是那看眼里笑意带着意味不明之味。 陆菟在这宴会出尽风头,有人对她有想法不奇怪,所以她大大方方回了个微笑。 女人看到她的浅笑,眸光暗了暗,勾着嘴角走了过来。 陆菟舀了一口甜点,舌尖上淡奶油的甜味在舌尖荡开,让她一下心情好了下来,低头又吃了一口,面前盘子投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 女人轻声问:“好吃吗?” 陆菟真挚点点头:“还不错,你要尝尝吗?”壕酒店就连随便摆着的甜点都这么卖相精致,口感绝佳,她作为一个有钱人,对以后生活更加向往了。 女人慢慢点着头,忽然嗤笑了一声,讥讽道:“行了,你就别装了,腿这么细,装喜欢吃甜点的小女生有意思吗?一会去厕所催吐还是准备抽脂?你这么会装,难不成权爷就是喜欢你这种嫩嫩的、所谓可爱纯善的女孩?” 陆菟心里大笑:你们权爷,还真就喜欢这种女生。 她不慌不满地探着舌尖舔掉嘴边奶油,才眨着通透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慢悠悠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明白。” 女人厌恶地说:“行了别演了,你这种女生我看多了,有什么招就亮出来吧,我告诉你,权爷即便不是杉姐的,也不能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陆菟苦恼的感慨:“阿午果然很受欢迎啊,可没办法,他只喜欢我呢。” “你!你这种做作的女人,你以为权爷对你的喜欢能维持几天?” “大概……”陆菟撅着嘴,小叉子翘了翘那调皮的小红唇,一本正经说:“维持到变成爱吧。” 女人一下脸色难看:“你疯了?!你简直在做梦!” “李笙,不要对陆小姐这么无礼,她是阿午带来的。”曾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淡淡道。 此时,她脸上又挂上了从容的笑,可能刚才在权午那里受了挫,在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小炮灰面前,倒是大方许多,一副正妻模样。 她旁边还跟了几个女生,一看就是她们那圈子里的大小姐们。 虽然都对李笙的做法看不上,但礼貌向陆菟打招呼的眼神里掩盖不了自身的傲慢和对她的鄙夷。 陆菟捧着一小盘甜点,心里乐开了花。 对手要都这种水平,还真是简单了点啊,难度只怕还比上她老重出的那张数学题。 啊,卷纸! 一想到作业,陆菟又不淡定了,她还有一大面都没做,剩下的都是难中之难的题,随便一道都要人命,她得尽快消灭这些炮灰去做题。 “哼!”李笙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擦过陆菟离开,肩膀轻撞了她一下。 陆菟早有防备,既没有躲开,也没老实被她撞,只是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看上去似乎被李笙狠撞了一下,但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李小姐……”她一脸受伤表情,胆怯地看着李笙远走背影,转头问曾衫:“我、我哪里得罪了李小姐吗?” 曾衫默然看了她一秒,随后轻笑着摇头,“没,是我招待不周,是她失礼,一会让她给你道歉。” 说着,她弯腰捡起刚才跌落在地上的卷纸,递给陆菟:“你的?” 刚才不知怎么,卷纸都从包里掉出来了,她感谢:“是我的。” 她接过来,旁边窃笑出了声。 曾衫也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原来陆小姐还是个学生。” “哈哈哈哈这社会是怎么了,一个学生不在家老实写作业,同男人跑出来招蜂引蝶,也不怕惹老师生气了,我可是真心疼现在的老师啊,一个个如此难教,我幸好没做老师,不然非得气死了。”一个短发的看戏很久,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嘲笑。 “阿姨,我成绩好,老师都引我为傲,从来不会生气。”她叠着卷纸,“而且,老师要是知道我连出来玩都不忘写他的作业,肯定会很感动的,又怎么会生气?” 短发女一下子就炸了:“你叫谁阿姨呢?!”还有什么比一个小自己不过四五岁的小女生喊阿姨更能气死人的事。 “那该叫你什么?”陆菟眨眨眼,“有资格做我老师的,都是可以叫阿姨或是大婶的年龄了,还是你其实该是个大婶?” “你胡扯什么呢?”短发女气急,面部狰狞,一口气上不来,似乎下一秒就要上来撕扯同她打起来。 “哈,我倒不知道,你这小姑娘,还挺伶牙俐齿的。”另一个女人在这群人里最不招眼,但是她笑的时候,眼神格外的犀利,现在她就用这种锐利的眼神射向陆菟说:“我刚才看你卷纸都是数学,大几的?你说自己那么优秀,要不要和我们杉姐比一比。” “小妤。”曾衫打断她的话,“陆小姐还在上大学,我一个毕业的,你这不是让我欺负人吗?” 她善解人意般,笑着对陆菟解释:“我和陆小姐还挺有缘,我大学也是数学系,不过这都毕业多少年了,估计这些题也都不怎么会做了。” 她和善大方为她解围,眼里泛着浅浅笑意却是散发着一种骄傲,连旁边几个人都看好戏般笃定她不敢答应。 陆菟微哂。 这话说得妙啊,含蓄的拿毕业久为理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明说自己估计不会做了,而她可是一个正学着的人,要是这样她都不敢答应她的比试,那背后还指不定嘲笑她刚才谎话连篇,说不定连高材生的身份都是注水的。 陆菟原本就想抽时间做题,同时又想给曾衫一个难忘的相见,这送到眼前的机会,她没有理由拒绝啊。 “可以啊。”她清脆的声音带着点青春朝气:“陆小姐的朋友想看,我要是不答应,可能会给阿午丢人,我才不愿意,所以……那我们就挑一题比一比吧!” “一题?”短发女嗤笑:“不过就一张卷纸,要比都比了,一道有什么意思,还不是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 “甜甜。”曾衫没让她再说:“陆小姐的卷纸我大概看了一眼,做一题可能就要半个多小时了,还是不要一张卷了。” “半小时?”短发女甜甜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她学位什么都是家里掏钱买的,从高中起她就旷课蹦迪喝酒,怎么会知道大学的题会那么难,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一直自卑想掩饰的无知立马暴露了出来。 她哽了一下,似乎感觉周围的眼神都投射在她身上,无声嘲讽着。 片刻,她仓皇转身跑走了。 小妤挑了个题,陆菟和曾衫看了一眼后做了起来。 看到这边的情况,宴会厅里的人都慢慢涌了过来,声音也越来越安静,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个人却都没有抬头的趋势。 陆菟咬牙,小妤挑的这道题,一看就是灭绝老重存心为难,打击那些觉得这次考得好的那些学生的,就没指望过他们能做出来,这题放到大三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她运笔迅速,寻找着这题的破解之处。 “我做完了。” 大概又过去了半小时,看不懂题的人都散了,还有大部分留下来存心吃瓜。 一个是权爷现女友,一个是权爷曾经爱过的女人,无论谁输谁赢,今晚此地注定是四九城上流圈最热闹的地方了。 曾衫率先做完,抬起头看向众人,脸上终于露出放松的笑,会场暗暗躁动起来。 权爷的现女友输了,这丢的可是权爷的脸啊! 一时之间,有人偷偷看向权午。 权午不知何时的走到了这边,听到曾衫已答完,眉都没抬,依旧噙着一抹笑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 众人心里暗叹:哎,就是赢了又如何,权爷心里果然没她了。 曾衫结束不久,陆菟也放下了笔。 曾衫问:“陆小姐,做完了吗?” “一半吧。” 曾衫没明白她什么意思,走过来说:“可否让我看下你的答题。” 陆菟点点头,把卷纸给她,一边说:“恭喜你,你确实很优秀,你赢了。”说着,她转身抱住了权午,声音低沉:“阿午……我给你丢人了……” 曾衫握卷纸的手一顿,低下的脸隐隐发白,隐觉可笑,她闹这么一场,权午会在乎吗? 视线投到卷纸上,目光顿了一下,随着她逐渐往下看,眉渐渐蹙了起来。 半晌,她抬头,看陆菟半晌,意味深长笑了一声,走近她,贴着她耳朵轻声说了句:“你很聪明,但……权午你夺不走!” 说完,她将卷纸还给她,转身对围观的人笑着打趣:“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和陆小姐也是闹着玩,你们还真看上劲了,我刚才都看了,陆小姐的解题思路和我一样,都解出来了,不算谁输。” “那陆小姐说的一半什么意思啊?”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 曾衫低下头,眼里阴翳逐渐浮现。 一半…… 她早就做完了,但是解题思路复杂,是最麻烦的那一种,但她两人都是这样思路,所以才会耗费如此长的时间,从一开始比试没有约定时间便是错误的,真正在考场上,这题她倆谁也做不完,也就无所谓谁赢。 但是,她用这样的思路解完,放下了,陆菟却是以这样的思路解完又开始寻找正确的解题思路,她不是没做完,只是没说。 这样,落下风的是她,而陆菟,反而给足了她面子。 大家都看到的是平局,只有曾衫知道,面子里子,她都输了。 离开前,她转头往权午方向瞟了一眼,他眼里泛着笑意,流转目光温柔看着着另一边,曾衫不用追随他的视线,也知道她在他眼里从未看到过的暖光为谁而露。 她收回视线,今晚再没露出一丝低沉端倪。 小妤放下陆菟的答卷,趁着权午去给陆菟拿吃的,质问道:“一个大学生,加上你那点小聪明,说吧,权午包你多少钱,明码标价,你也不过是想他的钱。” 权午恰在此时走过来,看着她目光阴鸷,浑身戾气。 小妤的笑带着鄙薄的锐意,但撞上权午轻描淡写却森寒的目光,也不由一缩脖子。 陆菟拉着权午的手,顺势搂上了他的腰,宣誓主权般对小妤说:“你说的可不对。” 小妤碍于权午,僵硬着瞪她,没有说话。 陆菟抚摸着权午劲瘦的腰说:“阿午呢……我不光爱他的钱,我还……最馋他的身子。” “噗……” 旁边侧耳偷听的钱凯听到这句话,一口酒尽数喷了出来,他一边狼狈地抹着嘴,一边无语凝噎看权爷,随后瞠目喊陆菟:“大嫂!你、你……” 自古大嫂真绝色啊!大哥的女人太他妈厉害了。 看看自家权爷面不改色,平日里大嫂指定没少对权爷撩骚,暗暗感慨原来权爷喜欢这一挂的。 陆菟嫌弃地看了眼钱凯,拉着权午说:“我们去那边吃饭吧,这里闲人太多了,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去。” 钱凯:“……”大嫂,你还能嫌弃的更明显点吗? 权午眼里浮着暖暖笑意,“嗯,走吧。” 他知道,她对今天期盼已久,必定做足了准备,但还是惊艳到了他。 这样傲娇,无知无畏什么话都敢说,无论是何场地,眼里光芒只为他闪烁,嘴上永远挂着他的女人,还有多少面,是他不知道,又让他着迷的。 当晚,权午带着女友正式亮相众人面前,权爷的宠溺操作不仅吓坏众人,陆菟的一番操作也是风头出尽。 离开前,钱凯找着机会,终于有机会美言几句大嫂。 夸了陆菟人美心善等彩虹屁一大筐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权爷,“权爷,有这么漂亮聪明的大嫂是什么感觉啊?” 钱凯女人虽然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基本特征所有人都知道:胸大无脑。 大嫂今天这表现,他忽然觉得胸大不大,好像也不是唯一指标。 权午掠过他,看向陆菟,淡淡道:“不寒而栗。” “不寒而栗?”钱凯一愣,看向陆菟机灵水润的双眼,后背一凉,森然冷汗,他真是疯了,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是好惹的,权爷都说害怕,那得是什么牛鬼蛇神,太吓人了!他可不要搞一个回家弄的家宅不宁,他还是别惹火上身继续揉他的大胸吧。 忒麻烦! 坐进车里,陆菟抱臂坐在车门边,目光盯着窗外就是不看他。 权午笑了一声,“生气了?” 陆菟哼:“你说呢?” “放心,以他的智商,听不懂。” 陆菟红脸,嘴嚅动,“流氓,你坏。” “嗯,是我坏,我不该这么说。”他拉着她胳膊抱进怀里放到腿上,对着她红红的耳朵用诱人气音说:“以后这种话,我只对你说……在床上。” 陆菟气哄哄瞪他一眼,半响,轻笑着“呸”他一声,小声嘀咕:“臭不要脸!” 不要以为她没听懂,他才不怕她。 权骚骚,开什么黄腔! 她才没让他…… 不含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不到加更,尽量粗长啦! 第27章 冷狗·小太阳 陆菟回到家,已经过了凌晨。 作业还没写完,没办法,她是一个没有资格睡觉的女人。 “阿午,你先睡吧,我去写作业了。” 权午面无表情点点头,“好。” 陆菟:“……” “阿午……”她跟在他屁股后面喃喃,“你帮我写写作业好不好……” “不。” “你帮帮我啊,好多题我都不会做。” “自己想办法。”权午没想到,孩子还没出生,他就要老父亲般辅导人写作业。 平时小亲亲,作业成仇人,他还是老实睡觉吧。 “不要走。”陆菟上一个台阶,拽住他衣角,“你那么聪明,就帮帮我,好不好,你看我一个人写作业多可怜,这么晚都睡不成觉,你忍心吗?” “忍心,不提早写作业,这是你应得的。” “那我之前不是不知道有作业吗?” “真想让我帮忙?”权午转头,挑眉问。 “当然!”陆菟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 “不、行!” 掷地有声撂下这两个字,权午扯开她扒拉着的衣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上了楼。 陆菟:“……” 她这么低声下气,是因为,她才发现,冷少原来还是个隐形学霸。 陆菟数学好,一方面是自身能力,另一方面是她对数学有极大的兴趣,在酒店终于解决完题要下车,她瞥到一道数学题,一下子就被勾走了所有心思,要是不破解它,她估计一晚上就会心神不宁,根本就没有心思好好应付白月光。 但被她相中的题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她拿着试卷犹犹豫豫下车时都在想着那题解题之法,然后权午就把她拉回了车里。 “你干嘛?”陆菟讶异。 权午捏了捏眉,有些无奈,似乎自己都在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算了,你稿纸拿过来。” “啊。”陆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试卷。”权午朝她伸手,额头隐约看得到黑线了。 “哦。”她猜到权午想干什么,不太信任地问:“你……会做?” 权午瞟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看不起谁呢。 说完,他看完题目,就拿起笔演算了起来。 陆菟大脑懵懵。 冷少,不就是家里有钱,占着总裁位置,每天就负责谈合约搞定合约顺便在圈子里狂拽酷拽吧吗?还会做题? 在小说里,可没有说权午智商怎么样。 她现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言情小说里,男主智商标配200,已经是默认成规,不需要说出来的事了。 也就是说,他一个智商卓绝的人,看着她咬笔愁眉苦脸做题,就跟看小学生一加一等于二一个画面。 那她刚才被一道题难得半天下不了车都被他看到了……岂不是糗大了! 她探身,眼见半页草稿纸已经被密密麻麻,排列整齐地写完了。 陆菟眼睛越睁越大:“权午!你会写不告诉我!”她刚才就跟个二傻子似的,头皮都要磨破了!这人竟然能坐旁边一股气不吭?!是人吗? “你也没问我啊?”权午放下笔,把草稿纸递给她。 陆菟飞速看了一遍,立马有了思路。她放下卷纸,撑着腰瞪他。 权午弹她的额头:“还不下车。” 收回思绪,陆菟盯着权午无情的背影,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盲目自信了。 就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渣气,这种禽兽行为,像是喜欢她了吗? 谁家喜欢小姑娘,都这么冷酷的? 原本,她以为征服指日可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她狗腿的越来越顺手了! 陆菟趴在书房,霸占着权午的专座,撑开A3试卷,不知疲倦咒骂着权狗,心如死灰开始和试卷斗争。 过了不知多久,厚重的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权午裹着浴巾,擦着还流水的头发,往桌边走。 桌前,女人脸印在试卷上,睡得一塌糊涂。 旁边草稿纸满天飞,桌上地上,上面字写的龙飞凤舞到后面潦草到看不清写的是什么,颤颤巍巍的虚线似乎要脱离这张纸放飞到天际。 权午轻笑了一声,把她抱回卧室。 半睡半醒间,怀里的女人拽着他浴巾,摸着他湿热的腰,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阿午……” “嗯?” “极限好难啊。”女人苦着脸告状。 “不难,是你笨。” 陆菟砸吧砸吧嘴:“你才笨,你坏,你不帮我,你这个大渣男,你根本就不爱我,我早晚要搞哭你!” 权午挑眉,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轻轻压上去亲吻:“我等着你把我搞哭……” 翌日,陆菟揉着眼睛,揉着揉着生理盐水就落了下来。 这玩意,这时候真不知道是真情实感的泪水还是因为没睡醒。 “我怎么睡在这里?!我题还没做完呢!” “别吵。”旁边伸来胳膊,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陆菟瞪大眼:“权午,我怎么睡在这里?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喊醒我!我一会就要交作业了!” 权午:“嗯……我让老李送你,别吵,我还要睡。” “睡什么!。”她看了眼时间,飞速起床,现在赶去学校,刚赶上抄作业。 陆菟洗漱完,冲到走廊对楼下喊:“李叔,李叔,你快去开车,现在就送我去学!” 说着,她冲去书房拿了试卷,看也不看就塞进包里,火急火燎往楼下跑。 “小菟,小菟,你可慢一点吧。”郑婶看的心惊肉跳,一边把早餐递给她:“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早餐吃了再走啊。” 陆菟拿了三明治往外走,“我着急去抄作业,郑婶我先走了。” 陆菟一路上忙着吃早餐,催着沉稳老李加速,硬生生比往常早到十分钟。 “小沙!快快快!卷纸借我抄抄!”陆菟到的时候,教室里三五成群,这一片那一片,气氛凝重,都埋头苦干着。 金小沙手上飞速,“你快过来,我这有一张,全班做的最好的,只查一面没做,你快过来抄。” “一面没做?”陆菟心惊肉跳:“哪一面?”她弯腰一看,眼前瞬间黑了,天要亡她啊!这一面不就是她没做的那一面吗,而且这一面是实打实一道没做,她那时为了跟曾衫比拼,好歹还做了一道。 “我也是这个没做啊。”陆菟苦笑。 “那你就别做了。”金小沙让她安心:“我都打听过了,全班就没全做完的,有看过后面的说,这后面的题有些考研的都不一定做得出来,你就别为难自己了。” 陆菟叹气,都这样了,再十分钟估计老师就派人来收卷了,她就是有心做题估计也研究不出一道。 想到昨晚她竟然看了五分钟题就睡着了,看眼前的试卷越发糟心,掏出试卷随手甩给金小沙,“你一会帮我交一下吧,我现在看到这卷纸就心慌恶心。”昨晚突然知道有一张卷纸要做的心悸感现在回忆起来,依旧令人窒息。 金小沙拿过卷纸放到旁边,接着抄,“你昨天不还说空白吗,怎么今天就只剩一面了,学霸也不带这样的吧,我抄这张人也做了三四天呢啊。” 陆菟:“别问了,问就是一言难尽。” “哦。”金小沙抄完,撑开卷交作业,拿过陆菟的卷纸展开,手上动作忽然就停住了,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那个垂头丧气,浑身散发着低迷气息,号称去了半条命的学霸。 “陆菟……”她声音低沉,磨牙声隐隐传来。 “嗯?”陆菟盯着某一点,还在平复她被数学支配的恐惧,一张卷纸盖在了她脸上。 “哼!我信你的邪!我才是真·学渣才会信了你这个女人的话!还不会做!还一道没写!你这是不给我们学渣活路!” 说完,金小沙没拿她的卷纸,咬牙气哼哼去交作业。 太气人了,学渣没尊严的吗?! 陆菟茫然地扯下卷纸,“怎么……” 她目光停在她原本空白的那面,只见上面整齐排列着解题答案,角度刁钻,思路清晰,务必以简单干脆的方式,将题解答出来。 陆菟捏着试卷,片刻,傻傻的盯着试卷笑了。 金小沙老远看到她傻笑的脸,糟心的拍拍胸口。 谁敢信,坐在那笑的像个傻子的女孩,是c大数学系公认的学霸。 权午昨晚睡前就联系了李禾今天不上班,在陆菟离开后,挪到她原本睡的地方睡得十分沉。 日上高头,窗帘拉的不紧密,一丝眼光在缝隙间斜斜射在他的眉眼间,让他沉睡的面孔染上光影,立体、帅气。 只是他的美梦,因为阳光的插足,使他平和的眉渐渐蹙了起来。 片刻,阳光被遮盖,俊逸的面孔再无自然干扰。 陆菟站在落地窗前,捏着两扇窗帘合紧,回头确认了没有光照着他,才放下窗帘,脱了鞋,睡在了权午原本睡的地方,接着就被他拦腰搂进了怀里。 陆菟抬眼,窃笑,“你没睡着啊。” “你把阳光给我抢走了,我想晒太阳睡。”权午闭眼道。 “那我去把窗帘给你拉开。” “不要。”权午紧抱着她说。 “那……”陆菟指尖点着他漂亮的下颔说:“我做的你太阳好不好,让你永远搂着太阳睡。” 权午睁开眼,惺忪的目光里充满了温度,静静看着她。 这是陆菟第一次见到他眼睛里有如此明显的温度,像一朵生活在冰寒里的花终于看到了盛开的希望。 陆菟知道,那是因为,她把她挪到了温室里。 只是,她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被这温室豢养着。 她不想多想,埋进他怀里,嘴轻轻啄了一口他胸前,又啄了一口,又啄一口…… 调皮,闹着玩,就是逗他。 “你干什么?”权午还没完全清醒,对她指向性很明白的举动,难得没有立马回应。 陆菟手指像个调皮的孩子,在他后背画圈圈,“你猜?” 她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稚气,一股娇气,一股羞涩与欲擒故纵的味道。 权午轻笑了一声,“不生气了?早上是谁把枕头都扔到我脸上了。” 陆菟:“……我、我还不是以为你真不帮我嘛,你帮不帮我写不重要,可是你要是丢下我一个人去睡觉,我就会很生气啊。”陆菟抬头理直气壮地瞪他,撅嘴道:“你说,平时你工作我有舍得你一个人在那冷冰冰、空荡荡的书房吗?” 权午:“书房常年恒温27°,书房里陈设,且不说那些书,就是各种瓷器壁画等摆设,怎么也跟空荡荡扯不上关系吧。” “我不管。”陆菟无理取闹,“没了我,你就是可怜,无助,弱小,你需要我,我才愿意撑着眼皮也要陪着你的。” 权午:“嗯,是,你说得对。” 他渐渐靠近她,声音越来越低,在吻上她的唇之前说完了那句话。 “你就是我的太阳。” 只是,两个人现在盖着被子在黑暗里享受极致的刺激和羞。秘感,似乎也不太需要阳光来偷窥。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下不争气的泪水,今天又是码字慢吞吞。 第28章 谁是傻逼 陆菟陪着权午又睡了一会,怕权午睡多头晕,临中午喊他起床。 “权午,我今天好想吃肉啊,我们去超市逛街吧,我想吃猪肉,特别想!你陪我去买!”陆菟说。 权午刷着牙,目光从镜子里看门口扒着门折腾的女人,干脆道:“想吃什么告诉郑婶。” “可是,我想让你陪我去逛逛啊。我们整日在家里也不运动,对孩子的健康发展也没帮助,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去超市呼吸新鲜空气?”权午看她:“早上喊你跑步你怎么就没想着要呼吸?” “你就说,去不去!”陆菟瞪他。 权午弯腰漱口,“不去。” 陆菟转身,噔噔噔趿拉着拖鞋回自己房间去了。 哼,阳光,你想屁吃! 门被敲响,权午懒懒倚靠在门边,“不想吃郑婶做的饭?” “不是。”陆菟扭头不看他。 “就那么想逛超市?” “是和你逛超市啊!”陆菟强调。 权午点点头:“那走吧。” 陆菟喜上眉开,“你说真的?” “还不快换衣服。” “换换换。”陆菟拉着他的手又回他的房间,自己的房间反倒像成了娘家,自打搬进来,就基本上没住过,也只有生气的时候两人才“分居”那么一小会。 “权午……”陆菟试探着喊他。 “说。” “嗯……我想吃……你做的猪骨头汤。” 权午手才放到方向盘上,闻言又收了回去,转头目无表情问她:“你还想逛超市吗?” “逛!” 三小时后,郑婶老大不放心地走出厨房,到了客厅还朝里面喊着交代:“权哥儿,小心刀子,别切到手了。” 陆菟笑嘻嘻地坐在沙发前,叼着梅子吃着,又对郑婶说:“你不用担心,阿午会做啦。” 郑婶目光不舍得从厨房挪回来,心尖还在颤颤:“权哥儿都没下过厨房,怎么会做饭,你们这些小年轻想一出是一出,我是真老了,看不懂你们。” 陆菟甜甜道:“阿午觉得我平常挺辛苦的,想亲自给我做顿饭吃。” “那、那他怎么想做猪骨头汤了。猪肉生的,带着点血丝,他看着就恶心够呛了。” 刚才权午面不改色拿着猪肉进厨房,她魂都吓出来啦。 “哈哈哈郑婶你放心啦,有我在,他不会出事。郑婶你坐这儿吃点水果,我去看看阿午。” “小菟,我们权哥儿啊……”她指指厨房,笑的开心,比着大拇指说:“那是真疼你,你们小两口好好处,我也不打扰你们,就先回房间了,省的我坐这儿还担心。” 陆菟被郑婶这么一说,原本觉得不过是折腾权午做个饭,现在竟觉得意义非凡,红着脸迫不及待去厨房看他。 陆菟走进,就被打脸了,刚才还拍胸脯对郑婶保证权午不会出事,结果现在权午的手指尖,一抹血顺着滴到猪肉上。 “你这……是在滴血认亲吗?” 权午斜眸看向她,看她吊儿郎当笑着,对他受伤被刀划了一下还能开玩笑,心里忽然漏跳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发了什么神经,随她折腾,权家金孙,在厨房给女人做起饭来了,传出去还不被圈子里笑话死。 权爷,只怕真成孙子了。 权午冷下脸,无视她转身就往门外走。 “别气别气,我再不敢胡说了。”陆菟赶紧拉住他的手,拉过他受伤的那个手指,眼也不眨,下一秒就将那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指尖还带着点猪肉的油腻,她却毫不在乎,眼里亮闪着灿烂光芒看他,嘴角翘着满足又傻傻的笑,看他在看她,眼笑的几乎快要眯上了,像两个漂亮的小月牙,一下就在他灰暗的夜空中亮了起来。 新鲜的血液味道在她舌尖晕开,她却像一无所觉,那张刚刚还气得他七窍生烟的小嘴紧紧含着他手指,舌尖像小猫咪的小舌头,试探着轻轻舔舐了一下他受伤的地方,又似乎怕他疼,迅速收了回来。 温热包裹他压根称不上伤的小划痕,舌尖带着细腻的温度轻轻舔了下,然后抬头说:“不流血了欸。” 权午的目光在她低头含上嫌弃的油腻的手指时,猛地缩了一下,震颤的仿佛是他身体里面那个从未被人踏足过的世界。 下一秒,权午压着她抱上大理石流理台,在血液的味道在嘴里尚未散去之时,吻住了她那张让他生气、让他振奋、让他心神惶惑、又让他心潮起伏的嘴。 她的嘴唇味道他早就尝过了,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少女般的嘴唇,小小的,总让他想到红樱桃。 那么小,那么红,怎么就那么诱人。 以至于两人气喘吁吁,舔舐遍她所有恶言恶语可能诞生的嘴唇的每一道唇线,依旧不舍得放开。 “阿、阿午……” 陆菟感觉到他的异样,湿红的嘴唇被他咬的变了形,从中挤出了一句羞涩的“郑婶来了怎么办……” 权午咬着她下唇,眼神像一头盯着羊羔的恶狼,低压声音中带着情。欲:“都是你惹得祸,你来收拾。” “先吃饭好不好,我任你收拾。”她拉着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腹,“我和他都饿了,爸爸,做饭饭吃,好不好,不要生气啦,我就是想起个网上段子,逗一逗你,结果惹得你不开心。对不起……你亲自给我做饭,我比你开心,比你以为的还感动,看到你手划烂,我比你还心疼。真的,所以,刚才,刚才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阿午……我知道你不是做这些事的人,正是这样,你为我做了,我才会语无伦次,我以为你会懂。” 她越是没正经,可能是因为太在乎。 权午:“再没下次。” 陆菟连连点头。 谁也没细说,这下不为例,是嘴上不准再开玩笑还是再不做饭了,但是,这一顿猪骨头汤,是陆菟时隔多月后,虐渣之路的又一里程碑。 冷少下厨用最讨厌的食材给虐渣菟做饭。 这下,陆菟无比确定,权午对她的感情,比喜欢深了,这种感情,给了她同曾衫较劲的底气和勇气。 因此,当曾衫约她见面时,她答的爽快。 不知道有钱人是不是都喜欢喝咖啡,权午她妈约在咖啡厅,曾衫约见面,还是在咖啡厅。 “我一直在等着陆小姐找我,没想到陆小姐还挺沉得住气啊。”曾衫靠着沙发背,神情洒脱,就好像那晚不曾难堪过。 “嗯?”陆菟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找你?” “陆小姐有没有觉得,你长的挺像我的。” 陆菟:“……” ……我不觉得 不过,事实如此,陆菟毕竟是曾衫的替身,五官像是不可否认的,不过从见了曾衫后,再对照她给自己立的人设,她就再没把两人往像那边扯过,毕竟一个高雅,一个逗比,一个潇洒,一个卖萌,一个气势很足,一个纯靠撒娇,这何止不一个卦,这就不一个次元的。 她走的,可是二次元少女风,当然,没那么夸张就是了。 “曾小姐是想说,阿午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吗?”陆菟故作懵懂问。 “正是。” 是你mmp! 陆菟一句脏话就要破口而出,当老娘辛辛苦苦立人设,走人设,飙演技都是白搭的啊,嘿,你哪来的自信,她吃着权午做的煮骨头汤时都没敢这么狂妄。 陆菟勉强的扯起嘴角笑:“曾、曾小姐说笑了,阿午是真心喜欢我的,和我像谁没有关系。” “你和阿午认识了多久?你知道我和他认识多久了吗,你觉得,你会有我更了解他。陆菟,你配不上他。” 陆菟:“我和阿午认识不到一年,我知道曾小姐和阿午曾经是青梅竹马,有深深的情谊,可是……”她停顿了一下,缓慢说道:“可我是阿午女朋友,是他未来孩子的妈妈。” 她像看着一个电影中的升格镜头,肉眼可见的看着曾衫的表情从骄傲和从心里散发出的自信慢慢消失,脸上挂上茫然、不可置信等等纷繁复杂的情绪。 女人啊,总能将对一个男人的失意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你说什么?”曾衫的咖啡洒了出来,顺着桌沿滴在她价值不菲的米黄色风衣上面,她目光狠狠盯向她的肚子。 陆菟不紧不慢抽了张纸递给曾衫,抚摸着肚子说:“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只是权午一向不准我为了美穿的少,也不准穿太紧身的衣服怕勒着孩子,所以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对面,穿的不仅单薄,里面薄薄的高领针织衫紧紧包裹着她曼妙姣好的身材,胸线勾勒的出的弧线完美迷人,只是这令男人动心的身材,让她面色更加难看。 面前笨重,低头轻摸着肚子,嘴角衔着一抹幸福笑容的女人,仿佛在打她的脸。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眼里是无辜的光芒,每一句话都进退有度,却让自诩骄傲的曾衫忽然失败的像个落汤鸡。 无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无论阿午是否真的喜欢她,亦或是还对自己念念不忘,她回国的选择,都在这一刻,显得非常可笑。 对面的女人,已经有了权午的孩子,不是吗? “曾小姐,我们都是阿午喜欢过的女人,我们做朋友不好吗?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我,但我和阿午是真心喜欢对方,我们想永远在一起,给孩子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未来。” 陆菟说完,一口喝完了她点的牛奶。 去去恶心,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听着堵耳朵。 这种绿茶婊,白莲花,造作无知傻白甜一般的言辞,真的不是影后演技,绿茶不出来啊! 回忆刚才自己的什么姐妹,真心喜欢,永远在一起,她呕了呕,又想吐了。 别说她了,就对面曾衫的脸色,都看得出来她恶心的也够呛。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这话,也不知道谁恶心谁,反正恶心到家了。 效果显著,她这一重击,曾衫气得七窍生烟,还有些懵。 后面只敷衍几句,两人就散伙了。 陆菟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狼狈远去的背影,片刻,露出了得意的轻笑。 柜台,原本苦着脸纠结着要不要去安抚一下窗边女孩的服务员站定,刚刚离开的女士之前在桌边气势汹汹站起来骂弱不禁风的女孩,女孩眨着无辜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看着都心疼了。 他抽了纸还在想要不要上前,谁料,女孩转脸就风轻云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那小狐狸般聪明的笑,让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陆菟不知道自己那得意的笑已经被人浮想联翩,慢条斯理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桌上空调的牛奶杯和溢撒出咖啡的另一个白杯子拍了张照。 当晚,几乎不发朋友圈的陆菟,久违的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鲁迅(真没)说:美好的事情要跟大家分享。 配图:桌子上两个杯子,一个空着,一个还有半杯。 很快,钱凯就迅速回了一条:大嫂,啥意思啊,权爷带你喝咖啡去了?不应该啊,这不是权爷的手笔啊? 张耀杰:大嫂吃好喝好。 金小沙:你这女人,背着我去喝好喝的不叫我,明天罚你给我带奶茶。 陆菟回复:今天心情好,想喝什么,我请。 金小沙:爸爸,来一杯星爸爸! 陆菟:没问题~ 片刻,权爷点了个赞。 陆菟挑眉,看了眼远处沙发前放下手机,一本正经看文件的权午,低头乐了一声。 她刚想放下手机和权午说话,熟料曾衫竟然在下面回复了消息:“正宫和小三姐妹会,你不觉得这样的文案更吸人眼球吗?” 陆菟指尖触着屏幕,点了点,思索片刻,直接在公开的朋友圈回复: “谁是小三?” 令陆菟意外的是,她以为曾衫会偃旗息鼓,她俩这都在朋友圈闹开了,也不必再聊下去了,谁料,消息刚回过去,曾衫消息就秒回了过来,只是,看清内容,她脸色立马就白了。 “你的问题有趣,实在让我忍不住提前给你解惑,今天见你说了那么多废话,最重要的忘了告诉你,我和阿午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这么爱拍照,结婚当天,希望陆小姐一定要赴约,也能发个这么有意思的朋友圈。” 陆菟拿着手机的手隐隐颤抖,抬头看向坐在昏黄台灯下,脸庞浮着一层温暖光晕的权午,咬着嘴几乎快磨出血来。 最近一段时间,权午对她百依百顺,她得意洋洋,骄傲做作,几乎都要忘了,权午,可是一个出了圈的有名冷少,人冷面冷心更冷,她得意这么多天,怎么就敢肯定她把他心给捂热了。 曾衫一句话,像兜头倒下冷冷一盆冰水,将她这段时间的欢乐得意浇了个清醒。 她笑的难看,盯着那个朋友圈,只觉无比讽刺,是她的狂妄,给了曾衫机会。 她在曾衫主动邀约后,冒死作一把,想测试权午什么态度想推进两人感情进展想排除掉永远在男女主感情线里横插一脚的白月光,现在,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她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很好,这一刻,她才是那个为人不齿的妥妥白莲花。 她放下手机,直起身子,踩着她以为轻而坚定的步伐,走向权午。 用一种我他妈就是个傻逼的语气问权午:“你要和曾衫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不?卡在这很难受,流下不争气的泪水 第29章 渣狗要结婚 曾衫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到家里,躲进卧室,拉上窗帘,看着地上乱七八糟铺了一地一直没有收拾的几个行李箱,旁边地上散乱着各种照片和日记。 有以前的她写给权午的信,有她和权午一起长大拍摄的照片,也有现在关于权午的照片,那些是安思送给她的,照片里,权午抱着一个女人,笑的开心。 安思沉声对她说:“权午现在身边陪着一个女孩,你要还喜欢权午,就尽早把他抢回来。” 曾衫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并太在意地笑了笑,“伯母,你放心,我还不是非要用联姻的手段,才能把权午抢回来,你放心。” 安思看她三秒,不置可否,换了另一话题:“你见过那女孩子吗?” 曾衫挑眉,不明其意:“还没有。” 安思点点头:“你可以见见她,这话,希望你见过那女孩后还能再说给我。” 曾衫蹙眉,“什么意思?” 安思摇摇头,转开话题:“和权午的订婚,你想的怎么样了,要知道,权老爷子不会允许权午再做出像他爸那样的事,毕竟,我一个人,就够老爷子芥蒂了。” “伯母,你说笑了,权爷爷怎么会这样想。” 曾衫对权午家的事了解,权行醉心外面女人,成天放着公司不管。自己打下的江山儿子不好好继承,近一半掌握在一个女人手里,这对权老爷子来说已经是极其难忍受的事,无论如何,这次,他一定会要权午和公司锁死在一起,不会放任他为一个女人疯狂以至于抛下公司。并且,和权午结婚的这个女人,一定要是对公司有利的。 因此,安思来找她说同权午订婚的事,她并不奇怪。 曾衫小时候算是在权家长大的,当初和权午闹得那么难看出国,回来后就去权家拜见了老爷子。老爷子对当年的事一笑而过,像个不知情的,但也曾暗示过这间事,只是当时曾衫尚不明白,现在,有点猜到了。 她原本不把陆菟放在眼里,现在她开始迟疑,拿婚姻去困住权午,还真能再夺回权午的心吗? 权午虽然讨厌婚姻,但是他是个精明的人,对于权家,他一向看得清楚,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继承人重担,这样的联姻对他这种把一切都当做武器来盈利的人来说,只会何乐而不为,所以曾衫一直把这当做最后的路子,要是权午真的不属于她,至少会娶她。 曾衫坐在地上,看着手上的照片,上面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还不过五六岁,她笑得灿烂,那时权午小小年纪已经是冷着脸了,可是现在,他就要是做爸爸的人了…… 陆菟恬静笑着抚摸肚子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播放,让她的眼神越来越沉,表情阴鸷,想到那女人单纯的笑容,她就有种磨牙毁灭一切的冲动。她不敢相信,权午真的会和一个女人生儿育女,她绝对不允许! 毫不犹豫,下一秒她拿起手机,直接拨打给安思,单刀直入:“伯母,我想和权午订婚。” 对面停了一秒,笑出了声,似乎不意外她的答案,“好,你挑一天时间,我问问权午,你们约个时间回宅子,让老爷子选个时间先订婚。” “那权午……”曾衫总有些担心。 安思:“你放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权午,他一向有分寸。” 他知道,那个玩的界限,那个老爷子可以容忍的界限在哪,他不会碰。 陆菟走近权午,忍着滔天怒火和打心里散发出的寒颤,将瑟缩发抖的手藏到后背,轻声问他:“你要订婚吗?” 权午抬头,回视她僵硬的面孔,蹙起了眉,随后拿起手机,翻到那条朋友圈,看了片刻,他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陆菟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她坚持问:“回答我,你要和曾衫订婚?你们要结婚吗?” 权午默了一下,不躲不避说:“是。” 这件事虽然他还没正面答应,但爷爷和安思已经提过不止一次了,他很清楚,他可以在外面养女人和孩子,但是绝对不能把这女人带回家。 安思要他联姻,爷爷要他做一个权家继承人应该做的事,所以,和曾衫的订婚,早晚的事。 陆菟看着面前这个平静放下文件夹,表情变都不变对她说她是的男人,不敢相信他是之前刚为她亲手做了自己明明最恶心的猪骨头汤的男人。 他可以宠着她,也可以满足她的虚荣心,甚至可以喜欢着她,但这都不妨碍他要娶的是另一个女人。 陆菟啼笑皆非,只觉荒谬。 渣本渣,权狗本性,可算暴露了。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权午拦住她,起身只是她冷淡双眸:“你在生气。” 陆菟:“不,不会。” 是她太傻了,傻乎乎以为撕毁了包养条约被他带回家,就不是包养关系了,现在看来,还不如包养,至少还有钱拿,现在,她不过是他杨在外面不入流的情人,还怀着一个私生子。 这大概就是渣男了,可以在一瞬间,将一个女人从幸福的天堂堕入如此难堪地狱。 权午:“你在撒谎。”他蹙眉,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语气问:“你不会以为我们会结婚吧?” 陆菟大脑空白一秒,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他。 她苦笑:“你要和曾衫结婚?还任由我在宴会上给她难看?” 权午满不在乎:“这有什么不可以,那不是你想做的吗?” “可她是你未来妻子。” “妻子?”权午哂笑,“不过是个联姻对象,婚宴对我来说就是工具,爷爷想要,我不答应,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关系,我以为你会懂。” “懂?”陆菟怒极反笑:“我们什么关系?我怎么懂?我他妈在自己朋友圈骂自己是个小三,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以为你给我一场盛宴换来虚荣,我就能永远开心吗?权午!没你这么糟践人的,今晚只是开始,我在曾衫面前,永远都他妈是个**!” 陆菟彻底撕下伪装,一直以来的甜蜜柔美为表终于因耐心告罄而消失。他妈她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权午这狗男人压根不喜欢什么小甜甜,不翻脸永远不知道他有多渣! 她嘲讽:“权午……你要像你爸爸一样,让我做你养在外面的女人吗?!” 权午沉下脸,“你非要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她大喊。 “不就是个名头,你也要抢?” “抢?”陆菟苦笑:“如果你喜欢我,那它原本就是我的。” “不要胡闹。”权午见她如此暴怒,竟有一丝慌张,他吸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陆菟,那不是你的。” “那你喜欢我吗?” 权午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死死地盯着她。 “回答我啊,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那它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你觉得呢?”他咬牙。 “你喜欢我,你就不会让我变得这么难看了。”陆菟抚摸着肚子冷笑:“我告诉曾衫,我很幸福,你是孩子爸爸,结果转头我被她告诉,我不过是她丈夫养在外面的女人,我引以为傲的孩子是个私生子!” “陆菟!别的事情我可以任由你胡来,结婚这件事你不是虚荣心作祟就可以胡来的!”权午青着脸,下颔线紧绷,陆菟一直很喜欢他俊逸的侧脸,此时看来,竟然刻薄得吓人。 她心中无比讽刺,看着他,竟然只会冷笑了。 荒唐,她的结婚,她想要的名声,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女人虚荣心作祟。这么久以来她做了这么多,都是在干嘛?她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她冷眸看他,转身就走。 权午拉住她,疲累地揉着眉心:“不要闹了。” “去洗漱?抢不到一个名头,见不得人,是不是以后脸也不用洗了?”陆菟问。 权午手动了动,松开。 陆菟转头,瞟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双眼睛,通透清澈,狡猾聪明,只是此时湿漉漉的,眼眶红润,她看着他轻声说:“阿午,不要仗着我喜欢你,把我的自尊放在地上踩。” 权午深黑的瞳孔骤然一缩,看着她,一时失了声音。 房间安静下来,权午坐在床头,看着浴室间,低头又看手机,目光深沉。 一会,陆菟走了出来,这是第一,两人吵架后,陆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她掀开被子,没有晚安,自己闭眼先去睡了。 权午放下手机,熄了灯,从身后抱住她。 她缩了一下,没有动。 权午在黑暗中看着她的侧脸,一夜无话。 翌日,权午醒来,被子已经空了,他没有来的一阵心悸,遽然起身。 “你醒了?”陆菟端着早餐进来,放到床头柜边说:“老李早都在楼下等着了,你今天不是还有会吗,还不起来?” 权午哽了哽,没有说话。 陆菟轻笑了一声,搂住他脖颈吻了他一口,“你快点起吧,我要换衣服去上课了。” 说完,也不管惺忪的表情,自顾自脱了睡衣拿胸。衣。 权午拦住她的动作,拽住她的胳膊拉近怀里,低头看她。 陆菟看着他呆呆的表情,噗嗤笑出了声,“怎么,以为我还在生气?” 权午不语。 陆菟风轻云淡,表情从容,笑的一如以往,动作亲昵,可他就是觉得陌生。 陆菟捏住他鼻子,像他往常喜欢扭她鼻子那般扭了扭他的鼻子,“知不知道,昨晚气都被你气饱了,抱着我也不说话,怎么,你以为你的胳膊是香饽饽,我搂着就什么烦恼都忘了,你不说话安抚我,你想气死我。” 权午舔舔嘴唇,“陆菟……” 此时的她,他竟有些看不懂。 “好了,我昨天想了一夜,你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什么?”权午问。 “就是……是我肤浅了啊,结婚不结婚的,对你来说就是个联姻,就你说的不过是个名头,我争取不到,就算了喽,反正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以后呢,你别让你老婆欺负我就行!”她说的轻松,满脸不在乎。 “她不敢。” 陆菟笑:“这不就好了,你订你的婚,我不拦着,你说,我大不大方,全面迈小康时代的第一好女人,你是不是该更爱我一点?” 权午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奇怪的,烦恼一晚的事轻而易举解决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放松。 昨晚她虽然暴跳如雷,言辞激烈,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心涌上莫名的情绪,压着一口气般难受,但却没有生气,反而可能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开心。 可眼前这个满脸不在乎的人,明明是为他真心实意解决麻烦,却让他比昨晚还要烦躁。他无名的烦躁无处发泄,手上动作越发暴躁,在洁白中啃咬着找寻找一个决堤的出口。 “阿午……”路途拦着他的动作,“李叔都在楼下等你了,你快点起床吧,我还赶着去上课。” 权午抬头看她。 陆菟浅笑:“真的,我昨天不都给你说了吗,今早有课,耽误不得。” 权午吸了一口气,起身穿衣。 陆菟垂下脸,笑容立即没了,擦掉身上的湿印,一脸麻木地捡起地上的内衣。 不就是渣吗? 她会怕? 作者有话要说: 陆菟: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大波浪脾气好? 权午:呵,女人,现实一点,难道你还想要我牺牲利益和你结婚? 后来: 权午哭泣:我不是锡纸烫,但我渣,我老婆不是大破浪,但是她非常渣! 陆菟:女人不拽,活该被甩。 权午苦巴巴:……做我老婆好不好 第30章 还是小甜甜 陆菟一条朋友圈, 截图转载闹翻了整个圈子。 她一句谁是小三却被正室漫不经心打脸,成了最近一月四九城绕不开的笑话。陆菟自认她没那厚脸皮闹成那样后去删朋友圈,也没糟心的上赶子去围观。 好在她还能苦中作乐地想, 学校跟那圈子里的人大多扯不上关系, 所以上课谁也不认识她, 还能把她当学霸, 见到就称赞崇拜两句。 因此,当她的丑名甚嚣尘上, 闹得大家没完没了说不停的时候,自己还能划出一片净土,安安静静搞学术。 陆菟仗着自己瘦,快六个月了孩子不显怀就一直拖着没有休学,但最近学业愈加紧张, 加之之前在灭绝老重课上表现不错,期末考试成绩又优异, 在她还不知情的时候,已经被选作学校代表和另一所大学参与数学竞赛,这毕竟她能力放在那里,老师以为她心里有准备, 因此见到她提起这件事也没放在心上, 陆菟原本打定主意拒绝,临到头答应了。 权午虽然不再要求她尽快休学,但是每次她去学眉头都蹙得够难看,陆菟也没想一直逆他性子, 决定以比赛来给自己学校生活画一个圆满句号。 数学系竞赛, 一校就出了两个代表,一个是她, 一个是华衍井。学校非常看重这次比赛,特派老师来辅助他们学习,因此当陆菟的绯闻轶事闹得圈子里几乎每个人都为她交头接耳,眉飞色舞吃瓜吃的喜上眉头时,她还在老师的带领下紧锣密鼓地沉醉于学习。 另一边,权午最近一段时间也没顾得上和她多待。 朋友圈事件没多久,他就被安思召回老宅,商议和曾衫的婚事。 权午从头到尾表情淡淡,两家人说的是他的婚姻大事,他倒像一个局外人,机器人似得只有一句“爷爷决定就好”,权丘脸一横,脸上不满,但看这孙子老老实实答应联姻,心里也是乐得开心。 两家人商议了半天,也就定下个时间,剩下的酒店宴席等事项就通通丢给了下面负责人,话题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公司上。提到这个,安思和亲家说得更加投入,恨不得下一秒两家就真是亲家关系了。 权午起身:“爷爷,既然讨论完了,我就先走了。” 说罢,对面尾座自己的未婚妻,竟连一眼没看,就离开了。 曾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捏着衣角,半晌追了出去。 “阿午!”她喘着气轻喊:“我回来了,回来和你结婚,你不开心吗?” 权午脚步不停,似乎都懒得理她,直接往外走,下一秒,被不死心的曾衫跑上来拽住衣袖,面带苦涩,咬着嘴唇欲语还休:“你、你是不是恨我?” 权午莫名其妙瞟她,扯回自己衣袖整理,“曾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阿午,你、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她眼眶湿润,面前的世界雾蒙蒙,“我当初不该离你而去,我知道错了,我回来了,你原谅我,我还爱你,你原谅我阿午。” 权午面无表情看着她一脸凄苦,“不要叫我阿午,我的话出国几年,就不听了?还有……”他顿了一下,奇怪笑问:“原谅?原谅是因为伤害,你觉得,你伤害过我?你能伤害我?”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她心里一刺,那种不安的感觉从回国那一刻就撞击着灵魂,在此刻几乎决堤,她像抓着一棵救命稻草般再拉住的衣服,“我…我错了。”她惊慌失措,以为一再道歉就能抹掉一切求得原谅。 这次权午学聪明了,早在她试图拉住他时就躲开了,甚至还往后退了一小步,像躲一个厌恶不行的烦人苍蝇。 “曾衫,我有没有喜欢过你,应该没有人比你还清楚了吧。” 权午慢悠悠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尖闻了闻,最近顾忌着陆菟,即便是在外,他也很少吸烟,但是曾衫逼着他回想以前,让他心中有些烦躁,即便这样,他也不过是闻了几口烟草味,心里的烦躁不耐就渐渐褪下去了,能这么有功效,可能被拿起烟眼前便唤起的少女身影所平息,和烟草本身无关。 权午满不在乎一句话,让曾衫乞求期盼尽数被打散,脸白的如同霜打一般。 “你自小在权家长大,因着安思的缘故,我对女人虽反感,但倒不至于怪罪在你身上。一直以来,能靠近我的女人只有你,很神奇,不知什么时候,所有人都说权家大少钟爱的女人是你,一个被他放在心底里的不敢明说的真爱。呵。”权午轻笑了一声,余音全是讥讽,透过香烟看着某点的目光嘲意满满:“真爱?在安思熏陶下长到的小怪物,会懂什么是真爱?不过所有人都这么说,那真就像喜欢你又如何,你和我一起长大,比所有人都了解我,我是个不知不扣的变。态,想法畸形,处事极端,你看着我的眼神到底是真柔情还是假温暖,你以为我看不出?我纵容你的接近,帮你实现权家孙媳妇的愿望,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完成真爱应该做的事,我哄骗所有人,以为把自己都骗住了,一个懂得爱究竟是什么的人。可惜……那假不假,曾衫,我们一起长大,你会不清楚?” 曾衫早在权午冷着毫无感情的眼睛,说着毫无感情的话,像一个冰冷骷髅同她对峙时,就颤抖着腿扶着旁边的花园几近跌倒。 权午话说一半,觉得无聊,将烟塞回口袋,轻笑着离开。 曾衫捂着嘴,几乎哭出来。 她很清楚,权午就是个变态!他演的那么真,可她再清楚不过,他根本就不爱她,他是个不懂爱的变态,是个永远没有感情的魔鬼! 有一段时间,曾衫活在周围所有人都说她是权午真爱的甜言蜜语中,理智被冲昏头,以至于她不再满足于紧紧成为权家孙媳妇,想用一次无理取闹来试探权午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她提出出国留学,想权午陪他一起走。 他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笑的很古怪,说:“不要胡闹。” 曾衫心里不舒坦,笑得勉强:“怎、怎么了。前一段时间你不是还对伯母说同我结婚吗?那我们结婚后出去一起学习几年,回来进了公司,我也能好好帮助你。” “不行。”权午一口回绝。 曾衫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果断否定,后来又说了几次,权午竟然毫无耐心,“想出国出便是,不要喊我。” “我想你陪我,你是我未婚夫,同我出国有什么不可以。” “我不想。”权午坦荡荡说。 曾衫看着他冷然的面孔,那双漆黑的瞳眸一片澄澈,她心里一片冰凉。 没有任何原因,他只是单纯不想同她出去。 曾衫心里溃不成军,以至于她荒唐做出了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故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权午面前亲热想要激发他的占有欲。 这是权午最恶心的事,知道安思曾对权午做过什么,她就不该这样试探。 可笑的,权午反应很平淡,事后也只是偶然提到一句“想什么时候走?需要的话,我帮你买两张票。” 曾衫看着他随意淡然的表情,带着最后一点骄傲,仓惶离开此地。 在她走后,国内还有声音传来,权午痛失所爱,她抛弃了他,让他伤心赛车,出车祸摔断腿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曾衫像看到希望之火,燃起最后那一丝希冀给权午打电话,权午懒洋洋看着石灰包裹的右腿,乐不可支地笑。 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就像渗了毒般带着丝丝凉意。 “我赛车,是因为,我果然不喜欢你。” 一直以来表演的深爱,都是假象,他还是那个他,在安思优秀教导下,不懂感情的怪物。 世间人的喜怒哀乐,与他并不共通。 直到现在,他无意精心表演一场真爱秀,但陆菟试图得到的名头和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他意识到,陆菟也是不过是如此。 谁都不过如此,没有人能打动他。 他拨给陆菟,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阿午,你工作不忙了?” 她不知道他是回家订婚。 权午哂然,心里那点冷意却像是倒灌的海水,退离了礁石一些,缩回大海,缩回平日不出现的地方。 “下课了吗?我去接你。” 陆菟不满噘嘴:“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天要比赛,你都不来看我比赛。” 权午看了眼表:“现在去还跟得上吗?” “跟得上跟得上!”那边似乎高兴得要蹦起来了:“我还没上,下下场才是我,你快过来!” 权午应了后,陆菟又么么哒远程啵啵了那边几下,才放下电话,随即,一脸称得上谄媚的笑也没了。 金小沙是来给她当拉拉队的,看到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摸摸莫名起来的鸡皮疙瘩,把水递给她:“这、谁给你电话啊?你不会在外面欠了什么债吧?” “是啊,裸、贷,你要帮我还债吗?”陆菟笑着打趣她。 “帮!” 金小沙一口应了,陆菟感动的还没说话,她接着道:“帮你把裸、照拍的更美点。” “滚。” 两人斗了会嘴皮子,陆菟名字在广播里传来:“下一场,c大数学系大学一生陆菟,同她对战的是……” 随着陆菟迈着沉稳步伐走上竞赛台,下面响起一片唏嘘声,一方面是不敢相信代替c大出战的竟然是个大一的新生,另一方面,惊异这学霸长得也不太学霸了吧! 又想学霸会做题,又想学霸长得像明星,比赛台上这人完美的融合了这一点啊。 所有人还未完全接受这个学霸的完美人设,随着主持人一句开始,紧张的比赛开始了。 这次数学竞赛总共分为三个回合,第一回 合抢答数学题,采用选择题的方式;第二回合用说的方式讲大牛们一些顶级推导;第三回合简单粗暴,做题,有限时间内比正确率。 权午来的时候,陆菟正好上台,因此她的每一场比赛,他都没错过。 陆菟优秀权午是知道的,因此第一场看着她淡定从容又自信的获胜,他并不意外,只是随着陆菟愈加精彩的表现,权午悠闲的姿势慢慢收回,看着舞台上的女人,目光几番变换。 一直以来,陆菟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是机灵可爱,有点小聪明,惯会顺杆爬,成日里喜欢仗着他的喜欢胡闹叽喳,最爱的事是搂着他的脖子蹭着他一边点火一边故作无辜撒娇。这是他最熟悉的陆菟,即便两人因为订婚的事闹了一晚上不愉快,第二天,陆菟依旧能元气满满,像个小猴子上蹿下跳同他调皮,睫毛长长,眼睛里永远充满了太阳般的温暖光芒,闪烁的星星眼中每一片亮晶晶都似乎在说:我爱你。 她总把喜欢,我爱你当口头禅,而这个词原本在他这里,是个不大不小的忌讳。 权行因为爱,养着一个女人几乎没有回过权家,安思因为爱,在外面花天酒地当着儿子的面让一个野男人操。自己妈妈。 权午很聪明,他不会因为爱,做任何事。 一切都没有变,那晚争吵过后,陆菟的爱似乎也没能被他的冷漠熄灭,每次**之后咬着他耳朵羞红着脸怯语“我爱你”的程序必不可少,只是,权午看这竞赛台上那个落落大方、雷厉风行,语言干脆利落,用自信和聪明将对手一点点斩杀的女人,仿佛和他记忆力搂着他撒娇喃喃自语,总是湿红眼眶委屈不行的女人,是两个人。 权午站在台下,和她隔着似乎永远跨不过的距离。 台上的女人,有时从容不迫口齿伶俐过分优秀,有时眼都不眨将对手撕灭的冷漠有点像他。 这样的她,意外的陌生。 所以在结束那一刻,权午冲到后台,在他还没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时,紧紧抱住了陆菟。 陆菟看到他,眼前一亮,“阿午!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比赛偷偷台下都没找到你,我前面的比赛你都看到了吗?我是不是很棒!” 她絮絮叨叨又开始说不停,傻的可爱,憨憨絮叨,熟悉的烦人。 权午那点不安立即得到抚慰,吻住她喃喃不休的嘴,“你真吵。” 哪里陌生,分明和对着他耳朵不断说“我爱你”的女孩一样吵。 权午按着她吻得不停,陆菟察觉有人进来,拉着他躲进了旁边的化妆室,偷偷锁上门。 再出来,天都快黑了,陆菟不满地摸着脖颈暴露出的一点红印,“我都说了不要亲这里……” 她可怜巴巴瞪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权午心里一软,摸了摸她黑色秀发,“嗯,下次改。” “胡说,你从来都不改!”陆菟势必要和他对峙到底。 “饿了吗?走去吃饭。” 陆菟抱臂:“你休想用一个冰激凌哄好我。” “嗯,允许你吃一个冰激凌。” 她跺脚:“两个!” “一个。” “两个,大不了第二个我只吃一口,剩下的都给你。” 权午毫不退缩,商人本性暴露无遗:“一个。” 陆菟气鼓鼓瞪他。 权午浅笑,拉着她上车。 商场顶层饭店,华灯初上。 陆菟透过落地窗眺望着整个城市,一手拿着一盒冰激凌问他:“你怎么会想起来带我来外面吃饭?” “庆祝你赢得比赛。” 陆菟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那么聪明,肯定能赢啦。” “嗯,你很棒。” 陆菟笑嘻嘻闭上了眼睛,放下吃的紧紧抱住自己,像一个乖娇小精灵:“我要好好拥抱这个时刻,因为阿午太好了!像做梦,不想醒来。” 权午看着她,眉眼不知不觉也染上了浅浅笑意,恰逢陆菟睁开眼,两人相互对视,片刻两人都笑着错开了目光。 陆菟红着耳朵,低头像个小仓鼠不停往嘴里喂冰激凌。 权午勾住她落在耳边的发丝,挽在她红扑扑的耳后,“喂,少吃点。” “知道啦知道啦,你管得好严格哦,都说第二个是你的啦。”她嘟着嘴抱怨,手上却笑嘻嘻将冰激凌喂给他。 权午熟练接受她的投喂。 吃完饭,权午带陆菟去买衣服。 陆菟拉着他的手,四处乱瞧着,因为孩子的缘故,除了上学,她几乎不能出来乱逛。 “你怎么回想到带我来买衣服,不会也是奖励吧?” 权午勾勾她的鼻子,“不然呢?” 陆菟轻哼一声,开玩笑般随意道:“我看才不是呢。” 说完,她也没说为什么,权午笑着看她,眼里带着点宠溺,不置可否。 逛了几家店,权午一直没什么反馈,直到看见一条浅蓝色裙子,才指着说:“那件喜欢吗?” 陆菟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扭开了眼睛,眼里没一点惊艳到的亮色,扭着鼻子说:“丑死啦,你什么眼光啊?” 她故意撇头瞧他一眼,表示自己对他眼光的鄙夷。 权午手指顿了一下,放下手,转而捏了捏她的鼻子,“惯的你,自己选。” “我当然会好好选啦。”她拉着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地出了这家店,转头去了几家权午一直没打算进来的店。 两个多小时后,陆菟兴尽而归,也幸得权午真的有耐心,陪她在商场都逛了一圈,而不是像大多数女孩子的男朋友般,一进店就四处找凳子坐。权午不仅配合,竟然还好几次指衣服给陆菟看,只可惜都被她吸着鼻子十分嫌弃的否决了。 陆菟走在前面,回头看权午对着两手袋子发呆,偷笑了一声,回头拉他:“怎么,没帮女人拎过东西,我告诉你,这才是开始,以后你有的是机会。” 权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笑道:“可以忍受。”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以后逛街你都得陪我。” 陆菟威胁着,一边给他普及女人更多的麻烦之处。 权午听得投入,两人远去背影,蜜里调油般甜蜜。 后面,一个羸弱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不远处一男一女的幸福背影,身上森森寒意,愈加明显外露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值不值得一句粗长 很久后: 权午:你真的很爱我啊,我都那样气你了,你都不生气,怎么现在不能有这好脾气了。 陆菟:呵呵,不生气? 权午:你喂我吃冰激淋,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小可爱。 陆菟:呵呵。 权午:说话! 陆菟:……你对女人的怒火一无所知。 推荐朋友的文~ 《穿成各本小说里的炮灰女配后》 盛越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只是防止反派黑化 却不想,那些反派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盛越:说好的天天向上走正道你却偷偷变成了病娇??? 第一位:拥有自主意识、性格阴沉压抑还要强装听话的陪聊机器人(已完成) 第二位:嫉妒心强的残疾继兄。(进行中) 第三位:以下克上、扮猪吃老虎的双重人格小厮: 第四位:占有欲极强的白莲花白切黑小徒弟 第五位:精灵王国的身娇体弱小王子 走过路过收藏一下啦~ 第31章 新造型新人设 陆菟休学在家, 开始了正式的养胎生活,一本正经做起了一条无欲无求的咸鱼。 她在家,最开心的不是养她的男人, 而是郑婶, 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随着胎儿不断长大, 她肉眼可见的胖了,整个人都有些浮肿, 原本细长的双腿变得肿胀,手指头像个小小香肠,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瘦脸蛋都圆润的像个大圆月饼。 天天在家搞吃的,陆菟想得到的比喻都是吃的。 只是她身子大起来,行动也不方便, 最近一段时间,她晚上睡觉受不得了半点折腾, 歪个身子就觉得下腹坠得难受,更别说权午碰她一下,都会让她心慌地从梦中醒来,惴惴不安摸着肚子再三确认才能虚浮入睡, 睡眠质量大打折扣。 吃饭的时候, 陆菟苦着脸,黑着眼圈,精神萎靡不振,打着哈欠对权午抱怨这件事。 郑婶一听这话, 放下勺子惊慌着从厨房走出来, “菟子,你这是产前抑郁吗?你这问题可大可小, 可不敢忽略啊。” 陆菟啊了一声,呆呆看向权午。 权午扭头偏向郑婶,郑婶先打断他,“权哥儿,这事可马虎不得,郑婶看着少爷您长大,还会骗你吗,菟子晚上睡不安生,自己转个身都担心,你睡她旁边,磕了碰了惹出问题可怎么办,听郑婶的,这段时间,你们先分开睡吧,这样不仅孕妇能睡个安稳觉,也对孩子好一些。” 郑婶在这家相当于家里一个老人,说话有分量,更别说这个孩子她操的心只怕不会比任何人少,因此她这么诚恳建议,权午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否定,偏头看陆菟什么意思。 陆菟动了动嘴,低头也不知怎么办。 郑婶拍大腿,着急道:“权哥儿,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说孩子现在都那么大了,菟子晚上还睡不安生,孩子能好好生养吗,你工作又熬得晚,闹出点动静都不利于大人小孩休息啊。”郑婶诚恳劝说,脸上都要急出汗了,看来是真怕权午这没轻重的晚上真闹出点什么事。毕竟之前这两人也不靠谱,前车之鉴,都胡闹去了医院…… “阿午……”陆菟被说动了,坐到权午旁边,拉住他手商量:“要不,我们先分开住吧,我睡不好没事,我怕孩子……” 她担忧地低头看着圆鼓鼓的肚子,手轻轻碰了碰,面带担忧,脸色憔悴,看样子睡眠质量低下对她影响很大。 权午笼住她的手,轻轻贴在肚皮上,靠近她的肚子,低声质问:“坏小子,折腾妈妈?” 陆菟装样子打了他一下,“不要这样说,他会听到。” 权午不管,命令未出世的孩子:“不许折腾她,他是我的。” 陆菟红脸,“你瞎说什么。” 权午摸了摸她的眼圈,“睡不好怎么不喊我?” “你睡眠本来就浅,最近公司又那么忙,我喊你,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分开睡,能睡得好吗?” 陆菟犹豫着说:“不知道……” “嗯,那就试试吧。”权午忿忿指了指她肚子:“出来我就收拾你!” 说罢,他交代郑婶说:“把我的东西搬去客卧吧,这段时间我睡她的房间。” 郑婶一听少爷竟然答应了,喜笑颜开,连连应着喊人张罗着去收拾东西,哪还顾得上感慨自家少爷要去睡客卧。 陆菟受宠若惊的仰头,“你要去睡我房间?”要般不也是她搬吗? “我的房间朝阳,也是最大的,你可以在阳台多晒晒太阳补补觉。” 陆菟:“……”总感觉被炫富了怎么回事,难道她那间房间还小吗?只她那间都比她租的小破屋加起来都大! “你睡我的屋没关系吗?你认床吗,我怕你睡不好。”陆菟担心道。 “没事,最近公司忙可能不会经常回来,后天还要去出差一段时间,睡哪里都无所谓,你照顾好自己。” “这个你放心啦!”陆菟捏了捏自己肉呼呼的脸蛋,“你看,这都是我最近一口一口吃出来的的累累硕果,那真金白银都是你的钱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我才不舍得掉一点呢。” 说着,她还秀肌肉般朝他秀自己的小粗胳膊。 “嗯。”权午被逗笑,“那出差回来我检查我的财产,少一点都唯你是问。” “你放心!我看钱看的最紧了。” 这话一点不虚,陆菟是这把自己身上长出来的这么些肉当钱把守呢,每天乌鸡汤、黄豆排骨汤、红枣兔肉等孕妇餐轮番伺候着,懒人椅一趟,暖和太阳那么一晒,膘一点点起来,有以此发家致富,一人之力先富带后富拉动全国GDP的趋势。 陆菟叼着吸管喝着酸奶,躺在大别墅的宽阔阳台上,吹着融融暖风,刷着手机时,无数次发自肺腑的感慨:有钱孕妇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而且权午出差去了,她更是猴子称大王,在大别墅里要风得雨,好不自在。 然后她的枯燥有钱生活在连着晒了一星期太阳,人都要养成一个球的时候,终于出现了调味剂。 手机上,一条新闻弹出:权家曾孙权午于下月15号同曾家继承女曾衫在丁山酒店订婚。 陆菟划拉的手指停住,顺势点开了新闻,往下缓慢滑动着看完了全文,随后面无表情退出,接着刷手机。 郑婶端着热粥上来,“菟子……” “郑婶!”陆菟突然放下手机,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郑婶惊了一下,汤差点洒出来。 “安排下车,我要出去。” 金小沙接了电话,惊讶又匆忙赶去约定地点,终于看到了自打休学后就再没见过的女人,然后她站在车边就傻掉了。 眼前简直大变样的女人让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被闪瞎的眼,究竟是因为阔气无比浑身上下只散发着“本大爷”很贵的宾利,还是自己闺蜜那挺着的大肚子。 “陆菟!”金小沙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当街尖叫以至于被路人围观抓去神经病院,“你、你、你不会就是传闻中的亿万娇妻买一送一吧?” 她偷看了眼前座司机,悄咪咪用催眠式他听不见的心理暗示说。 陆菟:“……” 她这腔调,李叔就是年纪大耳朵不好使也是可以听到的啊,哪家的大傻子,她突然就不想认识了。 她哽了一下,“……先上车。” 金小沙小心翼翼上车,偷偷四处打量这辈子就没想过能坐上却年纪轻轻就坐上还有专属司机的壕车,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然后看向陆菟,那口气就又喘不过来了。 虽然陆菟休学的时候,说过她回家生孩子,可这理由,谁敢信啊? 现在一见,学霸比赛玩着赢,生活无趣奶孩子的传闻看来是真的! “你、你真是觉得生活没什么挑战性,生个熊孩子找点盼头?”金小沙这一刻自认她这个俗人怕是永远都追不上大神的脑回路了,说这话惊吓中还带着点崇拜,是不是早生孩子对未来发展有建设性作用,学霸数学那么好,肯定人生规划算的一清二楚了,她是不是落伍了,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生孩子已经成为了新风尚? 陆菟送她一个白眼,生无可恋言简意赅道:“意外,没办法。” “那、那这孩子爸爸是谁啊,我怎么就从来没听你说过,我见过没?姐妹,不是我说你,不声不响的你进度也太快了吧。”肚子都这么大了,哪还是最近几月的搞出来的事,好家伙,亏她还暗地里撮合她和华衍井,敢情陆菟早就有人了。 “来过几次学校。”陆菟含糊说了一下,表明她今天的打算。 金小沙看出她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只是听明她的来意,不解地打量了她一圈,摸着她头发说:“这么漂亮的一头长发,你要去剪了?” 在她看来,陆菟显然是有颜有钱的那卦学霸里的,不说别的,就她永远清甜单纯的笑容就能让系里多少直男为她脱下格子衫,穿上新潮衣,只为美女投来迷人一笑,更别说陆菟身材简直直戳直男审美,配上她那头乌黑微卷的长发,在不经意转身时随风跳动时,美丽身姿就地球撞火星般磕碎了理科男那二次元少女世界,沉迷在她现实颜中无法自拔。 现在,陆菟要把她这头最漂亮的头发剪了? 两人进了店,连理发师听了她的要求都可惜说:“你的发质是我见过罕见好的,而且你的发型自然的微卷还与生俱来的自然黑亮,这样的效果是多少人做造型都得不到的效果,你要剪了真的要慎重。” 金小沙附和:“是啊,你剪也少剪一点啊,剪到耳朵后面算什么,现在男生的头发都没这么短了。” 陆菟无奈地说:“我也想留着啊,可是我现在身子重,三天洗一次头发都很麻烦,生孩子后还有得折腾呢,我还是省些事好了。” “啊,可还是好可惜啊。”金小沙摸着她头发说:“你就是太爱干净,都这样了以后少洗几次头发嘛。” “可别说了,一说我觉得头又开始痒了。” “你就觉得洗头麻烦要剪头发?”金小沙还是不相信她是因为怕麻烦就要把这头漂亮的头发剪了。 “那不然呢。”陆菟坦然又无辜地看她。 “行吧。”金小沙叹气,无奈地拿出手机,“那我帮你拍照记录?” “嗯嗯。”陆菟吐舌笑:“别说我狠心啊,专门找你这个摄影技术一流的给我记录,身为一个头发,再漂亮我都给足它面子了。” “行了你,可别贫了,我这摄影师,心疼!” 理发师叹了口气,自己都觉得心情沉重地残忍落下剪刀…… 剪完头发,陆菟和金小沙吃了饭说了很久话才分开,在家里闷那么久,她都要憋坏了,出门可算放松了一下。 权午这边,出差十多天回来,在公司开完会,换了衣服回家,李禾走了进来。 “权总,……有人想见你。”李禾难得犹豫。 权午扬眉:“谁?” “陆小姐的亲生母亲,孟兰兰。” 权午:“打发了。” “她说有重要东西给你看。”李禾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秘书室把东西拿了上来,她说……你看完,会找她。” 权午回身看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不为所动:“拿走。” 到楼下,李叔早就等着了,看到许久不见的少爷,笑着道:“陆小姐知道你今日回来,正在家等你呢。” 权午点点头。 车缓缓驶过集团正门,一个神色疲乏的女人依旧顽固地站在门口转来转去。 权午漠然移开目光。 车开了很久,权午拿出手机联系李禾:东西发我。 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权午才下车,旁边就传来一道清脆的欢呼声:“阿午,你回来啦!” 说完,熟悉的声音带着他习惯的温度扑进怀里,权午轻笑了一声,宠溺又无奈地说:“你慢点。” 他冷淡多日的面孔在此刻浮上笑容,收敛了在外面的锋利锐气,那个大刀阔斧指挥裁剪下属公司,雷厉风行签下一个个招标文件的手掌摸上她的头抚慰,硬直的头发丝却刺的他手一顿,看清她短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动作有些大的一把拉开她,眼前全是她细短轻薄的头发。 在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头又黑又长末尾微微卷着波浪的头发,现在头上却变成了薄薄一层,隐约可以看得见头皮,以往可爱柔软的头发,现在变的中性又冷硬。 他心口一滞,一时看着她竟忘了说话。 陆菟挑了挑眉,笑的轻松张扬,带着他习惯的娇嗔,“怎么样,我新剪的发型,是不是酷了很多。” 说着,她有些痞痞的勾笑着嘴角摸她的头发,眼角竟勾出了一点猖狂恣意的味道,这样的神情,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脸上,若是权午不是认她很久,会差点以为这是个走酷拽帅气男人风的女人。 权午望着她,怔怔不语,心里涌上一丝古怪感觉,有一种强压的慌张,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要涌上来。 她眼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神情,明明笑着,却有着苍凉意味,明明眼里还闪烁着灼灼光芒,可像是带着层层冷意化为利箭射向他。 陆菟盯着权午征愣的表情,心里渐渐荡出得意的狠笑。 不好意思喽,阿午,一趟出差回来,你那身娇体软易推倒,甜嗲萝莉音骚断你腿的软妹子没有了~ 现在,只有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宽松孕妇装,扶着老腰,一头男性风的**笑跩女孩。 她被你惹怒了,自封自己为最新式·钮钴禄·菟。 top型****酷帅暗黑风,心里畸形报复心更浓烈,虐渣专属女孩,权家渣狗量身定做,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订了婚还敢回来,了解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必然勤劳的一天,多多收藏,多多评论,虐渣虐到爽~ (有没有违反我甜的旗号,纳闷,不过这是虐渣必然路,也不算不甜吧,反正是挺爽的~) 第32章 拆过去的马甲 权午默了一下, 问道:“怎么把头发剪了?” 他笑的轻松,掩下她那头短发带给他的生疏感,还有她那让他怪异心生不适的笑。 “怎么, 不好看吗?”陆菟还在笑, 拽住他的手往头上放, “洗头太麻烦了, 我就给剪了,现在方便好多。” 权午手往回缩了一下, 陆菟像是察觉,犹自拉着他的手落在头上,他配合着摸了几下,随后自然般收回手。 陆菟眨眨眼,只做没看到他摩挲指尖的动作。 “为什么不告诉我。”权午拉着她往家里走, 没继续说头发问题:“洗头不方便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洗。” “你帮我洗?”陆菟征了一下, 目光微哂,开玩笑般:“你工作那么忙,最近更是准备订婚大大小小事那么多,我洗个头还找你, 也太胡闹了吧。” “最近不会再出差, 只要在市里,都能赶回来给你洗头。” “可是你不是下月订婚吗,最近只会越来越忙啊。” 权午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 又摸回了她的短发, 轻声说:“只要你喊我,都会回来。” “哦。”陆菟嘴上遗憾嘟囔:“那你不早说, 早知道我就不剪了。” “嗯,没事。现在也好看。” 权午带着她回房间,打开衣柜放置西装,看见满柜子她的衣服。 陆菟眨眼:“你忘了,你衣服都在我房间,我们换房间了啊。” 权午摇摇摇头,没说什么,叮嘱她坐下歇会,便回她房间换衣服了。 陆菟撇撇嘴,径自下了楼。 权午在客厅找到她时,陆菟搂着一瓶酸奶正喜滋滋喝着。 他眼里浮上一丝暖意,没问为什么丢下他自己先过来了,牵着她坐在旁边,安静陪她喝奶。 陆菟看了眼同他十指相扣的手,对他咧唇一笑,还是那眼眯成一条线的笑,满眼都是甜甜的喜乐,权午心里荡了一下。 很快,陆菟抽手去拿遥控器开电视,十分投入地看起了节目,没再转过头,别说把手拉起来。 权午出差回来,离订婚日子愈发近,陆菟不用想也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忙,结果他竟然三天都没出门,陪她在宅子里过起了有钱人的枯燥生活。 期间还帮她洗了次头发,陆菟再三说头发很短她完全可以自己洗,权午坚持他在家,便不能让她动手。 洗完头,竟还帮她认真吹了吹头发。 陆菟心里微哂,头发长的时候没见他吹过,现在自然风干都要不了几分钟,反倒是吹上了,后来她以躺他怀里撒娇喊累的方式,终止了他强自擦头的行为。 第三天,权午还又下厨帮她做了猪骨头汤,陆菟毫不吝啬自己对他的夸奖,当着郑婶的面就拉着他吻了几下。 晚上,陆菟拉着他拦他回去,分房这么久,权午就真没在晚上留下来过。 虽然怀孕后两人没真发生什么,但权午的纾解方式总有很多,当晚她红着脸气喘吁吁,嘴上带着他情难自禁热吻后的痕迹,轻啄着他的唇问:“要不……今晚你别走了?” 权午拍拍她的头,笑着说:“老实点,不要勾我。”此时,他已经能很熟练地隔着直刺薄发抚摸她的头,真诚又宠溺,爱她颇深那般。 陆菟委屈,无辜地说:“分明是你先亲我的啊,我在配合你好不好。再说你出差那么久,之前还一直待在公司,你都不想我吗?” “不要闹。”权午捏她的嘟嘟嘴,“晚上能睡安稳了?我许久不同你一起睡,晚上若是不小心碰到你,打扰你睡觉怎么办,你不告诉我,明天又是黑眼圈向我诉苦,我心疼不心疼。” “哼。”陆菟瞟他一眼,笑着轻嗤:“惯会说好听的。” “嗯。”权午从善如流,声音低沉性感,带着缓缓电流对她微红耳廓说:“只对你说。” “好吧,饶了你。”陆菟傲娇的仰头,“谁让我喜欢听好听的,还是你说的,我更得答应了。” 权午又浅吻了她一下:“好了,我走了,快睡吧。” 权午帮她叠好被子,手塞回被子里。 “我不能动,但你知道的。”陆菟说:“靠过来一点。” 权午无奈地笑,低头鼻尖勾了勾她的鼻子,两人气息相互交缠着。 陆菟笑的很满足,眼里为他而亮的光依旧很甜腻,“阿午,我爱你。” 权午摸了摸她的脸颊,捋着她耳边短发,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开门出去。 房间安静下来,陆菟还是把手从整理好的被窝抽了出来,捏了捏微酸的鼻子。 这是她第一次说完“我爱你“”后,权午那么确定的回应了她一句:“嗯。” 像冬天的凉席,夏天的暖气。 在家蹉跎三日,在李禾求爷爷告奶奶的乞求中,权午终于回了公司。 在停车区,不知怎么藏到这里的孟兰兰冲了出来,挡在车前,眼里露出一种癫狂的,穷途末路般的佞笑。 李叔迅速停车,疾言厉色朝她怒吼。 孟兰兰狰狞笑着走到车前,隔着玻璃,死死看里面。 李叔意识到不对,“少爷……” 权午面无表情,缓缓降下玻璃。 孟兰兰露出得意的奸笑:“你都看过了?你绝对看过了!不然你不会见我!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我告诉你,你被她骗了。她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个寄生虫,她就是看中了你的钱才演的爱你我告诉你你被她骗了!她也根本不是她表现出来的乖巧可人,陆菟是个婊。子!高中就知道摆出一张臭脸吸引小男生喜欢,平时谁都看不上话都不说,她在你面前那可爱样子都是骗你的!” 权午眸如死水,冷漠道:“不想死,离陆菟远一点,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玻璃便升了上去,一双粗糙黑黄的手按住车窗,挤在车和窗户之间。 李叔睁大眼,看着那双被挤出红痕的手,“你给我走!” 他下车驱赶。 孟兰兰死死扒着窗户:“你被她骗了你被她骗了,我是她亲妈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陆菟了,你认识的她都是装出来的,她根本不柔顺不听话,她什么样子你见过了不是吗?!” 她笑的眼球子都要翻出来了,癫狂的状态像一个疯魔的人癫痫了,她不停嘶吼,不断说着你被骗了你被骗了,她怒吼:“权午!你看到的她都是假象!是她演出来的!她根本就不爱你!” “你!”李叔知道这人是陆小姐的母亲后便不敢无礼拉她,听她这样嘶吼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再看少爷冷漠神情,冷汗直下。这场面,为什么要他撞上。 权午一直面无表情,神情冷冽的像他多数时候,听到这句话,才扭头盯向孟兰兰,姿态从容,八风不动,任对方嘶吼最后一搏,他最后说话也是语气轻松,对着自以为是的恶毒女人平静地说了一句话。 孟兰兰浑身一颤,中电般看他,仓惶退后,嘲讽大笑起来。 李叔动容地看着少爷,一时竟忘了呼吸。 “开车。” 权午冷淡地收回目光,车窗合上,一场闹剧很快消散。 权午出差这趟走得匆忙,回来那天,他从陆菟房间出来回客卧,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房间地上丢着几个玩偶,目光停了几秒,止住脚步,转身去了书房。 李禾发过来一段视频,是孟兰兰死守公司执意要传达给他的。 早在权午和陆菟签包养合约的时候,便已经把她社会关系,家庭处境,财产状况等调查的一清二楚,孟兰兰什么德行要做什么事,他一点不意外。 只是在视频跳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是让他下意识捏紧了椅子扶手。 那是一段很久远的视频,里面女孩留着一头过肩黑发,不像之前那么长那么漂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短的可怜。画面里女孩面容青涩,笑的时候还略显稚嫩,穿着一身高中校服。 很显然,视频主人公,是高中时候的陆菟。 视频内容很简单,呼朋喝友,约着高中同学在一起吃饭,只是里面的陆菟话很少,一直安静地坐着,偶尔旁边人同她说话时,会接一两句,大多数都很冷漠,与周围人的张扬恣意相比显得格格不入,表情也有些麻木,在他熟悉的过分生动的表情相比下,视频里女人僵硬的像个机器。 旁边有个男生不时偷偷看她,陆菟吃着眼前的菜,从未抬头看过眼前传来的暧昧。 浑身都散发着拒之千里。 这不是他第一晚见,便觉得能言善辩,很习惯于撒娇会引人注意的陆菟。 他认识那个陆菟,喜欢撒娇,偶尔拉着他脸红的不行也要说一些不知道又在哪里看来的骚话。 还记得她第一次眨着眼睛这样做时,明明单纯,笑容却那么勾人还坏,她对他说:以后两个亿的项目,我只和你谈。那么羞涩,长睫毛扑闪扑闪扇着,像个可爱少女,偏要学女人吐气如丝勾人摄魄那套,他很给面子,下一秒就压着她以不同方式做了好几个上亿项目。 他没继续看,关掉电脑,黑色屏幕硬着他紧绷的面孔,他死死捏住椅子,才没冲出去喊醒那个才搂着他说“我爱你”,然后如偷腥的猫笑的酣傻乖巧睡着的女孩。 她睡在这栋别墅的主卧,原本那间房,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踏入。 可现在,他甚至连书房都待不下去了,整间房子都压得他难以呼吸。 他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安思怒气冲冲闯进办公室,把录音带丢给他的时候。 “看看你执意留下的女孩,怎么一步一步和自己亲生母亲对峙逼得她无话可说,她妈就算是个吸血鬼,她也不是个单纯好对付的。我在她面前,又讨到什么好处。一千万,你还笑我给少了,是她要少了,她要愿意,未必从我这里啃不出一个亿。权午,这就是你拆了自己亲妈的台,坚持要留下的女孩。” 安思指着那两盘录像带,坚持陆菟狡猾老练,“烫手的山芋,我赶都赶不走,你倒以为捧着一颗真心。” 她语气极为鄙夷,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轻视,似乎在思考自己亲手养出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她这眼神,从权午最后一次为权行说话“我爸不会抛下我们”后,已经再没见过。 现在,她因为一个女人轻松愚弄了他,笑的极为讥讽。 权午随手把录音带扔进垃圾桶,“人我已经留下了,话我说的很明白,你再插手威胁她,我不会放过你。” 安思定定看他:“权午,你会后悔的,她不爱你,至少没那么爱你。相信妈妈,我爱过人,我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要留下她,已经留下她。”他抬头直视她:“我最后说一遍,你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安思摔门离开:“哭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权午将头倚靠在背垫上,沉沉呼吸。 李叔看了眼后视镜,犹豫了一下说:“少爷,陆小姐可能因为最近的事在恼着你,但她对你的感情一定不假,每次你回来都开心的交代我要赶快去接你回来,眼巴巴站在车库等你。” “李叔。”权午打断他的话,没头没尾问了句:“我不在的时候她提过我几回?” 李叔顿了一下,认真回想,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他主动对陆小姐说少爷回来,她喜上眉头说太好了以外,好像陆小姐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少爷…… 李叔努力回想,结果才惊讶发现一次都没有。 陆小姐在家会啃着苹果津津有味看电视,会懒洋洋晒着太阳哼歌,会和郑婶讨教厨艺和他打招呼问候,可他们若不提起少爷,陆小姐一次也不会说到少爷。 李叔面色一白,后知后觉,背部触电,额头骤然生了冷汗,暗怯怯偷看后视镜里的人。 后座似有若无的轻叹了一声,“开车吧。” 权午闭着眼,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已经快忘记,这是第几个人告诉他: 他认识的陆菟是一个虚构的人设,她,才不喜欢他。 第33章 不可爱 订婚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的烦躁在陆菟带给他的陌生感中接近爆发边缘。 那天在权家老宅,他的难听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结果临到头, 曾衫还要联系他试订婚服装。 “让她自己去试, 我只保证订婚当天穿上那套衣服就够了。” “可是……曾小姐说, 是权老爷子约的试婚纱, 你要是不去……”李禾苦着脸话未说完。 权午一把推开凳子,怒瞪着眼站了起来。 李禾双肩一抖, 死盯着地面就是不抬头。 权午咬牙道:“备车。” 李禾松了口气,立马转身出去备车,他真是怕老板刚才忍不住,跟权老爷子再刚起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到曾衫, 权午脸色难看的要命,她百折不挠的精神同爷爷连起伙来的逼迫惹得他憎恶反感, 眼前所有的面目可憎似乎都是订婚惹出来的。 订婚以后,陆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同他撒娇,但不知哪里已经变了味。她所谓的满不在乎,只是汹涌火山上掩盖的死灰。不知何时, 就要同他同归于尽, 或是划清界限。 权午烦躁不堪,是因为他意识到,陆菟在选择后一条路,而他无可阻拦。 当第三套西服递到权午手边的时候, 权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风度尽失, 将衣服打掉,对曾衫冷言道:“你想做的我都配合了, 来也来了,剩下的你自己挑吧。” 说着,丢下所有人大步离开。 曾衫泪在一瞬间就落了下来,“权午,她要是喜欢你,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和我结婚,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权午回头大步走过来,带着满身寒气一把掐住她卡在门上,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惊呼,身体发颤,看着眼前的恐怖场景几乎要哭出来。 权午盯着曾衫,“你再说一遍!曾衫!不想失去你所得到的东西就再说一遍!” “权午!真正喜欢你的人只有我,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从小到大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心意都是真的,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金夜庭出来的扮演出喜欢样子给你看的女人,也不愿看看我!权午,只有我是真的爱你!她在骗你!”曾衫呼吸艰难,随着咳嗽身体颤抖,眼泪顺着脸颊略带绝望的流下,她艰难但真挚地说:“权午,只有我,是真的爱你。” 她把手里的u盘递给他,“我…我认识的权午永远冷静。无论事实什么样,有多残酷,他都不会逃避。”她咳嗽着,脸上青筋凸露出来:“我知道你不怕疼,那现实就在这里,你只相信证据,拿去看,看她是怎么骗你的。权午,别再骗自己了。” 说完,她疯狂咳嗽,几乎下一秒就因呼吸不上来而窒息身亡。 “谁给你的!”他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曾衫艰难的轻笑了一声,一边笑一边流泪,“我……我刚要去调查她,就有人把录像带送了过来,你说是谁再帮我?录像带里的陆菟跟我们认识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她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她不喜欢你!啊!” 下一秒,权午手劲更大,曾衫脸涨红。 曾衫却看着他笑,眼里充满了同情。 权午麻木地收回手,“我不需要。” 说完,他疾步离开,曾衫手上的u盘看也不看。 曾衫看着他依旧冷然但掩盖不住仓惶的背影,哭着笑,笑着哭,一脸难看相。 她有一句话没说错,权午不是怕知道真相的人。 当李禾得到权午一句“去查!去查是谁给她的录像!”,隔天,他便得到了结果。 李禾将那盘录像递给权午,说:“是,是金夜庭那边给曾小姐的,说、说是得到消息,曾小姐对陆菟刚上班时的状况感兴趣,便把监控录像寄给了曾小姐。” “是谁传的这个消息。”权午拿着另一个内容相同的录像带问。 “不知道,只是一个电话,现在暂时查不到那通电话来源。” “继续查。” “是。”看着老板阴沉的面孔,手隐隐发抖,舔了舔嘴唇,难掩畏惧道:“曾小姐拿的录像带内容都在这儿了。” 权午手指翻转着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李禾赶紧关门离开。 办公室早已黑了下来,随着李禾彻底把门关严实,黑暗阴影罩上权午阴森的面孔,他才发现外面天黑了,他一直没开灯。 房间黑的可怕,电脑播放的视频传出来的光芒异常刺眼,以至于他看了一半就关掉了电脑。 明天就是订婚,他今晚要回去见陆菟。 陆菟昨天还抱怨他又忙,一直不回来看她。 想到她眼巴巴坐在家里哪个小角落等她,权午关电脑的动作就愈发迅速,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竟带着一丝逃离。 李禾从办工桌站起来,看着老板落荒而逃的身影,默默将“老板慢走”咽了回去,无奈叹了口气。 订婚当天,郑婶起了个大早,忙上忙下跑着。 权哥儿是个不省心的,订婚酒店在丁山,和他们这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开车都要三个多小时,订婚宴在酒店开始,结果少爷非要在这里住下。昨天吃饭的时候,权老爷子电话都打了过来,让他吃完饭滚去丁山酒店。 权午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郑婶从没见过少爷甩权老爷子面,心惊又慌,想到刚才那句话,心酸的看了眼对面的菟子,叹了口气,作孽啊。 她作为一个下人,也无话可说,摇摇头躲回了厨房。 陆菟一口一口舀着粥喝着,眼里目光却不知投向了何处。 权午刚才说,“爷爷,我该订婚的人在这里。” 只可惜这话他即便是认真说给她听的,她也不在乎了。 陆菟放下勺子,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吃饱喝足的靠着椅背,看权午吃饭,晃着腿漫不经心地说:“你真不去丁山酒店,明天去现场赶得及吗?” “赶不及就不结了。” 陆菟挑眉,“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你非结不可呢。” “我……不订婚,你会开心吗?”这是那晚吵架以后,他第一次这么问。 “我无所谓啊。”她一脸坦然,随后像想到什么,一脸惊讶地说:“难不成你以为我还在介意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的事吧?我都说了,那天晚上和你吵架是我太震惊了,你要订婚的事,你从来都没给我说过,我从一个女人嘴里知道,当然不开心了。现在我早就没感觉啦,反正不管你和哪个女人联姻,那个人都不会是我,强求不来的事,我为什么还要生气介意呢,阿午你不都说了吗,不过是个名头,我觉得很对,才不会在意呢。你说,我是不是很乖~” 权午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别晃腿。” “哦。” 翌日,权午换好西装,开门下楼,碰巧陆菟迷糊着眼,揉着眼睛出房,看到他,轻笑了一声,挪着有些迟缓的步子走了过来。 “要走了吗?”她问。 “嗯。”权午眼眸沉沉,动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陆菟拿过他还没有系的领结,熟练的拿过来帮他打领带,一边说:“棒棒哒,今天回来,你就是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了,也是别人老公哦。”说着,她又问:“今天会回来吗?” “回。”权午确定道。 “嗯。”陆菟不在意地点点头,“曾小姐也会跟着来吗?” “看你,你不答应就不可以来。” “这样啊,那你可以问问曾小姐,她喜欢的话,我不介意她来,三个人,是不是也挺有趣的?” “陆菟……”权午定了一下,轻声喊她的名字,又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陆菟轻笑,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曾小姐要是问起我,你就告诉她我现在这样子,参加不了订婚宴了,发不了她觉得有趣的朋友圈,希望她不要介意啊。” “陆菟,不要这样说。” “怎么了?不是吗?”她一脸无辜。 李叔在楼下催:“少爷,再不走我们真就赶不上了。” 权午没有应声,看着她不动。 陆菟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权午提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在解释,“这只是个联姻。” “我知道啊。”她说。 权午依旧看着她,不知怎么,一种没由来的心慌充斥着他,让他的脚定在了原地。 结果下一秒,陆菟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脚打闪离开,“你快走啦,李叔在下面催了,你是未婚夫,迟到可不好。” 权午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然后下了楼梯,陆菟隔着栏杆,笑的开心的同他摆手拜拜。 权午转身走,李叔看到他坐到车里,终于松了口气。 车发动,缓缓驶到别墅大门口,权午突然喊道:“停车!” 陆菟正在叠她的衣服,门忽然被撞开。 她回头,睁大眼,“阿午?” 权午一把抱紧她,抱得非常紧,声音隐隐在发抖,“在这儿等我,我快去快回。” “好啦,我知道。”陆菟推开他,笑:“不就是订个婚,你怎么拖拖拉拉起来了。” “陆菟……” “行了行了。”她不耐地推他,“有话回来再说。” 权午看着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是可爱的。” 陆菟听到这话,可爱地朝他发送了一个wink,笑而不语。 看着权午的车终于一去不返的离开,陆菟坐在阳台的长椅上,懒洋洋地哼歌伸了伸胳膊。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从另一个方向行驶了过来,郑婶出门问了几句话,惊慌不可置信,赶着司机走人。 “郑婶,别赶了,是我叫的车。” 她回头,陆菟穿着一个风格简单,样式朴素的大衣,噙着一抹笑走了过来。 “菟子?”郑婶睁大眼,手舞足蹈,“你、你叫什么车啊,有事出去怎么不告诉权哥儿,他早就把车给你安排好了。” “不不。”陆菟摇摇头,“不用告诉他,我也可以早就安排好。” “你是出门逛街吗?”郑婶还在不死心试探。 陆菟无奈笑了一下,抱了抱郑婶说:“谢谢您,将我照顾的很好,以后我会带着孩子来看你的。” “菟子!”郑婶惊喊,“有、有什么事等权哥儿回来再说,怎么现在要走啊。你是知道权哥儿的,他真心喜欢你,他订婚,是……是没办法的。” “嗯,我知道。”陆菟善解人意道:“他没有办法必须循着家人的要求做事,可是我却有很多种办法离开他。” “菟子。”郑婶眼眶立马红了,“你走了,权哥儿回来了,我怎么跟权哥儿交代啊,郑婶看着他长大,他舍不得你啊!” 自从权午订婚,家里气氛怪异她不是没察觉,可她还是不愿接受,权午前脚刚走,陆菟就要离开了。 还什么行李也没拿,就连权午买的那些孕妇装,也没带走。 她只穿了一件她之前从出租房里带来的衣服,权午嫌弃好久没穿了,好在这个衣服宽松,她完全穿得上。 “郑婶,不要劝了,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司机嘀嘀不停,陆菟又抱了她一下,头也不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嘚嘚嘚嘚嘚,三更打卡~ 啊……长松一口气,可太难了 第34章 喜欢但没必要 “叮!” 陆菟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条短信:“尊敬的客户,您的房间已经清洁完毕, 谢谢您的信任, 洁净公司期待您的下次选择。如果满意五星好评, 将赠送您满499减1元的优惠券。” 她被最后一句逗笑, 老神神在在拿起手机给了五星好评还附送了二十字的赞美,随后跳出一张优惠券, 她没领,划出了聊天列表,安静的很祥和,关掉放进了口袋。 回到出租屋,环视了一圈她基本没住过的房子, 除了没点人气,倒是意料之中的干净, 看来她昨天用心挑的保洁公司还是不错的。 房子太久没住人,她这身体又没法打扫,因此早早就喊了清洁公司打扫。 她摸了摸桌子,点点头, 放心地躺在了沙发上。 路上光想着房子清扫的事, 倒是忘了吃饭这回事。 还不到正午饭点,她就有些饿了。 她这小区附近,也没什么干净好吃的饭店,就一家面不错, 就是太辣了, 进去空气中都漂浮着辣椒的气味,她现在这状况是别想进去了。 无奈拿起手机又挑选起了外卖, 离开这么久,回来还是有点变化的,那就是她实现了外卖自由,看到想吃的丝毫不用考虑配送费,一口气点了三家不同外卖。 花的不是她的钱,也不心疼。 没过多久,手机又“叮”响了。 外卖这么快?她扬眉,开心拿起手机,一条最新消息弹了出来,“权氏集团总裁权午与年强集团未来继承人曾衫订婚,于丁山酒店完满订婚,强强联合,喜结连理……” 标题都这么长,弹出的框自动省略了后面,陆菟啧了一声,纳闷她什么时候还关注了本市新闻博,点开取了关,也没看全文,又调回了聊天列表,想了想,写了一句“祝你订婚成功”发送给了权午,然后熟练的拉黑了,有一就有二,连着权午那个圈的人,在饭来之前她都一次性拉黑了。 吃完饭,她正琢磨着自由了找点什么事干,许久不联系的华衍井给她发了条消息,“在哪里?” 陆菟挑挑眉,华衍井是见过权午的,而且原小说里写过,华衍井本身家庭背景也不俗,没准还是权午那个圈的,可能知道了什么。 她老实回复了一句:“我家。” 那边回的很快:“老重最近有个数学项目,让我拿些文件给你看看,不让你插手,就是让你多学习下,对以后有用,你下午有空吗,我给你送过去。” 自打陆菟数学竞赛崭露头角,老重就有收她做关门大弟子的趋势,让她看一些数学项目不奇怪,就是华衍井联系她这个时间点比较微妙。之前因为她态度很明白,考试之后两人也就没怎么联系,现在权午搞出这种事,作为知情人的华衍井现在看她,是来同情呢还是别的什么…… 陆菟摸不太清,也怕自己异想天开自以为是,索性一板一眼回复:“下午有空,资料的话,我家这边离学校不远,我去拿就好。” “你还能出门?”他反驳:“发个定位,下午下了课我给你送过去。” 陆菟呐呐,华衍井一早知道她怀着孕,现在她属于老弱病残那卦里的,没理由强求,反显得对方不好看。 她发了地址过去。 华衍井回了句很公式化的“收到。” 陆菟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什么想办法挤压她时间防止她胡思乱想,想来看看她安慰安慰什么的都是自己脑补过甚,看过原小说,害人太深啊,就她和华衍井那辅导过几天课连饭都没机会吃上的交情,不至于。 陆菟终于不是咸鱼,安心的午了个休,等着华衍井送资料。 权午回来的很快,甚至可以说陆菟才离开不到三小时,他就回来了。 他这来回离开的时间,也就刚好够赶一个丁山酒店吧。 郑婶一看到权午,惊讶心酸统统涌了上来,都没来得及问怎么回来这么早,只干巴巴地说:“你回来了……” 权午看到郑婶的表情,抓着领带的手微微一滞,什么都没说,下一秒就丢了领带往楼上跑,连旁边直梯都忘了。 郑婶按着大厅一个圆石柱,支撑着身体,手指在大理石上不停打颤。 片刻,戳人心肺的喊声从楼上一遍遍传过来,她心痛的闭上眼,捂着嘴几乎不想让着刺耳的声音再传过来,但很显然在此时异常空旷的家里毫无作用。 “陆菟!陆菟!”楼上人一遍遍喊,开门声甩门声此起彼伏,从二楼到三楼再到整栋别墅,都回荡着着急焦虑、不安忐忑、心怀希望,明知没有还不断欺骗自我的喊声,“陆菟我回来了,你在哪?陆菟,我回来了!” 他那间大大的房间没有…… 她最爱躺着懒人椅晒太阳的阳台没有…… 她勾着他没完没了胡来完全失去工作效率的书房也没有…… 明明是她的房间可从来她都没机会睡的房间更是没有她的身影…… 权午白着脸,额头全是汗,一身高定西装在此时变得十分凌乱,充满褶皱,外套在他冲着旋转楼梯往下跑的时候被扔到一边,他面带焦虑的,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淡和镇定,“郑婶,陆菟呢?” 郑婶睁开眼,语带不忍:“权哥儿,她走了……” 权午转过身,不听,“不,不会的。” “权哥儿,你平常还看不出来吗?陆小姐早就想走了。” “我不允许!”权午冷声:“她答应我在这里等我,就不该离开!” 郑婶看着权午锋白的侧脸,心情更加悲伤,“少爷,你和陆小姐,你、你们分开吧。” 权午已经订婚,陆菟又怎会是笼中鸟,更何况权家本就是一个枷锁,挣不开的。 “郑婶。”权午握着手机,像抓住最后一刻救命稻草,背影有些萧条地往楼上走,说话语气平静,但却如春雷贯耳,他说:“我想过不订婚,没想过分开。” 只是,他以为不必要反抗订婚,因为没人说要分开。 可原来,陆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看着手机上那条“对方拒绝接受您的消息”,黑掉的屏幕倒映着他可怜的讽笑。 陆菟睡醒,淘宝购置了一些孕妇衣和婴儿用品,打发了不少时间,门铃响的时候,她眼前一亮。 可算来了,就等着华衍井送了资料,让她有点事干。 结果她站在门边,笑了一声:“哈,你怎么来了?” 虽然这么问,语气倒不惊讶。 老旧铁门外,权午目光直直看着她,老式楼房,天不黑楼里昏暗的看不清面孔,更别提她这层楼灯早就坏了,隔着一层纱网和脱落的漆皮,丝毫不阻隔他眼里浓浓的黑意。 陆菟打开门表情如常,对待老朋友似的同他唠家常:“订婚这么快就结束了?” 权午目光像黑夜里的猫头鹰,在此时尤为的亮与犀利,她笑的风轻云淡,像什么也没发生,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他寂然不语。 她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眼前的陆菟,同样的笑容,却更加的陌生了,大大咧咧,语态轻松,放松的眉眼里丝毫没有不满。 她没有不满,可她抛下他,走了。 陆菟撇撇嘴,“大老远跑过来,咋,来我家讨水喝了?喝水那你也得张嘴啊。” 权午动了下,走上前伸手抱她。 “等下等下。”陆菟推开他,拉开一臂距离,“你踩着我家地板砖了,不行,要换鞋。” 她看了看门口鞋柜,“你要进来吗?好像没你能穿的拖鞋。” “陆菟!”权午喊她。 “干什么干什么!”陆菟瞪他,“要是吓到孩子我没拖鞋也能找个别的把你打出去。” 权午吸了口气,说话的声音里是咬碎咀嚼后的惶恐和悲怒,“你说好了在家等我的。” 陆菟抱胸,哼笑了一声,口气大的不行:“你也说了啊,你刚刚喊的是陆菟,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至于说什么要在家里等你的女人,你觉得,是我吗?” “是你,是你说的,你昨天拉着我的手撒娇说在家等我,今天拉着我的领带说在家等我,都是你说的!” “权午,那是我给你机会,你没有好好珍惜。”她沉下脸,说:“或者说也不算机会,毕竟我早就在你面前撕下那层皮了,不是吗?权午。” 她有些鄙夷,又有些骄傲和得意:“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这样,我更看不上了。” 权午轻笑了一声,“是吗?” 他看着她的目光明明寡淡到极致,陆菟却总觉得那似乎是光芒在一点点被她撕碎埋进深海黑渊。 她心里鄙薄,她能有那么厉害? 玩了那么多花样,自以为得到了他喜欢,到头来还不能撼动他去反抗联姻,他不是不敢,就是觉得没必要,不至于,凭什么? 一个在他怀里永远撒娇,似乎都是这样没脾气的女孩,为什么还要冒风险去和爷爷对着干。 他或许喜欢,但不至于,没到那份上。 不就是喜欢,他也论斤论两的称过了重。 没人比她更了解权午的算盘在想什么。 可惜,权渣狗,真没那么足金重吗?这不就是她存在的必要,让他看清,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也比他以为的要重得多,不是随便就能拿去博弈然后抛掷。 权午呼吸骤然加重,他看着她,拳紧紧捏紧,在陆菟以为他不敢问的时候,他终于张嘴:“曾衫拿到的录像带,是你给的。” 不是问,是肯定句。 陆菟露出你很聪明的表情,坦然道:“是。她拿到就给你了,这表现我很满意。看在她是你未婚妻的份上,我给她满分,不怕她骄傲。” “孟兰兰找到我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她挑眉,说到这件事,有些兴致冲冲:“你那天突然说要去逛街吃饭,我就想到了她打扫卫生的商场,我只是抱有又总比没有的想法去那试一试,竟然真就让她给碰见了,我想她是在你出差回来的时候找的你吧。她那个女人,看到我过得这么好,跟着权家大少爷又是吃饭又是大包小包买东西,那些昂贵奢侈的商品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明明是她女儿,却没坐上顺风车,没给她给她好儿子买些东西,她肯定记恨得要死,宁可毁了我揭穿我也看不得我过上这种好生活。她一定在家抓心抓肺,没过多久就想到了报复我的方法。” 陆菟说的眉飞色舞,笑意吟吟,敲着下巴说:“让我想想,她是怎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的,她在商场看我对你撒娇卖萌听话不行,就对你说我都在骗你是不是?她口说无凭你一定不会相信所以……她一定有以前我的什么东西,是日记还是拍的生活小视频,你一看就知道了,在你面前的我,和以前的我,完全是截然不同两种状态。这样就会让你开始想我那么乖巧是不是在骗你,我所谓的爱都是假的,无论你信不信,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埋下对我怀疑的种子,从而让你早早抛弃我。孟兰兰,可真是我好妈妈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陆菟……”权午难得诚挚,“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陆菟摆手,转了一圈,无辜道:“你看看我的穿衣风格,看看被我扔在客卧地上的玩具布偶还有什么jk制服,你还想骗自己吗?那些我都不喜欢,我只是瞎猫抓个死耗子,以为你喜欢这种小女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她恶俗的抖抖肩膀,“没想到名声在外的权爷,竟然是这种口味,要不要我给曾衫说说让她取取经,说不定以后你们就算是联姻,夫妻生活也能美好一点。” 权午看着她的张扬笑容,心口郁结的那股气原本装来撞去让他呼吸困难,现在却像死灰一样尘埃落定,盖在了他疼到麻木的心口。 他看着她眼里那对他满满的讥讽,竟然露出了笑,像以前摸头杀时的宠溺,像昨晚怀着歉意对她的拥抱,像今早抱着她不愿撒手的不安害怕,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像所有假象都没有被毫不在乎的撕破。 他探手,轻喊了她一声,无奈中带着点宠溺,或许还有他没有察觉的乞求,在试图抹平裂痕。 他喊她:“菟子。” 这样宠爱的名字,只有他情动的时候才愿承认。 他很少说,怕忘不掉。 只是不说未必就不存在。 陆菟看着他,半晌,竖了个中指,“你大爷!” 第35章 权渣低头 “谁家大爷也不会绕七八个胡同来给你送书。”华衍井的声音从楼梯转角冒出, 他拿着好几大包资料爬上楼,像是没察觉到这里怪异气氛,把书递给她, 贴心解释:“老重让你慢慢看, 不着急。” “谢了啊。”陆菟看他额头有细汗, 不好意思道:“你进来喝口水吧, 是我失误,我忘了告诉你, c大到这里有条近道,你走小胡同就是看着近,其实绕来绕去更远了。” 华衍井也不客套,只问:“要换鞋吗?” “不用不用。”陆菟说:“我家就我一个拖鞋,没多的。” 华衍井点点头绕过权午进去。 陆菟要关门, 对挡在门前的权午说:“还不走?” 权午此时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让他进?” 陆菟一看就知道他是该死的占有欲爆发了, 要搁以前,指不定抱着她当人面又要强行做点什么,好在这会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做点什么就真的会被她打出去。 陆菟笑的有趣, “是啊, 怎么了?” “菟子,我们谈谈……” 他刚一张嘴,陆菟就伸手,“打住, 不想我再骂你大爷, 就别再我这儿瞎鸡儿抱幻想了,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找菟子, 爱上哪找去哪找,我这儿没有,那人压根就不存在,懂吗?” 她磨着后槽牙,吊儿郎当,“你要是找陆菟,也就是我本人,那拜托您老回去自己想想,你配吗?我可跟你不熟。” 最后一句话,像压死骆驼的蚂蚱,权午勉强的温和笑容再难维持,“你玩我?” “你说呢?敢情你终于愿意承认了。”陆菟撑开手,说:“我不表现的挺明显了吗?你刚才也说了,曾衫、孟兰兰,更别说我都主动离开了,我什么态度你还不明白?不想说白了让你难堪,你权爷也不是什么傻子,不至于到现在都咬死了赖着我吧。” “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为什么这样玩我?”权午死死盯着她,他更介意的,是她玩了一半,不玩了,把**裸的现实摊在他面前,告诉他,不好意思,你喜欢的人,是我演出来的,现在我不演了,散场了。 他权午,就这么被人玩弄,还站在玩他的人家门前,赖着不走,眼看着她将一个男人带进家里,却混不吝思考着怎么把他赶出去。 他何时如此狼狈过? “为什么?”陆菟反问,“大概是我……睚眦必报,咱俩第一次见面,你趾高气昂,害得我被浇了一头酒,我报复你啊。” 权午瞳孔猛地一缩,漆黑的瞳孔里全是找不到出口的愤怒和悲伤在四处乱撞,他不可置信:“你疯了?!” “那不然呢?”陆菟轻笑:“你有什么魅力,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吗?对你撒娇对你百般服从给你生孩子当情人,说真的,这话说出来你都不觉得可笑吗?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小姑娘,凭什么喜欢你?凭你横凭你撒钱凭你背着我就订婚?现在我俩,也就这孩子一根线了,以前你和你权家看的紧,宝贝的要命,我心疼自己不愿去个什么三无小医馆搞个流产啥的怕有后遗症,现在孩子大了也是个小生命我没办法,只能这么养着,等孩子生下来,你们权家领走,该怎么办怎么办,都跟我没关系了。咱俩呢,大路朝天,各走两边,我先在这里祝你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权午死死地盯着她,胸口不断起伏,陆菟依旧作死的笑的灿烂,别看她这么牛掰,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就怕下一秒权午真被她气昏过去或是冲上来和她同归于尽。 “陆菟,资料给你放哪里?”华衍井在屋里问她。 “啊,你随便放。”陆菟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看向权午:“行了你走吧,我这儿忙着呢。” “是因为订婚吗?”权午拉住她关门的手,不死心地问。 他不敢相信,她会吊儿郎当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每一个都直戳痛点,面前的她,简直太陌生了。 “我都说了以前在骗你啊!没有喜欢,能因为一个订婚有什么改变?”陆菟说:“本来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你的订婚加速了我结束这场戏的念头,你要是不愿意从这场骗局里醒过来还能怪怪你自己……” “我没有订婚!”权午愤怒打断她的话,“明知道你在骗我,我还是没订婚!陆菟!即便这样,你还是要说这样的话让我难受吗?” 他最后一句话,余音嘲讽又夹杂着一些心酸。 陆菟滞了一下,呐呐道:“……我这又不是村不通网,你圆满订婚的消息……我早收到了。” 权午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浇你酒的事,对不起。” 说完,他利落走了。 陆菟哼笑了一声,低头站在门边,手抓着门栏,一时没动,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的脸上覆盖着浓浓的暗影,周围似乎都在散发着黯淡气息。 “他没有出现在丁山酒店,权家以生病为借口,将订婚举行完了。”华衍井站在她身后,滑着手机上一篇新闻报道,高度总结了今天权家的订婚。 “是吗?”陆菟有些恶寒地抖抖肩,像是把刚才她啼笑皆非说的借口和权午难得道歉都抛到了脑后,转身关了门,对他说:“谢谢你了,刚才忙着都没给你倒水,你喝水了吗,进来再歇歇吧。” 华衍井看了她两秒,没再继续他的话。 权午从陆菟的出租房里出来,一楼台阶不知谁家白菜摆在门口,他没看清,直接卡在白菜上过去,直接从三层台阶上往下载,好在他反应及时抓住了旁边落了层层厚灰的栏杆,没有跌一个狗啃屎,不然那么大的动静传出来,他简直不敢想象,陆菟和那男人下来看到后的画面。 只是这栏杆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上面铁架子早就生了锈,权午拽着从台阶到下面,一道锋利的铁锈沿着他的手心从中指的位置一下划到了手腕地方,贯穿整个手心,一道长长的红痕,红色鲜血随之溢出,四周覆盖着灰尘,混着血液在手心糊成一团,狼狈又刺痛,裂口不断挤压,疼意不断往外涌,膝盖在刚在保持身体平衡时狠撞在了墙上,已经不可想成了什么模样。 他按着裂开的那道纹路,就着要摔倒的姿势坐在了最低那层台阶上,周围飘散着白菜最外层腐烂的臭酸味,空气中还浮散着陈旧的气味和被他打落满天的灰尘,吸一口就是呛人的味道,楼里又黑又暗,他看不见手破成了什么样,只能在按压伤口挡不住流出的血液不断往下滴的过程中麻木判断,伤口不小,但也残不了。 他狼狈地坐在贫穷、破旧、脏乱又灰暗的地方,即便是裤腿蹭了一片灰,高定西装也挡不住它奢侈的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有点不太想的起来,第一次来这地方时他接陆菟的场景,只知道他连楼都懒得靠近,待在车里索然无味地等着陆菟把厚厚的几摞书全搬完,可现在他坐在了这楼里,摔得满身狼藉,还有心情想她是不是也对那个男人,笑的眼里充满了光。 应该不会有,他看过陆菟想给曾衫看的那段录像,那是她刚去金夜庭上班的状态,在监控里,她不会对哪一个客人露出一点微笑,反而是在被对方冒犯的时候,起身骄傲地离开,然后跟客户争执引起一堆后果。 怪不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所有人都讨论说金夜庭来了个难对付的姑娘,他鄙夷地笑了一声,随意地把人扯到了腿上,在她向他卖酒的时候,让人看他脸色把酒浇在了她头上。 可笑他当时还不知惹恼了对方,引来了一个真正的难对付。 权午在外一声“权爷”的名头,虽然自己没觉得多目中无人,但他知道恨他的不少,但没想过,收拾他的人出现了。 在陆菟这儿,跌这一跟头,他认了。 从那天以后,权午再没出现过陆菟面前,倒是华衍井因为数学项目的事,上门找过她几次,陆菟每天养胎,抽时间就看书,过得十分充足。 权家老宅里,气氛却是严肃到极点了。 “订婚的事,你要怎么给曾家交代?”权丘厉声说,手里转的球都停了。 “没有交代,我不会和曾衫订婚,也不会再和任何一个人订婚。”权午说:“权家曾孙已经有了,你放心,权家不会断在我手里了。” “胡闹!”权丘气得脸都青了,“你是真想一辈子不结婚,还是说你是因为那个女人!” “无论是我不想结婚,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结果都是一样的。爷爷,我不联姻,也不会把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女人带回家,所以不结婚,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混账!”权丘拿着拐杖往他背上打去,重重一棍直接落在背上,权午身体跟着闪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撞击和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权丘气得手抖:“你说,你结不结婚?!” “爷爷,你要慢慢开始接受现实。” “你滚你滚!滚出这个家!”权丘扭头离开书房。 安思皱眉走过来:“权午,你太不理智了!” “不想我跟权行一样被赶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做。”权午连看都没看她,走了。 虽说订婚是不可能了,但订婚不出席对外还说订婚成功的烂摊子总得收拾。 订婚第二天权午就去了曾家,只是被赶了出来。 没等手上伤养好,回老宅又挨了权丘一棍子,出门就接到曾衫的电话。 权午去到商场上的时候,还不到约定的时间,曾衫已经站在二楼的电梯拐角处等他。 权午走过去。 曾衫看他脸色苍白,刻薄的笑了一声,“值得吗?”被曾家记恨,引得权老爷子暴怒,到头来明知道是被骗了,还露出这么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权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 权午没理她的话,拿出口袋的汗巾,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权丘那一棍打的并不轻,他直着走路整个背部都在抽着疼,只是这疼意,远没有他抬眼看到陆菟和旁边的男人笑着向他这边走来时,那么刺痛。 那种痛太细小了,一开始没有察觉,等发现的时候,它千疮百孔,密密麻麻,像一个个针眼遍布全身,哪一个都算不上伤口,可哪一个都要命的疼。 以至于他看清她眼里的笑时,才放下汗巾,额头又生了一片冷汗。 受伤、挨打、上门请罪,权午生活一片混乱,远都没有在这一刻,看到对面陆菟笑靥如花时,更使得他脸色苍白。 这一刹那,他明白可谓残酷地意识到,陆菟,确实骗了他。 她不爱他,因为她真诚笑的时候,是不会像少女一样眼里是璀璨光芒,落满星河。 她笑了,就是笑了。 爽朗,大声,撑着腰。 远远的距离,他就感受到了她的喜悦。 不娇柔,不造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都吃饺子了吗?我没有吃上呜┭┮﹏┭┮ 第36章 冷少很霸气 陆菟没想到和华衍井约个饭, 都能碰到权午,只能感慨这该死的命运,好像注定让对面那占有欲强烈的男人误会点什么。 华衍井之前帮她辅导功课, 最近又帮她不少忙, 陆菟再厚脸皮, 也不好意思没点表示。 她网上查了很久好吃的, 但不知华衍井是否是顾虑她财务状况,提前定了一家便宜实惠的潮汕粥店, 就在她之前耍了点小心机的商场里面,她有点小心虚,华衍井看她面色,以为她心情不好,掏出手机搜了个冷笑话。 陆菟:“……” 按道理, 她该给得点面子。奈何她走了一路都面无表情,结果走着走着, 想起华衍井刚才无奈的表情,撑腰笑出了声。 就在此时,目光飘在了权午身上,他直直看着她。 裂开大嘴笑得开心的陆菟:“……”她好像整个脸都笑变形了, 对面收回目光无视她, 低下头和曾衫说着什么。 她呲溜一声,有些尴尬地闭嘴,摸了摸鼻子。 两人目不斜视擦着她离开,倒是曾衫意味不明对她轻笑了一声。 陆菟喉咙痒痒, 轻咳了几声, 她严重怀疑现在权午在庆幸她掉马甲,摆脱了一个神经病。 她偷偷回看了一眼两人, 艹,两人聊得还挺开心…… 她低头,撇撇嘴,不知哪里涌上了奇怪的委屈情绪。 “还喝粥吗?”华衍井问。 “喝,为什么不喝。”陆菟指着前面,“走走走,就快到了。” 华衍井看着她急急往前走的背影,顿了下,追了上去。 吃完饭,华衍井坚持把她送回家。 陆菟在单元楼门口同他告别,“行了,你别送了,就这几层台阶,我还不不至于爬不了,你快回去吧。” 华衍井没再坚持,说了晚安后离开。 陆菟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叹气摇摇头,转身回去。 “要是舍不得可以追上去,我想他很乐意。”权午的身影在黑暗里显现,挡在她面前。 陆菟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撞上他。 “怎么,不想看到我。”权午冷笑。 她反应淡淡地说:“还以为你正在吃饭呢,这么快就吃完了?” “那你呢,和不需要你演戏的人在一起吃饭,不应该这么快吧。”他阴恻恻地说。 “对啊,和他吃饭舒服多了,所以不急在一时,以后有的是约会的机会。”她拍拍脑袋,“对了,你刚才什么啊,你觉得我该去追他?那我去试试!” 靠,她在说什么,自从暴露本性,她这个嘴不饶人的毛病就上来了。 刚才在商场的时候,权午冷冰冰的眼神就让她心里有些梗,微微慌神,暗搓搓反思最近对他是否过度的疾言厉色。 她是想彻底冷落他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反思之前做的事,可没想着将两人逼向死路。 况且,刚刚权午眼里那种失意的神情,她从没看到过。他的骄傲,不是她想去磨灭的地方。 “陆菟!你当我死了!”下一秒,权午拽住她的手,将她扣在墙壁和怀里,拽住她的手劲大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她敢出去,就要捏碎她的手腕。 “你喜欢他,当初就不该招惹我!”权午眼神里充斥着暴怒,浑身散发着尖锐戾气。 陆菟被他粗暴的动作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他紧搂在怀里。 “你……”手太疼了,他瞪她的眼眶腥红。 她躲过去,低头看着他衣服的某个扣子,撇嘴道:“我没有招惹你啊,是你找的我要包养,还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就把我带去了你家别墅。” “你出了事我去救你,你把我拉上床这样又那样。” “我好好的卖酒,是你把我拉到你大腿上坐着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先招惹的我。” 权午抓她的手紧绷着,随着她的话,慢慢松了下来。 权午听着她平静的语气,微微弯下了腰,追着她的目光与她平视。 陆菟冷哼了一声,越过他盯向后面某点。 她的眼很平静,但他能感觉得到,那片平静背后压抑着和他同样汹涌的波涛,半晌,他饱含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沉沉,疲惫又苦不堪言般,他像个受了上被人抛弃的野猫,轻轻咬住她脖颈边的细肉,仿佛找到了温暖的家。 他说:“是,是我招惹的你,你生气,你骗我,那就继续骗下去,不好吗?” “……不要”陆菟推开他,“没有意义的事我不想再做了。” “陆菟,你还不明白吗?”这句话却好像点燃了权午那跟自以为冷静自持的线,一触即燃,厉声说道:“没有意义的欺骗,我会退婚吗?没有意义的欺骗,我会今晚约曾衫道歉,但看着你和一个男人笑的那么开心走在一起后无法思考无法专注,迫不及待吃完饭来找你吗?没有意义的欺骗我会现在这么卑微站在这里求你回去吗?!” 求?权午用“求”? 权爷会求人? 陆菟无法分清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可……可那或许只是你不甘心。” “是不甘心还是喜欢,你看不清吗!” “可是你的喜欢让我失望了!”陆菟瞪大眼,那晚在朋友圈里,曾衫轻描淡写几句话,让她像个跳梁小丑,她现在还想象得到曾衫趾高气昂看着她一败涂地的场景,“你的喜欢就是转头告诉我你要订婚,这种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所以回去什么的,还是算了。” 权午放在她腰间的手颤了一下,心里源源不断的恐慌涌上来。 那晚他漫不经心说的话给她造成了巨大伤害,可那时候他连喜欢都不敢承认,更别说会把婚姻放在眼里了! 陆菟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一圈,缓解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道是不是我自恋,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脸色还很苍白,快回去吧,让郑婶给你补补。” 陆菟原本不想把心软表现的如此明显,但楼道空间狭小,权午又紧紧地抱着她,一股鲜血的味道隐隐萦绕鼻尖。 她猜他哪里受伤了,因为她。 陆菟言尽于此,自己上楼。 权午纹丝不动。 那股血液的味道更浓了,像是一根藤蔓延着台阶缠上她的脚腕,陆菟第一次恨自己鼻子为什么那么灵敏。 “你、过来。”陆菟说。 权午猛然仰头。 陆菟掠过他,看向他抓着转角石墙棱角的手,手指紧紧勒着,指尖泛白,一道血迹在灰白色墙上尤为显眼。 陆菟租的小屋,权午第一次进来,不,是进一半,比上一次有进步,至少踏进了一个脚。这次,陆菟没说踩脏地板砖问题,只是让他在门口等着,没多久,扔了一个膏状东西过来,权午扬手接住。 灯光下,看清是一个抹在伤口的药膏。 “别想我给你上药,赶快走!” 权午拉住她关门的手,“我什么时候有资格进来。” 陆菟:“……别想了,你没有。” 拿了药膏,权午沉郁的心情似乎缓和了很多,即便她拒绝也能从容地点点头,“不想原谅我?” 就你现在的表现,死皮赖脸,怎么原谅?! 权午握手里的药膏,身上浓浓凉意慢慢消失,虽然人依旧没什么精神,甚至比刚才脸色还更苍白了,但陆菟却觉得他心里似乎还挺开心的。 她就给了个药膏,难不成就给了他什么不该有的信号吧? “菟子……” 陆菟脸一黑。 “我爱你。” 陆菟像被人敲了一棍子,闷哼一声,轻轻“啊”了一声,又堵又慌,还带着压不下去不合时宜的窃喜和心慌。 “陆菟。” “嗯。”陆菟懒洋洋,老大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抬起眼皮瞄他一眼,看向别处。 “我爱你。” 陆菟瞬间收回目光,直直看他。 权午叹了口气,毫不在意药膏上站着的血渍,揣将兜里,伸出双手指尖轻轻碰了捧她的脸,她的脸颊很快就发热了,随后他双手捧住了她躁动不安,动来动去的脸。 鲜血蹭在脸上,血液的味道更加浓稠…… 陆菟挪开脸,权午拉回,定住。 陆菟不得不看他,权午的目光十分的柔然,里面星河湖泊,似乎都是绵绵的爱意。 “原谅我,好不好?明明想要把你宠上天,却做了那个踩你最狠的,你怎么发脾气都是我的错,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住在这黑乎乎的小破楼里,一个人孤孤单单,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还和男人约会。” 陆菟:“?” 陆菟嗝了一声,一头雾水,前面说的还算人话,后面……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混的这么惨的,离开他生活不知道有多美好好吗?! “我做错了事,你不想惩罚我吗,住在这里岂不是轻饶了我?”权午徐徐图之,温声软语。 陆菟表情淡淡,不想理他。 狗男人,这么会说甜言蜜语,早去干嘛了。 “我和爷爷说了,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可能给不了你婚姻,你更要把我拽在身边,让我为自己愚蠢的错误付出代价。” “什么?!”她恍悟,“你……是不是被打了?”他精神差的不行,怎么看都不像是健康的人。他真的为了她,去忤逆权丘,明知道她骗了他? 她四处扫了扫他,“你还有哪里受了伤?” “不是你打的,都不疼。”权午靠近她,鼻尖摩挲着她红润鼻头,“我还想帮你写作业,还想给你做饭,还想做你靠山让你在所有女人面前威风凛凛,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你……你离我远一点。”陆菟像看着一头洪水猛兽。“你……适可而止……别指望用撒娇这招让我心软,告诉你,我用掉的都不好使。” 权午顿了一下,轻咳了一声,略有些浮夸的表情收了收。 陆菟恶寒地抖了抖鸡皮疙瘩,嫌弃的站的离他远一点,“行了,你赶紧走吧,我在这里住的舒服的不行,最近都不想看到你。” 她算是看清了,现在这狗男人采取死皮赖脸迂回战术,一个劲儿卑躬屈膝搞得她倒成了周扒皮似的,她直接甩了门把他关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醒来,陆菟是被吓醒的,窗外微风徐徐,她昨夜睡前露了个小口透气,窗帘拉着,房内有些暗,但是温馨舒服。只是,刚才半睡半醒之间,她总感觉,旁边有人走动。 冷汗都要下出来了,权午昨天的话一下浮现脑海。 一个人住在黑乎乎的小屋…… 这楼又破又烂,更别提什么防盗窗了,安保措施约等于零,不会进了贼吧…… 她被窝的手攥了攥,大脑飞速思考怎么以最快速度驮着笨重的身体跪倒地上说,大哥饶命,你进错楼了,无数个小偷进这楼里都是哭着出去的…… “你醒了?”带着一点浅笑和宠溺,男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菟悚然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床前,权午手里拿着一把坏锁,蹙起眉,声音严肃:“门锁一拆就坏了,我陪你住在这里的计划用了三分钟就结束了。你,必须跟我回去!” “你……没吃药?” 两小时候,陆菟坐在别墅大厅沙发上怀疑人生,面前郑婶看着她笑的一脸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道歉是我俩的事——冷少小日记》 权午:错了是错了,但见不得你和男人约会。 陆菟:所以你就撬了我家锁? 权午:不,你先撬了我心门的锁。 陆菟:…… 陆菟:因冷少人设崩塌,被肉麻提前生产。 第37章 大猪小猪 陆菟连人带被打包回了别墅, 穿睡衣裹着被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 郑婶像看不出哪里奇怪,高兴的说了几句话, 拎着权午不知何时打包的大袋小袋乐滋滋上了楼。 “东西放我房间。”权午说。 “好!”郑婶更加喜悦, 上楼脚步声都带着哒哒哒的节奏感。 陆菟眯着眼, 瞥向一边不说话。 权午坐到她身边, “我走的时候让郑婶煮了粥,给你端过来。” “呵, 起的还挺早,早有预谋啊。”还说去她家住,这摆明了是绑架。 “真没有。”权午坦诚地说,“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主意让你消火, 觉得还是让你先回来,人放在我眼前, 我慢慢想,不妨碍。” “消火?”陆菟瞪他,“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火大吗?” “嗯。”他靠近她,低声说:“要降火的话, 郑婶在我房间, 不然……我们先去你房间。” “去我房间开火煮饭倒是可以!”陆菟怼他,还敢想那美事,“我现在的火完全够自给自足,不用天然气了。” 权午抓住她的手, 探了探温度, 才放心把被子拿开,带她起身, 笑道:“饭留着中午做吧,现在先喝粥。” 陆菟瞪他,不指望他真会把自己送回去,没好气的低头喝粥。 嗯,好喝啊!果然粥还是郑婶做得好,外卖连个红枣都没几颗。 “好喝吗?”权午看她面色稍霁,将手边纸递给她。 “好喝也不是你煮的,你别想沾光。” “我煮的恐怕你拼了两条命也要回家。”权午说。 还挺有自知之明,只是……她真要这么留下? “还喝吗?”权午见她动作慢下来,知道她在想什么,打断她的思绪。 “不了。”孕期她胃口都比较小。 权午拿过碗将她剩掉的一点喝完,“上楼歇息吧,还困吗?要不先换个衣服?” 陆菟穿的睡衣较厚,喝完粥脸颊便隐隐出了层薄汗。 陆菟舔了舔嘴,看他动作,有些燥,“你倒不必……” 权午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手里的碗,回过味来,有些乐的笑了一声。 陆菟心虚瞪他:“你笑个鬼!” “你觉得我在讨好你?”他还乐,“你的口水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还怕……唔……” 陆菟拿起一包纸糊在他嘴上。 回到房间,郑婶早就把陆菟权午带过来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收拾好挂在了柜子里。 陆菟打开柜门,撑着下巴说:“不是说不能把我的衣服带过来,拉低你的档次吗?” “嗯,我还是不赞成你穿这些衣服,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值得最好的,不管是不是在酒会上你都该是惊艳四座,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骄傲。” 那时是见情敌需要啊,平时那么花枝招展干什么,当然……她的梦想依旧电话写在四九城富婆联络本上,擦脚布都是印度金蚕丝自然不错。 “我才没那么虚荣……” “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然不会有人因为我让她把几百块的衣服拿走都记挂到现在。” “我那是说你的态度,你看看你第一次见我,趾高气昂,说个话跟打赏似的。再说了!几百块钱的衣服不是钱吗!” “嗯,那你也打赏我几次。”权午怕她越说越气又要收拾东西离开,只顺着她说话。 陆菟一巴掌拍下去听不见回音,权午完全顺毛走,憋的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权狗就这么老实听她的话了?她算是渣男调。教的非常成功了吧。 当晚,陆菟就被狠狠打脸了。 “我不,我说了,和你一起睡我睡不安稳,要不你走,要不我走。”陆菟推着旁边男人,恨不得下一脚就把人踹下床,她越使力,对面就抱的越紧。 陆菟气喘吁吁:“权午,你给我松手!” 权午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陆菟,你生气想分房睡,我答应了。现在你都回来了,分开就别想了。” 陆菟动作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他,“你……都知道?” 她压根没有什么晚上睡不踏实,单纯就是不想看到他。 权午闭着眼,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声音淡淡,不辨喜怒。 陆菟没再动,尴尬地把手偷偷缩回了被子,权午恰在此时睁眼,目光直直,与略显狼狈心虚地她对视。 她手动了动,鼻头微痒,要不是碍于手刚刚放回被子里,她可能想摸一摸,下一秒,权午眼里露出了一丝淡笑,抬手勾了勾她鼻子,“谎话精。” 陆菟吸吸鼻子。 陆菟在别墅住下后,权午完全成了一个失业人士,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别墅里。 “我都说了我不会跑,你能不能回去上班。”陆菟坐在摇椅上,抬脚踢了踢坐在书桌边批文件的权午。 要不是他每天会抽点时间看文件,陆菟真要怀疑,他反抗个联姻,就被权老爷子赶出家门了。 权午抓住她不老实放在腿上的脚,右手拿起桌边的椰汁递给她说:“专机今早刚从东南亚那边运过来新鲜椰子,多喝点,医生说补奶。水。” 陆菟要接的动作僵了一下,脸有些红红,不尴不尬地接了过来。 权午没听到声音回怼,纳罕地挑起眼皮,她低头安静咬着吸管,发丝落在颊边,露出一点点红红的耳廓。 他闷笑了一声。 陆菟条件反射,抬头竖眉,“你笑什么?” 权午慢悠悠:“昨晚不知谁在我耳边说,靓仔千千万,不行你就换,不缺我一个,现在讲个正常生理状况,就能害羞?” “谁、谁害羞了?”陆菟直起腰,“我是觉得你耍流氓,懒得搭理你。” “嗯,我确实是在耍流氓,毕竟你奶。水少,跟我有关系。” “跟你能有什么关系?”这不都是她自个儿身体素质原因吗。 他不经意地瞥了瞥她胸口的位置,“没有持之以恒的抓一抓,不然,大一点,可能会好一点。” 陆菟的脸烧的厉害,温度不断上升,头上都要冒烟了,“你,你文盲吧你!还智商两百,奶。水跟胸大没有关系。” “那也怪我,大了毕竟摸着舒服一点,孩子喝奶也不会含不住东西。”说到这儿,权午蹙起了眉,“还是让他喝奶粉吧,你的只能我摸。” “你……滚蛋!”陆菟一把把椰子塞进他怀里,狠狠斜了他一眼,逃也似的溜出去了。 权午看着她狼狈身影,片刻,笑出了声。 他低头就着她咬的稀巴烂的吸管,喝了几口椰子,嗯,甜甜的。 看来,椰子还是要继续喝,小的用不了,还有老的呢。 晚上,陆菟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个pad,评头品足,不断啧啧啧,见他进来,还摇起了头,又是叹息又是扼腕。 权午将湿毛巾放回洗漱间,去掉浴巾钻进被子,搂住她探身问,“在看什么?” 陆菟往旁边躲了躲,“你能不能穿个睡衣啊?”现在睡觉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穿着睡衣怎么给你暖脚,你不是说脚冷得慌?”陆菟体质偏寒,房间温度不低,晚上睡觉脚还冰的跟石头似的,一连几晚,他都是被腿缝间塞进来的脚给冰醒的。 “那……那你好歹把水擦干净啊,全是水,都沾我身上了。” “湿了吗?”权午挑着眉毛,“哪里,我帮你擦擦。” 陆菟:“……” 这肮脏的对话,她不想再听下去。 下床拿了毛巾扔给他,抱手站在床边,眯眼看他。 权午拽过毛巾擦着,一边拿起她的pad,看清上面内容,愣了愣,“怎么在看这个?” 二次元少女动漫和一些漂亮的jk制服,他想起客卧被她闲置在柜子里的跟她原本穿衣风格完全不搭的衣服。 “喜欢吗?”陆菟掀起被子重新钻进去,靠着床头拿回她的pad,翻了几张照片放给他看:“啧啧啧,快看看,这一个个大长腿大胸的,可爱的不行,难怪你喜欢这样的,要我我也喜欢。” “你胸不大我也喜欢。” 陆菟:“!!!” “腿倒是挺长。” 面色稍缓。 “胸这方面……不是一个人的原因,既要先天发育,也要后天努力,我说了,只要我持之以恒的捏……”权午在死神注目下,换了个得体的词:“揉,一定会出效果。” 陆菟抱胸,凉凉的笑:“哦……我懂了,看来你还是喜欢这样的啊,那我岂不是让你很失望,胸大,腿长,可爱,也就勉强占了个腿长。” “不勉强。”权午往下坐,抱住她的脚揣进怀里,“孩子遗传你的腿长就可以。” “遗传你的不更好,标准的撕漫男大长腿。” “也好,女孩就你的,男孩就我的。” 陆菟低头滑着图片,退到后台,解释说:“我是看看现在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我那屋闲置那么多JK制服,这对有些女生来说都是宝贝,我看看能不能给出了。” “嗯,别把我的宝贝出了就行。” “嗯?”陆菟抬头看他。 权午抱着她的脚,笑的十分宠溺地看着她,黑色瞳眸在床头温暖灯光照耀下,只倒映着她一个略显茫然的脸。 陆菟后知后觉低下头,掩住脸上跑上来的傻笑。 天气大好的一天,陆菟懒懒地躺在懒人椅上,耷拉着眼在花园草坪上晒太阳,手里抱着大个椰子,嘴叼着偶尔吸一口。 旁边,权午拿着一本杂志,坐在椅子上。 陆菟偷偷看他,明明是一个休闲的环境,他依旧坐得直挺,姿态放松,但侧影像个气质超越的男模,翘着腿但不会觉得失礼和流氓,反而带着几分潇洒,杂志放在大腿上,几缕阳光照在他的西装裤腿上,俊逸,挺立,十分帅气。 “你有没有不穿西装裤的时候啊。”陆菟吐槽。 “有。”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忘了吗,昨晚搂着你睡觉的时候就没穿。” 你何止没穿西装裤,你啥也没穿啊。 陆菟腹诽,扫了扫他杂志:“你在看什么啊,都不会觉得无趣吗?你都没有看点轻松书籍的时候吗?”每天不是财经杂志就是看文件,他怎么受得了。 “有。” 陆菟眼前一亮,“是吗?你喜欢看什么书?外国文学还是历史小说,或者……你还会看点娱乐八卦?”那么闷骚,肯定没少看绯闻轶事。 权午合上杂志,笑得有点怪异的靠近她。 “你……干嘛?”陆菟往后靠。 权午手盖上她的肚子,小声说,“别让孩子听见。”他探到她耳边,嘴唇贴着她耳朵絮絮说了几句。 说完,他笑的很斯文败类的坐回了椅子上,整了整衣领,翻开书接着看。 旁边,陆菟面红耳赤好久才下,咬牙恨恨道:“衣!冠!禽!兽!” 权午挑了挑眉,欣然接受她对他读书面广的赞美。 “权午,给你讲个故事吧。”陆菟说。 “嗯。” “从前有个养猪场,老板养了两种猪,大猪喜欢说有,小猪喜欢说没有,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没有。”说完,权午就扭头看她。 陆菟抱着肚子,咯咯咯乐得不行,见权午一脸无奈,更乐了,抱着肚子得意忘形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权午走到她这边,捏住她鼻子。 陆菟没防备,笑声硬是变成了猪哼哼哼的呼噜声。 陆菟:“……” 她打开他的手,“你走开!” 权午笑:“你是大猪还是小猪?” 陆菟瞪他:“你才是猪!你又是大猪,还是小猪!” “不,我做大猪。”他摸着她肚子说:“以后我把故事讲给他听,他害得你只能吃了睡睡了吃的,估计也只能做个小猪了。” 陆菟目露威胁:“我觉得……你是在骂我像猪。” “不,我和孩子做猪。” 陆菟十分嫌弃:“那我才不要跟俩猪生活在一起,我是人!” 权午从善如流:“嗯,你做养猪厂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拍自己,想说大家能不能作收收藏一下,结果每回都忘,强迫症又不愿再修改改变发文时间,我没救了(?▽?)/ 第38章 冷少的爱 养猪场老板的猪没养几天, 猪跑了…… 按权午的话来说,是大猪得卖身为大老板谋幸福好迈小康。 起因是公司不知出了什么事,权午的电话一天天从头响到尾, 没完没了。 临睡前, 陆菟抱着一调子沉缓的电影看着催眠, 熟悉电话铃又响起, 她抬脚蹬他下床,“出去接, 接完再进来。” 不知道权午是越来越粘着她,还是对她愈发没顾忌,一个个正经电话就大喇喇在她面前接起来说起商业机密,内容的都是股票、项目、投资等专业内容,陆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惊得搂住自己肚子呵斥他,“你别带坏我儿子了。” 要是以后光会做霸总挣钱可怎么整? 权午浑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把她的脚塞回被窝,比了个口型“快睡觉”,拿着手机推开阳台门出去了。 他靠着阳台栏杆,电话里严肃着说着公司的事, 看到她在看她, 又冰水消融般朝她露出一个浅笑,随后把衣袍带子拉紧了点。 陆菟摸了摸鼻子,放下平板躺下,想着“阳台冷死了, 你去客厅打”的话还是下次说吧。 他那么乐意去阳台, 宁可冻着也要她在视线范围内,她可拦不了。 权午挂了电话回来, 陆菟已经睡着了,床头留着一个小灯,温暖的光芒照在她红彤彤的脸上,嘴唇随着轻轻的呼吸浅浅起伏,红润,小小的。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让紧扣脖子的地方松了些,她喘过气来,低低的喃鼾声传过来。她睡得香甜的时候,总是特别乖巧,一动不动的。打电话过程中,他几次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床上,她一如起初躺下的姿势,像个听话小孩子,不踢被子,不磨牙,和白日的吵闹仿佛两个人。 可他既习惯于她的叨叨,又牵念她的安静。 似乎只要是她就好。 权午掀开被子,关灯前,将她额边的几缕发丝划开,轻轻吻了她一下。 陷入黑暗,权午手在被窝里暖了会,才拉住她安分放在身边的手入睡。 “唔……打完了?”她惺忪道。 权午头偏向她:“吵到你了?” “不……我口渴,醒来喝水。”她按灯要起来。 “别下床,我去倒。” 权午倒了水回来,站在床边看她喝完,“还渴吗?” “好了。”陆菟眼半睁着,磨蹭着躺下去,迷蒙着眼说:“你也快睡吧。” “好。” 权午躺下,关了灯又牵住她的手,陆菟没反抗,一会喃喃鼾声就又传了过来,他笑着跟着也睡了。 陆菟最近嗜睡现象异常明显,天大亮,她才醒来,往旁边摸了摸,已经没什么余温。 洗漱一半,权午推门进来,从后面走过来手伸进她腰侧两边,虚虚抱住她,手放在她肚子上,脖颈间落了一个吻后,看向镜子里懒懒翻眼皮看他的陆菟,笑着问:“昨夜睡得好吗?他闹你了吗?” “他没闹我,你挺闹得。”陆菟肘部顶了顶他,“起开,我要漱口。” “刷完出来,我煮了豆浆。”权午说。 “你今天还不去工作?”陆菟讶异。 权午默了一下,等陆菟喝完他动手做的豆浆后,才说:“过两天,我要出半个月的差。” 陆菟顿了一下,放下杯子,又笑:“出就出呗,我当多大点事,你终于要破产了呢?愁眉苦脸的。” 他这几天的郁结,她还是看到了。 公司有事必须离开一阵子,可陆菟预产期就这一个月了,他在这时候走,若是…… “行了,豆浆喝不饱,你赶紧去给我把鸡蛋端过来吧。”陆菟打断他思绪,摆手让他干活。 权午便不再提,陪着她又过了两天猪一般的生活。 出差前夜,陆菟洗完澡出来,看到行李箱,擦头的动作滞了一下,随后看向他。 权午靠在桌边低头不知想什么,察觉到她目光,迎着她走过来,无奈地说:“不是说了吗,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陆菟满不在乎:“这么短,擦一下就干了。” 他搂着她走回洗漱间,拿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陆菟乐得自在,闭眼感受着暖风在发丝间吹拂,手指温柔的在中间游走,耐心且极呵护那般,把每一处还有点湿的地方都慢慢吹干。 她偷偷看了眼镜子里的他,样子比工作时还认真。 她收回目光,在他拿着行李箱检查是否还有遗漏的时候,随意似地问:“外套拿了吗,我看你要去的地方好像过几天下雨要降温。” 权午拉拉链的手停下,随后立即打开行李箱,敞开给她看,“你看一下我拿的外套够吗,我也想不起来还有没有遗漏。” 陆菟吐槽:“你都出差老油条了,还能掉东西。” 话这么说,她不情不愿的还是走了过来,半弯着腰扫了几圈,随后忿忿瞪他:“带的这么齐全,装什么装?” 权午顺势抱住她笑,“不是怕你不放心吗?” “我吃好喝好,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嗯。”权午认真地点点头,“你和孩子吃好喝好,我就放心了。” 陆菟顺从的窝在他怀里,小声说:“行了,别瞎想了,哪有那么刚好,你走了我就……唔……” 权午低头吻住她的,堵住任何会引起他不舍和牵挂的话。 陆菟这一段日子虽然没干什么,身体却是真的疲累,只不过接了几个回合的吻,权午还来不及盖住被子做些什么,她低低的平缓呼吸声便从上面传了过来。 想过点瘾解相思的权午:“……” 他转身躺在她旁边,等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泄愤地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廓。 她似有所觉,伸手拍了一下,没打住,不满地吸了吸鼻子。 权午失笑,老实收回了手。 没了干扰,她似乎嘴角都翘起了笑,嘴皮子轻动了动,像小孩子吮吸般,睡得香甜。 权午静静地看着她,一直没能入睡。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轮廓,话在嘴边,停了很久,“……你还在生气吗?”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静静地睡。 说订婚那晚,也和现在这样,她很安静睡觉,只是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权午不知道她那一夜是否觉得漫长,对他来说,那一晚格外的短暂,以至于仅仅是一个混乱的梦,他就醒了。 那个梦一片火红,鲜血占据了整个视网膜,随着溅出的血渍斑驳凝结脱落,他低头看自己,正穿着一身校服。 面前一个男人戴着黑色墨镜,私家侦探的标准搭配,将照片递给他说:“对你来说应该是紧急状况,安女士现在在医院……”男人顿了下,还是毫不犹豫地告诉孩子他母亲的荒唐行为:“打胎。” 照片里,安思被一个年轻男人搀扶着走进医院,那男的他认识,比他没大几岁,在酒吧碰到过几回,有一次吹嘘自己勾搭上了一个富婆,现在正想着把女的搞怀孕好能搞点她的财产。 权午在的酒吧,有钱人比比皆是,这种事听了百八十回了,结果那天也不知是他寸还是吹嘘的男人该倒霉,他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身为舔狗所舔的富婆大腿名字是“安思”,他端着酒杯还没反应,钱凯已经拎着酒杯把人脑袋开了花。 隔天,有人对他传话,不把他妈操。怀孕,他当面打破头流血给他开心。 权午一笑了之,安思的事,他从来不会插手,那晚要不是钱凯气得怒目圆睁,惹出了点事,也不会让他有太大印象。 权午感慨大家的误解可真不少,他和安思可没看上去那么相亲相爱。 他还初中上学,权丘已经将他当做继承人,毫不掩饰他对安思荒唐行为的不满,叱令他看好安思。 改天,亲儿子就找了私家侦探监察起亲妈,在他监督范围内,安思的任何不违反公司的行为都被划为了可理解范围。 监察不过一段日子,权午就在照片里见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生,比他们班的男生加起来还多,所以突然冒出个放狠话的,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哦,这人叫什么,刘小年? 他还是不一样的。 他把安思搞去流产了。 权午去到医院的时候,正撞上安思下流产床,一脸苍白哪有平日傲气女强人的模样,旁边一个男人拉着她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涌上双眼…… 安思在家里和一个男人乱来被他无意中撞到,权行带着一个陌生女人跪在权丘面前哭着求接纳,安思嘶吼着白眼狼让你的侦探滚远点,权行笑的憨厚的拉着他的私生子说叫哥哥…… 无数画面撕扯,扭曲,画面里的人表情也愈加的狰狞,咄咄逼人…… 白眼狼、叫哥哥、**妈…… 旁边一个推车撞他腿一弯,权午晃神,画面打散,他只看得到车里的一个手术刀。 随后,刺耳的惊呼聒噪不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小年已经捂着下腹,四处乱撞,瞪着他话都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安思失魂落魄完全是个鬼一般站在旁边…… 那天最后的记忆,除了红就是吵闹。 刘小年出了事,安思不操心自己的情人,反而给他找起了心理医生。 他怎么被逼去的,去了几次,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医生对他感慨了一句:“你以后或许就知道了,毁灭的、挣扎的、惊慌的,都是爱……” 陆菟盯着他问你要结婚? 权午敏感察觉到了触犯,安思的狰狞疯狂,权行的卑微执着立马浮了上来…… 有人也想把他撕碎揉成那样。 订婚像个盔甲,他完美地回答:“是。” 标准答案,无可辩驳,他甚至对陆菟的生气觉得莫名其妙,极为不解,是她试图在打破他维持的平衡啊。 她太冒犯了,第二天,她就为她无礼的行为道歉了。 不像安思求而不得后的癫狂,不像权丘丧失底线的执着,陆菟冷静又大方,探了个触角,知道他不满就听话的收回去了。 他满意,又慌张,该死的直觉没让他失望。 想让他丢盔卸甲的外力离开了。 他就只剩惊慌了…… 他惊慌因为他感觉到那种摧毁一直在…… 害怕,又被吸引…… 相互纠缠,此消彼长。 只是,当他再看到她,一切都瞬间有了结果。 比起摧毁他,比起一个个纠缠不休的画面无数次在脑海里回放,他最怕去回想的还是她漠视他离开,同一个男人笑靥如花。 他的嫉妒,如此明显。 他的思念,深入骨髓。 他被摧毁,在他学会惊慌的时候…… 所以他不顾一切,只想把她抢回来。 “陆菟……”他对着熟睡的她轻声道:“对不起。” 陆菟依旧睡得很香。 他吻了吻她,起身离开房间。 书房,他拨通安思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更晚了 第39章 狗儿子 权午出差三天后, 陆菟晚上腹疼住进了医院,遇到了临假产,没发生什么事, 但预产期也快了。 隔天, 权午的电话就没断过, 比刚走的时候, 更变本加厉。 陆菟吃着早餐,没好气地说:“你能别一天八百回的往医院里打电话吗?你没正事要忙吗?” 李禾觑了眼会议室桌对面的一排合作老总们, 赔了个笑脸,呵呵呵打着招呼偷溜出了门,瞥到了走廊对面的权总,离开会不知想起什么,权总急匆匆走了出去。他等了半天没见人, 虽然有猜测,还是不放心跟了出来。权总背对着这边, 明亮的落地窗映着他温柔的侧脸,絮絮不知在说什么,语气温和,说不出的温情从以往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浅笑中散发着。 李禾叹了口气, 恰了口单身狗的柠檬酸, 见怪不怪了。 要说之前,他就知道陆小姐在老板心里意义不同,但出差第一天,老板电话不断, 几乎除了工作, 就是在打电话,还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那可是权午啊, 把公司放在第一位的无情铁血机器人老板! AI都能谈恋爱,不是没有可能。 第一次的时候,他还不了解状况,以为公司出了麻烦,走近老板想表明下属的贴心,结果还不到,就听见他露出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说:“不要气我,别挂我电话,我会担心。” 李禾:“???” 浑身打了个颤,一溜烟就跑了。 吃不到爱情苦,更不要在老板这儿吃狗粮。 陆菟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苦恼的反思,权午究竟是何时变得如粘人的,难道是爱的魔力真的在转圈圈,让他只想围着她打圈? 她正想着,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乌压压进来一大群人,打头的白衣服医生,随后跟着黑衣保镖,似曾相识的出场画面…… 陆菟来不及惊讶,下一秒,一男人就推着权丘走了进来。 带头医生先走过来,对她点头问候之后,正常操作检查了一波身体,然后对权丘汇报母子平安。 权丘点头,医生便乌泱泱的都走了。 陆菟:“……”老爷子每回的出场配置真是比冷少还浮夸。 权丘摆摆手,保镖都撤了,只留一个候在门口。 他按着拐杖起身,没往这边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陆菟眨了眨眼,竟猜不出是不是真的……来者不善。 “爷爷。”她客套打招呼。 “嗯。”权丘点点头,并不接着说话。 陆菟低头,沉默着也不说话。 对于这老爷子,她心怀畏惧的,却没有主动出击的想法,她知道权丘是在怪她拐走了他孙子,现在还碍于自己曾孙有被拐跑的危险,即便不喜欢她,但也不会拉下身份说什么。 临产在即,他出面关心他曾孙也不奇怪。 她索性装傻,熬过这一关得了。 谁料,权丘过了一会,说道:“打算什么时候带着孩子回老宅看看?” 一张口,陆菟就听出了古怪,第一次见面权丘完全无视她,现在怎么会主动邀请她回去,这……不就是默许了她和权午。 她惊讶的表情并没有被权丘漏掉,他冷笑了一声,不可名状的笑中带着点讶异,“你倒是厉害,让他央着安思来找我。” 门外,安思听到这句话,低头默了默。 那晚接到权午电话,安思瞬间清醒。 电话那边,权午声音冷清且平静,先礼后兵,只有一个目的:让老爷子接纳陆菟,他不舍她受半分委屈。 自从刘小年事件后,权午已经很少有这么冷静的和她说过一件事了,他放下了所有,先用母子那一点羁绊,央求她帮他办事,后拿公司股份要求,她如果作壁上观或者和老爷子一个阵营,绝对让她后悔第二次。 安思这辈子只后悔一件事,就是她执着于一个不爱他的男人是,忽视了她的孩子。 安思没有再听权丘说什么,也没有一丝打开房门的意图,转身脸上恢复漠然的表情离开了。 权丘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呵了声陆菟本事高强,只是那话语,明明是在讥讽,怎么就感觉还带着点欣赏的意味。 知道权丘非但不是来者不善,还是来改善关系的,陆菟态度转变的极其自然,一个劲儿的叫爷爷,两人亲的好像真是亲爷孙关系。 送走权丘,陆菟心情还真明媚了许多。 其实原本权家什么态度她并不在意,重要的是权午的态度,而他为了她,竟然去找了安思…… 当晚,在权午出差快一周后,陆菟终于主动给对方打了电话。 电话秒接,那边语气紧张:“出什么事了,要生了?” 陆菟:“……” “……没有。” 那边没说话。 陆菟蹙眉,拿手机看了看,没挂啊。 “说话啊。”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说道:“被你吓到了,不会说话了。” 他这让她很惭愧啊…… 陆菟摸了摸发红的耳朵,语气略显心虚:“不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装什么装啊……” “嗯,是我大惊小怪了。”他自然背锅。 “哈。”陆菟不领情。 “嗯。”那边应。 陆菟没说话,两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低低的呼吸声。 房间里很安静,陆菟住的地方私密性很高,旁边小房间,郑婶那边早就陷入了安静,她这里亮着一盏小灯,窗外一片漆黑,映着这里面的小世界,安全且温暖。 是他给她建造的。 只是她一人坐在床上,看着窗户上她胖胖的影子,脸型浮肿,身材走样,一切都跟刚来的时候那么不一样,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只是,她和这世界,仍旧像两个世界,她浮在玻璃外面走不进来,这房间的一切,郑婶的喃酣呼吸声,间或房外的世界都与她隔着无形的屏障,很飘。 只有手里的电话,像一道线,她是权午握着线的风筝。 陆菟闭上眼,她说:“你为什么光嗯。” “嗯。”权午的声音有抚平人噪乱的能力,“想让你知道我在你身边。” “哦。” 陆菟也不说话。 “想我了?”权午含笑逗她。 “你想得美,你在吵都吵死了。”陆菟抖擞精神回怼他。 “太不可爱了。”权午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还是以前喊阿午的小姑娘乖巧啊。” 他什么意思?! 陆菟叉腰:“我就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就还是最喜欢听你话的,会对你撒娇对你卖萌穿着制。服陪你胡来的小姑娘。” 权午面不改色,十分坦然:“嗯。” 他还敢嗯! 陆菟忿忿:“我有什么不好,我不就是脾气暴躁了许多,喜欢怼你一些,平时不热情了一点,最多再加上总是指使你给我做饭和从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权午感慨:“……是啊。” 陆菟:“……” 她好像也更喜欢以前那个…… 陆菟:“你……” “好了。”权午是为了转移她不安情绪,可没想把人惹毛,徐徐安抚她,“醋自己就过分了啊。” 醋本醋。 陆菟哑声,转头哼了一声,掰着手指头,攥了攥说:“还有一星期。” “嗯。”权午瞬间了然,“再有三天我就回去陪你。” “好……我等你啊。”她低低,听上去还是很乖巧的。 “嗯,吃好喝好,乖乖等我。” “知道了,我都说了我肯定会吃好喝好的。” 权午满意地点点头:“好。” “爷爷今天来找我了。”陆菟突然说。 “我知道。”他道。 陆菟咬了咬嘴唇:“阿午……” “嗯。” “没事,我要睡了。”黑夜使人多愁善感,不用多说的默契,陆菟生怕自己一肉麻什么的明天醒来后悔自己发神经,选择终止对话。 权午不放心,又交代了几句才让她挂电话。 权午出差回来那天,陆菟睡得特别好,估计他快下飞机,才走出病房在院子里走走散步,打算在这等他。 “操!撞了老子还敢跑,逮到他我让他后悔这辈子碰见我!” 一声充满戾气的咒骂,一个男人捂着头上白纱布愤怒的往外边走着,脏话一个个不绝于耳往外蹦,旁边两个人义愤填膺应和着,一行人往她这边走过来。 陆菟听到声音就就望了过去,看到来人立马转了身子往另一方向走。 她走得慢,后面几个人骂着走了过来,有人说着,“那人侧脸怎么有点熟?” 陆菟心里跳了一拍。 “你他妈见个女的就眼熟,驹哥,走,别理他。” “那他妈是个孕妇,我眼熟个鬼。”他戳戳旁边老大,“驹哥,你看那人眼熟不?” 陆菟心里也骂了句操,接着三人就挡在了她面前。 中间的男人阴沉着脸,原本满身戾气,一脸看谁谁死的表情,见到她,忽然晴转云,语调痞痞,“嫂子!啊!是嫂子啊!这不是我们权爷的女人嘛!” 男人的语气充满嘲讽,眼里的恨意却是风云席卷。 陆菟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应该不认识,麻烦让一下。” 陆菟没想他们会信这鬼话,只想拖时间等郑婶来找她。刚才出门一定没看黄历,今天天气也不好,出来遛什么弯,竟然碰见单驹! 上次她的出现害他那么惨,单驹做事不计后果,简直是条疯狗,她现在这身体,实在跟他抗争不了什么。 果然,单驹压根不买她的账。 “不认识可以认识认识嘛,你们说是不是?”单驹挑着眉,说话吊儿郎当,充满痞味。 同样是大少爷,怎么有的人就能搞得跟街头混混似的。 陆菟不想和他们多纠缠,无奈这一群人拦着她纹丝不动。 “我都这样了,能跟你们认识什么?” “认爹啊!”单驹说着哈哈大笑,捂着头上伤口,整个人都有些狰狞。“怎么,这一人在院子里逛着也没个人陪,这爹也太不合格了,我都心疼这孩子,来让我当这爹好了。” 陆菟哼笑,你敢往权午头上中草,明年今天处理坟头的草只怕除草机都累够呛。 “孩他爹好着呢,不缺爹。”陆菟打心里厌恶单驹这种人,就连应付都极其敷衍,偷偷打量着周围,人不少,单驹不敢真做什么,只是郑婶怎么去厕所还没回来。 陆菟心里越着急,面上越显淡定,不动声色和他们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拖时间。 “这孩子真是好命啊,我都抢着当他爹,人还不稀罕。”单驹说着,突然伸手要摸。 陆菟瞪眼,往后退了一步,细密的恶心涌上来。 只是她就挪了一步,这种无形的抗拒和反感便大大惹怒了单驹,脸色比之前被人撞了还难看,笑的讥讽向她一步步逼近:“怎么,他就比我好那么多,我摸一下就不可以。” 单驹对权午有一种扭曲的嫉妒,即便是他毫不在意的一件事,只要扯到权午都能触动他细小的神经,单驹强硬地撞过来伸手非要摸她肚子。 陆菟不会傻到和他硬碰硬,忍着恶心没动,结果旁边两人以为她还要反抗,一人一个挟持住他的手臂,她没料到,下意识躲了一下,单驹撞过来抓她,三人乱作一团,她喘气想要说话,不知谁撞了她一下,踩到地上一个石子…… 郑婶上完厕所,碰到了陆菟的手术医生,向她又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等她找去院子里的时候,只见不远处一圈人围在一团闹哄哄,气氛紧张,有几个捂着嘴神情严肃,一脸害怕。 郑婶心里一咯噔,跑着冲过去,看清地上的人和身下涌出的血,跪在地上捂着人歇斯底里喊了起来:“菟子!” 医生来得很快,郑婶一路小跑慌忙追着,在手术室外边停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刚才医生还和她开心聊着接下来几天的事,现在突然就一脸严肃让她做好准备…… 她满身满手都是血,电话打给权午的时候,只觉天都塌了。 半小时后,匆忙的脚步声混乱的在远处响起,郑婶抬头,眼眶立马红了:“权哥儿……” 权午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打了个晃。 “权总!”李禾急忙扶住他,抓着他不敢松手。 权午一脸的惨白简直不忍再看。 刚才下飞机接到电话,权总就陷入了一种癔症癫狂的状态,额头顿生一层冷汗,似乎是生生吓出来的。 他简直不敢想要是真出什么事…… “权、权总……” 李禾看清他表情,心里一惊,怔怔,手也跟着发颤,权总眼眶红了…… 他心里一拧,只觉权午浑身的焦灼不安他感受的才是百分之一,已经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出差这段时间,权总每天不间断的电话问候,无时无刻不在提起一颗心,即便去实地考察着也要确保电话畅通着。 这实在不是可以离开的时候,老板的担忧又岂是时刻守着电话就能体会的。 权总为了一个女人,魂都飘了。 陆菟的魂是真飘了,她好像睡了比较长的一觉,梦里,她看电影一般,倍速看了一场她死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调。教了一个狗男人,还给狗男人怀了一个狗儿子。 结果,这狗男人在她快生产的时候,丢下她跑了。 她委屈,给他打电话,他像个哑巴,只会嗯嗯嗯,可是她还是觉得安定,她咂咂嘴,这女人真是没救了。 可惜,她没等到他,就被人推到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 孩子? 陆菟突然惊醒,像梦魇一般,猛然睁开眼。 “孩子!”她以为她在急吼,其实只是气音,很低,但却喊醒了一个一天一夜没睡精神绷到极点昏在床边的人。 他捏住她的手,骤然起身:“陆菟!” 陆菟眨眨眼,看清眼前熟悉但异常憔悴的面孔,闷闷哼了一声,眼眶湿湿,细密的睫毛长长,清透的双瞳因为水雾朦胧而漂亮,但权午只倍觉心疼,低头轻吻她额头,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孩子,孩子呢?”陆菟泪水顺着脸往下流,眼里浮现着浓浓的惧意。 权午亲着她的手指,脸上浮现温暖的亲切,笑着给她指,“在这儿呢。” 陆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旁边小床上的婴儿。 陆菟木木看了半晌,又木木扭过了头,别扭道:“哦,好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这一个世界就要完了,本来想写完,看了下时间发现我想多了。 第40章 霸占你的爱 “你…你快放下, 你别抱了。”陆菟胆战心惊,看着权午动作生疏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她眼皮一个劲的跳, 急头白脸:“你会不会抱啊, 你等郑婶过来教教你啊, 我、我不急着看。” 陆菟说了一句丑, 不知哪里惹毛了冷少的神经,脸一板, “不丑。”不仅不让说孩子丑,还非要抱到她怀里让她近距离感受一个刚生下来的宝宝的盛世美颜,让她深刻体会什么是真香。 陆菟无语凝噎,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脸皱的跟小老头似的,她能真打脸到哪里, 再说她又不瞎,隔着半米距离还会看不清自己孩子什么样? “行了, 真是你家好宝宝,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抱他了。” “他当然是我家的。”权午一脸疼爱,不忘道:“你也是。” 陆菟:“……”还以为他会是个严父呢。 权午虽然抱起孩子的动作生涩, 但是姿势极为标准, 一看就是学过了。陆菟放心不少,不过还是提着一口气,看他抱着孩子过来。 他好小只啊…… 脸小小的,嘴巴也那么小, 手指头也那么小, 闭着眼睡得很安稳,他们还没对视过, 但他却是在她肚子里待了快十个月了…… 陆菟呼吸都快停了,小心翼翼把手指探出去,临到脸颊,又缩回手指,转头塞进了权午脖颈间,“凉吗?” “不凉,你也可以再暖一下。”他说 陆菟就真的又放了两分钟,确保手指温热,才摸上孩子的脸,“他的脸好红啊……” “嗯,跟你一样爱红脸。”权午说完,笑她,“不过你现在脸是白的。” “……还不是被你吓的。”陆菟瞪他,又低头,眉眼里都是喜悦与爱,转换极其自然,目光徐徐在孩子身上一点点拂过。 权午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下孩子。 “吓到你了吗?”陆菟看着孩子,低低问。 “嗯。”权午实话实说,更何况也骗不了陆菟,即便是现在,他的脸色还是难看的要命。 “好了,你快把他放回去吧,让他好好睡觉。”陆菟不放心:“你小心点。” “不看了?”道她可能还是担忧,就把孩子放回了小床。 “这下稳妥了。”他好笑道,“难得见你这么小心翼翼。” 陆菟白了他一眼,哪是因为这个,“你过来。”她没好气的命令。 权午挑眉,噙着一抹笑走过来坐到床边,“怎……” 陆菟起身,一把抱住了他,头埋在他怀里,声音低低,带着点心疼,又不舍,还有不可名状的悲伤。“你是不是哭了?” 权午身形顿了一下,下一刻紧紧抱住她,从肚子大了以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抱得这么紧这么近了,严丝合缝,紧紧拥着对方。 他无奈道:“嗯,哭了。” 脖子间顿时湿意传来,呼吸声闷闷的。 他轻拍她的背,“能不能给点面子,别问出来?” 陆菟哼了哼,声音嗡嗡的从他怀里传来,“我又没看到,就是要问。” 权午失笑:“别气我啊,小心哭给你看。” “哈哈……”陆菟被他逗笑,往后退抬头看他,红着眼眶,脸上还有一点水痕,“就气你,让你不守约,我进产房前……都没看到你。” “是,简直罪大恶极。”权午眼里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徐徐善诱道:“想不想惩罚我?” “你……想干什么……” “让你罚我!” 权午一把拉上窗帘,把她按到床上。 “权狗你个禽兽!你想屁吃!这哪里是惩罚你……唔……” 无论是欲擒故纵还是半推半就,半小时后,陆菟气喘吁吁窝在权午怀里,说话有气无力,“人渣!孩子还在这里呢!再说这可是医院病床!” “嗯……下次换医院洗漱间。” 陆菟睡后,他拉开窗帘,看了会孩子后,走出房间。 “权总,事情都处理好了。”李禾迎上权午,汇报道。 “他人呢?”权午声音骤然发冷,令人心颤。 李禾:“地下车库,已经打昏了。而且……权老爷子出面去了单家,这次,他在我们手里出什么事,单家都不会有人出面了。” “嗯。”权午表情总算缓了一些,爷爷手段比他只狠不轻,这事不用他再操心,权午交代了几句李禾就退下了。 权午站在门边靠了一会,才转身进去。 ******* “你能不能出去啊。”陆菟红着脸,眼神闪躲,故作凶狠瞪他。 “不要。”权午一口回绝,眼睛沉沉盯着他怀里的孩子。 之前还是亲亲小宝宝,现在就成了仇人…… “我要喂奶,你能不能出去!”陆菟呵斥。 “喂。”权午不动如山,稳坐在他床前,“又不是没看过。” “喂!” “呜呜呜……”连绵不断的哭声再次传来,委屈又巴巴的睁着眼睛看着抱他的人。 陆菟心都化了,横了权午一眼,在他看好戏的笑意中,颇为羞耻又带着初为人母的感动,将胸衣迅速解开,以迅雷不急掩耳的手速将乳。头喂进孩子嘴里。 “噗……”憋不住的闷笑荡开。 陆菟头上炸了一般,火花迅速在脸上四处散开,不断升温,脸愈发红了。 “你、笑个鬼啊你!”色厉内荏,语气凶狠,样子明晃晃纸老虎。 “不笑鬼,笑你。”权午简直百无禁忌,大喇喇承认。 陆菟脸颊绯红,忿忿低头轻拍着孩子:“宝宝,我们不理你狗爸爸,他刚才都不让我给你喂奶……唔……” 权午突然探头亲了她一下。 “你干嘛?” “不准告状。” “哼。你刚才当着面对我说了一百二十种喂奶粉的好处,我都不知道你绞尽脑汁想了多少天编出来的,早有预谋,还怕我告你状,你这个狠毒无良嫉妒亲儿子只让他用奶粉的……唔……” 权午又亲了她一下,没往后退,两人唇间距离不过三公分。 陆菟虽然跟他亲了百八十回早就没了那种灵魂撞击触电般的神圣幸福魂魄飘飘的感觉,但是也凿不住他一下下这样突然袭击。 “你干嘛……”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呼吸着渐渐稀薄灼热的空气。 他叼住她的唇:“收买你……” 陆菟出院一段时间后,终于得到准许洗澡,老泪纵横,挠着油光四溢,自己都无比嫌弃的头,十分认真地问权午:“你今早是怎么想的,这脑油都能沾巴沾巴炒菜了,你都能下嘴亲,活着不好吗?你小心中毒身亡,我带着儿子和亿万家财改嫁。” 陆菟早都能洗头了,结果权午不放心,硬是拦着她不让洗,她那几根短发,硬是油光锃亮,跟秃头的光滑有得一拼,以至于一提起这个,她就忍不住呛他。 “你还想改嫁?”权午兴趣盎然笑,抱着儿子,拍着他的小屁股,说:“看看他的小脸蛋,简直是我的翻版,你觉得哪个男人吃得消我当他儿子?” “你胡说!”说起这个,陆菟更不服了:“他眼睛清澈通透,明显更像我一点。” “狠起来就会充满锐气。” “你看他嘴巴小小的,笑起来像个小弥勒佛。” “笑里藏刀,不露于行,是做继承人的好料子。” “你!”陆菟气急,口不择言指着孩子口水,“你看看他的哈喇子,这么傻乎乎的,明显天真可爱像我一点!” 权午眉毛张扬,更加得意,“这就更像我了……”他笑的微妙,颇有几分不怀好意,“对你的美色,毫无抵抗力。” 眼前一黑,陆菟刚脱掉的外头,蒙头盖到权午和孩子身上,“两个流氓,给我滚出去!” 陆菟就想洗个澡,孩子哭的不停扒她衣服就是不丢,好不容易把人哄走了,权午倒好,抱着人正大光明靠着浴室门在这里观赏起来了,她是洗澡,不是让他旅游看西洋景呢! 陆菟眯着眼,行走在爆发边缘,权午从善如流,抱着孩子溜出去,丢下一句话:“你在浴室里泡会澡,等会我来给你搓澡洗头。” 我呸!你来,你来搓澡洗头加不加浴盐和推油啊! 后来,陆菟被权午抱回床上,一边帮她擦头一边做小伏低道歉但手上干的事明显是想接着继续刚才事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么多年,权午见识的种种大保健活动,一点不私藏的使劲浑身解数都使她身上了。 结束后,权午还意犹未尽的问:“明天还洗澡吗?” 我洗你个锤子! “你老往我怀里拱什么?”陆菟洗完澡头还晕晕的,又运动了一会,现在整个人都热的厉害,权午还紧抱着她往她怀里怼。 权午长吸了一口气,真诚地道:“陆菟……你好香……” 陆菟顿了一下,嫌恶地往外推开他的头:“香你个鬼啊,又出了满身汗,我都懒得骂你了。” “不……浓浓的奶香味……” 陆菟:“!” 没脸,品出点意思,不想接他的话。 “陆菟……”他声音可怜巴巴带着点乞求。 陆菟怒目圆睁,“你给我滚啊,少来我这装可怜卖萌,你!你刚才做的事人干的?!就那么一回,你想都别给我想!龌龊!无耻!就知道馋。身。子!下贱!” 狗屁冷少!现在连个霸总影都见不到了,满脑子都是渣渣黄色思想,床上并非违法犯罪之地!她脸一片涨红,想到刚才他含着……干了什么,瞬间羞耻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权午理直气壮挑眉:“我要是连你身子都不馋,更贱。” 陆菟:“……” 气到七窍声音,“你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我是觉得我不会舍得你拿刀。” “你嘴抹蜜了?剧毒,去给我洗嘴去。”陆菟恶寒地踢他一脚,事后不抽烟,发什么骚啊。 “确定只洗嘴,要用得地方不要洗……” “大权狗,你给我滚吧……” “老婆,我们结婚吧。” 陆菟哑然,嘶吼的嘴张了一半,张牙舞爪的手顿在半空中,木木看向他。 权午有些得意地轻笑,“你的嘴张的刚刚好,好像是说不用洗嘴,不用听回答,直接吻住你就可以。” 被猜中心思,她老脸一红,“你说什么屁……唔……” 他闭眼抱住她,直接吻住她。 陆菟眼睛眨了眨,他舌尖咬住一点点她的下唇,磨了磨,“……闭眼。” 陆菟心里轰了一声,随后直起腰搂住他的脖颈,更用力地回吻了过去。 权午轻笑了一声。 陆菟:“?” “闭嘴,吻我……没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本书结束了~~~大家第二本书见! 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第41章 熊孩子 陆菟好像是飘在空中醒来的, 不用睁眼她便知道那本书结束了,或者说在权午哭的时候,已经有所准备了。 “感觉如何?”虚空中一道声音。 “你觉得呢?”才一次, 对于脑海中的凭空出现的声音已经从容。 “毕竟是送你一个健康心脏呢, 应该会开心的说不出来话。”那道声音骄傲自信地说。 陆菟吸了口气, “……是啊。” “嗯, 不用感谢,这就是你的……”话音被打断。 “操!哔哔哔***”陆菟口吐芬芳, 开启嘴炮模式,“我靠!我信了你的邪你个捉神弄鬼的大锤子你给我出来受死吧闲的没事干只想看戏的西伯利亚正需要你这种屁事没有的去放羊吧哔*放你的屁什么心脏哔***哔****哔******” “……哈哈哈哈哈。”那道声音很开心,“看来……感觉是格外深刻啊。” “呵呵。”陆菟瞪着眼,神情气恼,一股气憋在胸口起起伏伏, 很久才问:“那他怎么办?” 她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谁?” “啪……” 随着一声似若合书的声音,陆菟晃了晃神。 那道声音又问, “你想问谁?” “还能问谁,渣男啊!”陆菟知道自己穿过了第一本书,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过程无比心酸, 立马提心吊胆起第二个世界的渣男, “能不能换个方式啊,搞哭渣男也太难了吧!”再说,好好的,她真没那恶趣味把人搞哭啊! “好说好说。”意料之外, 那声音答应的很快。 陆菟不信, 她只是个漂亮的小垃圾,不要骗她啊! “叮!” 陆菟睁眼, 头痛欲裂,像有大汤勺伸进她脑子里搅来搅去,刚才浑浑噩噩,似乎要消失又要想起的东西随着后脑勺剧烈疼痛渐渐消失。 “啊!”她长嘶了一声,脸疼的扭曲,注意力瞬间都放在了当下。 她探手摸了一下,惊恐睁大了眼睛,鲜红血液占据了整个视网膜! 她、她这穿进了恐怖小说里?她也没看过这种书啊!她只吃恋爱梗啊! 一手红色鲜血布满手掌,她不可思议,又探手摸了下,后知后觉的疼痛袭遍全身。 终于确定,她被人爆头了! 刚穿过来,不用这么劲爆吧! 按着头,防止她一会失血过多就草率死了,那简直没地说理去。 她转头看向四周,这一看,头更疼了。 房间黑的吓人,大半夜连个灯都没开,只有淡淡的一点月光透过黄色油斑糊住的窗户照进来,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她坐在客厅与卧房接壤的地方,说是客厅,乱七八糟摆满了东西,女人的各种廉价衣服丢了一地,茶几上香烟丢的到处都是,沙发隐约可见烟头灼出的小洞,对面有两扇布帘,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从那狭窄的小门和帘子下面可以猜到,里面地方有多狭窄拥挤。 厕所估计太久没有清扫,隐隐有一种异味传出来,而隔壁就是厨房,可以说,整间房子都飘散着一种陆菟不愿承认的气味…… 她这是穿粪坑里来了?《恶女婊恋之爱豆带球跑》里面,女主也没混的这么惨吧。 陆菟穿的这个女主,出道早,早早就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彼时,男主还是个刚踏入娱乐圈的生涩愣头青,那就是羊入狼圈,第一眼便被女主看中,走上了坚定搅散男主和他当时女朋友恋情的道路,最后还成功了。 男主虽然和女朋友分手,但是十分记恨女主,在他事业落到谷底的时候,还被女主趁人之危踩了一脚,耍了点手段,和男主一夜风流,最后生下三个孩子,男主根本不认,女主无奈又伤心,还想作死逼着男主圈养他,结果一朝被蛇咬她让同行搞得很惨,事业走下坡路,过得越发凄惨,最后处境还不如男主。而男主在娱乐圈却是混得越来越厉害,事业顺风顺水,成了前辈级人物,终于回归报复女主,打压逼她走入绝境,生活惨不忍睹,搞得女主差点去拍三级片……在临终前,男主还特意带着孩子在病房前围观,冷嘲热讽,孤独死去。 陆菟当时在病房看完,离当场去世,只差一点点! 看书名,她还以为是一本恶女狂帅酷拽霸,**翻全场的书,结果全场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炮轰了…… 就连她孩子都混得逼她厉害多了。 这就是两个狠人的撕逼记录历史,无所谓谁渣谁,她来加什么戏啊! 再说了,看看眼前这凄惨处境,难不成现在,她进度条直接拉到了临终前,那她妈还虐个屁渣渣,就明摆着是来送人头的啊! 她头一阵发晕,撑不住按在地上,被水泥地磨了一下,手当即划烂一道。 陆菟:“靠……” 这他妈是毛坯房吗?就算没有铺地板砖,好歹水泥打磨一下啊,这能住人吗? 地面石灰泥涩得跟大型杀伤性武器似的,她佛了……最后实在攻略不了,她就直接头朝地上磨个三四圈自取灭亡吧,也别死在医院让人冷嘲热讽不说,还占用公共资源,待在家里比凶杀现场还恐怖触目惊心说不定男主来了看看还能留下点心理阴影,也算对得起她恶女的名头。 陆菟抱头,默然无语。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啊!”这就是那声音答应的降低难度? “砰!”卧室东西突然落在地上。 “谁?出来。”陆菟抬头,凶狠看向卧室。 窸窸窣窣声音传来,三道人影从昏暗角落挪进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三双眼睛直直看着她。 陆菟盯着他们,头皮发麻,默默咽了口口水。 “你、你们……”是人是鬼啊…… 她还没说完,其中最矮的那个身影晃了晃,往她这边挪动。 “不要动!”陆菟威胁。 话语没有威慑力,另外两道身影都动了。 “……你们!”是真不给面子啊。 陆菟站起,捂着头就要往外冲,但是头破血流加上突然站起,眼前一黑,晃着就又要倒下,此时,一双手拉住她让她打颤的身体有了倚靠,下一秒,灯突然亮起,陆菟终于看清整间房。 身前两步远的地方,两个男孩正死死盯着他,眼神不善。旁边,一个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瘪着委屈的嘴,眼眶含泪可怜巴巴看她。 陆菟:“……” 大概,可能,知道他们是谁了,但是!不能说句话吗,吓死个人了! 那道声音果然眷顾了她,没有狠心到大结局前面让她反攻虐渣,只是,也没强到哪里…… 她现在处在女主第二落魄的时候,此时,她已经被同行打压很久,又因为得罪圈内大佬,被赶出了娱乐圈,靠着酒吧唱歌谋生活,又因为要拉扯三个孩子,生活压力非常大,就是在这时候,她把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卖给了别人。 是的,卖! 恶女的名头可不是虚的,因为恨男主,女主报复行为已经打破了违法界线,男主后来知道,找回了两个孩子,还把留下的最大的那个也带走了。也正是因为女主的这种恶毒行为,才会让男主在以后发达后,对她进行毫不留情地报复,即便那时候女主已经处境非常艰难了。 不过还好还好,看样子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卖孩子这种丧尽天良上厕所永远没厕纸生病只配去兽医院的狠毒事情。 表情稍缓,女孩以为她心软,立马哭着乞求她,“妈妈,不要把我卖了好吗?” 陆菟看着面前小女孩哭的梨花带女,心都跟着颤了,这么可爱听话的孩子,女主怎么会狠心卖了! 女主一夜风流就怀孕,言情小说里正常操作,陆菟淡定,只是她一口气竟然生了三胞胎,两男一女,面前这个小女孩,就是她小女儿庄子漾,剩下两个一高一矮的,分别是庄子棋和庄子锐。只是那两人一脸愤恨和惧意与她对峙,真不像个认亲现场…… “子漾,我怎么会卖你呢?”陆菟短视频看多了,早就想自己有个可爱小孩了,对他们毫无抵抗力,更别说这眼睛湿漉漉的小孩子还站在她面前软糯糯说着话,她擦掉她的眼泪,四处看纸想帮她擤掉鼻涕。 “不要卖我……”子漾怯怯地往后退,两哥哥立马警惕地上前一步。 陆菟:“……”大概猜出她的头谁打的了,报警看来可以免了…… “卖人犯法的。”她有气无力,感慨自己头破血流也要普法的精神。 “啊?”女孩不明白,还是颤颤巍巍。 陆菟拍了拍她肩膀,哽了哽,没好意思说妈妈,只简短道:“帮我打120,醒来一切好说。”不好意思,头太晕了,110可少,120麻烦走一趟吧。 说完,她昏过去了。 “妈妈!”女孩睁大眼,随后惊恐看向两个哥哥:“怎么办?” 两个男孩看向倒地的女人,眼神冷酷,不带一丝感情。 “不想和我们分开,就把她埋了。”二哥子锐冷声道。 陆菟:“……”她只是扛不住睡了,还没死呢…… 最后,她既没有去医院,也没有被活埋,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被包扎了,只是,这包的地方可能有点多…… 她被包在一个行李袋里,外面绳子从脚缠到肩部,只有头露在外面,像一个巨大的可蠕动虫子。 “这……是不是客气了点。”她不冷,不用捆这么紧啊,要不是这涩手地板只此一家证明她还在原地,真要怀疑那三个孩子是反击把她卖到哪里去了。 “是大哥。”女孩说:“大哥手很巧的。” 陆菟:“……”真不是赞美。 她看了眼大哥子棋,心下复杂,也可能是挨打挨多了,学会了点绑人技术。 缓了缓,脸上浮上她认为最亲切温暖的笑容,“子棋,你们可能误会妈妈了,有什么话,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好吗?” 谁料,子棋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寒冷,拉着子锐和子漾后退,“你是谁?” 陆菟:“……” 这绝壁是她掉马最快的一次,堪称落地成盒。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明天就是除夕了~~~ 戴口罩,做好防护,注意安全,健康过年~ 文好冷,我该不该开第二个世界,还是直接改文完结好了,觉得自己是个小垃圾,看你们的建议我要继续吗? 第42章 奶孩子 《恶女婊恋之爱豆带球跑》中, 恶女求爱不得,将所有恨都发泄在了孩子身上,从卖孩子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疯狂到了哪种地步, 因此陆菟的温和礼貌成了一种错。 不过, 她丝毫不打算维持原主的恶毒人设, 孩子们得适应改头换面的“新妈妈”。 陆菟咧出她认为最真诚善意的笑容, “孩子们,我是你们一顿重击砸醒后痛彻心扉大彻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妈妈, 以前做的事,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们相信我。” 子锐嫌恶地往后躲开, “哥,笑容还是这么虚假伪善, 除了那个恶妇,还能是谁。” “恶、恶妇?”陆菟眼前一黑,几要吐血,恶女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不能因为她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妈, 就上升到妇女级别啊。 孩子,说话不能这么扎老母亲的心啊! 子棋点点头,手臂护着两个孩子,依旧戒备看他, 挡在弟弟妹妹身前, 反而像个大人。 陆菟看着他的动作,想到母亲也是这样, 无论医生怎样放弃她,都挡在她身前恳求再救救她。 这群孩子和她一样,从出生似乎都在被这个世界放弃,而她来,不是拯救,而是要让他们感受应有的爱。 陆菟哽了哽,终于有了点为人母该有的责任感,她放下焦躁,心平气和同他们说,“子棋,你这样绑着我也不是办法,你帮我把手松开,让我打电话给买家好吗?” 陆菟隐约记得,在小说里,恶女在唱歌酒吧偶遇了一个失意男人,陪着喝酒过程中了解到对方老婆不孕不育,女主便想出了卖女这一招。能让孩子们奋起反抗打的恶女头破血流晕过去,肯定是狗跳墙逼急了,那不是今晚也不远了,那人会来带走孩子。她要表达真诚,没有什么比当着孩子面给他们吃定心丸更有用的了。 子锐跳脚,“疯女人,你又要出什么花招,我们才不会解开,你想趁着解绳子打我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着急看向子棋,“哥,不要理他,我、我们报警。”他也知道这样僵持下没有用,可是把女人解开就像放虎归山,往日巨大的疼痛席卷过来,让他立马脆弱的像个小老虎**怒吼。 陆菟:“子锐,报警警察来了,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的,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只解开一个手,我打电话让那男人有多远滚多远,好吗?” 子锐愤怒要说话,子棋拉住他,转头沉眸看她,“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我要听实话。” 实话是壳子里面换了芯,这话说了你们直接就把我送神经病院了。 陆菟硬着头皮坚持,“头上挨了一遭,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以前做的种种恶行都让我非常后悔,我会改过自新,以后做一个好妈妈,请你们相信我。” 子棋冷漠,表情纹丝不动。 子锐不屑地朝她冷哼。 陆菟:“……”是她精湛的演技下降了吗? “呜呜……”低低的哭声传来,最小的子漾瘪着嘴,可怜巴巴拉着俩哥哥,“把、把妈妈放开吧,我、我想让妈妈出来……” “子漾你个大傻子你被她骗的次数还少吗?这个女人狼心狗肺她就是在骗你……”子锐恨铁不成钢,目光锐利如剑地射向她。 “哥,我们不……”子锐看向子棋,却见子棋死死盯着女人,眼里依旧冰冷,但是……他一阵心慌,“哥!” 子棋开口说:“我帮你解开一个手,最后也要帮你解开所有,所以我会直接帮你解开所有绳子,但是,你若……” 陆菟打断他,“没有但是,子棋,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妈妈不会让你们失望。” 子棋沉眸看着他,半晌,侧头对子棋说:“去把她绳子解开。” “哥!”子棋不怏。 子漾抹着眼泪已经跑来陆菟身边,“妈妈,我、我给你解。” 子棋看势,瞪着她走过来,暴躁地解绳子。 死结打开,他拉着子漾就又躲到了后面。 陆菟腰酸手痛,施展了一下,扒拉开绳子,抬头,发现子棋手里拎着一把菜刀,死气沉沉盯着她,大有她还是欺骗,就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陆菟心里叹气,知道这些孩子的伤口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痊愈的,也没说什么,径自拿过手机打电话,翻了半天通话记录。 子锐愤愤,“你在玩什么花样?” 陆菟:“……” 她扭头,真诚看他,“买孩子的人渣叫什么?” “李哥。”子棋说。 陆菟点点头,划到那个人,拨了过去。 很快,那边声音响起,一道油腻的传来,“怎么,迫不及待把孩子卖给我了,我不是说明天去领吗?” “领什么,领监狱的牢饭吗?就您的人渣行为,我真怀疑你能不能混的上饭吃。” 那边顿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还没说话。 陆菟对孩子那边打了个手势,钻进卧室关上门,九年义务教育抛到脑后,暴跳怒骂一溜溜连绵不绝发泄出来,“你个臭傻逼没孩子不会领养吗买什么买你但凡把脑子里的水空一空你老婆也不会钻了老王的被窝都不愿生你的种灭你的根你他妈臭傻逼哔哔哔……” 门外三人,木木看着卧室门。 半晌,子锐有些哑口地指着门,“这……” “砰。” 摔门声,陆菟把手机关机扔在屋里,捋捋头发,从容淡定地走出来站到目瞪口呆的他们面前,笑露八齿,优雅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活该。” “妈妈……”子漾看她:“你好酷啊。” 陆菟蹲下,轻轻揪了揪她小脸蛋,“你也可以,不过……女孩子还是可爱一点好。”她嫌恶地看她杂草一般的头发,“你的辫子……” “二哥帮我编的。”子漾骄傲道。 陆菟拍拍她的头,“……真好看,一会妈妈帮你编个更好看的。” “哼。”子锐扫了她一眼。 陆菟不在意,拉着子漾抱进怀里坐在沙发上,看着依旧冷眸看他的子棋,大儿子明显是个难对付的,她有些犹豫地开口,“你……” 还没说完,子棋径自转身,进了卧室。 陆菟叹气,算了,慢慢来吧。 睡觉前,陆菟才发觉怪异,“你……要睡这里?” 子棋熟练地铺着瑜伽垫,将薄薄一层被子垫在上面,在客厅打地铺准备睡觉,而子锐也在她从沙发上起身后,拿着被子躺上了沙发。 “你说呢?”子锐阴阳怪气朝她冷笑。 “妈妈,哥哥们都睡在外面。”妈妈不准许哥哥们进屋子,只有她能上床睡个小角落…… 陆菟长吸了一口冷气,以防自己忍不住抽自己一巴掌,毕竟疼的还是她。 “你们都给我进去睡。”现在刚过寒冬,客厅连个电暖气都没有,这两孩子也不过六七岁左右,让她一个成年人看着孩子睡在冰窖,这他妈跟虐童有何区别? 子锐收拾被子的动作一顿,子棋也停下看她。 陆菟心疼,再怎么故作坚强,说到底也只是孩子。 “快进去!”她严肃说:“我没跟你们开玩笑,我要好好做你们妈妈,就一定会是全天下最疼你们的人,睡客厅的事,以后,你们想都不要想。” 她一锤定音,叉腰大有不睡都能撩起袖子打一架的姿态,打赢你们乖乖进去睡,打输撒泼打滚也要把你们搞进去。 “妈妈……”子漾眼眶又红湿湿,小嘴颤着,不会说话,只紧紧攥着她的手。 两个孩子看着她,不动。 陆菟给台阶,带着子漾先进去。 一会,两孩子拿着东西进来了。 床很小,压根睡不下四个人。 陆菟走过去,拿过子锐和子棋的垫子,在床旁边铺了个大一点的被窝,自己先钻进去了,“好了,你们快进去,关灯,睡觉。” 为防他们尴尬,还先闭上眼装作睡觉。 子锐抿抿嘴,看向大哥。 子棋摇摇头,拉过他,让他先上床,然后又抱着子漾放在中间,随后关灯,窸窣上床。 翌日,陆菟睡到日上三更,才惺忪醒来,睁眼,眼前三个乌黑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其中一个看到她睁眼,开心的眼里闪星星,“妈妈,你醒啦!” 子漾扑过来,抱住她。 陆菟摸了摸鼻子,心虚羞赧的摸手机,“几点了……” “不早了,哥哥买的早餐都凉了。” 陆菟一看时间,十一点多,眼前又是一黑,这都赶上午饭了…… 她立即起身道歉,她是个妈妈,可不是躺在医院日常养心脏的咸鱼,以后睡前必须得定闹钟了。 子棋没说话,转身出去。子锐冷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 只有子漾抱着她,捂着嘴头偷笑,看她抠眼屎刷牙。 陆菟顿了一下,立即停下手上动作,妈妈包袱还是得有的,“你在笑什么?” 子漾开心道:“我开心,好妈妈没有消失。” 陆菟心下一刺,立即明白刚才为什么三个孩子都直直看着她,原来是怕醒来再看到以前的恶女。 想到这儿,陆菟加速洗漱完,转身预备做一顿大餐来好好表现。 “你要做饭?”子锐比让他进去睡觉还惊讶,嘴张的鼓鼓的活像一个河豚。 “嗯哼。”陆菟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撩着袖子进厨房,五秒钟后,黑着脸走了出来。 “为什么家里连油都没有?”何止没油,还没盐没面没锅,他们过的是山顶洞人的生活吗?!倒是泡面一摞摞塞满了整个山洞。 闻言,孩子们一脸你以为呢,陆菟只觉糟心万分。 “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我们先定个豪华外卖。”东西现在来不及买了,饭点孩子们应该都饿了。而且她清楚知道女主现在的处境,没钱,以前的工作她是不准备干了,要接近男主,她得想办法找个娱乐行业的公司。 火烧眉毛,只能先应对一顿,等她有了工作,一切都好说。 “呵,有多豪华。”子锐万年不屑。 子漾很给面子的惊呼,“妈妈,那我能吃棒棒糖吗?” 陆菟捏捏她小鼻子,“棒棒糖当然可以吃,但那不是午饭,只能饭后吃。” “哦。”子漾失望。 陆菟轻拍她头,“好好吃饭,我就带你去买棒棒糖。” “妈妈!我会好好吃的!”子漾立即眉开眼笑。 陆菟转身问两人,“你们想吃什么?” 子锐嚅嘴,不说话。 子棋顿了一下,“子锐喜欢吃虾,我都可以。” “不,你不可以。”陆菟摇摇手指,“必须说个你想吃的。” 子棋停了半响,说了一个字:“肉。” 陆菟眨眨眼,忍住笑,转头淡定点起四人午饭。 点好后,陆菟起身,张罗着孩子们大扫除,客厅实在太乱了,她一秒都看不下去。 子漾拍手叫好,两哥哥没说话,但看样子也早就想这样了。 清扫完,四人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低低歌声传来。 子漾晃悠着脚,咕咕噜噜不知哼着什么童歌。 “砰砰砰!”门忽然被拍响。 “外卖来了!”子漾一跳蹦下,喜悦道。 “别动。”陆菟拉住她,拧眉道。 敲门声粗暴又无礼,每一下都透露着不耐烦,怎么都不像是外卖小哥。 “你们先进房间。”陆菟起身,对他们说。 “妈妈……”子漾看出不对赶紧拉住她,眼泪汪汪。 “你俩把她带进去。”陆菟说。 子棋看了她一下,起身将弟弟妹妹拉回房。 陆菟环视一圈房子,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前去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胡汉三回来啦,原本觉得写的不太满意可有可无就停了这个文,但是竟然还有留言让更新,我就更啦~ 六点还有一更,九点应该也还有一更,干吧得! 第43章 进军娱乐圈 门外站着一个油头肥脑的大叔, 陆菟松了口气,幸好,原主没借什么高利贷让人找上门。 她猜出门外的人, 抱胸轻笑, 一把菜刀直直立在胸前, 锋利刀尖朝着他, “这不是李哥吗,怎么, 是我昨天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李哥看她态度放肆轻狂,沉下脸,“陆菟,你在玩什么?我来带人,把孩子叫出来!”说着, 他往前打算强行进去。 “等等等……”陆菟拦住他,“刀剑无眼, 我这菜刀也不是拿来做秀的,你要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人肉包子。” 李哥压根不相信她敢,邪笑上前, 一把刀迅速劈了过来。 李哥往后一躲, 青着脸怒目圆睁,“陆菟!你疯了!” “我疯不疯,你再往前走一走不就明白了。”她比划着手里的刀说。 “我钱都给你了,你、你敢反悔, 我要报警!” “哈。”陆菟像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 “你报啊,我巴不得警察赶紧来, 把我俩都抓走。反正这三孩子我也养不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倒是你有家有钱的,拖着你进监狱也不错。” 李哥知道自己做的事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立马委顿,矮下身来跟陆菟商量。 “欸,你打住。”陆菟不想听他嘴里蹦出的任何屁话,“钱的事,昨晚我说的很清楚,一部分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剩下的我也会在三个月之内还给你,倒是你,要是纠缠不休,我就让你人财两空!” “你!你!”李哥气得说不上来话。 陆菟:“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是聪明人,没必要跟我在这耗,一会街坊邻居看见了,真喊来警察,我看到时候你怎么交代。” 李哥咬牙瞪她,这种小破院里,邻里的嘴比刀还锋利,要是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传到了他上班的地方,老婆非让他滚出家门不可。 这话说完,他感觉自己身上便似乎有视线投来,放下狠话“我早晚回来收拾你”后,一溜烟跑了。 人一走,陆菟靠着门,腿发颤。 她刚才那劲上来,真差点打算李哥要是明抢她非剁了他不可,好在她没赌错,李哥确实是个怕惹事生非的怂人。 “小、小姐,是您点的外卖吗?”外卖小哥小心翼翼地看着拎着菜刀站在门口喘气的女人,声音越来越低,送了这么多年外卖,还第一次碰见这么雄武拿外卖的。 “啊,是,是我的。”陆菟泛上笑意,刚要说谢谢,外卖小哥迅速把东西给她,一溜烟走了。 陆菟拿着豪华外卖,头上缓缓打出问号。 她点这么多东西,不配得到一个再见吗?回去放菜刀时,又释然了。 “都出来吃饭吧!”陆菟朝卧室喊了一声。 “妈妈……”门一开,子漾哭着就跑过来抱住她的腿。 子棋和子锐眼神同样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猜到他们是听到了刚才门外的争吵,她安抚了下几人,让他们快快吃饭,就此把卖孩子这件事抛过去。 “妈妈,真的好豪华……”子漾抱着手里的虾,盯着碗里的烤猪蹄说,她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 “哼。这算什么,过两天妈妈有时间,带你们去春游,吃更好的。” “春游,那是什么?”子漾茫然地问。 “傻子,春游都不知道。”子棋插话笑他。 “那哥哥说是什么?”子漾单纯问。 “春游、春游就是……”他也只是听院里小孩说过,他没亲眼见过。 “春游是什么,过两天你们就知道啦。”陆菟笑着看小孩子拌嘴,俯身抽了纸递给吃的满手油的子漾,随后对子棋交代:“一会我要出去找工作,你们三个在家,你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找工作?”仨小孩同时惊讶。 “是啊,不找工作,怎么让你们吃更多好吃的呢?” “那妈妈以前的工作呢?”子漾问。 “那个不好,妈妈要找个更棒的。” 陆菟觉得即便是个小孩子,这些事情对他们说一下会让他们距离更近,但也不打算事无巨细,只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他们独自在家的注意事项。 “妈妈,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都知道。”子漾说。 以前妈妈晚上上班,都是他们三个自己在家。 “知道是吗?我要考考你?”陆菟点着子漾小鼻子,一连问了好几个不准什么,她都答的很好,她总算放下心来。 出门前,陆菟先带着子漾去买了棒棒糖,又捎了两本卡通书和五子棋回来,“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先看看玩玩,改天带你们买更好的。” 子锐拿着卡通书,别扭瞪了她一眼,转去坐在沙发上。 子棋依旧没说什么,倒是盯着五子棋的目光,终于有了点温度。 陆菟轻笑了一下,放心离开。 陆菟先去原主一直工作的酒吧辞职,老板对她突然离开很是不满。 陆菟只做了一件事,打开话筒,安静唱了一首歌,不,其实只有五句,就被老板捂着心脏拔掉了电源。 老板,“你是故意的!” 真·五音不全·不会唱歌陆菟真诚说:“你看看我的头,现在还是疼的,被打了一顿,醒来发现不会唱歌了。如果你不嫌弃,那我就……” 老板极其糟心,摆手走吧走吧。 本来生意就不好,人留下,难不成明天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后天直接卖哭? 解决完工作,陆菟转了三班地铁,去一些娱乐或者传媒公司询问招聘事项,意料之中的,面试并不顺利。 天擦黑,陆菟想到家里的仨孩子,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刚到公司一楼大厅,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拦在了她面前,高傲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陆菟眨眨眼,猜是她哪个仇人,按兵不动,也不说话。 江奥婷以为她死性不改,十分看不惯她装模作样的神气样,轻蔑地笑出了声,“陆菟,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过得……”她扫了一下她的穿着打扮,笑的更加鄙夷,“可真不错啊。” 陆菟心里点点头,是不错,什么也不用干,孩子都有了,无良老爸还不知道在哪里。 陆菟配合地笑笑:“嗯,还行吧。” 对于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在小说里估计炮灰到不行,她也不打算多说,绕开她要走。 “走什么啊?”江奥婷伸了一指,戳着她肩,陆菟冷不防被她戳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姐……”经纪人小跑着过来,“老板要见你,我们快走吧。” 经纪人看了眼对面女人的长相,以为江奥婷又是在为难公司新来的小艺人,眉毛蹙成一团。 江奥婷不理,瞥见陆菟怀里抱着的求职文件,眼里泛上浓浓的嘲意,漫不经心地对陆菟说:“原来是来找工作的啊……” 陆菟求职文件是昨晚趁孩子们睡了加班加点做的,被她往日一个仇人看到也就看到了,她无心纠缠,倒是这女人,像是不想放过她。 江奥亭,刚才提起姓,她就想起来这个人了,不过是原主以前在圈里混的好的时候,欺压过的一个新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轮到她被欺负了,只是那些事又不是她做的,她还没傻到站这儿任人嘲讽,抬眸就要怼过去,结果江奥婷一句话,让她立马闭嘴。 江奥婷转头侧看经纪人,“我们公司前几月不是刚成立了一个组合,最近还在找小助理吗?陆姐啊,别说我们同行这么多年,我不拉扯你,你说你有麻烦,怎么也不告诉我。” 这个时候反而又亲切地喊起了陆姐,趾高气昂,充满了嘲讽和施舍之意。 经纪人心里叫苦,那哪里是小助理,就是给新成团的成员找个保姆啊。那七个大少爷脾气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这小助理都找一个多月了,还没有适合的,都是受了一箩筐气,钱也不要就跑了,这得以前有多大仇,才能把往日同行往沟里推啊。 陆菟听到这话,眼前却是一亮,成团?助理?那她不也算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了吗?娱乐是个圈,她早晚能在圈里捉到男主这只瓮中鳖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陆菟心里层层喜悦,面上却是愤恨又悲戚,一脸我往日很高傲现在被人踩在脚下摩擦摩擦的苦逼悲愤,“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江奥婷扬眉:“陆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意给你介绍工作,一番苦意,我在这行业磨砺这么多年,哪像陆姐,给人安排工作,不过一句话的事,我不过是公司里再普通不过的小艺人,就是这种小助理的工作还得再三求助老板才行,陆姐即便不领情,又何必这样嘲笑我呢。” 经纪人:“……” 作为行娱公司现在最受老板疼爱的艺人,江奥婷就是要给公司里顶级天团塞进经纪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保姆的事去劳烦老板,倒是老板,现在还苦逼的在等着江奥婷撕逼大戏结束后谈论事情。 “好、好。”陆菟一脸被人呛到无话可说,又走投无路,不得已向昔日仇人低头的狼狈模样,“你的忙,我心领了。” “就心领?”江奥婷嗤笑,“陆姐不会是看我在这公司,就不敢来了吧,还是觉得这小助理的职位,委屈了你,你可别忘了,还想再做顶级经纪人,你已经被圈子里封杀了。” 旧事重提,江奥婷每句话都是往原主心口上扎啊。 陆菟脸惨白的很到位,“怎么会,你好心帮我介绍工作,我当然得接受,这工作,我干!” “哈哈……”江奥婷笑,一脸嘲弄:“陆姐要是觉得勉强,就再等等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找到更好的了呢?” “不,是你诚心介绍的工作,我接受。” “哼。”江奥婷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颇有几分骑虎难下,一摆手:“那就期待陆姐表现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哼哼哼走了。 经纪人脸皱成一团,指了旁边一个围观的带陆菟去入职,苦逼地追上自己家艺人。 围观小女生,“走吧。”语气淡淡,带着几分刻薄。得罪了江姐,这人又能在公司里待几天。 “好。”陆菟平静点头。 转身,陆菟脸炸开了花! 不就是保姆职位吗,就算是给七个大少爷们轮番擦屎洗尿布,蛇精斗七葫芦兄弟一样苦逼,她也要干下去! 再糊的团,都不能妨碍她进圈! 第44章 小糊团 办好入职手续, 陆菟回家的时候,对上三只大眼睛,失望地摇了摇头。 子漾眨眨眼, 小声走过来, “妈妈……” “抽一下!”陆菟脸上笑容顿现, 把袖口外露出的一个棒棒糖朝向她。 子漾不太明白的看了看哥哥们, 拽出那个棒棒糖,结果棒棒糖像是一道长长的彩虹, 总也拽不断,越来越长,各种颜色的棒棒糖不停往外出,子漾小手都累了,眼睛越睁越大, 满满的喜悦,子锐看不过去, 上来帮她拉才终于拽完。 子漾看着地上长长一大卷棒棒糖,小鼻子一抽,就又要哭了。 陆菟赶快蹲下拉住她抱怀里,“妈妈找到工作了, 以后就能给你买更多棒棒糖了, 但你要每次都这么哭,我可不买了啊。” 子漾一声啼硬生生堵在了嘴边。 陆菟含笑,转身把包拎过来,对子锐说, “来, 看看我给你挑的书。”因为三个孩子一直没能上幼儿园,她买的书都是很简单的。同样又把几个智慧游戏递给子棋。 吃完饭后, 陆菟同三人商量起上学的事。 “妈妈的这份工作,以后可能不能经常回来家里,我看了几家都很不错的寄宿学校,你们也到年纪上学了,过几天送你们去上学好吗?” 仨孩子知道他们能去上学了,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惊讶,院里的孩子都会上幼儿园,他们没有去,连小伙伴都没有,可是…… 子锐很快就冷下了脸,愤怒地说:“什么寄宿,你就是想把我们丢在学校不管我们!” 子漾棒棒糖都丢下了,巴巴看着她。 子棋同样冷眸盯着他。 陆菟一瞬间,彻底领悟了什么叫鸭梨山大,而且这事确实也是她考虑不周到,才和孩子关系缓和没两天,甩甩手就要把人丢学校了,逮谁也不乐意啊。 只是生活助理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她得24小时围绕着那个团转,随叫随到,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这份工作被称为保姆,有哪个保姆跟白领似的天天按时上下班的。况且这份工作真那么好,江奥婷就是再傻也不会用她。 陆菟一阵纠结,睡前都没得安生,只隐隐感觉三道视线一直若有若无追随着她,子漾更是她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晚上睡觉她刚坐地上,子漾就抱着小枕头站在旁边,看着她不语,可怜巴巴。 陆菟头皮发麻:“……”这一波可爱无辜送的,谁扛得住啊。 她一拍被子,大马金刀坐起,“我决定了,学……”她指着三个人,环视一圈,眯眼道:“你们还是得上。只是……每周末,我会把你们接回来。” 三个人目光微动,“别高兴太早,等我说完。”陆菟说,“听好了,我上班的地方是需要住在那的,所以你周末也要跟我住在那,但是……你们不能让人发现你们,不能,千万不能!” 她工作的地方,今天公司已经让她了解过了。 行娱公司在郊外给七人团买了大别墅,公司财大气粗,就算是才成立没几个月的小糊团,住宿条件也是一点不差,她作为生活助理就住在楼里厨师保姆在的那层,有自己的一间房,想孩子们住进去不是问题,只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发现,不然她这个白捡的工作就没了。 陆菟刚才想到这办法,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细细想来,是现在这个死局唯一的办法。 不让孩子觉得他们真的被抛弃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一周后,正式上班的日子,陆菟拎着行李箱,站在糊团,不,LIME组合的别墅楼前,心神略微恍惚。一想到马上就要开启她翻卷娱乐圈风云的入圈生活,一阵心潮澎湃。 再三鼓了劲,她郑重按下门铃。 “你好,我是……” “噔”一声,门弹开了。 陆菟:“……” 惴惴拖着行李箱进去,别墅一楼空间非常大,放眼望去干净整齐,就好像……样板房? “请问……啊……” 陆菟小声讶了一声,退步往后,眼看厨房一个高挺男生穿着灰色睡衣飘出来,挠着头发端着水,另一手端着沙拉,迷蒙着眼睛,懒懒瞟了她一眼后,示视若无物的转身上楼。 陆菟:“你好……” 睡衣男转头,“不想刚来就辞退,闭嘴消失。” 陆菟:“……” 拉上嘴巴,好的,老板。 猜到是他开的门,陆菟还是心存了点感激的,出道小爱豆嘛,脾气冷傲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 陆菟自给自足,拎着行李上了二楼,为了隐蔽一点,特意挑了最里间的屋子。旁边两间她刚刚敲了门,都没人,按道理应该是保洁阿姨厨师师傅,但人都没在…… 整栋楼,透出一种阴凉凉,寒涔涔的凄风阵阵之感。 陆菟忍不住腹诽,难怪团糊,要不是刚才看到一个人,这大白天屋子里真跟鬼屋似的。 她一人在偌大的别墅里晃悠了一天,临饭点的时候碰上了专门回来做饭的厨师阿姨。 看到她,心有戚戚,跟见了战友一般,好一番吐苦水,说娱乐圈真黑啊。 陆菟仔细听来,就是这LIME七人团关系不和睦,这别墅成日里大小矛盾不断,她们这些打杂的活都不好干,就昨天刚有四人大吵了一架,三个跑出去了,还有一个待屋里一天没下楼。 陆菟汗颜,要真只是关系不和谐,那这说不定还是圈里一朵奇葩白莲了。 厨师阿姨姓王,陆菟为了早日融入,在旁边给她打杂,了解一些团里事。 不过拉拉杂杂说了半天,王阿姨那边只有一个结论:七人关系很差。 陆菟仿佛看见了那糟糕的未来。 吃饭时间,也不用喊人下来吃饭,饿了会有人自动下来。王阿姨做完饭,没有留在别墅里,只有陆菟在别墅外的院子里晃悠了几圈。 晚上,陆菟睡得朦朦胧胧,忽然传来一针电吉他的聒噪声,隔着楼层都把她吵醒了。 看了眼表,凌晨一点多,她总算明白白天为什么那么安静了,敢情都是昼伏夜出。 还没睡着,拖桌砸板凳的声音又传来,不停有重物直接砸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轰隆隆,她怀疑要是豆腐渣工程楼都能塌了,吵架声隔着门板,嗡嗡袭来。 陆菟掀开被子,蹬着拖鞋啪啪啪飞速上楼。王阿姨不是说昨天才吵过架吗,怎么今天又来?! 霍同拎着手边凳子摔到对面窗户旁,青黑着脸瞪着对面的乐嘉胜:“不想在这个小糊团待,趁早给我滚蛋,除了划水显摆家里有钱,你还会干什么?LIME就是再垃圾,也不需要你这个唱歌嘴都不敢张的来丢人现眼!” “操!霍同!你说谁不会唱歌!”乐嘉胜圈里人称小公子,家里有钱是没错,何时要一个原本路边卖场的来对他冷嘲热讽:“你看不上老子钱,爬出去你的大街上喝风唱歌啊,要不是老子拿钱,你他妈出个屁道!小糊团再糊,也不收你这个收破烂的。” 乐嘉胜怒目圆睁,越说越气,拿着手边台灯冲过来砸,过来一群人拦住他和霍同。 “**妈!都别他妈拦我,今天不打死这个傻逼我跟他信!” “来来来,老爷们早看你不顺眼了,我日!” 两人冲上来就要打,羊舌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你们有完没完,从昨天吵到现在,打架有用拜托你们就这么麻溜火出圈好吗?”羊舍蹙眉,苦口婆心,“你们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就是今天我们打群架被人po到网上都不会有人感兴趣,都这么糊了,你们就不能反思反思自己提升一下吗,打打打,打有用吗?!” 前几天,LIME团好不容易在一个小火综艺上有个露面唱歌的机会,结果下来因为乐嘉胜跳舞状态不佳,被网上痛批划水,一个破烂小团都敢这么装大爷,我国发展天团的事业没救了没救了。 这样一句留言,引得下面评论全部高。潮,不是骂乐嘉胜划水,就是骂这个团作为新人一点不谦虚,简直把观众当玩笑糊弄。 这事放在每天都有大牌不断闹新瓜的娱乐圈,实在不算大,但就是这么点事,却足以毁了一个原本就没抱多大期望的团,这几天,连个通告都没有。别墅里日常安静过分,实则大家都窝着火呢。 昨天霍同看见乐嘉胜竟然在打游戏,立即火冒三丈,夺过手机当着队友面就给人摔了,两人当即打起来了。 乐嘉胜今天都没出过门,霍同带着另外俩队友出去放风,直到睡前才回来。 结果乐嘉胜上厕所放水,看到霍同冷哼了一声,两人就又打了起来。 羊舌说完话,走廊连着对门两人卧室都安静了片刻,众人松了一口气,谁料刚松开乐嘉胜,他就冲了出来,照着霍同的脸砸了过去。 “我靠……”羊舍都看得心颤,连着队友一窝蜂冲上去拦。 “啪!” 三楼突然陷入黑暗,打架动作瞬间停住。 “谁他妈把电源关了,给老子打开!”霍同怒吼:“今天不是他滚,就是我退团!” “滚你吗滚!凭什么我退,老子死都不退团,要退你退!” 陆菟插手靠着墙站在走廊拐角的地方,看着里面黑魆魆乱成一团的LIME团,从他们的话,大概了解了矛盾所在。 叹了口气,张嘴要说话,一男人从四楼下来,在她身边顿了一下,然后沉稳的行走去那边黑暗中。 男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电停了,那就趁着黑暗好好想一想,你们现在的吵闹和打架都是因为什么,如果单纯是气不过队友的划水行为,那就打吧,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你会把他打成什么样。如果单纯就是看不上对手原来是路边卖场的,那就打吧,因为观众永远有更好的偶像在等着他们,无论他们背后是辛辛苦苦走上台前还是靠着所谓的背景轻而易举获取了成功,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在舞台上表现的足够亮眼,只要观众可以从他们看到闪光点,他们就会奋不顾身地去追求去期待去从偶像身上获得力量。而你们……” 男人笑的极其鄙夷,“你们张嘴闭嘴小糊团,自己还不清楚吗,一个个都是个靠武力来发泄不满的懦夫。你们真是因为单纯的划水单纯的不满队友吵得不可开交四五天吗,不,不是,你们压根就是在为你们没有获得想要的成果而愤懑不平然后不敢也不愿意去认清是自己还没有优秀到让观众一眼看到自己的闪光点,赶紧汲汲营营的将失败的最终后果放置在队友的身上,以为找到了惊天大秘密,吐苦水!打架!好他妈委屈啊!” 男人语速越来越快,声音沉稳,黑暗都挡不住他的帅气,“都感觉全世界就他妈是别人辜负了你是吧!空有一身才华就他妈是别人耽误的是吧!打死面前这个人自己明天就能火出圈了是吧!要真是这样,你们就打吧!我告诉你们!没有人在乎你们现在在干嘛,没有人关心你们以前是不是糊穿地心,他们只关心你们以后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糊成狗屎,他们有大把大把的脏水难听话等着你们这群失败者享用,这么喜欢,就慢慢打。” 男人停了下来,楼里只有气喘声,他哂笑了一声,接着说:“真的,打吧,没人在乎的。” 他们现在只是臭水沟里的虫,活不成明天的太阳,就谁也不会关心。大家永远只想着明天晴天还是阴天,却不会却考虑下雨后臭水沟里的虫死得多惨。 男人说完,陷入长久的安静。 “其实……他说的很对啊”陆菟忍不住开口,“互捅伤口互相逃避算是我们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劣根性,我们的团当下最要紧的问题不是谁把这个团变得这么糊,而是我们如何努力去将这个团变得不那么糊。” “呵,你说得轻巧,难道我们不想吗?”乐嘉胜没有责怪她随便插嘴,但是对他将大家伤口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而感到愤懑不平。 “你们想,就不会让一个外人随便就能看到你们的伤口。如果你们是爱豆是偶像,这就是你们要展示给观众的一面吗?从你们出道那一刻起,你们就和所有素人不一样,无论在舞台还是在家里,你们永远都会是别人的偶像,哪怕那个别人现在还不存在,那至少有一个你是你自己的粉丝,监督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我在你们身上不仅没有看到这样的力量,反而只看得到一个咸鱼因为没有成功而在一滩水里喁喁淘哭。” “说来说去,不都是废话,怎么不糊,不还是没有答案吗?”乐嘉胜说。 “答案要你们去找啊!要你们三年五年乃至十年的将一个个步骤摆在观众面前,哪怕你现在书写的答案没有人看,但观众一旦知道那是最好的答案,早晚会蜂拥而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速写的答案,为什么公司还要一届又一届寻找新人栽培新人,直接将答案灌输在你们这一群人身上不就好了。而且你们至少还是公司这一轮的希望,商人都没有放弃你们,你们又凭什么希望看答案的给你们出解决方案。” “你是看答案的人?”那个刚才说了许多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问。 “是,我是看答案的,也是检验答案的人。我和所有观众一样,只是许许多多普通粉丝中的一个,即便你们现在只有一个我这样的粉丝,但总有一天,我会看着你们发光发热走在所有观众的面前。” “呵。”三五笑声响起。 羊舍忍不住乐呵,问她:“公司花多少钱,买的你这个粉。” “大价钱,不包吃包住,是不可能做你们小糊团的粉的。” “你……”霍同嘶了一声,“行了,以后在这楼里,谁也不准提小糊团三个字。” “靠,你以为老子愿意说,老子才不糊!”乐嘉胜哼,剑拔弩张的氛围总算化解。 陆菟欣然打开电源,一瞬间,亮光占整个房间,一群人眨了眨眼,才接受光线。 陆菟笑着朝最前面的男人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你们LIME天团的助理,以后请多多关照。”她心机的去掉了“生活”两字,好提升一点地位。 可话刚说完,笑就僵硬在嘴角,此前让她倍感欣赏,感慨团里还有个明白人的男人,让她脸瞬间木了。 男人脸色同样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比刚才长篇大论还要愤懑许多。 “陆菟!” 陆菟眨眨眼,“啊哈,好久不见,庄洲。”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他爸,找你太过容易!我要赖上你了! 第45章 泥石流 别墅院子里, 庄洲冷酷的背影对着他,侧脸冷漠的看着院墙。 陆菟撇撇嘴,浑不在意扫着四周, 眉眼尽是藏不住的喜悦欣赏着院子里几朵刚盛开的小花, 心里乐开了花, 仿佛这花是开在了她的心口。 “你要没话说, 我就先回去喽。”陆菟乐颠颠,就这么简单的抓到了人, 今晚都能睡个好觉了。近水楼台,她还不信征服不了他。 “去辞职。”庄洲清晰道,“明早之前,离开这里。” “这……就太没道理了吧。”陆菟早猜到他要说什么,无辜的摊手, “我凭努力得来的工作,你的队友也都接纳了我, 我为什么要挑这时候辞职。” “呵。”庄洲转身,看着她的面孔充满了鄙夷,“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该滚蛋?” 他步步逼近,俯视着她, “我不管你是故意的, 还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这个团里,你以为你还和七年前一样拥有决定权吗?”谁不知道,陆菟得罪了人,早就滚出了娱乐圈, 现在混的连他还不如。 “真要这样吗?”陆菟不想把两人关系搞得更僵, 低头同他商量,“庄洲, 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我想改过自新,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保证我不会妨碍你,也不会再纠缠你,更不会让你产生困扰好吗?这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我想好好抓住这次机遇。” “机遇?”庄洲一脸你在逗我,“陆大经纪人说的机遇,就是给一群人当保姆?” 陆菟眨眨眼,“至少……我重回娱乐圈了。” 庄洲也不打算跟她讨价还价,转身插着口袋离开,“明早还在这栋楼里看到你,就别怪我把你丢出去!” 陆菟:“……”看来好好说是真不行了,想想原主和庄洲那点恩怨,她叹气,只能选她最不愿的方案了。 “庄洲,难道你想看着我和三个孩子流落街头?”陆菟问。 说完,庄洲随意傲慢脚步停在台阶上。 陆菟提了口气,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没工作了,你知道养一个孩子要多少钱吗,全寄宿学校一个孩子一年三万,三个孩子只是上学我一年就要拿出十万,更别说租房和外债,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陆菟声音都哽咽了,“七年前,你不愿承认那三个孩子,好,我养,但你也知道,我得罪了人,被打压的一点不比当年我对你做的惨,我知道,我现在的下场都是我的报应我活该。可是,我们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你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你真的想看到我明天被赶出门后,带着孩子流落街头吗?七年,你从来没查过孩子们的消息,你否认他们的存在,那现在呢,我告诉你,他们真的要活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心软吗?” “心软?你逼一个没做错事的人心软?”庄洲丝毫不动容,扭头看她,“我说的很清楚了,什么孩子不孩子,我和他们,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明天,就给我滚出这座房子。” 陆菟吸了口气,“庄洲,那这就是你逼我的,这份工作我要是不能干下去,就别怪我拿着亲子鉴定和三个孩子天天来这里闹,还有以后你们但凡有机会商演或上节目,我都要带着孩子去闹。庄洲,你不要逼我!” 庄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觉得她的笑分外狰狞,这么多年了,她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而更恶毒。 “你、你干嘛?”陆菟说完狠话,就怂了,她只是想留下来,但也不知如何下台阶,睁大眼,庄洲笑的嫌恶鄙夷的走过来,她颤巍巍往后退了几步。 “呵呵,就这么想要在这里任人使唤吗?”庄洲看好戏的语气道,“好。我不逼你走,我倒要看看……你能留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扫了她一眼转身,陆菟松了口气,猛不防他斜侧突然伸手推了她一下,她跌坐在后边花坛上。按着两边花枝撑住身体,旁边花在她脸上摇曳划来划去,扰得她眼都睁不开。 等站起,庄洲已经推门潇洒进屋。 陆菟拍着屁股上的土,震惊无语。 庄洲!你他妈怎么能这么幼稚!说不过被她威胁就扒拉她报复,小学生吗! 陆菟骂骂咧咧回到屋里,又洗了澡才平复下心情,连带着那点胁迫人的心虚都烟消云散了。 靠,就当两人扯平了。 翌日,陆菟挠着脸从梦中醒来,迷蒙着眼草草洗漱下楼吃饭。 打开门离开,顿了顿,又掉头回到洗漱间。 镜子里,一个满脸痘痘的红脸怪狰狞着与她对视。 陆菟:“……你谁?” 半晌! 洗漱间传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庄洲!你这个小心眼无脑神经病!” 原主对花粉过敏,陆菟找王阿姨借了药膏抹了抹脸,才姗姗下楼。 一楼,罕见的零散坐着几人在吃早餐。 陆菟顶着满脸痘出现,几人见怪不怪的同她打了声招呼。 陆菟端了早餐,在昨天给他开门的睡衣男对面坐下,昨晚大家互相介绍过了,知道他叫羊舌。 “你好,我是羊舌。”羊舌再次向她伸手。 陆菟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立即同他握手,“陆菟,你知道的,叫我小陆就行。” “为什么不是小菟?叫你小菟可以吗?”羊舌挑眉笑,天生桃花眼,眼角带着几分风流。 “呵,不要见谁就发骚,长眼就看看对象。”庄洲不知何时出现,在长桌的正头坐下。 把陆菟脸都整成这样了,他还是萎靡不振,黑蒙着脸,一脸怨念无数发泄的不满。 陆菟狠狠盯着他,愤怒地咬了口手里的鸡蛋,就像咬爆了他的头! 庄洲伸长腿,吃得更加惬意自得。 乐嘉胜端着餐盘走过来,“你们听说了吗,公司给我们接了个通告,我们又有表演机会了。” “什么通告,不过是站小商场里唱歌,还只需要唱一首。”饶元泄气的说,有气无力地吃着饭,精气神不好,脸有点白,一句话咳嗽了好几声。 陆菟看了眼他,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男生,同乐嘉胜一样眉清目秀的外表,就是脾气软绵绵,性格天南地北之差。 他背后有个落地窗正大开着透气,但他可能身体不好,偏偏坐在了进风口。 想着大家早上都想要开窗透透气,她没敢起身关窗户,就拍了拍庄洲的桌案,“你和饶元换下位置吧。”作为生活助理,关照团里每一个人的健康是首要责任。庄洲坐的位置最靠里面,风吹不到,暖和许多。 庄洲笑的玩味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舒服的吃饭。 陆菟:“?” 饶元不好意思地拉拉她,“没事,我就坐这儿就行。” “不,让他换一下吧。” 陆菟反而固执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她大不了去关窗户,但庄洲摆明了故意让她难堪让她骑虎难下,想到昨天他的话,呵,原来就是出这些小学生都不稀罕的招数把她逼走吗?她才不会认输! 陆菟放下筷子,认真了几分,“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说!麻烦你和饶元换下位置。”为了表达她的愤怒,陆菟一字一句道。 庄洲舀着粥,一边喝一边轻挑眉,“你是结巴?” “结巴的世界都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规则,那就是:礼让队友,团结一心!”陆菟怼他。 “为什么?”庄洲说。 “什么为什么?”陆菟没想到他不仅对自己恶劣,对队友都丧心病狂,“你没看到饶元脸白成什么样了吗?同在一间房,他又是咳嗽又是坐在通风口,你们还马上要出节目,作为队长,难道你不该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吗?” “第一次做助理吧。”庄洲随意地问。 “怎么?”陆菟防备。 “以为有一个白莲花一样的精神,装的好像非常关心每个人,就能获得大家的喜欢吗?你这种多管闲事的助理,恰恰是我们最讨厌的,你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说,说不定我就会给他换位置了,难道你没看到饶元尴尬的脸吗?” “嘿。”陆菟被气笑,感情还是她多此一举,好心当成驴肝肺。 庄洲放下粥,擦了擦手,接着认可的点点头说,“还有,礼让队友,团结一心,是没错。” “那你还…!” “关键是,我需要礼让他吗?”庄洲轻笑,“看他脸色苍白就觉得他精神不振是弱者需要可怜,听他咳嗽连连就脑补他带病上班可怜巴巴,瞧他萎靡不振语气不佳就似乎心灵脆弱需要人出声关怀,这样合适吗?” 陆菟张嘴要反驳,庄洲抬手让她打住,慢悠悠起身走到饶元那边按着他肩膀说:“打个比方说,你看我比他面色红润许多,吃饭也比他迅速,明显精神饱满,那你怎么不想想我可能因为担负这个队长身份其实心里早就不堪重负,精神抑郁,昨晚大吵一架处理他们的事再加上又看到了你,更是一晚上难以入睡现在说话也不过是强打精神,其实头早就晕晕沉沉可能和你说完话就要昏过去了。” 陆菟:“……那你要昏了吗?” “不,我好得很!”庄洲抱胸,坐在桌子边得意,“你昏我都不会昏。” 陆菟磨牙。 “还有,你再看看饶元。”庄洲拍了拍饶元肩膀,“他虽然小胳膊小腿,但是他每晚半小时健身,早上起得比你还早的跑步五公里,回来还要拉伸二十分钟,身体不知道强壮成什么样。你只是看了人家脸色苍白,就鲁莽觉得他一定比我这个从来不运动一觉睡到天亮的人身体强壮,你觉得这合理吗?” “还有……”庄洲压根不给陆菟说话机会,接着说,“你怎么不问问饶元为什么频频咳嗽,他昨晚拦完架回来还和乐嘉胜精神抖擞吃了一晚上的鸡,偷一晚上的塔,嗓子咳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把对面敌人骂的狗血淋头开了小号追着人家骂到今天早上才肯罢休。不作死就不会死,拿自己嗓子不当回事的人我为什么还要给他擦屁股买账。” 饶元脸爆红,“队长……以后不会了。” 陆菟:“你……” 杠精!她就说了一句,庄洲这男的就把她怼得妈都不认了! 陆菟吸气缓气,“那你跑去坐饶元那里干什么?” 庄洲挑眉轻笑,推开饶元,大喇喇坐在他位置上,“你没说错,你没来的时候他量过体温了,是有点感冒,我来换位置。” 陆菟:“!!!”那你刚才放那么多屁是在干嘛? 庄洲咬着不知哪里摸出来的饼,笑眯眯看着她,嚼得津津有味,好像在说:看不惯你,就是要怼你,你来揍我啊~ 陆菟一顿早餐,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个男人。 庄洲,眼黑心黑无理取闹插根葱就要装象放个屁就要大做文章口若悬河的2b还喜欢随时随地逼人翻车给人上课的滚滚泥石流外加嘴炮输出百分百的炮王和最强装逼人型危化武器! 俗话说,“有礼无理三分赢,无礼有理七分输。”到了庄洲这,通通只有一句话,有理无礼,我十分赢。 陆菟低头不想看他,浑身散发着无fuck说的气息。 “看来,你得罪他很深啊。”庄洲走后,羊舌看完戏,一脸开心地感慨。 陆菟有气无力看他,“你怎么知道?” 羊舌手圈圈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不言自明。 陆菟:“……呵。” 怪不得大家今早看她一脸红痘都见怪不怪,原来是早猜出来庄洲干的。可能昨晚庄洲把她叫出去,便猜到早有一役,可怜她梦中睡得香甜,还以为自己已经把敌人踩在了脚下,只引来一个无计可施又恼羞成怒的小屁孩。 羊舌拍拍她,留下一句忠告,“不要随便得罪庄洲,尤其是早晨的庄洲。” 陆菟:“……” 昨晚为什么不说,否则,跪下求饶她也不会威胁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一个嘴炮泥石流画风奇葩的男主,只是第一次写,不知道能不能驾驭的了,希望你们看得开心~ 第46章 同人文 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灭亡。 陆菟选择了,在沉默中变态…… 刚才玩手机,她在网上发现了一个新天地, 明星同人文, 在那里面, 她竟然看到有人和庄洲拉郎配, 而且仔细一搜,这样的文还不是少数。 陆菟先赶紧去调查了庄洲过往, 其实对于能在这里见到庄洲,她也很疑惑,要知道七年前庄洲就出道成团了,她原本以为他现在应该是站在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大佬级人物,之前还苦恼她这种最底端的咸鱼可能连庄爱豆裤腿都摸不到, 结果,现在, 庄爱豆的内。裤就在她头上飘来飘去…… 陆菟糟心地拉上阳台门,自我麻痹式删除刚才“惊鸿一瞥”扫到的四楼唯一住户庄·随风飘飘·骚绿·裤头。 真是闷骚,大早上就洗内裤还是绿色的! 难不成吵架吵高。潮还让他一泻千里了?看他那么喜欢和人吵架,还真说不准是不是有什么变态趣味不斗几句嘴硬不起来呢! 陆菟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并心怀感恩的咒他天天洗内。裤外加一周七条都不够穿。 手机看消息太碍事, 她直接打开了房间配备的台式机, 接着翻起庄洲过往。 从知×豆×到某博,关于庄洲的八卦消息绯闻轶事还真不少。陆菟看的两眼发昏,浑浑噩噩趴到桌上,总结她看到的所有新闻, 只有三个字:全网黑。 七年前, 陆菟逃离娱乐圈后,庄洲没了她的威胁, 应该在自己原本的团里大展宏图。 结果,谁料到半年后,庄洲便被网友爆出在团里欺负队友,喜欢耍大牌,毫无才能只在队里负责一个门面担当都不能好好做,素质低下行为不堪拉低自己团的整体水平,简单明了一句话: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全网网暴黑了他一年,让庄洲滚出Sokach,后来Sokach关注度水涨船高,整个团人气直线上升,只有庄洲例外,讨厌反感他的人越来越多,直到Sokach队里人气最高的c位担当阎修然公开退团,和庄洲撕破往日脸皮,这件事才有了定局。以前的传闻是两人是团里关系最好的兄弟,结果现在阎修然公开否决还因为不忍庄洲的恶劣行为退团,啪啪打了庄洲为数不多还坚持维护他的粉丝的脸。 团里人气最旺的选择单飞,其他人也陆续单飞,庄洲坚持没退团,却搞得团支离破散,那段日子,网络喷子骂庄洲的唾沫能淹死他顺便泡塌他祖坟,结果人跟没事人一样,既然团糊了,就家里抠脚。 直到前一段时间,庄洲加入Lime团,才在网上引起一点点风波,不过那点涟漪在日新月异的娱乐圈都不够看的,再加上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娱乐圈这个本就不长情的圈子大浪淘沙,不知淘走了多少人,又拍死了多少人,谁还会把注意放在一个满身恶名的人身上。 况且,Sokach团虽然散了,但是四人团里,阎修然成了天王,剩下三人也都是当今娱乐圈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再把庄洲和他们相提并论,不仅拉低档次,还有行娱公司自己炒冷饭找话题炒作和蹭热度的嫌疑。 所以短暂骂了一阵后,大家都歇了,倒是不断上新的同人文里,庄洲角色不断,只要小说里有讲Sokach的或者关于团里那三个人的,庄洲必然是里面一个响当当的反派配角,还是扮演那种他毫无廉耻求压不得心生嫉妒恶毒报复。 陆菟求贤若渴,连着看了几天的明星同人文,凡是庄洲被压的,都看得津津有味,那叫一个扬眉吐气。看得多了,歹念随之生起,摩拳擦掌,也跟风写起同人文来。 在了解Sokach过程中,她看了十几个阎修然的舞台和采访,现在就是他的头号粉丝,所以小说男主角他当之无愧。 而庄洲,嘿嘿,作为一个淫。荡受的人物设定,就等着每天咬着背角被这样那样的亚美得亚美得吧! 陆菟网上写的嗨,一晚上丧心病狂连肝不断,第二天黑着眼圈就将两万字的文给发了。 发完文,她两眼一黑,团里今天商场表演不需要她跟着,就在家里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楼下动静传过来,她才在黑暗的房间醒过来。 “都回来啦。”陆菟到楼下,看到大家从沙发到餐桌,跟霜打的叶子似的七零八落瘫了一地,“累吗,我帮你们倒点水喝。” 一个个精神不太好,这不像是去商演了,反向是出殡回来了。 猜到他们心情不佳,陆菟也没敢说什么,只帮着王阿姨把饭都摆上来。 门口传来动静,走在最后的庄洲背着吉他走进来。 陆菟迎上他,目光呆了呆。 庄洲拧眉扫了她一眼,绕过她上楼。 陆菟:“他……” 羊舌看她反应,乐了一声,随后淡然接着吃饭。 陆菟看到了什么? 庄洲头发染成了一次性的蓝黑色,发型张扬酷帅,前面几根刘海还是竖着的!更别说脸上还画着粗粗的黑色眼线,耳朵带着一个耳钉,上身穿着铆钉黑色皮衣,下身牛仔裤马丁靴,一身拼命把自己往年轻小屁孩打扮非主流装扮。 这……他都三十多了吧,把自己搞得这么年轻……太中二的过分了吧。 造型师同意吗? 陆菟呐呐,扫到团里所有人的穿着,又有点了然,团里最大年龄的老汪也不过22岁,三十多的庄洲在这,反而是他因为年纪使得打扮有些微妙的格格不入,毕竟刚才她看其他人时可没觉得不对。 只是他这么装嫩,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想到刚才庄洲瞪了她一眼,就走了,陆菟后知后觉摸索,他是不是不好意思。 结果,吃饭时,她以为去换衣服的庄洲又穿着那一身张扬的衣服下来了,耳朵上的耳钉格外酷炫,一点想象中的羞赧都没有! 陆菟咬筷子看他,被他冷冷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小鲜肉?” “是……没见过你这么老的鲜肉。” 庄洲面无表情放下筷子。 一句话,桌面空气都凝结了,大家顿了下筷子,随后埋头疯狂吃饭。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子乐嘉胜都疯狂朝她使眼色。 天爷,老妹啊!说什么,都不能说庄洲老啊! 陆菟:“…?” 她犹豫了一下,对庄洲低头:“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呵呵呵不好笑就算了……” 庄洲不咸不淡拾起筷子,陆菟松了口气。 庄洲轻笑了一声,所有人心又是一提,庄洲对陆菟开口,用死人脸说着要死人的话,“好给力的玩笑我的肚皮都笑痛了。” 陆菟:“那……倒不至于。” 庄洲,“怎么不至于,我们掏钱养着你不就是让你无聊的生命得以延续下去吗?你这么爱讲笑话我也管不着,但别把那些乏味至极无聊到爆没人享用的笑话当做剩饭剩菜一样带到我面前,要知道我这不是你发泄的垃圾桶,无能是会传染的,你只能靠我这饲主讨饭,就该日日烧香拜佛求你的饲主大发仁慈而不是把无聊的笑话开到养活的你人身上。没良心,是该遭天谴的。” 陆菟:“嘎?” 庄洲:“夸你笑话讲得好。” 陆菟连连点头,“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庄洲满意地点点头,一副你还有得救的样子动起筷子。 当晚,庄洲被人按在床上享用了号称闺房极刑床。技考验身段磨练柔韧度的九九八十一式后,陆菟才朝作遗憾的放下键盘,点击发表,上床酣然入睡。 周末来临,陆菟趁着大家都在睡觉,偷偷将孩子从幼儿园接回来,塞回了自己房间。 原本她计划着今日没事就带孩子们去春游,谁料上头老板说,派了两个舞蹈老师过来,让她监督他们好好训练。 陆菟打开电脑,又把平板递给孩子们。 “我放个动画片给你们,要是不想看可以玩一玩平板,只能玩一小时,然后就坐桌子边好好写作业,妈妈去监督大哥哥们跳舞,会时不时回来抽查你们,不要乱跑啊。” “好的,妈妈,我不会乱跑。”子漾捧着陆菟从楼下拿来的小蛋糕,脸上手上沾的都是奶油,笑的眉眼弯弯,都顾不上说话。 子棋和子锐虽然也在吃,倒是斯文端庄很多,到底是哥哥,陆菟深感欣慰。 一周没见他们,陆菟还挺想孩子们的,抱着他们停了一会,才不舍走开。 中午和晚上吃饭,陆菟节着腰酸的借口,带着饭回房间,说躺一躺休息会再吃。 大家都累得不行,吃了饭都回房间休息,谁也没在意她。 晚上陆菟下楼拿水果,正撞上厨房喝水的庄洲。 陆菟目不斜视,拿了东西就走,庄洲在身后嘲讽地笑了一声,“跳了一天舞的人腰不酸腿不疼,你这个站在旁边跟看马戏似的闲人又是腰酸又是饭量猛增,可真是我的好助理啊。” 陆菟讲道理,“话说清楚了,我是所有人的助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再说我吃的公司的又不是你的。” 说完,略有心虚的陆菟拿着东西不和他多纠缠跑了。 庄洲喝着水,看着她遁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陆菟的房间比原来家中小卧室大多了,就是单人床还是小很多,陆菟晚上照旧打的地铺,第二天醒来,真腰酸背痛,还落枕了。 整个人下楼时,都呈现一种扭曲状态,故意在庄洲面前绕了三圈。 庄洲低头认真看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脸越来越黑,手上飞速打字。 演了半天戏并没有人捧场的陆菟哼了一声,拿着东西回房间。 陪孩子们安全度过这个周末,陆菟周一起了大早送孩子去上学。 帮子漾穿衣服时,她还有些不舍,“妈妈,我偷偷看了一眼,只有一小眼,房子里的哥哥都好帅啊。” “不让你跑还调皮,小心被抓到。”陆菟捏捏她的鼻子,理所当然道:“哥哥们都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当然都帅了。”她看了眼旁边穿戴好的两哥哥,说:“你放心,子漾的两哥哥,以后会比他们还帅!” 子锐哼哼,看了她一眼,又飞速低头,喃喃说:“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漂亮。” 陆菟顿时不乐意,揪着他让他仔细看,“你看看妈妈这脸蛋,你看看妈妈这身材,儿子,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妈妈怎么就不漂亮了?” 子棋平静开口,“你漂不漂亮并不能完全决定孩子们的长相。” “我不行,你爸还不行吗?” 庄洲可是公认的脸面担当,就算是现在被封为神话但已经解散的Skoach天团里,他都是负责颜值担当的。而且这楼里帅哥哥那么多,各有各的帅,你爸也是一骑绝尘的那个啊。 陆菟对庄洲就是再不满,作为一个颜狗,在脸这方面,实在不能睁眼说瞎话,但是嘴快一时爽,说完注意到三个滴溜溜的大眼睛,她就后悔了。 子漾,“妈妈,爸爸很帅吗?你见过爸爸?” “呃……” 陆菟试图转移话题,子锐盯着她,“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不想养我们,可以把我们丢给他,还是……” “呵。”子棋说,“他也不想要我们。” 房间里气氛突然沉闷。 子漾像是被人拧开了洪水开关,眼泪扑簌簌就下来了,“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们。” 陆菟惊慌失措,赶紧抱住她,“怎么会怎么会,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妈妈不都说以前是妈妈糊涂,以后都会疼你爱你最喜欢你的。还有你爸爸,他也很爱你,只是,只是他……” “那爸爸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子漾单纯时候单纯,执着起来问题真让她招架不住。 陆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好好的穿衣服怎么就扯到了毒嘴庄洲! 他的毒真是无处不在,永远活不到决赛圈! 陆菟最后,苦口婆心劝住了子漾,只是另外子棋和子锐脸色远不如起床时,她带着三小孩出去,仿佛是带着仨人去自首。 陆菟叹气,一道人墙迎头堵住她们。 拐角处,庄洲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你在干什么?!” 陆菟:“……”心死只在一瞬间。 三个孩子手牵手,齐齐看向面前的大哥哥。 子棋和子锐:……被发现了。 子漾:……这个大哥哥,好帅啊。 哀莫大于心死,陆菟凝滞片刻,拍拍孩子们的头,“叫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庄洲:我只是骂骂你,你就给我带仨拖油瓶? 陆菟:不……你想的太简单了。 多日后,庄洲在小黄。文同人文世界,发现了自己另一个全新的喜欢对着对家叫。床呻。吟的自己…… 第47章 头号黑粉 庄洲原本以为, 一个你厌恶的坏女人消失七年,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的可能性就为零了,但是让他更恶心意外的是, 这人不仅回来了, 还毫无廉耻之心的拿自己犯下的恶果来要挟他, 似乎这样会变成了他的掣肘。 就好像现在, 这女人还是公然把孩子带回别墅,她想干什么, 他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他向他低头,像七年前一样以为退让就会让她放手最后反而让她奸计得逞吗? 陆菟话音刚落,庄洲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下颚紧绷,眼里浓浓黑意死死盯着她, 子漾吓得往后靠住她,怯怯颤抖。 陆菟心里一咯噔, 知道他误会,想赶紧解释,庄洲已经毫不留情开口,“爸爸?” 他的声音极其轻蔑, 目光压根没有在孩子身上停留, 只将愤怒仇视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射在陆菟身上,“你又想做什么?是没钱花了还是觉得在这里上班不舒服还是因为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便让你恼羞成怒愤怒不堪,觉得拿孩子过来就可以压我一头好任你予取予求?陆菟, 你省省吧!你在我看来就是个摇尾乞怜的狗, 七年前的话我说的很明白,现在也不介意再给你说一遍。” “庄洲, 你误会了!”陆菟慌张去捂孩子耳朵,“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 “你们不是我的孩子。”庄洲神情冷漠的将目光终于放在了三个孩子的身上,“我从来就没有过孩子,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这个女人什么品性你们现在不清楚以后也会明白,不要让一个疯女人糊弄了你们。” 陆菟怒不可遏,“庄洲你神经病!你给我滚回去。” 庄洲冷笑了一声,看她跳脚的模样,像看一个耍猴戏的当场演砸面红耳赤无法收场,漠然的转身离开,再没有看过那三个孩子。 陆菟脸都白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蹲下哄他们,“哈哈哈那个……刚才妈妈给你们开玩笑的哈,你们不是喜欢帅哥吗,我就随口瞎说的,他可不是你爸爸。你们想见爸爸哪天我约他出来让你们……” 陆菟原本觉得,父子相见早晚的事,既然这样都能撞上,说不定是缘分,早日相认好好相处,改善亲子关系也是不错的,但她没想到,这他妈就是孽缘! “妈妈……走吧,我想去上学了。”子漾红着眼眶只一个劲的说想回学校。 陆菟更担心了,“那是个大坏蛋,他说的话你们都当妖怪是在放屁,孙悟空会把妖怪说的话放在心里吗?他就是白骨精,你们千万不要让他骗了。” “走。”子锐拉着子漾,怒意满满的下楼离开。 子棋看了她一眼,跟了上去。 陆菟大早上气都要叹完了,迅速追了上去。 送孩子回来,陆菟直接上四楼,一把推开庄洲的门。 房间空荡荡,摆设干净整洁,墙上很毁装修风格的海报贴满了整面墙,还全是自己的超大海报…… 陆菟像急头落汗的苍蝇摸到一把枪,结果找不到仇人。 王阿姨撞到她,解释了一句,“公司召回去了。” 陆菟从白天等到黑夜,怒火值也从毁天灭地降为独自消化。事实上,她现在不仅披着恶女外皮,还不过是一个小小助理,她跟庄洲对着干,就是吃力不讨好,她现在的唯一发泄方式,就是网上黑他。 拿出电脑,将怒火化为码字的动力。 第二天,陆菟喊起团里的人,传达了一下老板要传达的指令,然后盯着他们训练。 过程中,她将目光化成一道锋利的剑,狠狠刺向庄洲。 庄洲虽然说是颜值担当,但舞蹈功底一点不差,很快学完舞蹈坐到一边喝水休息。 陆菟走上前,“舞学会了去练歌。” “这不是我想喝的雅加泉,去冰箱里给我换一瓶。”庄洲嫌弃的把手里的水递给她。 陆菟:“……”她没来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在拧瓶盖要喝水了吗?! 庄洲挑眉看她,你也知道? 陆菟作为小小生活助理,忍辱负重的跑下一楼去给庄洲拿水。 “给,你要的雅加泉。”见庄洲要张嘴说话,陆菟立马摆手让他先打住,“特别说明,你没说明你是要喝常温的还是冰的,也没说过是要冰箱里放着的还是早晨你吃饭喝一般掉在桌边的,更没说你是想喝海外直邮的雅加泉还是国内代回来的雅加泉,所以……”陆菟把怀里总共六样雅加泉通通递给他,“你挑一个吧。” 为防止庄洲刻意刁难让她一楼一楼跑,她想到了所有可能性。 庄洲盯着她不说话。 陆菟得意挑眉。 庄洲按着额头忍不住笑出了声,引来旁人围观。 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说话的团内舞蹈担当冀浅最早练完舞在旁边休息,看到陆菟额前发丝微微湿,怀里抱着水的架势似乎想把别墅最后那点昂贵的雅加泉全给搬空了,忍不住说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啊?”陆菟指了指庄洲:“他要喝水。” 庄洲无辜地朝冀浅摊手,“我只是拜托她帮我拿瓶水。” 冀浅一言难尽的看着陆菟。 陆菟:“……呵呵,我、我是怕你们也想喝。” 冀浅木木点点头,没问她不是早就清楚所有人都知道冰箱里的雅加泉是庄洲特供,从来没人去喝,只一脸地球人真难理解我还是去跳舞吧。 “看来他不想喝。”庄洲说。 陆菟看他,可没觉得他好心帮她缓和尴尬场面。 “我只拿一瓶。”他抽走了水最少的那瓶,然后客气地说,“麻烦你把这些水都拿回去吧。该常温的继续常温,该冷藏的记着冷藏,是直邮的就别跟代回来的搞混位置。去吧。” 陆菟:“先放这儿,万一你一会还渴了呢?”她阴森森笑着说,一脸体贴道:“喝别的廉价的水我怕万一伤了您老的贵体和宝胃呢,就在这搁着吧,你喜欢喝的水,就是放在这儿都养眼呢,你说是不是?” “别的廉价的水吗?”庄洲笑的意味不明,扭头慢慢看旁边乐嘉胜擦着汗,坐下拧开刚才被庄洲嫌弃放在地上的廉价水。 乐嘉胜:“……” 手里的水,他突然廉价,而且不香。 陆菟:“不……”靠!试问拉仇恨庄洲谁与争锋。 一瓶水,她得罪了两个人。 晚上,那瓶瓶雅加泉都化为了陆菟夜肝键盘奋战天亮开车飙到飞起的95号汽油。 Lime团自从上次商场表演完节目后,一直都没接到过新的通告,窝在别墅不停训练,人都要疯魔了,这其中,庄洲尤为明显,这几天,肉眼可见的脸黑,阴气沉沉,走在米黄色幸福温暖的走廊上,都仿佛觉得他背后阴风阵阵,笼罩着层层乌云。 陆菟暂时在他面前讨不了好,几次撞见他就逃了。 只要她不出现在庄洲面前,庄洲也不会故意来她面前找事,因此一连多天,两人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只是,陆菟现实生活没好了,网上就没这么幸福了。 最近,在她化愤怒为床。戏的同人文更新中,她的文渐渐有了热度,还上了明星同人文的一个小榜单,读者越来越多,评论区都热闹了起来,随之而来的,黑粉也越来越多了! 其中,他的头号黑粉,此作者空虚老处。女,当之无愧名列前茅,以言辞尖利,码字不断,勤奋度堪比她发文频率,评论字数简直快碾压庄洲呻。吟次数登上黑粉榜单,甩第二个黑粉千八半条街都看不到人影。 陆菟都纳闷了,庄洲都糊穿地心,凉的妈不认爹不见的份上了,怎么还会有人这么不长眼死心塌地给他说话呢。而且,还因为此人说话技巧着实优秀,惯会黑的说的白的,床。戏上升到道德层面,呻。吟上升到人性层面,技巧上升到国别层面,大字报喊口号,一个比一个响亮,**的红卫。兵都要跪下喊祖师爷了,还阴差阳错引来了一堆黑粉的粉丝,在下面要摇旗呐喊,助阵加威。 陆菟这几天忙到飞起,一边在上面码文,接着还要在下面开小号和她的头号黑粉斗智斗勇,两人势必要怼得对方先败下阵来,结果越战越勇,战鼓不知何时敲响,但是已经硝烟弥漫,她的看文粉丝已经从追文变成追评论了。 她的头号黑粉有时候发了评论,陆菟没来得及回,就会被催,大大大大,骂你空想处。女怪的黑粉又在楼下作死了,你还不去骂死他吗? 陆菟才放下键盘,又将充满力量的双手放到键盘上,来,干吧! 第二天,陆菟拖着青黑的眼圈,浮肿的眼泡,被人吸了精魄一样飘下楼。 骂了一晚上,打了一晚上的字,现在她的两双手,抬都抬不起来。 对面,庄洲竟然脸色也没好到那里,压根没看她,一个劲盯着手机,噼里啪啦在手机上一顿操作,看架势比她昨天疯狂碾压键盘不差到哪里。 陆菟心里喷出一句怒骂,艹!睡完回去接着干!她输的是口才吗?她输的是无数个键盘外加无数个手啊! 吃完饭,陆菟放完餐盘回去。 她起身,庄洲头也不抬,对着他的餐盘扬扬下巴,“给我捎过去。” 陆菟瞪了他一眼,拿盘走人。 “陆菟。”她拐弯上楼,庄洲竟然喊住了她,这还是第一次他喊她。 庄洲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他,“我着急上厕所,你口才也不错,帮我骂回去,五百字,五分钟出来后我检查。” 陆菟还没明白,但也听懂了他的话,“手机打字,五分钟五百字?” 庄洲转头,露出一个凶狠阴险的笑,“骂,给我狠狠骂回去。” 陆菟一阵心疼,不知谁又得罪了睚眦必报从来不干人事的庄洲,低头看清手机,眼前一黑。 靠着墙,陆菟差点当场去世。 手机界面,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此作者空虚老处。女”,下面评论框里已经编写百八十个字了,还等待着她来编剩下五百字。 “艹****哔哔哔哔………………” 搞了她几宿没睡好觉的头号黑粉,原来是庄洲这奇葩国里的大奇葩!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了一下,还是没赶上整点更,但也算昨天的三更啦~为我的勤奋涨点收藏吧~ 第48章 小号 庄洲从厕所出来, 陆菟已经走了,只有手机放在餐桌上。 他拿过去看了下,不多不少, 正好比他刚才写的东西多出来五百字, 略略看了下全文, 文风明显从犀利尖锐变得柔和轻缓, 用词从直戳心肺变成含蓄劝诫,不像是个黑粉, 倒像真爱粉在小心提建议。 庄洲黑着脸,手在删除键上,停了十秒全文删完,才满意。 无它,上厕所期间文思泉涌, 又冒出来一堆理由充分证据确凿言辞辛辣,不用说一个脏字不文明用语, 单挑标点符号和语句不通顺的小毛病都能让她后悔这辈子踏进同人圈的经典句子。 庄洲虽然不火,但一直以来,时刻盯着自己在网上的风吹草动,那些黑他的**他早看的倒背如流, 总是那几个角度黑他的, 这么多年就没个新花样,他早就敬谢不敏了,让他自己站出来黑都能找出七八个新鲜角度。 结果照常打开他的同人文,像巡视领地一般, 准备讽刺几个小作者后挥一挥衣袖不用客气的离开时, 他瞥到一本最新的关于他的同人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叫做“善解人衣”的新作者写的, 以一篇《我在天团不可说的二三事》荣登榜单,获得居高不下的人气。 庄洲打开那篇文,脸整整黑了一天,喝水都差点捏碎玻璃杯。 过往,关于他的同人文并不在少数,全是他作为Sokach团里一员,仗着自己盛世美颜如何欺压霸凌自己的白莲花队友们,凶狠毒辣,忘恩负义,队友们好心帮忙他却只有满心嫉妒,不思进取,拉着整个队都为他陪葬。甚至还有一些明星文里,一堆他都不认识的明星惨遭陷害,被人重伤,最后大结局揭秘,竟然是他干的。 庄洲作为曾经小团卑微一员,对自己在书中叱咤风云,成为头号大反派竟然还能搞得娱乐圈大佬跪下向他叫爸爸的神剧情吐槽无能,意。淫无力。 庄洲曾深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他真有那么牛逼。 直到,他看到他躺在阎修然的床上,羞红着脸风情万种的眼里带着泪水,“啊……然然……你来……啊……操……” 庄洲愣了一下,拉郎配不是稀罕事,只是对方……??? 阎修然!!! 庄洲看着三个大字,陌生又熟悉,几乎怀疑自己要不认识这三个字了。 谁不知道阎修然和他兄弟反目成仇,公开撕破脸面,现在阎修然是圈子里天王级别的人物,他就是糊,两人也是对家啊。 庄洲目呲欲裂,手机攥在手里都要变形了。 他吸了口气,接着往下看,发现文竟然还在不断更新,更新还很频繁。 他翻的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紊乱,眼睛发红。 “啊!啊!啊!……庄洲……你在看……”羊舌看他红着脸,一副古怪模样,悄悄走过来,发现他呼吸都带着几分灼热,遂偷偷低头探看。 “你?”羊舌一言难尽看他:“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这看文有什么意思?” 羊舌只粗略扫了一眼,只看到满屏庄洲的呻。吟,因为都是代词他他他,所以没发现文的主人公就是他面前坐的这位。 庄洲啪的把手机合上,“你看到了什么?” 羊舌还不知自己行走在死亡边缘,抱着有福同享的观念朝他抛媚眼,“诶呀,这些东西,看字有什么意思,来,我给你发几个链接过去,你直接看视频,直观!立体!大气!赤。裸。裸!” 庄洲扫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冷漠走了。 “欸,别走啊。”羊舌一头雾水,兴致勃勃欣喜自己竟然还有给庄洲分享资源的机会,刺激又骄傲,结果这人还不领情。 羊舌哼了一声,又得意笑:“我自己看。” 庄洲回到房间,拿出电脑迅速注册了账号,不用想就敲出了【作者空虚老处。女】几个字,一看此人便是有混圈经验,还绝对是阎修然的超级粉丝,提到阎修然都是孔武有力,一把扯住,提到他自己,就是咬嘴唇、眉眼含情、怯羞羞、咩咩咩、不够不够…… 呵,好一个淫。荡受…… 电脑屏幕倒映着庄洲狰狞的面孔,他捏捏手腕,狠决骂人功夫重出江湖,分秒必争,他迅速文下留评,不只是章章留评,是逢赞美的评论都要被他怼到妈不认才肯放下键盘换下一个。 【作者空虚老处。女】:通篇啊啊啊……作者要知道男人啊啊啊就跟女人喊钙氧钨氧假高潮是一个意思,作者真可怜,空虚八十年了吧。 【作者空虚老处。女】:作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想问作者是怎么一夜九次第二天又是下腰又是上桌体。位的,在里面你是要阎修然身体360°扭曲吗,阎天王出了名的四肢僵硬不协调你体。位难度那么高受还总是欲求不满你确定你的攻能满足他?倒是你的攻八卦新闻不是说他上周刚去赛马场骑马吗,我建议让你的攻去赛马场站着,让马场一群马轮流踢一脚,估计腰能灵活一点,脑子能好使一点,别从头到尾只会眯着眼喊人宝贝。 【作者空虚老处。女】:求问作者,大到底是有多大,是像你龇牙咧嘴挑肉的牙签那么大还是你嘴张开塞不进去一个拳头那么大,卡那么厉害攻是怎么抱着受旋转跳跃从厨房乱到阳台最后还让受一个劲急说不够,真像你说的攻那么厉害,连区区一个弱受都满足不了,那你这受这在天团的生活也就到此为止吧,还二三事什么二三事,让一根针给碰了还瞎逼逼叨你写的不是淫。荡受是瞎子,还触觉失灵的那种。 …… 一连十多天,《我在天团不可说的二三事》的文下,全是【作者空虚老处。女】的身影,他的长评下面全是嗷嗷叫着反驳又骂不过他垂死挣扎的作者脑残粉,就还有一个勉强与他势均力敌,也在刚才他又发出一个长篇精品绝怼后,消失无踪了。 庄洲心满意的放下手机,悠闲的喝了口水。 “叮”,手机传来声响。 庄洲打开,在他的刚发的评论下,又一篇回怼他的刚刚顶了上来,他眯了眯眼,是勉强可与他一战坚决维护作者的无下限疯狂脑残粉——【我为人衣哐哐撞大墙】。 陆菟放下手机,一口气上楼锁门,靠着椅子大口呼吸。 庄洲就是【作者空虚老处。女】??? 庄洲就是【作者空虚老处。女】!!! 这男人算是让她彻底长见识了,娱乐圈这么多八卦消息,还没见过真主披马甲亲自下战场手撕黑粉的,表面眼高于顶看谁都爱百搭不理还以为真不食人间烟火把自己满身黑料当笑话看,结果背后暗戳戳阴暗不行还要盯着手机使唤助理来给他撕人。 而且,别墅里怼她使唤她也就罢了,网上竟然还能被他摸过去臭骂也是绝了,在她的底盘,她还要是被他骑在头上撒泼那就真成孙子了。反正虚拟一条线,对面是人是狗他都不知道,还逼得她骂她自己,那怎么行! 这屈辱大仇,她一定要报回来! 现在庄洲在明,她在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庄洲不是怼她文笔拙劣没见过猪跑还有攻人设单薄力大无脑技巧为零只会生撞嘛,那她怕什么,他越是不满床戏不好,那她就越是让他在床上下不来! 原本,她这小说还不是单纯的小黄。文,感情戏也颇为丰富,比如庄洲对阎修然求而不得,暗恋无望,现在……先睡了再说。 睡爽了,她在轮番感情上虐他! 想着,陆菟念头上来,文思泉涌,挡也挡不住,先是登上自己的小号,迅速针对庄洲的最新留评犀利反击。 一条【我为人衣哐哐撞大墙】成功回复弹出到电脑屏幕。 陆菟迅速关掉,然后键盘码字到飞起的敲下一章节。 羊舌叼着肥宅水吸了两口,扫了眼安静的餐桌,一群人不是吃饭就是在埋头看手机,大家最近对手机的热情都格外的高啊。 “小菟,你在看什么呢?好像很有趣。”羊舌探头想看一眼。 陆菟合上手机,耸肩轻笑,“没什么,就随便逛逛,打发时间而已。” “那你过来。”庄洲对她摆手。 陆菟有种不好的预感。 庄周躺到沙发上,让她在旁边凳子上坐下,手机递给她。 “干、干什么?”陆菟挤出笑,“我突然想起来老板给我发了消息还没回。”她起身想跑。 “不着急,晚上你再回复也不迟。” 庄洲懒洋洋眯上眼,“最近手指有些疼,你给我打字,照着我说的发过去。” “啊?”陆菟看着【作者空虚老处。女】的回复框,一个字也不想按。 “岛国黄。片都可以当你老师教你写作的话,我毫不怀疑阎修然拙劣的床戏确实可以让你高。潮不断,毕竟你写的……”庄洲抬了抬眼皮,“你写了吗?” “啊?” 庄洲蹙眉,“拿过来我看一下。” 陆菟递过去,庄洲点点头,“打字速度有待提高,我放慢速度,你慢慢打,这才说了半句,还有二十多句。” 说着,他颇仁慈的看了她一眼,说,“一天也不让你多打,保准三千的字数就够了。” 陆菟:“?”做个人吧?她骂她自己,还有字数规定? 打完,陆菟把手机甩给庄洲,自己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楼上,又斗志昂扬拖出键盘对自己刚刚发过去的评论进行反驳。 一连多日,陆菟过上了日码两万字的生活。 一万字是她同人文,三千字是帮庄洲骂她自己,再剩七千字保证庄洲接二连三发评后她还有力气骂回去。 白日,她辛辛苦苦骂自己,晚上,她偷偷摸摸骂回来。 一阵日子磨下来,她和庄洲气色都没好到哪。 庄洲坐在沙发上,脸乌黑一片,斗智斗勇这么久,两方旗鼓相当,谁也没有放过谁的趋势。 不行,他得深入敌人内部,智取获胜。 庄洲拿着羊舌手机号,注册了个小号,向【善解人衣】发过去好友申请。 楼上,陆菟同样气鼓鼓,这日子太难熬了,再这样打字打下去,不被庄洲折腾废,也被天天自己骂自己自己反驳自己弄变。态了。 她要想个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 庄洲他太了解了,又毒又泥石流,和他刚下去绝逼讨不到好果子,她要采取柔和战术,先打动他的心,让他败在她的斜风细雨之下。 陆菟买了个小号,迅速改了名字,向【作者空虚老处。女】发过去好友申请。 叮,同一时间,楼上楼下响起同样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就。。。。 第49章 彩虹屁 陆菟的好友申请还没动静, 倒是她的作者号收到了一个加好友邀请,叫【我是善解衣下痣】,听听这名字, 一看就是她的真爱粉, 哪像她评论下面蹦跶最积极的评论还是自己披的马甲, 她没多想就通过了对方好友申请。 果不其然, 陆菟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先发过来一大段长文, 热情洋溢,感情充沛。 ——“衣衣!你加我了!啊啊啊这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事情!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的文风我好喜欢你写的好棒文辞也特别华丽让人浮想联翩,我从没看到过这么好的床。戏看得我都嘿嘿嘿……我人生都圆满了!嘤嘤嘤……衣衣是不是阎天王的粉啊,我铁粉他许多年了, 你对他的描写每一句一字都写到了我的心坎上,大大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加你没想到你竟然会通过啊啊啊啊大大是天使我好开心?还有我看那个黑粉好烦人好坏坏竟然敢一直打扰我们大大写文, 好讨厌他!大大我是你的最炽热忠诚的粉丝,我以后陪着你一起对付他嘻嘻嘻嘤嘤嘤……” 庄洲面无表情打下长长一排“嘤嘤嘤”,检查了一遍,又在几句话里面随手插了“啊啊啊”, 点击发送。 哼, 不过是个小黄。文作者,他的一番彩虹屁吹捧,估计这人正开心的找不到南北,等他摸清底细, 早晚打的她措手不及。 庄洲退出去, 看到自己也收到了一个好友邀请,【黑粉是我心头粉】, 加好友页面备注着长长一大段话: ——黑粉大大,我太喜欢你在善解人衣这八十老处。女文下面留的评论了,这作者一看就是个猥琐寂寞的老女人,你在文下分析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太有道理了!我不能更赞成!嗷嗷嗷向你笔芯,发送爱的么么哒嘻嘻嘻嘻我太开心有你这样的黑粉存在了,从你的第一个评论看到最新的评论,你的每一个评论我都必须要看然后抄下来背诵每日早晨起床朗读,你骂人真是太有技巧太绝了,我好想跟你学习骂人啊,我常常不知道怎么把对方骂的后悔出声后悔出门撞见我后悔看到我没立马跪下叫爸爸,黑粉大大,你就是我的心头粉啊!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我好想向你学习学习怎么骂人啊!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卖萌又无辜看大大,大大忍心拒绝吗,这个小可爱等着大大查收,一定要接收我啊~~~~ 波浪线差点浪出备注框外。 庄洲手指顿在屏幕上,叹息,为什么刚发消息之前他没有看到这个申请,彩虹屁可爱颂轮番上阵这方面他还是劣势有待以后学习提升,早看到就可以把这人的话当做标准模板发过去了。 庄洲遗憾之际,勉为其难收了这个徒弟。 庄洲默默下颔,网上叱咤风云怼人这么多年从没输过,辗转众多小号成就一番神话,可惜他的技术一直没能成立个门牌得到众多人学习,现在既然有个小学生来不耻下问,他就教一教吧,嘴溜还是得从娃娃抓起。 陆菟这边,看到那充满真诚恳切的大段话,早已热泪盈眶,写文这么久,粉丝也有,但是像这种专门为了她改名字可怜巴巴就只想得到她喜欢的粉丝还是第一个,她一定要好好对待她的真爱粉! 这时,陆菟还没意识到拥有一个真爱粉的甜头…… 几天后,【我是善解衣下痣】毛遂自荐帮她排忧解难,说看不下去她文下恶臭乌烟瘴气的不正之风,要挺身而出帮她解决问题。 因此便出现了一个新的局面,白日陆菟被庄洲使唤用【作者空虚老处。女】的号在文下留评把自己骂一通,晚上她的亲亲小粉丝【我是善解衣下痣】就发了长文骂回去。 而且,她发现,【我是善解衣下痣】的怼人本事丝毫不差于庄洲,角度清奇言语刁钻逻辑无敌,她常常更完文后发现,她写的小黄。文,还没有下面评论里看庄洲和【我是善解衣下痣】互相讽刺对骂来的高潮不断新意满满更让人心潮起伏。 害!她愧对做一个同人文写手! 好在,这么多天鏖战,因为真爱粉的出现,陆菟的手终于不再那么劳累。 她最近吃饭,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在看对面庄洲,脸色似乎也不差。 陆菟哼了一声,他当然好了,有她每天拿着手机给他打字自己骂自己,他当然不觉得累。 嘻嘻嘻反正她现在也有自己小粉丝了,也有人给她打字,美着呢。 庄洲喝着粥,划拉着手机,心里也轻松了几分。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真爱粉角色扮演的十分出色,每天坚持不断的帮着这老女人回怼黑粉(最主要还是【作者空虚老处。女】)的评论,这老女人发过来的消息都充满了开心感动,啧,看来这老女人是越来越信任自己了。 就是…… 想要骂赢自己,有时候,还真挺难的…… 最近团里陆续忙了起来,陆菟暂时也顾不上她的文,lime团排练了好一阵的舞蹈,就是为了三天后的一个商演,不同于上次的商场搞促销似的小活动,这次会有拍摄,是一个大牌的开业典礼,还有几个一线嘉宾,Lime团能来参加,公司在后面出了不知多少力。 别墅氛围都紧张起来,陆菟连着几天夜里起来喝水,楼上的排舞蹈练习歌的声音都没有消失。 陆菟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们排练的时候站在旁边全程盯着,递水送毛巾愈发熟练,庄洲也没再烦她自己黑粉号的事。 商演前一天,Lime团张姐给陆菟打了个电话。 陆菟上班这么久,和她通话次数屈指可数,接起来时谨小慎微,十分尊重,“张姐,有什么事吗?” 那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就是再给你叮嘱一下,看好庄洲,明天让他在家里老实休息,不要闯祸。” “明天?”陆菟没听明白,“张姐,你是不是搞错日子了,明天,团里有个通告啊,庄洲当然也要去参加节目。” 那边顿了一下,“庄洲没说是吗?” “说什么?” “明天活动,天王阎修然会去,为了lime团今后的发展,明天就让庄洲因病缺席吧。以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多,没必要因为这种小表演得罪天王,那天他来公司我以为我已经和他说的很明白了。”那边声音很沉稳,除了有几分头疼无奈外,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算了,他没告诉你们就没说吧,明早公司派车去接他们,我再和他重申一下。” 说完,也没管这边什么反应,径自就挂了电话。 陆菟站在院子里,放下电话,看了眼透明玻璃窗里的一群人。 深夜,大家刚练完舞下来吃饭休息,三两成群坐在一起嘻哈不知说什么,面庞稚嫩青春,张扬潇洒,充满了对明天,对未来的期望。 庄洲斜坐在人群中,明明还是一个圆,他却有些格格不入的距离感,低头看着手机,面色平静,从他那张脸上,完全看不出早就被人通知明天不用去商演了,最近几天,他一如既往练舞唱歌,同所有人一样勤奋努力。 陆菟心下一时五谷杂陈,盯着他没动。 房间内,庄洲早就察觉到了那道视线久久没有移开,他忍无可忍抬头。 陆菟张望着他,朝他勾了下手。 庄洲重新低头,置之不理。 陆菟又继续盯着他。 片刻,庄洲烦躁地推开椅子,走到院子里,拧眉说:“你又想干什么?” 陆菟犹豫着还是开口,“明天……”她话还是没说出口。 不管庄洲嘴有多毒,人有多神经,但至少他对事业是认真的,不然不会在圈子里蹉跎十多年,任谁喊打喊骂都坚持没有离开,宁愿混在一群二十多的小屁孩子中间,无形的隔除在外,也决不离开。 庄洲瞬间就懂了,“张琼给你打的电话?”张琼就是Lime团经纪人。 陆菟点头,“是,她说早就给你说了,明天不用去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你最近也确实……” “呵。”庄洲十分冷漠的笑打断她的话,就是第一天见面,他见到如此厌恶的她,也没有笑的如此冰凉,“我为什么不去?Lime团当初会邀请我加入因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这种人碰上阎天王,会产生什么样的话题度讨论度不应该是他们想要的吗?既然会有热度就利用到底啊为什么还要害怕得罪阎修然!” 陆菟心下冰凉,庄洲的话证明了她的猜测,Lime团当初六个人,两个vocal,两个舞蹈,两个rap,最后为什么还会加入一个骂名累累,混的不如十八线,还早就吃不上青春饭已经三十多的庄洲,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是Skoach的一员,对一个新人出道团来说,能得来观众网民的一点注意力,即便是因为骂名恶臭背景,都是行娱能利用和转变为流量的。 庄洲生活在四楼,福利待遇也都很不错,但是他在这个团里担着队长职务,却最不像是这团里的一员。 睚眦必报,小心眼到极点,因为网上一点点小事都能黑着脸骂对方几天几夜的庄洲,怎么会愿意甘愿做一个地毯式的人物踩在地上让别人飞? 是因为他对娱乐圈还有他的坚持? 是因为他还有梦想? 不管为什么,陆菟都很难再去劝他明天别去。 她叹气:“对不起。” 庄洲微哂,“你有什么资格?” 他冷漠扫她一眼,转身进屋。 晚上,陆菟都没想到明天的解决之法,想到她那个【黑粉是我心头粉】的小号,点开了和庄洲之前聊天的对话框。 对话还停留在她愤怒不已痛骂作者猥琐卑鄙,然后向庄洲表达悲愤,让他加油坚持黑一定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陆菟看着对话框很久,没忍住发了一条消息:“师傅,你睡了吗?” 陆菟加庄洲,当然不是一味的骂自己再夸庄洲,她打的名义是庄洲骂人技巧非常牛掰想要拜师学艺,可能她加好友角度实在新鲜,庄洲就加了她。 陆菟看着她那句废话,纠结半天又想撤回,又觉得撤回她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边就发来一条消息,“今天没有发评论,不用交作业。” 陆菟:“……”敢情他现在还记得自己的教书育人事业。 前几天,每次庄洲骂人评论发完,陆菟就会写小作业一样对他说自己学到了什么,以后要怎么用,庄洲对自己小徒弟极其敷衍,每次几乎都是同样的一句话:“像你这么怼人,得回炉重造。”要么直接七个字:“别说我是你师父。” 即便这样,陆菟依旧百折不挠,早晚要打通他那个冷硬的心,然后甩下小马甲,不用骂人就让他叫爸爸。 陆菟看了很久,打了半天字又一个个删除,算了,明天再说。 她要真冒然发什么话被拉黑了还不划算。 第二天,天没亮公司的车就来了,张琼站在车边,看到庄洲,目光沉了沉,把他喊去了一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大家都站在车边等着。 “小菟,公司要对庄哥说什么啊?有什么任务吗?”乐嘉胜没心眼,想到什么就问。 陆菟摇摇头,只做不知。 一会,两人回来,陆菟紧张地看着他。 庄洲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得意笑着坐进车中。 陆菟回头看张琼。 张琼脸色难看,但也没阻拦,“都上车吧。” 陆菟佩服:……你糊扛不住你嘴炮。 作者有话要说: 陆菟:我太喜欢我的真爱粉了! 庄洲:潜伏非常成功。另:无敌是多么寂寞。 第50章 应援口号 道桦口, 大牌店前,粉丝早已排起长长的队伍,手里拿着各种灯牌和手幅, 花式表达对爱豆的爱。 这其中, 阎修然的名字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标牌。 陆菟带着人下车去后台, 听到叫喊声波浪一般狂欢涌起, 粉丝看到一长队人下来,惊声尖叫, 只是最后在看清人后,遗憾“嗐”了一声,失望巴巴看后面的车。 陆菟看了眼团里的人,大家都面色平淡,看来早就习以为常。 后台, 化妆师忙碌起来,陆菟一个小助理, 被人喊着陀螺一样到处忙,直到他们上台,才抽出空对他们加油打气。 羊舌乐了一声,“乐嘉胜都不用这种小学生方式加油鼓劲了。” 乐嘉胜不乐意;“你嘲笑谁小学生呢, 你才幼稚。” 陆菟闷笑, 目送他们吵吵闹闹去前面准备上场,气氛总算没那么紧张。 庄洲在她面前走过,陆菟赶忙拉住他。 庄洲神速避开她动作,躲病毒似的瞪着她:“你干嘛?” 陆菟脸上荡出一个极大笑容。 庄洲:“?” 陆菟笑着大喊挥舞:“四海八洲!我心系庄!庄庄贱贱沧海变!舔你爱你永不变!” 庄洲的表情一时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顿了片刻, 才紧紧拧眉,“……你在说什么?” 陆菟:“你的应援口号啊。”她昨天想了一晚, 脑袋都要想破了,又是求问度娘又是寻找诗词。 庄洲:“……” “不好吗?” “贱贱?” “很可爱,你不觉得吗?”陆菟一脸真诚。 “……舔?” “意思是管他爱豆千千个,做你舔狗亿亿年。” 庄洲:“……”他留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离开。 陆菟挑眉窃笑,不领情,还嘀逗她,该! Lime团上台,陆菟从后台溜过来,找了一个小角落蹲下看。 做助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他们现场演出。 灯光下,音乐起,舞台上,他们俊美的脸看不到一点瑕疵,舞蹈动作充满了热情,每一个眼神都曾在台下不知练习过多少遍,每一句歌词都在投入自己最认真的感情。舞台上的他们,完美的像闪亮的星星,在粉丝眼中,他们就是天边最亮的星啊,就像现在,陆菟看着他们,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完美的像展台上漂亮精美的瓷娃娃,但是陆菟很清楚,为了这一刻,他们付出的努力不输于任何人,所以他们值得。 尽管台下没有为之狂欢,很多人的眼里闪烁的光芒也并不是为他们,但陆菟看着他们,无比相信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发光发热的。 因为他们真的用爱在点燃这个舞台,用青春、用热血、用坚持,在燃烧…… 陆菟看向庄洲,他……又穿着与他年龄风格不符的青春装扮,在她看来与平时毒嘴高冷还很贱的模样十分违和,但是不否认这样的他还是很帅很耀眼。 况且,他也很认真,想到昨晚的事,陆菟目光忍不住淡了几分,她不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与公司妥协了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的庄洲,她突然觉得,每一个试图把他赶下舞台的人,都是残忍的。 表演结束,陆菟立马迎了过去。 场面热闹,氛围很好,Lime团每个人都很开心,就连庄洲也看得出心情不错,刚结束坐在梳妆台边上,就拿出手懒洋洋看了起来。 陆菟瞪着他小动作,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忍住,她转身偷偷拿出手机登上小号【黑粉的心头粉】,很快便看到,文下多了一条评论,字数不少,缓缓道来,逻辑清晰,从有条不紊发问到紧张密集的叹号,可谓荡气回肠。 陆菟磨牙,他开心了,就是来她文下骂她?! 叮! 陆菟正咬牙切齿,收到一条【作者空虚老处。女】的消息。 ——徒弟,今天作业布置你,刚才我发的评论写五百字观后感,并以此为模板在后面再复写八百字评论,师父今晚有空,会来批改作业。 陆菟:……心疼你个大头鬼!让你上台元气满满后来折腾人吗!你还不如躺家做咸鱼! 陆菟疯狂咒骂,手上迅速回复。 【黑粉的心头粉】:啊啊啊!师父父今天上线啦!我已经膜拜完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又是对师父星星眼的一天,比心,啾咪,发射~ 陆菟咬牙打完字,退出小号,登上【善解人衣】,点开【我是善解衣下痣】的号。 【善解人衣】:痣痣,你在吗? 陆菟拿着手机咬指头,时不时偷偷瞪远处的庄洲,见他拧了一下眉,手上又不知道在写什么,打字很快。 陆菟磨牙,mmp,是还没怼爽还是又在给他布置什么难缠作业,她想潜伏软化他简直比阎天王答应出演他的同人文还希望渺茫啊! 正想着,这边手机叮了一下。 【我是善解衣下痣】:啊啊啊!我和大大有心灵感应,我刚上号大大就给我发消息了,好开心,又是喜欢膜拜大大的一天,比心,啾咪,发射~ 这句式,这风格…… 陆菟着重看了看最后几个字,扬眉,想了片刻,满意的笑了。 看来她刚才的卖萌套路没错啊,她真爱粉对喜欢的大大都这样说,说明现在追星的小可爱们都是这样回复的,靠谱,没毛病,她没白混粉圈,遣词造句都跟真爱粉用的一样样嘛。 【我是善解衣下痣】:大大好气哦,我看到那个黑粉又在骂你了!你不用担心,我帮你骂回来! 陆菟惊喜,她原本是觉得这几天冷落了她真爱粉来打个招呼,没想到又被附送了一波帮骂人关爱。 陆菟再三真诚感谢,被庄洲支配作业的恐惧和悲愤总算减轻了一点。 “庄洲,在看什么呢?”造型师见庄洲拿着手机不停打字十分有趣的样子,刚还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他心漏跳了一拍,忍不住问。 庄洲挑眉,看着手机上的话又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没多说。 手机上,【善解人衣】发来了感谢:痣痣!啊啊啊我太爱你了!要不是你的支撑,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黑暗里走多久,你的体贴和关怀都让我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我一定会好好写文,不辜负你的期望,感动!猛虎落泪jpg. 呵。 责任? 写他的床戏,能有什么责任,保证持久,还是保证一夜九次? 啧,没见过男人的老女人,不过是小施恩惠就让你心潮起伏,还敢意。淫我,笑话! 庄洲手机移到屏幕上,刚要回复,门被敲响。 陆菟心潮澎湃,感动的眼泪汪汪,说的自己泪水都要流下来了,傻笑着看手机,结果被门外站着的人打断思路。 她烦躁抬头,愣住。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肩宽腿长,英气眉毛自带几分强硬气场,笑容却是像所有视频里那样亲切柔和,没有一点天王的架子,反而像个邻家大哥哥。 他轻笑:“可以进来吗?” 陆菟:“阎、阎天王……” “嗯。”阎修然走进来,Lime团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整齐划一站起来,鞠躬,问候:“阎前辈好。” 当然,庄洲例外,他只是脸黑了一度,接着低头看手机。 陆菟:“……”他不会这时候还在黑她吧。 阎修然虽然是个天王,但真的如传闻中的平易近人,向庄洲那边走去,说:“我想和庄洲打个招呼,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一群人受宠若惊摆手,团里一群人加上造型师、助理,纷纷放下手上的东西迅速离开。 陆菟恋恋不舍看了阎天王一眼,也跟出来,还体贴关上了门。 乐嘉胜惊喜又感慨地说:“阎前辈真的好温柔啊,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自叹弗如,“也不知道我混到阎前辈这地位,还能不能这么平易近人。” 霍同撩着眼皮说:“等你混到那地位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人家想夸的是和蔼可亲。” “你才和蔼,你全家都和蔼!” 这两个万年斗嘴王又开始喋喋不休。 陆菟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刚才光顾着惊讶阎天王出现在她面前,庄洲那个一言不合就要说的人哑口无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 房门关上,阎修然的笑瞬间消失,冷然看向懒洋洋坐着的庄洲。 “你还敢出现?”他讽刺道。 庄洲冷笑,轻挑地看他,目光促狭,“我有什么不敢,倒是你,特意出现在这种小活动上面,怎么,太久不见想我了?阎修然,不要急,我不是复出来了吗?你早晚都能在这圈里碰见我,干嘛巴巴的赶上来,做这么跌份的事。” “滚出去。”阎修然愤怒,瞪着他冷叱,“离开这个圈子,像过去的六年一样,消失的远远的。” “哎,戾气好大啊。”庄洲浮夸的拍拍手掌,站起来走到表情有些狰狞的阎修然身前,帮他整了整有几分凌乱的西装领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离开娱乐圈这件事呢,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阎修然:“呵,我说了不算?!”他想要撵他出这个圈子,比他们想要上个中小火综艺都还要容易一百倍。 “对啊。”庄洲点头,“我和行娱签了合同,赔偿金快一亿了都,他们愿意帮我偿以前的债,所以我离不离开娱乐圈,他们说了算。” “我帮你付。” “呵呵。”庄洲笑的很是微妙,“我还不知道这么多人抢着帮我还债呢,天王果然厉害啊,上了亿的违约眼眨都不眨就要帮人付了,我可真是羡慕啊。只是……你的钱,还不是我施舍的吗?” 庄洲转身,重新坐到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笑意悠悠地抬头看他,“不是吗?” 阎修然一个天王,站在他面前,因为一句话,背影陡然瑟缩。 庄洲看他这副模样,颇觉索然无味,“好了,把人叫进来吧,我没话跟你说。” 阎修然看他一副恬然悠闲,自得随意的模样,心头的怒火愈加炽烈。 “你施舍的?我满大街跑着找你人让你写歌回来唱歌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求着你别糟蹋自己别跟那些人胡来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团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上的节目所有人都在庆祝的时候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爽约。你有我当兄弟吗?你有好好至少某一天认真来对待过我们这个团吗?施舍?庄洲,你不配!” 庄洲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阎修然扯开领口接着说:“是,你是天才,你写的歌让我们团一曲成名,是,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靠着你的脸我们团不知道引来了多少粉找来多少富婆迫不及待想给你投资赞助,是,你是队里主唱编舞队长门面担当,没有你,我们团不可能出名,我们团就是个屁!但是那之后呢,你在哪里?!骄傲不可自拔,对粉丝不屑一顾,毫不顾忌公然当着记者大骂,随时随地发你那永远发不完的大爷脾气,这就是你的责任你的担当,这就我们当初没日没夜写歌想要成名后你想看到的?!” 阎修然叹:“庄洲,我只是没看着你毁掉Sokach。” “所以你就在Sokach还没彻底毁掉之前离开他,这就是你保护它的方式?”庄洲问。 阎修然咬了咬紧绷的下颚,“是。” 庄洲嗤笑了一声,极端鄙夷那种,“真是个笑话。”他甚至没心情跟一个白痴辩驳已成定局的东西,起身离开,“你就在这儿抱怨吧。” 阎修然怒吼:“庄洲,我说了,这个圈子不需要你这种渣滓,滚出去。” 庄洲拧开门把手,一边头也不回朝后比了个中指,踱步离开。 “啊!”陆菟捂着额头轻喊。 庄洲蹙眉,“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担心你啊……”其实就是怕你把天王给怼哭了。 庄洲嫌弃地推了把她的额头,丢下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浑身清爽的走了。 陆菟:“艹……哔哔哔*****……” 作者有话要说: 同一时间,陆菟和庄洲同一心声: 再接再厉,我们离软化敌人不远了! 第51章 三八线 这个大牌通告虽然不算什么, 但是能邀请来众多一线明星,在Lime团的发展历程中,也算不小的进步。 张琼早订好了饭店, 邀请大家吃饭聚一聚, 放松放松。 全程大家都很开心, 就连张琼这种一向目的明确的, 也没拦住庄洲特意问阎修然来找他干嘛,纯粹的一场庆祝, Lime团的又都是一群二十多的孩子,远没有八卦小道中传的那样酒桌上波诡云谲、暗藏机锋。 庆祝结束后,张琼乘车离开,陆菟带着所有人回别墅。 大家都心里悬着标杆,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连啤酒都没怎么喝,就只有乐嘉胜喝了几口果酒, 脸蛋都有些红,一路上睡的昏昏沉沉,微酣着说梦话。 安置结束后,陆菟洗漱完有些疲累的躺床上刷手机, 身体困了, 灵魂还在蹦迪,写完庄洲布置的作业,又登上久违的【我为人衣哐哐撞大墙】的粉丝小号,挑着几个特别恶臭的黑粉评论回了回。 心满意足, 起身关窗打算入睡, 看到了院子里庄洲,对月独酌, 手里拿着……雅加泉。 陆菟起身下楼。 推门出来,庄洲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是她,冷漠转过头。 陆菟:“……”就恶女留下来的一屁股债,她想攻克庄洲在现实压根不可能啊! 陆菟没事人一样,也端着纯正的她刚煮出来的白开水,在另一个椅子上坐下。 小院里花开了不少,空气清新,视野极佳,隐约看得见天上的几颗星星。 陆菟挪了挪椅子,远离点花坛,才敢开口同庄洲说话。 “闭嘴。” 陆菟:“啊?”她无辜看他,“我还没张嘴啊。” “现在张了。” 陆菟:“……” 陆菟气愤愤拿出手机,不干了,手机不香还是痛骂黑粉不爽,和他说什么说! 艹!什么搞哭渣男!这他妈是个极品毒男啊!距离他五米远就想拎枪跑毒,还怎么上赶着缓和关系。 陆菟怒目圆睁,狠狠横了庄洲一眼,趾高气昂凶的像能吃下一头狼,摸出手机却是绵羊般的咩咩咩登上小号发嗲。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父!今天作业写完啦,你检查作业了吗? 叮! 庄洲那边手机响了一声。 陆菟暗怯怯偷笑看去。 庄洲高傲瞥她一眼,放下小酌着的雅加泉,拿起桌边的手机。 陆菟低头,掩下盖不住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任你线下凶狠毒辣没人性,挡不住我碟中谍戏中戏将你一局。 碰! 早晚糊了你!让你哭着喊大大都是黑粉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发现你无人可比的美啊我现在沦陷了沉浸在你同人文世界里我大大我亲自出演这个受受你就看看我吧! “闭气!”刻薄一声喝止。 陆菟抬头:“什么气……” “让你发出吃吃吃吃吃笑声的气音。” “其实……”陆菟试图同他商量,“除了吃吃吃的气音,我还有鹅鹅鹅的嗝笑气音和嘎嘎嘎嘎嘎的鸭笑气音……你挑一种?” 庄洲扫了一眼:你选吧。 陆菟:……我选择闭气。 她要求不高,能在他旁边这片土地呼吸就行。 叮! 陆菟手机响了一声,她眼疾手快调到静音,心虚看了眼庄洲。 庄洲看着手机,完全没理她。 【作者空虚老处。女】:作业我看了,教你这么久,毫无长进,你是小学生吧? 【黑粉心头粉】:师父父,可怜对手指,不带你这样骂人的? 【作者空虚老处。女】:骂人?我是想说你要是小学生,请教你一件事。 【黑粉心头粉】:是!我是!今年我上三年级了,师父父有什么想问,直说就好了,还用什么请教,害羞~ 陆菟瞟了庄洲一眼,看不出来啊,在网上倒还装的挺人模人样,对个孩子都能用上请教,对她就五毒俱全,你五毒教的还是变脸大师。 她这么撩骚带着粉红小泡泡的话发过去,庄洲还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作者空虚老处。女】:师父问你,在学校里,你对你烦人的弱智的只一个劲盯着你脸发花痴赶又赶不走的同桌,会怎么办? 陆菟:?!!!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陆菟先后进行了拉梅兹呼吸法一式二式三式,才忍住没刀起嘴落,手刃了庄洲那张极端刻薄削又糟心的嘴。 【黑粉是我心头粉】:同桌啊……她真的这么讨厌吗?师父是不是没发现她的闪光点啊,比如善良啊、可爱啊、正能量啊…… 【作者空虚老处。女】:努力过了,她没有。 陆菟:“!!!” 【黑粉是我心头粉】:啊,这样哦,那可能所有人都不能像师父父这么完美吧。 【作者空虚老处。女】:是不能。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果然很棒!如果我的同桌要是这样的话,我、我就和他画三八线。 陆菟尽职尽责扮演着小学生角色。 庄洲终于抬头看她。 陆菟亲切笑,和小学生聊累了?终于觉得身边人是心上人,有兴趣和她月下谈心,花前诗词? 庄洲:“你往那边坐一点。” 陆菟惊恐看他,“这边是花坛。”不会又想把她推进花丛里吧,一次新鲜,两次就过分了啊! 庄洲在两人中间虚空画了一条线:“这是三八线,你往那边去,不准过界。” 陆菟:“!” 愤而起身离开! 幼稚鬼!什么月黑风高见过往日队友变天王内心脆弱卑微又无助,正是她趁虚而入一解忧愁让他感受温暖感受爱的好时候! 这混蛋分明刀枪不入,人生杠精! 难怪不通人情可怜到跟小学生问问题,哼!小学生都不愿搭理你,她去睡觉! 庄洲目送她愤怒背影远去,转身拿起水喝了一口,缓缓翘起了嘴。 嗯,有时候,小学生的野路子,未必不管用。 陆菟很久没见孩子,之前拜托学校,现在刚一到周末,陆菟就立马把孩子接回了别墅。 团里刚走完一个通告,暂时接不到什么让他们精神大振的表演,一群人就又回到了昼伏夜出的猫头鹰,陆菟藏他们进来十分轻松。 第二天周六,没什么事,她打算带孩子们去春游,老早就答应了,谁料拖到现在。 子漾开心得不行,晚上不睡,抱着她小嘴嗒嗒嗒像个小打字机,不停在说。 “哥哥们也可开心了,妈妈我偷偷告诉你……”她贴近她耳朵,偷笑:“二哥今天还跟佳佳炫耀说我们要去春游,佳佳可羡慕了。” “是吗?”陆菟笑着看了眼旁边故作正经板脸坐的子锐,笑道:“去学带点妈妈做的甜点,让你全班都羡慕。” 子漾高兴呼喊,子锐哼唧唧,半天瞪着她说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菟朝他吐舌头,“就是很了不起。” “二哥就是很了不起,噜噜噜噜噜……”子漾也和她一样吐舌头。 “大哥!”子锐拉过旁边玩智力游戏的子棋,委屈巴巴。 子棋放下游戏,笑了一声,摸摸子锐的头,“妹妹说的不对吗?” 陆菟见子棋眼里带着暖意,心里更是暖了几分。 这就是孩子的力量,看着他们闹、看着他们故作不理、看着他们沉默但是藏不住稚嫩亲切,让她忍不住感慨,幸好她来了,幸好她来的不晚,没让他们相见时在小说最后,她颓死前的病床上。 陆菟睡得心满意足,孩子睡得香甜,结果第二天一通电话,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万万没想到江奥婷会给她打电话,要不是她主动,她都快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江奥婷十分傲慢得意,话语里里外外都是施舍她工作后她的忘恩负义,让她现在立即马上赶来公司,她施恩见一面。 陆菟还不清楚,就是现在两人身份不一样了,江奥婷想仗着公司里的地位让她难堪,可是怎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只是,那边江奥婷的脾气就不说了,她不管什么理由没去,都会合她心意不用借口就开除她。 现在这个工作她渐入佳境,不仅能养孩子,还和Lime团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庄洲在这里,这种得天独厚的机会,错过了还怎么找得来。 陆菟斟酌半天,还是决定先应付江奥婷,给孩子们道歉叮嘱一翻后,火烧火燎去敲庄洲的门。 门敲了半天,陆菟都怕把三楼人引上来,房门终于打开。 庄洲乌黑着脸,眼神镭线射死人那般看她,“你想死吗?” 陆菟一缩手,才想起羊舌在她初来时的叮嘱,“不要得罪早晨的庄洲。” 不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道:“我昨天把孩子接回来了,本来今天要带他们去春游,结果公司十万火急打电话让我回去不去出人命的那种,我现在得赶过去。孩子们我已经带他们吃了早餐,要是我中午不能及时赶回来,麻烦你给他们送点吃的,拜托拜托拜托要不是被逼无奈我绝对不会……” “不管!”庄洲冷酷甩上门。 陆菟又疯狂敲门。 庄洲呼一阵风拉开门,逼着她压在墙上,“你以为我真收拾不了你。” 陆菟拉开他指人的手,谄媚笑着:“现在不是你能不能收拾我的问题,是公司有人要收拾我并且我拜托你收拾一下那三娃的事。” “我不是他们爸爸,我不会去管你们任何事,不管你有多着急,都不要再敲门,不然……”他的表情一点不开玩笑:“你滚蛋!” 庄洲说完,毫不犹豫摔门。 陆菟叹了口气,对着门里说了一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他们的爸爸。我不求你随时出现在他们身边,只希望你能在他们真的很需要一个爸爸的时候,闪现一下。” 说完,陆菟看眼时间,赶紧离开。 大门关上,别墅重新陷入安静。 清风徐徐,宁静,并且悄无声息,除了树叶在摇曳,低头似乎和花儿搭讪外,一切都陷入了美好的白日美梦中。 庄洲的房门,一直很安静,紧锁着,沉睡着,不曾打开…… 只是没熬到中午,门还是又被敲响了。 门那边安静了片刻,打开的不慢。 庄洲面无表情看着门外站着的小不点女孩,一点不意外。 四楼中午前,没人会上来。 早上,陆菟打破了规则,现在,她的小豆豆又来了。 庄周烦,揉了揉睡得一头乱得草堆头发,“什么事?” 子漾瘪瘪嘴,委屈可怜,看着面前帅气的大哥哥,眨了眨眼,泪珠圆滚滚就滑了下来,然后扑簌簌珍珠链断了般掉个不停…… 她鼻音喃喃,哽咽道:“爸爸……” 庄洲黑脸要否决。 她扑上来软绵绵一团抱住他的长腿,“爸爸,哥哥……哥哥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打卡~ 第52章 出气 医院病房, 空气从医生走后,就陷入了凝滞,只有输液管还在不停滴着水珠, 意味着时间在走。 子棋发烧, 脸红的不正常, 紧闭着眼睡得很不踏实, 手上扎了针管,医生交代盯着小心不要回血。因此病床前, 就端坐着两个小可怜,眼巴巴捧着头看着床上哥哥和手腕处,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敢眨了。 远处沙发前,庄洲看着手机, 表情不大晴朗。 两孩子靠的更紧,中间两人手紧紧握着, 旁边的手抓着哥哥病床,小嘴微微翕合,透着点委屈。 庄洲心情烦躁,拿着手机骂完了【善解人衣】, 回怼了几个他的黑粉, 依旧挡不住沉闷病房带给他的不适,还有一道视线,一直小心翼翼在他身上掠过,他冷眸抬头, 视线就又迅速收回, 只是小脸又僵了一层。 庄洲起身开窗户。 那视线的主人怯怯说话,“会冻到哥哥……” 庄洲讪讪, 关上窗又坐回沙发上,重新板着脸。 三番五次,那道视线还在往这边看,庄洲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机蹙眉看回去,那小孩子终于没躲,撇撇嘴,委屈吧啦,他还没说话,就又哭了。 “爸爸……呜呜……”子漾擦着泪巴巴看着庄洲。 庄洲脑抽抽,也没再说什么我不是你们爸爸,压下烦躁说:“怎么了?” 子漾害怕又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嘘嘘。” 庄洲:“……” 他脑壳疼,带厕所的高级病房人满,他只选了单独病房,可是没有厕所。 庄洲起身喊来女护士陪她上厕所。 子漾拉住他的手,不安又不舍得丢,低低道:“爸爸,我想你陪我去。” 庄洲有气无力:“……我进不了女厕所。” “爸爸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可以的。” 女护士看小女孩眼睛水汪汪,说出来的话小大人似的体贴暖心,心都融化了,配合着小姑娘劝起庄洲。 庄洲黑着脸带她去走廊中间的厕所。 “爸爸,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很快回来。”子漾不舍的松开他的手,小心叮嘱。 庄洲点头。 一会,人没出来,厕所里传出来一女妇人聒噪吵闹的叫骂声。 子漾盯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低下头攥着小手指,呜呜呜哭了起来。 红衣女拍打着自己大牌衣服,嫌恶大喊,“你这小姑娘真是没教养,你爸爸妈妈呢,有人生没人管啊!我要跟你家长好好说道说道,小孩子还这么小就这么没素质长大是要做社会毒瘤的,真是恶心,我好好衣服都被你摸出一道痕迹你今天要是不把家长找过来……” “我就是,你要说什么,跟我说。”庄洲冷着脸迈着长腿走进来,戛然打断他的话,黑色瞳仁暴风骤雨欲来。 “你你!”红衣女指指门外,惊慌看他:“这是女厕所,流氓,流氓啊,你想干什么!” “不是你找我吗?”庄洲走到子漾面前,蹲下把她拉到身边,“怎么了?” “爸爸……”子漾张惶着手,想到凶阿姨说的话,又不敢碰他。 庄洲看了一圈,发现她裤子下面湿了一片,隐隐传来不好的异味…… 子漾赶紧解释,“爸爸,我、我的手没有碰到裤子那里。” 她刚才等了好久的厕所,可是只有三个位置,一个坏了被锁上,另一个是高马桶,很脏,她想等这位红衣阿姨出来,可是她憋得太久了,没忍住尿裤子了。 子漾惊慌失措,她很久没尿过裤子了,外面还站着她的爸爸,爸爸原本就不喜欢她,如果爸爸见到她这样,还害得爸爸更不喜欢哥哥们怎么办…… 子漾一瞬间天似乎都塌了,阿姨走出来,她下意识抓住大人求救,湿着眼眶问红衣阿姨她尿裤子了怎么办,红衣阿姨却以为她的手碰到过尿湿的地方,把不干净的东西擦到了她的身上,立马变脸大骂。 子漾哭着说不上话,裤子都湿了凉凉的,她不敢让爸爸知道,阿姨一直在骂她没有爸爸妈妈没教育好小孩子心眼太狠毒…… 子漾呜呜哽咽,含糊不清的给爸爸解释。 “好了,别哭了。”庄洲压着怒火安抚她,“先回去换裤子。” “诶别走。”红衣女挡住他们,指着小女孩愤怒地说:“你别光听你家女儿的一面之词啊,你看看把我的衣服给摸成了什么样,今天你们不给我赔礼道歉休想就这么离开。” 子漾害怕地转身抱住庄洲的腿,怯怯:“爸爸……” 庄洲毫不在意她裤子脏湿,俯身抱起她,对面前的女人说:“滚开!” “你跟谁说话呢!我说你什么素质!”红衣女脾气更加火爆,叉着腰一下子就底气更足了:“我说呢难怪女儿这么没素质,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不准你骂我妹妹!”久久不见人回来的子锐过来,看到这副场景,冲进来就挡在子漾面前,推开红衣女。 红衣女大笑:“原来还有个坏胚子呢,大家都来看看这一家子人都什么素质啊,老坏的坏,小的刁蛮任性,还推我。”她冲到厕所门口索性喊了起来,“你们都来看看,我可什么都没干,这边就打人了!这社会是怎么了我好好帮某些没素质的家长教育孩子,这人倒好,带着孩子打起大人来了,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来医院好好看病人,还能碰到这种恶毒的人真是太惨了!” 红衣女声泪俱下,卖的一手好惨,不妨碍她泼脏水骂人的同时又将自己牢牢建立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爸爸,我、我们道歉好不好。”子漾看到这副场景,早就吓得脸一片惨白,紧紧抱着庄洲的脖子靠着他。 “我们又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子锐看到子漾湿裤子,早就红了眼眶,仍旧倔强地站在她身前,愤怒地盯着门前闹事的女人。 庄洲把子漾放下,交给子锐,“拉好妹妹。” “爸爸……”子漾不放心地看着他。 子锐同样看着他,虽然不说话,但眼里对他的生疏背后同样带着担心。 奇异的感觉仿佛一道暖流缓缓流过,渗入四肢百骸,窜入心间,他挡也挡不住。 庄洲掩下那股莫名,起身走向红衣女。 “你、你干什么?”红衣女感觉极强的危险来临之感,以为他想打人,“你、你敢动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在她的呼喊下,好事者都从病房遛了出来,小小走廊早堆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庄洲浅笑,只是那笑容极不走心,仿若鬼魅在黑暗之中的阴森邪笑,下一秒就从墙上脱落下来,夺去病房不知哪个人的生命。 现在,这样的恐惧感也紧紧包裹着红衣女,让她呼吸有些艰难,锋芒在背,冷汗早不知何时渗出,被一条冰冷的吐着蛇信子的太攀蛇盯上也不过如此。 庄洲没什么温度的说:“赔礼道歉?” “是啊。”红衣女梗着脖子,重拾底气揪住自己的衣袖:“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你看看她的脏手给我摸成了什么样。” 女人又开始骂骂咧咧:“都什么素质摸过尿的衣服还敢碰我的……啊啊啊你干什么?!” 女人惊慌跳脚,眼见面前男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打火机直接点燃她袖子。 “你!你要杀人!”女人一阵恐惧,跳脚飞打着狼狈脱下外套甩给他。 庄洲揪着衣袖一角,任所谓的高价衣服就耷拉脱在厕所门口的地上,不咸不淡的拿着打火机将女人所谓的脏的那一块从袖子上烧下,然后递给旁边看热闹的护士,“拿去检测吧。” “检测什么!”红衣女睁大眼睛,“你把我衣服都烧了,光天化日你别想跑了。” 原本衣服只是脏了一块,结果这男人直接把那一块周围点燃扯了下来。现在她扔在地上的衣服,袖子少了一大块,这衣服彻底毁了。 红衣女眼前一黑,腿脚软绵,站都站不稳了,这可是她刚买的衣服。 “尿液啊,既然你说她手脏摸坏了你的衣服,那你的衣服上一定会留下残存的尿液分子。”庄洲收回打火机,朝旁边一个人摆了下头。 庄洲人糊但防不住他喜欢装逼随身出门带保镖。 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上前一把抓住红衣女。 庄洲接着说:“证据呢,全靠你贡献,也都有了。今天,要是检查出来有尿液,就……”他目光垂向地上,脚踩上女人所谓的高价衣服,一边碾压着一边说“我赔你一个正品,但是如果……” 他踩着这件衣服,靠近她,眯眯眼,声音充满了威胁,“没有检测出任何东西,我会让你最近一个月都能和你的狱友们好好讨论怎么分辨高仿和真货。” “你、你才高仿,你在污蔑我!你不能让人抓我!”红衣女脸立马就白了,挣脱保镖想逃跑,但保安叫来的警察在这时上来抓住了她,“请配合调查吧。” 红衣女腿一软,瞬间就摔坐在了地上。 她今天来医院看一个客户,才穿了自己高价买但一直舍不得穿的大牌衣服,结果去上厕所时发现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脏了一块,心情烦躁怒火蹭蹭上来,无处发泄时一个小女孩哭兮兮就伸手摸上了那块,她立马跳脚,想也不想就觉得那块看着那么碍眼的脏地方就是这女孩刚才给摸脏的! 骂着骂着,她甚至觉得那就是真相,她袖子原本根本没脏!一切都是那小女孩搞得! 红衣女坐在地上赖着不走,嚎啕哭:“你们冤枉我,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狗仗人势自己人多势众就欺负我……” 红衣女被警察强行拖走,保镖走过来递上一个精品袋子。 庄洲:“你去盯着,决不和解,我要她吃到苦头。” “是。”保镖颔首,迅速离开。 庄洲转身,看戏的都散去,只有两孩子手拉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他。 庄洲按了按眉心,走过去,把袋子递给子漾,“会给自己穿裤子吗?” “我会!”子漾终于破涕为笑,笑的自带甜意的嘴角上挂着点泪痕。 庄洲眼默了默,当没看到,往门外走,“你换吧,我在外面等你。” 子锐捏着袖子帮她擦掉那泪珠,语气嫌弃:“小傻子,别哭了,我和……”他顿了下,“我们在外面等你。” 子锐拖着有些沉闷的步调跟在庄洲身后走出厕所。 厕所门口,立上一大一小。 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很沉默。庄洲低头看手机打发时间,子锐低着头左脚踢右脚。 庄洲心不在焉滑着。 “你为什么不想要我们……”旁边,传来小小声音。 屏幕上庄洲手指微顿,侧头看过去,一个小脑袋默默低着,乌黑发旋对着他。 庄洲滑动的手接着往下滑,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她……她也不想要我们。”那声音很轻,听不出有没有怨怼存在,“只是她现在,很好。” “很好,嗯……”子锐声音低到逐渐消失:“我和哥哥妹妹一点也不贪婪……” 庄洲放下手机,坚持道:“我说了我不是你们……” “你是。”子锐倏然抬头,目光坚定的看他,“你是!子棋生气的时候就和你刚才一模一样,眼神一样,气势一样,就连抿嘴的姿势也一样!” 庄洲晃了晃,没有说话,但是面前孩子猩红着眼眶,倔强而又愤怒盯着他的目光却像一个锋利小勾子,连血带肉的挖出原本以为被他深埋的记忆。 第53章 主打歌 六年前, 庄洲最混沌的那段日子,深切体会到了,没有绝境, 只有更糟糕。 如网友骂的那样, 事业尽毁, 他闲的在家抠脚, 接到他深恶痛绝女人的电话。在医院,那女人脸色苍白, 搂着其中一个孩子,在他来时笑着看他,目光志得意满,神气扬扬。 “这孩子是那天的结果,你要负责。” 庄洲心中只觉万分荒唐, 那女人的眼神令他反感至极的时候,连她怀里抱着的孩子都十分碍眼。 况且, 他怎么会负责。是这女人太过愚蠢天真,还是真觉得用孩子就可以拿捏他。那晚的事再想起来他也只是忍不住作呕,这女人把他害到这种地步,现在还带着三个孩子让他负责, 好像他才是那个为非作歹, 恶意欺人的罪魁祸首,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拒绝的毫不犹豫,每说一句,那女人自信的面容便黯淡几分, 他压抑的愤怒就在对她的折磨中的得到了宣泄。 女人仓惶不信, “庄洲,你、你不敢……我、我要告诉所有人, 你冷漠无情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庄洲浑不在意的笑:“随你,要是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毁的话。” Skoach毁在他手里,他被全网骂只能躲在家里,现在曝出他有孩子除了附送网友一条骂他的理由,对他真没什么太大影响。 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张慌心痛的看着他离开。 那次见面,庄洲甚至没有正眼看过那三个孩子,现在,他们已经能站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冷漠自私。 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变成了他原本最讨厌的人,可比他亲爸狠多了。 想到这儿,庄洲原本可能会软化的心反而更加冷然,近乎残酷的接受这一事实并乐于成为这种人,如果他绕不开。 他轻挑地拍了下眼前红眼的男孩,“小鬼,别再乱认爸爸,全世界男的都有可能是你爸爸,我不是。” 说完,子漾刚好走出来,失落的看着他。 庄洲微哂,“回去吧。” 回到房间,一屋子又陷入沉闷气氛,只是比之前的僵滞还是多了几分不同。 子漾和子锐小,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失落之余,更加肆无忌惮的偷看庄洲。 庄洲也比之前随意很多,任他们怎么打量都八风不动,惬意悠闲玩手机,直到门被惊慌推开。 陆菟从公司出来一路往医院赶,给庄洲打电话子漾接过来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她心悬起来怎么都落不下。 看了子棋又问了医生后终于松一口气,子漾开始满脸崇拜眉飞色舞说刚才的事并且大赞爸爸威武厉害,子锐虽然略有嫌弃妹妹的浮夸但偶尔小头忍不住点了点。 陆菟惊讶地看向庄洲,就一早晨的时间,他就这么迅速的收买了孩子们的心。 陆菟小有酸意,想当初为了让这群孩子对她放下戒备她都愁的头发快白了。 “你跟我出来。”庄洲推门出去。 陆菟:“……”不去行不行。早上出门她千叮咛万嘱咐子漾,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四楼找那个大哥哥。 现在看来,她的叮嘱是十分必要的,就是…… 陆菟低头站到他身后,“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了?”庄洲表情一下狰狞,“你怎么会错,错的是我,错的还很离谱。” “我……”陆菟内疚:“你不要这样说。” “答应你留在Lime团实在是我太天真了。”她的花招以前他见识得还少吗? “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辞职。如果你还想用威胁等手段来要挟我,我奉陪到底。” 说完,庄洲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 “庄洲!”陆菟抓住他,下一秒两人双双撞进旁边楼梯间。 年久失修的门吱呀呀在空旷安静的楼道中响起,混乱呼吸在沉闷的撞上墙的闷哼中燥燥,扣着心口那点火越燃越旺。 陆菟脚蹬着门扣着门板,一手压在墙上,将庄洲压在墙角,眯着眼瞪着他,上上下下来回呼吸,才平缓怒气和他说话,“我承认我早上的事做的是不合理,但你因此就让我辞职也太过分了。” 庄洲伸手推她。 “再给我一次机会。”陆菟声音低迷,带着几分哽咽乞求他,“我不烦你不扰你不打乱你的生活,就静静的远远的做个小助理,像今天这样的事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好吗?” 陆菟循循善诱,“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看那三个孩子吧,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知道今天我着急回公司干嘛吗,专门被人喊回去刁难讽刺啊,但凡有点退路,我都不会死守着这份工作任人冷嘲热讽,任你百般刁难还不走。” “我,百般刁难?”庄洲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陆菟呵呵笑:“不不,是辛勤指导,是您指导我工作。” “退后。” “啊。”陆菟立马往后站,还贴心帮他拍打灰土。 庄洲打开她的手,“以后,早晨不要让我在四楼在看到你。” “好好好,我绝不再犯。” 庄洲转身离开。 “老板慢走!”陆菟鞠躬送人。 目送他离开,陆菟转悲为喜,嘿嘿还挺好说服的嘛,她以为至少得来点苦肉计眼泪啥的,没想到搬出孩子,庄洲就转态了。 看来,他也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讨厌孩子。 子棋输完液,醒来看到三个紧张的人,轻笑了一下,“我没事。” 陆菟舀粥喂他,“以后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弟弟妹妹快要吓死了。” “我来。”子棋不习惯她的举动,接过碗点点头,“知道了。” 陆菟叹气,敲敲他小脑袋:“知道了知道了,你听听,这是小孩子说的话吗,别这么老气横秋的。” 子棋蹙眉,疑惑:“有吗?” “有!”子漾和子锐同时点头大喊。 陆菟轻笑了笑。 医院出来,她带着三个孩子回家休息。子棋生病的缘故,春游再次推后,周一早上陆菟将他们送回学校,才回别墅。 结果一踏进们,陆菟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饭桌前,七个人竟都围坐在一起吃饭,只是谁也没说话,带着几分沉闷。 打了招呼,陆菟回房间。 傍晚,陆菟在和羊舌闲聊中,终于知道出了什么事。 行娱最近没给团里通告,但是却吩咐了他们写歌任务。原本他们当然不用自己写歌唱,只是他们出道的时候打的是创作型天团,但这出道到现在,还没发一首属于自己的歌,因此上面吩咐这次趁着时间充足,交上来一首主打歌。写歌当然不难,但是谁的当主打歌呢 昨天七人的歌都交上去,今天就下来了通知,选庄洲的歌。 但是,这又牵扯到了庄洲在团里的定位问题。表面上不公开,但是庄洲纯粹拉关注度的身份使得他作为一个过气者被公司毫不犹豫选用重视,这都一定程度上挫伤了这些小年轻的心,恭喜之余,悲伤心情难免,抑郁不平。 陆菟咂舌,“我看你心情好像很好。” 羊舌坦然,“原本就没想和庄洲争。” “这不像你啊,我以为你们搞rap的都有很强好胜心呢。” 羊舌:“他们年轻,输给庄洲觉得难受,我可算了吧。”他感慨又怅惘地说:“庄洲……曾经可是我的偶像啊。” “你还粉过他?”陆菟惊讶,“你是怎么挖掘到他的闪光点的。” 羊舌:“……” 羊舌顿了顿真诚说,“就凭……他该是个做音乐的天才。” 陆菟不可思议又心情复杂的看着他。 人鬼殊途,她不能理解动物的眼光,也是应该的。 一月后,Lime团首个自己创作的主打歌出来了,陆菟不太懂这些意味着什么,但是网上泛起的水波让她惊讶不已。 她看着榜单第三的位置,“这……就算火了?” 庄洲在旁边喝茶,闻言放下杯子,“不算。” “啊?”这还不算?这都Lime团出道的最好成绩了。 “算算算算!当然算了!”乐嘉胜第一个跳出来,网页刷了百八十回,“这太算了,啊啊啊,我火了,我们团火了!” 霍同踢了他一脚,嫌弃他咋咋呼呼,但是脸上的喜悦是藏也藏不住的。 乐嘉胜嘁了他一声,你就装吧你。 陆菟嘻嘻偷笑,摸出手机登上小号。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师父,最近怎么都不骂人了?师父是心情好吗? 庄洲没回,陆菟往他那头瞥了一眼,在看手机,那怎么不回消息。 “你看什么?”庄洲扫了一眼旁边猥琐的人,在他旁边转来转去,偷偷盯他手机。 陆菟心虚收回嘀溜转的小眼睛:“嘿嘿,我就是瞎转转,转转。你想干什么接着干,我可没偷看。” “莫名其妙。”庄洲冷了她一眼,又低头。 陆菟暗暗搓手,“最近,你好像看手机没那么频繁了哈?” “不烦我扰我打乱我生活?” 陆菟:“……” 呵!你玩吧!不回你贴心棉可爱光芒照瞎你眼的小徒弟消息,还不跟你友爱乖顺可亲可敬的助理说话,自闭去吧你! 陆菟讪讪摆手,“你……接着玩接着玩。” 庄洲:“过来。” 陆菟眼前一亮。 “把碗给我捎走。” 陆菟磨着牙上楼,手机叮了一声。 【作者空虚老处女】:? 陆菟:您老还真是节省流量模范标兵,你怎么忍心对一个小学生如此冷漠无情没有风度不是像个爱豆……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我最近可开心了,考试考了九十多分,老师都表扬我了,师父最近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 摸透一个老男人的心是不能相信他的毒嘴里能出说真话的,要知道他的真实情感得从网上开始,现实里对她冷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不妨碍她网上九九八十一计套他心情做个贴心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天使,一旦让老男人化为绕指柔,到那时候嘿嘿嘿,知道里面夹心棉是黑的都退不了货喽。 【作者空虚老处女】:九十多分,为什么不认真反省自己。 【黑粉是我心头粉】:为、为什么要反省? 这厮怎么不按套路走? 【作者空虚老处女】:我要是考出这种分数,一选择头埋沙子里清空脑子里比海还广阔的水后就跟傻子融为一体这辈子再也不去见人,二选择闭口不言谁也不说决不会像你一样满大街跑着恨不得扩音喇叭喊出来,不过仔细想了想,我应该不会考出这么糟糕的成绩。 陆菟:“?”wtfk? 和沙子融为一体,这他妈不就是在骂她是个傻子吗?! 再说了,她也没满大街吆喝啊没和他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参加校学生考试还考了九十多分!刚才编理由她为什么没说自己考一百分! 陆菟突然开始深切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是一百分……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 陆菟:我是来套你知心话的啊不是让你声讨我。 【作者空虚老处女】:你让师父丢人了。 陆菟吸了一口气,这是要断绝师徒关系逐出怼人门派? 陆菟立马振作,之后十分钟,她用痛彻心扉痛定思痛的话语深刻反省了自己凭空杜撰出来的九十分成绩都错在了哪里她是多么愚蠢不应该,以及自己剩下的几分要在未来的学习中通过怎样的努力争取回来,还诚恳保证自己下次绝对考一百分不给师门丢人。 师父老神在在的回了个:。 陆菟告辞,并想再也不见。 晚上睡前,陆菟定了个闹钟听着主打歌入睡。 听到一半她想起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眯着眼逆着刺眼的光芒点开手机,看到作词作曲名单上,没有一个名字,叫庄洲。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 第54章 贱男春 Lime团的新歌在网上引起了小浪潮, 团里的通告跟着多了起来,连轴转了三个多月,大小商演不断。 只是, 这歌的评价虽然不错, 但因为庄洲在这个团里, 引得网上很多粉丝不满, 抗议一个不错的年轻小团为什么混进来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然或许他们就会粉了这个团了。 尽管此类评论不在少数, 但是不妨碍团里气氛一如既往的好,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首歌最大的功劳在庄洲身上,也正是因为这首歌,心悦诚服看到自己和他身上的差距。 陆菟靠在演播厅后台的门上,滑着手机扫了一圈评论, Lime团已经有少部分关注者和粉上团里个别人的粉丝群体了,就是对庄洲的讽骂十分统一。 这段时间, 除了正常工作,陆菟和庄洲基本零交流,那晚发现的事,一直没有问。 演出结束, 一群人疲倦地上车, 再也不说庆功宴嗨一顿放松之类的话了,躺在车上只想回家。 陆菟拉着车门,看门外的庄洲:“上车啊。” 庄洲摆手,“你们先走吧。” 说完他朝车库另一方向走去, 隐约看到远处停着的那辆高级豪华房车, 黑色流线型光泽在整个停满明星豪车的停车场中不落下风,张扬锐气。 陆菟关上门出发。 “那不是阎天王的专车吗?”乐嘉胜瞥到, 咂舌道。 “是吗?”陆菟不走心的说。 晚上,陆菟下来接水喝,看到时间顿了下,走到院外,晃了晃,端着水杯漫不经心往楼上看。 四楼漆黑一片,人还没回来,陆菟咬着杯子磨牙漫不经心想。 “在看什么?”身后一道气息带着淡淡酒味传入耳朵和鼻翼间,语气促狭带着讨笑,猝不及防的热气哈的陆菟心虚连连,惊慌失措转身。 庄洲顺着陆菟的视线往上看,看到他卧室那巨大落地窗漆黑一片,沉沉厚重的窗帘阻挡着一切。 庄洲眼里泛上玩味的笑容,“又在偷窥我?” 陆菟没好气地朝他翻白眼,“我偷窥你干吗,我是来院子里散心赏月消食,结果不小心瞥到你阳台挂的东西,觉得刺眼疼,你看看你阳台搭的那叫什么东西,真是伤风败俗,闷骚俗气,大煞风景!” 庄洲随她说的话看向阳台,嘴抽了抽。 阳台处,挂着艳红的一条平角大裤衩,在晚上的清风中,随着摇曳枝叶在星空点点下随风飘摆。 陆菟得意:“看吧看吧,明明是你裤衩太破坏氛围。”她一脸原来你是这种禽兽的眼神,身后好像有个小尾巴都随着她自以为是的小把柄而摇摇摆摆。 庄洲心里闷笑,走过来慢慢贴近她。 “你发什么酒疯。”陆菟往后退,他不仅品味奇葩,喝了酒还会兽性大发吗? 陆菟往后退,一屁股坐在藤蔓椅上,庄洲扶着椅把,两手拢着她,居高临下看着她笑得微妙。 “伤风败俗?闷骚俗气?大煞风景?”庄洲眼神微醺,瞳仁里流转着惑人的光泽,两分笑三分得意五分风流,“我会好好把你的意见转述给冀浅的。” 冀浅?团里那个存在感最低常年冷着脸像鬼一样飘来飘去的小男生? 想起之前那个绿色大裤衩,陆菟脸色古怪。 他这内里穿的和他这个人差的不是一分半点啊…… 自己裤衩不好好晒三楼跑来四楼迎风招展什么,害得她嘲笑庄洲那么久现在被打脸。 “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吧。”陆菟立即起身追上。 庄洲扒拉开她上楼,“不喝。” “喝酒不喝醒酒汤怎么行,明天起来你头肯定要疼了还怎么训练。”陆菟拉着他去客厅,“你别走在这儿等我,等我啊,我几分钟就做好了。” 庄洲很久不喝酒,到现在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头痛发作,索性坐下了。 想到很久没登小号去“驯服”那个老女人,他兴致上来,翘着腿给她发消息。 【我是善解衣下痣】:大大,你最近怎么更文都不勤快了,是现实生活太忙碌了吗?你不更文我想你想的饭都不能好好吃,每天就守在电脑桌前眼巴巴看着大大消失无影踪,心都空落落没有盼头,大大想你~~~ 想了想,庄洲删掉波浪线,改为三个大叹号。 陆菟端着汤过来,就看到庄洲靠着椅背,晃着腿,脸上轻松中带着点坏笑,目光在手机上流连,自在中带着点胸有成竹,像杰瑞又在使坏戏耍汤姆。 陆菟作为一个日常被他盯着的可怜猫,有些心疼其他被他玩耍的对象。 把粥递给他,登上号确认她不是那个被他耍弄的人后,这种心疼又多了几分庆幸窃喜。 倒是她很久不见的小粉丝又给她发消息了。 陆菟有些惭愧的回复:嗯,最近生活有些忙,就没抽出多余时间,接下来一周会轻松一点,我会多更一点的。 哼,难道我是真想你闲下来更文吗? 庄洲舀了口汤喝,木着脸接着打字:“大大都在忙什么啊,嗯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也想像大大写作那么厉害,所以好奇大大平常的工作是做什么的,又是通过什么样的学习让自己的描写那么棒!大大要是不能说就算了我纯粹好奇啦!” 陆菟对着庄洲,被自己小粉丝夸开车开得好,脸有些红红,抬头看了眼庄洲,又低下头故作从容地说:“哈哈哈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工作就是照顾一群小男生,没什么可说啦,写作也没怎么学习,就是以前喜欢看小说,看得多了可能就有经验了,痣痣要是也想写作可以多看些感兴趣的书,动手写一写,可能慢慢就会有效果了。” 照顾小男生……看,老处。女石锤了!待他挖到更多消息彻底揭穿她黑心真面目! “你笑什么?”庄洲笑的得意,看到对面笑的同样春风满面的陆菟,嫌弃问。 陆菟咳了咳,不好意思揉微热耳垂,“就是…就看到一个笑话,很好笑,你要看吗?” “拿过去。”庄洲瞥都不瞥,接着喝汤。 陆菟就猜到他不会看,立马收回手机,压下嘴角有些开心的笑,接着打字,“痣痣你有什么具体想学的地方的吗?我虽然不是写的太好,但你是我第一个真爱粉,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教你的。比如法式舌。吻、地毯滚戏、浴室q戏,你想学哪个?” 陆菟发完,偷偷扫了眼庄洲,心里几分噪意涌上来,她虽然是真诚教学,但是对着庄洲,总有几分难以名状的羞耻,陆菟盯着庄洲大脑呼呼呼跑火车。 “咳咳咳……”庄洲原本抖着腿喝汤滑手机,不知看到什么脸突然爆红,汤都喝呛到了,捂着嘴不停咳嗽。 陆菟赶紧起来递纸,“你没事吧。”她跑到他那边,拿纸帮他擦桌,“你手机都溅湿了,我帮你擦擦。”这贱男不会是发春在看什么不正经小视频吧,陆菟拿过手机想偷瞄一眼。 “你拿过来。”庄洲一把夺过手机。 “你怕什么,我就是给你擦一擦,进水不能用怎么办?”陆菟语气中充满了我都是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你这男人怎么这么想我的委屈。 庄洲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才觉得踏实,那股羞耻转为平静的回嘴。 “手机?你觉得这就是个手机这么简单的事吗?” “这不是手机的问题,而是个人私密信息能不能得到妥善保护和重视的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把个人信息当做小事,个人权利得不到保护的话,我们这个国家就完了。” 陆菟:“我是帮你擦手机……”我他妈就是想偷看一眼还都什么没瞥到…… “擦手机,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全国有五家健身房的卡却从来没有去健身过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有三个别墅七个酒店公寓为什么还会住在这里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潜水证件都没有却购置了顶尖潜水装备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讨厌坐飞机还筹划着买飞机吗?” 陆菟咂舌:“因为你人傻钱多?” “bingo!”庄洲打了个响指,“因为我钱多,很多,超乎你想象得多。能让自己拥有这么多钱的人,怎么会傻?”他看她倒是一脸在看傻子的模样。 陆菟:“……”他不是小糊团里最糊那个吗,娱乐全潦倒六七年在圈子里都快活不下去了,这你都哪来的钱?再说了,这和她擦手机有什么关系。 “意思是我会再买一个新手机,并且有能力买很多很多新手机,不需要你擦。”庄洲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刚好。”陆菟伸手,“这个手机就给我了,我不嫌弃。” 庄洲:“……我嫌弃。”开什么玩笑,要是被她想办法搞到里面信息怎么办。 今天以前,他手机是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就潜伏卧底一个老女人他也行的端做得正,一不骗她钱二不骗她身,充其量就是充满正义感的爱豆为了粉圈光明和正常发展并维护同人文的干净世界,亲自上阵去揭穿黑粉不为人知阴暗猥琐的一面。结果就在刚才……他的手机脏了…… 法式s吻、地毯滚戏、浴室q戏…… 庄洲恶寒的抖抖身,想到一个老女人顶着满头油腻腻的头发,搂着怀里一摞摞没尺度流氓书,抠着脚猥琐笑着问他想学什么技能…… “你跑那么快干嘛?” 陆菟眼见庄洲脸变了又变,飞奔上楼。 这骚男人不会真是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怎么浑身都透着不对劲的味儿。 洗完碗上楼,陆菟想起刚才被打岔的话,掏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点开,刚才的话网上素不相识这么说是有点没节操,不过她的粉丝不正是因为她高超的床。戏描写能力粉上她的嘛,一定不会介意。 果然,那边在两分钟前刚回了消息,“大大好棒棒!大大懂得好多我都想学嘿嘿嘿嘿我更爱大大了,明天你就教我写吻。戏吧!” 陆菟爽快:“没问题。” 庄洲房间,发梢还在往下流水,围着围巾坐在桌沿擦头,看到那边三个大字,眼前一黑,隐隐晕厥,耻辱又愤怒,像此时正被老女人一点点解下浴巾然后任对方一点点从上往下视。奸他不能反抗并要做出极其舒适的感觉。 万般悲愤无奈耻辱,庄洲人生滑铁卢,通通化为了四个字:“大大!爱你!” 第二天训练,陆菟发现平时和她基本没有眼神对视的冀浅时不时回头看她,脖子隐隐泛着红,眼里带着几分羞赧。 陆菟:“……”庄洲!这个王八蛋! 陆菟躲开他眼神,没躲过冀浅专门吃饭时拦住她。 庄洲路过,轻笑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说。” 陆菟咬牙,转头不好意思地对冀浅道歉:“对、对……”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过,正儿八经交谈竟然是在讨论对方大裤衩俗气到是她爸爸都不穿的平角,她奶奶都不穿的红绿,陆菟难得的羞耻心,在这个时候如雨后春笋都冒了上来。 “你加个我微信吧。”冀浅打断她的话。 “啊?”不至于为这事专门加了微信来骂她吧。按道理团里联系方式她都有,但因为冀浅在团里实在太过冰凉不交谈,陆菟没事不会主动招惹他,即便有事也在团群里通知了,因此上班到现在,她俩还没加过私人微信。 陆菟老大不情愿的掏出手机,“你悠着点,小心炸号。”骂的过分,被微信当做反社会分子不良账号给封了就得不偿失了。 “嗯?”冀浅蹙眉,不赞同的说:“不至于。” 陆菟手机叮叮响了两声,冀浅收回手机也不说话就走。 “这就完了?”陆菟拉着他。这功夫,连她平常骂庄洲的时间都不够用啊。 冀浅为难地说:“我都发给你了,不够也没了。” 说完,他甩开她走了。 陆菟怅怅,事情解决的好像过分轻松,有点没落到实处的不踏实。 低头,“您已经加为好友……”里,冀浅发过来两个某宝链接,下面还有两个淘宝店名。 緮置这行话s0F13Wgj转移至宀,【真男人1条男士内裤纯棉质透气U凸平角裤衩男生艳红闪瞎眼骚绿帅破头短裤头】 緮置这行话s0H13gj转移至宀,【女友幸福1条男士内裤男纯棉质透气U凸平角裤裤衩男生极致风骚红断腿短裤头】 “真男人店。” “男manman女友小幸福店。” “噗。”墙角,庄洲从暗处走出,脸上挂着坏笑,慢悠悠向她走过来,“要是不够,团里你看中谁的我都帮你要过来。” “呵,是吗?”陆菟眯着眼走过来。 庄洲:“……退后。” 陆菟欲哭无泪,想到刚才冀浅看她眼神时的无奈羞燥,脑子轰的炸开羞耻全变成烟花炸开,错开庄洲走开去追人:“冀浅,你听我解释,你误会了!!!” 庄洲松了口气。 “啪!” 庄洲悚然转身瞪人。 陆菟竖着自己刚从庄洲屁股上离开的五个张扬罪恶大手指,漂亮的旋转了三圈:“你说的,不能反悔哦,等你微信链接~~~” 说完,她尔康手去追冀浅。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人不开车不是[善解人衣]这种女人。。。。不要锁我…… 第55章 权利 团里这几天最热闹的事莫过于陆菟纠缠不休拉着冀浅讨论内裤, 燥的冀浅满脸通红晕过去了。 “我哪是纠缠不休,我分明就说了一句话好吗?!”陆菟瞪着庄洲,看他再次咀嚼这件事, 这是他第五遍讲起这事, 依旧津津有味, 老汪听得也十分认真, 时不时看她偷笑的目光大大取悦了庄洲。 陆菟:“……”幸好团里就七个人,不然庄洲估计恨不得召集大家开个报告会来声情并茂还原一下当时了。 陆菟十分委屈并且委屈。 那天, 她不过是拉着冀浅刚说完“我真不喜欢你的内。裤不我不是说你眼光不好我只是没想要你内裤链接”,结果对面冀浅直板板应声倒地。 陆菟睁大眼,下意识慌忙求救:“庄、庄洲!你快来!” 对于那天她这个举动,陆菟在庄洲讲故事的时候想给他一巴掌,同时也想给自己一巴掌。 客厅一声巨响, 庄洲以为她碰倒什么东西,蹙眉走出来, 看到地上躺着昏迷的冀浅,快步走上来,发现是睡过去但不严重后,抬头无语看她:“……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陆菟委屈:“我连三句话都没说完!”因为她一句话说完了三句话, 力气不吓跑冀浅而已。 她哪知道冀浅要当爱豆的人, 脸皮子这么薄。 后来温度计为她洗清了部分冤屈,冀浅晕倒一部分原因是发烧了,但团里人可不买账,尤其以羊舌和乐嘉胜为首, 看到她就不怀好意打趣, 笑着说也想要裤衩链接,最后以陆菟燥红着脸直接在工作群里发了某宝链接而终止。 陆菟发完, 随手登上作者号准备看看文晚上码字,最近几天摸鱼都没好好更过文。 乐嘉胜拧着眉,碰了碰她的肩膀,小声说:“菟子,给你发个东西。” “嗯?”陆菟没察觉到他的严肃,不在意地说:“发过来吧。” 东西一发过来陆菟目光就被吸引了,标准的震惊体标题大写着:惊!阎天王深夜酒吧密会反目兄弟,疑多年恩怨已化解。 陆菟点点点后,笑了:“这种没名没姓的八卦小杂志社的消息你也看?再说那天你不都看到了吗?” 乐嘉胜瞟了眼远处坐的几个排练完休息的队友,低下头悄声解释:“这只是其中一个,你去微博看看,都炸了!” 乐嘉胜嘴唇紧抿,看着这文章的目光极其复杂,早没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陆菟也不由正经,打开微博翻起来,其实就不用它翻,已经登上了热搜,虽然名次还在下面,但看关注度不需要多久就上来了。 陆菟点开去看,照片不少,小道消息的猜测也不少,有说恩怨化解的,有说阎天王这是给身份悬殊的兄弟难看,还有一种最诡异的猜测,阎天王看不得曾经兄弟在一个小糊团得不到重用,准备耗费重金把昔日老友挖到自己的公司去。关于这个猜测说得有板有眼,以至于原本下面吃瓜的群众越来越多站在这个观点上面。 乐嘉胜舔舔嘴,担心地说:“庄哥…不会真要走吧。” 他一向清澈的瞳仁里闪烁着复杂情绪,被抛下的担忧,队友密谋跳槽的愤懑,还有虽然相处时间短但终究不舍的眷恋,但是他有很明白,如果阎天王真的愿意花天价把庄洲挖走,那庄洲以后的前景一定比在这里好,毕竟阎天王公司里的小艺人哪一个资源都比他们拿得出手。 陆菟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他不会走。” 洗漱完,陆菟在院子外消食走了会,想了会白日里乐嘉胜说的话,又想了想平日里庄洲的样子,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索性回去写文。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走?” 楼梯转角,庄洲靠着米黄色墙壁,头有些低,明亮灯光投在他乌黑发梢,隐隐闪烁着亮点,只是光迹并没有走到他瘦削漂亮的侧脸,以至于他表情看的并不分明,隐隐透出一种神秘和魅力。修长双手抱臂倚着墙,一条腿另一条腿半弯着扣墙,浑身透着轻松自在。刚洗完澡,穿着一条纯色短衣,下身穿着一个浅灰色宽松长裤,脖颈间围着一条黑色毛巾,衬着他脖颈间的皮肤白皙光滑,他低头形成一个弯曲弧度,漂亮透着点孤高,倒是像……立着一个孤松或原本就是一个漂泊寂寞的小岛。 陆菟眨眨眼,按着栏杆,不假思索道:“你嘴那么毒,想走不会自己说吗,还要他们多嘴。” 庄洲顿了一下,片刻有些好笑又带着点感慨地扭头看她,“嘁……你倒是了解我。” 说话之间轻松得意,像是把她的话当成了一种赞美,哪还有刚才的半分落寞。 陆菟撇撇嘴,可真会装。 庄洲扬眉,没错过她那点小动作,仰头靠着墙,左手臂漫不经心抚上他发乱发丝,右手拉住毛巾,臂膀隐隐有肌肉隐现,像阿罗波太阳神充满了力量和勇气,高傲又张扬,还像个花花孔雀,“是不是被我刚才犹豫的侧影迷住了,这样有没有更帅点?” 庄洲摆着pose给她看,“公司打算后天开个小发布会,你说我是刚才那样忧郁的坐着还是这样仰着头展示自己很有前景的脸给媒体好。” 陆菟:“……” 她吸了口气,“听我一句劝,你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你不说话,媒体也不说话,这时间就很美好。” “唔。”迎面一条黑毛巾盖住她的脸,庄洲跳脚不满的声音传来:“去把毛巾给我洗了。” 陆菟拽下毛巾,只看得到他骄傲的背影像个大公鸡巡逻院子似的离开。 陆菟叹气,白瞎了她一天的不安了。 晚上,又是被庄洲气得爆更的一夜。 第三天,发布会并没有举行,因为被阎天王截胡了。 前天公司,阎天王亲自去了行娱,表明违约款他愿意偿还,把庄洲签给他,并提出了不菲的报偿,比如Lime团一年的广告合约他能够提升到什么档次,能给行娱的艺人提供什么综艺通告,额外又能给行娱的股市带来几个点。 行娱没有直接拒绝,但第二天的声明就取消了,而这一切事的进行并没有通知第三方或者是当事人庄洲,直到原定的第三天正儿八经发布会开始前一个小时,才看到官方以正当理由取消本场发布会,而庄洲,还是在没车来接人后,通过网络知道的。 陆菟苦着脸挡在别墅门前,“庄洲你不要冲动。” 两小时前庄洲知道后非要出去,陆菟当然不能眼看着他去吃亏,不论他去找公司还是去找阎天王,都讨不到好处啊。 庄洲脸青黑,黑沉沉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凝视她的目光有初见时的憎恶和厌烦,“这项决定,你知不知道?” 陆菟叫苦连天,知道他误会,赶紧划清关系,哪怕他真和公司闹掰,也不能让她误会自己双面间谍啊,“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在公司处境你是不知道,说白了我就是得罪了恶毒女人被人为难来做小保姆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 “那就走开!” “不行!”陆菟冲上来抱住他,“你冷静一下!” 陆菟向旁边几个也慌神的队友示意,“赶紧去把们给我拦上,谁也不准放他出去!” 乐嘉胜几人赶紧站到门前,他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公司和阎天王把庄洲像东西过称般商定价格倒手甩卖,却压根不知会当事人,任谁都会憋不住这火。入团这么久,庄洲因为出道时间久,在团里属于前辈级人物,平时相处虽然兄弟随意轻松,但是心里还是有根线谨小慎微不轻易冒犯,并且谁都见识过庄洲嘴毒时的样子,生怕做错了什么被骂一个狗血淋头,因此不会随便忤逆。眼看着陆菟抱住撒泼阻拦,他们也是心有而力不足,实在是威严在心里,不敢啊。 庄洲脑袋突突,一抽一抽的疼,有些无力的看着胸前小脑袋,在看看门前直簌簌盯着他的黑亮小目光,像一排可怜巴巴小猫咪,怕他来,又怕他生气。 庄洲泄气,心里那压得一口气畅通不了的地方,被胸前大脑袋顶着似乎疏通了几分,语气终于没那么强硬,“我不出去,你给我松开。” “我不。”陆菟抱他腰抱的更紧,“你陪我上楼,上楼我就放开你。” 庄洲眯眼:“不要顺杆爬。” 陆菟眼眶发红,“我就是不松开,不然你、你打死我!” 门前一排小年轻,跟站着一排傻豆豆,滴溜溜看着他转眼睛,目露不忍和暗暗劝说。 庄洲:“……”他好像成了狗仗人势欺负人的那个。 “松开点。”庄洲说。 “不!” 庄洲:“这么紧,身都转不了,你还上楼?” 手上紧缠的像跟绳的胳膊顿了顿,片刻终于松了松,不过也就是一点,“好了,走吧。” 庄洲瞥了瞥手上纤细修长的胳膊,叹了口气,有种深深的无力挫败感。 门口站着一排人看着两人远去,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新时代的烈男怕女缠啊。 他们相互对视,警报解除,迈步离开,楼梯拐角冒出严肃一声呵斥:“手给我松开!” 嗖! 一行人通通堵回门边。 “我不……” 庄洲眯眼:“得寸进尺。” 陆菟心虚:不就是他的腰劲瘦摸着特别舒服有弹性她偷偷摩挲了一下嘛…… “哼,小伎俩。”庄洲斜了她一眼缓步离开。 陆菟对着他背影也哼了一声,低头呲牙咧嘴揉了揉手掌,刚才狠心掐的红印还没下去。 白瞎了她刚才那声情并茂的哭戏,都没撑到三楼就被看穿了。 庄洲脾气过后,公司那边不召唤,他也像无事发生,最近几天又跟甩手掌柜一样在别墅里溜达了起来,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躺在长椅上使唤她、拿着小电脑啪啪啪打字…… 最后一项更引起了陆菟极端忌惮! 之前还好,再黑她那也不过是拿着手机骂,现在电脑都搬出来了,这是要写万字檄文吗?! 最近一段时间陆菟过的是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庄洲一拿电脑她就掏手机,奇怪的是她的新文下面又冒出了一堆评论,就是没有庄洲精彩绝伦的黑评,连着看了几天大大好棒大大文采绝伦大大只应天上有的彩虹屁后,陆菟都开始反思自己从一开始是不是就踏错行了,要是当个作家,现在是不是就该考虑是叫天团笑笑生还是兔子笑笑生,而不是成日满脸满脸狐疑盯着庄洲的任何风吹草动。 当陆菟跟着再次掏出手机的时候,庄洲终于忍不住啪的合上了电脑。 陆菟心一惊手一滑,刚登上作者号的手机秃噜出了掌心,跌在草地上,正摔在庄洲脚边,白色光芒刺向他眼。 陆菟心跳骤停,“!!!”靠靠靠靠靠!天要亡她! 庄洲脸原本就黑的不行,被她手机亮光刺到眼,咬着牙俊美脸侧那点薄薄咬肌都凸显了出来,眯眼斜了她一眼,俯身去捡手机。 “不要!!!”陆菟撕心裂肺,因为怕暴露连声音都九曲回肠,直接没忍住大喊出声。 庄洲这下弯腰动作更利索。 “砰!” 一声巨响,两人中间的圆桌被陆菟一把掀翻,噼里啪啦桌子上她的水杯和庄洲的雅加泉摔了一地,泼洒的水溅了庄洲一脸,发梢前沿还在往下滴水。 陆菟猛虎一般窜过去,跪在地上夺回手机搂进怀里。 庄洲动作石化,像雕塑一般凝结在欲弯腰的动作上,目光像承载着焚烧九州的怒火,磨牙的声音像挟持着烈焰地狱传来的嘶吼呜鸣,死死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陆菟僵了僵。 她…… 耸了耸肩,在死之前,她只想装个逼,声音正义且崇高。 她说:“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的权利。” 第56章 废物 最近一段时间, 庄洲忙着新歌创作。 行娱之所以会犹豫着是否经将他转手阎修然,不过是现在阎修然给的利益远大于公司预期能在他身上挖掘出的利益,当初一搏将他签下, 现在有阎修然这么好的接手人, 还给这么丰厚的利润, 公司自然心动。 但是不管怎样, 庄洲从来没想过去阎修然公司,即便他退出这条路。 现在他只能让公司这边改变主意, 而最快捷的方法莫过于证明自己的实力,让公司看到他身上能赢得的利润远高过阎修然给的价码。 一首成绩不错的主打歌不能说明问题,庄洲没有对陆菟说谎,他确实超乎她想象得有钱,不过是因为过去六年他写的歌都转手卖给了别人, 庄洲已经不记得现有的流行一时的歌有多少是他写的,而现在他得证明他未来依旧有这个能力。再创作一首优秀的歌是最快捷的方法, 胜于他和公司的一切辩驳。 那天陆菟将他拦下后,他就冷静了,娱乐圈沉浮近十载,这样的事他早该习以为常。他满身骂名, 公司在他身上看不到未来, 他若是冲动,只会把自己推向阎修然的公司。若是去了那里,庄洲不用想便知道是余生彻底的冷藏,他也别想做枪手写歌。 只是, 灵感这种东西是一种玄学, 抱着某种目的去写歌并想获得惊人的效果和卓越的成绩,并不是一件轻松随意的事情。 蹉跎几天, 庄洲电脑屏幕上第一排的字删了又删,现在还是空白一片。当然,罪魁祸首可能是对面这个他一掏出电脑,就摸出手机鬼鬼祟祟盯着他的女人。 庄洲忍无可忍,啪的合上电脑,一句“你到底在搞什么”还没问出口,陆菟倒是被他吓得一颤手机滑了出来,恰好落在他脚边。 庄洲眯眯眼,掠到她瞬间惊慌心虚的表情,俯身去拿手机。 谁料陆菟一把掀翻了桌,水溅一头,还高喊着“人民的权利”。 权利?她可能不知道什么叫拳力。 在此之前,在选择阳光明媚的这一天坐到庄洲身旁之前,陆菟都没想过她会有此等勇气,掀翻桌并向他叫板。 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胆量,让她说出来的话似乎都充满了力量,她勇猛说道:“我我我、我是想保护我手机隐私,这这这不都、都是你说的吗?” “舌头给我屡直了!”庄洲暴躁道,熊熊怒火在燃烧,发梢间流淌的水无法熄灭一个行走在暴戾与愤怒之间的男人的怒火。 “我我我我不弯啊!”陆菟欲哭无类,她在说什么?! 庄洲满眼怒火,黑沉沉乌云压顶,朝她伸手:“手机给我拿过来。” 交给他她还有命活吗,陆菟拿着手机往身后藏,权午目光不停跟着,大有随时冲上来抢的趋势,陆菟根本来不及多想,拉开衣服朝领口就丢看进去,卡在内衣间,才终于有了点底气,“我、我不!这里面有我的隐私,你说了保护个人隐私是每个人的权利和义务,我要听你的话好好保护自己的隐私!坚决不允许你犯这种低级错误!” “呵,那我的话堵我是吧。” “我是真的觉得你说的话都是真理。”陆菟一脸真诚,“你冷静,过后你就知道自己强行夺人手机是多么不理智多么拉低自己个人档次的一种行为了。” 庄洲眯眼,脸隐隐散着浓浓黑气,“保护自己隐权的前提是你没有伤害别人的名誉权,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在网上黑我,拿出手机让我看看。” “我没有黑你!” “有没有黑手机交给我,你手里…”庄洲顿了一下,改口接着说:“你胸间的手机就是证据,一看便知。” 陆菟爆红着脸捂胸口,“你流氓无耻,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看。”盯了大半天了,她不说他还真敢一直盯! “证据所在的地方是我毕生追求的地方。” “呸!男人!”说的这是什么骚|话!大猪蹄子,就是给你自己找借口。还毕生追求,大|胸才是你们骚男毕生追求! “你这是胡搅蛮缠,你不讲理,万一你看了我的手机没有我黑你的证据,那你又凭白看了我的手机侵犯了的我隐私权,那岂不是我吃亏了。” “呵,万一。”庄洲冷笑,“万一没有,我就给你一万。”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钱我才看不上。” 艹!陆菟心里猛吸一口气,她手机才多少钱,肾11她盯很久了。 庄洲气定神闲:“美元。” 陆菟:“!!!”她至今没有见过美元,没进过外汇银行!要不是怕他真摸出自己作者号没命活,她就动摇了。 她捂着发颤胸口,手机都变得沉甸甸,“不行,我宁愿守护隐私贫穷,也不能没有尺度的富裕。”其实,命都没了……钱,她也花不了啊。 “是吗?”庄洲忽然就扑了上来,钳住她的手就要去夺手机。 “庄洲!你是不是男人!你的仁义礼智信呢!你这是君子行为吗?!” 陆菟目呲欲裂,不敢相信他真的过来抢了,使劲全身力气去推开他,庄洲发梢的水顺着往下滴在她脸上,清清凉,还有几滴顺着脸颊流进了胸口,她巴不得更多水溜进来把手机浇坏了也好啊。 “呵,君子?你看我像这种人?”庄洲语气轻佻,话语里充满了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怎么会把我看做这种人。 他说这没节操的话简直毫不犹豫。 陆菟大开眼界,就没见过这种男人!她极力挣扎,一个小凳子晃晃悠悠,庄洲一手擒住她两手,空下的手往下探拿手机,陆菟脚上功夫使上来踹他,庄洲顺势坐在她腿上死死压住她两条腿。 陆菟眼前一黑,腿都要被压断了,庄洲是真不客气完全将力气压在了他身上。他何止嘴毒,这整个人都狠毒! “唔……你,好重。”陆菟差点咬住舌头。 庄洲手停在她领口威胁,“你自己交还是我拿?” “你敢!”陆菟脑神经似乎都在一抽抽跳动,面露凶狠。 光天化日,她不相信在这别墅大院里他就敢…… 庄洲伸进了衣口。 陆菟:“……”他妈……她死了……她怎么能把廉耻这点最后的信任寄托在这男人身上。 “你们在干嘛?” 扭曲缠打在一起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玻璃窗前,齐刷刷立着六个黑脑袋,乐嘉胜那颗还探在玻璃窗外,惊恐万分,剩下五个,也处于呆滞状态,看着眼前惊人景象。 庄洲一只手钳着陆菟的两胳膊往后压,一个手隐约落在领口不可说的地方,腿往里扣死死紧裹着陆菟双腿…… 气息离的很近,身体纠|缠在一起,都同样的面红耳赤…… 操!他们还是孩子啊! 陆菟轰的一声,脸炸开花了般赤红,“你给我起开!”她用力推庄洲,没想到庄洲没使劲顺着力道打算起身,她用力过大身体往后闪,人带着凳子往后翻。 陆菟紧闭着眼,如果能重来,她想选择早投降,早超生。 挨到地面瞬间,一双手搂住她,拦腰揽住凌空抱起,陆菟睁眼,呆呆地看着庄洲,“谢……啊!” 庄洲面无表情把她放草地上,然后手在离开时,转方向摸出手机,大摇大摆走了。 陆菟:“……” 玻璃窗前六个人:“……”他们看到了什么?! 面面相觑: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陆菟:我……都经历了什么?! 晚上吃饭,陆菟咬着牙用叉子磨碗里的肉,像今天遭受的所有屈耻都能通过此种方式泄愤。 “给。”凌空一个东西扔过来,陆菟接住,是她的手机。 庄洲插着口袋在她面前坐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鬼鬼祟祟。” “一万!”陆菟早被逼着告诉了庄洲开机密码,好在他翻遍了通信工具和微|博就是没想到去看阅读软件,现在是她翻身做奴隶的时候了。 庄洲:“我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谁知道你怎么在网上诽谤我。” “你没发现就是没有,铁证如山,你还想耍赖吗?” 庄洲十分不屑,“哼,就一万我耍什么赖,已经按照兑换汇率给你转过去了。” 陆菟查收后,看到那真金白银的转账记录,嘘了他一声,“你知道吗,就你抢我手机还用那种方式摸我的行为,本来我是不可能和你化解的。” “先说明,就算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也是我吃亏。”他向她展示双手,骄傲道:“为了呵护我这两个会挣钱的手,我已经用最好的消毒水清洗过了。” 陆菟长吸了口气,放下手机,心平气和后缓缓说:“庄洲,真的,我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全靠你有钱。” “谢谢。”庄洲挑了眉,“是很有钱,麻烦你以后每次提起这个问题都能加个量词。” 陆菟:“……”她不是在赞美他! “懒得理你!”陆菟端碗坐到桌对角线方向,离他很远,自从被团里人看到那一幕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股暧昧意味不明,陆菟解释,他们还一个劲给她递送“我懂我懂不会外传的”眼神,陆菟心如死灰,你们懂个屁。 结果陆菟这一招放在已经自觉戴上有色眼镜的队友们看来,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互相对视,笑的越发诡异。 陆菟:“……”算了,她埋头当死人吧。 毕竟那位就跟死人似的自在吃饭,压根当没这回事。 因为胸口抢手机的操作,陆菟这几天看庄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收到美元的兴奋逐渐冷却后,渐渐回过味来,总感觉吃了莫大的亏,想骂庄洲狗血淋头,毕竟他这次可不占理,让她嘴上快乐快乐也好啊。 结果,庄洲最近一段时间就跟鬼魂似的,天天见不到人,锁在楼上不知道干什么,敲门吃饭都喊不下来。偶尔见到人,还捧着个电脑,双目呆滞,头发凌乱,脚上袜子都能穿一长一短一黑一白出来,更别说有时候上身不穿衣服,下面大裤衩就跑下楼喝水,一副魂不守舍,被人吸走魂魄的样子。 陆菟蹲在冰箱口找水果吃,被突然飘出来的庄洲吓得嘴里火龙果往下一滑,卡在喉咙口人差点过那边,眼睛刚好平视到他裤|头,半晌,默默将视线从那不容忽略的一大块移到地面,木木道:“……你忘了穿裤子。” 庄洲满脑子飞舞着各种词语、曲调,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麻木的看着她,见到一张还算漂亮的小嘴唇沾满红渍,眼睛大大瞳仁黑亮,悄悄移开的动作透着心虚和羞赧。 庄洲沉吟略顿后,机械开口:“嘴角的红是你的红,深黑今晚因你虚空。” 说完,庄洲表情立即狰狞,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词后,生无可恋的对陆菟说:“你捅死我吧。” 话音落,陆菟面前出现一把他递过来的刀。 陆菟嘴抽了抽:“你在干嘛?” 她起身,不然她视线真的没处落。 庄洲平静的声音条理清晰着充满绝望,“以后我再也不能买一个飞机玩了,我也不能把歌词扔在阎修然的脸上让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我,还有我国的经济繁荣少了我去全力扶持以后可怎么办……” “打住打住!”陆菟呲牙咧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个废物,我连歌都写不出来,我会破产贫穷而死。”庄洲抱紧自己,“为什么这么冷,是因为贫穷它在紧紧抱着我吗?” “……因为你浑身上下就挂着个内|裤站在大开的冰箱门口。”陆菟有气无力道。 庄洲连忙拍了拍自己小心脏,“还好还好,我忽然不冷了。” 陆菟:“……”你可真会抓重点。 “刚才是你写的歌词?”陆菟无语的问,就算知道他刚才是瞎说土词开玩笑,也表情很微妙。 “如果你想让我尽快死,尽管说那是我写的歌词!”庄洲气愤不行,比自己被贫穷赖上还跳脚,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更黑了,怀疑自己刚才被人砸中了脑袋才会那么神志不清,“我怎么会想到你丑陋到还粘着火龙果黑籽并且嘴角挂着红红水道道的脸可能会是我灵感迸发的火苗。” “啊!我完了!”此时失去灵感仿佛魂都散去的庄洲,说话如同戏精上身,张嘴浓浓话剧腔,一啊他比哈姆雷特还惨,陆菟真怕他张嘴下一秒就是气哭莎士比亚的连番痛斥命运无常的浮夸比喻。 陆菟勉强接话:“……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着,她捏住那籽塞回嘴里。 庄洲看完她动作,两眼一黑:“你杀了我吧!”这声音更加确定。 陆菟:“你冷静,写歌哪有那么简单,那不是一时半会说写就能写出来的。” “我以前就可以。”理所当然,极其自信,还是那只高傲大公鸡。 陆菟:“……所以你现在不行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萎靡不振,生无可恋,公鸡被她无情剁了。 陆菟逃开他,接下来几天,两人又风水轮流转,陆菟一个劲躲庄洲,庄洲撞见她就是乌云压顶,浑身散发着“我是废物你杀了我就是为社会做贡献”的气息。 陆菟躲他躲的人都憔悴了,好不容易周末,晚上楼下没人,陆菟终于能喘口气,趁天黑把孩子们接回来带进去,刚打开门,一阵“我就是废物”的死气沉沉气息熟悉的飘过来。 陆菟:“……”啊!你死还是我死!这是个问题,不如你还是杀了我吧! 庄洲:“你……” 看到身后仨孩子,他话停下,拧眉,“你怎么又把他们带来了?”语气里带着点不认同。 仨孩子齐齐看他,巴巴的,什么也不说,目光直簌簌。 庄洲:“……” 他摸摸鼻子,把陆菟抓到一边拐角处,“楼上他们都还没睡,你现在就把他们带进来?” 最近团里人都懒散,晚上又是通宵嗨,陆菟能等仨孩子也要睡觉啊。 “你放心,他们又不像你只喝雅加泉,都在楼上喝水又不会时不时下来,你就别……” “你们在干嘛?”楼梯拐角,羊舌端着水杯往楼下走,看到两人站在一处低低私语,笑的意味深长,“公司这情况,你们就是……嗯嗯……也注意点啊。” 陆菟歘地跳起,挡住后面仨孩子方向,脸有点肿的说:“你、你怎么下来了。” “楼上没水了,我接水。”羊舌举杯给她看。 “接水你还跑下来干什么?”陆菟推了一把庄洲,“庄洲也想喝水,他说要帮你倒,你先上去吧。” 陆菟小声催促庄洲:“你,快去!” 庄洲漠不关心:“关我什么事。” “后面仨个孩子都眼巴巴看着你呢,你就想他们被发现?” 羊舌受宠若惊,“不用,我都下来了,我自己……” “还不快去!”陆菟蹙眉,小动作偷偷推了一把庄洲,“别别,你把水杯给庄洲就行,他说想帮你接,庄洲,是吧?” 庄洲黑沉脸看她。 陆菟嘿嘿嘿嘿,“庄哥?” 庄洲眯了眯眼,错过她,似能感觉到转角方向仨孩子静默慌张的表情,默了默,他上楼。 “杯子给我。”庄洲没什么感情道。 “麻、麻烦庄哥了。” 庄洲:“你上楼吧。” 羊舌:“!”我再不下来了! 羊舌心领神会,觉得自己一定是下楼破坏了两人大好气氛,一溜烟上楼,并决定就算渴死,今晚也决不会下楼。 陆菟讪讪迎过来,接住庄洲杯子,“嘿嘿你别动,一会我去送。” “哼。” 陆菟没想到他真会配合打掩护,态度都好转了几分,刚想着拍点马屁,子漾先跑了过来。 “爸爸,谢谢你。”子漾抱住他的大腿,“爸爸我好想你啊,我们好久没见了。” 两哥哥也站到了她身后,子锐板着脸不说话,眼睛却是始终落在他身上,只有子棋从始至终清冷着脸,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庄洲。 这还是他生病他帮助后,两人第一次认真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更,因为一直写越来越粗长啊,快两章了,还是一次性发了吧,看文开心~ 第57章 反击战 陆菟像没察觉这里氛围奇怪, 转身拿着杯子去接水,对庄洲交代:“我去给你羊舌送水,麻烦你在这儿看下孩子。” 陆菟笃定庄洲不会任人差遣上楼送水, 果然, 庄洲移开眼睛, 眯眼扫了扫她后, 老大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陆菟又对一向开朗活泼的子漾叮嘱,“你和哥哥们在这里玩, 妈妈一会就下来。” “嗯!”她极其配合,说完又同俩个哥哥盯起庄洲。 庄洲插着口袋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拿起桌边的书翻看,径自无视背后三双热切的眼睛,漫不经心道:“你们老实待着, 不要高声吵闹。” 子漾先走过来,站在他身前, 笑得十分开心,“爸爸,我们都很听话,从来不会吵闹的。” “是吗?”庄洲不太相信一个六岁小孩的保证, 不过也没无聊到跟她打这种嘴官司。 “有事?”庄洲头都不抬, 漫不经心问道。 女孩攥着小指头提气又闭嘴,犹犹豫豫盯着他不说话。 “妈妈说明天要带我们去春游,爸爸你去吗?” “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叫我爸爸。”庄洲合上书,抬头看她, “小鬼, 知道吗?” 他不得不第无数遍重复这个话题,再次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他划得泾渭分明的界限一次又一次被人踩线,以至于肉眼可见的他的情绪落了下来,所剩无几的大方宽容也不能很好的在孩子们面前展现。 子漾从善如流,越挫越勇,“那叔叔,你去吗?” 庄洲嘴抽了抽,“……叔叔?” “他不想去你叫他干什么!”子锐不满他高傲态度,走过来拉住妹妹手腕,两人坐到桌对面的沙发上。 子棋跟着走了过来,在走过庄洲时,顿了一下,庄洲轻哼了一声,抬头大大方方回视他。男孩墨黑的瞳仁里闪烁着不属于孩子的深意光芒,回视他的目光冷清又淡然,真正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庄洲颇觉有趣,挑起嘴角,眼里泛上吊儿郎当的玩味笑意,“怎么?” 子棋漠然摇头,收回直利目光,板正走过他身边,气度从容,沉缓平静,虽然孩童的身影让他这样的动作透着点不伦不类,但是意外的符合他那张冷寂的脸和浑身散发的八风不动的气息。 庄洲心里感觉微妙,六岁多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沉稳老气的一面,家庭原因? 庄洲摇摇头,心里微哂,接着看书,自觉他并不能扮演那个非他不可的角色。 对边,三个小孩子挤在一个长沙发上窃窃私语。 “大哥,你为什么不跟爸爸说话?”子漾眨着单纯的眼睛问,丝毫没有几分钟前被人喝令不准在这样称呼的委屈无辜。 子棋摇摇头,没什么感情的说:“没必要。” 子锐仿佛找到了同仇敌忾的队友,义愤填膺说,“就是,你没看见那人不想理我们吗,你还非要去黏他,丢人!” “丢,丢人?我没有……”子漾不敢置信,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瘪瘪嘴,说着说着再忍不住,湿红的眼眶扑簌簌往下掉金豆豆,子锐立马就慌了,平时自己嘴巴子厉害,子漾从来不吃他这套,怎料无心的一句话竟会惹哭了妹妹,瞬间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 子锐抬手给他擦眼泪,子漾拍开他,转身载进子棋的怀里,抱着大哥的胳膊呜呜就哭了起来。 子锐一个头两个大,喉头一酸,也有些哽咽,委屈巴巴看子棋,“大哥,我没要凶她啊……” 子棋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带责怪,但是子锐却觉得他受到了他在学校时看到家长打他不听话同学的屁股时的待遇,屁股火辣辣疼,咬着嘴像个憋闷酸涩的小老虎硬是不吭声,闷闷低头。 子棋轻拍着怀里哭不停抽噎的妹妹,看了看旁边散发低沉气息的黑脑袋,蹙眉将目光看向对面,一动不动。 庄洲低头看着书,耳边萦绕着那边传来的低低呜咽声,萎靡气氛他不抬头都察觉得到,更别说还有一道直白目光大喇喇直直盯着他。 庄洲倍感头疼,心里已经把陆菟咬成了碎片,那个女人的话,他当初就不该信! 揉了揉眉,庄洲忍无可忍,啪的合上书,刚要说话,惊异声音打断了他,“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子漾怎么还哭了?” 陆菟蹲在沙发前,揽着子漾问,上楼前还抱着点渺茫希望想给他们点私人空间,让真正的父子们好好相处,谁料她一下来,眼前场景没把她气的昏过去,三个孩子跟面前有头饿狼似的,挤在一团畏畏缩缩,子锐明显情绪低沉,子棋虽然一如往常面无表情但还是能察觉他也不高兴,子漾更是直接被吓哭了。 而对面那个大马金刀坐着的庄洲,就是那个凶残大恶狼,对眼前状况视若无睹。 “你干了什么?”陆菟惊讶地看着他,庄洲整个人虽然剧毒,但是还不至于对孩子们通下狠手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庄洲:“……” 他无辜地伸手,“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陆菟看了看仨孩子,哈?什么都没做就让三人溃不成军?陆菟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这仨孩子战斗力有多强呢。 庄洲对着陆菟你在逗我的眼神,更头疼了,捏了捏眉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上楼了。” 他没什么精神的离开。 “嘿,庄洲你……”陆菟刚要呵斥他,子漾拉住她的手,“妈妈,不要怪爸爸,他没有做坏事。” 陆菟明显不信,蹲下看着她,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耐心问,“那你哭什么啊?” 子漾哼哼吸鼻子没说话,子锐先跳了出来,“你、你别哭了。”他臊红着脸,声音也快哽咽了,“是我把妹妹气哭了。” “你?”陆菟三观震碎。 五分钟后,陆菟咬牙,说来说去,还不是庄洲那个杀千刀的惹出来的事。 但是对着殷切的子漾,她又实在说不出他不承认你就别叫他爸爸的话,索性将矛头都对准了庄洲。 周六一大早,别墅早早就空了下来,Lime团接了一个综艺表演,勤快的去候着彩排。 庄洲临上车的时候,陆菟凶着脸把他喊到了一边,上来对着他就是一句冷哼。 庄洲以为她因为昨晚的事来找他麻烦,心情很好的准备听听她能说出什么高论,谁料她脸变得迅速,慢慢吞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通塑料包裹的东西,递给他说,不好意思道:“你们能配的盒饭肯定没我这个好吃,给你。” “什么?”庄洲盯着塑料纸上画着的粉色小熊,不知什么情绪的问。 “饭团。”陆菟瞅了一眼上面穿裙子跳舞的小熊,揉了揉发红的耳朵解释:“一会要陪孩子去春游,做了一些吃的,我手艺那么好,当然要让你尝一下嫉妒死你这个只能吃盒饭的小苦逼。” 庄洲反唇相讥:“盒饭吃的是成就感,你懂什么?” “哼,我这饭团还是合家欢的快乐感呢。”陆菟还是没忍住,“不就是邀请你一起春游吗?至于那么没风度吗?” 庄洲拿人手软,也可能今天心情好,终于没怼回去,冷哼了哼,“我本来就有工作,不能答应孩子的事为什么要哄人。” “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嘛。”陆菟无奈,“你不知道子漾为你都哭成灯泡眼了,还非要我也给你送个饭团。” “是吗……” 庄洲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第一次有五谷杂陈的复杂感涌上心头,他记得那小姑娘特别活泼天真,百折不挠,也不知道像谁,越挫越勇总往他这边凑,昨晚她呜呜哼声似乎又在他耳边响起。 庄洲:“走了。” 陆菟看他不拖泥带水的步伐,上车拉门,隔绝所有繁杂,无力的摇了摇头。 初春时分,万物复苏,柳树出嫩芽,燕雀衔泥,正是春游的好时候。 出门的时候,太阳光不太炽热,到达市中心的大公园的时候,温度刚刚好,偶有微微小风在脸颊缓缓拂过,十分惬意。 早就谋划的春游今天终于实现,陆菟看着仨孩子在草丛追逐玩闹,铺着她带的长方毯,将起大早做的便当和早就准备的零食一一摆出来,然后看着他们嬉戏,给她们拍照。只是,即使他们很买账的欢欣雀跃,陆菟还是能察觉,那仨孩子情绪并不高。 陆菟叹了口气,小孩子的心思倒是比大人还重啊。 “子棋。”陆菟摆摆手,将一直没和她认真交流过的子棋喊过来,在三个孩子中,他最不像孩子,默默接受,默默顺从,好像没有一点想法,但陆菟知道他偏偏是最有想法的。 子棋走过来,看着她并不说话。 陆菟顿了顿,有些抱歉地说,“我虽然说要做个好妈妈,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你是不是还是对我很失望。” “不。”出乎她预料的,子棋答的很快,“你做的很好。” “对不起,我想说,妈妈也很在乎你。”陆菟往他旁边坐了坐,拉住他的手,歉疚道:“你生病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真的很抱歉。”直到现在,陆菟都很难说服自己将一个六岁发烧的孩子抛在了家里。 子棋抬头,默默看她。 陆菟轻声问:“嗯?” 子棋:“你很好,你一直这样,不要再改变。” 不要再回到过去的样子。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对陆菟莫大的肯定,鼻子一酸,她忍不住伸手:“你愿意让我抱一抱你吗?” 子棋站着没动。 子漾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捂着嘴偷偷笑,“大哥在害羞。” 陆菟眨眨眼,她一直不能理解子漾为什么能从子棋面无表情的脸上解读种种感情,但是不妨碍她这会儿自己都能发现子棋确实有几分不好意思,索性直接起身抱住了他。 “妈妈我也要抱!”子漾奔上来抱住她脖颈,“二哥快过来。” 子锐站在旁边,梗着脖子红脸。 陆菟朝他笑,挑眉伸手:“过来啊。” “哼。”子锐勉为其难般,走过来让他抱住,四人拥作一团。 开开心心吃完饭后,子漾躺在毯子上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皮子,“妈妈我好满足啊。” “这样就满足了?”陆菟笑的有些得意,之前来的时候仨孩子情绪还不高涨,明显没从昨天的事情中走出来。 子漾舔舔嘴巴上似乎还残留的饭香味,眼里亮着光芒,“满足!” “这样啊……”陆菟遗憾地说,“那妈妈准备的惊喜好像没必要了呢。”她故作失望。 “啊……”子漾眨眨眼,“惊喜?” 子锐也诧异抬头看她。 子棋抬眸看她,像是猜到什么。 陆菟扬眉,打了个响指,“看右边!”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右边。 一个男人急冲冲往这边跑过来,脚步飞快,发型还是舞台妆扮,结束彩排就跑了过来,好像迫不及待与他们相见。 子漾眼里荡上了真正圆满幸福的笑,惊喜道:“爸爸!” 她大叫。 爸爸来了!爸爸还这么着急往这边走!急切要和他们一起春游! 子漾满眼喜悦,吃吃看着,又不敢相信回头看看妈妈,陆菟得意的笑着挑眉,只是这笑容极为复杂,掺杂着子漾纯良小天使还尚不能解读的欲哭无泪。 陆菟心情无语悲戚,可能只有她能看透庄洲步伐矫健背后的深意。 她默默祈求,但愿这美好能维持…… 下一秒,庄洲撕心裂肺的吼声愤怒的传了过来:“陆菟!你!给我过来挨打!!!” “挨打”二字余音绕梁,在气氛美好,一片祥和的公园分外响亮。 陆菟两眼一黑,自觉命不久矣。 她的墓志铭上大概要刻上:这女人,为了孩子心愿,戕害老父亲,终被人反杀,勉强算死得其所。 第58章 春游 庄洲啪一声无情关上车门, 快刀斩乱麻,结果引得车里一群人围观咂舌。 乐嘉胜是个不怕死的,笑的颠颠乐, 暧昧的朝他抛眼神, “队长, 菟姐给你什么东西啊。”刚才一群人都趴在窗户边看, 庄洲往车边走时,羊舌疾呼:“快快快!都坐回去!” 霍同呲牙捂脚:“乐嘉胜你踩我脚了!” 乐嘉胜底气不足:“刚好你那aj早过时了, 新出的赶紧安排上吧。” 霍同瞪他,然后在庄洲上车后,不停在后面戳让他打头阵,乐嘉胜自己也好奇,硬着头皮上, 他一问完,大家呼吸都轻了几分, 看手机的看手机,看窗外的看窗外,但注意力都在这儿飘着呢。 庄洲知道他们误会,解释也不会听, 索性由他们去, “想知道?” “呵呵,就…就好奇。”乐嘉胜心虚说。 “你过来,过来我让你看看。”庄洲朝他摆手,那眉眼噙笑的模样怎么看都像在憋着坏呢。 乐嘉胜惊恐摆手, “不不不, 菟姐给你呢,队长你就好好留着吧。” 霍同恨铁不成钢地戳他背, 被乐嘉胜一巴掌打开。 “哼。”庄洲不置可否地转头看窗外。 Lime团去的最早,毕竟刚出道的地位摆在那里,自然不能摆谱,任劳任怨听着导演安排,结束早上的彩排后,一群人在后台吃饭。 陆菟说的很准,电视台的盒饭老三样,米饭素菜大鸡腿,没什么新鲜的,味道淡淡,在盒饭里都是最普通的。 一群人虽习以为常,但吃的十分满足,如庄洲所说,这是成就盒饭,总比在家抠脚强。 庄洲吃到一半,想到化妆台上的饭团,停了下来,转门出去。 庄洲表情淡淡的拆开饭团,果然像他猜的那样,就是一个普通的饭团,里面夹着火腿肠、虾青菜之类的东西,卖相不错,闻着也不错,不过也不至于她说的那么夸张,值得拿来他面前卖弄。 哼,庄洲慢条斯理拿开最外层包装,转身靠着化妆台,随意的吃起了手里饭团。 咬了几口,庄洲暗自点头,还行,比想象中好,眉毛终于挑起,露出意外神色,越咬越靠近中间。 “队长,我说你跑哪里了,原来是在这里吃独食啊。”乐嘉胜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副抓到现行的得意,“你可真不老实,不就是一个饭团,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那是菟子专门给我们队长做的,你想知道就知道。”羊舌故意打趣,两人一唱一和。 庄洲扫了他们一样,刚要说话,“噗!” 饭粒直直从嘴里喷出,眼眶瞬间呛出眼泪,捂着嘴疯狂咳嗽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乐嘉胜衣服上沾到一点,苦大仇深:“队长,你不至于吧……”他也没说什么啊,至于吓成这样报复吗? “咳咳咳咳……”庄洲丢开饭团,不停拍胸口,“水……”他的嗓子如同吃了魔鬼辣一般燃烧,鼻子发酸,活像有人拿着洋葱直接怼进了鼻孔里,天灵盖都像在往上喷火,一股劲顶着眼前都发黑。 “水水水水。”羊舌拿过旁边的水,赶紧递给他。 庄洲拿过水,直接灌了半瓶才没咳的那么厉害,但是还是辣的说不出话,死死捏着鼻子,生怕松开后鼻子就窜的眼睛冒泪出来。 “队长……”两人也察觉出不对劲,羊舌拿起旁边饭团,往中间层看了看,见那绿色青菜背后厚厚的芥末,窒息半晌,细思极恐问,“队长,你怎么得罪了菟子啊……” 这么多芥末,这是送人往生的节奏啊。 乐嘉胜夺过来也要看,忽然从里面就揪出一个小纸片,“这……怎么还有秘信?” 庄洲拧眉,死气沉沉,肃然往这边看过来。 乐嘉胜赶紧把纸条递给他,呐呐问,“你说,这纸条里写了什么?” 羊舌抚额,猜测到,“不会是……” “什么?”乐嘉胜睁大眼。 “大楚兴,陈胜王。” 乐嘉胜:“……哈?” “噗哈哈哈哈哈哈……”羊舌笑的情不自已,捂着肚子浑身颤抖,“你不会还真信了吧。哈哈哈哈哈乐嘉胜你太好玩了,怪不得霍同天天说你快乐小傻逼。” 乐嘉胜躁红脸,气急败坏,“你才傻逼,你全家傻逼!” 庄洲蓄力值满格,怒吼道:“你俩都给我出去!” 两人一抖,瞬间消失,门都关上了。 庄洲死拧着眉毛,吸气呼气半晌,才缓缓打开纸条。 “哈哈哈哈庄洲!你这个嘴毒没良心胆小鬼心眼比米粒还小万年不识好歹的老狗!哈哈哈哈活该你被我骗了吧!还想吃我做的饭团,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建议你飞去非洲把你非酋的地位在巩固巩固在那放一辈子的牛羊,然后在大草原上让大象的鼻子好好敲打你的脑袋再把你的头伸进河马的大嘴巴子好好洗洗脑去吧!这么大人嘴那么毒连个小孩子邀约都不敢来废物躲回你的五毒教陪蝎子毒蛇们玩吧!” 庄洲眼前一黑,双手一把按在化妆台上,咬着牙又将纸条内容看了一遍,小小一张纸条密密麻麻挤满了咒骂他的字,字里行间充满了挑衅言语极尽嘲讽,明晃晃在激怒他的怒火。 很好,庄洲一把攥住纸条,手捏的手掌间青筋突现。 先是芥末,现在还那这话来激他。 庄洲知道她要是去了,就真上陆菟那女人的当了,但是睚眦必报,只允许他嘴炮别人的庄洲岂能容忍奇耻大辱,滔天怒火,眼眸蓄满火球,结束彩排,他甚至来不及卸妆,打车就冲去了城中心公园。 “陆菟!你!给我过来挨打!!!” 一声凄厉嘶吼,陆菟小心脏颤了又颤。 子漾奇怪转头,“妈妈……” “哈哈。”陆菟讪讪笑,强打精神,“没事没事,你爸在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打我!” “哈!你话术太早了。”庄洲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近处,捡起地上一根柳条就横冲冲撵了过来,“你给我过来!陆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非酋?大象鼻子!河马!废物!” 庄洲带着死神般怒意的笑沉沉飘过来,让美好春日都萧杀了起来,空气紧张焦灼。 陆菟怎么可能老实站着受死,在庄洲扑过来的时候就跑开了,庄洲在后面极力追他。 陆菟拿出了八百米跑第二的精神,脚步轻扬,步履飞快,草坪让她跑成了运动健将的跑道,庄洲平日懒懒散散,昼伏夜出,不是翘着腿晒太阳,就是端着水看书,在这时候愤怒都不能帮他一把,两人围着偌大草坪跑下来,两圈下来也没能他追上陆菟。 “哇哦。”子漾巴巴看着,呆呆拍拍手掌,“妈妈跑好快啊……” “嗯。”子锐也紧张盯着两人赛事,“可……他是男人。”他说一半,默掉了那两个字。 “也是哦,爸爸腿那么长。” 恰在这时跑过来的陆菟吐血,花痴女儿,这时候是夸你爸腿长的时候吗?! 陆菟口干舌燥,喉咙干咽,“庄、庄洲,你别追了……” “那你停下。”庄洲说。 “那你好好说话,不准动手。” “可能吗?!” “那还是跑吧……” 草坪上掠起两道灰尘,庄洲又跑了半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他真是被那女人气疯了,竟陪她做这种蠢事! “行了你别跑了,我不追了。”庄洲慢慢停下来。 陆菟不放心地扭头,倒着小跑,“你、你听我解释,我那些,绝逼不是我真心话啊。” “嗯,我理解,你都是为了孩子们,我不会怪你。”庄洲善解人意道。 陆菟:“那你把柳条扔了。” 庄洲看了眼手上,这都什么时候拿的,他无语的扔掉,“行了,满意了吧,赶紧给我停下。” 远处她满脸红晕,发梢都被热汗给打湿了,还有水珠顺着脖子往下边滑,陆菟一边咬嘴委屈看着她,一边擦汗往后倒退着跑,庄洲原本循循善诱,此时心里颇感无力,彻底丢兵卸甲,“还跑,给我站住!我不打你!”打可以免,骂哭就行。 陆菟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总算停下来,嗓子冒烟,明明是初春满身汗让她搞得比夏天还急躁。 她看着庄洲往这边走,虽然知道危机暂时解除,心还是有些发颤,尤其是随着他越来越近,脸越来越黑,不安感逐渐加深:“庄洲你说好的啊不准打我凶我厉害我……啊!” 陆菟小心往后退,脚上突然猜到一个小石块,右脚打弯,身体立即失去平衡,“庄洲……” 身体不受控制,随着她呼喊声,人往后摔在草地上迅速往坡下滚。 坡下面是没有围栏的小河,陆菟抓着草极力阻止滚动的节奏,结果那些草根本就抓不住,才握个头就拔着一把草接着往下滚…… 庄洲走向陆菟,刚想教训她几句,她便忐忑往后退,身后一个小石头她都没有看到。 庄洲立即伸手喊“站住”,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陆菟就被绊着直直就栽向旁边,庄洲瞳孔猛地一缩,离矢的箭一样奋力跑向她,在半途一抱住她,陡坡带着两人都往下滚。 “啊!”陆菟后背猛装在一个大石头上,土坡斜侧方一个观景大石头挡住了两人接着往下滚。 陆菟被撞得头发晕,好在她没真的掉河里。 她睁眼,庄洲闭着眼拧眉,缓缓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很快消失,冷淡看着她。 “你……还好吧?”她后知后觉发现还紧紧搂在她腰上的双臂,那一声闷哼,应该是手擦在了石头上。 “你,先起来。”庄洲吸气,勉励说。 “好好。”陆菟立马起身,她几乎人都压在庄洲身上,只有背靠着石头。 庄洲揉着腰,慢慢坐起来,死死盯着她。 陆菟瞬间蹲下来,抱头,“我错了。” “呵。”庄洲冷哼。 “我都被大石头磕了一下了,你就不要再惩罚我了。”陆菟苦唧唧说。 “你确定惩罚的是我?” 陆菟抬头,发现他两手背都有摩擦伤痕,赶紧抱住他的手,“疼不疼?”这一刻陆菟难得会良心受到万分谴责,撇撇嘴,“对不……啊!” 陆菟啪的一声坐在地上,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刚才庄洲竟然按着她额头嫌弃的一把把她推倒了。 陆菟:“?”你这男人? “怎么,还敢瞪我?”庄洲眯眼,“墩一下屁股而已,要不是你能跑,现在柳条已经抽你屁股上了。” 陆菟红脸,“你还真打啊。” “你以为呢?”庄洲站起来,“就你今天犯的这种错误,不把屁股抽青了都是我仁慈。” “嘶……”子漾刚颠颠的跑过来,听到庄洲高论,捂着嘴巴惊诧,“叔叔原来就是老师说的严父啊。”她这次学聪明了,在他面前终于不叫爸爸。 庄洲一看到这小机灵就头疼,刚想要顺势说是,整日就喜欢挥舞棍棒的那种绝版严父,你最好不要尝试,谁料下一秒子漾就乐开了花,欢欣跳了起来,向着哥哥们欢呼:“哦哦严父!严父!我有严父了,老实说严父的孩子都会变得很聪明!我是小聪明喽!我是小聪明喽!” 陆菟:“……”严父等于孩子是小聪明,逻辑即真理? 庄洲默契的闭上嘴,对于这样一个粉丝滤镜开到最大下意识给偶像任何不合理行为一百种合理解释的无脑不理智粉,他选择无视。 毯子边,子漾围着毯子嘬着棒棒糖,开心看着垫子上的爸爸妈妈,屁颠颠转圈圈。 子锐哼着给陆菟打下手,撕创可贴、洗毛巾、递卫生纸,子棋沉默在旁边下五子棋。 毯子上还摆满了一排零食,只剩下一点小地方,庄洲以打坐的姿势坐着,陆菟半跪在毯子上给他清理伤口。 春日不燥不闷的小太阳暖洋洋晒着人们,午后的休憩时间,时光像缓缓流逝的山泉水,带着山间小黄花慢慢溜走,又像耳边舒适的小清风,偶尔裹挟着飘逸的蒲公英在蔚蓝的天空中飘散离开。 包扎完,陆菟从旁边的小篮子里拿出一份还未动过的保温饭盒递给他,“给,这才是为你准备的,趁热吃吧。” 庄周没接,眯眼打量她,“看来你是笃定我会来啊。” 陆菟摸摸鼻子,当做赞美的收下,“我比较理解你嘛。” “她人傻,做的饭还能吃。”子锐忍不住别扭道。 陆菟扭头笑着瞪他,“小鬼,你才傻呢!”她捏捏他脸蛋,子锐任他把嘴都拉变形,声音跑调的咕咕囔囔从嘴里吐出:“本来就是。”只有子漾这小傻瓜才会认为他是陪他们一起春游的,这女人肯定是使了什么招数才逼得他来的,想想刚才他火冒三丈的样子,他和哥哥不动脑都知道是什么歪招。 “他说的很对,你不仅傻,还蠢。”庄洲拿过饭盒,怼她道。 “你有种别吃我的饭!我告诉你这里面全是芥末!”陆菟叉腰要夺回去。 庄洲一把举起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 “你!”陆菟瞪大眼,仗着她心虚不忍欺负她就蹬鼻子上脸是吧,她也犟劲上来,扑过去争夺。 “走开。”庄洲嫌弃推她。 “你坐的地方是我的,你走你走!” “你幼稚不幼稚,多大了还你的我的。” “你不幼稚你画三八线!” “三八线本身作为一条军事分界线,我用不仅不丢人,还很合情合理。” “哼,狡辩,幼稚鬼!” “呵,无理取闹。” 旁边,子漾忍不住对二哥咬耳朵,“爸爸妈妈吵架的样子好可爱啊。” 子锐看着妹妹可爱红扑扑的小脸蛋,忍住没说你最可爱,板正脸点点头,“嗯。” 子棋看着他的棋局,很久没走下一步。 哎,心思怎么总不在这上面啊。 第59章 前女友 公园出来, 天还早,陆菟还不能直接带着孩子回家,扭头问庄洲:“你要走了吗?” 问是这么问, 语气丧丧, 一脸你走你就是狠心更没良心的老父亲。 庄洲视若无睹, 点头干脆, 掷地有声,“走。” “你走。”陆菟怒瞪他, 带着仨孩子一齐向他行注目礼。 庄洲揉揉眉心:“走……走去吃饭,也不行?” “去吃饭?”陆菟惊喜,市中心附近都是高档饭店,菜品一绝,他这意思不就是邀请他们一起吗? “行行行, 谁说不行我跟他急。”陆菟变脸飞快,你是大佬必须听你的。 五人一行, 最终定在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店里装潢不错,环境清幽,隐私性强, 简单舒适, 可惜陆菟的“适”没“适”多久,就痛苦湿了。 陆菟因为汹涌的潮意心生不好预感,厕所里被无情验证,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她在外面的时候来势汹汹, 势不可挡。 陆菟磋磨半天,就一片纸也不够用, 旁边也没人,挣扎半晌,欲哭无泪的把电话打给了庄洲。 “你最好是掉厕所了让我去打你,不然就给我个充分的理由你为什么能上个厕所半天都回不来还把电话打过来骚扰我。”庄洲的声音很没耐心,并好意的补充了一句,“要真掉厕所了,黄页搜查打捞号码,你拨错人了。” 说完,就要挂电话。 “别挂!庄洲我大姨妈来了!你不能那么狠心啊~~~”陆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过来。 庄洲顿了下,身前女人对上他尴尬目光,善解人意的避开身体,温婉的笑了下,庄洲对她点点头,侧身去一边说话。 女人默默看着庄洲的身影,他浑身散发着不耐,烦躁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却一直没有挂掉电话,低头絮絮。女人笑容慢慢落下来,偶遇他后眼上泛起的喜悦光芒也逐渐黯淡,低头打量着脚上光亮的皮鞋,心里微哂,笑的愈发勉强。 庄洲挂完电话,向她走过来,公式化道:“我有事忙,下回见。” “女朋友?”女人喊住他,笑问。 庄洲扫了她一眼,深黑瞳仁不带感情,没有说话。 女人心里苦笑,从包里掏出一片女性用品,“刚好我有,你给她用吧。” “不麻烦。”庄洲看也不看,不欲再同她多说般,踱步利落消失在走廊。 陆菟抱头坐在马桶上,被庄洲骂的怀疑人生,对方逼逼赖赖退出聊天室,无情挂了她电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老实去买姨妈巾。 “咚咚。”厕所门被敲响。 陆菟不好意思,故作无力揉着肚子戏很足的说:“不好意思啊,这间有人了。” “请问是你给庄洲打的电话吗?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门外女人声音温柔,优雅端庄。 这么快?庄洲也太靠谱了吧!陆菟喜上眉梢,手按上门栓,一边问:“谢谢你了啊,请问你是?” 女人默了一下,随后道:“于白容。” 陆菟开门的手应声顿住,于白容? 一道电流窜过僵硬大脑,让原本被庄洲骂的浑浑噩噩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好好学习语文利用精妙语言好化作锋利武器一举屠斩庄洲的陆菟精神大振,书中种种剧情涌上大脑,最近和庄洲斗智斗勇,靠!她都要忘了书里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于白容,庄洲的前女友,《恶女霸恋之爱豆带球跑》中最后和庄洲在一起的女人?! 惊喜的笑容瞬间成为mmp,这什么冤家路窄的苦逼戏码,庄洲怎么会派她来,亲女友慷慨懂事,她事多还麻烦,两相对比,她要是不领情还真显得她给脸不要脸了。 可是让她这么狼狈的打开门让前女友围观,也太为难人了。初次见面如此狼藉,她今天走的什么狗运,被庄洲追着打还不行,厕所中还被正主雪中送炭。 “庄洲让你来的吗?”陆菟抱着不知哪里来的希望问。 庄洲要是能干出这种事,今晚等着她九指琴魔般挥舞键盘写他床|戏吧! 于白容轻笑了一声,叹气道:“你还真的很了解他。” “嗯?”这什么意思,真不是庄洲喊她来的,陆菟心里那股无名火总算下去了一点,“那就不麻烦你了,感谢于小姐仗义出手,不过他都跑出去买了,我们还是别让他白跑一趟了。” 她一副为庄洲着想的样子,委婉拒绝于白容的帮助。 于白容声音里带着看透一切的睿智,“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也不用在我面前这样如临大敌,我和他早就没什么了。”最后一句话,有着陆菟都能品出来的黯淡忧伤和只能无奈释怀的苦闷。 她如临大阵,她有吗,陆菟失笑:“于小姐可能多想了,我就是不想让他白费功夫,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不麻烦他了,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回来。”说着,她拨通了那边的电话,语气温柔带着感动,“庄洲,我碰到于小姐了,东西有了,你不用帮我买了。” 庄洲,你敢说好,我就敢让你做总受! 庄洲那边默了一下,似乎猜出她什么情况,冷淡道,“别用她的,你出来吧,我很快回来了。” “你都买了啊。”陆菟故意说出来,挂掉电话,颇为遗憾的对于白容说:“庄洲已经买了,于小姐的就暂时留着自己用吧,让你为我操心这么多,真是麻烦你了。”呵!于白容才不是操心她呢。 陆菟用最后一块纸撑着,出门拿东西。 推门,于白容从镜子中和她对视,看清她面容,眼睛越睁越大,忽然脸色煞白,骤然转身,略失风度,声音有些急的说:“是你!” 陆菟洗手的动作顿住,默了一下,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怎么能连这个都忘了。 当年,原身仗着自己在圈里混得好,撬了于白容的墙角,搞得她和庄洲两人分手,现在于白容看到是她,别说刚才是在帮忙递东西,现在转过来递刀都情有可原。 陆菟只能把昨日之仇尽数忘去般故作从容,笑着点点头,“是啊,好久不见,于小姐。” 于白容脸冷了下来,审视目光异常冷漠带着高傲轻慢,她之前错以为厕所里的女人是庄洲女朋友,现在看,这个女人,怎么可能。 陆菟对她敌视的目光并不奇怪,当年想必原身也是这么看于白容的。 Skoach当年还是小团,她一眼看上还未出名的庄洲,不顾对方是有女友的人,强行邀约,多次阻拦两人感情发展,搞得两人分手,刚才于白容清冷无奈的声音中余情未了不难看出,这样的人,会有多恨她,陆菟不用想也知道。 只她们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陆菟只能点头告退,于白容跟着她走出来。 走廊,两人一同迎上庄洲。 庄洲在街上跑了三个路口,终于碰上一家超市,兜头帽子裹上戴着口罩进去,不声不语,货架前看也不看,拿着就走。想他一个出道爱豆,即便没有关注度,但是被人看到要是因为这种事上了新闻,他非咬死陆菟不可。 回到饭店,刚上走廊就撞上了陆菟,身后还跟着于白容,看到他,浮上笑同他点头。 庄洲收回目光,看向前面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的朝他走的陆菟,一把把东西塞给她,“你又怎么了?” 你前女友在后面想灭了我,你说我怎么了? 陆菟摇摇头,“你们聊吧,我去趟厕所。” 陆菟故作大方,潇洒离开,但愿于白容能留她多活几日。 庄洲看她耷拉着脑袋拐进厕所,才终于泄了口气,靠着墙取下帽子,摘下口罩。 于白容看着他被汗打湿的前额发丝,轻讽的笑了一声。 庄洲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没什么情绪的说,“怎么?” 于白容摇摇头,低头取出一根烟,朝他示意。 庄洲摇头,于白容叹息,“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她低头拿出打火机,老练的点上烟,闭上眼长吸了一口,半靠着窗台,仰头吹出一缕烟圈,手伸出打散烟圈后,才同他说道:“你最护嗓子,他们可能也想不到你这舞跳不错,写歌最好的,其实最喜欢唱歌。”Skoach之前她和庄洲在一个四人小乐队,在小酒吧卖唱,成日里一群人吞云吐雾,乌烟瘴气,庄洲好像行走在一片白蒙蒙烟雾中,片叶不沾身,满身烟草味,从嘴里唱出来的歌却永远是最纯澈迷人的。 庄洲没意图陪她回忆往事,简单道:“没什么事改日再见。” 说完,他就离开。 于白容再次喊住他,“阎修然找你麻烦的事我都知道了,他才是我们这些人中永远长不大的那个,都天王了还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你别和他计较。” 庄洲背对着她,摇摇头,抬步走。 “来我公司如何!”于白容对着他背影喊。“行娱根本撑不住你,阎修然只会绊着你,来我这,庄洲,我帮你。” 短短几日内,从阎天王到国内最当红的一线女明星,争相开始抢他,倒是好笑。 庄洲脚步停下。 于白容又吸了口烟,白色烟雾氤氲上飘,走廊光线昏暗,她漂亮的脸在朦胧中尽掩光华,只剩那勾人的笑容依旧魅人,婉转中带着凄楚意,勾荡中性感流惑,都在国际上吃香了的女明星,诸多桂冠加身的超大牌演员,其慑人气魄,震人气场,漂亮张扬,可见一斑。 “庄洲,六年了,该是你了。” 阎修然成了天王,她成了女明星中的女王。 当年乐队四个人,除了一个早在乐队时期就退出回乡的架子手,当红主唱,酒吧红极一时出尽风头引得酒吧一条街尽数华彩斩夺的庄哥,却成了最寂寂无名那个人,背负潦倒骂名,做着讥讽好笑的团里陪跑。 陆菟从厕所出来,刚上走廊,就听到于白容的高喊。 惊异抬头,刚对上走过来的庄洲。 陆菟滞了一下,顿住步子。 庄洲波澜不惊看着她。 陆菟蹙眉。 她就知道,于白容出现,准没好事! 陆菟内心一片风暴汹涌澎湃,这还了得,她才走多久,就让他们随便聊聊,就给她聊得这么大?当着她的面撬她墙角大丈夫?! 不对,好像是她活该? 不不不不,那都是原主的事,现在她人还站在这里,怎么能让庄洲跟她跑了! 陆菟提气,刚要说话,庄洲走过来,没好气斜她:“还不走?” “啊。” 庄洲:“走,去收拾你。” 语气快意,期待开心,暗戳戳谋划已久似的。 “哈?”陆菟强颜欢笑。 那啥,于白容说的话好像挺有道理挺朗朗上耳挺让人感动的,咱再听几句? 第60章 还击猛了 房间, 仨孩子早吃的肚子圆滚滚,躺在榻榻米上玩乐了。 陆菟活像是一颗小白菜被庄周提溜回来,进来就萎成了黄叶菜子, 扑到榻榻米上, 像个大型虫子, 一蛄蛹一蛄蛹缓慢爬行道庄洲身边, 揪住他衣角,“谢谢你, 不要骂我。” “是谢我,还是不骂你。” “既要谢,还要……”对上庄洲锋利目光,陆菟脑袋一缩,怂回壳里, “不就是让你跑个腿嘛。”分明是碰上辉煌牛逼的女朋友不开心拿她发脾气,破落五毒教碰上已经练就九阴白骨爪功夫的前女友, 无计可施,就把矛头对准了可怜且弱小的她。 “跑个腿?”庄洲兴趣盎然的放下筷子,像准备好的诸多大炮终于有了瞄准的方向,“先说, 我这身高一米八几现在爱豆未来巨星的标准大长腿和你的粗短罗圈腿是一个级别吗?我的腿是艺术品是上帝的创造是观众们欣赏瞻仰的杰作, 它是用来跑的吗?它天生就是用来享受的,你知道吗,它只有两个事情,第一, 将一件裤子穿成时尚, 第二,供我指挥, 你用一句简单粗暴的跑腿,就想概括我今晚受到的种种残忍迫害吗?” 罗圈腿?陆菟两眼冒火?她这驾驭得了JK的美少女细腿,怎么就被他说的如此不堪? 要点脸吧,就你是艺术品我是骡子腿,陆菟腰伸的有多直,说出来的话就多没底气:“那……给点跑腿费?”市侩的陆菟不得不猜测庄洲是想趁此机会敲她竹杠,果然,庄洲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面前一桌子菜顺杆爬,“你先把这顿饭钱付了吧。” 陆菟看着桌上的三文鱼、北极贝、帝王蟹……眼前一黑,仿佛听见钱的声音从她的口袋落到庄洲口袋,她为什么要专挑贵的点。 生无可恋的把目光投向孩子。 子漾,“妈妈,怎么了?” “你们都给我起来,再吃点,不吃完不能走。”她哀切可怜的如同待宰羊羔。 “我和哥哥都吃的好饱啊。”子漾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 子锐忍不住瞟了她一眼,陆菟以为他还能再吃,顿生喜悦,子锐冷哼了一声,高傲的说:“蠢女人,你去厕所的时候,服务员来都结过账了。” 陆菟脸上立马泛起灿烂笑容,扭头看向庄洲,好像大少爷身边伺候吃饭的小丫鬟,一个劲给他夹食物,“你多吃点,人美心善的人必须多吃点,帮你的大长腿也吃点。” “打住。”庄洲挡住她殷勤的举动,“我付了钱不妨碍你坚持己见一意孤行要还我钱,我若不成人之美,岂不显得我十分小人,背后说不定还要落你口舌。” 陆菟:“?”你看我像冤大头吗? “再说了,看你如此大方的拿钱贿赂我,我不得不反思公司给你的薪水是否过高以至于你还能生出些污秽不堪的想法,当着孩子们的面就岌岌于教坏祖国的花朵并把我这个日常可口的饭菜染上你脑袋里肮脏的金钱交易散发的腐朽味道,其心可诛,果然,女人一旦有钱就容易变坏,还是把钱都交给我吧。” 他连连叹气,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哀其不振,“怕你不认账,那包东西的小票还在我上衣口袋,你一并还了吧,想这种小钱你也不在乎。” 说着说着,庄洲语气又变得悲哀,“奋斗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做助理的有钱。” 这高帽戴的,要不是陆菟确信自己口袋比脸还干净,真要怀疑自己其实是个隐形富豪了。 “我没钱!”陆菟拍下筷子,认清当前形势后,立马又做小伏低,连番认错,声泪俱下,“是我的错,不该使唤你去给我买东西,更不该让你在前女友面前跌份,你饶了我……” “前女友?”庄洲突然打断她的话,眼里戏谑顿消,有些冷淡的看着她,片刻后意味深长的说,“对啊,你怎么会不认识她。” 陆菟哑然,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过往。 “我,我和她其实也没什么?”陆菟弱弱补充。 庄洲冷笑,“是吗?她对你还是记忆犹新。” 庄洲嘴里的刺身忽然变得冰凉,原本颇丰富的一桌菜猝不及防的变成嚼蜡般食之无味。 他对再次见到于白容没甚感觉,甚至因为她鲁莽帮忙的举动心生烦躁,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毫不犹豫让陆菟拒绝她,但是于白容的那句感慨中带着讥讽的笑却在陆菟轻松随意的玩笑中刺耳的再次响起,之前庄洲还在恼怒陆菟惯会找麻烦,忽视了心里那缕烦躁和刻意被他遗忘的事情。 陆菟的“前女友”,瞬间点醒了他,不是点明他和于白容的关系,而是让他再次忆起他和陆菟两人以前无法调和的矛盾。这个矛盾,像一个线团用掉了一半毛线针织了一个半成品的毛衣,于白容的出现像几根坏掉的棒针将毛衣和线全部搅乱,毛衣不是毛衣,线乱成一团。 回程中,庄洲一直表情淡淡,陆菟几次嬉笑和他说话,都被他态度冷淡的给打发了回去。 陆菟咂咂嘴,不会庄洲对前女友还旧情难忘吧,她想给半小时之前的自己来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提“前女友”三个字! “晚安。”陆菟看庄洲头也不回的上四楼,在楼梯口补充道。 庄洲脚步不停的消失了。 陆菟叹气,带着孩子们回房间。 其后几天,庄洲对陆菟的态度,就像又回到了初始时一般,眼里没有当初的厌恶和忌惮,倒像是在避之不及。 羊舌看出状况,端着咖啡走过来,问:“吵架了?” 陆菟没什么精神的说;“没。” 羊舌:“就你之前给队长抹的那堆芥末,我都怕你命没了。” 想到这个,陆菟闷笑,“他吃到的时候很生气吗?” “何止!”羊舌叹为观止,“脸都被辣红了,我都想好队长辞退你的时候怎么委婉劝谏了。” 陆菟摆摆手,“你想多了,辞退不是他的风格,怎么也得把我折腾一顿让我自己拎包滚蛋。” 羊舌无语的点点她,道:“行吧,你俩都门儿清呢。” 他拍拍她,没再说什么,端杯走了。 陆菟叹气,这次的问题,是个死结,于白容的回来,就像一个镜子映照着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庄洲缓过神来,可能想疏远她。 最近一段时间,庄洲忙的像个电动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春游回来,他脑中酝酿的歌终于有了个方向,一连多日,终于把歌写完交给了公司。 行娱回应很快,几乎是在他交稿子的第三天,就回绝了阎修然的买卖,阎修然那边奇异的没有再多生事端。 Lime团回归筹备中,整个团都忙了起来,一行人几乎焊死在了公司的练习室,没日没夜,陆菟这个别墅的生活助理倒是清闲了下来,有琼姐和公司的其它人带着,也不再用她做什么。 陆菟原本想要找庄洲聊聊,更是没有机会。 晚上,趴在电脑桌前写小黄。文都没了劲头,更别说文下面【作者空虚老处|女】的评论早就被新的淹没,她翻了几页没看到,索性作罢,退了大号登上【黑粉是我心头粉】,尝试给庄洲发消息。 消息过去很久,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菟推开凳子,叹气去洗澡休息,准备明天去公司偷袭。 她进浴室没多久,桌上的手机亮了亮。 第二天早餐,陆菟咬着水煮蛋,盯到昨晚的消息,大脑炸烟花,手指在屏幕上飞舞疯狂发消息过去,蛋黄没留意直接滚落地上。 陆菟来不及疼爱她的蛋黄,把热情都毫不犹豫的倾献给了自己的头号黑粉。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我昨天没看手机,竟然错过了师父的消息简直罪该万死,哭死了啊啊啊啊!!! 【黑粉是我心头粉】:好想念师父啊,我们都好久没说话了,师父有没有想你的小徒弟。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好像很忙的样子,师父都在忙什么啊,心情好不好?不瞒师父说,我最近心情有点丧丧的,急需师傅的疼爱体贴关怀嘘嘘才有可能好,师父理理我啊。 …… 陆菟爆炸式刷屏发发消息,密密麻麻一大长串的文字,差点淹没了单薄且渺小的一个问号。 陆菟刹住动作,不敢相信的将页面往上拉了拉。 【作者空虚老处|女】:?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你回我消息了!啊啊啊你现在不忙吗?吃早餐了吗?工作累不累? 【作者空虚老处|女】:忙,吃了,累。 黑粉是我心头粉】:啊好心疼师父,师父好像永远都很忙。 【黑粉是我心头粉】:有钱人都很忙。 陆菟:“……”小学生面前也要这么秀吗?算了说正事。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我好苦恼啊,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可是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他是我最在乎的人,现在他不想理我了怎么办,我好担心,我舍不得他,更舍不得他生气,你说我向他道歉有用吗? 那边空了一会,回复:考试又考差让你爸生气了? 啊?这是怎么的出来的结论? 陆菟仔细看了下自己发的内容,顿悟,庄洲的脑子里,小学生做错事可能就只有考试没考好以及最在乎的人就是给钱给粮就是爹的老父亲。 陆菟无语的回复:不是……真的是做错了事……让我很在乎很在乎的朋友伤心了,我好烦恼,不知道怎么办,怕道歉会让他觉得太单薄,可是除了真心道歉,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他受到的伤害,你说他会接受我的道歉吗? 陆菟消息发过去,一颗心提了起来,手心都捏出了汗,那边也没动静。 陆菟原以为他不会再回复,叹气起身收拾碗筷,手机叮了一声。 陆菟连忙按亮屏幕,打开那边,内容依旧言简意赅,但是却充满了非庄洲风,不毒舌不刻薄,认真的甚至有点不像一个专教小学生怼人的师父。 “他可能也不知道。” 庄洲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个写的太困难,短小了点…… 第61章 国菜 陆菟看了那条消息很久, 二话不说,准备了下东西,直奔去行娱。 到排练室的时候Lime还在练舞, 门口守着一个小女生, 陆菟走过去的时候被她拦了下来, “这里不能随便进去。” “我不进, 我就在这里看看。”陆菟从门上窗户看了眼,只瞟到前面的霍同, 女生就烦躁地把她拉开了。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连工作证都没戴就敢乱跑。” 陆菟听着那刻薄尖锐的熟悉声音,扯回自己袖口,想起来面前的女生是谁, 不就是面试那天带她办理入职的小女生吗?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熟悉的尖酸。 陆菟解释说:“我只有门禁卡。”能进出公司, 但不能在公司的各种棚和排练室来去自如。 闻言,大概知道她在公司是什么地位,女人的态度更差了,细长的眼睛眯了迷, 眉毛轻挑着都快扬到了天上, “没工作证你还乱跑,快离开这儿!” 陆菟抱臂看着她吊梢眉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庄洲自如挑眉讽笑的面容,同样的动作, 他做的那么顺畅自然, 赏心悦目,这眼前的人就只会惹人心生怒火, 让人想像打煤球一样打她一顿。 陆菟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跟她吵架,没再理她,去练习室拐角的沙发前坐了下来,耐心等人。 女生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满她目中无人的态度。 “不好好把门你瞎看什么?”一个比她还尖薄的声音冒出来,陆菟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呦,这不是陆姐吗?不在家照顾少爷们怎么跑来公司了?”江奥婷拍了下手,做恍悟状,“哦,我想起来了,这练习室的一群人不就是你在带的团吗?” 江奥婷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走过来,停在她面前,陆菟手机屏幕覆上一层阴影,倒映着女人讽笑的面容。 好歹是把她带进Lime团的人,陆菟无意跟她多争执,只是放下手机,附和的笑了笑,站起来回视她道:“是我带的团,所以才在这里等着。” 陆菟不想起争执,也得看对方答应不答应,江奥婷上次为了为难她能把她专门叫来公司,这次送上门的小鸡仔猎物,她怎么可能随便放过。 她慢慢悠悠道:“你一个生活助理,应该不用在公司守着吧。毕竟,Lime团可不止你一个助理啊。”她的语气,分明想说的是,团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当时蹭了我给的饭碗,现在还不麻溜滚人。 陆菟只做不懂,不卑不亢的顺着她的话说:“那怎么行,当初是江小姐把这份工作托付给了我,我当然得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不能让你失望。所以哪怕这里有十七八个助理在这候着,也不妨碍我献一份心,不是吗?” 四两拨千斤,陆菟冷笑,话要说清楚,是你托付不是赏赐,是我品行如此就愿意勤奋工作不是你团缺不缺助理的问题,再说Lime一个小糊团,公司里最多有两个小助理候着,哪来的十七八,这样一句话,还不知道在打谁的脸,江奥婷作为公司大牌,入股做上层的一员,公司极力推的团要是实力不强人手还不够,脸色不好看的也是她。 果然,陆菟和她打机锋,像什么也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让江奥婷脸色十足的难看。 江奥婷嗤笑了一声,绵里藏针道:“陆姐,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牙尖嘴利啊。” “嘴利不敢当,牙尖是真的。” 陆菟笑着露出八颗牙齿,两个尖尖的小虎牙锐利中透着点小可爱。 陆菟压根不接江奥婷的腔,对方股足了劲机关枪一样子弹不停射过来想引起一场鏖战,结果统统被陆菟波澜不惊的拦了回去,还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随意轻松,倒像个不喊不叫的笑面虎。 她这样子,让江奥婷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想起以前她还是无名小辈混在圈子的最底层是怎么受她的欺负,现在她是老板是混的好的那个,风水轮流转,她纵然辩驳不过她,又怎么能在自己的地盘受这种欺负。怒火像失控的病毒吞噬了她大脑中的所有理智,勾带着阴暗复杂的那面不断涌出,以至于她想也没想,扬起手就扇了过去。 贱人,这样的面孔,她真是恨极了! 陆菟仿佛像看一个慢动作,江奥婷这种受过屈辱现在只咬牙想报复的人,随时都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彻底爆发,虽然陆菟觉得她会顾忌自己的身份在公司不至于踩线做跌份的事,但是眼看着她真的动手陆菟也早有准备,手指动了动,但在她手掌打过来的时候,又惊吓的闭上眼,紧紧捏住裤缝忍住了。 下一秒,预想中的痛感没有落在脸上,她赌对了。 陆菟故作惊异的睁眼,庄洲正冷眸看着她,手里紧握着江奥婷扬起的胳膊,陆菟心里轻呼了一声,僵硬畏缩的全身也像开关被打开,胸口起起伏伏,呼吸不稳的看着他,无助又可怜的样子。 “你干什么?”江奥婷挣扎,扯回自己的手,愤怒的看着庄洲。 “暴力欺压员工,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庄洲嫌恶道。 网上关于江奥婷靠着自己有后台,仗着身份欺负公司新来艺人的石锤不少,现在又公然在大厅行事张扬跋扈,被有心人利用名声只会跌入谷底。 江奥婷收手看了眼四周,Lime团的人都走了出来,长廊上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偷偷张望,迎上她的目光,缩着脑袋迅速躲藏。 刚才急火攻心,庄洲冰冷的一句话让她的理智又渐渐重新归笼,整理了下头发,故作从容,叱声解释道:“庄队长,你大概是误会我了吧,这公司的下属做事怠慢,欺上瞒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作为公司的一员,更何况还是把她带进这个公司的人,有必也有义务对她进行教育啊,你不该插手多此一举啊。” 江奥婷转身看向陆菟,“你跟我来。”人多是吧,办公室里好好说道,即便不用武力,单凭职位她今天也可以让陆菟吃不了兜着走。 “且慢。” 庄洲慢悠悠站在她身后,无形将江陆两人对峙的空间打碎插了进去,“江小姐,我想我很清楚陆菟的上司是谁,即便是你将她引进的公司,但是她作为Lime团的生活助理,需要做的是24小时服务Lime团的每一个人,因此我们才是陆菟真正意义上的上司不是吗?” 庄洲说着,慢慢转身看了眼陆菟,轻描淡写的一眼,像是没有带很多感情,又转身接着说:“我作为她的上司之一,是不是可以表达一下对自己生活助理工作情况的评价,虽然她做事慢慢吞吞还喜欢自作聪明犯一些愚蠢的小错误,但是勉强可以接受她平平的表现,人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是做一个生活助理偶尔可以凑合洗洗眼,平时叽叽喳喳但关键时候也还能排上点不太大的用场,我想这样一个走在贫民水准线上拿着不过两千多钱工资的小助理自己还都是条咸鱼没有太大追求我们应该也不需要对她有什么太高要求吧?” 陆菟:“……”他到底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庄洲回头朝她轻笑了一下,你说呢? 然后慢条斯理反问江奥婷,“我想,她这样的人这样的脑子应该远做不到你说的欺上瞒下吧?” “对啊,菟子就是个小助理,成天照顾我们连公司都来不了几趟,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呢?”乐嘉胜看不下去,都开始说话。 他打了个头,Lime团的纷纷发声,而这些才是她真正的上司。 江奥婷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众人围拥下她压根站不到任何道理,她不过是在公司享有股份,平时也还是艺人更压根不会插手团里的事,拿这样的说词现在被人**裸拆开反驳无异于当中打脸。 江奥婷气得面红耳赤,但是她要是真仗着自己身份去讽骂这些人,到最后只会让自己更难看,彻底落了那些看戏人的口舌,以后在公司里还怎么行走做事? 江奥婷气急败坏,扭头讽笑,瞪了眼庄洲,嗤笑着低声说:“我是有仇必报,你是什么?” 她靠近他,对着耳边轻声说:“你真自甘犯贱。” 说完,江奥婷踩着高跟鞋又傲慢地走了。 陆菟心生感动,向团里人道谢,平时她除了和羊舌、乐嘉胜热络些,剩下几个人都不是热性子,除了工作会说几句话,都是泛泛交谈,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 霍同笑了下,说都不是什么事,让她不要在意,为了不让她放心上,三言两语简单说完,呼啦啦带着人都走了。 陆菟拉住庄洲,把他留下。 庄洲脸色重归冷淡,没什么感情的说,“谢谢就免了。” 陆菟吐舌,“我才不跟你说谢谢。”和你还要那么客气,这么多天白相处了。 庄洲这个态度,陆菟虽想不到江奥婷刚才偷偷对庄洲说了什么,但猜测里面少不了她的原因。 庄洲嗤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背后一套就是在我面前牙尖嘴利,背后使劲让别人打压啊。” 陆菟笑了笑,含糊绕过去,她怎么能说还不是因为看到了他才任由打骂,强自把庄洲拉回练习室,从包里取出便当,“去吃饭?我给你带了午餐,肯定比公司的好吃。”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再怎么用话讥讽嘲笑她,也是因为看不得她受那个恶毒女人的欺负。 “不用。”庄洲看也没看,推门就走。 陆菟一把夺过门,转身迅速把门锁上,死守在门口,“不吃完你别想走!” 庄洲目光沉沉,黑色的瞳仁看不清情绪,只是勾勾的看着她。 陆菟噘起嘴仰起头,哼了一声,靠着门和他对峙起来。 庄洲挑眉,为让她知难而退说起自己对美食的终生追求。 “我吃菜只吃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后迅速采摘还有露水留在叶子上面的菜,米饭只吃雅加泉淘过后用美女的手轻揉三个小时后再用Mitsubishi Wclass NJ电饭煲的W档闷出来的不软不硬,不粘不干并且颗粒饱满的米,更不用说我的饭既不能是会产生二恶有毒气体的简制塑料承装,更不能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裂成碎渣任何时候都存在着万分之一伤害我宝贵身体可能性的玻璃制品。” 庄洲一口气说完,问,“你能满足这样的要求吗?” 陆菟吸了口气,自然道:“满足啊。” 庄洲目光终于有点兴趣的看向她的包。 陆菟露出得意又鬼畜的笑,一边往外掏出便当,一边全方位多角度的开始向他展示,循循善诱道:“我的菜虽然在冰箱放置了一早晨,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它的身世是王阿姨天不亮的时候就在菜市场买回来的,而你也可能想不到,菜市场的阿伯在昨天早上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照射到地面的时候就从大棚里摘出了青菜然后菜叶子上露水都没舍得甩掉就早早打包好了,一切刚刚好,你理想中的菜就被我——人美心善的我送到了你的嘴边。” “再说这个米,第一,它绝对是美女轻揉出来的,这个毋庸置疑,否则你就看看我的脸再让你的良心发发言。第二,它虽然不是MWNJ这种全球限量的顶尖电饭煲做出来,但我做米的这款电饭煲却是你所说的牌子的旗下公司也就是MWNJ的孙子做出来的,绝对符合你所追求的W档所做出来的米饭不软不硬,不粘不干的颗粒饱满感的要求,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只喜欢喝雅加泉的你,我怎么会用普通水给你淘米呢?不是吗?” “还有,我万万没想到,你和我竟然对便当盒如此英雄所见略同!普通玻璃和塑料饭盒怎么能让你一个出道十多年,满身才华,粉丝遍布天下的爱豆用呢?我用的是……”陆菟敲了敲饭盒,咚咚咚的声音清脆传来,“不锈钢!” “不锈钢的钢任你千锤百炼都不会随便碎成渣渣去伤害你脆弱而又幼小的生命,不用担心,我早已把任何险情都给你排除在了五百里地外,并且不锈钢中含着贵重的元素,比如镍、铬等得到再生,可以变害为利,变废为宝,有较好的社会效益和企业效益,无公害出来无污染、无伤害,绝对满足心地善良充满责任感随时随地将保护地球环境作为己任的你对于地球可再生资源充分发展利用的要求和愿望。” 陆菟说完,口干舌燥,心里拍案叫绝,表面古井无波,淡淡看他,力求装最美的逼,怼最毒最挑刺的洲。 “说完了?” “啊。”陆菟提溜着悬在脸边的饭盒,“这可能就要用到相对论了,我说没说完取决于你还想不想说。” 瞎鸡儿用理论,爱因斯坦的棺材板压不住了,陆菟也放弃挣扎,一通胡言乱语,她只想着只要她说的比庄洲字多,可能就能留下他了! 毕竟不看僧面,还看口水面。 庄洲抱臂,眼里终于泛上一点点笑意,如同往常一样的逗弄浅笑,陆菟发现她想死这种痞薄淡淡,让人十分想要揍人的笑容了。 他慢慢走过来,敲了敲她的饭盒,不锈钢应声作响,很给面子,他问:“说了这么多,你做的什么饭?” 陆菟一口应答:“国菜!”骄傲,爽朗,掷地有声。 庄洲想了下国宴上出名的几个菜,随便说了几个以前吃过觉得还不错的菜,“开水白菜?四冷碟?白芍芥兰?” 陆菟连连摇头,仿佛渐渐成了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悬着的张扬的饭盒也随着他的问题慢慢垂下,失去光彩,陷入黯淡。 庄洲失去耐心,“到底是什么?” “中国人都会做的菜啊。” 他怎么能连这个都想不到?!还有刚才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她吃都没吃过,怎么可能给他做,有钱了不起啊,还国宴呢,就吃她做的国菜吧。 庄洲:“……?”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不想听,并且想尴尬而不失微笑的离开,说了这么多,他开始想念公司的伙食了。 陆菟迎着他滞涩的笑容,同样尴尬而不失微笑的说出了答案。 “就……番茄炒蛋啊。” 寂静了片刻,掐死头上飞过的一排只会嘎嘎嘎的乌鸦后,陆菟想了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般补充了一句。 “绝对有米,还是炒饭呢。” 作者有话要说: 虽迟但到,不要掐死我! 【小剧场】 若干天后的情人节当天: 陆菟:洲洲,好想过情人节啊,为什么别的情侣都在秀恩爱,我一边做着单身狗,一边还做着打工狗上班,还得给无良老板做饭。 庄洲:为什么你的盐总放的不多不少,我说的是又多又少,倒了重做。 陆菟:好的老板。 ps,【引用】 《无公害处理不锈钢生产中的废弃物》唐琳 不锈钢生产中产生的酸洗污泥和烟尘经无公害处理,其中的贵重元素镍、铬得到再生、变害为利、变废为宝,有较好的社会效益和企业效益。 (借鉴了一下文献资料,超过了十五个字,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就标出来了) 第62章 是不是袭 有一就有二, 陆菟坚持不懈的开始了往公司给庄洲送饭的生活,其间羊舌还吃味,调侃陆菟, “你们不能每天都给我喂狗粮, 还不给我吃口粮啊。” 一行人在公司餐厅吃饭, 羊舌的筷子跃跃欲试的伸到庄洲的饭盒里, 下一秒,庄洲连饭带碗外加筷子都送给了他, “来,给你粮,还给你工具,要不要我喂你?” 这么好? 羊舌惊喜一震,无声给队友抛了抛媚眼, 看见没,庄哥怎么会是小气的人呢, 谁规定喜欢的人做的饭就只能吃独食呢,人热情好客着呢,你们这群小心眼子。 五天之后,羊舌就被他热情好客的庄队长的坚持不断的善举给劝退了, 连着几天吃米饭, 是个人也实在是凿不住啊。 “还、还挺好吃哈。”羊舌先礼,接着将自己的“兵”委婉派出,“欸,乐嘉胜,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嗦粉吗, 走走走,我陪你去, 一天叨叨叨个没完,嗐,真拿你没办法。” 乐嘉胜奇怪,“我什么时候……” “走走走,走不就行了,又开始叨叨叨了。”羊舌推着乐嘉胜,后面跟有狼在撵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陆菟啧了一声,目光从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上移到桌前的饭盒,“真是没品位,我做的米多好吃,免费还实惠。” 庄洲久久没动筷子,说:“你可能又忘了,我很有钱,就喜欢吃掏钱的东西。” 陆菟对他随时随地炫富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眯眼不满他的退拒,“是不是最好还一点都不实惠的。” “嗯,实惠的东西我都不吃。” 陆菟拍桌,把自己纤细漂亮的手展示给他看,“你看看,为了给你做饭,我这双玉手已经饱经沧桑和人间烟火的**了。” “没人逼你这么做。”庄洲看着她手上的红泡泡,默了一下,说道,但随之拿起了筷子。 “是,我不用这么做,省着手劲都给你码字是吧。”陆菟不太客气地说。 庄洲之所以能老实吃她做的饭,是陆菟答应了一条十分丧心病狂、丧权辱国、丧尽天良的条约! 她同意每天帮庄洲登号,与他的头号黑粉斗智斗勇,臭骂那个胆敢诽谤他的空虚瞎眼拉cp的八十处|女老太婆——善解人衣。 陆菟笑里藏刀,连连颔首说“好好好”,我道歉我做小伏低,您老说什么都行。 不就是骂她自己骂吗,又不是第一天干这事,这么多天干下来,她都熟能生巧,形成恶性循环的条件反射了,以至于陆菟有天晚上登上大号,看到【善解人衣】四个字,洋洋洒洒就写了五百多字黑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是抱着燃烧的熊熊怒火,点燃着复仇之魂上线来将庄洲这样又那样不断嘤嘤嘤的描写大|肉|肉的。 最后,陆菟咬牙,点了复制粘贴……没办法,五百字也是字,删了一时爽,再写火葬场啊!她默默将自觉骂留了下来,打算下次主动请缨,好在庄洲面前争取宽大处理。 为了恶女留下的那点恶债,她付出的可太多了。 陆菟咳了咳,躲闪着眼睛,似乎漫不经心问:“他们好像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啊。” 庄洲白了她一眼,“用你好像?” “呵呵呵。”陆菟讪笑,“你怎么不解释?” “怎么解释?说我不是在摸你胸,只是为了真理寻找证据?”他好歹是个爱豆,怎么能将自己如此卑微的与黑粉斗智斗勇的场面说出来。不,有黑粉的事他也不能提,他怎么能有黑粉呢,更别说这黑粉还有可能近距离潜伏在他身边。庄洲现在还坚信陆菟心虚躲藏手机,一定是在网上留评骂他。 “什么摸|胸?”陆菟很不满他的用词,一边躁得慌的脸红,一边据理力争,“你是袭|胸,在当事人明显没有准备的时候,你将你罪恶的比豺狼虎豹还可怕的手伸进不该伸进的地方,是行走在犯罪边缘的恐怖行为!” “准备?你确定你没有准备?”庄洲危险的眯眯眼,仰身慢慢靠近她,拷问的呼吸轻轻洒在他脸上,“嗯?”循循善诱的声音加上性感纯善的面孔,可能勾引任何一个颜狗轻松上当。 “当、当然……”陆菟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当然没有准备!” 她差点就要说什么了?靠!这男人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的优势所在,太会迷惑人,幸好她抗住了。 但……但要说那天……那种情况,她真的没有一点点准备……庄洲的手会伸进来的准备吗?她明明知道庄洲是什么样的人,睚眦必报,毫无底线,虽然她觉得那是万分保险的地方,但是碰到庄洲这种泥石流、完全不能以人间常理和人|伦来禁锢的人,怎么会行得通? 陆菟越想越脸红,不敢往下深想她可能有万分之一的念头是摸就摸了吧反正是他也不要紧的非常邪恶和要不得的这种可耻想法。 陆菟坚定自己,咬牙坚持,“没有,一点点准备都没有,那种事我想都没想过一点点,你就是袭,非常袭,措手不及袭,反抗不及我都使不上排山倒海打开你的那种袭!” 庄洲近近盯着她的眼睛,瞳仁像一个明亮的探照灯,似要照清她通透瞪大的眼睛中那来不及躲藏的心虚,陆菟咬嘴挺腰与他对峙。 庄洲懒哼了一声,不明其意,撤身坐回去,几不可闻的说了句,“袭就袭吧。” 说完,拿筷安静吃饭。 陆菟眨了眨眼,看着别的地方,佯装她没有一点不自在。 好在,这种陆菟和庄洲相互折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行娱给Lime团前期宣传安排了非常满的通告,二月中旬开始,团里所有人便开始全国各地到处飞的跑通告。 Lime团有正儿八经的经纪人和助理,不用她一个别墅里的生活助理跟着,所以陆菟彻底成了一个留守儿童,在别墅里称王称霸。 刚开始几天,陆菟别提有多开心了,多年媳妇熬成婆也不过如此,昼伏夜出,晚上看电视、追小说,码同人文,黑眼圈比国宝熊猫的还大上好几圈,活像被人打了几拳似的,白天别墅里就跟鬼屋似的静悄悄,看不见人影,陆菟房间她搂着被子睡的醉生梦死,快活神仙。 只是才过两星期,陆菟就受不了了,王阿姨平日里也见不到人影,她真的寂寞如雪,无趣的嘴砸吧砸吧就会冒出一句:庄洲咱两来吵吵架吧。 话音落,别墅里更显安静,愈发衬的陆菟形单影只,凄惨悲兮。 庄洲那个断情薄意的男人,走这么久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倒是团里说话不多的老汪都给她发消息:进展都顺利。 啧啧啧,快品品,同样一片土地长起来的人,就是有良莠不齐的品种,像庄洲这种不知何时长歪了,无可救药的毒教中人,简直行走的毒圈。 陆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打死不主动拯救这个歧途少年,无聊的拿出手机,登上作者号,凭着自己米饭都喂了狗的那股怨念写了三行字,只是,以前喷薄而出下笔如有神,笔速跟不上脑速的辉煌一去不复返,没有庄洲无比深的怨念愤恨加持,她写的车戏就比凉白开还无趣,庄洲红着眼躺在床上哼唧唧喊阎天王比叫魂还吓人,更别说一时来个高难度动作走点别的什么play,想象中的庄洲就跟木头似的板正僵硬,天哪,她幻想中的身材柔软,像鼠海豚一样柔软度绝佳,比运动健将的弯曲度还强,让阎天王沉浸在高|潮中好比行走在温水中如鱼得水般的幸福感和激动去哪里了?! 陆菟生无可恋,麻木着脸打下庄洲嘴里哭喊的“不要……不要……”后,从上往下浏览了一遍,青着脸全删除了,以前庄洲就笑话她的床|戏写的没有灵魂,评论里无数次提到她一定是没有x经验的处|女,这个要是发出去,还不是坐实了他所有猜测。 陆菟心情郁闷,扒拉着下面的评论寻找写激励给自己信心的留评。 叮一声,消息传来的声音。 陆菟点开,面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是她最爱的头号粉丝——【我是善解衣下痣】。 庄洲这个剧毒无良男虽然不在,但她还有贴心暖意的善良天使宝宝啊,最近一段时间,她常常收到自己真爱粉的贴心问候,让她深刻的感受到了做一个大大的幸福和愉悦,都这样了,她为什么要想念自己的头号黑粉而不将更多的爱都倾注在自己的纯善可爱粉身上呢?是粉丝她的彩虹屁不香吗? 陆菟脸上立即浮现了老母亲般的慈爱微笑,屏幕上倒映着她浮夸笑的甚甚至透着点淫、荡猥|琐,似乎随时一长串嘿嘿嘿就冒了出来。 陆菟捧着手机,认真回复真爱粉的问候,“没做什么,在家里做咸鱼啦,大大也不是你想的那么优秀永远都在看书哦。” 听听,这粉丝多么的会优化她的形象,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抠脚大汉,真爱粉还弱弱的问“大大你是不是在看书,找你会不会打扰你啊。” 当然不会了,陆菟接着回复:“怎么啦痣痣,有事情吗?” “嗯。” 那边回复还挺快,想来现在比较闲散,庄洲那个成天忙的连轴转的,一定没时间看手机,想到这儿,陆菟摇摇脑袋,怎么又想到他了,低头看消息,那边语气羞涩,字里行间都透着她手足无措的羞答答模样。 陆菟脑补了一个小女孩羞红脸捏手指的场面,看着她疑惑又认真,越说越脸红的问自己,“大大,我拜读了你昨晚更新的章节,我不是说也要学大大开车吗,高铁速度的那种,但是,我有点想象不出大大昨晚写的那个劈叉play是什么样子,大大是经历过嘛?人、人家很奇怪,大大一定经验丰富,不然一定不能写出那种精彩绝伦拍案叫绝的体|位来,大大你能稍稍透露点那个现实生活给你的经验吗,我、我也想学以致用,以最好方式用到文文里。” 陆菟脸那叫一个爆红,她怎么可能有过这种体验,什么叫做艺术来源于生活又经过恶臭大脑浮想联翩的层层加工好实现胡说八道意|淫不断的巧夺天工的目的?就是这样啊。 陆菟没有多想,立马就回复了个安慰:“我没有这种经验啦,老胳膊老腿了造不动啊。”开玩笑,别说play,你看看她能不能劈叉,她倒是能噼里啪啦骨碎。 那边沉默了一下,像是理想和现实之间落空后深陷无法自拔的悲伤中。 陆菟仿佛看到一个对床|戏有毕生追求,想用文字写出比现实还美妙体会的小姑娘跃跃欲试,结果初出茅庐就被她无情打击,更何况她粉丝给她加了那么重的粉丝滤镜,自己将真实现状告诉她,一定无形当中也伤害了她对自己的喜欢,戳穿了她脆弱的小心灵。 陆菟赶紧打字弥补,试图亡羊补牢,“你也别太失望,我不能不代表你不可以啊,我觉得劈叉这个体位根本算不上什么高难度,只要你用你后天的99%的意|淫加上天生的1%的对此事的灵敏度,一定能幻想出更加高超的大戏,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小黄|文作者的脑洞有多大,她心中的床就有多大!只要你笔耕不辍,将你想出的种种体|位变为你笔下的现实,即便你生活里做不到,你爱的那些爱豆也都能通通给你实现啊!” “痣痣!不要失望,你可以的!奥利给!” 陆菟心满意足的看了一眼她的加油打气,最后三个字还是她新学的,一定很符合小年轻的心理,此时,她的小粉丝心里一定是信念之火在熊熊燃烧,只觉对未来,对她心里的大床充满了无限的渴求和希望,斗志昂扬并爱惨了她,潸然泪下一定要做好自己的真爱粉的头号交椅。 陆菟顿了顿,准备那边发来泣不成声的感动言辞后,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没关系,今夜,我们都是小黄人!” 结果等了半天,那边一直没有回消息。 跨越半个国家的沿海某座城市,舞台后面,庄洲阴恻恻拿着手机,一脸阴黑暴戾死神附身的表情。 乐嘉胜看他脸沉沉,不说一句话,以为他突然有了舞台恐惧症,想到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人前坚强高傲的队长不过也是个普通人,会怕会胆怯,他突然生出一种没由来的骄傲,是时候用他伟岸的肩膀给队长依靠,用温暖善良的话语让他的好队长多年后都能想起来他的教诲,因此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队长,马上就要上台了,你也不要太焦虑,你要放平心态,要相信这只是我们人生路上的第一步,好好表演就好。” 庄洲没什么反应,他接着说:“队长,不要哭,真难看,哭也不会改变什么,这个世界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温柔。如果真的感到担心害怕,那你就……”乐嘉胜拍了拍自己高大又伟岸的臂膀,“来,靠着我肩膀,感受下我的爱吧~” 乐嘉胜的喝不臭的鸡汤很无私的奉献给了他,并想把身体也献给他。 庄洲握着手机,黑着脸,果然,他猜的都不错,不过是几个句子都不通顺夸奖词胡乱排序的彩虹屁,就让这个空虚老处|女现了原形,“没经验,老胳膊老腿”,看来他猜测她开车戏都是想象不仅不假,还连年龄都有可能猜对了。 想到一个八十且头发花白,假牙打个喷嚏都要掉出来的老太婆每天对着电脑,泛着猥琐笑艰难打下一个个字来意|淫他和阎修然的事,庄洲五脏六肺都要气得挪位了,过八十大寿了又如何,敢这么编排幻想他,还敢扯到一个男人,尤其是阎修然这种“胸”大无脑,大脑当摆设最多分泌点多巴胺,常年因为比他细比他短还比他快而自卑后悔做男人的人身上,就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他一定要潜伏到底,与恶势力作斗争,最后彻底拆穿她阴暗险恶的真面目,让她百年大寿铁窗泪去吧! 庄洲气的大脑冒烟,都顾不上自己的粉丝身份将戏给演完,结果正沉着脸,就被乐嘉胜拍肩膀打断,沉浸在愤怒的大脑嗡嗡嗡双耳都要失聪了,只麻木的看着乐嘉胜叽叽喳喳嘴皮上下不停翻飞,最后舍我为人,舍生就义般闭眼拍拍肩膀,对他说:“来,靠着我肩膀,在我的抚摸拥抱下,感受下我真诚的爱吧~” 庄洲:“???”为什么总有人在觊觎他的肉|体?!!! 当天,庄洲出道十几年,第一次演出差点翻车,下台后,他将乐嘉胜喷的心灵鸡汤都成了心灵鸡屎。 乐嘉胜言,或许每个男人心上都有一个白月光或是米粒子,他心上只镶着一粒鸡屎,抠不掉,挖不走,在许多年后,都能让他想起,这鸡屎,还他妈是一个男人送的,一个名叫“庄洲”的千古奇绝毒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顺便收藏一下作者啊~~~还有我的微博,吃一首诗,哈哈哈哈都关注一波,我不嫌多,贪婪女人如此说。 第63章 喷 当晚, 在庄洲出差小半月后,终于给陆菟拨了第一通电话。 当他的身边充斥着空虚的八十老处和把鸡汤当饭吃并可能潜在着觊觎他肉|体的饥|渴男队友后,最不正常的陆菟反而成了个正经人。 什么叫全靠同行衬托的好, 不就是这样吗?陆菟不劳而获, 就获得了他的真诚关爱, 庄洲都为她的幸运感到嫉妒, 真是个锦鲤girl啊! 庄洲打电话的时候,这样想, 陆菟接到电话,却是惊悚不断,对着电脑屏幕上十几行庄洲的新鲜出炉的嘤嘤嘤与亚美得亚美得并存的大戏,只觉心惊肉跳,好像房间被庄洲安插了监控,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接了电话庄洲便会瞬间顺着移动信号窜过来处决她。 怪他没良心这么久, 没想到接电话的时候却是颤颤巍巍:“庄,是庄老板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自认淡定妥帖,没有泄露分毫的不当。 那边庄洲蹙得眉似乎都能夹死苍蝇了,默了默, 无语中带着无声质问:“你发什么神经?” 那天公司说他才是陆菟老板后, 陆菟时不时就喜欢调侃一句庄老板,但可不是现在这样明显把他当老板她做下属的语气问话。 陆菟品了品,那句老板怎么听怎么奴颜媚骨卑躬屈膝的不对味,自然改口道:“庄哥, 这不是太久没接到接电话, 想你嘛。” “想我?”庄洲嗤笑,明显不信, “想我,想我给团里一圈人都打了电话,就是把我搁过去,你是要队里冷暴力?带着队友挑拨离间我?” 一系列罪名水桶一样灌下来,陆菟被砸得头晕脑胀,她还没怪他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他倒反咬一口,要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陆菟极其无辜:“我哪有!你!是你从来都不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说队里所有人都给我打电话了就你没有,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要趁着我人不在好在外面朝三暮四,沾花惹草一些更新鲜可口的会撒娇卖萌讨你喜欢还很会变着花样给你做饭的生活助理?我告诉你,做梦!” 陆菟说着说着,也没想到自己会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说完,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怒火蹭蹭蹭从不知名的地方冒粗来,胸口起起伏伏不是庄洲三两句话就平息得了的。 那边轻笑了一声,似是对陆菟的撕开脸皮的行为比较满意,点点头语气酸酸的说:“你真幸运,我不仅没有朝三暮沾花惹草,还主动给你打电话,为什么这种善解人意体贴关怀的老板我就碰不到,真羡慕你。” 陆菟:“?”她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话题是怎么跑偏的? 陆菟吐了口气,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多纠缠,听到王阿姨喊她吃饭,起身往楼下走,一边问:“你吃饭了吗?” 庄洲今天罕见的有耐心,回答了她这个无聊的问题,“吃了。” “哦,我还没吃。”陆菟同王阿姨打了声招呼,坐下吃饭。 窗外天已经有些大黑,他们一向吃饭晚,没想到他已经吃过饭了。 “晚上还有演出吗?”陆菟其实知道他们活动安排,知道他现在人估计在酒店,但是坐到他的位置上,用他常用的姿势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院子里的盛开的漂亮芳香的洋玉兰后,忽然就问了,有些没话找话,又不想挂电话。 “没有。” 陆菟不满的用刀叉在餐盘上磨出刺耳令人牙痒痒的声音,“可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说什么?”庄洲语气真诚,可能并不觉得现状有何尴尬。 陆菟:“……” “你猜我坐在哪里吃饭?”她的语气透着点威胁。 庄洲声音忽然凝滞,沉沉传过来,“将你的屁股凭空移开,在不改变我座椅摆放角度的同时离我的凳椅方圆五米之外,不准你的任何汤汁洒在我的桌面,不允许你的廉价水放在我的专座上,更不要说你可能随时放屁将我日常用巴宝莉香水呵护喷洒的高级皮质座椅嘣得异味漂浮留下恶臭和层层黑圈。” “快!离开!”庄洲声音愈加紧迫,仿佛已经能看到陆菟在他座位上打个饱嗝后又会心满意足的放个屁,“陆菟,我命令你……” 庄洲声音戛然而止,电话中传来“嗞嗞嗞嗞”的刀叉磨瓷器的声音,“你再不停止,这叉尖就落到了你光滑平坦独一无二的绝佳黄梨木桌面了,你说我在这上面签个名怎么样?” “陆菟!”庄洲咬牙切齿,“你敢!” “我不敢……啊!”陆菟惊讶,“我的手怎怎么不受控制了,啊啊啊我的手失控突然握着刀叉在桌面要移动了,我也不知道它要干嘛,怎么办怎么办?” 陆菟急迫的声音传过来,但庄洲却从中听到了不紧不慢的嚣张和得意。 庄重提气吸气,“你想干什么?” “嗯……也不干什么?”陆菟停下逗弄的动作,她也是有分寸的,真把庄洲惹毛了,她就连人抱桌赶出别墅在街上流泪哭泣悔恨终身吧。 “就……”陆菟摸了摸耳朵,喝了口并不廉价的水说:“我喝了你的雅加泉。” 庄洲:“……喝!” “我还想放屁。” 庄洲:“给我屁股抬起来放!” “好!”陆菟爽快答应,“绝对悬空着。” 庄洲磨牙:“可以了吗?” “就……还有最后一条。”陆菟暗怯怯道,怕庄洲反悔暴戾,化身巨狮一口咬死她。 “你!别!太!得!寸!进!尺!” 陆菟已经能想象到庄洲那面气成了什么样。 “我没有。”陆菟无辜,“就、就是我在别墅有点无聊……” “好吃好喝领着工资?”庄洲冷哼,“什么时候轮到劳动人民剥削资本主义小老板了?” “那,我就一个人,有点小孤单嘛。”陆菟委屈。 庄洲哼哼,没有说话。 “你……”陆菟红脸,有些不好意思,提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憋着劲一口气说,“我不管我规定你在出差这段时间每晚都得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然我就立马毁了你上百万的桌移它37°赏景的角度碰你这十公分最好的身体与桌面接触的距离让你这最棒的地方化为灰烬!!!听到了吗?我想你,很想你,给我打电话!” 陆菟霸气全开,涨红着脸说完自己无理要求,呼吸不断。 那边却陷入了沉默,陆菟后知后觉品过味来,有些羞赧和害躁,像夏天小浴池里孩子们吹起的满天小泡泡,原本以为飞天都消失了,结果又在灿烂眼光下变得漂亮耀眼。 庄洲莫名的沉默就是那灿烂但是肉眼被刺着变朦胧的小太阳,她不知道她这小泡泡,他是喜欢想要阳光照出它七彩梦幻的样子,还是让它在眼光下尽归阳光,消失不见,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了不让着阳光吞噬泡泡,陆菟突然大了胆子,咬嘴唇又倔强无理了一回,“我不管,你要天天给我打电话,听见了没?” 怕他听出难为情,又怕他觉得自己要挟理直气壮,陆菟终于败下阵下来,说了句软话,“庄洲,你不在,我……有些小孤单。” 一直以来,她在这个世界都形单影只一个人,孩子们像风筝线,庄洲就是那个放风筝的人,她在广阔的天空中飘来飘去,飘的远了看不到他,就会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存在的意义,来这里的意义,只有一遍遍确定她的线没有断,她还被握着,才不会在这个世界像孤单夜行者,走在一片黑茫茫的长长轨道中看不到远处是不是有亮光的圆圆出口在等待她。 庄洲是她来这里的意义,他走,她也跟着漂泊不安起来。 庄洲那边沉默了很久,在陆菟以为自己放弃强硬,丢下盔甲和他说心里话还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听到了庄洲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字,但却犹如绿洲,让常年沙漠行走的她顿生希望。 庄洲说:“好。” 陆菟久旱逢甘露,觉得这绿洲不仅仅是解渴拯救生命那么简单,还异常甘甜。 陆菟放下电话,拿着叉子闷头傻笑,庄洲这个死毒舌,吃软不吃硬,看来这么久和他斗智斗勇软硬兼施,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嘛。 陆菟一乐,手上没注意动作,啪的刀叉划在桌面,陆菟心跟着颤了三颤,肾上腺素激增,瞳孔放大,睁着眼睛盯向桌面,不要啊!陆菟心里痛哭大喊,但凡留下任何一点点放大镜能看到的痕迹,庄洲都会粉碎了她啊! 可怜她今晚猖狂一二,不可能幸运三四,桌面上留下了一个针尖般大小的小坑坑,就连陆菟当事人都要趴在桌面上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但她觉得小不代表庄洲看不到啊! 在那个鸡毛多事有钱天天挂在嘴边但是只要有一分钱损害就如损失一个亿的抠门贱男春来说,这他妈就是一个比火星还大的要命洞洞啊! 更何况庄洲还天天把他这个号称是海南花梨木,有着上百年树龄,百年来以极高的高度睥睨着周围的渣渣树木长大的树挂在嘴边,赞美它不仅品相妙绝,纹理更是传说中的海黄瘤巴。庄洲无数次说过这桌面上的纹理在木材市场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了,等他功成名就以后要把这张他承载着他一辈子用饭的桌面抛光加工变成美轮美奂的宽窄小盒,在他百年之后在富贵与清香中颐养天年。 现在倒好,要盛纳庄洲那变成灰灰的地方被她磕了个坑。 第二晚,与庄洲进行友好交流后,陆菟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要是有人刨了你的坟墓,你会不会做鬼也不放过她啊。” 庄洲浑不在意的说:“哪怕他在我的坟墓上蹦迪都无所谓,就是……” 陆菟急急追问,“就是什么?” “就是那人胆敢在我的木黄金打造的世间独一无二的骨灰盒上造次任何一点点,别说做鬼,我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也要让她咳嗽灰呛喉,走路土绊脚。” 陆菟讪讪笑了几声,“哈哈哈我一定好好呵护你的桌子在上面抹油打蜡做全身按摩,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太想你了!” 挂完电话,陆菟怀疑人生的远远坐在沙发前眺望庄洲坐的桌子,仿佛看到那个洞在她面前化身宇宙黑洞在眼前环绕。 生还是死,似乎就在眼前。 庄洲走了两个月,两人不间断的通了两个月的电话,两人状态有了质的转变,从刚开始无话可说的汇报当天干了什么并乏味道晚安到现在她自觉的吐槽一些网上冲浪时看到的好笑的事,庄洲也从高傲冰山脸到现在和她同仇敌忾一起嘲笑网友然后在两人沆瀣一气她就是就是的时候,顺理成章连个转折都没有的开始炮轰她没品位连这种事都要讲很浪费流量的不尽吐槽和炮轰中。 即便是这样一个怪圈,两人电话煲竟然也持续不断熬下去了,直到庄洲无比嫌弃的说了一句,“晚安个鬼,我要你明天五点候在门口对我说早安,别让我看到老板回来,你还在蒙头大睡的场景。” 嫌弃与威胁之意昭然若揭,陆菟心惊肉跳,当然怕的不是这个! 早晨,陆菟早早就候在了门口,天不亮,她一杵,门口一盏小黄灯再为辛勤拼搏劳累过后回家人的候着,多么感人的画面,陆菟再脑补一会,就要落泪了。 谁料,庄洲面无表情走过来,严肃的说:“开着门口的灯为什么还把院灯和客厅的灯都开着?灯火通明,你开party呢?” “天,天黑啊。”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这儿,她怕黑啊! 庄洲瞟了她一眼,十足责怪,“敢情你不交电费?” “你不是很有钱吗?很!很有啊!”陆菟提议郑重说明。 “我的钱都是抠过来的。” “嗯?”陆菟不敢相信他没脸没皮说这话。 “但……”陆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电费也不是你交的啊。”薅公司这种黑心大鳄的羊毛你也要管? 庄洲从容点头,“嗯,这是我和你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陆菟:“?”以这种方式? 庄洲认可,“当然,我也不容浪费现象存在。” 说完他劝她道,“去把灯关了吧。” 话音落,陆菟听话的擦肩就往外走。 庄洲脸上满意神色,嗯,孺子可教。 陆菟略过他,径直向羊舌等人拥过去打招呼,热情的,正常人该有的那种,“你们回来了啊,我想死你们了~~~” 庄洲:“……” 抿抿嘴,为她不懂风趣笑迎她人冷落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快,闷闷不乐转身走了。 熟料三分钟后,庄洲尖叫鸡一般的咆哮从客厅传了出来。 院子里,陆菟面色沉重的看着Lime团其余六个人,“你们加起来,能打过庄洲吗?” 风声突然萧杀,树叶在众人间缓缓飘过落在地上,如刀光剑影般掠过众人惊吓脸庞。 不问发生了什么,乐嘉胜听着这叫声,直接说道:“不管怎么样,菟姐,进去跪下,说不定留你一命。” 就连队里最成熟稳重的老汪都走过来拍拍她肩膀,叹了口气,不语进屋。 陆菟不敢置信地看着六人沉重背影,心情更加沉重,“你们六个还制服不了他?” 霍同扭头,有些无奈的说,“你知道庄洲为什么能做队长吗?” “不是你们一致推荐他觉得他才能人品什么的都可以兼任吗?” “不,是因为他有一项才能实在太过耀眼,我们望其项背,苦不堪言。” “嗯?”陆菟不懂和现在这紧迫情境有什么关系,“什么?” 霍同怅然若失开始回忆,“当时我们还没出道,网上走漏风声,爆料庄洲在这个团里,以我们想蹭庄洲的恶臭热度等骂名群击我们,你知道庄洲是怎么做的吗?” 陆菟呐呐,纵观他之前骚操作,大概猜得到。 果然,霍同说了一个字,“喷。” 乐嘉胜似乎想起了那段惊恐回忆,抱着想起就有些头痛的脑袋说:“当时庄哥带着我们几个舌战群儒,和黑粉营销号大战十天十夜骂不完,其间我们想用水军好休养生息,你知道庄哥是怎么做的吗?”乐嘉胜睁大眼,“庄哥喜上眉来,带着他千军万马的水军和黑粉鏖战,并敕令我们谁也不准休息,依旧要奔赴前线与他们决战到底,那时候,年幼无知的我曾经试图说服庄哥放弃这种无趣行为,后来……后来啊。” 乐嘉胜闭眼,摇头往别墅里走,“我只后悔,为什么要反驳庄哥呢?” 从那以后,Lime团每人头上都顶着一个大大规则:当你和庄洲为敌的时候,放弃挣扎,缴械投降,为你的错误辩驳,只会迎来一个越战越勇,开心且兴奋无比的金刚炮·大战爱好者·嘴喷委员会会长·怼人武林扫地僧·炮炮洲。 作者有话要说: 庄洲——行走喷射机器,欢迎随时来战,喜欢并热爱着这项事业,谁料当年走错行,用嗓而不是用嘴养活自己呢? 睡了吗?小可爱们~ 第64章 36° 陆菟拖着沉重的身体, 垂头生无可恋地走进客厅,踏上地毯就倒在了上面,趴伏埋头认错:“大佬, 全是我的错, 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留我一命。” “留你一命?”你在跟我开玩笑?庄洲懒懒嗤了一声, “你做出这种穷凶极恶、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的事,还想我放过你?” “倒也不至于……”陆菟怀疑他出差是去深造如何优雅的用成语喷死人了。 “嗯?”阴沉鼻音, 山雨欲来。 陆菟悚然一惊,立马改口,“是!你说的没错,干出这种事,我简直狼心狗肺、人面兽心、蛇蝎心肠!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要是人去了,你受到的伤害也无法得的到弥补啊, 还不如让我苟延残喘的为你做事化身牛马任你驱使衔草结环到死难忘啊!” “你、你说,这样好吗?”陆菟小心翼翼抬头探看他。 庄洲倚在他的海南黄花梨桌边,抱着手臂一脸高傲与蔑视众生的样子看她,对她的话却不置可否。 陆菟赶紧顺杆爬, “你看看你的手, 那样漂亮细长,那样白皙充满骨感,手模看了都自卑,舔狗看了流眼泪, 这手简直生来就是用来被人拍照瞻仰的, 怎么能天天拿来当键盘侠和黑粉斗智斗勇呢,以后不用你说, 打字的活我都给你包了,更不用说你最恨的那个恶毒作者,我保证!以后给你每天发500字臭骂她!” “500?”庄洲不太满意。 陆菟试探,“800?” 庄洲一锤定音,“1000,只能多不能少。” “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以后她再换个作者号发文,马甲不怕多,就怕黑粉有毅力,到时候她换了新皮,那千字黑评就不能算到她头上了。 庄洲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没想到你在这种事上,态度还挺端正自觉,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不是大事!”陆菟义正言辞拒绝他,“那个位置可承载着你人生的意义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将它的价值抹灭和……” “行了马屁到此为止吧,来把凳子的角度给我完美还原吧,半小时后我就下来检查。” “你说什么?”陆菟睁大眼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盯着他,后知后觉发现庄洲满脸嫌弃的瞥着桌子前的凳子,一脸被人挪开了几毫米而打破他的完美黄金比例的愤懑和怨念。 “凳子啊,不然你说什么?”刚夸过就又傻成了白痴,哎,果然,他宝贵的赞美不能随便赐予他人。 “不不不。”陆菟讪讪笑,“我就是说凳子……凳子啊!竟然把它挪开了几毫米我真是太该死了!”剧情九转回肠,陆菟吓得舞台腔都出来了!闹半天庄洲根本没发现桌子上针尖大小的坑坑,而是在怨念他的凳子被人移了点方位?!!! 我艹!!! 陆菟冷汗刚收,又出冷汗,心情起起伏伏,过山车都没这么吓人的,不知道庄洲没发现她罪该万死的地方,她是该喜悦还是悲伤。但至少可以看出一件事,她网上加急特快买的修复胶水和黄花梨木颜色高度相同的彩色笔没白买,她的修复至少让瞒过了庄洲,但是这也像个定时炸弹彻底埋在了陆菟心里,连着几天吃饭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庄洲就是摔碗、捡碎片、抹她脖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在陆菟脑海里播放了多少回。 “陆菟。”庄洲忽然喊她。 “嗯?!”陆菟跑了八百里地的魂瞬间收回,嘴里憋了一口米饭,不敢嚼,不敢动,只呐呐看着庄洲,时刻听命,眼观庄洲,耳听四方,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和不对劲,她就拔腿跑路。 庄洲嫌弃地看她,“米饭给我咽了。” “咕咚。”陆菟想也没想,一口米饭连咀嚼都没有,直接咽下去了。 庄洲:“……” 他无语的盯着她,“你又在干什么?”他越说表情渐生狐疑,开始打量她,“难不成背着我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手机拿过来。” 这次,陆菟听话的把手机递给了他,最近为了好好表现给以后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她手机上全是战功赫赫的帮他激斗黑粉的感人事迹。 庄洲随便点开几个软件看了看,满意的把手机递给了她,难得认同她:“最近表现不错啊。” “嗐,你太客气,不要这样夸我,这不都是……嗝……我……嗝……应该……嗝……” 庄洲把手边还没喝的雅加泉递给她,一脸嫌她丢脸又觉得自己很是仁善和大方的样子,“赶紧把水给我喝了。” 陆菟拍着胸口,压着忽然冒上来的打嗝劲头,急急灌了几口水,瓶子快见底了,她才放下水,顿了几秒,总算没有打嗝了。 陆菟不好意思的把水退回给他,“庄哥实在是古今中外感动宇宙十大人物的前十人,我为以前自己的阴私黑暗并卑鄙小心眼揣测你而感到不耻和愧疚。” 庄洲把水挡回去,摆了摆手表示这不算什么,“要谢还是谢你那多的一度吧。” “嗯?”陆菟没听明白,“什么一度?” “凳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凳子和桌子仰角差的是38度。”庄洲眯眯眼说。 “这个你听我解释!!!” 陆菟一脸苦相,天知道为了把凳子复原到与桌面仰角37度,与桌子四个腿的距离保持在三毫米的误差之中,同时要让椅子和桌子的距离与远处的落地窗的整个构造看上去符合0.618的黄金构图,并且早上能看到院子里晨光照射洋玉兰的美景,中午又不会被热烈阳光炙烤下午又能让最后一丝晚霞的余晖在他的桌子和凳子腿之间缓慢离开,她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自打高中被拉进医院后就再没见过的量角器,米尺等工具通通被拿出来,趴在地上量了不知有多久。 最后还被庄洲以观景角度是36度而不是他追求的37度打回去重做了一次,就连现在的38度都是她在逼成暴走三八女狂人之前做到的。 “停。”庄洲示意她打住,并不满意她浮躁的态度,“我又不是要骂你而是要献出我艰难在你身上挖掘的闪光点,你为什么就不能有点耐心呢?” “啊?”陆菟怀疑自己听错了。 庄洲叹:“人还是得有点自信的。” 陆菟:“……”腹诽之语n次方的循环:淦!再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挺有自信的。 “原本我以为37°是保证我与我的海南黄花梨木最好的接触角度,但是你多出的一度,知道优秀在了哪里吗?” 陆菟呐呐,不敢随便发表高论,不求甚解地问:“哪里?” “我发现,当你每天顶着黑眼圈坐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可以通过平视的角度,刚好观测到你逐渐往后蔓延的发际线,以此来推断你有没有真心实意煞费苦心的为我喷那个老处。” 陆菟:“……?”叹为观止,一向引以为傲的海量头发被人轻描淡写的鄙视,她想翻桌抓秃这个满嘴喷粪胡言乱语的老秃驴并跳在他的黄花梨木上反复横跳高喊“老娘就是老处!!!” 庄洲:“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为他的表扬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而蹙眉看她。 陆菟在活着在他骨灰盒上逞凶作恶死后让他喷塌她墓碑的这条路上探头望了望,最后选择忍气吞声吃饭,并说了一句:“老板…您…说得对。” 因为陆菟一时的阵地失守,让庄洲黑恶势力彻底在她文下耀武扬威,一连多日,她都过得艰难困苦,直到她的粉丝送上了爱心问候,“大大,你最近怎么都没有勤快更文了,是写作遇到了什么难题吗?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帮你啊。” 陆菟很是感动,回想庄洲回来后她这半个月的非人生活,对粉丝的爱也愈发深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谢谢痣痣的关心,不过没有什么太大难题,就是生活里有点忙碌。”难题大了去了!天天因为忙着骂自己都抽不出来黑庄洲,这问题还不大吗?!不过陆菟自认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要是肆无忌惮倒苦水再把自己唯一的赤诚真爱粉给吓跑了怎么办,到时候灭了庄洲都弥补不了她受到的伤害。 “啊,大大好辛苦啊,有点心疼大大。” 陆菟心里一软,眼眶都要红了,看着屏幕上简单的几个字,觉得庄洲那高超有难度永远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姿势和啊啊啊尖叫声都被赋予了不可明说的责任,她感动的回复:“没事没事,写文就是让大家开心,你们看的爽了,我当然就不会累了,本来写文就是为了释放工作中的压力的,它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的,至少让我让认识了你这个小可爱啊,不是吗?” “啊啊啊大大好软好棒好贴心,不知道大大是哪里的人啊,我为大大写了一个短短的小情书,嘿嘿嘿有点害羞,也不算情书啦,就是想对你说的话,因为在我最孤单无助黯淡无光的生活里,因为偶然看到你的文让我发现自己的爱豆是那么的有魔力迷人,生活似乎也都充满了未知的期待和欢欣。大大,信上的内容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好希望你愿意接受,不要嫌弃我的心啊。” 陆菟捂嘴,喜不自胜,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真爱粉曾经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踏在了她心口上,她没想过还有人会这么珍重她写的东西,而她写的东西还曾经给人带来过帮助。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陆菟没有多想就说了自己在的城市,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别墅的地方填上来,但是又因为这里毕竟是明星住的地方,隐私还是很重要的,想了想说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虽然好久没回去了,但是这次刚好可以回去拿信再把之前的房租结清一下。 “啊啊啊啊我好开心,我和大大在一个城市!”小粉丝的喜悦透着屏幕都感受得到。 亮屏幕也映着陆菟的惊异的笑,“真的吗?” “是真的!!!!!!大大好棒啊我竟然能和大大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啊,空气都新鲜了好多!!!”小粉丝可能是被喜悦砸昏了头,一连发出来好多感叹号。 陆菟:“……”这大概就是喜欢使人盲目,她默默扭头看了眼因为雾霾而紧闭的窗户,因为空气质量差晚上她都不透风了,现在外面勾芡了般浮沉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香甜了,她老母亲般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简直下不来了,看看看,她就是这么优秀,这世界上喜欢她的人多着呢,哪像庄洲那个毒蜈蚣,一张嘴满身道理比蜈蚣腿还多! 头顶四楼,庄洲一脸阴沉,嘴紧紧抿着,因为愤怒拍的桌子上的水都溅了出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老处竟然还是本市的,愤怒像一头恶狼,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撕开她丑陋的伪装,将她猥琐的一面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庄洲气得指尖泛白,打在键盘上的字却欢悦的像个少女,“大大大大,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嘻嘻嘻……” 陆菟现在就好比剃头担子一头热,头上呜呜呜小火车冒烟开心的欢,满眼粉红泡,哪里会拒绝,“当然了,你说啊。” “啊啊啊啊啊嘤嘤嘤好害羞但是我还是要说!!!” 庄洲来回按了按指骨,在叭叭叭的响声中,他来回扭扭头活动活动筋骨,像个凶狠拳击手出赛前在对手面前展示凶狠和强悍。 他打下一行字: “大大!我们见一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看文开心~ 第65章 面基与报仇 陆菟脑子一热, 一时冲动就答应了见粉丝后,每天都过得有点小焦灼,日常照镜子看自己是否有些苍老, 头发是不是真的像庄洲说的那样日渐稀疏, 颜值有没有在庄老邪的压榨下忽高忽低。 见粉丝当天, 她还在镜子前孤芳自赏。忽而觉得自己美极了, 忽而觉得庄狗可能说了句实话, “你准备把这面落地镜照碎?”庄洲从楼上下来, 看到拐角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陆菟,嫌弃地说,说完,在她身后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气定神闲的在颜值方面碾压前面的人后, 挥一挥衣袖下楼去。 陆菟叉腰,死死瞪了他一眼, 又扭头看了看镜子,理了理微卷的发梢,重拾自信,觉得还是美极了后, 转身追着他下楼。 “我又没动它, 好好的怎么会碎。”陆菟不满瞪他。 “你没动,不代表它不能因为成日只能浮现一张丑陋的面容心生自卑觉得没脸存活而自碎辞世。” “呵。”陆菟噘嘴,“那你每天让它惊鸿一瞥走过去,还没把他从死亡线拉过来?” 庄洲无言并表示爱莫能助的看着她的脸, 好像在说, 还不是因为我过分的美比不过你惊人的丑。 陆菟:“……”这是在骂谁呢?! “诶呦,我才发现, 今天你这怎么打扮得这么光鲜亮丽啊!”陆菟矫揉造作惊呼,配合他恬不知耻的自恋,“你也要出门?还如此……”陆菟忍了忍,没有把“骚气”两个字说出来。 要知道,平时庄洲跟个佛系老大爷似的,只要不是上舞台,在家天天趿拉着拖鞋,穿着灰棉布宽松裤子和休闲舒适上衣,浑身都散发着懒洋洋的舒服和修生养性,好像随时要羽化归仙,除了那张嘴,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菜市场七八个大妈同时张嘴的热闹。 陆菟挑眉,偷偷打量着他,暗叹,好一个相貌堂堂的衣冠禽|兽啊。 一反平日,他上衣穿着一个近黑红色的暗沉森冷风的高领薄款毛衣,衬得他漂亮的脖子光滑挺立,与皮肤色差较大里衣衬着肤泽白皙细腻,外面穿着一个及膝的休闲大衣,劲瘦的腰间环着一个腰带松松的系着,下面一个简单的黑色长裤,让他整个人在俊冷中又不乏一丝随意的性感。 陆菟纳罕,这是去见什么人,打扮得比男人相亲还用功卖力。 庄洲表情淡淡任她观赏,心里已经在冷笑,女人,要的就是你们这种花痴移不开的目光,一会就是八十老太婆,也在被他的美男计下幸福的吃上有生之年的牢饭。 倒是她……庄洲顿了顿,直接问出来,“马戏团招人了?” “什么?” 庄洲指指她的打扮,示意,“你穿的跟马戏团似得,猴子上台走钢丝也没你穿的花枝招展。” 花枝招展?她还没讽刺他穿的像个花孔雀呢!骚男人,指不定是去勾引哪个眼睛高度近视的无知可怜小女孩。 陆菟为那人点蜡的同时,不忘点出她要见的人有多优秀,“你以为我像你,不知道见什么人还值当你打扮一番,我告诉你,我见得人可是人美心善嘴甜的天使,不知道比你有多好!” “哼。”庄洲对她的话表示质疑,但是不得不点出,“我见的人确实满身糟点,可能为了来见我一面都是让孙子来送的,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拿假牙砸我。” 庄洲想到这个就是头疼,他觉得那空虚老处|女被当面拆穿急眼了可能真的会做出一些他想象不到的举动,庄洲想了想,都开始考虑带着陆菟去做保镖的可行性了。 陆菟没注意到他古怪打量的眼神,犹自沉浸在震惊中,难不成,庄洲为了自己的事业,要献身给一个年事已高的富婆了…… 陆菟心疼他三秒,得意的如打胜仗般先走一步。 来到市中心,陆菟打车直接停在一家非常高档的饭店,看着门口金碧辉煌的装扮和那两头大狮子,陆菟捏了捏钱包,决定先进去再说,到时候大不了她多喝水粉丝吃菜。 陆菟当然不想来这家店,更何况她压根就没听过这家店,要不是粉丝直接点名这家店而她又粉丝包袱太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才看到高挺精致的门童就颤微的转头想走人。 但是现实没给她转头的机会,迎面庄洲把她堵了回去,盯着她质问:“你跟踪我?” “拜托你讲讲道理,我明明在你前面好嘛。”陆菟不满。 庄洲哼了一声,看了看这家店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菟挺直腰,装逼的时候到了,“吃饭啊,不就是家饭店,能有多贵。” 庄洲瞥了她一眼,轻嗤:“不噱冤大头我都不会来,没想到你还挺有钱。” 陆菟即便再没钱,这个时候也不能怂啊,勉强打哈哈,摆手说:“浮夸!就吃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庄洲意但笑不语的看看她,不明其意的点点头,插兜向另一边走人了。 陆菟来见粉丝是多么开心的事,撞到庄洲已经是大不幸,当然要远远避开,省的万一在他面前公然掉马甲,岂不是火葬场,毫不犹豫背向他去饭店另一边坐下。 刚落座,服务员便周到的把菜单拿了上来。 陆菟让人先下去,自己先看起菜单,好一会有个准备。 结果翻开餐单,两眼一黑,脑袋开始嗡嗡嗡,让很有钱的庄洲都说噱冤大头的饭店,她总算有了见识…… 再三确认她的所有资产最多可以点三个菜后,她开始打退堂鼓,开始措辞向粉丝发消息合理退场改天再约。 陆菟眉毛拧成了一团,拿着手机还没敢联系粉丝,对面座位就坐下了一个人。 陆菟:“……”算了,死一死吧,不就是顿饭,她大不了……回去蹭庄洲的车。 陆菟愁苦笑容顿失去,脸上浮现自认最亲近温暖可人的笑容看向来人,也就是她的亲亲痣痣! 让她惊讶的是,对面竟坐着一个男人,噙着一抹笑,看她看过来,笑的更加微妙。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与这高档饭店的精致丝毫没有格格不入感,浑身散发着商业精英的魅力和魄力,看着她的笑容不像日常大大那样喊的时候可爱爱卖萌,有种高深意味深长之意,眼里流转着一丝精光,衬的整个人都聪明硬挺。 陆菟没想到她那嗲嗲的粉丝竟然是个男人味十足的男人,有些哑然,“痣、痣痣……” 她准备了很多话,比如上来就热情拥抱款或是姐妹相见的闺蜜款,无一例外都是“我爱死你了多谢你的支持以后就是我老铁了哈哈哈哈……” 对着这么一个男人,她准备的一箩筐青少年网络撒娇可爱用语都没了用武之地。 男人挑眉,眼里笑意更深,“好久不见。” 陆菟疑惑,不太确定,“痣……我们应该没见过吧。” 陆菟反应慢半拍的开始脸发红,她写的可不是正经东西啊,原本要讨论的技巧和描写手法,都变得难以启齿,再给陆菟一百张脸,她也没脸跟人一本正经讨论这个。 男人冷呵了一声,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薄唇愈发犀利和尖锐,噙着的笑也在慢慢化为锋利的刀刺向她,“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教训? 陆菟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还没来得及给痣痣说她到了坐在那里,痣痣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冷下脸,面无表情看他,“你是谁?” “这才几年,就真不记得我了?你还喜欢这么幼稚的戏码?” 陆菟大脑飞速旋转,教训,曾经教训过陆菟并且现在还过得明显十分优越还几年没见的男人…… 下一秒,陆菟肯定道:“丁鸿轩。” 丁鸿轩脸上泛上满意的神色,“这样才乖嘛,陆大经纪人,好歹也是圈里的名人,装不认识可就太薄情了啊。” 陆菟心渐渐沉下,轻蹙的眉不掩厌恶。 当年那个让陆菟在娱乐圈待不下去的男人,就是丁鸿轩,如果说原主作为恶女凭借势力强拆庄洲的幸福,那丁鸿轩就是作恶中的战斗机,看上了陆菟,也设计了和她没有太大差别的戏码,先是利诱后是强压,当时原主心里只有庄洲,当然不会服从,丁鸿轩便让人为难她,将她赶出了圈子。 当时原主也是真刚,硬是凭着对庄洲的那点卑微的喜欢退出了娱乐圈,后来原主混的着实有些凄惨的生活,她曾经是否有过后悔也不可而知,书里丁鸿轩不过是打压原主的一条线,简短一闪而过,陆菟一时没想到他也不奇怪。 陆菟无意跟他多做纠缠,起身就走。 “听说你在带庄洲?”丁鸿轩看着她起拎包的动作慢下来,眼里浮上得意的笑,懒懒靠上沙发椅,“坐下听我说话,我不喜欢我没说结束之前,有人比我还先离场。” “我和丁先生应该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陆菟表情不耐的看着他。 “我却想和你聊聊庄洲,你说呢?”丁鸿轩沉脸,声音冰冷不带感情,“坐下。” 坐下就坐下,听你喷还能蹭顿饭,她还能吃亏了不成。 陆菟坐下,装腔作势的打了个响指,势要输人不输阵的唤来服务员,点了店里最贵的几道菜,“丁先生应该不介意同我吃着饭聊吧。” 丁鸿轩摆手,示意她随意。 陆菟磨牙,狠狠心又点了几个,她就是一会丢人打个包,也不能放过这个该死的冤大头。 料理上来,陆菟吃了几道美食,才在饭的面子上,心平气和同丁鸿轩说了几句话。 “不知丁先生提起庄洲,是想说什么?”陆菟顿了顿,特意点明,“你应该搞错了什么,我不过是个保姆,连经纪人都不是,你要是有什么商业合作想要谈,不妨联系下Lime团的经纪人。” “联系她有什么意思?”丁鸿轩就像一个张口便是獠牙的狼人,不介意当场展现他的狼子野心,“我是想要你,当然和你聊了。” “是吗,不知道我一个小保姆,能为丁大总裁做什么?”华信悦乐总裁,旗下艺人不计其数,多少炒红了的大牌背后的最强推手。 “你能做的,可比你想的要多多了。”丁鸿轩叹息:“多年不见,你过得似乎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啊。” 退出娱乐圈的一个失败者,坐着小保姆的活勉强度日,她应该如他想象当中那样穷困潦倒,眉眼沧桑,身形落拓,而不是像刚才他要离开时,匆匆惊鸿一瞥,便顿下脚步,调转了脚步的方向,向她一步步走近。每靠近一点,他心里的惊叹就更多一分,当年不过是美色惑人,听闻了她那点下作手段后,更觉对味,这样的女人被他打断骨头收服一定颇有意思,但即便是最后没得手也没放在心上,娱乐圈日新月异,不知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仅是一点玩乐小心思并不能让他惦记多久。 但是现在走近这个女人,那过去的灰掉的影像忽然变得鲜活起来,眼前女人眼里的狡黠小聪明,捂着嘴看菜单时的嘀溜转的眼睛是那么生动可爱,勾人想要靠近她。因为神情太过生动,她的美貌还是后面才被他一点点发现的。 他端着高脚杯,目光从她樱红的嘴唇一点点上移,灵透的鼻尖,聪慧闪烁的明亮眼睛,粉嫩中透着点可爱的脸颊,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反而让她变得比六年前还要灵动可人。 陆菟吃着饭,美食都压不住她越生越旺的火气,这男人打量人的目光毫不掩饰,像在欣赏一件物品似的每一寸目光都在掂斤称两,陆菟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明确的对丁鸿轩说,“丁总,很开心能再遇见你,但是我们似乎也没什么可再说的了,今天就不打扰了。” 丁鸿轩好好的欣赏了一番美人,自然没有再作为难,只是说了句聪明人都会懂的话,“你放心,陆小姐,遇见你,我一定比你还开心。” 陆菟扯笑敷衍,叫来服务员打包。 服务员可能第一次见在这里吃饭还有打包的,愣了愣,训练有素的重拾面部表情,拿了袋子帮她打包。 丁鸿轩看着她的动作,仍旧笑的八风不动。 “陆小姐,希望能见到你主动约我的那天。毕竟……”他慢慢悠悠,一点不像威胁人,似乎还带着赞赏的说,“你可是庄洲的助理啊。” “呵,谢你看得起。” 陆菟拿着东西离开,气势汹汹,拎着上万的饭都难压心头恶心,没见到她心爱的痣痣,倒是惹上了一个豺狼,这他妈怎么想都郁闷至极,拿庄洲来威胁她,陆菟只恨娱乐圈势大压死人,不能把碗里掉的饭汤浇那男人的头上,大喊,“见你爸爸当然你最开心!” 一路闷头生怒火,砰地撞上人,对面也没好气,比她还暴躁的长嘶了一声。 陆菟抬头,庄洲阴沉着脸看她,“见到你人美心善还嘴甜的男天使,就那么开心?” 陆菟也是火在心上烧,嘴上犀利刀开刃。 朝他那边坐的位置看过去,想也没想的撇撇嘴,不屑的冷哼,一直不敢说的话不过脑通通怒怼了出来。 “是啊,没你更值得开心,还什么孙子送,假牙砸,见了初恋白月光前女友,开心不死你啊!还冤大头,我可真羡慕有人能让你上赶着做冤大头啊!呵,你就在你那漂亮的天后小姐的绝佳乳|沟里狂欢大笑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叫我勤奋的小吃!!! 第66章 陆暴躁和庄黑脸 庄洲扭头给陆菟留下了一个有钱人的背影后, 找了一个较显眼的位置坐下,看了一圈店里,老妇人不少, 但是一脸空虚, 还头发花白的八十老奶奶倒是一个没有, 更别说这人还肯定自带着说不出的猥琐意。 庄洲登上小号, 打算先发消息说到了,让她直接找过来, 看到他这么一个优秀帅气的男人坐在这里,估计当场就腿软了,也不用他费事抓人。 正筹谋着,对面坐下一个人,庄洲按着删除键抬头, 却意外的看到了于白容,朝他笑了笑, 也没客套,直接问:“有约了?” 智斗八十老黑粉的事庄洲当然不会直说,放下手机只问:“什么事?” 于白容摇了摇头,心下有些梗得慌。 刚才, 她刚和华信总裁丁鸿轩聊完, 是她主动约的他,因为当年是他将陆菟赶出了娱乐圈,所以对她以前的手段和做的那些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些年,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真相, 但是和庄洲分手产生的一系列连环反应,让她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 庄洲那时的凄惨处境少不了她的助力。所以她即便多次想过,却从来没有勇气。直到上次在与庄洲重逢,他和陆菟暧昧的关系忽然让她产生了龌龊的心思和卑微希望,或许…… 当初她的离开,不是她做错了。 丁鸿轩见到她,笑的一点也不意外,“我还以为,于小姐会早一点来问清真相呢。” 于白容脸色白了几分,丁鸿轩话里的调侃和讥讽让她又开始想要退缩,但是丁鸿轩没有给她机会,直说道:“于小姐现在功成名就,桂冠加身,什么都有了,难不成又开始怀念起当年和你共患难一同打拼最后反被你抛弃的庄洲了?” 于白容无心和他打机锋,心里像石块压着,吐出来的气都不太顺畅,她问:“庄洲当年,是不是因为我……被陆菟逼的走投无路……”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藏了六年多,一次次否定,一次次坚定,在看到庄洲冷漠的眼神后,彻底决堤,她从来没有见过庄洲用如此神情看她,看不到眷恋,更看不到恨,太陌生了。 “这个问题,于小姐,真的没有答案吗?”丁鸿轩冷笑,“若不是你,庄洲这种人,又怎么会受人制肘?” 于白容心尖颤了颤,一根线划着心脏,来回上下波动,勾带着血丝缠缠绕绕,都是悲恸的灰色记忆。 于白容记得陆菟出现的时候,她还是个无人知晓的练习生,男朋友已经出道,两人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自卑和烦躁,陆菟的出现,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自信从容的插进她和庄洲的世界,将她对比的好像阴沟里的臭虫,永远没有出头之地,那时她不知和庄洲吵过多少次架,喝令他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但是下一次,又总能碰见她走在庄洲的周围,直到最后,她骄傲的站到她面前说,“我怀了庄洲的孩子,于小姐是个聪明的人,希望你能退出。” 于白容至今记得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愤怒,有悲伤,但更多的,竟然是解脱。她毫不犹豫地和庄洲分开,并用受害者的身份让庄洲承担了诸多骂名,其中就是她万万没想到的阎修然,再知道庄洲背叛她出轨后,彻底和他兄弟关系断绝。 后来的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团里人敌视庄洲,团分崩离析,他的明星路逐渐暗淡无光直至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而女朋友和他分开投入娱乐圈大佬的怀抱,背靠大山好乘凉,凭着不错的跳板用短短的六年时间就成为了女明星中的前辈。 但是……或许就像丁鸿轩说的那样,当她什么都有了,反而怀念起了贫寒时候的爱情和被她丢失的那个最真诚的人。 不重逢,她可能会永远骗自己下去,永远不会去找庄洲,但是他对陆菟宠溺的笑,终于让她有了借口,哪怕一点点她没有做错,她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找回庄洲呢…… 但丁鸿轩的话,还是没让她逃过不想承认的现实,当年,陆菟用她来威胁庄洲,逼迫他陪自己,但是她却以此为理由,以受害者的身份离开了。 六年后,即便是再坐到他面前,于白容都几乎耗费了所有力气。 “上次,我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她能做的,就只有把庄洲该有的辉煌还给他,也只有她能助他一臂之力。 庄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说呢?”他烦躁的看了眼手机,觉得和前女友讨论如何把他变红,还不如面基一个黑粉来得有趣。 “没什么话我就先走了。”庄洲没耐心的起身。 “阿洲,我们连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刻都没有了吗?” 庄洲完全不在意她是否会觉得难堪,实话实说道:“你来的不巧,我赶时间。” 于白容咬了咬嘴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看他的目光卑微中带着点渴求,“你约了她吗?” 庄洲蹙眉,“谁?” “陆菟,你不应该还和她搅和在一起,当年她是怎么逼迫你的难道你都忘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翻旧账?”庄洲没心思和她回忆过去,更不需要别人一遍遍提醒陆菟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这是他最厌恶所在。 “阿洲,我……”于白容摇摇头,脸色更加憔悴,“我该和你说对不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眼眶红肿,一个大明星,丝毫忘记了场合,在他面前陷入以前的悲痛中。 庄洲像看神经病似的看她,“呵,你是想我原谅你?于小姐没有做错什么事,也不需要向我道歉,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就好。”钓了这么久的鱼,半途冒出个前女友来潸然泪下一顿痛哭痛改前非,可有够糟心的。 庄洲又环顾了一圈四周,还是没看到可疑目标,起身径直离开,完全没想过搭理于白容。 庄洲没见到黑粉,黑着脸往外走,远远就看到了大快朵颐的陆菟,嘴角还沾着点甜品,背影一个男人安静看着她用餐。 庄洲脸更黑,于白容突然冒出来打乱他的计划都没让他这么烦躁。 呵,人美心善的天使,敢情还是来见男的,怪不得都舍得来这种地方吃饭。 庄洲定着没动,咬牙想上去给她额头一下,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以前还敢倒打一耙,谁料陆菟迅速吃完就拿起东西也往这边走了过来,埋着头脸色也不太佳,急冲冲像头猛牛,庄洲似不经意迎过去,没料到她压根不刹车,狠狠撞了他一脑袋,胸口咕咚咚,心脏都乱跳了起来。 谁料他只是带着习惯性的讽笑说了她一句,霹雳啪啦狂风暴雨不带喘的怒怼就接连落在了他身上。 陆菟说爽了,延长而去,被阴沉着脸的庄洲一把扯住帽子,倒退着往车边走。 “你干什么?”陆菟跳脚,浑身充满戾气,但力气却刚不过他。 庄洲山雨欲来,脸色阴沉不定,咬牙切齿的声音如令人打寒颤,“把我骂了,你拍拍屁股就想跑?” 车发动,死气沉沉,陆菟比他还生气,瞪大眼抱手臂,愤愤的看着窗外,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搅和坏了,尤其是在看到她这边为庄洲忍气吞声,结果人家还和白月光再续前缘中,更加愤懑难耐。 狗男人,休想她这次先心软。 旁边,庄洲的脸色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因为太过生气,竟然阴沉着脸一路没有反怼。 直到别墅停车库,庄洲锁上车窗和门,解开安全带,闭着眼沉默,示意她表态开始。 陆菟忍了一会,敲玻璃,“给我开门!” “冤大头,狂欢大笑,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就在这儿待着吧!” “待着就待着,我带有饭又饿不死。”哼,本来还想着回来让你尝尝店里的镇店之宝,现在就闻闻味吧! 庄洲瞪她的目光更加愤怒,“呵,这才刚见到你的男天使,就开始跟上司叫板了是吧?” “什么男天使男天使?”陆菟听着都刺耳,丁鸿轩那男人,她没把他揍得去见天使都是因为他作恶多端,“我压根没见到人!倒是你……”陆菟调侃的朝他讽笑,“不就是见个前女友,打扮的这么风骚,还装作见仇人,哼,我有不让你去见吗,还对我说谎,矫情!” 庄洲额头青筋一抽一抽,他有多久没如此暴怒过了,盯着她的目光能吃人,喊她的名字像地狱里召唤鬼魂,“陆菟!” “怎样?!”陆菟同样挺直腰板,呵声与她暴躁对峙,气场不输他分毫。 庄洲青着脸回视她,车里再次陷入冰冷而僵硬的沉默。 陆菟与他对视良久,忽然哼了一声扭头,声音充满底气,但是眼角发红暴露了她的情绪。 庄洲看着她紧攥着手,指尖微微泛白,忽然心口像被人打了一拳,无力又难以反驳。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说:“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他的声音透着无奈和没人发现的娇纵,像是斗牛场上的战士终于对着那个凶猛只会闷头胡乱的撞但又撞在他心口的斗牛缴械投降。 于白容哭的湿红的眼眶只让他觉得烦躁耽误事,但陆菟躲藏的软弱让他使不上起来,像一股劲对着空气在发泄,就算是打出去了,也是闷闷的难受,依旧憋在胸口。 陆菟抹了下眼角,声音带着哭腔,“我才没有发脾气,明明是你撞到我就开始讽刺我,骂我,对我没好气!” 庄洲张了张嘴,又闭上,半晌有气无力的开口,“就这样,就值当你冒出要咬死我得劲?” “当然值当!”路途扭头,愤恨不平,“你戳伤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你知道你对我的身心发育和成长会带来多大的危害吗?你知道这件事可能给我留下阴影甚至深陷抑郁走不出吗?” 庄洲:“……”她再不闭嘴,他先郁闷了。 庄洲从来只喷人,可没想仗着上司的威风和男人的气势来欺压人,还把人给搞哭了。 陆菟不想和他多说,她现在还生气呢,只道,“你把门给我打开!” 庄洲看了看她,片刻,门锁弹开。 陆菟迅速下车,摔门瞬间,脸上骤然泛出灿烂阳光,就好像从来也不曾哭过。 “愚民!就你的三句两句还想气到我,我看你才该被派去非洲大草原上趁着鳄鱼打哈欠的时候把脑袋放里面好好冷静冷静。” 陆菟说完,拍拍手,利落地摔门走人。 庄洲:“……”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庄洲沉浸在深深的怀疑中,出门没看黄历,今天注定是计划落空且遭遇人生滑铁卢的一天啊。 敬这一场去他妈的面基。 第67章 发布会 陆菟气势汹汹发了一场脾气, 给庄洲留下了一个潇洒张扬狂傲酷炫吊炸天的背影,结果此时,人傻傻站在楼梯上腿发软, 大脑一片空白, 余音阵阵, 全是她摔门的轰轰声。 没办法, 跪太久了,身体跟大脑都缓不过劲来。 拖着身体回到床上闷头躺了一会, 正在给自己的小命算还能活多久的运数,突然炸死僵尸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上起来,手忙脚乱以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炮发射的速度拿起出了手机。 痣痣!靠!她的真爱粉!她做了什么! 陆菟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她怎么能直接回来了?!和庄洲吵架,太起劲也不能把她亲爱的痣痣给忘了啊!!! 陆菟愁眉苦脸, 顾不上叫苦连天,耷拉着脸发消息, “痣痣,你还在饭店吗?我这边突然出了状况,对不起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你等一下, 我立马赶过去!” 陆菟慌忙拿衣服急匆匆下楼, 开门时,手机叮了一声,她一系列动作戛然而止,像倍速播放的电影硬生生被人按了暂停。 “不用。”痣痣那边很冷漠的发了两个字, 就没有回音了。 痣痣何时回她消息只用两个字啊, 这绝逼是生气了啊丧尽天良的庄洲!!! 干出这种放粉丝鸽子的事,她还不是大牌都敢这么耍威风, 逮谁都要心灰意冷粉转黑啊! 陆菟心痛难耐,一个劲朝那边发道歉消息,但是那边却一直没有回应。陆菟生无可恋地靠着门框,追悔莫及,为了两个大猪蹄子狗男人没心肝的,她竟然把最真心爱她的人给搞丢了,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怎么血亏啊!陆菟考虑现在追过去,但是那两个生气充满冷酷意味的“不用”让她暂时冷静下来,痣痣碰上她这种大大,肯定早就心灰意冷的伤心离开了,怎么可能还会愿意等她。 陆菟垂头丧气扔下外套,一头栽在床上,恨不得重启今天,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引得庄洲嫉妒和他搭话晚到饭店才撞上丁鸿轩,一步错步步错,命运无常逮着她这么个小可怜反复蹂|躏不应该不应该啊! 陆菟糟心不已,好像自己小心肝被庄狗嚼吧嚼吧的浪费了。一整晚辗转反侧,为自己真爱粉就这么自脱粉藉了而身心憔悴,睡前都是盯着“不用”两个字,将丁鸿轩和庄洲轮番骂着骂着睡着了。 早上醒来,陆菟不抱期望的苦着脸拿出手机,谁料手机上熟悉的语气和一长段话让她瞬间满血复活,嘴越咧越大,捂着被子敲敲打打大喊大笑起来:痣痣回消息了,靠靠靠她真爱粉还在!啊啊啊啊她没有被抛弃! 痣痣恳切的向她解释和道歉:“大大大大真对不起,我是昨天也有事耽搁了才没能约到大大,我们错过了也不完全怪大大,我也有一份责任啦大大真的不要内疚,我就是因为耽搁的事导致心情不好才没来得及回大大消息,大大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嘤嘤嘤希望大大没有被我伤到心,大大我们下次再见啦,一定还有机会!” “没有没有,你能原谅我我很开心,没有被伤心啦,有你喜欢我,我怎么会伤心呢!”欢快的语气,就好像昨天损失一个亿的女人不是她,“好好好,下次我们一定能成功会面。” 陆菟眉开眼笑,拿着手机忍不住咯咯笑。 楼上,庄洲咬牙切齿,哼,你当然没伤心,你这个冷血的老女人! 没想到第一次出兵,对方没有掉一点血,他反倒还被她搞得生活一团糟,是个不可小觑的强敌啊。他要步步为营,不能再打草惊蛇随意邀约,省的轻举妄动到时候出现比昨天还糟糕的状况。 庄洲打定主意最近暂时不面见这个女人,其实昨天他被陆菟气得都差点要搁置这个卧底身份了,但是一夜醒来,他又重拾了理智和冷静,现在他胜利在望,这女人已经被他的甜言蜜语彩虹屁哄得摸不清方向,等他真的接连给她写信,就不信真情实感不能把她骗到手,只怕到时这空虚老女人即便知道真相,还心甘情愿听他的。 哼,敢做他庄洲的黑粉,还不掂量掂量自己轻重。 陆菟网上开心了,碰见庄洲又成了死人脸,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没想到庄洲比她还牛逼,端着杯子翘着腿玩手机,连看都不看她。 因此这几周,两人又陷入了冷战中,别墅里的人都见惯不惯了,也没人掺和,只是苦了嘉盛小宝,他愁眉苦脸的看着队长,讨饶说:“队长,我叫乐嘉胜,不是叫乐鹊桥,麻烦你有话直接对菟姐说好吗?”这他妈菟姐就坐在他对面,偏偏要他做传话筒是怎么回事? 庄洲表无表情,无动于衷接着说:“麻烦你告诉她,今早她的臭袜子掉到院里花坛熏死了我的洋玉兰,限她在今晚之前给我重新栽一盆。” 乐嘉胜木着脸,机械的朝陆菟说,“庄队长说了,今早你的……” 陆菟叼着小甜品勺,懒懒说,“告诉他我花粉过敏,是他的花想谋财害命戕害我,而我的袜子只是替主报仇,再说他的洋玉兰那么快就死了,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是旱死的。” 乐嘉胜对庄洲摆手,“听~” 庄洲冰山脸,“你告诉她,在助理期间,她有责任有义务负责上司的花花草草并保证他们长寿百命在为主人送去芳香和美赏心悦目的愉悦后寿终正寝,现在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出了篓子,她甩锅和敷衍了事的态度只会增加上司对她的不信任,fire近在眼前。” “哈?”还敢要挟她? 陆菟叉腰,乐嘉胜刚说了句“您老再听”,就被她迅速打断,“他们寿终正寝那我的工伤怎么算,上班期间一个痘痘满脸红肿那仁慈善良的上司又打算怎么补偿,再说了,这花……” “打住打住!”羊舌突然严肃喊停,把手机递过来,“你俩的小情趣能不能先放放,看下手机,出事了!” 两人互相冷哼了一声,又齐齐将头凑到了一起,一起看向手机屏幕,只是越看陆菟的脸色就越难看,她偷偷看了眼庄洲,脸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像他这种睚眦必报小心眼有个大黑粉都扒着咬死不放的人,怎么可能像看上去那么冷静,陆菟不惮以最小心眼子的狠毒想法揣度他。 陆菟拿过手机又滑了几下,对庄洲竟然都能上热搜了已经来不及惊叹,因为网上出现了大规模的对他以前黑料的曝光和臭骂,就像六年前一样,骂着让他滚出娱乐圈,比他们出道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满身黑料的Sokach之耻,行娱竟然为了钱签了他,真是钱难赚屎难吃,不要脸皮都好说。” “庄渣都没解释他凭什么把Sokach好好一个团祸害成那样擦屁股走人,现在组了新团就又想出头,我真是心疼那团里年幼无知的六个小孩,他一老牛待在里面吃嫩草吗,做个人一直退圈就这么难吗?” “阎天王那么好的一个人都能公开和他断绝兄弟关系,你说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做爱豆,以为我们粉丝都是瞎眼好糊弄是吗?以前的账我们可都记得呢,庄金鱼!” 前一段时间Lime团连着几个通告,反应都还不错,谁料现在网上突然爆出几条热搜关键词都是“庄洲”、“Sokach队员”、“不惧黑料重新出道”,下面评论都是在骂行娱不要脸买热搜,谁想关注,既然这么想引起大家注意,就一起骂一骂吧。 羊舌神情冷峻,“这么几条热搜,肯定不是公司买的。”出道到现在行娱都没买过热搜,怎么可能突然就捧起庄洲,而且这些热搜,怎么看都是披着粉的外壳来黑他啊。 他蹙眉看庄洲,直白地问:“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 庄洲完全没当回事,脸上反而泛笑看向了陆菟。 陆菟:“……”感情您老还挺有自知之明,你得罪我大了去了! 庄洲:“不过你也买不起热搜。” 陆菟:“……”她呲牙咧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种不好的猜测。 如果是丁鸿轩……他的动作倒是真的快…… 一旦这样想,陆菟更静不下心来,一晚上都心神不宁,连庄洲寻衅都没在意。 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真心虚?” “我心虚什么?!”这句话让原本觉得不心虚的陆菟开始心虚了。 庄洲眯眯眼,看她,有些古怪地说,“你真买的起热搜?” 陆菟:“……”敢情他就在她有没有钱这个坑里出不来了啊。 “你有毒啊!”陆菟拍桌子,“我有那闲钱我找人揍你去了,我还搞那些虚的。” “那不就妥了。”庄洲摊手,“要你要死要活的在我旁边唉声叹气。” “我哪里要死要活了?”陆菟反唇相讥。 “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死人脸吧。”庄洲难得善良劝谏。 她那是撕人脸!陆菟真恨不得跳起来下一秒撕了他,考虑到他现在凄苦处境,撇撇嘴,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都不着急吗?” 那么多人黑他,按道理他现在不是应该带着他千万水军在战场跟他们殊死搏斗吗?这么悠闲的泡着茶,赏着月,时不时来挑衅她几下活生生一个佛系老大爷,真是在她文下写万字黑评的庄洲? 庄洲一脸茫然,“着什么急?” “黑粉啊!他们可是在骂你!” 庄洲嫌弃的看她,“就是当我的黑粉也是要考核的好吧,一水的营销号,也值当我放在心上?” 陆菟:“……”心情有些复杂,荣登他头号黑粉被他日常盯着恨追着骂,她是不是还得写感谢信,小文刚开铺谢谢大佬赏脸了呵呵。 三天后,网上热度只高不下,庄洲在圈子都不算个大牌,硬是天天霸占着热搜,公司商量以后,打算开个发布会,虽然不知道得罪了谁,但是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也不可能缩头乌龟任人打压。 陆菟着急上火几天,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庄洲丁鸿轩那贱人的卑鄙威胁,但是又担心他知道后因为刚不过丁鸿轩凭白苦闷生气,况且这事情背后还有她的原因存在,原本就因为原主留下的一屁股子恶果让两人关系缓和进度漫长遥远,要是再招出来是她惹得事,庄洲这哪天哪月能让她化为小甜甜。 再看庄洲这边,网上骂的日月都黯淡无光了,他好像毫发无伤,连脸都没黑,还没有当初她写了阎天王对他使用强制play时更让他焦灼愤懑。考虑再三,陆菟决定看事情进展在考虑要不要主动坦诚。 等待期间,她先等来了她亲亲痣痣的信,只是好死不死,她刚把信封拆开,就突然被公司召回,公司人手出了问题,临时安排了发布会那天她陪庄洲去现场的任务,其实说来说去,也就一个目的,当天庄洲要是当着媒体的面兜不住脾气,她负责冲上火线把庄洲掳走。 公司回来对庄洲诸多交代,让他的毒嘴大炮尽量线下内销转线上出口,对着毒虫网民,千万不要叼着几个苦逼记者怒怼啊。好一番耳提面命明,累的够呛的躺到床上,信封放在桌上一直没来得急看。 第二天,陆菟和庄洲以及经纪人陈琼等几个人来到发布会,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 陆菟站在台下,小心听着记者提问,随时观察着经纪人的眼色,好及时把庄洲薅下来,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在网上因为她一句“毒嘴怪”都能气的跳脚,拿出三把键盘势要敲坏所有按钮才会罢休的庄洲,任由记者提一些尖酸刻薄的问题,依旧风清云淡,八风不动的沉稳答着,进退有度,风度翩翩,和她日常了解的那个庄洲大为不同,也和公众了解的那个六年前傲慢张狂,桀骜不可一世的Sokach队员更不一样。 当一些气得陆菟都脸红的问题终于结束后,主持人宣布发布会结束。 陆菟赶忙走上去,迎着庄洲下来,担心问:“你……还好吧……” 庄洲面无表情,扭头背着媒体,对她磨牙,轻声道:“你说呢?放心,我都记下这些记者哪家了,回去你也加油,和我通宵达旦,咱们一起喷死他们。” 慢着……陆菟为难:“他们好像没怎么得罪我吧……” 庄洲痛心:“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讲你我?” “不然你也说下你的银行密码?”陆菟拍胸保证,“到时候,咱俩一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任由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宇宙崩塌黑洞沦陷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庄洲一把推开她,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无情道:“我还是喜欢做独立个体,你走吧。” 陆菟:“……” 当代吝啬鬼!高老头到他面前,他估计都觉得跟人家比抠浪费他口水! 艹!陆菟骂骂咧咧逼逼赖赖不满退出聊天,跟在庄洲后面出会场,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怀疑又不敢相信地问,“陆、陆大经纪人?” 陆菟尚没有反应过来:“你认错人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庄洲一把捏开眼镜男的手腕,拉着她走。 “陆经纪!陆经纪!真是陆经纪!”眼镜男突然激动,像打了鸡血似的睁大眼睛冲过来拦住他们,尖锐问,“传闻你当年曾经包|养庄洲,可是真的?” 他的话像一滴水掉进油锅,原本冷清走过场一般的发布会突然炸开了锅,一群记者像闻到腥味蜂拥而至的恶狼,瞬间挤过来接连发问。 “请问陆小姐就是当年插足庄洲和于天后艰苦爱情逞凶作恶的第三者吗?” “阎天王愤而断绝兄弟关系背后可有陆小姐作为红颜祸水在背后吹枕边风呢?” “请问陆小姐这些年一直消失在公众眼前现在又陪着庄洲一起站出来是不是想向大众公开你们坚韧不拔不惧世人眼光的感情呢?” 陆菟:“……” 啥啥啥啥啥啥啥啥? 包|养? 坚韧不拔?还他妈谈感情?她和庄洲?不是只谈钱吗?谈别的都伤钱嘛! 这都什么骚问题,怎么比庄老邪还毒? 场面忽然失控,一个记者站在桌子上往这便挤着拍摄想要抢头条,谁料脚下桌子忽然乱晃,手里沉重摄像头随着晃荡的身体猝不及防往前滑去,他惊恐睁眼去探,摄像头已经向人砸去。 陆菟正发懵,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着庄洲紧锢的手,随着他脚步往后跟着退,完全没留意向她砸来的摄影机。 忽然,她眼前骤然一黑,一个熟悉的身影拉着她转身调转方向拥住她,怀抱带着熟悉的冷冽和意外的温度,胸口重重压在她额头,她应着他心口,只听到一声声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应着一身轻轻闷哼。 陆菟失声:“庄洲……” 第68章 暴躁跳跳洲 当网上关于庄洲发布会翻车, 现场被摄像机砸的消息在网上风一吹浪一波般的迅速蔓延传播着时,车里庄洲目光沉沉,拿着纱巾按压着后脑勺, 紧抿着嘴刷网上消息。 陆菟抿抿唇, 大着胆子夺过他手机, “行了别看了, 我们去医院吧。” 庄洲狠狠瞪了她一眼,“现在可是我挨打的表情包被做成了gif动图全网传播, 蠢女人,我请你来是做电线杆的吗为什么站着不动被人砸?” “我不是没有看见吗?”陆菟动动嘴唇,委屈巴巴再次解释。 庄洲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手机给我拿过来。” “不给,去医院。” “不就是流一点血, 去医院你要眼看着那群医生把我头发全剃了做秃驴?”庄洲十分嫌弃她大惊小怪一惊一乍。 陆菟比了个糖块大小的形状,“不会秃, 最多剪这么多。” 庄洲更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我早就察觉你嫉妒我的美貌心生自卑,没想到你对我剪得平平的发型都嫉妒异常非要破坏了它的造型。” 庄洲一脸她恩将仇报,这个女人如此狠毒, 我当时一定被愚蠢和善良冲昏了头脑才会去救她的恍悟和后悔。 陆菟:“……” 到了别墅, 庄洲直接推门下车,招呼不打就离开。 陆菟紧跟着下车,半途又不好意思的转过来和张姐道歉,“对不起, 今天的事是我惹麻烦了。” 张琼一路上都很沉默, 此时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之前的漠视,漫不经心地撩了下头发, 低头坐在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说:“是我失误。” 公司临时派人将她插进来,当时她虽然知道就是江奥婷特意派的,也对两人在公司曾经闹过矛盾略有耳闻,以为她又不知想了什么歪招来整陆菟,只是现在看来,那疯女人恨起人来没边,还误伤了她的工作。 她当经纪人才三年,带着庄洲他们团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即便对庄洲过去的丑事听过不少,但从未主动去查过,现在倒是被人无意中教做人了。 陆菟说:“张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督促庄洲,让他治疗伤口的。” “嗯。”张琼思考着说:“庄洲的事暂时不会有问题,关于你……” 陆菟心立马提了起来,她一路上担心不已就是因为这个,她一个小生活助理惹出这么大问题,想再留在公司简直不存在可能性。 “白眼狼!你说给我擦药,就是现在让我伤口流着血看你和别人聊天。”庄洲突然又从别墅出来,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瞪着她说。 张琼看了眼庄洲,忽然轻笑了一声,交代她:“你放心,我会和公司好好解释的。” 庄洲态度这么明显,公司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这个混世魔王对刚呢。 张琼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关上门招呼司机,房车缓缓离开。 陆菟目送着她离开,扭头射向庄洲,“你不是誓死不擦药吗?!”说什么药味难闻红药水影响心情更别说里面的有机汞二钠盐抹上去他就会头皮发麻严重影响他唱歌水准。 陆菟懒得听他的歪理,恨恨跟着他走回别墅。 庄洲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上楼。 “你给我站住!”陆菟喊住他,“就算你不剪头发不抹药水,也得清理伤口吧。” 刚才发布会兵荒马乱,庄洲大发雷霆一个劲非要上车回家逃离那里,谁料他回来真想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上楼。 庄洲不耐烦地说:“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 “咔嚓。”手机几连拍的声音传来。 庄洲微征,“你干什么吗?” 陆菟晃了晃手机,“你要不配合,我就把你现在的熊样发到网上。” “熊样?!” 庄洲冷煞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目次欲裂看着她,跳脚模样几乎要下来咬死她似的。 他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脸,一边说一边下楼往她这边冲:“拜托你瞎子也擦擦眼珠凑合着用用那东西好吗?你看看我这明眸皓齿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外貌杨玉环看到了都觉得自己宠冠六宫是个笑话恨不得早点自尽,且不说我这一个小小的伤口在我千万的美貌上伤不了一丝一毫俊秀和后脑勺的帅气,更何况我即便是受了伤也是独一份的帅气无与伦比,你看看这鲜艳的血流的是不是更衬得我头发天生乌黑你们这些凡夫子用再多染发剂都是山寨九匹马难追!还有我这受了伤的苍白的脸在冷峻上更多了几分病美人的脆弱和柔弱的好看!你都没看到吗?再说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还敢说我熊样?!” 庄洲仿佛三观震颤,大脑崩塌一个劲指着自己帅气的后脑勺试图得到她的认可。 陆菟吞了吞口水:“……”他对自己的样貌认知,还真是独特又深刻啊。 “你、你个尖嘴猴腮不识好歹的女人,岂有此理!”庄洲说了半天,只得到一个死不悔改的恶女人风轻云淡的笑,气得脑袋抽抽。 “你赶紧坐下吧。”陆菟无奈地一把把他按到凳子上,“不用双氧水冲洗消毒之前,我是不会承认你美貌,更不会把照片删了的。” “呵。”庄洲十分不屑,骄傲地说:“我的长相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根本不需要你一个小瞎子来认可。” 他说的狂傲,却真坐着没动。 陆菟小心帮他清理伤口,其间庄洲各种呲牙咧嘴,大呼小叫,“毒妇你一定在报复我!”、“啊小肚鸡肠不就是说你丑为什么说实话要惨遭你毒害啊你想疼死我吗!”、“我不抹了你赶紧把手给我拿开!” …… 陆菟仿佛上了场战场,给他抹个药,给自己累的一头汗,不小心腹诽出声:“是不是男人,这么怕疼。” “什么怕疼!”今天庄洲的神经线似乎都在紧绷着,随便一句话都能引来他轮番攻击,“我也让你疼疼,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男人你要不要?!” “啊……”陆菟忽然变色,不确定的问:“你想和我开车?” 庄洲手舞足蹈动作戛然而止,僵在空中,片刻手忙脚乱不敢置信地看她,“你是不是女人你在胡乱说什么?” “啊。”陆菟委屈地对对手指,“是你先对我说些很令人家引起歧义害羞连连的话啊……” 庄洲:“……” 他仿佛遭受伤害,指了指她,不发一言,一溜烟消失在楼梯拐角。 陆菟捧腹大笑,没想到网上一本正经和她切磋床|戏技巧的庄洲,现实里竟然说个黄料都会面红耳赤,仿佛一个刀枪不入的毒战士突然被人找到了一个小漏洞,陆菟一整天都在盯着庄洲微妙发笑。 庄洲瞪了又瞪她,却没出声呵斥她。 晚上睡前,陆菟看到桌面上的信,终于有空拿起来看,刚看到前面几个“我最爱的大大”,忽然听到楼梯间传来震动。 陆菟放下信,纳闷地推门出去,楼梯拐角,庄洲怀里兜着几瓶药,小心翼翼模样,一边轻轻按着脚趾间,一看便是刚才狼狈偷拿东西,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看到她,红着脸斜她,“看什么看?” 陆菟好笑的走过来,“你不是死活都不抹药水包纱布吗?这下不怕影响你的绝世容颜了?” “我脚磕了,我给脚上药水不行吗,这又不会妨碍……啊,你抓我干嘛……” 陆菟扯着他往她房间走,他像躲女色狼似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陆菟直接把他拉进房间掼在她床上,“坐好,我给你上药。” 庄洲推开她,“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 路途躲开他的手,瞪眼,“给我坐好,庄洲我告诉你,我忍你一天了!” 庄洲:“什么?” 他立马要反唇相讥,陆菟一巴掌盖在了他嘴唇上,他微张的唇烙在她掌心,微热的呼吸轻洒在她手掌上每条弯绕的纹路上,没说出口的话和躲藏的情绪都被她透过皮肤渗着血液来接受。 陆菟叹气,声音有些低低,问:“庄洲,让你承认,情不自禁为我挡了伤害就那么难吗?” 他这一天的焦躁、一天的躁动难安,一天的暴戾和情绪无常、一天的反复作怪一天的因为一句可有可无的话轻易跳脚她都看在眼里,她看着他失去沉稳后的不安,她看他愤怒过后的难堪…… 她忍着他的小脾气,就像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受伤后不会拥抱自己。 而她也知道,她曾是伤害这小孩的人…… 陆菟轻轻挑开他黑发丝遮挡下的伤口,俯身轻轻吹了吹,声音轻柔如絮,“庄洲,不要再气我,好不好?” 庄洲动作僵住,任她在头上包扎,没有说话。 陆菟轻轻笑了一声,“庄洲,我今天好高兴。” 庄洲轻哼了一声,半晌有些的燥的说:“不就是涂个药,磨叽这么多!” 陆菟也哼笑了一声,有些小傲娇地说,“我就唠叨你,谁叫我是唐僧传人,陆叨僧。” 庄洲:“唐僧眉清目秀长相不俗,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漂亮女妖怪自荐枕席,只怕你要是去了,妖怪丑的早都吓跑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真经。” “庄!洲!”陆菟磨牙声音从头顶传来。 碍于自己脑袋还在别人手里,庄洲勉为其难的保持沉默。 包完纱布,陆菟轻轻挑起他下颔,像个流氓土匪似的打量着他说,“你说得对,丝毫不影响你俊秀嘛。” “哼。”庄洲骄傲地接受这声赞美。 他的这声软哼,似长久以来的争执对峙无声化解。 陆菟心里软软,像棉花糖一样轻柔香甜,俯身,按着床两边靠近他,与他平视,盯着他深黑的眼眸,轻声喊他的名字,“庄洲……” 他的名字,是一叶扁舟的方向。 庄洲滞了片刻,抿了抿嘴,躲闪着看了她一眼,懒道:“干什么?” 陆菟眼里泛着柔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细碎柔和如月光下粼粼波光,搅碎眼里轻柔变成稀碎疼意,变成眼眶的猩红,声音带着后知后觉慢慢涌上来的颤抖,“庄洲,我被吓到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害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孑然一身孤独行走着,身边唯一一盏如影随形的灯照亮着前方的路,就是他啊。 他咋咋呼呼大喊大叫未必不是在安抚她,可是一路上她紧捏着车后座看着他就是不敢说话,好似她不动世界就静止了,不会发生下一秒他血流的更加厉害的场景。 她真的怕极了,这一整天那声闷哼都像悬在心上的一把锤子,时不时重重的砸下来让她心慌急促,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然后看着他晒着阳光看着书,美好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后,心渐渐又重归平静。 庄洲微征了征。 陆菟捧起他的脸,眼泪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静静看着她,沾着泪珠的唇离他越来越近。 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让她如此想要靠近他,轻吻他。 庄洲深邃乌黑的瞳仁回视着她眼里波涛汹涌的情绪,两人气息焦灼,氛围暧昧,他看出她的欲|念,却没有动。 陆菟心里缓过暖流,嘴角衔起了笑,弯腰坐上他的大腿,揽着他的脖颈,俯身吻上他的唇。 就在她的唇尖若有若无碰上他微薄的嘴唇时,庄洲忽然一把翻开她,将她掠到了床上。 “……庄洲?” 陆菟惊异看他,脸上带着渐复苏的酡红。 庄洲忽然起身,大步闪到她的桌边,捻起她一直没来得及看的信,睁眼看了半晌,表情莫测,语气微妙,眯着眼俯看她,“这是什么?” “啊……” 靠! 陆菟叫苦连天,一番苦肉计美人计献身计就在刚刚庄洲那块钢铁都差点被她化为绕指柔了啊怎么会被一封信吸引过去! 她人在这儿还看什么信啊!她一个正主都没对真爱粉的信这么积极呢! 陆菟虽然觉得这信耽误了事,但是丝毫不妨碍她对它的赞美和喜爱。 她颇有些骄傲和不好意思,手指缠着脸颊边的细碎头发,“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不把我当回事,不知道了吧,喜欢我的人可多了,这是我的真爱粉写给我的情书啊,她可爱天真不耻下问,学习态度谦逊,做粉丝知冷知热细心呵护别提有多爱我了。” 看他脸色愈发难看,陆菟以为他终于有了吃味的感觉,做作的又补充了一句:“有这么热情的粉丝,有时候,我也很是苦恼呢。” 庄洲只一味拿着信,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怕庄洲问她干了什么,陆菟转口道,“嗐,我不就是在网上剪了点视频随便发一发嘛,你说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大老远的死活拒绝了她还非是要给我写情书,哎,怪自己魅力无限啊。” 庄洲怒不成声。 “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大型掉马现场,太可怕我先闪了…… 第69章 粉丝的爱 庄洲紧握着信封, 额头隐隐爆出青筋。 这封信,他前天派人同城寄出去,甚至派了私家侦探去追踪收件人, 因为发布会的原因, 他没来得及听对方汇报, 但没想到, 转了两天,信封又出现他面前! 善解人衣!善解人衣!陆菟就是善解人衣! 一瞬间, 脑海里顿时浮现着《我在天团不可说的二三事》的一幅幅画面一点点闪过,什么嘤嘤嘤,什么闪坏腰的play,还装模作样拿着他的号评论,敢情早就知道他是【作者空虚老处|女】, 好一个精分怪啊!这一段时间,这女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他人傻好糊弄! 陆菟诧异地看着他:“庄洲, 你怎么了?” 慢着…… 汹涌澎湃的怒火在倾巢而出几欲吞噬陆菟前,理智地停了一下,一个邪恶念头滋生…… 现在他知道陆菟就是那个【善解人衣】,她知道他是【作者空虚老处|女】, 但是她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是【善解人衣】, 她更不知道他是【我是善解衣下痣】,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她在明,他在暗, 他成了那个可以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陆菟肉眼可见庄洲脸色阴晴不定, 又晴转多云,担心走过来问:“你在看什么啊?”笑的好瘆人啊…… “陆菟……”庄洲噙着一抹怪异的笑, 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咀嚼着她的名字。 “啊……”陆菟心跳提起,是刚才的吻让他生了什么奇怪念头吗? “这封信不错。”庄洲将信交给她,“好好看。” 陆菟摸不着头脑地接过来,撇嘴说:“我当然知道不错了。” 庄洲丢了一个浅笑眼神,勾着坏坏的意味,目光玩味的走了。 陆菟一头雾水看着关上的门,“走了,就走了?” 陆菟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忽然蹦起来,想到她要去吻庄洲后他的一系列怪异反应,忽然明白过来!庄洲他一个无情冷漠的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来一个粉丝写给她的信,肯定是当时急于找理由拒绝她! 陆菟红着脸,醒悟她是被庄洲无声发了好人卡。 陆菟心痛万分,这么久以来,她还以为她们终于有了里程碑的进步了呢。 化悲愤为小甜甜,陆菟努力从痣痣给她的信中寻找温暖,痣痣当然不会让她失望,整封信情感充沛、热情洋溢,洋洋洒洒写满了感动的话,仿佛认识她后人生都充满了希望和盼头,她是她人生道路上的启明灯,鼓励她写出更多可歌可泣的床|戏供她膜拜。 陆菟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地看了好几遍信,登上号给痣痣发消息,感谢她如此真诚的喜欢,她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和认真的。 痣痣消息回得很快,“大大,能让你看我的信,我真是三生有幸呢。” “哪里哪里,”陆菟笑着回,“痣痣你的粉丝滤镜真是太厚啦。” “哈。我也觉得。” 陆菟:“?”她顿了一下,没明白痣痣什么意思,下一秒,痣痣又补充了一句,“哈哈我是说我也觉得粉丝滤镜太厚,可是我还是除不去,因为喜欢你,更因为你值得。” 一楼,庄洲靠着冰箱灌了一瓶水,防止自己在朝楼上翻白眼的同时被自己恶心的话给呛吐了。 晚上吃饭,庄洲漫不经心朝陆菟那边看了一眼,陆菟接收到他的目光,想到早上的事,脸又慢慢红起来,她一般是脸皮都比较厚的,没亲着就没亲着,主要是这回她愚蠢的反应,还一本正经给庄洲解释粉丝来信实在是蠢哭她自己啊。 庄洲心里哼笑一声,懒洋洋摸出手机,漫不经心打了一排字发过去。 果然,陆菟那边很快就叮了一声,她偷偷看了眼他这边,低头拿出手机看,微微挑起了眉。 痣痣:“大大,你床|戏写那么好,是不是平时都跟帅哥生活在一起啊,现在你面前有没有坐着帅哥让你腿软心跳的男神啊。” 陆菟看也不看他就打了一排字,庄洲低头看。 【善解人衣】:怎么可能有,小说都是对现实不满的yy啊,我现在面前坐着的可是人丑事多爱作怪,剧毒抠门守财奴。 庄洲脸瞬间比煤炭还黑,放心下手机,抬头轻喊了声陆菟。 “啊?”刚说完人坏话,陆菟有些心虚地合上手机。 庄洲挑眉,“看什么呢,每次吃饭都玩手机那么入迷。” “没……就瞎玩玩。” “拿过来我看看啊。” “算了吧……”陆菟告饶,“老板,即便是无足轻重的下属也有自己的隐私啊,况且老板你这么人美心善,讲究原则,看着也不像爱干这种三天两头查人手机的跌份事哈。” “我?人美心善?讲究原则?” “当然了。”陆菟一脸的正直坦然,“除了你还有谁能担此名号。” 庄洲:“……”女人的嘴,骗死人的鬼。 【我是善解衣下痣】:大大,我觉得你每次写娇喘用的拟声词都好有画面感啊,可是我去写的时候,怎么写都干巴巴好像在杀鸡,大大好棒棒啊,能不能给我录个你新写的那个娇喘的嘤嘤嘤的受不了的叫喊,因为我觉得自己脑补着大大的声音会更能写出那个场景,对手指,不知道大大愿不愿意,只是我真的好期待啊,总感觉大大的娇喘才是最完美的。 陆菟看到这则消息,脸才真的是爆红,如果刚才还是细腻的小粉红像飘着淡淡的小粉泡,现在就是乎乎往外冒烟的机电发热爆炸的红。 她娇喘? 陆菟仿佛被大礼包砸中,突然觉得庄洲那个黑粉号的名字不是没有道理,这种事上,她是真的很处啊…… 陆菟咬嘴,为难地拒绝。 那边迅速的回了一句话:呜呜呜我好像让大大为难了,好伤心我不该这样做,可是自从给大大写了信之后,我就彻底把大大当做自己的老师了,就连娇喘也想大大亲自教,我实在太过分了。 陆菟眼眶都要一湿了,想到那个情真意切的信,脑子一抽,立马就回了个:好! 不就是娇喘,就是哮喘,她也要给自己唯一的真爱粉表演一个才算个合格的大大啊! 陆菟瞟了眼吃完饭赖在客厅不知道干嘛,就是不走的庄洲,嘀溜打量了下四周,踮着脚尖偷偷跑去了厨房边的杂物室,里面地方小又安静,录起声音来效果会更好。 连咳了三声,陆菟捏了捏嗓子,郑重地打开手机,刚“啊”了一声,就面红耳赤的按下了手机。 太太太羞耻了! 陆菟只要一张嘴,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安排庄嘤嘤在阎天王床上这样又那样的车王老司机。 “啊…” “咳……啊…………”陆菟只要一脑补那场面,虚的就是自己,如何精彩的振奋的令人耳红心跳的“叫”也是个艺术活。 “你发春了?” “啊!!!!”陆菟大惊失色地转身,惊吓的瞪着庄洲:“你、你怎么在这儿?!” 庄洲斜倚着门,脸上的表情暧昧又意味深长,“我以为哪家的猫发春了,在客厅都被这嘤嘤声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发春,你才发春!”陆菟理不直气不壮的心虚说:“我是在开、开嗓子!” “哦,啊啊啊,这样开?”庄洲学她的模样,十分造作的啊了几声,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意味不明还带着几分邪魅,好像在说,你这个女人,原来如此饥|渴啊。 庄洲指着天花板上的一个通风口,“这通着客厅呢,你要庆幸客厅就我一个人,没被你的鬼哭狼嚎发|情给吓痿了。” “痿了到时候只怕不幸福的也是我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陆菟白着他,心急口快的说,说完直瞪着庄洲。 庄洲嘴抽了下,僵僵盯她。 陆菟:“……”送自己一嘴巴子,她都说了什么?! 陆菟躲了庄洲几天,不过这几天她也没闲着,网上痣痣学习上进心猛增,最近不仅让她生动且详细的讲解怎么写吻戏,还热衷于问一些让老司机都面红耳赤的问题,并且每一个问题都问得非常刁钻。 比如,“大大,你说的法式热吻的啧啧水声是什么水声,是舌头探一半,还是相互交缠……” 陆菟看完,别说写吻戏了,很长一顿时间她都不想去拥有美好且细腻又令人心跳加速的吻戏了! 除了讲课的精神折磨,陆菟的身体伤害也不少,先是被痣痣一顿猛夸,实操起了练习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那段时间别说说话,陆菟但凡动下嘴舌头都抽抽,庄洲捂着肚子神经病一样趴在沙发上笑的晃掉了手里的半瓶水。 痣痣还不求甚解问了一个桌上姿势,以至于陆菟真喊来庄洲让他帮忙在桌边压着她腿看自己能否实现一个上半身的半转嘤哼,后来实践证明,这样的体|位只存在于幻想中,更别说庄洲不止一次不屑地说阎修然那个瘦鸡常年在他面前因为过小而抬不起头。 后来,陆菟只能一再的告诉痣痣,艺术来源于头脑风暴,不要过分求真,不然你不会性|福的。 第二天,她就被痣痣的另一个大尺|度问题糊弄去新的实践了。 某天,陆菟累的都无心登大号了,更别说写文,看到痣痣都有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痣痣最近的学习精神有点过分高涨,好像在给她写了信之后,就完全放飞了自我。 陆菟一边沉迷于粉丝这样的喜欢,一遍又为这样沉重的爱而疲累不已。 以至于接到孩子的时候,子锐都哼了一声,不满道:“女人,你怎么又瘦了。” 陆菟揪住他小耳朵,说;“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说话这么霸总,没钱说这话出去是要被女人打的知道吗?” 子锐白了他一眼,“呵,我们班女生都喜欢。” 陆菟不信。 子漾替哥哥说话,“妈妈是真的,班里好多小女孩都喜欢二哥,因为他们说二哥长得好。” 陆菟:“……”行吧,你有颜,舔狗都可。 陆菟指了指子棋,“大哥呢,我觉得应该也有很多小女孩喜欢大哥吧。” 子漾吸了吸鼻子,有些担忧地说:“桐桐就很喜欢大哥,可是大哥谁也不喜欢,都把她们吓跑了。” 陆菟被子漾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捏了捏她红扑扑小脸蛋,“你放心,以后会有一个小女生,赶都赶不走,就喜欢你大哥这样的,你大哥现在冷脸,都时候就真香了,这种全世界我只呵护你宠你为你心软的男孩子才最招女孩子喜欢。” 子漾睁大眼,“啊,妈妈你怎么知道?” 陆菟眨了眨眼,说:“你猜?”她笑的更灿烂,当然不会说我看过你医学界大哥的番外爱情小说,绝逼是经典的“冷酷医生唯宠我”一卦的。 “好了,都快睡吧。”陆菟帮他们叠好被子,拿起换洗衣服去洗澡。 洗到一半,忽然听见房间传来嘈杂的声音。 陆菟关水细听了一下,隐约有子漾哭泣的声音,着急又害怕。 陆菟心漏跳一拍,手忙脚乱赶紧穿好衣服出去。 门外场景让她结结实实定住。 小小一间房,乌泱泱挤了一群人! 靠窗边站着三个孩子,子棋面无表情漠视众人,抱臂看窗外,子锐虎视眈眈盯着房门口,子漾巴巴抱着庄洲的胳膊,眼泪扑簌簌往下流着。 被她抓着的庄洲头疼的按着眉心,门口,Lime团六个人从门里到门外涌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却是谁也不愿出去的憋在小小的门口,惊讶半张着嘴失了智般的看着庄洲。 半晌,乐嘉胜忍不住又问,“小,小妹妹,你叫他什么啊?” 他手指的都快扑过去怼庄洲脸上了。 子漾瘪瘪嘴,眼泪眼看又要掉的更凶猛了,看着庄洲,不敢再随便乱喊了。 庄洲头更疼的捏了捏,瞪了眼乐嘉胜。 “爸爸,你没聋,赶紧滚吧。” 乐嘉胜拍拍胸脯,向大伙说,“看,我没听错吧,就是爸爸。啊!!!!!!!!!!” 三魂七魄去了一半!他自己的尖叫没把别人吓到,自己吓够呛! 什么爸爸,谁是爸爸,叫谁爸爸!!! 乐嘉胜再次瞠目结舌看向庄洲,脸上风云变幻,尖叫失声,应着Lime团其他五个人同时的尖叫鸡吼声,一起惊讶瞪向庄洲:“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嘿哈嘿哈嘿哈~~ 重修,啊都不让啊,啊啊啊啊啊我恨! 第70章 不要脸·老父亲 夜猫子乐嘉胜在楼上跳完舞后, 流的满身汗下楼去院子里凉快,走到一半,隐约听到二楼有小孩子的声音, 低低又清脆, 乐嘉胜别的小聪明没有, 但是听力好在团里是出了名的, 平时十次跟霍同骂,九次都是霍同低低吐槽了一句被他灵敏捕捉。但是想来想去, 这个点菟姐的房间都不应该会出现一个小孩子,他摇摇头,接着往下走。 结果他刚迈脚,就听到了庄洲的声音! 单身狗·年轻的母胎solo·乐表情瞬间狰狞,狗粮使人愤慨, 这两人简直岂有此理!月黑风高正是无人寂静时,同一个屋檐下, 他都还没睡,那俩人竟然都开始做一些说不得的事,还能不能让他一个寂寞小可怜安然的入睡! “嫉妒”支配人的理智,八卦雷达迅速开启的乐嘉胜猫着腰, 悄咪咪踮脚往陆菟房间走, 正义凛然的想,这种祸害他们这些年轻孩子的行为一定要在开始前就被他无情地掐死在萌芽中! 乐嘉胜趴在门声偷听动静,结果里面静悄悄听不到任何响动。 乐嘉胜挠头,有些脸红羞赧, 难不成这两人……尺度大到一起去浴室…… 他红着脸在一辆高速车即将开启前迅速按了刹车, 捂着嘴有点害羞,点着脚想走, 结果里面传来稚嫩的一道童声;“爸爸,是我拿妈妈的手机给你发的消息……对不起,好久没有见到爸爸,我很、很想……” “砰!”乐嘉胜掰着门把手,几乎是半摔进了房间,还差点在庄洲面前行了个跪拜大礼。 小女孩看到有外人进来,立马捏紧了庄洲的手,紧紧挨着庄洲,怯怯地看着他。 乐嘉胜按着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庄洲,哑然失声,半晌:“爸爸?!!!” 庄洲垂眸扫了他一眼,抿了抿嘴。 乐嘉胜再抬头,发现旁边还站两个小孩,总共三个孩子! 乐嘉胜手指着庄洲,在空中微微颤抖,目呲欲裂感慨:“禽兽啊……” 庄洲脸黑了一度,还没说话,乐嘉胜迅速低头,“不行不行我要疯了这事不能就我一个人知道我一个小可怜消化不了啊!” 庄洲尚未来得及制止,乐嘉胜已经在Lime团里发了群消息:“庄洲喜当爹!!!大家快来菟姐房间,这禽|兽有仨孩子呢!!!” 几乎半分钟不到,楼梯上噼里啪啦脚步声跟干架似的,Lime团一群夜猫子蜂拥而至,瞬间挤在了门口,精神振奋的好像刚跑完八百米然后就天赐大瓜,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陆菟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与众人面面相觑,听庄洲说完话,有些尴尬地向其他人解释,“她们是我孩子,不好意思私自将他们带来别墅,我不会让他们打扰你们生活。” “什么打扰!”羊舌兴味盎然走出来,“菟子,你太不地道了啊,快说,这孩子……和我们队长什么关系?”他向陆菟一个劲抛媚眼,自己却已经先入为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仨孩子很像庄洲。 子漾知道自己闯祸了,低着头走到陆菟身边,“妈妈……” 陆菟拉住她,默默看向庄洲。 庄洲扫了众人一圈,抓着乐嘉胜开刀,“什么关系,你们和孩子什么关系?” 乐嘉胜睁着无辜大眼睛,“我和孩子们才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关系。” 庄洲看了眼子漾,又很快收回,冷然道,“这不就得,我也是第一次见,又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乐嘉胜当然不信他敷衍的话,“我刚才可听见了,这孩子喊你爸爸!” 庄洲扬眉,“我要是没听错,你们刚才可都朝我喊了声爸爸。” Lime团其余人:“……” 乐嘉胜朝他忿忿撇嘴,脸上浮上亲近的笑,向一个脸上表情凶狠的男孩走去,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庄洲说,“小鬼,你说,他是你什么啊?” 子锐看了一眼庄洲,低下头没有说话。 庄洲面无表情坦然回视。 子漾先着急起来,“哥哥,是、是我叫错了,他不是爸爸,不是爸爸,是叔叔……”庄洲不止一个告诉她,不要叫他爸爸,是她一直犯错误。 子漾的眼睛像个小兔子,红红的,委屈吸鼻子的时候鼻尖微微抽动,浑身透着股可爱劲,在这个时候委屈又懂事的说这话,实在太招人疼爱了。 乐嘉胜摸摸鼻子,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尴尬地蹲下来哄她,“小妹妹,小妹妹,哥哥跟他开玩笑呢,不是就不是吧,不要再哭了,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霍同站出来打破气氛,拎着乐嘉胜轻呵斥:“你一天咋咋呼呼的,这都没边的事也能瞎哒哒,混世魔王说的就是你,看看还跟小孩子都闹起来了。走,跟我出去!” 霍同扯着乐嘉胜离开。 羊舌看了眼孩子们,又看向陆菟,露出担心目光。 陆菟轻摇了摇头,笑着安抚。 Lime团其余人也不再多说,只老汪走的时候,拍了拍庄洲肩膀,关上门离开。 呼啦啦一群人消失,原本拥挤的房间瞬间感觉宽敞起来,滞涩的空气都开始慢慢流动。 陆菟当无事发生一样,擦完头将毛巾挂在床边衣架上,扭头看庄洲,“还不走吗?我们要睡了。” 庄洲安静看了她一秒,转身离开。 庄洲一走,子锐愤怒看向子漾,“我说了你不要再联系他。” 子锐低下头,刚才她冒用妈妈给爸爸发消息,二哥就劝说她,爸爸现在还不能接受他们,可是…… 子漾眼泪汪汪,边说话便擦眼泪往子锐怀里挤,“对不起,二哥……” 子锐咬咬牙,表情愤怒,手却轻轻抱住妹妹抚慰轻拍,子棋看到这场面,无声看向了陆菟,她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 陆菟看着子棋冰凉的眼神,心下微哂,看来想要庄洲接受他们,一时半会是不可能了。 虽然孩子被众人发现当晚气氛有些尴尬,但是第二天,他们就被Lime团欣然接受了,尤其是乐嘉胜,几乎是抱着一种负罪的心情在讨好孩子们,给子漾买好吃的,把自己高级游戏机给子锐玩,而子棋竟然被冀浅带去学舞蹈了。 冀浅在团里隐形人一样的存在,话少的可怜,子棋又是一个常年冰山脸的孩子,就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玩到了一起,陆菟中午去送饭的时候,在舞蹈室逮到这两人时简直叹为观止,可能沉默的人和沉默的人自有自己的交流方式。 而庄洲一如往常,做自己的快乐小毒嘴,拿着手机骂骂人,喝喝雅加泉,晒晒太阳,这时候子漾若同他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还会给她讲怎么智斗网上的坏人们。 子漾就好像在听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故事,一个劲激动地拍手,丝毫看不出之前哭的最厉害的就是她。 只要庄洲不被逼着认下三个孩子,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而这种美好,也在阎修然公开在网络上给他道歉后,完美到了极点! 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当全网暴力庄洲的风波尚未完全过去,阎修然就用自己的微博号发了个短话,很少,仅仅九个字,但是已经被无数个网民反复观看。 【阎修然】:洲,前事皆负,迟悟为歉。 这条消息发出的时候,凌晨三点多,在大家都几乎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微博还是硬生生被刷的崩掉了。且不说服务器管理者半夜被人喊起来租服务器是什么心情,众吃瓜网民是真炸了,那些还没睡的夜猫子原本打算最后一刷就放下手机,谁料无意中看到这条微博,再也睡不着了,短短四个小时,到七点大家基本刚醒过来的时候,微博转发评论早已破几十万,点赞也往百万了奔。 短短几个小时,针对这一句话,网友们是众说纷纭,诸多猜测,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阎修然,阎天王,向曾经公开撕破脸面的Sokach队长及好兄弟庄洲道歉了! 一时间,关于庄洲已经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骂名开始一点点被清洗,不断有不知名小号冒出来,说他们曾经了解的庄洲。 “Sokach团最火那几年我曾关注过,那时候还是个初一孩子,盲目追星过一段时间,在庄洲被全网骂得最惨的时候,我也后悔自己眼瞎,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但是我至今都记得自己之所以会喜欢上庄洲,不是因为Sokach团,而是那个在酒吧做驻唱的庄洲,我看过他没成名之前的录像,背着一把破吉他,风雨无阻在酒吧唱歌,眼里的光芒只为舞台而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看了一个个所谓的打脸视频时会那么伤心,一个不在乎自己团,不在乎自己努力得来的成就,不在乎音乐和舞台的人,压根不值得我喜欢。可是现在,阎天王仅仅九个字,让我陷入了冰火两极,我曾经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还能重新喜欢他吗?” 在这个微博下,评论早已破万,热评第一:“在最爱他的那年,受到了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网络暴力,现在,我只想知道真相。” “是不是没有阎天王的道歉,我们或许永远也想不起来,我们曾是甜粥粉啊。” “都别急着洗,阎天王就是道歉,也不代表庄洲做的那些错事就不在了,是他毁了Sokach。” “……” 陆菟捏着有些疼的头,没接着往下看,放下手机,有些担心地往楼上看了看,从接收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让她看好庄洲别惹出祸事起,她一直都在等着他的动静,结果楼上一点响动都没有,整栋别墅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以至于陆菟探着头推门出去,迎面就撞上庄洲时,心颤了颤,腿都在打晃。 “早,早啊。”陆菟呐呐。 庄洲看了眼表,嫌弃地说,“你还能更早点吗?” 陆菟嘿嘿笑,跟着他下楼。 庄洲扭头:“你笑得我瘆的慌,你走我前面。” “……啊?”陆菟无辜,“我不。” “快点。”庄洲二话不说,拉着她安排在了前面。 陆菟被胁迫般,机械地走下楼梯,两人走到饭桌的时候,叼着筷子看手机的乐嘉胜一顿手忙脚乱,迅速熄了手机埋头吃饭保命。 庄洲从他身后走过,轻飘飘又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看到关于我的微博,你不点赞?” “啊?”乐嘉胜傻了下,脸空白一片,随后迅速掏出手机,“点点点!庄哥的热搜,必须得一溜点下来啊!” 庄洲瞟了眼陆菟,“还有你呢,吃完饭拿着你的手机和电脑一起给我点赞。” 陆菟怔怔,“我只有一个微博号啊……” “没事,我今早买了十个微博号,你分时间分批点就行。” 陆菟咽了咽吐沫,“我能有休息时间吗?” 庄洲诧异,“给我点赞你不应该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快乐吗?这又不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为什么会想要休息?” 陆菟;“……” 得,众吃瓜群众也别猜庄洲看到阎天王给他道歉后什么反应了,这臭不要脸的理所当然态度似乎在说:这厮早该道歉了现在才行动还是有点迟啊不过也可以勉强接受谁叫我宽宏大量呢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我那些彩虹屁都点起赞来啊!都赞起来! 啧啧啧,她品,她细细的品,她回味无穷的品,庄老骚的操作,都是合情合理的没毛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简陋剧场】: 陆菟:时时闷骚,用心发骚,简称老骚。 庄老骚:谢谢赞美,今天给我点赞了吗? 陆菟:阎天王发道歉微博的第3523天,还在点赞,从未停歇。 庄老骚欣慰点点头:很好,我又买了二十个账号,来,登起来! 第71章 签名 阎修然的一条微博, 无论庄洲过去的黑料真假,他的通告都是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连带着Lime团其他人都忙了起来, 公司安排了一堆采访和综艺, 全国各地到处飞了起来, 陆菟又成了个留守儿童, 每天守着个空荡荡的别墅,可怜前一阵真爱粉的攻势太猛, 她连写文都没有动力,好在周末还有孩子们陪她。 白天陪他们玩了一天,晚上天刚黑仨孩子都呈现了疲累状态,陆菟安排他们洗漱,半途手机响了。 子漾有些困得抱着她的大腿站在洗漱台边擦脸, 听到手机来电声忽然清醒,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是爸……是哥哥吗?” 陆菟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红彤彤小鼻子,接了电话将手机递给她,“来, 打个招呼。” 子漾瞧了她一眼, 踮脚接住手机,怯怯地喊了一声,“哥哥,是我!” “嗯?”电话那边, 庄洲的愉悦声音中透着几分慵懒, 听到是她也没排斥,随意地问:“又放假了?” “嗯。”子漾乐乐笑, 不好意思地说:“放了两天呢。” 庄洲很没情调地说:“你们这些年龄的孩子正是起跑线上竞争的人,尤其是你,傻乎乎的,不好好抓紧时间将自己变得更强大,以后怎么把他们都统统甩在屁股后面,赶紧洗了睡,明天早点起来学习武装自己。” “哦。”子漾害羞地点点头,“好,我会听话的哥哥!” 陆菟:“……”难怪庄洲的仨孩子未来一个比一个牛逼。 她恨铁不成钢的捏了捏这个爸爸的小迷妹的脸蛋,忿忿道:“叫他叔叔,叫什么哥哥。” 子漾翘着嘴把手机还给她,心满意足转身,一边洗漱一边同她讲道理说:“我答应了叫他哥哥的,因为他给了我很多好吃的糖。” 陆菟放弃教育这倔强的女孩子,叮嘱子棋一会带着妹妹睡觉,又给子锐递了下毛巾后,拿着还没挂掉的电话出了房间。 陆菟警告那边的人:“不准再拿糖诱拐我女儿了,那么大的人了,要点脸行吗?” 庄洲无辜地说:“我不得不说是你女儿太好骗了,你的教育出了问题,我提醒你应该要让她学的聪明一点。” 陆菟不耻,“你以为她见谁都这样?”智商为零,满眼喜欢,活生生小迷妹遇见了真爱豆。 庄洲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并不接这话。 陆菟对他鸵鸟本性算是长见识了,不再提,转而聊起别的。 自从上次庄洲长时间出差,陆菟强势要求他每晚打电话后,两人便默契地形成了出差每晚通电话的习惯,虽然一般都是听庄洲说最近他有多火多受追捧,而起其中真实度还有待考察,常常被陆菟毫不留情地点出来,引得电话那边庄洲跳脚暴躁的回怼,每晚都是这样,非常的没有营养。 陆菟听庄洲说完今天的行程和见了什么大牌后,难得配合的露出了赞叹声;“他你都见到了,好厉害啊,早知道让你给我要个签名了。”陆菟顺嘴一说,其实刚才都没过耳听他说牛逼的国际大牌究竟是谁。 “你喜欢他?”庄洲的赞美瞬间停止,转为极其的不耻和难以置信,“我这么好的爱豆在你面前没见你粉,你竟然喜欢一个六十多的老头,你说,你的瞎还能不能治好了?!” 陆菟无辜:“不是你刚才说他享誉国际,拍了很多优秀影片,奖拿到手软,参与他电影的都是影帝级的人吗,他这么好那我喜欢优秀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庄洲磨牙,声音沉沉山雨欲来:“敢情你就听到了这些?”他就说了一句这导演的厉害史,都是为了衬托后面的他现在有多么优秀和未来多指日可待,结果,那耳朵呢?! “嗯?听到这一句还不够吗?”陆菟故意激动地说:“你之后还有机会见到他吗?拜托一定给我要个签名啊!我超级喜欢他!” 庄洲黑着脸:“你还使唤我去给你要!” “不然呢?我又见不到人。” 陆菟笑的得意洋洋,总算把这几天在庄洲那边搓的火都给找回来了,乐颠颠起身离开院子,回客厅偷了瓶庄洲的雅加泉喝了口,又在沙发边坐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后,调侃道:“你这么不情愿,不然就把你的签名写几个给我。” 庄洲满意了,有些傲娇地哼唧:“你知道我的签名现在多受欢迎吗?还几个?慢着……”庄洲忽然想通,“绕了这么大一圈子,你不会一开始想要的就是我的签名吧。” 庄洲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应当和得意,还有那顺着电流都要溢出来的骄傲,他勉为其难,“既然你这么想要,明天我就给你快递寄几个。” 陆菟:“……倒也没那么急?”庄老骚你太自恋真心想多了! 庄洲不屑,“都这时候了你还害羞什么?放心,不会少了你的,还有那仨孩子,人手两个,去学校炫耀的时候别把我暴露出来就行。” 陆菟捏了捏鼻子,对这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累觉不爱,只想挂电话,刚巧那边顿了一下,庄洲说:“我进了个电话,先接一下。” 陆菟刚想说你直接挂了吧,那边就转接了。 庄洲接通电话,那边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来。 庄洲没什么耐心地说:“不说话就挂了,大晚上你以为都像你个单身狗那么闲?” 阎修然暴怒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庄洲!” 庄洲早有准备的把手机拿开了些,那边没声后又拿回来,“这么生气干嘛?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发现了你比我丑比我小还比我唱歌难听?” 庄洲说话轻松随意,丝毫不像是两人有巨大罅隙的样子。 阎修然灌了口啤酒,眼眶更红了几分,声音有些沙哑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半月前,于白容联系了他,那个时候,他刚在庄洲面前耀武扬威,落井下石,对他胆敢重归娱乐圈的行为暴跳如雷,扬言让他尽快滚出去。 于白容面容憔悴,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小阎,你别再闹了。” 阎修然不敢置信,都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在对他念念不忘,“他欺骗了你,你还要帮他说话?你看看他把Sokach祸害成了什么样?” 于白容摇摇头,“没有他,Sokach早就毁了。” 当年,陆菟看上了新生团Sokach的队长庄洲,以此要挟他和于白容分手,庄洲为了反抗自甘堕落了好久,不参加Sokach的演出,浪费满身才华不再创作,对于白容满嘴欺,背叛兄弟,但是若不是庄洲,Sokach后来怎么会有那么多机会呢?都是庄洲换来的! 阎修然表情难看,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于白容脸色苍白,直接丢了一沓文件给他,“想要查,就真的很好查,只是我们从来都没想过。” 阎修然看着桌上的东西,没敢伸手去拿。 于白容擦了下眼角,“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小阎,不要再为难庄洲了,是我们对不起他。” 阎修然陷入巨大的震动,呆呆的看着桌面没有说话。 于白容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你还喜欢他吗?”身后,阎修然目光盯着她有些沧桑背影,六年多的时间,时光究竟磨平了谁的棱角,他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几分脆弱,“白蓉,你还喜欢他吗?” 于白容身影顿了一下,随后缓步离开。 阎修然从巨大的伤痛中抽过身来,对着那边的庄洲,他曾经的好兄弟,声音带着泣意:“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庄洲默了片刻,看着窗外黑魆魆的夜空,深邃的瞳仁像是焠了深夜的寒冷,平静且森寒,再提起六年前的事,竟不会在他心里勾起一丝涟漪。 庄洲笑了一声,淡淡道:“告诉你又怎么样?告诉你,你帮我去卖身?” 手机那边声音更粗了几分,怒不可遏又极力压抑。 庄洲捏了捏眉心,开玩笑般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就你六年前那长相,她可真看不上。”即便现在,她还臭吆喝着一个能当她爸的老头的签名呢,审美水准忽高忽低,看上他和别人,两极悬殊太大,简直一言难尽。 思绪像头狂奔的猛牛,现在的陆菟又像个挥舞红旗的斗牛士,骤然将庄洲飘散的情绪拉了回来,剥落清冷和讽刺心情,重归刚接电话时的吊儿郎当,对一个他早就预料之中的电话十分没耐心,草率结束,“行了,没什么就挂了,我这边还有美女等着我温暖的电话回复,你孤家寡人的自己捂着冷被子哭去吧。” 说完,庄洲接挂了电话,当陆菟“喂喂”的声音传过来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把一个可能等了六年多的电话草草给挂了,就因为突然想起了她,还为了气那边的阎单身狗丑八怪,很违心的夸了她漂亮。 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让庄洲的小脾气爆了出来,“你这女人,我又不聋有话你不能直接说,你说说你这样的没耐心还怎么配得到我的签名呢?” “哦。”陆菟冷漠道:“我就是告诉你没必要再给我打过来,我要睡了,挂了。” 说完,陆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挂了电话。 草率挂了别人电话被更草率的陆菟挂了自己电话的庄洲:“……” 你还不如说手机只剩99%的电,不说了。 聊电话的事每晚都有,并且还没什么内容,陆菟完全不会记下来,结果三天后就收到了一个快递,她疑惑地打开,是庄洲千里迢迢快递回来的几个签名,有一个其中还写了短短几句话,大意就是嘲讽她女人,没眼光,看看我的签名这么优秀这么漂亮你还…… 陆菟默默翻了个白眼,手上将签名都重新包了起来,等着孩子们周末再发给他们。 当晚,庄洲再打电话过来,就透着股古怪劲了,绕来绕去说不到正题。 陆菟暴躁的回过去:“你究竟想说什么?” 庄洲:“签名签名签名!你收了我的签名,竟然还这么淡定都没有表示?你这个女人简直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 陆菟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再说一个狼的成语,我就把高高放在我柜子里的签名丢进垃圾桶。” 庄洲:“狼……啊,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 片刻,他又补了一句;“这是歌,不是成语。” 陆菟心累的捏捏肩膀,躺在床上把手机挂在耳朵边和他聊。 结果接下来庄洲几十句内容,都离不开一个核心思想:作为一个“甜粥粉”如何标准且规范的保护洲巨星的签名并让它保存百年都不会有丝毫损伤。 陆菟伴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无情地睡着了。 翌日早晨,陆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将原本随意扔在桌上的信封藏到衣柜里,以防庄洲回来抽查她保存的怎么样,那个人极品毒药,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结果陆菟接下来,根本没来得及再想签名的事,当公司紧急召唤她回公司的时候,陆菟刚走出别墅门,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和刺瞎眼的闪光灯堵了回去。 昨天晚上,当她和庄洲围绕一个签名而因此要交三个小时的电话费的时候,一个小报发了个八卦消息在网上渐渐传了开来。 标题简单,内容粗暴,图片极其丰富。 画面里,主人公就是这一段时间八卦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庄洲,而他身后的草坪上,躺着四个人,一个笑的幸福的女人带着同样笑的幸福的三个孩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 照片里的女人,正是前一段时间那个让庄洲挺身而出还被砸伤了头的陆菟。 而画面里的三个孩子,自有大众不用太发挥想象力的来解读。 或者直接听信诱人的标题:爆!庄洲遁出娱乐圈六年,早已结婚生子。 第72章 熊孩子 一系列照片在网上经过一晚时间的发酵, 在陆菟知道的时候,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她急忙将孩子从学校接回来, 以防在学校被记者围攻。 而庄洲这边, 常用手机早就关了机, 就连队友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大牌记者都通过各种方式联系他,试图得到第一手资料, 并许诺一些通过他们媒体向公众说明会得到的利益,无一例外的被庄洲给怼了回去,“不是不是不是!你他妈做记者中文理解能力为什么还比不过一个鹦鹉,听不懂我说话吗?你还要我说几遍?!” 庄洲暴跳如雷挂掉电话,将手机砸在沙发上, 眼角微微发红,忍无可忍爆了句“操!” 乐嘉胜弱弱挪到沙发边, 小心拿起自己的电话,“我们手机都关了,这下就是再大牌的记者想联系你,也别想了。”就是再看到有记者电话打到他这里, 也死都不会让庄洲接了。 庄洲微眯着眼, 心里挫着火,扫了他一眼,低头不说话。 乐嘉胜挠了挠头,往门外看了眼, 羊舌几个守在门口, 霍同使劲朝他摆手,比口型。 乐嘉胜咽了口吐沫, 走进庄洲,递了杯水给他,“润润嗓?” 从早上骂到中午,一句“不是”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难为他还能不厌其烦的说下去。 庄洲心里像一头猛兽在闷头乱撞,走来走去无处发泄,喉咙的干涩像有小火在微微炙烤,在咽口吐沫都有轻微涩意,像磨砂纸蹂|躏着他每一个不安躁动的情绪。 乐嘉胜打量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庄洲如此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他好像都陷在一种不正常的极端情绪中,心态如飓风,一个随随便便的电话都能让他拉入一场疲累无终止的战争。 乐嘉胜轻喊,“庄哥,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庄洲皱眉看他,眼神带着几分戾气。 乐嘉胜摆手,“先说明,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支持。”再有电话打他这里,死都不会让庄洲接了。 庄洲收回犀利目光,接过他的水,灌了一大口,冷冷问:“你也觉得那是我孩子?” 乐嘉胜:“……”那不都明摆着的嘛,最大的那个日常冰冷着脸的孩子,和他现在冷漠难以靠近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乐嘉胜动了动嘴,没好意思硬着头皮说违心的话。 庄洲砰一声把水放在桌子上,“行了你别说了。” 他起身推门离开。 门外,Lime团站一排看着他不敢吭声。 庄洲头更疼的捏捏眉心,摔门进了自己房间。 晚上,公司的电话避无可避的追了过来,张琼气急败坏的喊,“庄洲,我联系了你一整天!你知道现在外面因为你乱成什么样了吗?”她就昨晚有事暂时回去一天!就一天!把他们托给另外两个助理,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事! 庄洲刚洗完澡出来,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结果听到她这句话,瞬间暴躁放纵袭来,像一层密密麻麻的热汗,瞬间又包裹了他难得清凉的身体。 他扔下毛巾,转身又回到浴室,靠着洗漱台,懒懒看着镜子里呼吸不稳的自己,说:“现在时间这么紧张,应对不实消息,你不去立刻采取行动,该发声明发声明,该买水军营销号就买营销号,把这个胡乱编造扒人隐私曝光孩子信息的无良八卦记者给我骂到这辈子想起自己的所作所都会后悔终身!让警察把这种为钱没底线的坏蛋败类他抓起来,联系我干什么!” 张琼提气,声音严肃中带着不近人情的窃喜,“你的意思是……这三个孩子不是你的?”网上关于这孩子就是庄洲的猜测已经闹翻了,现在只要他说孩子不是他的,那么结婚的事更是无稽之谈了。 “你说呢?”庄洲看着镜子里一脸麻木的自己,那张刻薄的嘴唇上下触碰便能毫无感情的说出一连串不走心的话:“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生下孩子没种承认的男人?只知道逃避不想负责一味鸵鸟心态脑子里装满浆糊智商被猪亲过遇到这事行为风度简直离谱的可歌可泣的大傻逼?” 张琼沉默了片刻,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要再管了,公司明天会安排人来负责。” 镜子里的庄洲,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张琼难得殷切贴心说:“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过后,所有一切自有时间来打磨,粉丝的记忆不比金鱼。” 庄洲面无表情挂掉电话,随手把手机扔进了水池,扯下浴巾,转身离开镜子再此踏入浴室前,说了句,“我是。” 刚过凌晨十二点,为庄洲的事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的乐嘉胜在以往还要嗨的时间,早早有了困意,有气无力拖着身体爬到床上,身体放松,情绪脱离,慢慢陷入他在国际舞台上solo的美梦,砰砰砰,大门敲得连续不断,就好像外面有恶狼在追赶。 乐嘉胜咬牙切齿起床,一边走一边对门外说:“无论是谁,如果不说出绝对的理由,我就把你给按在被窝里掐死,说真的!” 庄洲眯着眼,顶着一头鸡窝一般的乱发,黑眼圈浮在眼下,眼神离散,被人吸了精魄般对他说:“在你掐死我之前,手机给我。” 乐嘉胜抱着门一脸防备,想到中午他手机的遭遇,惊恐道:“你的手机呢,我的肾11刚买的你再砸坏我就跟你拼命啊!” “进水了,手机给我,明天我再买两个手机,赔你一个。” “给,随便打,尽情打!”乐嘉胜把他手机举起来,瞬间献到他面前。 庄洲:“……” 外面虽然舆论消息闹翻了天,但是陆菟带着孩子们在别墅里不愁吃喝,藏在安全的堡垒里一般,对她的生活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晚上陪着孩子们,她一大早就睡觉了。 电话响的时候,陆菟神智都尚不清楚,迷蒙着眼,“喂?” 那边传来一个怨妇般的声音,“一天,整整一天,你没给我打电话?” 陆菟倒回去又看了眼来电显示,无语问:“庄洲?” 庄洲:“……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过来问我打算怎么办?” 陆菟有气无力质问:“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庄洲忿忿,警告她:“我不做爸爸!我绝对不做爸爸!我没有孩子!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 “好好好。”陆菟捏了捏眉心,耐心道:“你不想做就不做。” 庄洲声音失真;“……什么?” 陆菟无奈:“我一直以来的态度还不够明白吗?这三个孩子,你想认就认,不想就算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逼你,更没有人能逼你。” 庄洲那边沉默了很久,在陆菟以为他拿着电话睡着了的时候,他声音低低地传来,“你会鄙视我……” 寂静的夜晚,庄洲的声音轻飘飘,竟透着一点几不可闻的脆弱和懦弱意味,这句模棱两可的半句话,成功让陆菟清醒过来。 她起身,打了个灯,偷偷摸出房间,站在走廊上靠着米黄色的墙同他对话,远处巨大的落地窗,一轮圆月照在她的侧脸上,透着一股温柔意。 她轻声说:“庄洲,我怎么会鄙视你呢?这件事从来就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让一个人承担责任……”她重重叹了口气,“那个人一定是我,绝对是我,你明白吗?” 庄洲向往自由,随心所欲不受束缚,更何况他一直走在他的追梦路上,现在他事业又刚刚有了起色,她逼着他认下三个孩子,又跟六年前偷偷怀下孩子逼着庄洲来医院认下的原主有什么区别? “你不怪我?” 庄洲声音低沉,带着一点诧异和不可思议,还有因为她的话而被勾起回忆时的黯淡和苦涩,陆菟心里浅笑,澄澈瞳仁在月光的轻洒下,泛着波光亮意,荡漾着眼里的笑。 她隔着电流声,仿佛能想象到平时张牙舞爪像个咬人藏獒的庄洲此时似乎正将身体都藏在被窝里,弓着背顶着腰被子高高隆起,偷偷和她打电话,说着自己都不确定和游移的话,像一个傻傻的哈士奇,握着电话像握着最后那点放纵的绳子,不让被子外的世界将他片刻的软弱和不自信给偷偷看了去。 陆菟笑意更深,放松的表情,衔起的嘴角,一切都在说明,她是真心的,“庄洲,我不会怪你。” 孩子们也不会怪你,命运没有赋予他们该有的爱,现在还只会等待,而她相信,他不会让他们等太久,当那一天,陆菟会好好教他,怎么让这些受伤的孩子学会享受爱。 庄洲抿了抿嘴,难得有些无措,“陆菟……” “妈妈……我想尿尿……”子漾忽然从房间里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蒙的四处找她。 庄洲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瞬间起来,身体像一个系统,现在都在嘀嘀嘀巨响着,“警告警告!程序紊乱!警告!死亡警告!” 庄洲跪在被子里挠头,大声说:“陆菟!太可怕了!啊啊啊养孩子太恐怖了!竟然还要大晚上起来陪他们去上厕所!那仨熊孩子一定会毁了我的!他们会爬上我的脖子抓着我的头发玩然后我会沉浸在幼稚儿童欢乐多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创作灵感演艺道路彻底走到尽头做一个最平庸碌碌无为的人,和千万个父亲似的在沙发上叼着烟穿着大裤衩打着呼噜挠着屁股死去!啊啊啊不要不要!我绝对不做他们爸爸,我不是爸爸,我不是!!!” 陆菟眼见刚让他平稳下来的状态前功尽弃,干脆的说:“够了你,你要因为这种事情做缩头乌龟我真就要鄙视你了。” “妈妈……”子漾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是哥哥吗?” 陆菟握住她的手,一边往房间走,没什么耐心道,“听!哥哥!她上厕所去了,而我会陪她的!” 说完,陆菟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手机黑屏,庄洲窝在被子里急喘呼吸,挠着头脸红呼吸紊乱,闷热的空间,呼吸都在极力压缩成为奢侈品。 庄洲砰地砸了一下床,一脚蹬开被子,蹬着拖鞋啪啪啪下床拿起了沙发边的电脑。 梦里,陆菟正在拳打脚踢庄洲,指着他呵斥,“这么简单的一场戏你都演不好?我不说了吗?你做小受受要温柔要体贴,怎么能对阎天王大喊大叫呢,重来!”再不好好配合,她就直接安排床|戏,正想着,有吵人的音乐声传过来,陆菟凭着下意识接通,意识还停留在她的《我在天团不可说的二三事》年度精彩小黄|文的拍片现场。 那边传来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陆菟!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你怎么能养三个孩子呢!你知不知道熊孩子有多可怕他们杀伤力有多大!啊啊啊我不会给他们辅导作业的我一定会被气死的!我还有一身才华作为国家级精英人才我不能就这样英年早逝这是多么巨大的损失你知不知道!” “嗯嗯嗯……”不要对阎天王大喊啊,庄洲为什么就是不能照办呢,不行了直接演床|戏吧!这种男人没有她这个大导演的蹂|躏栽培是不可能成功的! “仨孩子仨孩子!仨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加起来就是大型杀生性武器啊!不对不对他们就是核武器我的世界会被他们给击垮的他们就是洪水猛兽!”凌晨五点,庄洲抱头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的浏览历史可以看出,他从一点到三点都在看熊孩子电影集,接着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养孩子经,现在还在执着地看着《我把孩子送进哈x》这本书。 “陆菟!你知道现在的家长有多辛苦吗!学校有那么多亲子活动布置的作业简直好像是家长在上学,我以后就要火了红遍全球了我哪有时间给他们签字给他们开家长会,我会背上不负责任的家长的骂名的!他们要是心里受到伤害从此产生心理阴影还记恨上我怎么办啊啊啊啊爸爸我真的做不来!” “还有还有要是到时候我的聪明才智和英俊长相他们都没有遗传反过来在怪我怎么办?你说说我已经努力长这么帅了优秀条件摆在这儿这么好的基因他们没有遗传怎么能怪我呢但是万一就是我的基因还是没有比爱因斯坦优秀所以才让他们考试不及格怎么办……” 那边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咚咚咚打过来,陆菟笑的春风柔情,好,就这样,吻,吻,吻下去啊…… 不……庄洲……你吻错人了…… 第二天醒来,陆菟看着枕头边的手机,查到两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顿了顿,哦,原来昨晚老鼠磨牙偷偷咬桌子的磨人声音不是真的,而是庄洲那个狂犬病发作的疯子。 “妈妈!你醒了!”昨晚妈妈打了很久电话,子漾醒来没舍得喊她。她从门外走进来,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捂着嘴不停地笑,嘻嘻嘻的声音挡也挡不住的漏了出来,陆菟知道她故意这样笑的就是想她追问,很给面子地说:“发生什么事了啊,这么开心。” 子锐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还有子棋,两人都一如往常,表情平淡,但是空气中总透着一丝微妙,子锐平常紧绷的脸在这个时候似乎有点难忍,下一秒就要绷不住咧出一个笑似的,而子棋同她对视的时候,眼里的冷意也没有以前那么冰,带着几不可查一丝暖。 陆菟征了征,摸了摸子漾的头发,“嗯?发生什么好事了?还瞒着妈妈。” “刚才爸爸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接了。”子漾甜甜笑,眼里像是盛满了星光,随着她的笑闪烁。 “嗯?”子漾常犯称呼上的错误,因此她没察觉哪里不对。 “爸爸说,以后不准妈妈对着他的电话嗯嗯嗯怪哼。”子漾学着庄洲的语气,很严肃地说:“怪哼!不准!” 陆菟想到后半夜的梦,脸爆红,简直不敢回想她对着电话还对庄洲哼唧了什么。 靠!难怪不想做爸爸,他这不离谱的,这种事都能让孩子转达,做什么爸爸! 子漾眨了眨眼睛,拉拉陆菟袖子,“还有还有呢!” “还有?”陆菟恨不得顺着手机穿过去把昨晚对着她电话鬼狐狼嚎神经失常的庄洲打一顿。 子漾拿过她的手机,递给子棋,“大哥,你弄。” 陆菟:“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看他们喜悦的表情,陆菟其实有千万分之一的一小小点猜测,如果,万一……但是想到昨晚那个接二连三打电话狂吠还吓得自己都要钻到被窝里一边哭丧一边痛叱自己英年早逝的神经庄,陆菟摇了摇脑袋将那答案剥除脑海。 就昨晚他那怂样,他要敢认,她才是喊庄洲爸爸呢! 眼前伸过来手机页面,陆菟停下摇晃脑袋的愚蠢动作,定下目光看手机。 微博上,一条赶在公司行动之前的博文,是庄洲挠破头皮,揪掉了好几把头发,来来回回洗了四次澡,看了不知几部电影,观赏多少熊孩子的坑爹事迹后,回想了多少未来他那悔恨的泪水后,删删改改留下的三个字。 【不是庄洲是甜粥啊】:叫,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啊,虽迟但到,奥利给! 第73章 礼物 庄洲发完微博, 砰砰砰跑到乐嘉胜房间,人刚露面,就丢**包一样把手机丢给他:“手机给你, 无论是我威胁你还是诱惑你, 都不要再给我了!” “啊、怎怎么, 病毒入侵了……”乐嘉胜怕怕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仿佛拿着的是烫手山芋,也想转手给扔了, 但是考虑到新的肾11还没有到,只能手足无措地问:“你、你干了什么……”现在这状况,还有心情看小黄|片?!禽|兽啊! 庄洲对手机如避毒蝎,跳着脚捂着鸡窝头顶着黑眼圈转眼就跑了:“别废话了!你只要记住!不要再给我不要再给我了!谁要谁是狗!” 乐嘉胜风中凌乱看着他消失,“……” 十分钟后, 庄洲拖着沉重的身体,又生无可恋地走回来敲响了门, 这下乐嘉胜看到他,瞬间捂紧了自己的手机,刚才Lime团【声讨庄毒无良老父亲】的小群里,已经炸窝了, 日常热爱刷微博的羊舌已经看到了庄洲发的微博, 乐嘉胜想到刚才庄洲的奇怪状态,立马就想通了。 “我!我是不可能把手机交给你的!”乐嘉胜抱着手机,大有和他同生共死的架势,只要庄洲敢抢, 他就敢动嘴咬人! 庄洲伸手, 语气如鬼神飘来招魂:“手机给我。” “不给!”好不容易庄洲发微博承认了,他现在一定是想后悔!刚才他自己都那么交代了, 看来是对自己有清醒认识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的! 庄洲吐了口气,垂下阵来,耐心劝说:“手机给我,我就是打个电话。” “不行,我不信任你!”乐嘉胜和三个孩子处过几天,关系都不错,他不能让他们因为他的关系,再次成为失父的可怜孩子,那他简直罪大恶极他会抬不起头更没脸见孩子们的! 庄洲咬了咬牙,“给我!我不上微博,就打个电话。” “打电话?”乐嘉胜这里眨眼,不太相信地问:“给谁打?”说完就觉得自己说了傻话,“我,我要你在我面前打,不准有其他小动作。” 庄洲磨牙:“乐!嘉!胜!” 乐嘉胜挺直腰板,瞪大眼睛:“你打不打,说吧。” “打。”庄洲木着脸,“就在这儿。” 乐嘉胜小心翼翼把手机给他,眼看他真的打给了陆菟,心里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哥哥……”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低低又小小的,“妈妈在睡觉,哥哥有什么事吗?” 子漾看了眼睡得十分沉的妈妈解释:“妈妈昨晚睡得很晚,我没有喊醒她。” 庄洲顿了一下,看着地毯默了默,道:“……没事,让她睡吧。” “哦。”子漾乖乖地问:“哥哥打电话有有什么事吗?醒来我会告诉妈妈的。” 不知怎么,从发了微博后,再听这原本顺耳的哥哥,竟也开始变得刺耳了。 庄洲捏了捏眉心,道:“叫爸爸。” “啊?”子漾握着电话,不敢相信自己听的话。 庄洲苦恼的蹙了下眉,“会看微博吗?” “微博?啊啊,这个我知道,大哥会看。” “嗯,去看一个叫【不是庄洲是甜粥啊】的微博。” 子漾窃窃笑:“这个是爸爸的微博啊?爸爸也不是甜粥,爸爸超甜!是大甜粥!” “小鬼。”庄洲喃哼了一声,“叫了爸爸,就……” 他捏了捏有些发红的耳垂,没说完后半句,子漾连忙追着问:“爸爸,什么?” “就……有什么想要的。”庄洲瞪了眼那边捂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的乐嘉胜,眼里也跟着泛上笑意,嘴角衔起,“做爸爸,是不是得给孩子买礼物?” 子漾眨眨眼睛:“不知道哦,你是要做我爸爸了吗?我不要礼物啊,我只要你。” 庄洲笑的嘴角顿了一下,有几分涩然闪过,随后泛起更明显的愉悦,扬眉问:“只要我?” “嗯!只要爸爸!爸爸是最好的!嘻嘻嘻嘻……”子漾捂着小嘴都挡不住笑往这边传,“我要告诉大哥二哥,你是我们的爸爸了!” 陆菟看着把微博闹得炸掉,出差半个月已经是爸爸却空着手回来的男人,靠着椅子拿着笔轻敲着作业本说,“她这么说,所以,你就什么都没带就回来了?” 陆菟眯着眼看眼前的庄洲,他可是飞遍了大半个中国,结果第一次见他的孩子,什么礼物也没准备,虽然,她也没希望他这个毒药能想到准备什么贴心东西,但是对三个天天在家翘首期盼等着他的孩子来说,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可说不过去啊。 庄洲一脸无辜和想不通:“我都说了,孩子们只想要我,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庸俗。” 陆菟:“……”她庸俗?她是让他带着矿回来吗?陆菟很纳闷,庄洲是怎么交到朋友的?! 子漾替爸爸说话:“妈妈,是我对爸爸说不要礼物的,我只要他就够了,是吧,爸爸!” 此时,子漾抛下正在写的作业,迎上刚回来的庄洲,抱着他的大腿,抬头期盼地看着他。 庄洲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后有些躲闪地看向其他地方,“是,是……” “爸爸,你抱抱我好不好,你抱我起来。” 庄洲对这个像个小猫咪暖融融拱上来让他心里微软但是又让他尴尬难耐的孩子,有些无措,伸手刚想把她揪开一点点,就被她伸展的双臂吓得一震。 他往后退,“我、我要去洗澡。” 霍同很不给面子,“回来之前你不是刚洗过澡,还换了件风骚的衣服,折腾了半小时的发型。” 庄洲:“……” 子锐偷偷看了眼他,低头小声说:“子漾,回来写作业。” 庄洲拍了拍他的头,然后指着子漾说,“还不听你哥哥的话,快去写作业。” “哦……”子漾也不失望,屁颠屁颠欢快的像个小柴犬坐回陆菟边上写作业。 庄洲回头看子锐,他抬头和他对视,庄洲又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句:“乖!” 像哄小动物似的,说完逃也是的上楼了。 子棋微微红脸,低头哼哼坐到桌边。 陆菟看了眼从始至终都避开庄洲的子棋,默默叹了口气,庄洲在人情世故,尤其是做爸爸方面一窍不通,以后可有的磨了。 晚上,还早不到饭点,庄洲就在楼下喊着张罗着大家吃饭。陆菟带着孩子下去,看他竟然穿着一个围裙在厨房。 陆菟呐呐;“你干什么……” “做饭啊。”庄洲理所当然地说。 陆菟:“?!”不会是他回来的时候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吧,孺子可教啊。 她看着桌面上一大桌子饕餮盛宴,惊讶地问:“这都是你做的?” 庄洲瞥了她一眼,原本欢腾的情绪沉下来,“……你觉得呢?” “呃……”她觉得也不太可能。 庄洲跳过她,对着三个孩子,咳了咳说:“你们来尝尝,这饭上的酱可都是我浇的,我告诉你们,这酱是我吃过的所有料理中最好吃的酱,我回来行李箱一半都是这个。” 仨孩子看着他;“……” 陆菟:“……”不用她再无情添油加醋,这气氛已经够尴尬了。 “啊爸爸好好吃!我喜欢!”子漾很给面子的已经坐到了饭桌上,说完一脸迷妹的看着庄洲。 陆菟拍拍另外两个,“你俩……也都尝一尝吧。” 庄洲期待地看着他们,子锐舔了口酱,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勉为其难道:“还行吧……” “小鬼,你怎么能说还行呢?!你知道这个酱是顶尖大师亲自种的食材,然后一点点浇灌养大然后……啊啊啊……”庄洲跳脚,瞪陆菟:“你掐我干什么!” 陆菟嘴抽了抽,道:“我们听听子棋怎么说。” 庄洲撇了撇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抱着希望看向子棋:“你说!” 子棋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庄洲:“!!!”岂有此理!这个酱他们吃完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庄洲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做饭的初衷,目呲欲裂张嘴就要开喷了,结果还没张嘴就被陆菟捂着嘴坐在饭桌边,“来,吃饭吃饭。” 庄洲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吃饭期间头都顶着一个大大的乌云,只有贴心小棉偶子漾一直在耳边软语说“爸爸好棒,酱也好棒!” 陆菟看着子漾那完全是失去理智的赞美,和逐渐飘飘然得意洋洋重归脸上的庄洲,悟了。 哎,要是这世间所有的亲子关系,都能处成傲娇爱豆和粉红泡泡小迷妹,将会是多么和|谐啊。 乐嘉胜看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的场面,吃味地说:“庄哥可真幸福啊,做他孩子也好幸福,能让他催着快递员拿着手机就监督着物流只为了让孩子早日收到签名,粉丝的盼头也就这么点了。” “签名?”庄洲突然被点醒,扬眉吐气看陆菟,“谁说我没有礼物,我给你的签名呢?你知道我的签名在将来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比带什么俗气礼品都宝贵!” 陆菟无语地扫了他一眼,“知道了,我都好好保存着呢,以后他们有兴趣了就给他们。”现在就是一个鬼画符,给他们还怕吓到他们呢,而且庄洲还在签名下面都写了“女人,你这个没眼光的女人……”做开头,她是有多厚的脸皮把这东西交给孩子。 “以后?”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拖下去呢,“你快去呢?”仿佛十万火急,庄洲盯着她一个劲催她拿签名。 “行行行。”陆菟起身,从楼上把签名拿下来,并没有什么兴趣,像路边发免费小礼品似的把东西都递给孩子,“来,你们老父亲的签名,一个普通到你们未来作业本上满天飞的东西。” “陆菟!”庄洲觉得她犯了一个巨大错误,比政治正确还严重那种,必须要立马矫正。 “我的签名就算签在广告纸上擦屁股纸上也会有人要的!并不会因为承载它的东西普通而变得廉价!” “那见多了也没新意了。”陆菟浑不在意说。 庄洲瞪大眼,像受到了极大冒犯,“陆菟!” “菟姐,这点你还真冤枉了庄哥了。”乐嘉胜插话。 “什么意思?” 乐嘉胜解释:“庄哥可是是有书法功底的,他写的字漂亮的可以跟他的颜值比,在明星堆里,我还没见过字比他好看的。” “是吗?”陆菟并不太相信,随手拿起子棋的签名看。 “庄洲两个字龙飞凤舞,和所有签名一样,由一笔写成,比草书还潦草,根本看不出什么书法功底,倒是下面那一排多余的话写的确实有几分漂亮。只是……” 陆菟拿着纸的手一顿,签名刚拿回来那天,看到庄式自恋的宣语,她就自动跳过了下面一排话,因此并没有仔细看,现在忽然发现……这字好像有几分熟悉。 陆菟并没有看过谁的字,所以怀疑地又拿近看,“这字……” 轻声吐出的两个字,轰地一声,却在庄洲脑袋上凭空炸开,他猛地扑过来,像一头猎豹伸手去夺签名,而陆菟电闪雷鸣之间突然反应过来。 “嚓!” 一个签名被两人硬生生撕成两半,互相拿着手中的东西直直盯着对方。 庄洲头上乎乎冒烟,陆菟心上乎乎着火! 陆菟眯眼,声音携着地狱深渊来的怒火,如死神于幽明的暗语,看着庄洲怒道:“痣!痣!”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看文开心~ 第74章 别墅外,夜深露重,凉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客厅里,两军对垒,直勾勾的眼神化为刀枪剑戟硝烟弥漫。 陆菟拿着半张纸条,作为她的铁证,冷笑着怒视庄洲,嘲讽他:“庄大明星可真是能屈能伸啊,亲自下场撕黑粉这种事,不仅要自己大号当黑粉,还要用小号处心积虑潜伏擒敌,这精神可真是可歌可泣啊。” 陆菟一想到她那日常可爱对她“嘤嘤嘤我心里眼里都是你的大大”痣痣成了眼前这个嘴毒坏心眼的闷骚庄洲,就觉得往事面目全非不堪回首,一腔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庄洲瞟着手里的另半张纸条,还有些心痛掉马过早没有玩够,但是气势上依旧气动山河,以淡定中带着无辜的语气先发制人,“我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比不上我的大助理能干啊,可真演的一手好碟中谍戏中戏啊,要知道,自己骂自己的事,正常人可没几个干得出来的。” 他语气调侃,眼神玩味,最后几个“正常人”拉得老长,陆菟也因为他这句话想起来之前的悲惨骚操作,老脸不由一红。 庄洲欣赏着她微红的耳垂,眼里泛上几分笑意,指尖轻轻敲着桌子,慢悠悠接着说,“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比你聪明,早就把你的真实身份看穿,耍人的成了被耍的,要怨,可得怨你自己太过愚蠢。” 陆菟拍桌,“岂有此理,你拿着两个号来上演双面人围剿我一个可怜作者,口蜜腹剑,其心可诛!” 子漾偷偷靠上子锐,“二哥,爸爸妈妈再说什么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乐嘉胜看着眼前大戏,眉飞色舞,激动又心潮起伏,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说话,吃瓜吃瓜。” 庄洲摊手:“话说清楚,可是你先写文黑我的。” 陆菟:“是你先因在工作上精神折磨我,身体上蹂|躏我!” “所以这就是你在网上黑我的理由?” 陆菟:“我那哪里是黑你,这种事你又不是书里的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性|福,而且我也不过是在幻想中给你安排了点激情大戏,你知不知道这本书有多火,我可能还给你带来了很多热度呢!” “呵呵,那你可知道我的精彩评论给你的小破文招来了多少分粉丝,你真以为……”庄洲顿了一下,看了眼三个孩子,微妙地说:“你在那上面那么点了解,真会有人看?” 陆菟叉腰,说她可以,说她的床|戏不行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不行?你知道我的粉丝都说看得面红耳赤吗?!” “是吗?”庄洲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泛起微妙又得意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着看戏看的目瞪口呆的几个人说,“坐好了,我带你们开凌霄飞车。” 子漾满眼喜悦,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永远捧爸爸的场:“啊!好棒!开车开车!快快的!” “庄洲!”这孩子可都还在这啊,想到她书里面那些飙到赛车速度的车,陆菟脸爆红,一个挺身蹦上桌弯腰抢夺手机,“他们还是孩子,你做个人吧!” “我成年了,我想上车我想上车!”乐嘉胜乐颠颠举手。 庄洲打了个响指,郑重其事地咳了咳,“这天,刚从万人演唱会下来,阎天王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拉着哔哔哔……房间内灯光昏暗,地毯上摆着凌乱的衣服,空气中漂浮着哔哔哔……”他好心地省略了不堪入目的几大段戏。 “庄毒狗!!!” 陆菟目呲欲裂,猛地从桌上一下子扑了过去,手还未碰到手机,整个人从桌上滑下载进了庄洲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凳子带着两个人噗通向后倒去,两人都摔在后面的地毯上,好在跌到之前庄洲护了一把陆菟,自己做人肉垫子铺在下面,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陆菟趁势一把坐在庄洲腿上,按着他的双臂压过头顶,制住他无法反坑,脸上浮现得意的笑,挑眉看他。 楼梯拐角,乐嘉胜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还面红耳赤催着后面面无表情跟着的子棋,暴躁的说:“快走快走,现在的父母真是……”谁能想到,这俩不靠谱的父母还真能开起车……?! 单单身狗如他又做错了什么? 庄洲被她压着,眯眼看她,胸口微微起伏,“起来!” “我不!”陆菟现在旗胜一招,更加得意,弓着腰,翘着嘴目光在他脸上一点点逡巡而过,难得审视他落下风后带着点紊乱的气息。 庄洲喉头微动了一下,瞳眸幽幽,回视她居高临下的目光。 片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的气息渐渐趋向平稳,紧张激烈的空气变得有几分暧昧迷离,激烈过后鼻翼间喷洒着温热呼吸,纠缠在一起。 陆菟大脑轰了一声,回过味来,想到现在的姿势,隐隐有几分尴尬,庄洲乜了她一眼,转头看自己被制住的手臂,“松开!” 陆菟呐呐,原本有些慌张,结果看到他耳廓发丝间露出的红红耳垂,心下一热,反而渐渐静了下来,低头一点点靠近他,轻吐气息,性感中带着几分诱惑,“……那天,你如果没有看到那封信,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被中断了?” 她问的没头没尾,庄洲却一下懂了,回头看她,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眼里流转着璀璨的目光,居高临下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牢牢盯着他,庄洲从来没有处过如此被动的境地,看着她漂亮的小红唇泛起得意,神采张扬,慢慢靠近他。 陆菟面上八风不动,心又开始乱跳如鼓,只是她盯着他薄薄的嘴唇,觉得那里早该属于她了,她要拿下它…… 庄洲没有动,陆菟的心跳声随着她几乎要停下来的呼吸达到极点,直到她似乎唇间碰上庄洲时,一个温热的手盖了上来。 陆菟睁大眼,眼看庄洲的手挡在两人唇间,脸忽然红成一片,跳脚起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涨红着脸看他。 庄洲哼了一声,也不知他为何有那样举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理着自己的衣领,噘嘴说:“你想多了。” 说完就跑了。 陆菟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就回过味来,庄毒狗是在害羞? 第二天,陆菟就确定了,庄洲是在害羞!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乐此不疲逗弄他,时不时在他面前走过去,庄洲不仅不找事,还眼神游离不与她对视,简直像个不会谈恋爱的初中生,你能想象毒教长老害羞的样子吗?反正陆菟这几天就指着这个趣事过活了,还有一个让她乐此不疲的事,是她的终极小号——黑粉是我心头粉! 庄洲以为网上的事就这么简单结束了吗,哼,枉他一世聪明,估计也想不到,他有一个小号又如何,她也有小号啊,而且现在还仍旧成功地潜伏在他身边一点没被发现的风险,谁让她小学生角色演得出神入化,耍人的依旧是她! 请叫她头号玩家·终极潜伏大帝·菟。 晚上,陆菟在院子里闲转,无事可干的时候,就暗搓搓登上了【黑粉是我心头粉】的账号,准备逗一逗庄洲,这几天他都躲着她,不和她说话无人斗嘴取乐,她还挺无聊的。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父,我们好久没聊天了,徒弟好想你啊。 陆菟连发了几条问候,荧光屏幕,倒映着她得意的有几分猥琐的笑,捂着嘴想到一个逗弄妙计,啪啪啪发过去。 【黑粉是我心头粉】:师父父,你这么会骂人,嘴皮子一定很利索,有没有人骂不过你想让你别说话,就吻住你啊。 陆菟嘻嘻嘻发笑,庄洲那个害羞鬼,见一个小学生都敢说这些话,还指不定怎么面红耳赤呢。 “嘿。”陆菟没忍住笑出声。 “没人敢吻住我,只有个厚脸皮的女人跟在我身后线下网上都肖想着我吻住她。”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一点磨牙和山雨欲来的意味。 陆菟吓了一跳,手机掉在草坪上,惊慌失措地看着庄洲:“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眼看他吃完饭上楼了啊。 庄洲晃了晃他收到的消息的手机,意味不明地笑着看她,“我会有小号,难道你不会有?”这不,才几天,她就没按捺住来挑衅他了。 他看了眼手机,打趣道:“小学生装的可真有意思啊,停不下来了是吧。” 陆菟眨眨眼,无辜解释,“我没有装,是你错以为我是小学生,我才顺其自然的。” “师父父,哼,怪不得骂人越来越顺溜了,在我这儿学学习再来骂我,你这招欺师灭祖可使得真溜啊。” 陆菟嘿嘿嘿心虚:“那、那什么,至、至少我是真心学习,不像你是故意潜伏在我身边,可恶。” “是吗?”庄洲拿着手机,指着最新消息,“这条怎么回事,也是你的学习内容?” 陆菟手足无措,背后调戏和凿不住当面被戳穿,好在黑暗夜色挡住了她羞红的脸,勉强道:“是,是啊。你是我师父,我学习这个,不耻下问,有、有什么问题。” 庄洲从善如流点点头,手机放回口袋,噙着一抹危险的笑慢慢向她走近,“想学是吧,既然这样……” “你、你干什么?” 陆菟看着他走过来,自己先萎了,不敢相信他要做什么,他、他可是害羞老男人,怪不得看个床|戏都能跳脚。 庄洲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在陆菟惊讶来不及有反应的时候,扣住她的下巴遽然吻了上来,激烈,像是撞在了一起,动作带着几分生涩,但是他温热的唇一旦碰上她,便像洪水势不可挡般压下来,咬住她上唇,自然而着迷地啃咬…… “嗯……”陆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安静看着他眼里的浓浓情|欲,夜色都挡不住,沉稳清冷尽失,只有深邃的像一眼看不到底的井,拉着她深陷…… 他声音□□至极,带着一点摩擦水渍声,“还学吗?” 他灼热呼吸洒在唇间,像抽离她所有空气,引得她不断追去,“要……” 她微张着唇,薄红嘴角带着一点湿意,已经急急追了过去。 庄洲彻底放下冷静,松开她的手腕,双手用力捧住她的脸,带着欲|望和急切铺天盖地吻了下来,越吻越深,陆菟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似乎要陷进他身体里,一个往他拥,一个向她压,脚步似旋转在舞池上流连忘返,无尽的沉迷,沉浸式的动情,没人会在院子毫无遮挡,更没人会注意脚下的磕绊,迟来的吻带着忘乎所以的两人,“噗咚”载进了花坛。 热吻暂停,唇微微离开,呼吸犹炽热的搅在一起,两人都呼吸凌乱,庄洲抱着她的腰要起来,陆菟拉住他,声音在追着他吻的唇间露出,“已经沾上了。” 她拉着他,执意想在花间和他作乱,就像压抑已久的蝴蝶要释放所有冲动。 庄洲仅顿了一拍,接着就按着她在花坛上更加热烈的吻了起来。 翌日,常年像鬼一样飘在Lime团的冀浅兴高采烈拿着自己的小水壶去浇他养的栀子花,这花他呵护了好一段时间,前几天才终于看到开了几朵漂亮的大花朵,他高兴的天天来看望。 冀浅满足又期待的笑容在看到花坛里倒成一片,满地飘零的栀子花瓣后,逐渐僵硬又慢慢龟裂。 “No!!!!!!” 撕心裂肺,荡气回肠。 第75章 驯服中 万年不说话的冀浅, 带着雷霆之怒,一声巨吼惊动了整栋别墅的人。 他捧着自己的爱花,凄苦的坐在花坛上, 看着手里匆匆年华消逝, 即将零落成泥的栀子花瓣, 面露心疼, 抚了又抚。 乐嘉胜一头雾水,偷偷拍了拍霍同, “霍狗,怎么回事啊?” 霍同斜了他一眼,低头偷偷朝侧边撇撇嘴。 乐嘉胜随着看过去,眸子一僵,片刻低头捂着嘴噗嗤噗嗤笑了起来, 身影在整个队形中晃来晃去,最为扎眼。 冀浅猛然抬头, 瞪着眼前的乐嘉胜,眼里闪着激光;“说!是不是你干的!” “哈哈哈哈……”乐嘉胜笑声漏出来,最后索性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谁干的你看还看不出来吗?”他笑的眼角泪都挤了出来, 一边擦一边还笑。 陆菟苦逼的顶着一脸的红痘, 就她一个花粉过敏的,谁弄得还不一目了然嘛。 陆菟脸更黑了,刚才下楼一脸的红痘,就被羊舌几个用微妙的眼神审视了一路, 乐嘉胜这小鬼更过分! 她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放纵滚过的花是冀浅种的,院子有很长一排花坛, 一直都是王姨闲暇时候在打理,庄洲每天吃饭都要找最佳角度欣赏院里的月季,还被她吐槽过好几回艳|俗,没想到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冀浅,还是爱花之人。 陆菟脸上火在烧,捏了捏裤缝,有些紧张,硬着头皮想要站出来,结果看见旁边庄洲身影也动了一下,陆菟心上一喜,十分感动,男人啊男人,亲过了就是不一样!庄洲这种贱男春都开始有男人觉悟和担当了,爱了粉他热|吻今晚也定好了! 陆菟站定不动,准备看这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默默挡下一切凄风苦雨,只觉他形象瞬间高大魁梧起来。 去吧,她会用“身体力行”好好回报他的!——开了头的老司机·黄|文巨巨·菟如此想。 陆菟嘴角笑容刚咧到最大,忽然被人推了一把,一排直线,她顺着力道突出在外面,众人视线齐齐落在了她身上。 陆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扭头看庄洲:“你推我?” 庄洲挑眉,像看个小傻子似的看她,“别藏了,一脸的红痘,坦白从宽,冀浅会宽大处理你的。” 这他妈她不知道吗?可是这是他扒拉她的理由吗?! 陆菟目呲欲裂了,“庄洲!!!” 她真是想太多了,怎么会觉得亲一下就会不一样了,不,是纵使亲塌了花坛又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庄洲懒懒挠了挠耳朵,跳过他对冀浅说:“罪魁祸首既然都自首了,你快表个态吧,也不要太离谱,她……嗯,认错态度挺好,自己虽然辣手摧花行事惨无人道,但也受到了报复,你就看着简单处理下。” 陆菟愤怒,“你还是我同伙呢,你也站出来!” 庄周瞪大眼,不能理解:“我是在帮你,你一脸红痘,不瞎都知道你一定动了花啊。” “那你还一脖子吻痕呢,谁都知道是你和我滚的花坛!” 乐嘉胜一把捂住子漾耳朵,一边心里喊着“啊啊啊刺激我喜欢!”,一边说“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庄洲红了脸,咬牙瞪她:“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陆菟抱臂,“哼,我就是要他们知道,凭什么我一脸红痘被笑,你一脖子吻痕还理直气壮,我就是要你陪我同甘共苦。” “我的脖子还不是你咬的?!”庄洲忿忿:“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个奇葩也是绝无仅有!”陆菟反唇相讥。 “要不是你拉着我想在花坛里吻也不会压倒一片花!” “要不是你吻得太使劲我也不会倒在花坛里!” 庄洲脸爆红,头乎乎冒火,“是你非要拉着我求亲吻!” “哼哼,少不了你这个师父暗搓搓也想教学!” “是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龌龊!” “是你搔首弄姿勾引我,不堪!” “我、我搔首弄姿?”庄洲三观炸裂。 陆菟脸红,眼神漂移,“你闷骚毒嘴还自恋的时候,就、就很帅啊。” 庄洲忽然静下来,看着他,暴怒的脸色成了绯红,霞云飘过,万年老毒王眼里竟然泛上了几分不好意思。 陆菟摸摸鼻子,轻哼了一声,想到刚才说的那些话,脖子也渐渐红成了一片,慢慢往上涌着,看着他眨眼同样羞赧。 气氛猝不及防的暧昧起来,骂着骂着都快打起来的两人,又开始沉默的看着对方眉目传情。 一排单身狗们:“……”呵呵,会谈恋爱了不起啊! “你、你们给我滚去买花重新栽种!!!” 冀浅暴跳如雷,指着他们只恨自己不会骂人,痛失爱花在前,知道它们是以一种怎样惨无人道的方式死去不能报仇,还被秀了一脸,更加怒不可遏,如阎王在世,院子都突然萧杀了起来。 乐嘉胜忍不住对霍同私语:“没想到,冀浅发起脾气来的样子还挺帅气的。” 三分种后,乐嘉胜哭丧着脸在花坛收拾花瓣。 他只是想做个快乐的吃瓜小仔仔啊。 ********** 花卉市场,人声鼎沸,正是春季养花时,五颜六色,各种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花占据着买客的眼球。 庄洲扫了眼旁边戴着帽子口罩眼睛包的严丝合缝比他还夸张的女人,忍不住吐槽,“咱俩到底谁是明星。” 陆菟拽住他袖子,“我都已经满脸痘痘了,你还想我沾上更多的花粉?” 庄洲无语地看着她看不到一丝缝隙的脸,哽了哽,“走吧。” 走到一半,庄洲扭头看他的袖子,“松开。” 陆菟抓得更紧,透过墨镜和他对视,“我看不清路。” “……你戴的是墨镜不是面具。” 陆菟更有理由,“可就是因为我不常戴眼镜,才会看路很不习惯啊,一会我要是跌倒了,我是不可能让你抛下我就跑的。”哼,陆菟对刚才他把她推出去的举动还很是不满。 庄洲默了一下,接着往前走,手慢慢往下,在拥挤的人群中渐渐握上了她的手。 陆菟看了眼他的手,偷笑了一声,透着点小得意。 庄洲喉间微微发痒,色厉内荏地拉了拉她的手,训斥道:“还不看花。” 逛了半个小时,陆菟和庄洲差点又在花卉市场打起来,最后终于在一个热心大妈的劝说下,买完了花,站在路口,两人脸一个比一个黑,气哄哄谁也不让谁。 “你挑的花贵了几块钱,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陆菟跳脚,总感觉自己被小商贩骗了一个亿。 庄洲抱臂,挑眉的看她,笑容带着刺意:“是,你挑的花好看,卖花老板更好看吧。” “那是,人老板人又亲切,说话又体贴,长得还不错,我就是看重人家人品买他的花不行吗?”陆菟气急败坏,“哪像你光知道板着个脸,不出力还只会冷嘲热讽,丑人事多,人嫌狗厌。” “呵,人嫌狗厌你就别蹭我的车。”庄洲拦到车,摔门绝尘而去。 陆菟被喷一脸尾气,惊讶看着他消失。 回到别墅,庄洲已经在花坛边栽种起来,陆菟过来配合浇水,谁也不理谁。 “你种的那么密集,这花怎么可能存活?”陆菟没忍住说。 庄洲瞥了一眼她浇的水,道:“洪水泛滥,就你浇的水量他们真能活下来?” 陆菟瞪他:“我在跟你认真讨论,你挑我刺干嘛?” 庄洲坦然:“我说的也是实话。” 陆菟忍无可忍,拿起水壶直接照着庄洲身上喷了起来,庄洲胸前衣服瞬间被浇湿。 他低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大喊:“陆菟!我这是Phillip Lim最新款!” “哈哈是吗?”陆菟很不以为然,“拿来浇花刚刚好。” 就她这对大牌不以为意,对时尚很是不屑,还把几万快的衣服当垃圾对待的态度,气得庄洲跳脚,扔下花就来夺她的水壶。 两人在泥潭里抢夺水壶,一个往他身上浇水,一个索性拿着泥来扔她,陆菟更气,揉吧更大一团泥怼他脸上,庄洲趁势拿水壶往她身上喷。 楼上,冀浅听说花买回来了,喜气洋洋看他俩种的怎么样了,来到院子,看清眼前场景,双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你们给我滚出来!!!”冀浅的怒吼,震得别墅似乎都在晃荡。 两个泥人拖着湿哒哒滴水的衣服走过来,冀浅额头青筋一抽一抽,“你们!你们俩!以后给我离花坛五米远!”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庄水人和陆泥人:“……” 哼,两人扭头往楼里冲,一边打闹一边跑,在楼梯角,陆菟脚下一滑,踩着裤腿就往下滚。 庄洲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结果重心不稳,搂着她一起滚了下来,好在他护着她的后背和头部,并没有磕撞到,倒是庄洲被墙擦到脚,指尖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陆菟听到他忍痛闷哼,惊惶从他身上爬起来查看,却被他一把拉住又扣进了怀里,接着就吻住她,微凉气息带着湿意涌进唇缝,陆菟紧顿了一下,按住他更认真回应起来。 热吻过后,两人坐在台阶上,陆菟拿毛巾清洗他伤口周围的泥,恨恨道:“让你抢我水壶。” 庄洲哼了一声,声音僵硬,带着点小傲娇的别扭说:“以后不准说我人嫌狗厌。”尾音透着点委屈。 陆菟顿了一下,看他,泄气,“都是话赶话,你气我,我不走心的。” 陆菟探身吻了下他嘴角,轻声:“对不起。” “也不准说我丑。” 陆菟透着他瞳孔看到的是只有一脸无奈的自己,笑:“你没玩了啊。” “说。”庄洲执拗起来,比谁都像倔驴。 “行,你不丑你你不丑,老板人也不亲切,不体贴,行了吧。” 庄洲抿了抿嘴,飘着眼神,有些红耳朵的说,“以后,不准拿男人让我吃醋。” 陆菟无辜:“我就是和他说句话,谁知道你醋劲那么大。” 庄洲死死瞪着她。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自己找的别扭傲娇小公举,我不宠着还能怎么办是吧。”陆菟一脸拿他没办法,但是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宠溺。 庄洲心微动,眼里微光闪烁,几乎下意识地说:“对不起。”说完,他也惊了。 陆菟比他还惊讶,“庄毒,你还会说这仨字?” 庄洲脸黑下来。 陆菟嘻嘻嘻满意的笑。 “我靠!这楼下边怎么都是泥!谁搞的?!”乐嘉胜趿拉着拖鞋下来,硬生生被泥堵在楼梯上。 “她!”话音刚落,庄洲手直直就指向了她。 陆菟:“……” 她一脸无可救药的看着他,毒药终究是毒药,被驯服的毒药也能毒死人。 庄洲摸了摸鼻子,有些狼狈的手指打弯,默默指向自己,“不对,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什么的,我可能太看得起我了呜呜呜,看文开心~ 第76章 亲子接触 毁花事件, 最后终于在庄陆两人趁着夜黑风高无人知晓,偷偷靠近花坛并成功栽种了十几棵栀子花,冀浅黑沉脸色放晴而告终, 但是别墅里的**味一直没有停息, 庄陆两人, 亲亲了以后, 算是彻底撕掉了自己在对方面前那点斯文伪装,日常不是在吵架, 就是在准备吵架和猝不及防和好的路上。 这出演不烦的戏,乐嘉胜愣是看了一周,也没看明白,端着碗,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庄陆, 上一秒还在为辅导功课这种事吵架,下一秒两人就拉着手上楼了, 楼了……了… 乐嘉胜叹为观止目送着两人背影,霍同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单身狗,少吃点饭, 以后你要吃的狗粮还多着呢。” 楼上, 乐嘉胜想象的一切场景都没有,只有陆菟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瞪门外的庄洲,“进去!” 庄洲噘嘴疯狂摇头,领完了奖赏, 却不想干事实了。 陆菟眯眼走近他, “你刚才在楼梯拐角可没有这么磨叽。” 庄洲脸红,看着她分外委屈, 好像在指责她:那最多是狼狈为奸,不是他一人的错。 陆菟八风不动,含笑打量他。 刚才甫一消失在乐嘉胜眼前,庄洲就把她按在了拐角处的墙上,迫不及待吻了上来,吻技拙劣挡不住他热情激动,跟现在如临大敌的样子恍若两人。 庄洲见卖惨不行,朝她呲了下嘴,握住刚才被她拉着的右手,防贼似的说:“以后你都别想碰我。” 说罢,他敲响了门,一边瞪着陆菟。 “爸爸?”子漾打开门,看到是他,又开始激动起来。 庄洲摸了摸鼻子,转变身份后,对自己总是迷之热情的粉丝女儿,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他嗯了嗯,带着她进去,陆菟跟在最后,把门关上,随着她的动作,桌前两个孩子都齐齐看了过来,目光最终落在了庄洲身上,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疑惑,好好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子漾是最直白的,“爸爸,你怎么来了?” 庄洲有些惊惶的偷偷扭头看陆菟,露出求救的目光,陆菟但笑不语,明摆着自己就是一个来看戏的。 庄洲咳了咳,低头迎上子漾依旧巴巴目光,他又咳了咳,在舞台上都没有这么惊慌无措,手不知放哪里,脚不知迈哪个,最后都有些同手同脚移去了桌边,迎上俩孩子更加直接的目光:您老到底在表演什么? 庄洲看了看他们桌上课本,明知故问道:“在、在写作业?” 子棋面无表情看着他不说话。 子锐嘴抽了抽,敲着自己作业本,有些不客气地说:“你说呢?” 庄洲见他在写字,勇气突然冒了上来,卷着小本子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嘿!小鬼,怎么说话呢,你看一看这作业本上的字,这满张的狗爬字我要是你我就跑去印第安学做老斑鸠也绝不承认自己会拿双手写出这种……” “咳咳咳咳!!!”庄洲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话被陆菟快把肺都咳出来的声音打断。 庄洲瞬间刹车,猛地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呆呆与子锐对视。 子锐澄澈双眸安静与他对视,一向脾气火爆的他,忽然一句话不说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庄洲抿抿嘴,内心八百匹马肆虐而过,精神被维多利亚大瀑布疯狂浇灌拍打着。 清醒点清醒点!庄洲!你是来做亲子活动辅导功课教育熊孩子的不是来毁灭他们做祖国花园除草剂栋梁伐木工的!!! 庄洲默默放下卷纸,捏了捏手指,慢慢移到他写字的手边,指着上面的“束”说:“这个字,写的还、还不错。”说完,他的脸先红了。 陆菟:“……”天可怜见,让庄毒药夸个人,还不如杀了他。 尽管如此,陆菟还是没打算插手,决议让庄洲主动靠拢孩子,最后索性在床边安心看起了手机。 子锐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目光带着锐利劲射向他。 庄洲一鼓作气,又指着上面的字认真说:“能被我夸字好看的,你是一个,你应该骄傲。” 子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见过你的签名,我拿去班里,我同学都说是鬼画符,老师都觉得写得糟糕。” “什么?”庄洲瞪大眼睛,像被人又踩到了尾巴了,立马跳脚。 陆菟滑着手机,“咳咳咳咳……”她上来的时候应该端着一杯水的,出去不知道嗓子还能不能要了。 庄洲呼呼吸气换气,一把夺过他的笔,在他的作业本上端正写下了“庄子锐”三个字,用的既不是签字时的风格,也不是骂陆菟时的随性风,而是他们这豆大的孩子追求的田英章一类的端正体。 子锐瞪大眼睛看着那三个字,又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字。 庄洲抱臂,靠着桌子,骄傲地昂起了头。 小鬼,老子还治不了你,网上说的辅导熊孩子也没那么可怕嘛。 结果在低头迎上子锐有些红的眼角,立马就慌了,这孩子张牙舞爪地像个未成年的小老虎,现在突然露出脆弱小孩子的模样,庄洲立马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又干了天怒人怨的事,“你、你干什么?” 他拿笔赶紧去划掉那三个字,“丑就丑吧,丑…有丑的写法,也…也是中文啊。” 子漾扯了扯爸爸裤子,“爸爸你好笨啊,二哥是看到庄字才这样的。” 子锐瞪了她一眼,“要你多嘴,我才不是!” 庄洲滞了一下,像是突然被落下的铁球重重击中心口,闷闷的滞涩的,血液在缓慢流动中似乎卡了一秒,而后声音尽失他的耳边霎时安静又猛地重归聒噪,庄洲拿起笔直接翻到子锐作业本封皮,在他的名字旁边重新写下了“庄子锐”,然后在他手边放着的本上都写下了这三个字。 庄洲从出道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用签名体之外的端正字体去写过字,现在,他一口气签完了所有本子。 “可以吗?”庄洲拿着本给他看,“小鬼,我不得不说,你写的字难看的我想扔了你的笔改让你以后用脚写字至少说出去好听一些出门就说不认识你,但是……我是你爸爸,懂吗?” 庄洲又卷着本敲了下他的头,“我会说你写的字丑,我也会教你写字,我现在会给你封皮写上名字,我以后也会给你开家长会。你早该记起来,你姓庄。” 子锐安静看着本子上的字,默了很久,声音带着哽意,“呵,我自己会写,才不让你教。” “我要我要。”子漾嘻嘻嘻笑哥哥嘴硬,自己递着本:“爸爸爸爸我也要封皮写名字。” 庄洲从善如流,“来来,我签完了,去学记得在班里转着展示一圈啊。” 签完后,子漾屁颠屁颠拿着本子趴桌上描摹,庄洲晃到了一直沉默的子棋身边,安静看他。 子棋抬头和他对视一秒,眸光澄澈,随后安静低头。 庄洲看着他的黑发,半晌,拍了拍他的头,抱臂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指起他数学作业的错误。 子棋偶尔会和他说几句,一点就透,庄洲没想到这个看似最愁人的孩子,却是最通透好相处的。 一下午,时光静谧地从风吹起的窗帘间悄悄溜走,阳光从歪歪扭扭的字间一点点挪走,辅导功课的时光,也不知漫长还是短暂的结束了。 庄洲理了理领子,阔步挺胸,安然自得地打开门走出来。 陆菟对孩子们说放松一下吧,跟着庄洲走出来,扭头就吓了一跳。 庄洲抱头蹲在走廊尽头墙边瑟瑟发抖,浑身散发着可怜、弱小、无助的气息…… 陆菟无语地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庄洲的怒火,“你、你这个女人太恐怖了!你竟然敢用五分钟的吻来诱骗我给他们辅导功课!我亏了我亏了!他们太可怕了,我心灵肉|体遭受了双重伤害!” 陆菟:“……” “我看你适应的挺快的啊。”她陪着他蹲下,无语说。 “假的!都是假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小孩子有多敏感我随便说句什么都可能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他们以后要是恨我这个爸爸打击报复我怎么办?!啊啊啊啊我竟然头脑发热还夸下海口说要去给他们开家长会。”庄洲一脸惊恐和崩溃的指着她,“家长会我是不会去的,你去开!” “你说我现在去微博澄清还来得及吗?”庄洲张慌问,挠着头说:“手机,我的手机……” 陆菟吐槽:“我看你刚也没太抑制本性啊,至于吗?” “?”庄洲愤慨:“你还说?!”这女人没有心! 陆菟叹了口气,终于想起来在原小说里,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到过庄洲的父母,他这么怕当爸爸,一定是父母留给他的影响。她想起小说里,原主在生命垂危之前见到了自己三个功成名就的孩子,他们都很优秀,即便童年曾经被原主伤害过,但是依旧成长的非常好,这其中不难想象,庄洲克服了多少心理障碍去靠近他们,培养他们。 因此,陆菟轻轻抱住现在这个仅仅是辅导个功课就濒临崩溃的男人,探头给了一个安慰的吻,“庄洲,学会相信你自己,你会成为好父亲的。” “你这女人,你休想哄骗我,我是不会上你当了!”庄洲目呲欲裂,现在完全沉浸在饭桌上因为利欲熏心,为了点“小便宜”而把自己推入亲子活动的火坑而后悔不已的苦痛中。 陆菟笑,捧着他的下颔,轻咬着他絮絮叨叨的委屈嘴巴,声音低低,**,“领仨孩子,送一个妈妈,真的不要吗?” 她舔了舔他唇,眼里流转着亲昵和爱意,像个可爱的小猫咪,一遍遍舔舐一遍遍磨人。 庄洲顿了一下,忽然拉着她冲上了四楼。 庄洲房间,门后压着的两人终于在激烈的热吻过后,手探向不可控边缘前及时刹车,陆菟按了按他脖颈边的印记,红脸说:“一会下去吃饭穿高领。” 庄洲漫不经心,在这事上,反倒淡定厚脸皮起来,“这么热的天穿什么高领,我不要。” 陆菟啧了一声,被他更加理直气壮瞪了回来。 陆菟也不管他,理着自己衣服,一边往阳台方向走,没想到,这么久,她终于能以最近的距离来那个原本还闹过内|裤乌龙的阳台了,即便是已近黄昏,四楼极佳的视野和纳光量,依旧使得大片昏黄光芒留在阳台边不舍离去。 陆菟看了会眼前风景,慢悠悠转过身,靠着阳台门,抱臂问:“看样子我这个妈妈你也要收了啊。” 庄洲瞟了她一眼,一脸你在说废话本人不是很想听,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不说话?”陆菟挑眉,“你不说话,我有话说。” 庄洲哼了一声,“你说。”他倒要看看,她这该骄傲的女人能说出什么东西。 “嗯。”陆菟敲了敲下巴,透着点认真地说,“就咱俩这关系中,我对你,还有些不太满意的地方。”她竭力委婉。 庄洲一下子炸了?怎么看都是他这个好白菜被猪拱了吧,吵架都吵不过他的蠢女人,竟然还敢对他有意见? “呵。”庄洲冷笑,“你说?!”他磨牙,一脸你敢说我就敢咬死你的样子。 陆菟并不惧,直白道:“你的吻技很差。”让人怀疑是不是真交过女朋友,不过想到原小说里在这个阶段前还都是背景板的前女友,也情有可原了。 庄洲:“???” “你还不体贴、很自恋、毛病多、嘴巴不饶人又心眼小,最重要的是……” 陆菟默了一下,对上庄洲吃人的眼神,呐呐说:“你,不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庄毒不甜你们甜,献点营养液啊,伸手手~ 今天三更,真的不给我奖赏吗? 一更二更六点,三更还不知道,快鼓励我! 第77章 吵架 庄陆二人的恋爱, 以庄洲单方面黑着脸把人撵出房间而画了个逗号,后续暂不可知,反正在庄洲这里, 陆菟已经被秒拉入了黑名单。 陆菟看着紧闭的门, 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她话都还没说完, 庄洲就暴躁跳脚的把她赶了出来。 陆菟之所以聊这个话题,是因为下午的时候, 她收到了公司的通知,Lime团在一星期后有大量的通告安排,从上节目到最后的演唱会,时间长达三个月,也就是说, 庄洲要在外飞三个月,开演唱会是他的梦想, 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不小转折,他却没想过告诉她。 因为前一段时间阎天王道歉和庄洲公开承认孩子等事情,庄洲彻底成了网络红人,霸榜热搜, 很多人站出来为六年前无辜被群嘲退圈的庄洲甚远, 还有一些粉丝重新po出庄洲以前在团里的表演,因为无可辩驳的能力和太能打的颜值,粉丝群在网上又渐渐壮大了起来,虽然挡不住网上还是有一些黑粉骂他会洗地之类的话, 但是总的来说, 庄洲只升不降的热度是无可否认的,因此连代言都多了起来, 公司甚至为他而要举办Lime团第一场演唱会。 陆菟知道庄洲的性格,自然觉得这些事可有可无,但是太多的情侣存在问题就是因为没必要,他原本就高傲,如果两人相处还是这么随性不放心上,很快会出问题的。 陆菟收到消息后,就想和庄洲谈谈,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 得,这少爷生气去吧,她不伺候了。 庄洲蹙眉沉脸,浑身都飘散着黑雾气,谁碰谁死的气息挡都挡不住,不仅如此,他挑刺的本领简直变本加厉,突飞猛进。 陆菟刚和乐嘉胜说句话,他就从后面飘过,撂下一句:“你丑你多说和她说话,反正我就是很帅,不用我自恋,因为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陆菟;“……” 乐嘉胜嘴抽了抽,一脸控诉地看她,你俩的矛盾,为什么总要牵扯到无辜的我。 还我丑?知道有多少粉丝夸我可爱吗? 院子晒太阳,陆菟刚落座,旁边就有一个盘子重重放到桌上,里面是一大盘樱桃,撞上他仇视目光,庄洲朝她撇撇嘴,忿忿说:“呵,我吻技烂,比不上当初有的人拿着樱桃梗打了一下午的结,最后也没成功一个。” 陆菟:“?”他还敢提这茬子事? 庄洲不仅要提,还敢身体力行去做,最后硬是当着她的面吃了一下午的樱桃,满盆子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樱桃梗,一个都没打成结的,凿不住这份丢人,自己哼哼哼拿着盘子遛了。 陆菟看着灰扑扑的背影,捂着肚子终于忍不住,在躺椅上狂笑起来。 Lime团出发前夜,别墅里整个透着狂欢的气氛,从一楼到三楼,不是打游戏的声音,就是音乐震天响,还有乐嘉胜直接在走廊上跟霍同battle起了舞。 陆菟站在乐嘉胜门口,看到一地胡乱摆着的衣服头都大了。 “乐嘉胜,赶紧给我过来收拾你的东西,都摞成垃圾堆了!” 乐嘉胜:“菟姐,我那算什么,你有本事去看看队长的,比我还乱。”庄洲鸡毛洁癖本性,在撞到收拾行李的时候,绝对是大爆发时刻,选择困难症自己能把自己搞死。 陆菟:“他是他,你滚来收拾。” 乐嘉胜委屈吧啦走过来,蹲下来往箱子里丢衣服,“菟姐,你真不和队长讲和啊?”这都几天了,他都迫不及待看和好戏码了,结果羊舌老神在在说,走之前都不会和好。 乐嘉胜不服,以这两人的黏人尿性,现在还没人低头,队长一走,这两人还怎么每晚煲电话煲,愤而和他打起赌来。 因此现在,乐嘉胜是最盼着两人赶紧和好,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男人智慧问题啊,一想到羊舌哭唧唧败在他聪明脑袋下,乐嘉胜媒人身份代入感就更强烈了。 “菟姐菟姐,你就去看看庄哥吧,我今早看他眼圈青黑,顶着鸡窝头,一脸颓丧,太惨了。” “我又不瞎。”陆菟坚持道,“你别想了,他不跟我道歉,这次我是不会再娇惯他的。” “娇惯?!”身后传来阴恻恻声音,庄洲沉目凝眸瞪着她。 陆菟舔舔嘴,有些心虚。 庄洲直接跳过他,对乐嘉胜说:“去,给我收拾行李。” “队长……”乐嘉胜叫苦连天。 庄洲:“你要的手机也在上面。” “好的老板。”乐嘉胜瞬间起身,屁颠屁颠跟着庄洲走了,还对陆菟扭头做了个勾手指的小动作,暗示她快来快来。 陆菟低下头,当没看见。 Lime团走后,陆菟也没闲下来,忽然被召回公司安排了一堆琐事,忙了两天陆菟就回过味来了,又是江奥婷在搞她,这次穷追不舍,连电话都打了过来。 陆菟瞪了眼手机,片刻后接起,那边声音冷嘲热讽:“过得可真不错啊,我送你做助理,没想到还给你挑了个不错的主子伺候呢。” 今非昔比,陆菟完全没必要受她的气,没什么感情地说:“江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边声音立马就沉了下来,“你还以为庄洲真能给你撑腰?我告诉你,你的上司已经变了,公司决定,明天你就来我手下干活吧。” 江奥婷从来不把网上的消息当真,更不会相信几张照片的无稽之谈,感情再深她都笃定是庄洲玩玩而已,更不可能人在外地,还要为了一个陆菟和公司叫板,毕竟公司现在给他铺的路很好,不是吗? 她冷笑了一声,挂掉电话,明天,她一定要陆菟难看。 结果当晚,江奥婷就收到了下属的消息,陆菟辞职了。 江奥婷目呲欲裂,不敢置信,她不是一直迫不及待进娱乐圈吗?现在好不容易抱住庄洲的大腿,怎么会心甘情愿一走了之? 江奥婷愤怒难耐,不知道她了解的陆菟早就变了,她以后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再刁难。 江奥婷愤恨的时候,陆菟已经打包好行李,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小家里。 打扫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累瘫躺在沙发上,看着干净的房间,又没有工作在身,呼吸都是轻松愉悦的。 其实她一直在犹豫助理这个职位还要不要干下去,毕竟她当初就只是为了靠近庄洲,现在庄洲都要做孩子爸了,她也没必要一定要死守在那个岗位上。谁料她这边犹豫不决,江奥婷那边倒是替她直接做了决定,她是不可能忍气吞声在江奥婷那边待着的,她也不想让庄洲因为她真跟公司发生纠纷,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当晚,久违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陆菟看着庄洲二字,才发觉思念早就渗透在每一个无聊枯燥的时间里。 陆菟接通,那边焦躁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辞职了?!” “是啊。” “陆菟!你脑子进水了,我说你蠢你还真给我办蠢事,江奥婷那个女人找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庄洲气的已经七魂出窍,说话快语无伦次了。“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陆菟立马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我要是因为跟你吵架辞职的,那我早辞百八十回了!” 庄洲呼吸总算平稳了一下,但是语气依旧不好,“明天去公司,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接着给我做你的助理去。” 陆菟叹气,“庄洲,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辞职。” 庄洲那边陷入沉默。 陆菟转了个身,手机放在耳朵边,捏着沙发垫,目光看着地上某一点,噘嘴呐呐问:“还在生气吗?” “哼。”庄洲很给面子的用傲娇的哼声回答。 陆菟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哼,我都很想拍你的头。” 庄洲又想哼一声,听到这话变成嗤了一声。 陆菟:“……我是在跟河马聊天?除了鼻子别的地方就不会发音了?” “谁叫我小心眼,我告诉你,你没说错,我还在生气,很生气!”庄洲一旦打开告状的话匣子,就再停不下来了,“我都从来没说过你笨蛋,一堆恶趣味,你写的小黄|文就好像十八厢火车齐齐出轨翻车,而且,你还、你还很饥|渴!” 陆菟原本要说的妥协话生生堵了回去,闲情絮聊硬是被他给揪得战斗力冒起来。 “我饥|渴???” “是!我空虚老处|女说的就是你,你还从来不知道反思,拉着我的手要亲我的时候,把我脖子啃出印的时候我可都没嫌弃过你,你还敢嫌弃我吻技拙劣!更!更过分的是……” 庄洲忍无可忍道:“你说我不甜!” 陆菟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起,眯眼对着电话那边吼:“你就是不甜!你这个剧毒奇葩,我每天被你的毒圈搞得头昏脑涨跑都没地方跑,为了你就差服鹤顶红以毒攻毒了你还不识好歹连出差都不告诉我!” “你才是无理取闹,为了出差这么点事和我吵这么久?”庄洲愤怒不已,简直不敢相信。 陆菟这边也气得够呛,果然,庄洲要是知道她是因为他要出差不管多久从来不会给她说而生气,只会嫌弃她大惊小怪没事找事。 “你说呢?还男朋友,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我说你不甜都是在夸你,你何止剧毒?!” “呵呵,我这么毒可真辛苦你了,找你的解药去吧,甜死你!” “嘻嘻,我告诉你我辞职就是要去找我的糖去,我腻死你!” “陆菟!” “庄狗!” “你给我收回你刚才的偏见!” “你也为你的傲慢给我道歉!” 啪! 同时,两人都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傲慢与偏见,是不是吵架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第78章 甜你·毒你 那晚过后, 庄洲单方面宣布再次进入冷战时期,并且决定无论如何这次都不会再主动。 距离演唱会还有两个月,Lime团里是挡也挡不住的喜气洋洋气氛, 当然, 整日如丧考妣活像自己是糊逼的庄洲除外。 乐嘉胜看着手机上秒没的演唱会门票, 眉毛都要扬上天了。 火了火了火了! “队长你看看!这票我抢都抢不到!开心吗?”乐嘉胜眉飞色舞, 不懂他恋爱狗的心思,反正自己是快乐疯了。 霍同:“……” 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但凡是有眼睛的都不会对庄洲问这种问题。 乐嘉胜笑的得意肆无忌惮,还偏要哪壶子不开提哪壶,别忘了,他可是因为庄陆两人,输了赌注的人。 恨铁不成钢的这股劲, 逼得乐嘉胜故意在庄洲面前提陆菟,“队长, 这票这么难抢,你说我要不要联系公司要几张票给菟姐啊,反正她现在不用工作了,可以飞来看演唱会啊。” 庄洲扫了他一眼, “要你多事?” 乐嘉胜:“当然了, 你不知道我和菟姐关系可好了吗?菟姐经常夸我帅夸我年轻有活力,特别甜。” 庄洲嘴抽了抽,“你说什么?” “说我甜啊。”乐嘉胜一脸坦然,实则是那晚偷听了庄哥讲话, 看他脸越黑, 他越乐,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队长因为这么点事都能生气, 觉得他不做助攻简直没道理。 “队长,你不联系公司我可说了啊,到时候菟姐来看演唱会,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庄洲冷哼了一声,直接无视他走掉了。 第二天,乐嘉胜就又转到了庄洲面前,垂头丧气地说:“哎,队长啊,菟姐拒绝我给她票,看来她是不打算来看我们演唱会了。” 庄洲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重归自然,瞪着他说:“舞都练完了?还在废话,我一会去检查。” 乐嘉胜:“……哈哈哈队长不要这么凶吗,我去我去。”乐嘉胜表面笑嘻嘻,心里苦哈哈走开了。 庄洲沉下脸,紧捏瓶子。 回到房间,看到桌上的四张门票,脸色更加难看了,电话调出来,又是十分钟都没打出去。 演唱会前一周,门票终于寄了出去。 可惜,门票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了。 酒店,陆菟头疼地往外拿着一包包糖,“子漾啊,都给你说了不要多吃糖,你有没有听啊。” 子漾激动地趴在窗户上看远处的一个大体育场,“明天就能在那里看到爸爸吗?” “笨蛋,外面那么大的巨幅海报贴着,当然可以了。”子锐说。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子漾不满自己被二哥骂,朝子棋告状,“大哥你看到了吗?我早看到了,就是没有说啦。” 子棋浅笑了一声,摸摸子漾的头,“和你一起看到。” 子漾得意;“看,大哥都是和我一起看到的。” “哼。”子棋无语的看着被大哥宠着的妹妹,一起看向窗外远处的巨幅海报。 陆菟行李收拾完,看到三人并肩站在窗边往外看的场景,心忽然就软了软,像被人喂了一颗棉花糖,自己的心跟着也成了软糯糯的棉花糖。 演唱会当晚,后台一片繁忙,Lime团众人看着场上的盛景,心潮澎湃,激动难耐。 庄洲看着体育场上人山人海的观众,各种标语灯牌在他眼眸留下的璀璨光芒。 “甜粥,初心不变,你回来了。” “洲洲,曾经脱粉,我们错了。” “……” 庄洲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他再站在舞台上的场景,荣耀归来,喝彩加身,到时候,他会是何等的快意,曾经因为想到这些遥不可及的场景,他深夜都激动得无法入睡,可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他忽然只是想打一通电话。 几乎是着急的、迫切的,后怕的,他在上台之前,终于将电话打了过去,接通的瞬间,还没说话,那边巨大的人声鼎沸的喧哗和他这里的热闹非凡交织在一起,他忽然就又停下了那些着急迫切想要宣之于口的东西。 体育场太热闹,以至于电话里的声音根本听不清,陆菟那边先挂了电话。 庄洲刚放下手机,电话就又响了,弹出一条消息:是毒粥不是甜粥,是我的还是我的。 所有人都向往着聚光灯下的你时,我只喜欢你,仅仅是你,原本的你。 庄洲几乎是立刻眼眶就红了。 当晚的演唱会,对多年后已经成为天王的庄洲来说,可能会被许多记者评价为尚不成熟的、能力未完全发挥、潜力还没有挖掘到极点的一个普通演出,但是对庄洲来说,这一晚,注定是他人生中永不熄灭的一个亮灯,他是沙漠里的旅客,永远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演唱会结束,人尽数散场,陆菟联系乐嘉胜,走工作人员通道去了后台。 乐嘉胜看到她,激动地手舞足蹈,只是嗓子哑的不行,说话都艰难,还要问:“厉害吗厉害吗?我的歌唱的是不是比阎修然还牛逼!” 陆菟笑,“别为难我了啊,阎修然知道你这么看不起他吗?” 乐嘉胜指指她,愤懑无奈,“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陆菟瞪他,“还想我说好听的。”也不知道是给谁说的她早就买了票,让他暗示给庄洲听,这家伙不仅没照办,看样子还让庄洲误以为她真的没来。 怎么可能,就那么点斗嘴,她怎么会错过他归来的演唱会?! “行了行了,庄哥不在这,一表演完就跑了,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乐嘉胜见她说话都心不在焉,很没好气地说,并很想踢翻这熟悉的狗粮。 “跑了?去哪了?” 乐嘉胜:“还能去哪?堵你们去了呗。” 乐嘉胜挠挠头,笑的有几分坏意,“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坐在哪里,我随便说了个号逗逗他,谁知道他想也不想就冲出去了。” “冲出去?”陆菟睁大眼,“体育场的人都还没散完呢?” 乐嘉胜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说:“我怎么知道。” “乐嘉胜!我回来收拾你!给我看着孩子!”陆菟呵斥完,顾不上想太多就追出去了,结果门口被人影挡住。 “爸爸!”子漾激动地喊。 “去哪里?”庄洲挑眉看她,眼里流转着笑和得意。 陆菟扭头瞪乐嘉胜。 乐嘉胜无辜的摆摆手,“是庄哥说我欠他的,我不过负责把你们引来,谁知道你会这么迫切找他,反让他看了场好戏。” 庄洲噙着一抹得意的笑,“这么着急找我?” 陆菟提了口气,刚要说话,子漾迎了上来,抱住他的大腿兴奋喊,“爸爸你好棒!” 庄洲笑着弯腰抱起她,看到子棋子锐都看着他,抱着孩子走了过去,语气骄傲,“怎么,是不是觉得你们爸爸今晚很帅?” “哼。”子锐仰头:“凑合。” 子棋迎上他骄傲的笑,看着他抱着子漾,亲切自然,默了一下说,“嗯。” “大哥!”子锐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他,片刻后脸有些红,“我、我也觉得嗯。” 庄洲很是满意地朝陆菟挑眉,回到酒店,等孩子们睡着,陆菟发消息给庄洲,还没发出去,那边电话先打了过来。 “睡了?”他声音低低问。 “你说呢?”陆菟对他明知故问不接茬。 “楼下等你,快出来。”庄洲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菟只顿了一秒,瞬间浮上了笑,迅速穿好衣服出门。 刚到门口,陆菟就看见了柱子边站着的庄洲,长身挺立,一件米黄色风衣衬的他挺拔修长,双腿充满了男模都难比的魅力,侧着脸看向外面的时候,漂亮的五官即便是远远的距离,都无法掩盖这个人极高的颜值。 陆菟不自觉又做回颜值舔狗,看着他的脸走向他,结果正对上庄洲看过来的视线,当即就有些慌乱了,心像被人抚乱了的线,余颤不断,想到演唱会开始前她那条毫不掩饰的消息,脸后知后觉发起烧来。 “给!”陆菟摸出口袋里的糖递给他。 庄洲挑挑眉,接过去。 陆菟低头自己又拆了个糖,这时千万遍感谢子漾嗜糖如命就连自己口袋里都是糖,刚好拿来缓解尴尬。 结果撕到一半,就被庄洲拿去,迅速撕开伸到了她面前。 “还不张嘴。”庄洲有些嫌弃地说,“吃个糖都慢悠悠的。” 陆菟受宠若惊的接受他的投喂,谁料还没在这个表现中缓过劲来,下一秒就被庄洲拉着手往外走去了。 “庄、庄洲?”这可是在外面,更别说他这闷骚劲,哪次好意思主动拉她的手。 庄洲恨恨瞪了她一眼,“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陆菟:“?”她什么时候给了他这样的错觉。 走了几步,陆菟回过味来,拉住他停下。 庄洲老大不乐意地瞪着她,陆菟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傲娇啊。” 庄洲瞪大眼,又要不满发作。 陆菟捂住他的嘴,“闭嘴,听我说。” 庄洲腹诽,你可真是霸道,但不怏却很听话。 陆菟顿了顿,因为他真的愿意停下来听她说话而泄了气,“你……” 她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指了指他的额头,说:“你就是不体贴、很自恋、毛病多、嘴巴不饶人又心眼小,这你无可否认吧?” 庄洲动了动嘴,想说话。 陆菟,“打住,自恋第一条,你是看不出这些问题的,但是……我又没说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她指着远处的海报,“那里面的你,好像很甜,善解人意,可即便你真像那样是个合格的绝世好男友又如何,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明白吗?我那天突然说起那么多,是想告诉你,即便你有诸多毛病,即便你不甜,即便你死活不承认你毒嘴,但是这都不妨碍我喜欢你,这是最重要的。” “在这个基础上,才是我想说的话,就是你的每一件事,都与我有关,无论大小,无论你觉得有多无足轻重,你都要学会和我分享,讲给我听,知道吗?” “你的演唱会,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都想不起来提前告诉我?” 庄洲看着她不语。 “说啊?”陆菟无语看他,“好了你可以说了,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庄洲走过来,在陆菟以为她要认真反驳的时候,俯下身吻住了她,带着委屈和不满,带着思念和激动,紧紧抱住她吻住她。 陆菟顿了一下,挣了挣他的手臂,努力说清最后一个问题,“我要是太配合你,你不会又觉得我饥|渴吧?” 庄洲眸光深邃,远处体育场灯光的照耀下,瞳仁里都是发亮的她。 他问:“你会嫌弃我吻技着拙劣吗?” 陆菟:“你知道我小黄|文都是假想的。” “嗯,那你别忘了,我大号上可挂着空虚两字。” 两人对视,都笑了起来,下一秒重新吻了起来。 什么偏见还是傲慢,或许还在,或许都彼此彼此,永远不用烦絮解释。 在这样一个夜晚,他们只想在巨大的体育场下,靠着一个冰凉的玻璃,交换着火热的气息和两个跑来跑去的糖。 太甜,太腻。 一个此时想念起了毒药,一个沉浸其中,突然发现了甜的好。 “等等等……”陆菟想起一个重要的事,立马推翻了毒药好的想法,认真对他说:“庄洲,我还是喜欢你甜一点。” 庄洲疑惑,“为什么?” “嗯……你知道的,甜的第一要义,就是无底线的原谅包容女朋友的一切错误。我如果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你要记住我不是故意的!”陆菟专门提出这一点,“你……” “打住,不可能,不存在。”庄洲毫不犹豫,就好像刚才预备做个甜甜小男友的人不是他。 陆菟瞪他:“你怎么这样?我喜欢你喜欢的都想和你合葬了!” “你不要无理……什么……”庄洲愤怒转为羞涩,脸慢慢红了起来,有些感动地说:“你喜欢我都喜欢到……” “嗯嗯。”陆菟连忙点头,“那如果我对我们合葬的小家做点什么装饰,比如雕个花打个吊顶什么的,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哈哈哈……”陆菟打哈哈,怕拍他肩膀,“你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庄洲笑容僵住,勉强问:“你是说我那块万中无一的……” “就是就是,你那个世间难寻的木头板子。” 庄洲心颤颤,强忍着镇定,笑的更加勉强,“不会怪你,就、就是…什么装饰啊?” 陆菟试探:“打个洞?” 庄洲一口气差点直接安排上合葬小家。 “我的海南黄花梨!!!!!!!!!!!!!!!!!” 作者有话要说: 嗯……第二本完了…… 不知道你们看得开不开心,我已经努力写的更好了。 我想拍死我自己,快穿写的太失败了!都写成长文了! 第三个部分,还想看吗,第三本又是另一个画风了…… 第79章 小野狼 “去……” “快去!” “大狼!咬住他的腿, 对对,狠劲咬!别让他动!” “呸!小杂碎,还敢跑, 个没**的狗肺玩意儿, 看老子回去不揍死你……” 阴沉毒辣的声音像是一把尖锐的刀, 在陆菟耳边凄厉厉摩擦着, 嗓音越沉越嚣张,硬涩的像一个紧紧绷着的弦。 昏昏沉沉睁开眼, 入眼是灰沉沉脏恶的水泥地,地面上积垢着一团团黄斑还有干结成块的唾沫,陆菟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还未待呕吐出东西,身体不由控制地跑了出去, 在她迷迷糊糊尚未反应她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在狂奔的时候,犀利的牙齿比深夜吸血鬼露出的尖利牙齿还瘆人犀利的咬住了破旧的裤腿, 只要她再深一点,那锥子般尖刺的锋利白牙就会刺进瑟抖的大腿里去,刺破皮肤,穿透神经, 鲜血随着渗出, 瞬间占据视网膜和她的大张着的可怕嘴里。 陆菟大脑里像扎进了一根刺,她停下的时候,似乎掌握了主导权般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但随之是压抑不住的疼痛, 挑着每根神经摇摇曳曳, 理智随时都会离家出走。 “大狼!咬啊!咬死他!”说话的人怒瞪着双眼,青筋乍突, 目呲欲裂的样子比神庙里专门供奉的惊煞魑魅魍魉的天神张牙舞爪的样子还要恐怖吓人。 随着他催促连绵符咒般的话语,陆菟那根刺扎得更深了,眼前猛的一黑,清醒立马就要决堤了,她忍不住要咬下去。 “武焦!”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沉着脸走出来,在逐渐陷入黑暗的日暮时分,他阴沉的脸色像被笼罩了一个黑魆魆的恐怖面纱,眼神阴翳,黄昏前最后的余晖似乎照不进去半分光亮,如果刚才的武焦是邪祟,他明显成了怪。 他讥讽的审视着墙角的男孩,在看到他出现,男孩除了指尖微瑟缩了一下,竟然再无半分情绪,冰凉森然的黑眸比他还漠然上几分,嘴角带血,挺立傲然与他对视,一身反骨,草原上永远驯服不了的野狼,随时都能在他入睡的夜晚将獠牙露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穿透他的脖颈。 武三沉下脸,“人带回去!” 汀城是个破落的被电子时代的铁蹄抛弃的十八线小城市,曾经靠着山靠着矿,有过辉煌,不过随着城里人的坐吃山空和科技的发展,生产力明显落后,被义无反顾的抛弃在发展边缘,几十年晃眼过去,这城里的建筑还是当年的模样,老旧、衰落,了无生息,一座城市,竟然随处都停留着静止不动,似乎要永远蔓延下去的贫穷,一排排老旧院子,门上漆皮斑驳脱落,灰色砖墙压抑得让人窒息。 其中一幢破房,院子中堆积着破铜烂铁,从门口到客厅的正门,扯着几条长长的杂乱的电线,其中一根挂着一个灯泡,泡身灰雾雾挤满了灰土,使得原本就不明亮的光更加氤氲暗沉,在此时死寂的院子里,透出来的股股黄光更像监狱里审问时挂在头顶的那盏白炽灯,尖锐且刺眼,炙烤着紧绷的每个神经。 “砰!”武焦扔下一个铁盆子,里面丢着绿不拉几掺着米粒的剩饭菜,看的人只会只会食欲全无,但是一个家养狼狗可不会。 在它挣脱颈边随便挂着的铁链冲过去的时候,陆菟终于醒来,刚才的极端不适应感渐渐消失,迷迷瞪瞪过后,意识也逐渐清明,她终于认清,她成了一条狗! 陆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论一个大狼狗朝反派大佬搔首弄姿并攻略他的可能性。 第二才是:呕…… 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嫌弃的远离了这真实的狗粮,并觉得能不能吃上爱情的苦暂且不提,她是挺想念秀恩爱时被喂的那种狗粮,而不是眼前这一盆黏糊糊、乌漆嘛黑,有红有绿还有黄的不知道什么搅成的东西。 院子正门大开着,黄色光线微弱的照在门内扒着门往外偷偷看的几个男孩身上,有的像是看好戏,笑容鄙夷讥讽,有的鼻翼微微颤抖,眼里带着惊惧神色,扒着红色漆皮大门的手指尖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色。几个孩子躲在门后,打量外面的样子似乎是也联想到了孤苦的自己,随即是紧捏裤缝都挡不住的害怕情绪,像可怜无助的羔羊,在猎人的凶狠目光下瑟瑟发抖,只是此时身份调转,还不到他们自怜自哀,只是像一个严密的铁桶包裹着门外跪着的那个男孩。 男孩朝着街道正跪着,一向稀稀落落没什么人气的街道,在此时竟然也站了很多看戏的,对着跪在路上的男孩指指点点。 “你说武三多心善的人,自己都贫穷成那样了,还愿意养活着一些离散的孤儿,结果这狼心狗肺的,不感谢养育自己的人,还做起了小偷,丢死人了!” “谁说不是呢,作孽啊!养活他们那么几个孩子就有够心烦的,现在还冒出个天天惹祸端,竟然都学会偷东西了,从小看到大,我看这男孩是没救了。” “哎,我早都劝说武三把这孩子丢了再找一个,大街上可怜的孩子那么多,养谁不是养啊,偏偏养这么一个小王八蛋。”说话的女人完全不顾跪在街上的男孩,拍着胸口犹心有余悸的说:“这男孩成天阴森森的,一个话也不说,走路轻飘飘跟个鬼似的,而且那眼睛看人,就跟骷髅盯人似的,可吓人了,我有一次撞见他面无表情看我,就像要把我吃了,吓得我以后看见他都绕着路走。你说这孩子现在都心理畸形的像个变态,这要再养个几年还不知道怎么祸害社会呢。” “就是啊,也不知道武三在哪找这么个烫手货,现在只怕是想丢都被这人咬着丢不掉了。” 武焦走过来,讪讪笑着打断了说话的几个街坊们,道歉说:“今天闹出这笑话实在是丢人了,我在这里替他先道个歉,你们也给他个机会。” 武焦一脸歉意,语气诚挚,哪还有刚才墙边堵人时的耀武扬威。 邻居们立马春风化雨,笑的喜气洋洋,十分和睦的样子,“武焦,你说的是哪里话,你爸心地善良收养了这么几个孩子,大家都一向佩服的很,怎么会在意呢。只是这孩子……”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的妇女,抹着浓烈的口红,说到这儿的时候,想起了早晨警车把这孩子押送回来的场景,忍不住又说:“你可别怪钱婶多嘴,实在是这王八羔子,他……太不像个好东西,你心疼你老爸,为你老爸着想,也该劝劝他把这么个孩子送走啊。” 武焦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道:“不是没说过啊,只是我爸那性格你们也是知道的,心太软了,这孩子哪个一哭,他都不舍得送走啊。” “哎,谁说不是呢。”大家纷纷附和。 武焦拍了一下跪着的男孩,对街坊们说:“今天这孩子给咱们十九街丢人了,我让他跪在这儿给大家道个歉。” 说着,他又拍了下男孩,门里看着的几个男孩皆是一颤,胆小的眼里都快冒出泪珠了,只有他们知道武焦的手劲,但是正对着的街坊们却是很不在意的笑了笑,心里感慨这一家人虽然姓武,但是人真是太善良了。 连孩子偷窃被抓住,送回来也不过是跪一跪,只不过这男孩将来做社会毒瘤没跑了,大哥都这样教育了,还纹丝不动,一副不认错的样子。 武焦也有些怒了,对男孩说:“我让你说对不起!” 男孩冷漠着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钱婶愤慨地说:“这孩子没救了,看他这不认错的样子,今晚就让他在这里跪着吧!” 武焦露出犹豫表情。 但街坊们却都愤慨的点头,“该跪该跪,干出这种事还不认错,以后只怕要危害社会,不知做什么变态呢。” 七嘴八舌的议论和众声附和,武焦像做客人家盛情难却般,纠结为难但顺水推舟说:“既然这样,就让他跪着吧。” 他这决定,总算让邻居们满意,又是说了一通后,觉得看完了戏,才兴尽而去。 陆菟从她的角度,错过人群的缝隙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在满院子说不出的密布惊惶中,门外他的背影一动也不动,挺立冷漠,衣服背后各种驳杂的灰色脚印,衣服尾端撕开了一长条,显然是在巷子口被堵住的时候,遭受过一场毒打,但他身上的伤,邻居没却没有问过,只觉他是自作自受得的伤。 那条破烂的长衣带,在冷风穿行而过的大街上,摇摇摆摆,像一头尚未成年的野狼尾巴,在冷厉强风中依然倔强坚韧。 陆菟几乎不用思考,用一个狗的脑子都能猜到跪着的男孩就是她要攻略的人——虞年。 虞年,一个十年后将会歃血归来,将她这条“狗”剁成肉包子,当着女主的面,故意送给男主吃而让女主心惊肉跳,晚上倒冷汗三天都不褪的残忍无情的男人。 刚拿到《千金爱踩反派大佬的头》这本书时,陆菟以为这是一本标准玛丽苏生产线上下来的文,因为女主的身份,实在是玛丽苏到了极点,财阀之女,且不说这故事设定的背景为什么会有财阀出现,这本书对女主奢靡富华生活的描写,简直集齐了跟“有钱”有关的所有形容词,用陆菟的话来说,当之无愧的富婆啊。 她要是男主,可能也不想努力了。 但是,书里的男主却是一个标准的自立自强的穷小子,女主对他掏心掏肺,就差把金山银山都堆到他面前了,也不曾得到过他的喜欢,一向无往不利,不曾受过挫折的女主便将恶气都撒在了男配身上,因为在她看来,男主干净,帅气,善良,而男配却冷漠残忍,他潜伏在男主身边,就是利用男主的同情心,这人狼子野心,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早晚会害了男主,所以背后对男配做了诸多恶事。 看到这里,陆菟十分怄气,因为男配在作者笔墨描写下,确实不像什么好玩意,但是毕竟他还没做什么坏事,但女主恶意刁难,在学校找人霸凌他,蹬着恨天高踩在他头上的行为,简直不配言情小说里女主人美心善的常规设定。 后来陆菟就发现,是她太年轻了,男配十年后强势归来,霹雳手段,残忍冷血,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一直折磨女主到文章结束。陆菟怔怔然怀疑人生的合上书,意识到她看的可能是个男频的逆袭爽文,反派大佬才是主人公。而文里心惊肉跳的报复手段直接让陆菟最后一口气也没缓过来,过去了。 陆菟作为一个炮灰,即便是看着幼年的小魔鬼,也忍不住打寒颤,一想到她刚才还差点咬虞年,就觉得自己该考虑狗肉配什么馅做的包子更好吃。 毕竟,作为一个无辜的狗子,让反派大佬和她谈起人兽恋,比她想屁吃还不现实。 只是……现在这个反派身处的环境,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恶劣。 “砰!” 随着武焦关上大门,他脸上的淳朴笑容顿时消失,只留一脸的森冷,阴鸷的环视着院子里的每一个孩子。 “看!都他妈给我看仔细了!”武焦恶狠狠喊着,对着站成一圈的瘦弱孩子盛气凌人的吆喝:“这!就是偷窃失败后还想逃跑的下场,跪烂双腿,断食三天,武爷不发话之前,哪天死我说了都不算!今晚你们通通没有饭吃,就给我站在这里看,就是这个人害得你们今晚没饭吃!就是这个人,不识好歹,枉费武爷多年教导,他今天的下场,我希望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死也给我带进棺材里!” 说完话,武焦对着站的离他最近的孩子上来就随便踢了一脚来发泄怒气,然后大摇大摆进屋了。 陆菟瞪大眼,心肝脾肺肾都炸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虞年曾经的生活环境! 在小说开始,女主心生恶意,捉弄虞年的时候,他已经摆脱了他过去多年生活的泥沼,可即便这样,他身上的污点还在,也是这个原因,女主永远对他颐指气使,轻蔑不屑,常常喊他:“喂,三只手。” 三只手,顾名思义,虞年曾是个小偷,没上学之前,一直作为流氓混混混迹着,但是小说里对他为什么会做小偷并没有太多着墨,只是在后面描写男主阴狠阴鸷,惨戾到几乎丧失人性的时候,曾一笔带过的提到幼年时的生活给他的影响,说他生活的地方是一个拉人不断堕落的泥潭。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泥沼竟然是一个表面仁慈收养,背后逼孩子偷窃的贼窝?! 第80章 馒头 随着武焦离开, 孩子们纷纷低着头散去,有几个大着胆子偷偷溜着眼往门外扫了几眼,又像看到什么可怕东西似的, 飞快收回目光跑走。 陆菟心情复杂的拖着狗链往门外走了几步, 在黑冷的院子里, 这链子摩擦砖地, 碰撞声里透着邪性,像索命鬼脚摇着夺命铃铛, 一步步向人逼来。陆菟咬着门在空隙处挤出去,瞪着狼狗掩不住凶狠的眼神看向那道身影,但是门口跪那个,可能是个小魔鬼的原因,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依旧跪的直挺。 七月流火,夜晚的蝉鸣声已经低了下去, 静谧的小街道上,石灰泥地沟沟洼洼,各种小坑斑驳着密集恐惧症者害怕的小洞。虞年跪着的地方就不是一个平坦处,右膝盖正顶着一个凸起的小尖, 说不是人有意为之简直不现实。 陆菟迈着狗步, 从他的身后慢慢绕到前方,看见他的侧脸是说不出的惨白,比一个重症病人看上去还要衰弱,冷风吹拂着发梢, 像拍打凋零落叶般毫不留情的一下下打着少年俊秀白皙的侧脸, 隐隐在下颔处留下一道红痕,在清冷月光下, 像一个白月牙上挂着一串红色玛瑙,艳丽漂亮,但是又森寒泣血的瘆人。 她走到他面前,完全正对着他,直直看着他。 十九街的十点多钟,已经是安静休眠的时候,偶有远处不知哪家院子里传出来粗鲁的吐痰声,又或是哪家茅坑传来的怒骂“操!没纸了”,还有她对面的这个院子二楼,一个亮着灯的窗户里,促狭笑声和男女欢爱的暧昧情趣哄闹声,没完没了的往外传着。 这一切,都肮脏到了极点。 干净的月色,静静的照着这一切污浊,也照着少年冷漠的脸,他像一个毫无生息的玉瓷瓶子,安静的闭着眼,嘴皮发白,干皮后有几道鲜红,人透出死尸一般的冷意,如果不是偶尔胸膛的起伏让她知道到他还活着,陆菟几乎以为他已经溺死在这臭水沟一样的十九街了。 少年在这时睁开眼,一双漂亮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对视着一个凶狠的大狼狗,似乎即便下一秒对方露出獠牙,也不能让他冷漠的嘴角有任何勾动。他头发极短,几乎是监狱里的那种短寸头,可以看到头皮,他的发质应该很硬,一根根直直立着,像一个林立的剑林,更显得他充满了锋芒。 一人一狗对视,他又冷漠的闭上了眼。好像膝盖跪烂,三天断食对他来说,不过是闭眼之间。 陆菟眸颤了颤,不知道一个过路人看过来,一个狼狗这种表情会是什么感觉。 陆菟深感这次任务的艰难,叹了口气,无心再去想其他。 拖着狗链又回到院子里,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正房,黑魆魆一片,里面几个小房间也是静悄悄,只有楼上激情不断,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结束。 陆菟走到她狗窝旁边,狗盆里一大盆剩饭她还没吃,旁边地上还扔着几个馒头,陆菟犹豫了一下,低头轻咬住馒头,保持着不刺穿馒头外面那层硬皮的力度,小心叼着走回了门外,将馒头丢在了虞年腿边。 就别嫌弃狗粮了,撕了馒头外皮,好歹垫垫肚子啊,陆菟自认她已经用狼狗所能发出的最热切目光在暗示他了。 馒头又冷又硬,落在地上都发出了碰撞声,随着这道声响,虞年睁开了眼,看到地上那个还带着一点狗的口水的馒头,滚到他膝盖边时,湿漉漉的地方沾了一地的灰尘。 陆菟有些尴尬,如果腿可以,她大概想摸摸自己的狗头好缓解下这奇怪气氛。 不好意思哈,狗哈喇子这东西,她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虞年终于施舍了她一个反应,就是……撩了下眼皮,冷漠不带感情的,像扫视一个不堪蝼蚁般的,漠然在她身上一掠而过,随后又闭上眼皮。 陆菟和他回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菟觉得自己应该恢复一个狼狗该有的尊严,因此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脚踢了踢馒头,馒头在他膝盖边撞了又撞。 “咻……” 陆菟昂着狗头还在撩拨,虞年却突然睁眼,摸着不知何时藏在手里的一个石头,扬起直接砸向了她,动作迅猛利落,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在脑子里回放了千万遍,这个偷袭人的招数,任人在他正面前都毫无防备和反抗能力,更何况一个狗。 陆菟几乎是在石头砸向身上的时候,毛发已经警觉的立了起来,但是随着重重的石头尖锐的砸在身上,她始终没能跑走,因为与此同时虞年右手狠毒的钳住了她的脖颈,随之扔掉石头双手一起制住她,越来越用力,几乎三秒钟内就要把她掐死。 陆菟狗吠声都来不及传出去,已经声音噎然。 会咬人的狗不叫,虞年这白皙干净看似无害的脸,可比她这个长着尖锐狗牙,目光凶狠的大狼狗可狠多了。 “走什么走,就住下得了!”二楼传来武焦不满意的声音。 一个女人轻呸了一声,迈着高跟鞋往下走,一边妩媚笑着说:“你有孩子我没孩子啊,老娘还要回去伺候孩子呢。” 几乎在女人推门瞬间,陆菟以为她已经死掉的时候,虞年狠狠钳制的双手终于松开,她微喘着气,忍不住惧意的发抖往后退。 女人推门出来,看到这景象,懒懒整了整衣服,对着跪着的虞年嫌弃的哼了一声,迈开步,扭着略显风骚的步子走远了。 虞年眸光锐利的刺向她,像一个早已布好陷阱的猎人,只要她敢在上前,就能直接掐断她的狗头。 如果是别的狗,要是受此一遭,可能早就冲上来拼命或者收住尾巴逃跑了,但是陆菟轻喘过后,又渐渐冷静了下来,除了后怕的毛发依然立着外,她比他还倔强了起来。 陆菟绕过他半步,以防他猝不及防伸手捏死他,钻进院子里,又叼来半个馒头,远远的扔给了他。 她就不信,都这样他还感觉不到他的好意。 下一秒,陆菟就心酸的尝到了什么叫农夫与蛇,因为虞年看也不看,又闭上了眼。 陆菟:“……”跪着睡觉,是有多舒服? 陆菟不死心,一趟趟把院子里丢的馒头都扔了出来,本该断食三天的虞年腿边,扔满了硬馒头。 这样他还不吃?他不能动,明天武焦看到他腿边的食物,怎么也不会怪罪到她头上,到时候他免不了一顿毒打,所以最后的方案是…… 陆菟眼看着虞年突然又有了动作,那就是抡圆了手臂,把馒头扔了,不去投标枪还挺可惜……那距离可真的远啊。 陆菟愤愤瞪着他,虞年冷漠的扔完最后一个馒头,竟然嘴角挂起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只是这笑是讥讽的、冷漠的、嘲弄的。 陆菟考虑了一下她跑过去把埋头一一再叼回来的可能性,想到虞年一边跪着还要跟条狗斗智斗勇,可能会呕死,索性作罢了。 躺在距他不远的地方,趴在前腿上探头看他。 可真记仇啊,不就是之前做坏人的狗腿子把逃跑的他逮回来了吗?想完这话,陆菟觉得她现在要是人,可能立马就把这狗剁吧剁吧做馅了。 虞年漠然与她对视。 忽然,一道白光横空在他的脸上劈开,阴惨惨的照亮他那张不正常白的脸,陆菟惊得的猛站起来,震天响的雷声随之在头顶响起,带着势不可挡的轰隆隆声还有似乎要霹雳苍穹的气势,在大地嗡鸣巨响,震得接连几家窗户都震开了,劈啪啪对着灰墙猛撞。 怪不得刚才冷风阵阵的,原来是要下雨了,陆菟开始思考一会叼来一个伞的可行性。 虞年可能还没黑化,先被她搞去研究生物成精了。 “靠!停电了!”不知哪家发出来的暴躁喊声,远处路上的一盏灯也灭了,空寂街道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陆菟环视黑魆魆的周围,即便现在是条狗,也害怕啊。 她犹豫着往虞年那边走,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随着震天响的雷声震得陆菟耳朵都在发疼。 以前总是在电闪雷鸣的时候想起一句话,天塌了还有高个的在顶着。 只是这是这条大街上,一条大狼狗和一个跪着的少年,竟然也不太分得出高低。 陆菟暗怯怯趴在了距离虞年膝盖一掌的边上,他冷漠的看她,一道道白光接连劈在他脸上,像是提前要毁灭一个未能成魔的小恶鬼,他脸上白光不断,像陆菟曾看的武侠小说那样,一个头号反派在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带着杀气和锐意。 陆菟很没种的抱紧了自己,可怜巴巴望着他,希望他别把她赶走,这雷打的,好像随时也会朝着她劈下来,她希望她被劈死的时候,也是有人陪着的狗。 虞年眼神死寂,黑黝黝的瞳孔在雷电的光亮照射中,更加尖锐,沉沉看了她片刻,又闭上了眼睛。 陆菟嘘了口气,第一次这么想看他睡觉。 惊雷劈了半晚,最后雨也没下下来,也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 陆菟第一次睡在石灰地上,即便是狗的体质,也觉得明早醒来肯定会落枕,腰更直不起来。 翌日,她是被雨打玻璃的声音吵醒的,嗒嗒嗒的白噪音,和陆菟以前睡觉时喜欢听的大自然雨声一样,带着安静祥和使人镇定的力量,十分适合安然入眠。 只是她现在睡在大街上,淋成落汤狗,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虞年凿不凿得住,陆菟想到这儿,忽然睁开了眼。 映目是奢华的家装,一个中世界壁画正挂在她的床对边,红檀木床上的四个竖杆罩着粉色蕾丝纱,围着一个安逸舒适的小天地,多么舒适的睡觉环境。 不仅没有冰冷雨水会打在身上,哪还有昨晚那个阴鸷可怕的虞年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啊……第一次写这种剧情文风的文,大家喜欢看吗? 第81章 诈骗 陆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消化, 就安然接受了现状。 命运还没有变态到让一个小恶魔被狗驯服,而她也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千金爱踩反派大佬的头》里的女主,和原身一样, 白天富家千金挥金如土, 晚上做狗伏低做小。 陆菟起身, 打量了豪华房间后, 推门出去,瞬间就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即便已经阅读过小说里对女主富丽堂皇豪宅的描述,但是在看到一个巨大水晶吊灯从顶楼直直下垂到一层,璀璨光芒照耀着每层,还有那旋转楼梯上铺着的一寸一金的地毯后,还是哑然了。 不过陆菟没时间观赏这豪奢华贵的大宅, 毕竟有个可怜鬼可能现在饿了一天的跪在雨地里。 在小说开始,是原身大学时期, 叛逆骄纵,无法无天,酒驾闯了祸,被妈妈送回了汀城外婆家避灾, 在那个暑假的时候, 原身认识了男主,并盯上了虞年,但是她刚才翻原身的学习书籍,才发现现在原身不过高二刚结束, 正在过暑假, 难怪她见到的虞年还那么小,书里的虞年已经而立之年, 呼风唤雨,报仇和虐|杀不过是一念之间。 离小说里她碰见虞年至少还有五六年,她要真拖到那时候,虞年就真的从外到里都坏的透透了。 所以陆菟一醒来,就不停再给她忙着各国飞的设计师妈妈毛千琴打电话。 “宝贝啊,你怎么会想去外婆家上学呢,你没吃过苦,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条件有多恶劣。”毛千琴头疼的劝说,十分不理解一向娇惯的女儿,怎么就执意要去汀城那个小地方。 “妈妈,我不是说了嘛,外婆现在年纪大了,家里一直都没有人陪她,我想回去上学,也能陪陪她。” “陪也不是高三这个宝贵时间啊。”毛千琴蹙眉:“宝贝,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平常连外婆打的电话都不想接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孝顺。 “妈,没有啊。”陆菟苦口婆心,“正是因为高三,我才想回小城市安下心来学习,我在这里一堆朋友,你也知道那些人……狐朋狗友的,天天喊着我出去玩,盛情难却,你要真想我静下心来搏一搏高三这一年就让我回汀城吧。” 毛千琴想了想,“要真学不进去就算了吧,反正我和你爸爸那里,都有一堆职务可以安排你的。咱们家里就你一个宝贝,早点进你爸爸公司熟悉公务也好啊。汀城就不要去了。”毛千琴话里话外透着宠溺和舍不得。 陆菟:“……”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啊,毛千琴这处理方式,原身后来就是再骄纵霸道,任性不讲理,她都不奇怪。 毛千琴这边暂时磨嘴皮子都不见得说的通,她只得放下电话,烦躁的揉着脑袋,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打草稿怎么跟她总裁老爸商议这件事。 漫不经心抬头时,看到镜子里一个非主流女孩看着她,陆菟头上冒了个大大的问号。 啊!!!!! 手机啪的掉在地上,陆菟不敢相信又崩溃的抱头,一点点靠近,镜子里的少女也同样惊恐的靠近她,在她眨眼睛的时候,种的睫毛又长又假,像一个老奶奶夏日乘凉时握在手里的大蒲扇,陆菟严重怀疑她忽闪忽闪眼睛,睫毛能刮起一阵飓风。 细密的斜刘海险险遮住她的眼睛,厚厚的一层像个落地大窗帘,刘海上还别了一个蝴蝶结的夹子,原身可能是想追求卡哇伊,但是陆菟看来只有土里土气和傻帽味啊!更别说这落肩长发是大波的公主烫,发色艳红,一整个头上就像套了个巨型假头套,还是理发店里最丑最刻意博人眼球的那种,谁碰谁死,别提原本这人自身条件有多好,那张脸有多能打,都禁不住这么造啊! 上帝给马良一个画笔,硬是被她给当柴火烧了后拿脚画画大概就是这样了。 陆菟扒着她这一头茂密的头发,不得不承认,她要有这样的发量,修仙大业再维持个小十年不在话下,当代社畜的烦恼,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陆菟站在镜子前,对着原身的非主流发型很是无语,精神都有些恍惚,以至于浑浑噩噩走出去后,才想起来她进来是要洗漱,一醒来想起虞年,就忙着联系妈妈解决转校的事,连脸都还没擦。 从卫生间失魂落魄出来后,陆菟想去剪头发,结果电话跟着就响了,还是毛千琴。 “宝贝啊,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下,你是真的想去陪你外婆吗?” “真的真的!妈!我想外婆了!你就让我去吧……”陆菟对着电话呢喃软语,撒娇不停。 毛千琴竟然就动摇了? 毛千琴心确实软了,从女儿青春期叛逆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和她温顺的说过话了,即便她不赞成不舍得,但是他爸说了,不能再娇惯下去了,不管她去汀城是为了什么,总比在这里无法无天跟着一群少爷小姐们胡来糟蹋人生的好。 家里两个人都站一边了,毛千琴也不愿做那恶人,勉强答应,但是絮絮叨叨对女儿交代嘱咐了许多事情。 “宝贝啊,你没去过汀城,离开的时候妈妈派保镖送你过去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城又烂又破,你单纯没心眼,可不知道那里坏人小偷可多了,之前我就听你婆婆说起过,汀城火车站每天十个人里有三个会被骗或是遭偷窃,你一定不能随随便便听他们的话,要学会自己分辨。不过不懂也没事,你什么都不用管,妈妈让管家跟着你一起去……”毛千琴像所有的母亲那样,在孩子离家时,永远担心放不下。 “我知道我知道,妈,你相信我,不会被骗,更不会被偷啦。”陆菟不太走心的应和,光是毛千琴说的保镖和管家就让她开始头痛了。 她是去上学,不是去度假啊。 “哎,也不知道汀城有什么好,你外婆不愿离开不说,现在还把你也勾去了。” 陆菟不置可否,没法说汀城留给她的印象只有灰沉沉的天和响彻云霄震天响的巨雷,只是那的苍穹之下,还跪着一个身影单薄的男孩子。 承受着大自然的恐吓,忍受着社会的压迫。 他皮下那颗心似乎已经坏透了,她只希望他的灵魂,还没有腐烂。 一通电话结束,陆菟把头发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偷偷打包起了行李,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她不可能真等到那时候和保镖管家一起走,速战速决,她明天就走。 下午陆菟吃饱喝足后,就躺床上休息了,毕竟她晚上还要做狗。 公主床真不是吹的,Platinum的世界顶级床垫,纯棉加上驼毛,透气保湿,高密度海绵,弹簧数量上百个,躺上去既不会往下深陷,又软乎乎的像在给疲惫的肩背做按摩,仿佛睡在云端。 陆菟紧绷的身体终于得意舒缓,没有多久就陷入了睡眠,接着就被脚边刺身的疼痛给疼醒了。 陆菟猛地站起,后退跟着就打了个弯,脚尖的疼痛像是踩在了密集排布的圆钉上,身体跟着松软力道往下坠,狗身又躺在了地上。她低头看去,发现后右腿部的黑黄色毛发间,红色血渍已经像洗抹布一样湿乱了所有的毛,伤口应是不小,她如果是个人,冷汗可能已经打湿她那如此厚沉的刘海了。 “大狼,起来,起来啊!”武焦看热闹的语调喊着,“上去咬他!再咬他一口,我把这个最大的骨头丢给你。” 武焦从碗里夹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肘子骨头,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想诱惑她。 这熟悉的干坏事的节奏…… 陆菟忽然瞪大眼,扭头看向四周,不远处院子土地上躺着的一个熟悉身影映入眼球,陆菟瞳孔猛缩,血液瞬间倒流般深入骨髓的寒意涌上来。 她颤抖着腿,打晃着身体向虞年那边走过去,正撞上一个深邃凌厉的黑色瞳孔,像暴风骤雨来之前天边卷起的浓浓的黑云,压城欲摧,陆菟看清他苍白手指间流出的鲜红血液,差点没站稳再倒下。 虞年左手紧紧攥着一个不知在哪里弄来的小刀,指尖泛着冷白,目光森森地看着她,随时准备着一场与狗的殊死搏斗。 武焦走过来朝她踢了一脚:“大狼,上去啊!” 武焦不满的拧眉看她,不怏一个狼狗在虞年面前居然怂了,哪怕这狗刚被他扎了一刀。 陆菟恶狠狠喷着怒气,扭头瞪向了武焦。 武焦后背一凉,往后退了一步,“大狼……”他驯养的狗,就是教它帮着他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做他的依仗,这狗有多凶他知道,一时也不敢挑衅了,只挽回面子般丢了句,“大狼,你他妈!你今晚也给老子饿着吧,骨头你别想了!” 他把骨头恶狠狠丢进垃圾桶,拍了一个小孩头,让他滚去把垃圾倒了。 陆菟不再看他,扭头担心的看向虞年。 她虽然不在,但也猜得到今天发生了什么,武焦那个挑衅爱找事的,肯定是在虞年这块硬骨头里又丢了份,教唆狗来咬他,虽然成功了,但是它的狗被扎了一刀,伤的也并不轻。 陆菟疼得眼都睁不开,一会,一个十几岁小孩一脸惧怕的朝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伤药和纱布,不停发抖,向她走过来的目光充满了害怕。 陆菟瞪大眼,看着小孩颤抖着端过来给她包扎,她不敢相信,他们叫人过来给狗包扎,竟然就这么把被咬的虞年丢在院子里不管了。 夜幕四垂,近郊无光影噪音,院子里黑魆魆的像魔术台上笼罩着的那一层黑布,院子里偶尔探出的视线像台下看戏的观众,只是舞台上只躺着受伤的一人一狗,又能上演什么好节目呢? 陆菟没再靠近虞年,为了让他能不再紧绷着情绪拿着小刀对她,她瘸着腿慢慢走出了他的安全距离。 蹲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趴在狗腿上,看着他垂下双肩,空洞着眼睛看着茫茫天幕。 她抬头看了眼,没有星星。 就连永不消失的北极星都不在,仿佛不停在大海上漂泊流离的虞年,茫然无际,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指引。 翌日从豪宅逃出,陆菟拎着行李就飞速上了飞机。 汀城没有飞机场,陆菟转机又坐了三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才终于到达,从空气新鲜的好地方走到基建设施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汀城火车站,陆菟只觉神清气爽了起来。 下了火车后,从出站口出来,火车站外的栅栏边上围挤着一群人,举着租房牌子的,操着乡音带路的,还有推着小车帮拉行李的,呜呜啦啦堵在一个略显狭窄的出道口。 穿着简单,还顶着一头非主流发型但气质明显和贫穷衰落小城市格格不入的陆菟立马成了一块香饽饽,众人眼睛都骨碌碌转着跟随,迎上她热情推销,嗡鸣着挤抢。 陆菟拒绝着往外走,猛不防备一个人忽然撞了上来。 满头黄毛的青年男子错过她,充满歉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往旁边走。 陆菟摸了下口袋,摇摇头说:“没事。” 她说完往前走,忽然停下来,低头一看,包不知何时被划了个大口子,原本里面放着几个证件和半包纸巾,都没了…… 陆菟回头去看,对上还跟在她身后的几个毫不意外和略带看戏目光的中年男人,笑容带着几分讥诮,似乎拒绝了他们后就活该承受这恶果。 看样子对这现象早就见怪不怪了,她环顾了眼四周,黄毛早就隐遁在了人群中。 陆菟啧了一声,口袋放着钱不拿,划她包是几个意思,补**件那么麻烦,还不如钱被偷了,以她现在的财力来说,就是口袋里放的美金,也不能让她心烦。 陆菟不怏的往前走,还没走到路边,又被拦住了,一个穿着牛仔衣的二十多岁男生拦住她,笑的热情,“美女,你也是刚来汀城的?”他苦着脸,有些尴尬和苦恼的挠着头说:“我也是刚下的火车,刚才我们同一车厢的,你估计没在意我。” 他拿着这趟车的车票给她看,说:“刚才有个黄毛撞了我一下,包里的钱都让他顺走了。”他接着有理有据的把被划烂的包给她看,羞赧道:“你有没有3块钱,我想去对面坐公交车,最后一点钱连带着手机都被偷走了。” 男生穿的年轻时尚,一头飘逸的锡纸烫,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虎牙,语气真诚,眼睛清透的,活脱脱一个刚归家的大学生,诉说着和她一样的悲惨遭遇。 陆菟挑眉,看着他诚挚的笑,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对于他的说辞,陆菟微哂的笑了笑,若是骗子,三块钱也值当浪费这么多口水? 她直接递了十块钱给他,撩了撩头发,轻挑眼皮,目光迎着光看他,微妙道:“确定只要3块,不是13?” 男孩卡了一下,接过钱一个劲鞠躬感谢,还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说,“都是学生,我不会骗你的,这钱我一定会还!” “不用。”陆菟摇摇头,垂眸离开,是不是骗子她都不在意。 “姐姐姐姐。”男生垮了一步又挡住她,摸着鼻子,一脸窘色,无奈尴尬纷纷涌上练来,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乞求般,“我东西都被拿走了,家还在乡下,能不能再给我50,让我吃个饭啊,我真的不是骗子。”男生又是拿学生证又是拿火车票,一个劲想证明自己。 陆菟嘴抽了抽,叹道:“我才高三,你一大学生,问我叫姐姐?” 男生征了征,像是原本流畅的戏硬生生卡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红着脸目光再单纯,都遮不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讽意,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表情,脸爆红像极了害羞内敛的男孩子,反反复复向他道歉。 陆菟浑不在意般捋了捋自己浓浓的厚刘海,带着点骄傲调侃道:“都是大城市回来的,你不知道现在大城市的新时尚就是复古非主流风吗?我这头发可是汤尼老师日夜苦想做出来的造型,难道你觉得不好看吗?难道显老吗?” 男生面部出现大大的空白,随后咽了口吐沫,僵着说;“不老,不老,好看,我早就说了是美女啊,我一开始就喊的是美女,不信你问我同学。” 他错头朝她身后的人扬了扬头,探手去拉来自己一直没有搭腔的同伴说:“你看看他,这是我同学,你看他这长相,和你一样,你俩一个帅一个美。” 男生拍着胸部,极其自信的对着同伴的脸夸夸赞扬,又说着:“你看看,他这么帅,肯定不会说假话,更不可能是骗子啊。美女,我也很不好意思,就是因为我们有两个人才又想问你要50啊。其实………50也不太够,你能借我200吗?你看看他这样的长相,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干点什么不好,怎么可能是骗子呢。美女,你就是不相信我,他还不能证明我俩不是骗子吗?” 陆菟偏头,正对上虞年那双黑色深邃,引人深陷的瞳眸,大脑空了一秒,随后,终于露出了在灰蒙蒙汀城里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她深以为然附和男生道:“嗯,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能不相信,文里男生火车站这么拙劣的诈骗手段,我曾上过当…… 当时戴着耳机,对面说你听错了,不是15是50…… 之后,哎,简直不堪回想,我可能完全是被骗子的脸给蛊惑了,不相信年轻帅哥会干这种事…… 后来网上才看到,这是火车站最拙略骗术之首。 哈哈哈这种丢人事,我谁都没说过,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 现实保护好自己,防范骗子啊~ 第82章 颜值舔狗 手舞足蹈说了半天的吴慎愣了一下, 没想到虞年的脸出马真这么好使,有些吃味,交织着骗到钱的喜悦, 复杂难言, 噙着微妙的笑扫了眼虞年。 很快又恢复自然, 转头对陆菟接二连三的激动道谢, “美女,你放心我们决不会骗你的, 这钱我们到家一定就还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去转给你!” 吴慎演戏演到底,一个劲问他以为的傻白甜颜值舔狗要联系方式。 陆菟当然不会推拒,不仅把支付宝账号写了, 连微信手机号都一并写了上去,吴慎伸手去接, 她调转了个弯递给虞年,挑眉含笑说:“校草,不拿着?” 吴慎脸僵了一下,又立马推着塞进虞年手里, “拿着拿着, 回去还要还美女钱呢。” 说完,他热心的问:“美女啊,你走哪里,我这边都熟, 给你指指路。” 陆菟:“……” 看他这么卖力的表演, 再看看旁边那个插着口袋一声不吭的虞年,陆菟强忍着发酸的嘴角, 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心里无语腹诽: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你不喊你这校草出来,我可能还真不敢确定你是个骗子呢。 陆菟摆手拒绝,说:“你们不是没吃饭吗?不用管我,快去吃饭吧。” 里里外外给了300多了,也不知道虞年今天骗的钱够不够那个武三的要求,昨晚他还腿受伤的躺在院子里,今天就被逼无奈的出来行骗,陆菟心下复杂,又一时找不到借口再给钱。 正想着,吴慎露出感动的表情,“坐火车好几小时,确实有点饿了,那……那我们先去吃饭了,回家后……” “嗯嗯,你们去吧。”陆菟已经耳朵起茧子,不想再听他一遍遍保证还钱,只目光停留在虞年身上。 只是,虞年从被强拉过来和她对视一眼后,就一直冷着脸看地。 陆菟感慨,若不是她,就是他再顶流爱豆或巨星影帝的脸,这冷淡漠视的态度,怕是也没几个女人愿意撒钱的。 当然,她除外,她不是很有钱吗? 吴慎哥俩好似的,扒上虞年肩膀,对他说:“那我们先走了。”带着虞年往右边的一排小饭店那边走,虞年腿一瘸一瘸,艰难的跟着他的步伐,背影强韧但藏不住生活对他的残忍压迫。 陆菟心像海水倒灌,猛地进了一波冰凉,浇的透透的,冷着一颗瑟缩颤抖的心,跟着就追了过去。 “校草,等一下。” 陆菟碰上虞年的肩膀,被他敏感的一把打开,恶狠狠的瞪向她,双眼沉沉,像火山下埋压的积灰。 吴慎脸色难看了一秒,很快绕过来救场,讪讪地说:“我、我这兄弟他有点内心,不好意思让别人碰他,你、你别放在心上。” 他小心翼翼对待大金主。 陆菟抱歉的举起手,故作疑惑的问:“这校草的腿……” 吴慎赶紧摆手,怕她以为这人是个瘸子,到时候有脸只怕也不顶什么用,笑着解释说:“前几天打球摔了一跤,没大碍。” “你们一会要坐公交回去?” “啊……”吴慎犹豫的回答,猜不透现在这明显被虞年迷得五迷三道的女孩想干什么,“怎么……” 他瞪大眼看着陆菟从包里又掏出了五百,递给虞年说:“你们打的回去吧,从这儿到乡下,应该要不少钱吧,我也不清楚这里打车价位,这些……应该够了吧。” “够够够!”吴慎喜出望外,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拿,陆菟想躲开手塞给虞年,谁料一直没有动静的虞年直接在吴慎抢走之前夺走了,然后看也不看她,黑魆魆着眼,扭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陆菟心疼的看着他的背影。 吴慎看这姑娘望眼欲穿的表情,脸上是挡也挡不住窃笑和喜意,点点头甚至顾不上再多招呼就向虞年追去了。 拐角,虞年真的拦了辆出租,关门时候,吴慎挡着门笑嘻嘻窜了进来,一脸的谄媚和讨好,“今天不干了?” “我够了。”虞年声音僵涩冷淡,出门撞上一笔可谓送上来的钱,还能早早完工,也未能勾起他丝毫的情绪起伏。 吴慎看着他的俊帅侧脸,腔调是压都压不住的酸意,“这脸啊,可真是老天爷赏的饭碗,好东西啊。” 他故作熟络的拱了拱虞年,“这个有钱家的大小姐明显是看上你了?拿着小一千眼眨都不眨,明显大城市来的有钱人啊,虽然是丑了点,那打扮土的难下嘴,不过,人有钱不是吗?送上来的小金库,你还不行动?拿下你以后还守什么火车站啊,武焦都找不到理由为难你。” 吴慎瞧着他受伤的那条腿说,“武焦看不惯三爷宠你,看重你,故意那天为难你,让你撞上了三街黄毛,火车站这边可是他们的天下,几十年老油条了,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害得你被抓,又是跪又是放狗咬你,这仇你真想算了。” 吴慎继续循循善诱,“今天是有钱了,但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明天武焦又让你来火车站怎么搞,咱们小汀城,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这种有钱还瞎勾勾手指就上当的大小姐啊。” 可以说,汀城就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个撒钱法的有钱人,才第一面就见色起意目光痴痴,这绝逼就是他妈轻松拿下的节奏啊。 只要虞年愿意,最近一年他们都不用开张了。 吴慎呵呵笑,一脸认真的比着大拇指,“这可是富婆啊,网上都说不想努力了,现在这机会可活生生摆在你面前了。” 吴慎一个劲劝说,因为他也不想蹚火车站这趟浑水,且不说这里警察多民众在这的防备意识强,还因为在这偷窃行骗的都是多年的老手,在他们这行里都是带他们的师傅辈的人物了,他一个小虾米真禁不住折腾。 现在他跟虞年搭班,只要虞年愿意从大小姐那里骗钱,他自然愿意做那个缄默保密的,只要到时候给他个每天任务的钱就够了。 吴慎拍拍虞年口袋:“富婆通讯录可就在你口袋,拿好喽。” 虞年扭头,噙着冰凉的嘴角看他,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吴慎笑容顿住,后背冷汗瞬间冒出,讪讪移开手,紧紧贴上了车门。 陆菟目送两人离开,低头看着口袋的钱,砸了咂嘴,在无纸币化时代,她难得取一次钱做防备,还后悔取少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五块和钢镚,这要是都给虞年,“倾家荡产”的,他们可能真就彻底把她当做虞年的颜值脑残粉了。 陆菟按照毛千琴的联系地址寻去外婆家,一排排熟悉的老式院子,红瓦灰墙,脱皮掉渣的红色窗棱,糊满黄色污渍的玻璃窗,没人的拐角丢弃的瓜果皮早已腐烂,夏日尚未完全褪去,嗡嗡苍蝇还盘旋其上。 一切都充满了似曾来过的熟悉感。 下车,远处站着一个笑容亲切温暖的老人,一头银白色发丝,拄着红木拐杖,微微佝偻着腰,看到车上下来的女孩,笑眯眯,和蔼的喊了起来:“菟宝!” 陆菟今早出发前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就怕她突然回来搞得老人措手不及,只是没想到她会一早等在这里,陆菟拉着行李箱笑着迎上去,弯腰搂着她,“外婆,好久不见,菟宝很想你啊。” 经历使然,陆菟已经能迅速适应书里人物的角色了。 外婆拉着她的手好一阵嘘寒问暖,一个劲说电话里听到菟宝要回来陪她,激动的晚上都没睡好。 陆菟欢喜的陪她上去,安置好后又陪老人吃了饭,聊了很久的天,最后她还没说累,外婆已经心疼她舟车劳顿,不断推她回屋睡觉。 陆菟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顺水推舟回了房间。 上床睡觉前,她走到窗户边把闭着的窗户推开,想要透透气,结果目光眺望过去,直接看到了隔着一条后巷,斜对面隔着一户的虞年所在的那个院子。 此时,他坐在偏房门口前的台阶上,一个人低头安静吃着饭,动静极微小,几乎是静默下来后可以挂起来的一幅油画,若不是陆菟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的往那边看,隐隐借着窗户边不远处的路灯,真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汀城是个小地方,平均收入也就在一百五到两百间,看来她今天给的钱是够的,原本正在被人为断食的他终于能吃饭了。 陆菟松了口气,看向其他人。 院子中间,一个大桌子围了五六个男孩,小的五六岁,大的是二十左右青年,中午碰到的那个吴慎就在其中,难怪她之前觉得眼熟,还有远处武焦端着碗蹲在狼狗边吃饭和喂食。 陆菟嘘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她看着眼熟的房屋,就和虞年隔着后巷一条街。 正欷歔着,陆菟忽然感觉浑身酸软,像身上撑着的轴心被猛然抽离,立马就要倒下,她撤回身子赶紧趴上床,下一秒就听到了武焦那油腻腻的声音:“大狼大狼,来叫一声,老子赏你骨头吃。” 这几天大狼简直像生了反骨,自从被虞年扎了一刀,以前那耀武扬威的狼狗威风顿消,成天怂逼似的窝成一团跟个杂种流浪狗似的,看的他极其窝火。 尤其是今天,虞年那神经病,在火车站行骗,竟然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武三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但晚上就让人喊他去吃饭,什么意思,还不是觉得他这儿子还是比不上他垃圾堆里捡来的不知是哪个腌臜货丢下来的小杂种。 武焦越想越气,无处撒气逗弄起了狗,谁料面前的狼狗突然站起身来,凶狠的朝他喷了热气,嫌弃地吐出他之前塞给他的小骨头,绕着他就走去院子另一边卧下了。 武焦愣了愣,看到这狗正对着虞年的方向,暴跳如雷,只觉得这狗被虞年扎了一刀后怂逼似的被收服了,脸阴沉下来,磨着牙死死盯向虞年。 连个他养着的狗都能让他收了! 武焦骤然起身,一脚踢翻了狗盆,噼里啪啦铁碗被打翻,在地上刺耳作响,原本安静吃饭的院子,忽然就陷入了死寂,一群孩子低下头,谁也不敢说话,脸吃饭的动作都放缓了几倍,又怕突然停下吃饭动作,会被当作典型揪出来杀鸡儆猴,白着脸食之无味的麻木往嘴里塞饭。 忽然萧杀的院子,**味四处弥漫,廊檐下,一盏黄灯在徐徐凉风的吹动下摇晃着昏黄迷离的灯,照着台阶前自始至终安静吃饭,沉默、安稳,不曾勾起任何涟漪的虞年。 武焦像个跳梁小丑,被人兜头扇了一巴掌,对着院子一圈人,只觉他若再忍下去,就要被虞年骑在脖子上撒尿了。 他青筋凸起,死死咬着牙两个腮帮子大大鼓起,仿若生气时跃跃欲试又底气不足的**,随后剧烈斗争,他突然加快步伐走到虞年身前,刚要一把揪起虞年领子,武三不咸不淡的声音从二楼的平台上传来,“虞年,上来。” 武焦动作骤然停止,僵着不动,脚上像是被人钉上了钉子,手已经在颤抖想要发作,身体依旧留在原地。 虞年放下碗,掠过他,眼皮子都没有动,漠然的走了。 陆菟狂吠了几声,表示喝彩。 看着虞年上楼的背影,只觉潇洒凛然。 武焦脸色难看,额角隐隐渗出了冷汗,他在站到虞年身前时,虞年的脸上投着一半廊檐的阴影,看不清表情,上半张脸陷在黑沉沉的阴暗中,像拽人沦陷的深渊,压抑着黑暗、恶毒、奸险,那双死寂如水的双眸甚至没有看他,只是那张永远冷漠紧闭薄薄如利剑的薄唇,微微轻启,在迷离昏黄的光下,如魔鬼召唤,吐出一个极其目中无人的口型。 “蠢货。” 武焦后背出汗。 下一秒,武三冷淡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了过来,“武焦,你也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种文风大家喜欢吗?忐忑问? 第83章 骗子 虞年一走, 陆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趴在他刚才坐的廊檐下睡觉。 翌日,陆菟在外婆的喊声中醒来, “菟宝, 你怎么睡觉连被子都不盖?” 外婆看了眼窗户, 那边呼呼往房间灌冷风, 她担心地蹙起了眉毛。 “外婆,没……嘶……”陆菟刚要说没事, 就惨遭无情打脸,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肩膀,酸疼僵硬,一动就抽抽疼。 外婆先走去把窗户关了,才转身教训起她, “该!晚上风那么冷,你还敢这么造, 我看你老了以后怎么办。” 陆菟哑巴吃黄连,还只能背锅,撒娇求饶:“外婆,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一边说着, 一边呲牙咧嘴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哄着她说:“走走走,外婆我们去吃饭。” 外婆无奈地斜睨了她一眼,嘴上仍絮叨教育着。 吃完饭, 陆菟收拾碗筷, 见外婆换衣服要出去,“外婆你去哪?” 外婆看着她手上的活, “你别收拾了,我去给你买点膏药,回来我收拾,你不能动先去沙发上躺着。” “外婆,没那么严重。”陆菟过来拦住她,又被她不满地推了回去,“买点膏药贴一贴总是好的,难不成让你一直提着肩膀。” 陆菟赶紧拦住,“那我去,好久没回来这里,我刚好出去转转。” 外婆被说动,“行,你去吧,记得买黄南膏药,这个牌子我常用,特别好使,一帖就让你睡得特别舒服。” “好嘞!” 陆菟问了三四个人,绕了两条巷子,终于在一家十分低调的,从外观根本看不出是药店的药店买到了外婆说的膏药,回来路上碰到一家小杂货铺,想到外婆那把鸡毛快掉完的鸡毛掸子,她转身进去。 陆菟掀开重重的布帘子,柜台老板漫不经心地往她这边看了眼,说了句没什么感情的欢迎光临,又懒懒的低下头,接着看回手机。 “请问鸡毛掸子放在哪里?”陆菟环视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杂货铺,头疼的问。 “往最里边走。”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听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可能是正沉浸在家庭伦理大戏中,头都没有抬地说了一句。 陆菟走到最里边,在靠墙的货架上找到了东西,想起她没带水杯,又看起了旁边的杯子。 正挑选着,柜台那边传来嘈杂声音,透过货架缝隙,陆菟探头看了过去,原本目不转睛看电视的老板直直的往货架这边看着,柜台前站着一个背影熟悉的青年不断跟她说话,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只是老板不买账,眉眼里都透着股爱答不理,一脸防备的犹自盯着货架。 陆菟眨了眨眼,吴慎? 她扭头,随着老板的目光追过去,隔着身前的三个货架,一个熟悉的轮廓对着她这边,他低头看着架子前的东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边的吵闹和老板的冷意似乎都没有能扰到他,兀自安静地看着架子前的货品。 陆菟瞟了眼,架子前放着的是盐,只是他手里没拿,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时间似乎都在他身边完全停了下来,陆菟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要那个。 一个纤细的手伸到虞年面前,在他面前公然抢走了他盯着的那包盐,虞年依旧没有反应,安静的看向了后面那包。 “校草?买盐啊。”陆菟声音欢快,带着点意外见到他的喜悦。 虞年转头看过来,看到是她,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过也就是短暂蹙了下眉,很快又扭过了头。 那边,一直盯着虞年的吴慎可不淡定了,看到搭讪的女生是昨天被他们骗的那个,有种要被当场拆穿的惊恐,三魂七魄都要吓飞了,赶紧抛下难缠的老板走了过来。 “这、这不是昨天碰到的好心美女吗?!”吴慎一脸的喜出望外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他极力淡然和镇定,只是陆菟怎么听都觉得这声音里藏着惧怕,瞪大的眼神好像随时她会吃了他们。 也是,昨天打包票会还钱的人,留了那么多联系方式,结果一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骗子是什么? 吴慎也很气啊,昨天一个劲劝虞年,不要为了一点小钱错失了一个富婆,钱先还一部分,朋友慢慢交上,到时候恋爱那么一谈,哪还有钱不钱的事了,结果这家伙一个字没听进去。 看看,今天就被武焦刁难来买盐,一分钱不给,他又因为前几天被警察送回家的事,几个小卖铺进去,看到是他就赶人出来,这个倒好,直接死死盯着,他说什么都吸引不了注意力。这要是早勾搭上富婆,哪还有这事。 陆菟浅浅笑了笑,说:“我叫陆菟,家就住在附近,三巷5号,你们应该知道吧。” 吴慎瞪大眼,冷汗在额头冒出,挠着头说:“那个老太婆,不不不,那个老人是……” “是我外婆。”陆菟说。 吴慎心里顿慌,都是十九街土生土长的,他们怎么不知道那老太婆有这么个漂亮有钱的外孙女?! 他忙着解释:“哈哈哈……好巧啊,那个,我、我有个亲戚也住在这附近,昨天回乡下的家有些太赶了,才在这边住下了,真没想到会碰到陆小姐,都还没来得及还陆小姐的钱呢。” 陆菟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转而指了指虞年,“你们一起来买盐?” 吴慎手肘拱了拱虞年,“是、是啊,他和我也一起住亲戚家了,现、现在来买盐。” 盐还没偷到手,要是再被报警抓了,回去指不定要面对武焦什么样的毒打。 “刚好我也要买盐,先帮你们付吧,你和校草都没回家,应该没多余的钱。” “你买?”吴慎睁大眼,受宠若惊。 “不用。”冷冷的两个字,虞年看了眼她,抿了下嘴,又说了句不用,转身往外面走。 吴慎睁大眼,不敢相信的看向虞年,赶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对他疯狂使眼色。 陆菟随手抓了三包盐,迅速付完钱追了出来,把盐塞给了吴慎,“你帮他拿着。” 吴慎连连点头,惊讶中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喜悦:“谢谢,谢谢,这个钱我们回家了一定就还你!” 陆菟:“……”真是佩服他热爱开空头支票的精神。 身上落上一道没有温度的眼神,像秋日清晨落在叶子上的白霜,薄薄一层,但是很冰凉,带着即将结冰的尖锐和森寒。 陆菟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他浅浅笑了一下,像是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因他还瘸着的腿蹙起了眉,在那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蹲下来,捏住虞年的裤腿掀起来看,“你的伤为什么还没好?” 虞年明显滞了一下,像是一瞬又像是很久,他一把拍开她的手,眸光死寂带着阴狠的瞪她。 陆菟手顿了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手放在背后,慢慢揉着站起来。 吴慎也是看的一愣,几乎补不上接二连三的漏洞,“他、他的伤是,是没带药,就……” 陆菟沉下脸,“没带药?”他还能再扯一点吗? 吴慎心里微慌,富婆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不怏的表情,他不敢随意得罪,额头冒着冷汗,努力想要补,点头坚定说:“是、是没抹药。” 陆菟摇摇头,“我刚才看见,好像是有个咬痕,看着像是狗咬的,不是什么打球摔的。” 吴慎勉强笑:“怎么会?就是打球摔的啊。”他回头问虞年,“你说,是吧?” “校草的大长腿,怎么能随便有伤呢?”陆菟知道虞年不会承认,笑着替他解围,然后试图劝说虞年:“不管什么伤的,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这样拖下去,你的腿可能就废了。”要是真得了狂犬病,才是回天乏术。 吴慎惊讶:“你?”还有这好事?他俩没钱,她的意思不就是医药费她出吗? 陆菟眨眨眼,“难道你还看不出吗,我喜欢他啊,陪他去医院,不是很正常?” 吴慎:“?!”现在的富婆都这么猛且豪横?他瞠目结舌,哑口无言的转头看虞年。 陆菟也笑着看虞年,脸上一如既往的是对着他才有的温柔,步子慢慢走近他,虞年睨着她,冷漠说:“离我远点。”丝毫不像是刚被人表白的样子。 陆菟倔强的摇摇头,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这次虞年反应很快,立马就挪开了腿,但是他受着伤的腿怎么可能有陆菟的双手动作快,毫无疑问地被钳制住。 虞年伸手去推她,陆菟仰头看他,轻轻问:“校草,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好不好?这么优秀的大长腿,你不在乎,我却不能不心疼。” 她的语气极其轻柔,像春日里的蒲公英,带着白色漂亮的轻绒白羽落在他的皮肤上,痒痒的,缓缓勾起一丝电流。 虞年泛白指尖一颤,手在落在她肩膀前停下,心瑟缩了一下,疑惑自己听到了什么。 心疼?这么陌生的词汇,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耳边。 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澄澈认真的瞳孔,倒映着他苍白冷漠的脸,像是一株漂亮的玫瑰握在魔鬼的手里。 虞年只默了一秒没动,就看着她翘起得意欢快的嘴角,掀起了他的裤腿。 陆菟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看到他腿上的伤,还是没忍住,往后倒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他的皮肤很白很白,是那种病态如绝症般的白,即便他的脸很好看,他的腿很长,但是他不正常的肤色,往往让人望而生畏,而此时,他的腿间,那两个牙印周围早已泛起高高的红肿,伤处往外翻着浅肉,隐隐有黄色脓水还在往外流,红色青色的伤痕斑驳交错,像是一个潦草的白纸上泼墨潦草而成的画,但是却让她的手忍不住发抖,因为他知道这都是实打实的伤,落在他身上,会很疼。 吴慎脸色有些难看,虽然知道那晚武焦那条丧心病狂的狗下嘴不会轻,但是没想到现在会拖得这么严重,而且看着陆菟的表情,他狡辩都不知从哪里开始。 谁料,陆菟刚好看向他,来不及躲眼神,她对他说:“我想带他去趟医院,可以吗?”像是压根不在乎他们的谎言被拆穿。 吴慎咬了咬牙,有些尴尬,但是透着点强硬的说:“不行,我们已经出来很久,现在必须得回家,你不用担心,他这打过针了,没几天就会好。” 他不得不撒谎,说得好听他和虞年是搭班关系,但其实就是相互监督,虞年要是因此跑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陆菟冷下脸,不意外这个猜测,但是怒气像烈火在胸口转来转去,急需找个出口发泄,呼气又吸气,也只能强忍着说:“你们不是住在亲戚家吗?一定这么着急回家?不行你陪着我们一起去。” 虞年推她的手,“不用,你走吧。” “可是你的伤怎么办?”陆菟着急。 虞年默了一下,心里微哂,微抬眼皮,深邃黑眸不带感情,轻启着嘴唇,有些嘲讽地问:“你早知道我们是骗子,有必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 第84章 小男孩 吴慎强颜欢笑, 拱了拱虞年,打哈哈说:“你开什么玩笑呢,什么骗子不骗子。”他对陆菟不断摆手:“陆大小姐, 你看看我俩, 衣冠整整, 相貌堂堂的, 怎么会是骗子?哈哈哈是吧?”这话最后怎么品怎么都透着不自信和心虚。 陆菟无辜地朝虞年摊摊手,说:“难道你都还没看出来, 我愿意被你骗啊。” 吴慎哈笑嗝住,眨了眨眼,又心神恍惚的眨了眨眼,像是实在忍不了,往旁边站了站, 离这俩给他带来无限伤害的狗男女远一点。 虞年讽刺的笑顿在嘴角,随后脸色更加难看, “你想玩,我想汀城有的是人愿意,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虞年的话毫不留情,像是一点没把她真诚的话放在心里。 陆菟叹了口气, “他们想玩, 可我只想和你玩啊。你是我来汀城第一个想要靠近的人,我不奢求你立马回应我,但也别唾弃它。” 虞年磨牙:“你在同情我吗?” 陆菟不可思议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同情你?我一边牵挂着你的伤一边还心疼着你这么不在乎自己,你都这么幸福了, 还需要我同情?”陆菟指了指吴慎, “我就是非要同情,怎么不同情他?” 他怎么就需要同情了? 吴慎哽了哽, 默默在远处说了句,“……我叫吴慎,你要是想同情我,我很乐意!” “嗯,吴慎你不要在意,我只是打个比方。”陆菟说。 吴慎摆摆手:“……”你是富婆,你说了算。 陆菟翘了翘嘴角,眼里闪烁着光和笑意,“校草你呢,叫什么?” 虞年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忍不住瑟缩,幸福……竟然会有一天,有人把这个词冠在他身上。 陆菟无奈:“不说话我就继续叫你校草喽,没想到你是这么自恋的人,嗐,也是,你长得这么……” “虞年。”很低的声音,舌尖轻吐,仿佛还带着他唇舌的温度,没有那么冷,小心翼翼吐出的两个字,仿佛一个蜗牛胆怯的往世界外面探头。 陆菟猛地点头:“虞年!一看就是校草的名字!” 吴慎:“……”校草的名字难道有什么章程,还能听名字看校草? 陆菟陪着他们往家那边走,说白了就是她单独赖在虞年身边,就差拉着他手臂说话了,跟在他身边,吐舌道:“我第一次这样追一个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虞年掠了她一眼,“我说了,我们是骗子,你的钱……我以后会还。” “与其还我的钱,我更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虞年抿抿唇,眼里没什么温度,“如果你觉得知道我们是骗子就是握住了我们把柄,你未免……” “哦……”陆菟拉长声音,“话说得好听,原来帮个忙都不可以啊。” 虞年顿了一下,“什么忙?” 陆菟愉快的说:“今天五点,在你家门口,出来等我一下,十分钟,我就占用你十分钟的时间。” 虞年偏头看她,嘴微微动了动。 陆菟连忙摆摆手,往自己的巷子口那边拐,“不说了不说了,我家到了,我要走了,你记得到点在门口等我啊,等我!” 为防他拒绝,陆菟一溜烟跑了。 吴慎噙着一抹坏笑看虞年,打趣道:“近水楼台先得月,隔着一条街的热情大小姐,我看你是挡也挡不住啊。” 虞年冷冷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盐,扔他脸上,“闭嘴。” 吴慎眼疾手快在东西砸到脸上之前接住,见到手里的盐,不可思议地看他:“你什么时候偷的?” 虞年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吴慎看神一样看着他,追了上去。 陆菟回家贴了膏药,下午就联系了医生,在加钱的前提下,不太费力的约了一个私人医生。 晚上吃饭时,外婆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菟宝,专心吃饭,菜汁都洒到碗沿外边了。”外婆敲敲她的头说。 陆菟不好意思的埋头吃了几口饭,竖起了大拇指,“外婆,你的做菜手艺一绝啊!” “那当然。”外婆瞬间欢悦起来,“要征服一个男人就征服他的胃,当年你外公就是被我的做饭本事给拿下了。” 陆菟比了比大拇指,“绝,真绝。” 外婆瞄了她一眼,露出不太正经不符合她年龄段的笑,“我家菟宝呢,这么小心盯着手机,是不是有男孩子了。” “什么叫有男孩子了……”陆菟无奈的看着外婆,“我还是孩子呢。” “嘿呦。”外婆乐不可支的笑了:“都升高三了啊,还小孩子呢,我在你这个年纪,和你外公婚都结了。” “那早都时代不同了啊。”陆菟说。 “时代不同不妨碍你有小男生。”外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揶揄道:“看你乐不思蜀的样,分明是记挂着人呢,真不给外婆讲讲?” 陆菟无奈的看着她,“外婆,你好八卦啊。不过……小男生呢,也不是没有。” 陆菟回想了一下虞年冷漠成熟的性格,他个子比她高,生活经验比她丰富,遭受过的事情也比她多,但是从书里来看,他们应该是同龄人,甚至,虞年可能还比她小几个月,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和小男生真的挂不上钩,但陆菟不知怎么的,“小男生”三个字嘀咕着嘀咕着,就觉得这个称呼非他莫属。 她愿意疼着宠着的男孩子,可不就是她的小男生吗? “行了你别说了。”外婆看着她笑起来后翘着的嘴角,道;“你这模样,要是没有小男生,外婆白吃这么多年米了。” 陆菟只得赞道:“厉害!” 正说着,电话响了,陆菟连忙接起来,和外婆匆忙告别后,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隔一条街的院子,依旧是沉闷的吃饭氛围,比之以往,还多了几分**味,从早晨虞年拿了4包盐回来,武焦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一下午各种找事,吴慎的任着磋磨的好脾气都在崩溃边缘。 看了眼表,他觑着武焦的脸色,小心晃悠到虞年的身边,“怎么办,快五点了。” 以往这的时候,武焦会和前排一家寡妇出去约会,或者待在客厅里看电视玩狗,偏偏这几天死盯着虞年,今天更是没有放过他的势头。 虞年吃饭动作不变,只冷淡的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说她。” 吴慎撇撇嘴,不怏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看不惯卖|身|子,明天就接着跟我去火车站当骗子吧。” 说完,吴慎耷拉着脸走开。 门外侧边的小路口,陆菟一直盯着紧锁的大门。 旁边的医生忍不住催促,“陆小姐,已经半小时了,我过了下班的时间,如果还有和你等下去,你可能需要加适当的钱。” 陆菟:“我知道我知道。” 她现在着急的不是这个,而是马上要天黑了,他再不出来,她想等也不能啊。 因为毫不犹豫说加钱的举动,医生终于脸色好了几分,但是和她看了十分钟的大门后,医生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这更加深了陆菟的烦躁,最后看了眼快黑的天,陆菟终于败下阵来,“算了,你明天再……” 陆菟正说着,那边的门忽然推开,虞年阴沉着脸走了出来,陆菟脸上露出喜色,下一秒就僵在了嘴边,因为虞年在同样的地方又跪了下来,后面还隐约有武焦的骂骂咧咧声,“敢让老子给你洗碗,疯了吧你”,随后砰的摔上了门。 陆菟眉毛当即就蹙得死死的,医生也是不可思议,诧异地看向她,“是这人……” 陆菟点点头,带着他走过去。 虞年朝她看过来。 陆菟偷偷瞧了瞧门内,压低了声音说:“这位是医生,你不要动,我让他帮你清理洗伤口,然后给你打个针。”原本就该24小时内打第一针,现在晚了一天多,医生听她的话,加重了剂量,选的也是汀城她能找到的最贵最好的疫苗,只希望对他还有用。 虞年看了眼旁边的医生,又迎上她关心热切的目光,“这就是你的忙?” “我人都带来了,你也出来了,不会到这时候,不帮忙了吧。”陆菟故意嫌弃地说;“你一个男人要是说话都不算话,就真是骗子了。” 虞年没说他从头到尾就没答应,只是审视地看了她一会,这个眼神很直白,让陆菟忍不住面红耳燥,忍不住想逃,然后他终于变了姿势,伸出腿让医生清洗伤口。 陆菟松了口气,朝他笑。 可能是笃定武焦的没人性脾气,今晚会把他关在门外一夜,所以虞年一直都很淡定,任着医生动作,倒是陆菟站在旁边,一个劲的吸冷气,压着嗓子对医生一遍遍叮嘱:“慢点慢点,啊,好疼……医生拜托你慢点啊……” 陆菟捂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抓上了虞年的胳膊,好像这样她就不会怕,他也不会疼。 虞年蹙了好久的眉毛,一直瞪着她试图让她回过神来放下手,结果陆菟始终沉浸在他的伤口上,到最后比他出的冷汗还多,打完针回头看向虞年的时候,他紧拧的眉毛已经松开,她没看到,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荡上了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和激动,发现他倒是神色平平,一如开始那样,似乎什么都不会勾起他情绪的波澜。 医生走后,陆菟又接着医生的嘱咐,开始叮咛,“不要吃辛辣的,多油的东西,也不要剧烈运动,不要乱跑,不要……” “我是个小偷,你后面要说的,我都做不到。”虞年说的直白又坦然,似乎无可辩驳。 陆菟顿了一下,不在意的笑了笑,手指向外婆家的房,温柔道:“看到了吗?还亮着灯那个,是我的房间,如果明天他们还是要你去火车站或是别的地方,你就来我家,他们给你的任务,我可以先……” 虞年打断她的自说自话,讥讽又鄙薄地哂笑:“小小年纪,就想包养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哒哒哒哒哒哒!(不知道说什么非要戏多的作者) 第85章 铁窗泪 陆菟眼前一亮, 像个即将拿到大栗子的仓鼠,惊喜又认真的问:“怎么,你愿意吗?” 虞年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陆菟叹气;“看, 好好的单恋……也算甜甜恋爱啊, 你非要搞成腐臭的金钱交易, 还怪我。”陆菟噘着嘴, 可怜巴巴又无辜的样子,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虞年可能是大开眼界, 看着她嘴角抽了抽。 陆菟心疼的看着他膝盖,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虞年一旦回到这院子,无疑就是进了囚笼,怎么可能随便出来。听刚才武焦的臭骂, 他分明是故意找事才能出来。 虞年眼里闪着怪异,“你很博爱?”这种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担。 “啊?”陆菟可不背这个锅, “疼爱跟博爱差了十万八千里吧!我明明是喜欢你才心疼你,因为这种惩罚明明可以避免,只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现在跪在这里我很愧疚, 你以为我多管闲事, 谁跪在这里我都会瞎操心吗?” 虞年顿了顿,冷硬说:“不用管我,你走吧。” 陆菟不急在一时,看时间不早了, 顺着他的话站起来, 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后离开。 才趴到床上没几分钟,睁眼又成了一条狗, 拱开门走出来,在他面前摇了摇尾巴:没想到吧,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虞年目光沉了沉,回头看了眼门,发觉这狗最近开门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陆菟拱了拱他,愤愤往门里喷了喷气,又做了个坐下的动作,暗示说:你坐下,有动静她会提醒。 虞年瞳仁深邃又黑,盯着一条仿佛成了精的狗在它边上舞动来舞动去,最后也只冷冷说了句:“滚回去。” “嘤嘤嘤……”陆菟流露出狗卖惨的哼叫声,目光透着点卑微和可爱。 这还看不出她的善意和讨好? 虞年蹙了蹙眉,似乎在疑惑武焦的狗腿子现在怎么好像向他献宠起来,就因为他扎了它一刀? 随即,虞年嘴角噙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睛像拔出鞘的一把锋利小刀,他指了指二楼靠墙的一扇窗户,“去把他咬了。” 陆菟不争气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现在把武焦咬了,他不得当场把她宰了包狗肉饺子。 虞年看着怯怯往后退,趴伏在地上卖可怜的狗,面上冷然并且无动于衷,只是嘴角的笑更加讥诮鄙夷,像是讥讽自己竟无聊到跟一条狗说起了话,收回视线闭上眼重归安静,任陆菟再怎么撩拨也不理她。 陆菟无奈,只能趴在他旁边,陪他度过这一夜。 第二天醒来,陆菟浑身不舒服,膏药糊了一身,大老远走来,外婆就开始咋呼,“你怎么了,肩膀还疼吗?这膏药味熏死老鼻子了。” 陆菟无奈地叹气:“是啊……” 应该说这都三天了,她还是不适应狗的身体,醒来哪哪不得劲,想到比她还惨跪了一晚今天可能还要“上岗”的虞年,陆菟脸色就更不好了。 吃完饭就给毛千琴打了电话,那边惊诧担心。 “贼窝,你住的后面有人贩子?!”隔着手机,陆菟早有准备,毛千琴歇斯底里的声音也还是差点震聋她的耳朵。“宝宝啊宝宝,你说说,妈妈让你带保镖和管家,你不听话,跑回去就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啊!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出门了,妈妈马上派人去接你回来!” “妈妈,回家是不可能的,我和外婆相处特别愉快,高三这年我一定要在这里度过。” “那怎么行?为了小小的考试,还要把命给整丢了?”毛千琴的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她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 “妈妈,你是不是忘了咱家什么身份?”陆菟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里的小警|察不能收拾这几个人贩子,你就不能让爸爸找人处理一下吗?” 陆菟的语气太过自然,以至于毛千琴都惊诧的没接上话,“处、处理一下?” “是啊。”陆菟眨眨眼:“以咱家的实力来说,这应该不算什么事吧。” 毛千琴突然回过味来,总感觉自己踏进了一个圈套,“慢着,宝宝,你不会是在那里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你怎么就知道后面住的是坏人呢,我可从来没听你外婆说过。” “妈妈!坏人脸上写有字吗?要不是他们太会伪装假做慈善抚养孩子,怎么会一直没被查出来。”陆菟求救,“无论如何你要派人管一管。” 毛千琴叹气:“宝宝,你打电话,就是想让妈妈帮忙吧。” “妈妈!怎么会呢,是你和我聊这里的环境怎么样我才说的啊。”陆菟无辜又坦诚,“你快找人帮帮我啦,我真的看到后面住着坏人,他们殴打小孩子还……” 陆菟添油加醋的说了几个事,毛千琴表示竟恐怖如斯,最后在她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下终于应了下来,但还是叮嘱她最近几天就别出门了。 陆菟答应的爽快,挂了电话,心口大石头落下来,总算吁了口气。 下午休息完,她就在路口闲逛起来,想着偶遇回家的虞年,如果他的任务没完成,她可以先帮忙,只是直到天快黑,她都没等到人。 变成大狼后,她睁眼就察觉了院子的古怪氛围,以往因为孩子多,所以虽然沉默但是勉强算得上“热闹”的院子,现在竟然稀落的只有几个人。 两个小孩端着碗坐在小椅子上,探头小声说:“武哥他们去找黄毛麻烦,能讨到好处吗?他们三街的一向仗着人多势众,抢我们的生意,那么多次都没人冒头,这次武老爹怎么会咽不下这口气了呢。” 另一个小孩脸上还带着伤,说话时捂着受伤的脸,偷偷看了眼楼上,说:“还不是因为虞哥,汀城这行的谁不知道武老爹拿虞哥当自己的亲传大弟子看待,武哥却伙同对敌来收拾自己的人,要是武老爹这次还无动于衷,下次三街七街的都敢来插一脚,我们就不用混了。武老爹明面上是在教训虞哥,背地还不是在亲自己亲儿子,这行打人不打脸,武老爹给他儿子机会自己悟呢。” 问话的小孩听的叹为观止,吸着冷说:“大豆,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哼。”大豆瞥了瞥嘴,很不以为然地说:“没被拐来之前,我一直被夸为小天才呢。”到这时候,才终于从孩子的脸上看到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和骄傲。 问话的小孩捂着碗,听完叭叭掉起了眼泪。 大豆看着他,也低下了头,埋下脑袋不发一言。 陆菟看的心酸,又提心吊胆,等到后半夜也没见人回来,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才听见楼上有人打电话,声音沉沉,没有一点起伏,不停的嗯嗯嗯。 陆菟听不清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了不好预感,醒来,顾不上外婆的叫喊,直接来到了院子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青年,叫平乾,武老爹留下来看家的,看到她一脸戒备又惊艳,诺诺问:“你找谁?” 陆菟抿了抿唇,“虞年。” 平乾脸色立即不好,“你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街坊都知道虞年,也知道这院里的人,但没人会主动上门询问。 陆菟轻笑,像是没察觉他的古怪,随意地往里看了看,说:“他不在吗?上次我们超市碰见过,他掉了个包,我想还给他。”陆菟晃了晃手边的男士小包,用的急,在外婆的压箱柜里翻出来的,一个普通小布包,陈旧的不像样子,一般人捡到可能没人会主动上门来还的。 平乾直接伸手来拿,“给我吧,我给他。” “不行啊,我捡到的,得亲手交给他。”陆菟拿着可能都不值9块9的包往后躲了躲,小心地说。 平乾眼里顿时露出不屑,讥讽的说:“他在警局呢,你警局还他去吧。” 说完,门在她面前狠狠摔上。 警局?陆菟心一跳,问清三街最近的警局,打车追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警局门外围满了人,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发型和划她包的黄毛有异曲同工之妙,打量她的眼神轻藐又不怀好意,笑容流里流气,倚在栏杆上一个个站不稳似的,佝偻着腰,像个没骨头的,大概十几个,应该就是三街的人了,还有几个脸色惨淡,灰色衣服上一身的灰,还有几点血。 还有几个眼熟的,是她在虞年院子里常见的几个青年,应该就是武三来的时候带的人,只不过不见他本人。 一个警|察烦躁的驱赶着:“没你们什么事都赶紧走,都围在这里想闹事吗?不走就跟进来住几天。” 一群人推推搡搡,要动不动的,死皮赖脸仍待着不动。 陆菟走了过去,礼貌的问:“请问里面有没有一个叫虞年的?” 警|察诧异地看看他,挑眉问:“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她一个漂亮女人,气质不俗,怎么看都和里面被抓的人混不到一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虞年可是带头领事的。” 陆菟落下心,“嗯,我是来保释他的。” 男人微妙的看着她,不置可否笑了笑,点头带她进去。 陆菟甫一进去,耳边就像鞭炮齐齐炸开,呲牙咧嘴的嚷声叫苦连天的传过来,还有两帮人隔着栏杆对骂,呸呸呸往对方身上吐口水,一脸苦恼烦躁的女警官拿着文件夹拍着栏杆喝令他们闭嘴。 陆菟第一次来这地方,以为自己来了鸡窝。 随着陆菟走进,叫嚷声渐渐低了下去,一群人都奇怪打量着她。 来的女孩样貌不凡,皮肤白皙润泽,眼神像黑皮筋上捆着的两个小明珠,眼眸深邃黑亮,瞳仁逡巡的时候像一捧圆圆明亮的小月盘,明眸皓齿,原本嘈杂烦恼乱成一团的小派出所里,因为她的出现而似乎都明亮干净了几分,她带着优雅安稳的姿态,衬得他们相形见绌。漂亮的小红唇,在剪水双瞳的衬托中,明艳不可方物,像一个小锤子,重重的落在每个人的心上,呼吸都跟着慢了几分。 她穿着一身酱玫红的过膝连衣裙,在暗沉又拥挤烦闹的小屋里,像阴灰暗沉的瓦砖墙壁上蔓延生长出的一朵俏丽红梅,剪裁得体的裙腰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穿着简单的一个运动系白鞋子,青春中不失几分可爱调皮,落在斑驳的白色蜘蛛网上,似在每个人心口都雁过无痕又留下微妙的的点点印记。 只有她背着的那个大包,破坏了几分美感。 众人呼吸都轻了几分,看着这个似乎闯入猛兽野林的单纯小鹿,格格不入似又肌缕入心。 陆菟不知自己的突然到来引起了什么动静,也可能是毫不关心,她只是漠然的从每一个陌生贫白的脸上扫过,最后长时间停留在最边上的那个看守房里,隔着银色铁栏杆,她想找的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垂着头,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像一个安静的小野兽,大概连房间昏暗的光都惧怕地绕着他走,只让他满身都落得黯淡阴影。 陆菟面不改色的走向他,轻轻扣了扣栏杆,在他机械的、征愣的、终于有了几分反应的木木抬起头看向她时,陆菟笑出了她最温暖和宠溺的笑容,“虞年,我来接你回家。” 第86章 糟老头子 “哇哦~” 陆菟话刚说完, 就像一滴水落在了油锅里,看戏的叫嚷声,伴随着恶意调侃的笑, 砰砰砰拍栏杆敲地板, 一声压过一声, 闹得沸反盈天。 陆菟的声音顿时被淹没, 像孤立无援被一群猛兽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怀好意且恶劣, 甚至还有故意发出的下流声,连警|察的脸色都有几分难看,原本这躁动不安的场面都在失控边缘,结果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的,闹得一群人好像要掀了这小派出所似的。 就在这片哄闹声中, 陆菟和虞年隔着铁栏杆,静静的看着对方。一个依旧面沉如水, 毫无表情,另一个笑的嘴角越翘越高,眼睛也越来越亮,像小猫咪漂亮机灵的眼睛, 透着股狡黠的可爱, 摸了摸鼻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动作。 女警好不容易拍桌子呵斥控制住场面,揉着眉心向她走过来,“小女孩,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先出去吧。” 陆菟摇头,认真指着虞年说:“我是来保释他的, 要多少钱?” 女警蹙眉,“你成年了吗?” 陆菟:“刚好18,不过我的身份证被人偷走了,暂时不能拿出来给你看。”陆菟谎报了年龄,但是身份证是真拿不出来。 女警看她好像小孩子胡闹,劝说道:“已经有人来保释他们了,你不用再管了,先回家吧小妹妹。” “是啊!小妹妹,快回家吧,哥哥们玩的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她说完,一群流里流气的笑声就哄闹着附和起来,看她的眼神讥笑又恶劣。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就是,把我们瓷哥捅成那个样子,你们武家的一个也别想跑。” 他说的瓷哥应该就是黄毛,她一来就看见了,整个上身没有穿衣服,白纱布横着从前往后包着腰部,面色惨白,额头带着冷汗,循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眼神冰冷。 陆菟轻笑了一声,声音高傲又轻蔑,她踩着众人的视线走到黄毛身前,将自己的背包扔到他面前的地上,好几沓红顺着没拉紧的拉链掉出来。“十万块钱,这是他捅你的赔偿,我想你最好还是收着,至少你三年内都不用偷鸡摸狗了,不是吗?” 随着“砰”的一声一摞钱扔在地上的声音,所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一群人紧紧盯着那片红,有多少人看着她背着一个沉重大包走进来,但是没想过那里面竟然全是钱。 十万块,在汀城这种小地方,他们得偷多久? 陆菟说话的语气嚣张又傲慢,让一群年轻气盛的男人鼻尖不停喷着怒气,但是看着地上那一摞钱,忽然就安静了,谁也没说话,神智似乎都被勾走了,只有墙上的钟表嗒嗒嗒暗示着这不是静止画面。 黄毛的脸色难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腰上那渗出的鲜血都没有眼前的红更让他青筋突现。 吴慎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画面,心惊肉跳,暗暗咂舌,忍不住对虞年说:“她、她真是个富婆啊!”以往都是调侃,吴慎虽然看出她有钱,但是从城里回来的有几个没钱的,但是眼也不眨就扔下十万块的,这又何止是城里的普通人。 武焦咬着牙,阴沉着脸看他,“你认识她?” 吴慎戚戚然道:“见、见过几面。” 武焦嘲讽的扫了虞年一眼,话里话外都是挡不住的酸意:“你可真是个好命的,走到哪都有人袒护着。” 虞年仿若置身事外,尽管一个看他的目光艳羡躁动,另一个人毒蛇一般盯着,他完全无视,只是死死盯着眼前那抹赤红,在一片阴森的压抑氛围中,那道红靓丽张扬,在他深黑的眼球,留下难以掩盖的漂亮瑰丽的影子。 黄毛死死捏着拳头,看她的目光,让陆菟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铁栏杆,他绝对会冲上来钳制住她的脖颈,把这个让他在众人面前都丢脸的女人狠狠掐死。 “不要吗?”陆菟挑眉,很显然,在这一摞钱面前,即便是男人的硬骨气都不足以支撑他去拒绝。 “就十万,你就想救人?”片刻,黄毛终于说话,满眼阴戾,嘴角锋利,看她的目光像被头饿极了的野狼,执意在她这块肥肉上多咬下一些东西。 “陆小姐!根本不是虞哥捅的他,他连十万都不值!”吴慎忍不住喊,总感觉那钱白给了黄毛,比割他自己的肉还难受。 陆菟回头千娇百媚般的笑了声,带着意味不明的一声长“哦”,她抱手挑了挑下巴,看着黄毛的目光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锋利,让他有种面对那个怪物虞年时的骨寒毛竖,陆菟慢悠悠道:“你可能忘了,你之前偷东西把我的包给划烂过,里面没钱你应该也不会仔细看,可惜身份证等证件就那么被你扔在不知道火车站那个小胡同里了。” 陆菟替他惋惜道:“你真应该看看证件上面的名字,好好去查一查,再考虑还要不要这么执着的与虞年过不去。” 她态度很明白,她要带虞年走。 他们这些人,仗着黄毛受伤武焦这方又是挑事的一方,死咬着不放人,只不过即便他们现在跟武焦有阴私苟且,她要一个虞年也绰绰有余了。 “呵呵。”黄毛不带感情的冷笑,“不知道是哪里的有钱小姐跑过来多管闲事,我们三街和九街的矛盾可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掺和的。” “如果我一定要呢。”陆菟收回漫不经心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三街的人都比娘们还磨叽的吗?十万,要还是不要,一句话,给我答案。” “瓷哥!”一群人义愤填膺,有几个手下哆嗦着爬过来数着钱,又摸着又往掌心拍着,眼睛都红了,有多生气在一个小娘们这受了挫,就有多舍不得扔下这摞钱。 “陆小姐……”小女警难堪的走过来,这事完全可以私了,但扔这么一摞钱在派出所,大喇喇公开商量,明晃晃交易,他们光看着实在说不过去,咂舌的走过来要劝说。 “要。”黄毛死死的盯着她,这句话像刀在磨板上一点点擦过,带着血肉淋漓,他说:“我要。” 他双手紧紧抓着一把红纸币,这些让他们一辈子像猪狗一样活着的东西,再一次让他们自愿丢下尊严。 陆菟欣慰的点点头,看也不看她扔下的东西,笑着对女警眨眨眼,“受害者接受了私了,你刚才也听了,他的伤不是虞年害的,甚至他也是个受害者,我想你们应该能放了他吧。” “当、当然。”女|警呐呐点头。三街成天出现地痞流氓打架斗殴的事,一般被她们抓来也就是说服教育一番,毕竟天天在这里囚着也不是事,这一大帮人留在这里,他们一个小小派出所还不炸了。 陆菟眼里终于闪烁光芒,像璀璨的玻璃,熠熠发光,看向虞年的目光,似乎瞬间清扫了牢房的黯淡,她朝他眨眨眼,伸出手,“阿年,出来啦。” 一屋子吸气声,女警应声打开了门,一群人扒着栏杆,还有另外两个警|察,都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走出来。 吴慎动了动嘴,没有说话,武焦青着脸看虞年,脸色比被捅了一刀的黄毛还难看。 虞年插着口袋,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嘴角还带着一点青肿,往外渗红血珠。 陆菟晃了晃悬在空中的手。 几十双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陆菟嘴角翘着得意的笑,虞年现在属于骂着不走,打着倒退,她不逼他,他永远不会主动靠近她。 陆菟笑的恣意,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在手边溜过,她的笑也几分难以维持,原本笃定的心咚咚咚跳了起来。 好吧,陆菟觉得这一招可能是踢在驴屁股上了,虞年的脸色一点不好看,可不像是会来拉她的样子。 陆菟垂手,下一秒,一个冰凉的手带着意料之中的温度握住了她,掌心有着薄薄一层茧,轻轻滑过她柔软细腻的掌心,像一层薄砂纸,在她心上留下绵密的酥麻,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盖带着不符合他的粉嫩,圆圆的弧度,末端是象牙白的倒月,漂亮极了。 陆菟自然的握住他,眯眼笑道:“我们走吧。” 刚转过身,一个阴影又落在了面前。 一个中年男人堵在他们身前,气度沉稳,带着饱经风霜年华洗濯的老练和深藏不露,说话时声音浑厚又气魄逼人,打量她的眼神仿佛看一个胡闹的孩子,“陆小姐,谢谢你来救我的孩子,只不过虞年这次实在有点淘气,我得把他带回家教育一番,不然他下次还不知道闯出什么祸端。”他话里话外好像在说,小朋友你要找他玩,现在可不是时候。 陆菟顿下,看着眼前的武三,轻笑他刚才可真是会暗中不动,什么也不插手,她解决完了,不让她把人带走,真是个坏透了的老头,她刚才看到虞年低头坐在看守房里,急火攻心,光顾着把他先救出来,反倒把这个糟老头子给忘了。 虞年的手在她掌心颤了一下,陆菟回头看他,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他看着她的目光,虽然一如既往的深沉,但陆菟却看到那片死寂眸光比以前更加黯淡无光,还带着一点惧怕和瑟缩。 陆菟不敢想,虞年这样的性格,究竟是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被他驯服,才会在看到武三的时候下意识露出一个小野狼舔伤口时的害怕和胆怯。 陆菟不经意挡在了他身前,手指点了点安抚他。 武焦像是看戏终于看到了喜欢的地方,鄙夷好笑的插嘴说:“陆小姐,没听见我爸的话吗,还不把人放开,我们的家事,你个小朋友该去哪去哪,可不能因为有钱,就想把我家孩子买走啊。”他朝虞年冷笑了一声,揶揄挖苦道:“是吧,虞阿年啊。” 他刻意用陆菟刚才对虞年的亲近称呼讽刺他。 陆菟笑了一声,看着面前所谓的十九街武三爷,毫不惧怕的说:“如果我说,我一定要把他带走呢?” 武三看都不看她,直接跳过对峙虞年,“小年,过来。” 陆菟笑滞了一下,紧握住虞年,攥的自己手心都有些疼,武三对他的影响,让她不得不防备紧张。 武焦嗤笑:“陆小姐这么喜欢我们家孩子吗,带着你的财产来求亲未尝不可啊,何必跟岳父大人过不去呢。” 他的一句话,引得看守房哄堂大笑,一群人附和说是啊,还有好多直接开始恭喜起了武三爷有了个富家儿媳啊,儿媳脾气这么火爆,公公只怕以后生活不好过啊,调侃越盛,酸味就越浓。这么个有钱富婆,天天伺候着也好啊。 武三沉了下脸,“小年,还不过来!” 他一句话,十九街这边的人立马都紧张了起来,吴慎白了脸,连一直看戏打哈哈的武焦都看着这边不敢再嬉笑。 陆菟掌心的手更冰了,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推开。 陆菟回头看了他一眼,虞年脸色苍白的和她对视,陆菟眨了眨眼,宠溺地笑着问:“拉我的手,让你紧张了吗?” 她松开手,转了个姿势又同他十指相扣,握得更紧。 整个所里都安静了下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提着一口气看着这边,而那些知道内情的,心里热血沸腾,表面冰冷,在他们这行,不想干想要逃的,成功的寥寥,更别说这样公然抢人的,三街和十九街在这件事上仿佛又拧成了一股绳子,谁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虞年真的被放走了,那他们的人生真他妈就是个笑话,可悲又可怜。 虞年手指颤了一下,空气沉闷压抑,似乎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都哽着逃离他远去,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冒出头,泛白的指尖泄露着他的不安,武三不发一言,阴森的目光像一条凶狠的毒蛇死死的盯着他,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咬一口。 虞年在过去的十几年,被他这样杀人不露齿的狠毒不知道噬咬过了多少次,从七岁到现在的记忆,回忆都是灰白的,血淋淋的伤口像黑白胶卷,没有尽头的在这边放映着,他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害怕恐慌和无助,只有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控制他心头冒出森森寒意,像锋利的尖刀,一遍遍刮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他紧紧攥着手里那唯一一点温度,像一个漂泊的浮萍依偎在岸边,只求短暂又卑微的安逸。 所有人的目光都阴狠起来,所有人的嘴都死死咬住,所有人的嫉妒都在热油上烹炒。 虞年竟敢反抗,他们鲜血沸腾,怒不可遏,似乎多年的驯养早已吞噬他们逃离的欲|望,像捆缚在十字架上,除了终日的受刑,他们看不得任何伙伴丢下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鲜少有人能逃跑成功,整个汀城,三教九流,只有在捉叛逃者时,他们是最凝聚的。 武三在这样的众怒中,笑着问陆菟:“小丫头是想拐走我家孩子吗?”他的开玩笑,透着不合时宜的和蔼和亲切,虚伪,道貌岸然,令陆菟作呕。 陆菟应声反击,轻蔑道:“拐?我怎么能用拐呢?谁是人贩子,武三你心里没点数吗?” 不知是她对他的称呼,还是她堂而皇之的在派出所里说出这样一句会引起惊涛骇浪的话惹怒了他,武三伪善的面孔终于被撕掉,阴沉下脸,露出他吃人的面孔。 而她的这句话,让整个派出所看守房里的人都躁动起来,一群人惊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刚才胆敢说出的话。 警|察蹙起眉,审视起她。 陆菟拉住虞年的手,对武三挥舞了一下,不客气的扬眉道:“今天,他,我一定要带走。他要是走不了,你就住进来。” 第87章 自由 陆菟轻描淡写一句话, 却迎来了派出所死一般的宁静。 她微挑眉,还要再说,轰的一声, 一群人开始哄堂大笑, 拍地板拍栏杆捂着肚子仰天大笑, 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笑话, 眼泪都挤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看她的目光真像在看一个玩泥巴的小屁孩,就连武三原本有些难看的面孔,也在这热闹的笑声中缓和了几分,看她的眼神微妙又意味深长,仿佛刚才和她较真, 才真是跌了份。 就连旁边关心她的几个警|官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 只是忍的太艰难,眼角都透着乐意。 陆菟嘴抽了一抽,看着前俯后仰笑着的人群,聒噪刺耳, 她回头看了虞年一眼, 他原本低着头,似乎察觉她的目光,抬头看过来,目光一如既往的安然, 没有嘲弄, 也没有瑟缩,单纯的冰凉和漠然, 好像周围任何的伤害都不能刺到他,而她能不能带走他,也不在他关心范围中。他明明是深陷漩涡处在暴风眼中的人,但是却那么不通感,陆菟怀疑他是不是早早丧失了共情能力,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察觉不了。 陆菟心沉下,扭回头,将暴盛的怒火化作锋利的剑刺向武三,她冷声说:“我没有闲情跟你们开玩笑,让开,不然你和你的好儿子就留在这里吧。” 武三拍了拍手,吵闹声给面子的低了下去,他慢悠悠绕着二人转,打量着说:“小丫头,你父母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让人三分吗?” “那得看什么人,你这样的我根本不想着来日好相见。”陆菟说。 “我这样,我什么样?”武三眯眯眼,从容的嘴角渐渐紧绷,目光深邃,“小丫头这么给大人泼脏水,可没有道理啊,我同意,我的孩子们可不同意。” 说完,他身后就站出来六个人,是她在院子里见过的青年们,死死盯着她,似乎武三只要一句话,他们就会上来抢人。 陆菟心漏跳了一拍,她虽然知道武三是个人贩子,但是想不到他在派出所竟然都敢如此猖狂行事,而且他手下的这些人,多年驯养,早就磨平了性子,不可能跳出来反咬他一口。 女警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走了过来,劝说起陆菟:“小姑娘,你快不要再闹了,把孩子还给武叔,他儿子你什么时候想找他玩都可以,怎么能现在一直跟他爸爸过不去呢。” 女警循循善诱的劝说:“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事情,武叔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啊,他热爱做慈善,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靠自己抚养了很多流浪儿,你问问你后面的男孩子,他也是武叔捡来养的,他爱武叔还来不及,怎么会随便跟你走呢,你这样无理取闹的跟他爸爸过不去,最矛盾为难的也是他啊。为了他好,为了你们以后还能做朋友,你就把他先还给他爸爸吧。” 爸爸? 陆菟哂笑,心里阵阵寒意刺的她手发抖,直到手背被轻轻点了一下……她握着的冰凉指尖在安抚她。 陆菟吸了口气,那些丝丝缕缕涌上来的怒意和寒冷如同一个越鼓越大的气球,只是他的一个轻轻触碰,就如针尖刺穿了涨意,只留下在心口撞来撞去为他不公的疼爱。 陆菟扭头直视着武三阴毒的双眸,又回头看向女警,“如果我说不呢?” 女警脸色难看起来,“小姑娘,你应该也要快成年了吧,你知道在派出所无理取闹争执闹事什么后果吗?” “我闹事?”陆菟反问:“你再问我之前,为什么不先拷问一下对面的老头是不是个人贩子?不然他做慈善养的孩子怎么每天都被教育着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你说什么呢?!”武焦瞠目大喊。 陆菟冷笑,直直看着武三背后站的六个人:“你们真的一直要听令这个毁了你们人生的人?你们是他善意抚养的还是被他抢来做事的,心里真的没有一杆秤吗?” 六人皆是一惊,悚然看向武三,谁也不敢说话。 “小丫头,我做好事多年,怎么对他们的,他们自然心里有数,可容不得你在这里挑拨离间,鼓弄唇舌。”武三偏头,“还愣着干什么吗,把人给我抓过来!” 六人顿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冲过来就要抓虞年,陆菟挡在他们身前,“我有武三作恶的证据,他马上就要被抓进监狱了,你们真的还要帮他助纣为虐。” 她身前两人停下,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你、你瞎说什么……” 武三脸黑下来,浑身散发着阴黑雾气,“还不动手!” “武叔……”女警看着陆菟那边,实在不愿看到事态发展成这样,走过来想劝说。 “张警官,你也相信那小丫头片子说的话?”武三问。 张斐咂舌,“我、我当然不信。”她其他男同事也皆是摇摇头,正是因为不信才眼看着六人抢人,但是这种做法发生在所里实在有些荒唐。 “这孩子我多年教导,没想到他会在社会上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前一阵偷窃被抓,今天又是带头打架,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去,不能再纵容他跟这个小丫头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 张斐叹气,话说到这份上,家务事他们实在不好插手, 陆菟紧咬着嘴,死死拽住虞年,摇头说:“不要,虞年。”她最怕他先放手。 虞年心中无限冷漠,武三的难堪除了给他一点几乎不可查觉的快感外,他竟然异常的麻木,只有握着他的那只手,让他荡漾奇怪,他看着她挡在他身前,他听着周围人对她讥讽嘲弄,他麻木想着她会在哪一刻松开他的手,只是她很奇怪,甚至求他不要放手。在虞年灰暗的几乎淡薄的回忆里,他找不到这样奇怪的人,可能以往死水生活过于乏善可陈,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有这样的身影愿意挡在他身前,似乎只要他不松手,她能和这一屋子的恶意抗争到底。 虞年下意识的反手一肘子顶在拉他的人的腰部,然后迎头对上了六人的围攻。 陆菟捂嘴惊呼,担忧害怕,看着虞年对敌六人。 武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的仿佛能往下滴黑水。 “砰砰砰!”带着陆菟进警局的高宇不停敲桌:“岂有此理!给我停下来!都给我住手!” 派出所成了搏击场,栏杆里的人热血沸腾,瞪大眼呼喊着,虞年每被打一拳,就耀武扬威的喝彩喧闹,而虞年每掀翻一个人,只有嫌弃和呸声,陆菟站在边上,目光紧紧盯着中间的白色T恤,一切喧哗都跟她无关,她的心只跟着他的动作而起跳。 高宇和张斐看场面失控,对视了一眼,点头准备要冲上去,结果一声低沉尊敬的“小姐”打断了两人的行动。 场上热闹非凡,看得人心潮澎湃,谁也没在意这一声“小姐”,下一秒,一排黑影冲了进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群黑衣男子直接将打斗场的六人制服,二十多个黑衣墨镜男涌进来,瞬间让一间小小派出所再无落脚地方。 所里顿时鸦雀无声,一群人傻脸的看着阵仗吓人的黑衣人,随后,二十多黑衣人训练有素,井然分为两列,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穿着高定西装,慢悠悠的在列队中间向那抹漂亮的红走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气质不凡,风度翩翩,拎着一个文件夹,颇有商业精英的风范。 张斐往后一倒,抓住高宇才站稳。 “你怎么了?”高宇问。 张斐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青年男人,手指颤抖,“姜、姜邦……”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得意外见到了闺蜜的男神,闺蜜做律师多年,常常向她讲起律师圈的顶级大佬,而在一群大腹便便的大佬里,姜邦是最出彩优秀,被闺蜜当爱豆,挂在嘴边夸赞喜欢的男人。 姜邦和顶尖律师相比,虽然年纪轻轻,但成绩斐然,在他的曾经过往战绩中,鲜有失败案例,而此人平时接的案子都是明星高|官一类的案子,可以说真正做到了法律界里挥金如土的大佬,让她那个常感慨接不到案子骂人比人气死人,称自己为律师狗的闺蜜羡慕又嫉妒。 这样一个律师界的大牛,市里电视台都请不到,怎么会出现在她们这么一个街道小派出所,更不用说那二十多个黑衣保镖,动作雷厉风行,可见也都是顶尖的保镖,比他们市|长出行用的人还靠谱百倍,这样的阵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的年迈老人在陆菟面前鞠了个躬,又尊敬的喊了一声:“小姐,抱歉来迟了。” “孙管家,你终于来了……”陆菟抱住他,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她当人不会孤身一人就闯来派出所抢人,在出租车上就联系到妈妈安排的人已经快到汀城了,她刚才一直在努力拖时间,他们再不来,她真要撑不住了。 管家? 陆菟的称呼像一滴冷水落在热锅里,所有人瞬间炸裂,小小的汀城,常年人均水平处于不进反退的情况,整个城市都快成了空城,不是外出务工就是留下来做小生意,其他人有许多铤而走险投身了偷盗行业。 这么一个小贫穷城市,哪里听说过管家?这不就是电视剧里才存在的人物吗?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又倒吸冷气。 他们似乎真的招惹了,不得了,很不得了的人。 吴慎盯着外面的人,今天这一波三折,惊得他已经快丧失了呼吸。 武焦死死攥着铁栏杆,无法相信的死盯着那个老头,“管家?!”他磨牙的声音,好像要先咬碎自己的牙似的。 陆菟现在人多势众,压根不会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问管家要了个丝帕,转身走向虞年,心疼的看着他额头的伤,伸手去擦拭,虞年面无表情看着她,往后偏了一下。 陆菟撒娇般说:“不要躲。”她强硬拉住虞年的手,接着将帕巾轻轻落在伤口附近,一点点擦拭掉血渍。 虞年微动了一下,但是看着她,却没有再躲。 陆菟抿着嘴,眸里隐隐泛上水渍,她小声说;“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虞年没有说话。 陆菟装作生气地按了下虞年的头,不平道:“你不信我的话?” 虞年顺从的接受了她的小脾气,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陆菟清理完,将丝帕塞进他的手里,“拿好了,这上面绣有我的名字,送给你了。” 说完,她不给虞年拒绝的机会,转身收拾起武三。 刚才在铁栏杆里耀武扬威的一群人,现在都惊惶的面如土色,更不用说武三,眯着眼看她的目光仍然很不客气,但是已经是日薄西山,没有了朝气。 “陆小姐,关于你状告武三非法贩卖儿童并欺压盗窃的诉讼我已经听毛女士说过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尽快处理。”姜邦很有底气,不卑不亢的说。 张斐提了口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贩卖儿童?欺压盗窃?武三? 姜邦笑着转过身,从包里收取一摞文件,竖在武三面前,“武先生,关于陆小姐对你的一些控诉,都在这上面了,如果你不赞同,可以另请律师,当然我劝你还是早日坦诚,毕竟就你的那些手段……”姜邦微妙的笑了一声,“真的经不住我的调查。” 武三瞪着纸上的内容,胸口急速起伏,像一夜白头凭白老了几十岁。 陆菟冷哼了一声,懒得再看,打了招呼带人离开。 “小年!”武三将渴求的目光投向虞年,“这么多年,我将你辛辛苦苦养大,你竟要带着外人来陷害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现在,武三还在挣扎。 陆菟看向虞年,心疼的拉了拉他,“你要是……” 虞年转过身,看着武三的目光幽暗深邃,没有一丝所谓的温情,他麻木的扯了扯嘴角,一个十分嘲讽的笑,最后看向姜邦:“你要证人可以来传唤我。” 说完,他再不看那里的闹剧,转身走出派出所。 虞年的一句话,瞬间惊醒了一直处于木讷中的吴慎。 “我、我也可以!”他挥舞,“我做证人!我做证人!” 墙倒众人推,即便刚才还无法劝说,依旧为虎作伥的那六人,现在也蠢蠢欲动起来。 而这些事,陆菟都不再关心,她追着虞年出去,拉住他的手,恭喜道:“阿年,你自由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本质还是在《千金爱踩反派大佬的头》这本玛丽苏文里,所以不合常理的地方不要深究啦。 看文开心~ 第88章 求包 派出所外, 停了长长一排的黑色越野,陆菟粗略看过去,少说有九辆, 不禁为自己的财大气粗咂舌。 司机早已等在头辆车外, 见她走出来, 立马开门请她进去。 陆菟忐忑的看向虞年:“你先上。”她怕虞年不愿意跟她走。 虞年扫了她一眼, 陆菟眨眨眼,扶着门巴巴看他, “上车啊。” 虞年弯腰上了车,陆菟一喜,像个小兔子一溜烟蹿了进去。 车缓缓离开,后面的车如数跟上。 陆菟咳了咳,从座位旁的小柜子里取出早就准备的甜品, “你先垫垫肚子,我带你回家吃饭, 我外婆炸的油条可好吃了。”她出来匆忙,饭还落在桌子上,指不定回去要被外婆怎么批评呢。 虞年侧脸看着窗外,没有接她的东西。 陆菟掰了一块直接喂到他嘴边, “你吃点啊。”她不依不饶, 摆明了要看着他吃下去,虞年回头,撞上她又是撒娇又是示弱的笑,像是白色漂亮的珍珠母落在心口, 包裹着他不能挣扎, 虞年垂下眼,拿过她手里的小蛋糕, 自己吃起来。 陆菟满意,挑眉笑着将手里那一小块扔花生瓜子似的投进自己嘴里。 回到家,果不其然,她迎头被外婆痛击,絮絮叨叨说着,看到她身后的虞年和门外停着的车,才戛然而止。 外婆紧张拉住她,“你妈要来接你走了?”语气惴惴不安,摆明了不舍,分明刚刚还在生她的气,现在又拉着她的手不丢。 陆菟笑着安抚,“不是啦,外婆。”她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虞年和后面武三以及今早发生的事。 外婆不可思议,“什么!武三是个人贩子?” 仅仅隔着一道街,外婆怎么也想不到后面传说的大好人竟如此伪善,狼心狗肺,她看向虞年的目光顿现疼爱,拉着他亲切关怀,陆菟立马笑着拉过她的手,避免虞年尴尬,握着她向里面走。 “外婆,我想让虞年先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现在武三还没有刑拘起来,我怕他会出事,门外有保镖护着,安全一些。” “当然好了。”外婆毫不犹豫的答应,“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你们俩都陪着外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外婆,我太爱你了!”陆菟激动地抱住她,朝虞年疯狂使眼色。 虞年紧了紧手,顿了下,有些艰难地启唇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外婆对着唇红齿白的年轻孩子喜欢的紧,推开黏着的陆菟,又抱住了他的手,慈眉善目的看着他,眼里都是说不出的喜欢和疼爱。 虞年垂眸看着她,没有动。 陆菟捂嘴偷笑,没再去解救他。 两人在外婆的监督下吃完了饭,陆菟接过外婆刚从箱子里取出的干净被子,往她对门的房间走去。 “外婆睡觉浅晚上不喜吵闹,所以咱俩都住楼上,不去打扰她老人家一楼的清净。”陆菟一边铺被子,一边给虞年介绍:“不过要麻烦你多跑几趟腿,浴室在一楼的东南角,厕所与它挨着,晚上下楼不要摸迷了路哦。” “你能保证武三不会再来?”虞年看着她的动作,突然问。 陆菟扬眉,自然道:“可以啊。”她一脸轻松的说,连头都没有回,好像这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 陆菟收拾被子,听后面没有声音,放下枕头回身说;“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就……啊……” 虞年黑着眼眸,像一头充满锐气的狼,忽然扑了上来,下一秒就推着她陷入了刚铺好的床垫里,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目光如炬,细长眉梢微挑着带着一股风流意,帅气的面孔突然在眼前放大,冷冽的呼吸忽然拉近,喷在她的鼻翼间,下一秒,就含着她的惊呼声吻了下来。虞年的动作生涩但强硬,反复啃咬舔舐着她的嘴唇试图撬开她的小虎牙钻进去。 陆菟轻呼了一声,末梢神经瞬间拧成了一团乱麻线,揪着他衣领惊喊了一声虞年,他咬着“年”字那个音,捧着她的下颔,倾身压近,更深的吻了进来…… 唇齿交缠,暧昧丛生。 陆菟心跳一时乱的彻底没了秩序,她推他,他吻得更用力,也可能她根本没太反抗,两人都栽在了床上。 攥着汗渍的手推磨中被角翻起,衣服不知何时往上卷起,双腿压住她的腰身,窗户拍打墙沿,二楼一片安静,原本被冷落无人气的小房间里轻柔喃哼压抑不住的要占据着整间屋子…… “菟宝,你和小年下来给外婆搭个衣服啊。” 外婆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扶着木栏杆往上看,听不见响动,又奇怪的喊了一声:“菟宝,你在楼上干嘛呢,让你给小年铺被子可别偷懒啊。” “啊!好……我知道了外婆!”楼上终于传来声音。 外婆扬扬眉,笑着转身去院子。 二楼东,陆菟急喘着呼吸盯着眼前的虞年,脸颊红云乱飞,红润的嘴角还带着几分水渍,看他的眼神还带着尚未从躁动情|欲中脱身的迷离,她忿忿戳了戳他的心口,“你……你在干什么?” “不喜欢?”虞年眼眸沉沉,噙着微妙的笑审视她,一点看不到热吻后的骚动。 陆菟皱眉,推着他坐起来,解释道:“我说了我不是要包养你。” 虞年点点头:“你没给钱。” 陆菟:“……”给你你要吗? 虞年从床上起来,帮她拉下衣服,整理了下衣领,迎上她有几分慌乱的眸子,直白地问:“炮|友缺吗?” 陆菟:“!!!” “我还是个孩子!”她用看禽兽的眼神瞪他,一副自己耳朵被污糟了的样子。 虞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里没什么暖意,收拾被子和她出去。 陆菟呐呐,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两人站对面,旋转着手里的衣服挤水,偷偷看了眼屋子里,陆菟小声对他说:“我缺的是男朋友,这个你有吗?” 虞年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夺过她手里衣服,径自去旁边晾衣服。 下午吃了饭,陆菟和虞年靠着老式农村木椅子,坐在院子里晒最后那点黄昏的阳光,面前外婆养的大母鸡昂首挺胸的领着几个小鸡仔在院子里转悠,旁边的灰色老井早已弃置,上面摆着青铜色的水盆,里面一缕缕晚霞波光粼粼,东边的黄瓜藤已经枯萎,只剩几个杆子上还趴着不知道怎么长起来的爬墙虎,黄了一半的叶子。 陆菟手里懒懒散散的剥着豆子,“你喜欢吃豆角吗?” 虞年将盘子里的豆子倒给她,接着低头剥豆子,没有应她的话。 陆菟也不介意,接着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他闲聊,或者说表演她的单口相声。 “欸,对了。”陆菟忽然想起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明天孙管家要去给我办理入学手续,你……想过上学吗?” 陆菟接着说:“现在离开学还有小半个月,我帮你补课,你挺聪明的,上个高二应该不是问题。”以后能翻云覆雨的男人,在智商这方面从没掉过链子。 “上学?”他拧头看她,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就像在听一个童话故事。 就在前天晚上,他还跪在人贩子的门前想着如何将武三推入不能翻身的深渊,昨天被人陷害着在一场无止尽的打架斗殴中难以脱身,今天早上他还坐在派出所的看守房里,隔着冰冷的栏杆,谋划着如何利用黄毛先搞死武焦,现在,他忽然就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选择。 虞年心里的讽意一阵阵涌上来,像一块冰不断地渗透在骨血里,连剥着的豆子,都像一粒粒冰碴子,刺着手疼。 陆菟微笑的看着他,心里毫不怀疑他的答案,虞年是一个优秀有野心和能力的男人,这样的机会他不会不把握。 在此之前,陆菟担忧着怕他随时会离开,但是上学对他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只要他打开,就很难再脱身了。 像虞年这样的情况,想进入任何一个高中,不通过她的关系,基本上是不可能赶在开学入校。 虞年说:“我上。” 他扭头直直的看着她,再次认真说:“我要上。” 他的眼里是奋不顾身,那片死寂的湖水似乎终于有了波澜。 “没问题~”陆菟甜甜一笑,将自己的一盆子豆推给他,“你给我剥。” 说完,起身在院子里逗起了小鸡,偶尔偏头看看他,虞年低着头,安静的给剥豆子。 天蒙蒙黑时,虞年终于起身,搬着凳子进屋。 “手酸不酸啊,让你起来歇会都不动。”陆菟将切好的水果递给他,装模做样的给他按肩膀。 虞年蹙眉,躲开她的靠近。 陆菟偷笑了一声,悄声探身到他耳边,“炮|友都敢做,碰两下你还不乐意?” “碰我是做男朋友。”虞年蹙眉,冰冷的说:“想让我还,今晚来房间就可以。” 陆菟啧啧指他:“龌龊。” 然后她又笑着点点头,自然道;“好啊。” 既然现在他一门心思认准了她是想要包养缺炮|友,她先认了他当下的心甘又有何不可。 陆菟摸了摸他的耳朵,看了眼外婆的房间,飞快亲了他一口,笑道:“我很愿意。” 说完,闭眼就倒进了他怀里。 第89章 勾人小虞 陆菟刚调戏完虞年, 浑身松软的感觉就涌了上来,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陆菟薄唇蹭在虞年的脖颈处,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 虞年蹙眉, 抱住她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连上个楼都忍不了?” 虞年黑着脸揽住她的腰, 低头看她,胸口带着几分烦躁。 “菟宝, 你帮外婆穿个线啊,年级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外婆拿着针线盒走出来,正好看到两人奇怪的姿势,呆在原地。 虞年默默往外推陆菟, 结果她就跟软骨头似的往下栽,虞年在她跌倒前拉住了她, 再次搂进怀里。 外婆拍了下头,“欸,我好像又能看见了。”外婆像什么都没看见,扭头若无其事往房间走, 虞年抿抿嘴, 解释道:“她是睡着了,我把她抱回房。” “嗯嗯,好好。”外婆点点头,一副很相信的样子, 指着陆菟说:“看这丫头真是会给你找麻烦, 站着都能睡着,外婆老胳膊老腿的, 麻烦你把她背上楼了。” 说完,外婆笑的一脸慈祥的看他俩。 虞年默了默,转身无奈的将陆菟背上背,扭头对外婆说:“我上去了。” “去吧去吧。”外婆笑着拍了拍陆菟,“天不早了,把她放下你也洗洗睡吧。” 陆菟睡得还真像那回事,一点不配合虞年的动作,在他艰难上楼的时候,手臂不听话的从脖颈处滑落,虞年拉都来不及拉,青着脸将人背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转身审视床上紧闭着眼的女人。 虞年目光沉沉,眼里黑色瞳仁暴风骤雨欲来,他揉了揉额头,没什么耐心说:“还不起来?要我帮你脱衣服?” 床上的人演上瘾似的,压根不睁眼。 虞年蹙眉,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过来,谁料刚靠近床,喃酣的呼吸声越来与重,变成了哼哼的呼噜声。 虞年:“……” 他看了眼扔在地上的衣服,额角抽了抽。 最后抱起人扔回她房间,下楼给外婆穿线,底气变得足起来,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睡的很熟。” 外婆拍拍他的手,一副她懂她懂的样子。 虞年脸又黑了一度,忽觉炮友也得挑人,闭眼就睡成死猪的女人,就是把他送进清北,也得犹豫犹豫。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狗吠声,虞年心一跳,周身温度都冷了下来。 外婆感觉灵敏,偷偷看他,担心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畏怯,“小年,怎么了……” “我出去看一下。”虞年说着,起身冷脸走出门外。 陆菟这边,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虞年拉进了炮友黑名单,只不过小亲了一口虞年,睁眼就又成了一条狗。 还来不及恼怒,武焦的暴噪骂声就传了过来,陆菟扭头,正好撞见他拿着一个木棍在抽打一个男孩子,陆菟蹙眉,想起来是之前那个聪明的大豆。 大豆哭着在地上打滚,旁边几个孩子瑟瑟发抖,早就哭成了泪人,眼前的情景看都不敢看,但也不敢动弹。 姜律师和管家虽然带着人在火速处理武三的事,但是一时半会还不能把他们丢进监狱里,吴慎早被她安排去了旅馆保护着,只是忘了院子里还留着的几个孩子,武焦竟会孩子们下如此狠手,将怒火都统统发泄在了孩子们身上。 陆菟怒火骤然生起,压根不需要理智,她下一秒就冲了出去,锋利的牙狠狠咬住武焦的大腿,尖锐细长的两个大狼牙立刻穿透裤子,刺进血肉,腥咸的鲜血味道渗进嘴里,伴随着武焦痛苦嘶吼,陆菟张大嘴咬得更深,穿破他的神经直接想要咬断他的骨头。 对于这样一个丧失人性、禽兽不如的东西,陆菟做一条狗的时候,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狗咬狗。 “大狼!走开走开!”武焦目呲欲裂,疼的脸部变形,拿棍子往她身上打,“滚开!给老子松嘴!” 他越打,陆菟咬的越深,嘴里那块肉似乎都被她撕掉了,一股股鲜血不停往外流,可谓触目惊心。 陆菟只觉分外的爽,咬完窜出门缝就往外逃。 武焦摔在地上打滚,抱着腿哭的鼻涕都流了下来,“给!给我追住它!打死它!”这养不熟的狗,武焦只恨虞年跑了,他没先打死这条狗。 陆菟可谓跑出了狗生的最快速度,要是被逮住,就真离饺子馅不远了,好在终于看到外婆家大门,她松了口气。 门口站着的一排保镖在看到狗和后面追喊的人时,立马就围了上去。 下午的时候小姐说晚上可能会有一个狗跑过来,不要拦着它让它进去如果后面还追着什么人就处理一下。 保镖们训练有素,几乎在看到狗的时候,就冲了过去,将狗后面的几个人拦下。 那几个人看到他们,畏惧的站住,又愤怒的指着他们身后的狗,“这狗咬了我们武哥,你们凭什么拦着!这狗不通人性,连自己的主人都敢咬,你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陆菟狗仗人势,转过来不跑了,耀武扬威的吆喝了几声,猖狂的紧。 一群人脸色更难看,叫嚣着要狗。 “发生了什么事?” 冷冰冰一句话,让一触即燃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一如现下的秋日凉,更为夜寒露重加了几分酷寒。 “虞少爷,有个狗突然闯了进来,这群人想要抢狗,不过小姐交代过要保护好这条狗。”保镖的领头郑哥向他解释道。 “保护?” 虞年皱眉,冷眸看着他来后,在他腿边蹲下的大狼狗,武焦这个狗腿子,跟他主人一个德行,以前没少帮他干坏事,虞年看到这条狗只有厌烦,哪怕这狗现在一脸讨好的看着他,想要亲近又不敢的样子。 大狼此时嘴边往下滴着血,黑色毛发上湿哒哒,有些地方缠成一团,混着血色,触目惊心,更别说这狗一脸的凶狠,张着嘴露着长牙,似乎随时都要冲过来把人给咬死。 “虞少爷!哈哈哈哈哈哈!”对面几个人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伸着指头点虞年,讥嘲的捧腹大笑。 “哈哈一个三只手,有朝一日还被人叫起了少爷?太稀罕了!” “可不是,闹着玩呢?他妈一个小屁孩,还想在我们武爷头上撒尿?干你娘背叛我们,老子今天不戳死你跟你姓!” 那人叫嚣着冲过来,一个保镖上去行云流水一套动作,就将人扣翻在地上,然后向虞年请示。 “嘿!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武爷从清圆街上捡来的,那边可都是鸡窝,你们别给个孽种戴高帽,屁个少爷,我看他是鸭爷吧,把这女人伺候的五迷三道的,跟他娘一样,一个伺候男的一个伺候女的,怎么,小姑娘的滋味这么好啊,给哥们介绍介绍,揽了好活咱们就既往不休……” 男人的话下流又不堪入耳,虞年表情一直淡淡,这种腌臜话陆菟听的火一阵阵起,脑子都气的抽抽,虞年竟一直很平淡,在那人骂累的时候,他才微抬起头,挑着眼皮问:“骂完了?” “我操!”男人被他漠视态度搞得愤怒不堪,明明是一个臭水沟里出来的,他的眼神却好像他们才是阴沟里的臭虫。 虞年没再给他们吵吵的机会,摆摆手,保镖就冲了上去。 两分钟后,小街道安静冷肃,那几个人被制服按在地上,嘴巴被死勒着,愤怒看着虞年,也只能呜呜乱叫。 虞年踢了踢脚边的狗,指着外婆的门说,“想进去?” 陆菟当然点头。 虞年指着刚才嘴贱的男人,“去把那个人的腿给我咬断了。” 陆菟:“……”她真成狗了? 虞年吩咐完,拍拍手,也不再看街上的闹剧,推门进家。片刻后,外面响起凄厉叫声,一条狗顺着门缝跟了进来。 “趴门口。”虞年看着嘴巴不停往下流血的狗,嫌弃地说。 陆菟怨愤地看着他,目光像在控诉一个负心汉,自己摇着尾巴趴在了井边。 虞年没再看她,进了房间。 翌日,陆菟揉着后脑勺醒来,推门刚好撞上从房间出来的虞年,纳闷的轻碰着自己的脑袋问:“我的头怎么这么疼,你摸摸,好像长了个包。” 虞年顿了一下,想起来昨天扔她时头撞在墙上的那声咚。 “没有。”他敷衍的碰了下,拿着脸盆往楼下走。 “分明有啊。”陆菟摸着肿包,瞪着他的背影,“说,你昨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虞年用行动无视她。 外婆看到她,拉着她指院子里的那条大狼狗,有些害怕的说:“你在哪里搞来的狗,怪吓人的。” “外婆你不要怕,那狗可听话了。”可能是陆菟上过它身的原因,那狗在她面前乖顺的像个绵羊,没人的时候就懒着不动。 陆菟再三说好话,外婆总算放下心,“嘴巴一圈子的血,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听保镖说你要养,一会给我把它洗干净了。” 吃完饭,陆菟接了盆水放在井边,拿着小刷子给大狼清洗毛,屁股刚碰上凳子,就开始大喊:“虞年,帮我把香皂拿过来。” 过了会,二楼窗户推开,虞年眯着眼,看楼下的铲屎官,“你说什么?” 陆菟呆呆眨了眨眼,阳光下,擦拭额前湿发的虞年漂亮的很亮眼,片刻,她呐呐道:“算了,我去。” 颜值所在地,不是宰割人啊。 陆菟洗完狗,自己衣服也都湿的差不多了。 她拿着毛巾,擦脸拿衣服准备下楼冲澡,孙管家刚好从门外进来,陆菟放下东西赶紧跑了出去,“孙管家,手续都办好了吗?” 她的好弄,主要是担心虞年。 “小姐交代的事,自然没有问题。”孙管家侧头,身边保镖把厚厚几摞书拿过来,“小姐吩咐的书也在这里,只是考虑到虞少爷的情况,小姐是否考虑请个私人家教呢,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内最厉害的几个私人教师,只要小姐愿意,明天就能飞过来居家辅导。” “不用不用。”陆菟赶忙摆手,开玩笑,顶级教师来了,还有她什么事。 陆菟献宠一般,捧着虞年的书去敲门,“看,你的书到了~” 虞年目光顿了一下,停到书面,又看了看她,拿过来,“知道了。”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慢着!”陆菟挡住门,侧身挤了进去,“你连谢谢就不说,就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陆菟忿忿坐在他的床上,准备开始自己无限苦逼的编纂史,眼前就落下一道阴影,虞年轻车熟路吻上她的唇,气息吞噬她的领地,灵活的舌尖来回戏弄,片刻后,他抹掉她嘴边水渍,才撤身,不冷不淡看她说:“可以了吗?” 陆菟红着脸,半晌嘟囔了一句,“你这炮友当的…还真得心应手。” “是吗?”虞年眼里竟然闪现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容微妙的很,带着浓浓的危险意味,缓缓道:“名不副实,不觉得吗?” 说着,他靠近她,“穿着湿衣服,跑来我房间,昨晚睡那么快,现在不会了吧。” “虞年。”陆菟推他,“你、你慢着,这个炮友的事……你是不是过分积极了。” 她可万万没想过以后的大魔王现在竟如此能屈能伸。 “不找私教,亲身教学,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陆菟摸摸鼻子,“你听到了?” 她试图解释:“你也别老是往这卑鄙的恶处想,我喜欢你想要和你近一点,找机会和你接触,这都是很自然的事啊,炮友呢……你情我愿我不拒绝,但是你要是因为我帮你你来报答我,那绕来绕去,不还是包养吗?” “卑鄙恶处?”虞年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阴森,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了解?那你的喜欢可真是廉价。” 虞年起身,侧脸不再看她。 陆菟默了半晌,走之前点了点他的手指,暧昧又勾人道,“那……我去洗澡了。” 她向他眨了眨眼,笑着走开,虞年站了半分钟,走进她的房间,她的内|衣裤和换洗衣服整整齐齐摆在床头没拿。 一楼,外婆的卧室门微拢着,门里老人的喃鼾声,已经在秋日午后闲适的响起。 门外,闪过一道人影,拿着衣服向浴室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技术拙劣之幼儿园小司机,下章用五十个字解决还是五百字飚?呸,是翻,翻! 第90章 浴室翻车 浴室里, 热气腾腾交缠着白雾往天花板上飘,水珠凝结像一片片水钻贴在米黄色墙壁上,蓝色浴帘子松散拉着, 隐约从外面看得见朦胧影子。 里面, 贴墙的白色浴缸闲置着, 悬挂的淋浴头倒是开到了最大, 稀里哗啦的往下流着热水,像水柱子拍打在头上, 将熏熏然和火烧火燎的灼热慢慢从脸上浇灭,房间狭小|逼仄,温度不断上升,水的不断浇灌勉强让陆菟冷静下来。 刚才被虞年的态度逼得跳脚,气得陆菟终于强硬一回, 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指头,挑着眉送了他一个春水秋波, 撂下一句话后意味深长的笑着走开。她的房门没关,衣服也没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才想完,门应声响起, 有人走了进来。 “谁?”陆菟肾上腺素急速上涨, 没什么用的抱着肩膀偏头看外面。 “我。”淡淡一句话,陆菟通过打湿的浴帘,已经看到了他的高挺卓逸的轮廓。 陆菟脸好不容易浇下的温度又忽然升上来,脚指头乱踩着地板, 指尖泛上粉白的红, 带着氤氲热意像一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涌上大脑, 她呐呐:“你来干嘛?” “你说呢?”虞年声音听不出情绪,“来给你送衣服。” 陆菟:“你、你放外面洗衣机上就行了。” 帘外静了一下,问:“你认真的?” 陆菟抿了抿唇,都到这个份上了,怂的人怎么能是她? 下一秒,歘一声,帘子被她猛地拉开,两人隔着白蒙蒙水雾,看向对方。 浴室一片热气,虞年看过来时,手里拿着她的衣服,因为她的流畅动作,虞年脸上罕见的露出了错愕表情,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下,黑眸微动,最后只是停留在她热气熏湿的脸上,没有随意游移。 他的反应,取悦了陆菟。 原本陆菟从大脑到脚尖整个人都在烧灼,淋浴头下热水碰到的每一块肌肤都早已泛上了粉色羞涩,在热气缭绕,水雾弥漫的房间里,她忽然拉帘子的瞬间,心跳已经蹦到了极速似乎随时要跳出胸口,只是在触到他乌黑而明亮的眼眸,用她熟悉的神情看她的时候,忽然就又沉稳了下来。 他退就是她进,陆菟挑眉,笑的随意自然,在蒸腾热气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性感和撩人。 “进来啊。”陆菟笑着对他说。 淙淙水流声在耳边缓缓滑过,她在白色热气中,朝他勾了勾手指,笑容调皮眼神戏谑,只是她白色身躯和完美的身材是那样迷人,即便她不带风情的看着他,依然像一个勾人的小妖精,妩媚撩人,让原本只当游戏的虞年呼吸微妙的乱了几下,又很快在她恣意的笑中平息。 虞年将衣服放到洗衣机上,迈步走了进去,顺手拉上帘子,空间陡然拥挤起来,四周的空气挤压着拥向两人,就连飘散的水珠都无处落脚的开始向两人下手。 如果刚才还隔着三块地板砖的距离,现在不着衣物的陆菟,和虞年只隔着水淋的距离。 两人隔着空中飘散的水雾看着对方,耳边霎时安静下来,哗啦啦的水声渐渐远去,只有眼前的人,目光一点点逡巡着从她的嘴唇移向漂亮的下颔,再到天鹅般的漂亮长脖颈,不断往下……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陆菟在怎么故作从容,粉红漫遍的身体都很难说狡辩说纯粹是因为热水,即便如此,陆菟还是负责任的回想了一下,如果她现在真是在做一个金主或者体贴炮友,应该怎么满足她饥渴的小狼狗。 “不要看。”陆菟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朝他吐舌撒娇,“不准你看。” 虞年点头,“好。” 下一秒,虞年往后退了半步,扬起胳膊脱掉自己早就湿掉的上衣,打破两人的僵滞,随着陆菟一声惊呼,他主动先脱下衣服,毫不犹豫,异常大胆,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迷人的好身材瞬间暴露在陆菟眼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看向他的漂亮腹肌和紧致的腰身,暗暗咂舌虞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爱运动的,怎么身材如此好。 虞年挑眉,“看够了没?” 陆菟红着脸,目光依旧大胆,更加随意的在他腰间流转,“现在吃亏的又不是你。”她比他穿的还少好嘛。 “计较盈亏。”虞年目光只盯着她熏红的脸,缓缓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陆菟捏了捏发红的耳朵,眼神躲闪着不太敢看他,“要、要怎么做?” 虞年:“你不知道?” “炮友是你说的,还要我主动?”陆菟瞪他。 虞年深邃眸子盯着她,沉默着,陆菟咬了咬唇,踮着脚尖,踩着水珠走过来,抱住他将自己藏在他的身体里,“说了不要看我。” 她贴上他的瞬间,虞年呼吸乱了一下,只是他没发现,以他以为的游刃有余抚上她的腰,“还说你不是缺炮友,这么……” “啊!!!” 虞年还没碰到她,陆菟突然尖叫,一把躲开他的手,躲开淋雨,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冷死了!水怎么突然这么冷!” 刚才后背突然浇下冰凉的水,猛冲着她后背,所有的旖旎暧昧思绪都给瞬间浇没了。 虞年手探到淋浴下,水果然冰凉,刚要说没热水了,门外突然传来声音,“菟宝,怎么了?” 外婆听到叫喊声,以为陆菟洗澡摔倒,慌忙走到这边。 “啊!没事!”陆菟惊恐睁大眼看向虞年,着急向外面喊:“外婆没事!就是水突然变凉了!” “怎么办?!”她对虞年口型说道,又害怕的盯向门外,“外婆你不用管,我能应付!” “哎,是没热水了啊。”外婆习以为常道:“一定是你用水太浪费,太阳能没水了。” 外婆声音越来越近。 陆菟惊慌的看着四周,着急问虞年:“怎么办怎么办,外婆要进来了,你!你快躲起来!” 虞年看了眼周围,浴室就那么点地,一览无遗,根本藏无可藏,谁料下一刻,外婆就拧动了门把手,探进来,隔着浴帘担忧的问:“菟宝,你先穿上衣服,外婆给你烧点热水你再洗。” “不用不用!”外婆进来瞬间,虞年只能先藏进了浴缸里,她死死的拉着浴帘,生怕外婆会扯开这个进来。 “外婆,我都洗完了,不用烧热水,你快去休息吧,我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外婆不放心的往这边走来,隔着薄薄一层浴帘看里面,“穿衣服了吗宝,别冻感冒了。” “嗯嗯,在穿在穿了,外婆你快出去吧。”陆菟急的脸火烧火燎,呼呼冒烟。 外婆只当她不好意思,乐不可支的笑了一声,“小女娃还害羞。” “外婆……”陆菟内心一万匹马飞奔而过,在她羞耻线上不停的来回肆虐踩踏,而面上只能拖着声音无奈的撒娇。 “好好好,我先出去。”外婆笑着摇摇头,缓缓离开。 陆菟总算松了口气,转头还没说话,迎头就被罩上一块浴巾,眼前顿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呐呐:“这情况,该闭眼的是你吧……” 虞年:“把浴巾裹上。” “哦哦。”陆菟飞速转身包上浴巾,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把她烧成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撩拨人开车,上来就翻的她想死。 虞年站在她身后,目光在她浴巾披上前一刻,掠过了她那对漂亮的蝴蝶骨,随后低头看向地上的水迹,只是刚才那一瞥,不似水过无痕,反而愈发清楚的浮在他眼前,荡起一层层涟漪。 虞年偏了个头,眼前仍是她漂亮的蝴蝶骨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场景,挺落而有弧度的肩脊,皮肤白皙细腻,带着淡淡粉色,像泼墨山水画上的点点桃花,留白甚多,他没多看,只是未知空白越多,余韵也就愈深。 陆菟躁的发慌,躲开他在外面穿衣服,忍不住吐槽,给自己找点面子:“都怪你,非说炮友炮友,你看,差点被抓包吧,都是你带我干坏事。” 虞年抿了抿嘴,低头摩挲指尖,好像刚才热水下,从她皮肤上散来的热气还覆在他的指尖没有离开。 虞年抬眸,正对上她爆红羞赧的脸,眼神躲闪,哪里还有刚才在他面前故作的从容和大胆。 他沉眸,忽然道:“对不起。” 是他误会,刚才即便是两人靠的最近的时候,他也没从她身上看到急色的欲|望,反而全是羞涩单纯,为了他又不得不大着胆子。 “嗯?”陆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虞年言简意赅,摇了摇头:“我喜欢交易,你不缺炮友,我没什么能给你。武焦进监狱,我就离开。”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陆菟伸手,转身照镜子,一脸纳闷的抓着自己的脸,他从哪里看出她不缺的?她只是没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他非要拔苗助长也不是不可以啊。 只是这天过后,虞年在她面前收敛了很多,陆菟一想到那天的事就想找个洞钻进去,实在没那脸再提起来,这事反而就搁置了,倒是学习的事,因为开学日期渐进,也跟着提上了日程。 每天早晨,两人在爬墙虎藤架旁边的小红木桌上学习,陆菟晃着椅子,像个老学究似的讲学,虞年勤勤恳恳,在学习方面,展现了她意想不到的认真和聪慧,一点就透,常常让陆菟磨牙嫉妒,这哪里是来拉近感情的,分明是来单方面智商碾压的。她没能在数学方面大展才华,反而因为虞年对英语的聪慧接受能力而深觉自己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 大概是教学的缘故,虞年对她没有初见时那么冷淡而戒备,只是他浑身散发的冷意一如往常,即便是在他学习得到她的表扬的时候,也很少会发笑,只是淡淡点个头,接着开始攻略下个难题。 这晚,陆菟刚成狗,就上楼钻进了虞年的房间,从第一次她大着胆子跑来虞年房间睡,虞年赶了几回作罢后,她就得心应手起来,每逢晚上做狗就来陪他。 只不过虞年晚上的生活乏善可陈,尽管白天陆菟都会一遍遍叮嘱他晚上要休息好,第二天才能打起精神学习,结果到了晚上,虞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书桌前看书,陆菟作为一条狗就只能在他渴的时候将水叼给他,在他草稿纸丢地上的时候给他咬进垃圾桶里,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成了精的优秀表现,虞年总算不黑着脸把她赶出去了。 今晚,陆菟趴在他的脚边陪他,却明显感觉虞年有些心浮气躁,最显然的症状就是虞年的脚,不自觉的动了三次,像虞年这种学习就是入定的学霸来说,这情况明显不对。 陆菟起身,看着他,轻轻汪了几声。 果然,虞年依旧低着头,根本没有理她,虞年能容忍她待在这里,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她不喊不叫,现在她都这样了,他还没动静。 陆菟前蹄爬上桌,担忧的看向他,猛不妨看到了他的手机。 “造纸厂,今晚九点,不来我就毁了你现在的好日子。虞年,别忘了你的罪孽。” 不知道谁发来的消息,但是嚣张和恶劣卑鄙之意赤|裸|裸,陆菟心里一咯噔,气得打哆嗦,这一段时间她以为她这个“金主”把虞年保护的很好,结果竟然还有人在背后搞他。 陆菟蹙眉,九点……现在早就过了九点了…… 虞年是不打算去? 不去好,哼,陆菟倒要看看,这个人想怎么毁了虞年的好日子。 刚想着,凳子忽然推开,虞年骤然起身,动作大的让陆菟从桌上翻下,呆呆看向他。 虞年目光黑沉沉,面沉如水,嘴紧绷着穿上衣服,出门的时候,看到她紧闭的门,脚步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下楼消失。 陆菟嚎了一声,他完全漠视,陆菟来不及犹豫,飞速跟上去。 门外他打了招呼,保镖果然没有拦着。 陆菟那个气啊,就不该吩咐他们对他要像对她一样,凡事听他的话,现在他出去不知道见什么人,连个保护的人都没带。 陆菟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条狗,闻着味追上了虞年,不远不近的尾随着,不敢随便靠近。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两人走的越来越偏离居民区,荒野无人,连个灯影都没有,一片漆黑,黑魆魆中树叶摇曳,像个鬼影横插在天空中,像幕布上张牙舞爪的鬼怪。 陆菟看着前面的身影,才敢在这寂静荒郊中行走。 很快,一个破败的老厂子出现在眼前,几十年前的破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二层房,左边塌了几间,右边一排房子破破烂烂也没强到哪里。 陆菟正想着,前面突然传来钢管磕撞的声音,她迅速加快步伐,不远处手电筒晃来晃去乱照,人影混乱,投在两层高的白墙上,交错厮打,在黑暗的夜空中瘆人惊心。 陆菟看到最中间那个熟悉身影就要冲上去,下一刻,突然有人说:“哈哈哈,我们虞少爷还真来了,怎么,不做你的小鸭子了?来给哥们说说,你是用哪只手取悦你那小富婆的。” “哈哈哈哈。”手下非常配合的大笑。 那人熟悉的笑声非常冷漠,像深夜里随时等着冲上来咬人的恶狼,目光嫉恨的像一柄利剑,刺向他时还要磋磨着他,一点点的插进去在慢慢拿出,勾连着血和肉,看向他的胜利果实。 陆菟丝毫不意外武焦的出现,只按捺着焦灼,听他究竟想干什么。 下一秒,武焦傲慢又鄙夷的看着虞年,“那女人那么喜欢你,她知道你摸她的手沾过血吗?” “你比我们可怕多了!”武焦呸了声,声音带着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的害怕,骂了句:“小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虽迟但到的精神我要好好保持,拖延症晚期我没救了! 隔壁我的耽美文《穿裙子的死对头忽然甜美》开了,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看耽美的朋友,我仗着自己存稿还是可以的就开了,现在……我有点想锤自己了,过分自信使我神智不清…… 需要祖安鞭策。 第91章 洗头 陆菟听着那个称呼, 心漏跳了一拍,不知道武焦是拿什么事情威胁虞年,担忧地看向他。 他背对着她, 背影一如既往的萧瑟冷寂。 武焦的声音歇斯底里, 带着同归于尽的愤怒, 喊人围上虞年, “你若不想那个女人看清你是个什么货色,让她带着律师和警察赶紧滚, 不然咱俩谁都别想好看。你不是早不想在老头子手下混了,我们放过你,虞年,你要想清楚,可从来没人能在武老头手下叛逃, 你是第一个,该知足了。” 陆菟抿唇, 恼怒的听着武焦的话,打量着周围环境,考虑着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虞年嘲讽的声音响起,“武焦, 你真愚蠢的认为我是来和你谈判的?” 武焦拎着棍子, 怒瞪他,胸口起起伏伏,“你什么意思?” 虞年低头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走到旁边墙角拎起了一块砖头, 一边颠一边往武焦走去。 武焦颤颤往后退了几步, “虞年,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真不怕那女人不要你?!” “呵。”虞年冷笑了一声,拎着砖头就砸向了他。 武焦手下早有准备,见势就涌了上来,虞年和一群人对打还游刃有余,主要别人打他他只防备,武力值单方面对武焦输送,武焦已经被他砖头砸了三下,头上一道血迹从发间往下流。 陆菟再不躲藏,汪叫着从草丛里跑出来,急速拥了上去。 武焦看到她,激动的喊;“大狼……” 下一秒,他就想起了那晚被大狼支配的恐惧,陆菟配合着虞年的动作又开始撕咬他,两个人反击一群人,硬是把武焦给揍的头炸开,血不停往下流。 手下看到这情况,逐渐心惊惧怕起来,拎着棍子面面相觑又不敢再过来。 武焦早就倒在了地上,虞年揪着他领口,拿着转冷笑着看他,那笑容嗜血一般,阴沉冷厉,没有一丝感情,武焦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他,“虞年,虞年我错了,你放过我,我不敢了。” 虞年毫不犹豫,又一转头砸在他膝盖上,像是想把多年来跪地的日日夜夜都给找回来,膝盖渐渐溢血,他眼里愈加疯狂,武焦浑身打颤。 陆菟轻汪了一声,看着虞年失控的侧脸,怕他真惹出大事。 “疯了疯了……”手下万万没想到虞年如此凶狠手辣,四散向周围逃跑,下一秒就被周围涌上来的人堵住了。 姜邦带着人从旁边的造纸厂里走了出来。 虞年冷哼了一声,扔下砖,看了眼身前的狗,起身走向姜邦。 姜邦将手里的纸递给他,瞧着他缓缓擦掉手上的血,说:“辛苦你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要告诉陆小姐吗?” 虞年早就接收过武焦的威胁短信,今天这一局,本就是他们为此专门设的,武三这个人聪明狠辣,狡猾老练,这么多年不知道干了多少买卖孩子的勾当,但是能派得上用场的有力证据却寥寥 这俩亲父子,武焦自然对自己父亲了解颇深,从他这里下手自然轻松很多,武焦这人傲慢自大,一向因为得不到父亲认可而心里窝火,现在这场景,逼着他背叛自己老父亲,简直易如反掌。 姜邦慢悠悠走到武焦身边,居高临下说:“恐吓罪,寻衅滋事的故意伤害罪,你这么为武三着想,你觉得他会保你吗?” 武焦地上颤抖,瞪大眼球,像濒死的鱼冒血的死鱼眼,“你休想挑拨,我,我是不可能做叛徒的。” 武焦恶狠狠尤不忘盯着虞年。 “是吗?”姜邦扔下一摞文件,“可是据我调查,你那好父亲已经准备把你推出去了。” 武焦不信,仓惶翻查,姜邦回头对虞年露出个自得的笑,从他们盯上武家开始,武三就真仿佛慈善人一般,任他们调查,八风不动,铁桶一般,但是躁动又爱四处惹事的武焦确实给了他们一个突破口。 这些文件半真半假,早就为武焦准备好了,他要真那么相信武三,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足以糊弄人,但是,很显然,武焦看着武三多年的作恶,对他的信任根本为零,下一秒就抱着姜邦的腿,“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他在陷害我!买卖孩子都是他联系的人!我、我最多就是看守……” 武焦兵败如山倒,整个人抽丝一般憔悴彷徨,抱住姜邦失魂落魄为自己撇清污水。 虞年低头看了看手,刚才拎着砖泄愤,将他的手也磨破了几层皮,看着地上翻滚的狗都不如的家伙,就像他过去多年腌臜恶臭的生活,他再也不看,漠然的转身离开。 黑魆魆四野中的凄惶惨叫似乎在与过去划清界限。 陆菟迈着狗步摇着尾巴跟上他,撇撇嘴,坏家伙,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他说。 想到虞年刚才对姜邦说的话,陆菟心里乐了一声,虞年是怕她担心吗?难道坚冰融化了? 一人一狗相伴着走在荒郊中,谁也不会把武焦的所谓威胁放在心上。 “你为什么跟来?”忽然,虞年冷淡的声音响起。 陆菟抬头,他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 陆菟摇了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周围这么黑这么可怕,她是来保护他的。 虞年低头嫌弃的看她,“很吵,闭嘴。” 刚准备展现狗狗温情的陆菟:“……” 害,忘了,这世上还有虞年这种厌狗人士,哪怕她这个舔狗都做的快成精了。 翌日,陆菟才醒,姜邦便打电话过来,告诉她武三已经被抓捕了,院子里的孩子也在警察的保护中,后续会为他们努力找到家。 陆菟夸赞了几句他的办事效率,吩咐管家将另外的钱转给姜邦,还因为他昨天的不错表现,又额外发了个大红包。 此事结束,陆菟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推门一看到虞年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虞年睨了她一眼,转身没感情的下楼。 陆菟:“……”看见小甜甜送个飞吻啵啵它不好吗?大早上就这么冷淡。 吃饭的时候,陆菟怨念的瞪着虞年,决心这次要他递了台阶再下去。 “菟宝,看什么呢,快吃饭,一会小年要出去打针,你没事就一起去。”外婆敲了敲她的碗说。 陆菟一顿,猛地想起来,今天约了医生给虞年打狂犬疫苗的,之前武三事情还没解决,医生是上门来,但现在看虞年没一点要在家里打的意思。 陆菟偷偷瞟了他一眼,想说话又低下头。 哼,她才不上赶着。 吃完饭,虞年收拾东西对外婆说:“我出去了。” 陆菟坐在小板凳上,愤恨的看着他的背影,五步,三步……还没到门口,赶紧来邀请她,不然休怪她不给面子…… 虞年毫无感情的消失在了门口。 陆菟气得差点放大狼咬他。 谁料,直到晚上陆菟才看到他回来。 陆菟跟他上楼,用狗鼻子嗅了嗅他,身上不止药水味,走这么久,他去哪了? 整个汀城,他应该没有要见的人吧? 陆菟狐疑的围着他打转,但今天虞年却像是特别累,没有坐在桌前学习,而是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缓缓入眠了。 陆菟扒着他的床,目光在他清秀的脸上逡巡,他在睡觉的时候,那双深黑死寂的眸子会被遮住,整个人格外的安静了,除了他嘴唇薄薄,还带着一丝冷淡和锋利外,称得上是个唇红齿白的单纯孩子。 陆菟吧吧嘴,虞年,你去哪里了? 谁料,这只是个开始,虞年此后,每天早早的就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陆菟拿上课为由拦他,被他握在手里的课本以外面也能看书为由给挡了回来。 一连几天,最后陆菟终于忍无可忍,拉着他说:“不行,今天我要去剪头发,你陪我。”被冷落了一周的陆菟已经将当初的硬气彻底抛之脑后。 虞年蹙眉;“剪头发?”他看了看她那一头非主流发型,难得没说话。 陆菟扒拉着自己这头发,嫌弃地说:“早就想剪了,一直没来得及,我对汀城不熟悉,你带我去。” 虞年:“我也没去过理发店。” 陆菟瞪他:“你是在气我吧。”有脸就够了,虞年的头发就是大多数男孩子的中长发,不长不短自己拿着剃刀修理就可以,陆菟就撞见过他在浴室镜子前剪耳边碎发。 陆菟放下洗脸盆就跑了过去,“来来来,我给你剪,侧边你又看不见。” “不用。”虞年躲开她热情的手,但是陆菟执着的精神又岂是他三言两语能说服的,她像个可怜巴巴无人疼爱的兔子守在他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虞年剪发的手一顿,停下剃刀,只将剪子递给了她,“把后面刺脖子的一排剪短。” 陆菟眼前一亮,一跳而起,接过剪刀,“就这样,小事情。” 说完,她按着他肩膀,“你低一点,我够不到。” 虞年弯了下膝盖。 陆菟踮着脚尖,“你再低点,视线不平,我怕给你剪成了马里亚纳海沟。” 虞年侧眸扫她,陆菟眨眨眼,“都是为你好。” 虞年又低了一点。 陆菟:“再高一点,高一点,我都得配合你……啊……” 下一秒,虞年抱着她一把按坐在了洗漱台上,双臂圈着她,面庞在她眼前放大,盯着她问:“这样可以了吗?” 陆菟:“……大概。” 虞年睨了她一眼转身,陆菟心乱跳着看他乌黑的头发。 “还剪吗?”虞年久不见她动作。 陆菟迅速下手,只是她忘了自己是个细节强迫症,几根头发不一样长都难受的很,最后虞年捂着后脑勺几乎快秃了的脑袋,黑着脸看她:“这就是你剪的头发?” 陆菟尴尬的笑,“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寸头……哈哈哈……硬帅,欸,你别走,我说真的。” 想到这儿,陆菟飞快摇了摇脑袋,“那你总知道洗剪吹在哪里吧,我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陆菟小心翼翼牵住他的手,摇了摇:“走嘛,你带我去好不好。” 虞年与她对视片刻,“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去打电话。 陆菟捂着嘴看着他的背影颠颠乐笑,来汀城这么久,两人终于可以一起出去逛逛了。 汀城的衰落从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就可见一斑,热闹的地方就城东到城西一条街,街上有很多小商店,还有几个百货大楼,充斥着上个世界的画风,道路弯曲狭窄,小胡同七扭八绕,陆菟和虞年两个人,骑着外婆家里放着的那个上了年纪的黑色老式自行车,弯弯扭扭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在一个十字口停下。 眼前豁然开朗,周围五金店和各种杂货铺林立,而虞年带她来的理发店就夹杂在其中。 这家店从外观来看还不错,虞年指着说:“你去吧。” “你不进?”陆菟诧异。 虞年摇头,“我在这里等你。” “干嘛在这里等啊。”陆菟拉着他,强硬道:“走,一起进去。” 一进去,Tony老师就热情的迎了上来,陆菟大概说了下自己的要求,然后被带着去洗头。 陆菟其实很少进理发店,更不习惯别人给她洗头发,因此洗头小哥捧着她头的时候,整个人就僵着不敢随便动,只觉自己的头重若千斤,怕随便一放松就能重死小哥。 小哥笑了一声,“别紧张,头别使劲。” 陆菟呐呐笑了下。 小哥手指穿过她头发丝时,陆菟打了个颤,屁股像坐在一排钢钉上,忍不住扭来扭去。 小哥诧异:“怎么了,揪住你头发了?” 陆菟讪讪;“没事,没事。”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喊虞年名字,想没话找话的缓解尴尬情绪。 谁料,虞年突然说:“我来吧。”他对洗头小哥说。 陆菟睁大眼,受宠若惊,“你来?你要帮我洗头发?” 虞年拿过小哥水龙头,看向她,“还不闭眼。” 陆菟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向他感慨:“虞年……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其实,我的优秀你也才接触到冰山一角。” 虞年拿水龙头的手僵住。 刚过去的小哥没忍住喷笑出声,实在忍不住的拍着虞年的肩膀捂着肚子乐,“哈哈哈……这就是你要瞒着的姑娘,哈哈哈我不行了,太可乐了。” 小哥拍着黑脸的虞年,笑红了眼角,对陆菟道;“姑娘,他在我们店里打工,洗过的头没有一百也几十了,你的头才是冰山一角。” 陆菟:“???” 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只要洗头功夫到,没有感情只有钱。 虞年,你没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在哭泣崩溃的边缘徘徊,我太蠢了,原本今天要二更的,结果剪切粘贴不小心搞丢了一千多字,现在无论是撤回还是找电脑里的原文件都没有了。我……心里苦。 第92章 小野花 陆菟眯眼, 声音危险:“你在这里打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来之前还对她说没进过理发店, 现在却是理发店的Tony老师呢, 失敬失敬! “是。”虞年轻轻捧着她的头, 力道恰到好处, 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指尖用劲轻柔, 不疾不徐。 “打电话就是要瞒我这个?”陆菟气哼哼问。 “只是请假。”但是没想到陆菟那么挑剔,剪个头发对理发店挑三拣四,说了一路,最后虞年只好载她来了这里。 陆菟问:“还有呢,你想还我钱, 这一份工应该不够。”开学在即,书本费、择校费、疫苗费, 这笔账,虞年比她算的还清楚。 虞年默了一下,“还有一份饭店和早餐店的。” 难怪,有时候早晨五点多就听见对门有动静。 “哦。”陆菟没再问, 转而醋醋道:“你是不是给很多女人也这样洗头发了。” “嗯。” “只是洗头发?” 虞年:“打扫卫生, 帮忙进货,我不会剪发。” “嗯!”陆菟瞪他说:“洗头就够了,不准更多。” 虞年扫了她一眼,毛巾盖她脸上, “起来吧。” “洗完了?”光顾着跟虞年算账, 刚才的尴尬羞耻通通抛到了脑后,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 “起来啊?”虞年回头看还躺在台上的她。 “哦……”陆菟不太情愿的爬起来。 因为都是熟人, Tony很是热情认真,陆菟在他的彩虹屁吹捧中,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正常发型,一个齐腮长度的黑发,发尾微微外翘,透着调皮可爱,原本头发里掺杂的各种漂染的发色也让她都给整成了黑色,总算顺眼许多。 在店里,Tony一阵夸赞,惊为天人好像就没剪过这么棒的发型,陆菟一直表情淡淡,客气接受赞美,出了门,立马就原形毕露,眨着眼睛,捧着脸颊倒过来走在虞年面前,“看,我好看吗?” 说完,她配合着转了个圈。 虞年眸子如水,在她身上缓缓掠过,忽然想起了初见她的那天。 那天的汀城火车站,一如既往灰雾蒙蒙,黄尘覆盖着破旧的老式建筑和斑驳的脏玻璃,他倚靠着栏杆,腿上一阵阵发疼。后背都是冷汗,耳边是吴慎聒噪的声音,“骗谁呢骗谁呢,上帝啊,可怜可怜我,冒出来一个有钱的大傻子吧,我做牛做马都会信奉你的。” 前几天被黄毛搞得,吴慎心惊肉跳,就怕自己当场被看出是骗子也送去警察局。 然后虞年就扫到了七彩的鸡冠头,非主流发型在人群中过于有辨识度,拎着晃眼的名牌行李箱,穿着价值不菲的衣服,行走在狼窝里,活脱脱地主家的傻儿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包已经被划破了。 虞年拱了拱吴慎,吴慎眼前一亮,激动的冲了过去。 仅仅是过了很短一段时间,她还是穿着高档衣服,与整个汀城依旧格格不入,只是她的头发从爆炸变得柔顺,从夹杂的五颜六色变成柔软乖顺的乌黑,从刺目令人嫌恶变得顺眼,以至于他还没意识过来,就说了一句话。 “还不错。” 因为虞年打工的事已经被陆菟知道了,所以也没必要再隐瞒,每天从早到晚他都在上班,整个人算是彻底消失在了陆菟眼前。 陆菟白天不行,晚上成了大狼就会偷偷跟着,看他在烧烤摊前忙碌不停,趴在马路牙子边就静静看他,动作娴熟地翻着烤串,表情面沉如水,明明周围火熏火燎,但是他却不沾烟尘气,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陆菟打了个哈欠,对面热闹非凡,声音沸反盈天,她却有些发困,看着他的面庞,不知不觉就载下了脑袋。 “吃吧。”朦胧睡意中,陆菟的头忽然被拍了拍,她睁眼,虞年正蹲在她身前。 陆菟惊喜的立马站起来。 虞年点了点她面前的小碟子,“吃吧,顾客点的没吃。” 酒桌上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他的声音低哑,陆菟没有听清,因此向他走近了些。 虞年看着她头碰到自己膝盖上,没动,手又点了点碟子,“快吃。” 陆菟汪了一声,低头迅速吃肉,陪虞年烧烤摊上了一周多的班了,今天可是他主动走过来,难得对她好脸色,陆菟很给面子的都吃完了,毕竟这烧烤味闻了这么久,她也很是想念的。 虞年眸子黑澄,看着她,忽然问:“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你是武焦养的狗。” 可是狗早就变心了啊。 陆菟撒娇般哼唧了一声,头在他的膝盖上微微摩挲,请求宠爱。 虞年往后退了一点,很不习惯一个狗对他的莫名亲近,如果没记错,从他扎了这狗一刀后,它才彻底转性,“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怎么行,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做狗了。在这一段时间,她还是要坚持贯彻落实她的视奸行动,以寻求蛛丝马迹他心软的迹象,然后采取进攻,尽快拿下他那颗现在还依旧防备的心。 虞年看它执着,没再说什么,站起来接着回去干活。 陆菟吃饱喝足,心情也不错,继续在欣赏他的美颜中睡着,然后凌晨的时候陪他往家走。 这样安逸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开学前一周,虞年提出要搬出去。 陆菟甩上他的门,站在门里拦着他不让走,“外婆家里这么大,你为什么要出去租房呢,和我一起住不好吗?” 今天一大早,虞年说要搬出去,陆菟还没从这个炸弹的震惊中走出来,就看他要搬行李。说是行李,其实也就比刚来的时候多了几摞书。 虞年抿了抿嘴,眸子黑沉,对一脸着急的她说:“我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我没说让你一直住在这里啊,只是马上就要开学你学业就够繁忙了,要是再打工,你不得累垮。”陆菟挥手,“我不同意,你就住在这里。” “外婆已经同意了。”虞年说。 陆菟睁大眼:“那是外婆不清楚你的状况,我去和她说。” “陆菟。”他第一次认真喊她的名字,“你真想包养我吗?” 据上次洗澡翻车后,他已经很就没说过这个了。 陆菟啊了一声,恍惚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她总感觉,虞年是认真的。 虞年笑了一声,“看,等你能决定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虞年拉开她走了。 陆菟那个气啊,不包养他还不是怕他想歪了走岔路两人关系更难以推进吗? 他永远只想着交易。 虞年一走了之,陆菟连做狗的时间都没去找他,一直生气到开学那天。 虞年这边,他租了一个30平米的小房间,就在学习附近,离他打工的饭店也不远。 开学当天,虞年穿着校服从弯弯绕绕的小胡同里出来,走上去九中的大路,开学高峰期,校门口堵满了家长送学生的车,热闹欢腾,周围偶有人目光投向他,惊艳后看到他那双灰扑扑的运动鞋,就扫兴的走了。 虞年低头看了眼鞋,面无表情的继续抬头望校门口走,旁边忽然传来喧闹惊呼声。 “哇,快看快看,这什么车啊!” “靠!我没看错吧,我瞎了?这他妈是宾利?”有男生惊得一串串往外喷妈字,揉着眼睛不敢相信会在自己所在的破烂落后小县城看到电视里才会出现的高级轿车。 “这女孩是谁啊!”女生交头接耳的惊艳声音仿若浪潮,不断向虞年这个与世隔绝的人传来。 “天哪,这女孩太漂亮了吧,那漂亮的天鹅颈我做了两个月的瑜伽都没练出来。” “你就别说那天鹅颈了。”同伴酸道,“光那双腿就够我吃一车的柠檬了,这什么女神级别的人物,怎么会转来我们学校。” “哈,我有些同情胡雨萌,今年她的校花绝逼没了,你说都蝉联两年了,现在要毕业这一年,被人从家世到颜值双双打脸,你还记得吗?放假前她放话说来学一定会追到于天睿,我看这下够呛了。” “哈哈哈,那就太惨了,一个高三的追了小学鸡弟弟一年多了,还没追上,让一个天降给搞跑了,我想胡雨萌的表情一定很漂亮。” 两人越说越开心,手舞足蹈,跟在虞年后面滔滔不绝。 不知怎么的,心有所动,听到她们一直扭头说那个刚下车的女孩,从来不关心除他以外事情的虞年突然转过了头,然后就看见了门口依靠着宾利的陆菟,旁边管家低头弯腰不知在絮叨些什么。 她身后那辆古棕色的车,车型漂亮,充满光泽与流畅感,中分体现了机械美和设计感,即便没有那个令人咂舌的车标,在众多的灰扑扑的大众别克中,这辆车就像一头无声老虎,沉默傲视同侪。 她纤秀娉婷的挺立在车前,那个车像野兽蹲下了高傲的脖颈,自愿俯首称臣,衬托她的美。 唇红齿白,肌肤雪白,浅蓝与干净白相交的校服,穿在死气沉沉的高三学子身上,老气沉重,但是她却宛若一个漂亮的蝴蝶,将校服衬得如水般自然与舒适。一双眼睛乌黑深沉,机灵又调皮,像两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漫不经心听着老管家的话,四处逡巡着,水光灵动,熠熠生辉,清晨的缕缕阳光照拂在她的身上,柔软又灿烂。 她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就像一幅跳跃的火苗,在逼人燃烧。 虞年漠然转过头,目光擦过他的鞋,安静走向属于他的高二教室。 陆菟叹着气走进教室,在满座惊艳哗然声中,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想此时此刻虞年在哪里,这么几天了,她都没有见过他。 陆菟完全不知道她的出场在九班引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第二天,九中来了一个富家女神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校园,一群人讨论她是九中现在当之无愧的校花,暗搓搓着准备看胡雨萌的笑话,而在此时,另一个哗然消息也开始在校园沸腾,使得原本就比以往热闹的九中彻底陷入震荡中,闹翻了整个高中吃瓜群众。 九中两年校花胡雨萌,在于天睿屁股后追了两年的头铁女孩,现在放出话来,“我有真心喜欢的人了,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才该是我喜欢的人。” 一时间,校花之争暂时搁置,原校花的新恋情成了所有人的关注对象。 陆菟对所有这一切都处于脱敏状态,从她知道虞年在高二(14)班后,她就在想着如何自然而又不失面子的出现在虞年的面前,笑着对他说:“好巧啊,原来你在这里,好久不见,虞年,有些想你了。” 然而校花绯闻的一言半语传到陆菟耳边,让噙着幻想笑容的她瞬间掀翻了凳子。 下课时间,姐妹们交头接耳热闹讨论八卦,一个凳子咚的砸地声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 陆菟双手砰地按在说八卦的同学桌上,双眼直勾勾看她,“姐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包雪旋扑通通心脏小鹿乱跳,新美女校花有钱有颜还有些高冷,来学几天想要撩骚的男同学通通被她三言两语颜面尽失的怼了回去,女孩子对她好奇又带着点同性相斥,没人敢随便冒犯,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包雪旋受了蛊惑般,不由自主就又说了一遍,“胡雨萌新对象好像是高二(14)班的,她、她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老牛吃嫩草。” 怕新校花对她有误解,后半句吐槽她说的小心翼翼,还是眼看着校花脸越来越黑。 陆菟提了一口气,没让自己给气晕过去。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可倒好,她才多久没把他盯在眼前,他就敢采起野花来了。 虽然包雪旋什么都没说,但陆菟就是冥冥之中无比确信,胡雨萌喜欢的人,就是虞年。 陆菟磨牙,从紧抿的嘴里露出一句:“那可不是她对象。” 第93章 熟悉的陌生人 包雪旋呐呐:“你…你认识他?” “哼。”陆菟笑了一声, 说:“我才不认识。” 普通情况,听她这么一句话,肯定觉得这人是口不服心的在说反语, 但包雪旋笑了笑, 很快附和道;“也是, 你刚来的, 怎么会认识一个高二的呢。” 其实这也只是包雪旋的表面理由,因为胡雨萌的关系, 大家自然都会过分关注那个男孩,高二那边早就传过来了,包雪旋现在喜欢的对象是个十足的穷小子。 发型一看就是自己剪的,跟个狗啃的似的,鞋子灰扑扑不知道穿了几年了, 整日沉默不语,去食堂吃饭都没个人一起, 后来他们才发现,这小子每天在食堂喝免费粥吃白馒头,难怪不好意思找人一起,估计班里也没几个人愿意陪着。 就胡雨萌这人, 出了名的颜狗, 当初放话死活非要追于天睿,强扭的瓜不甜,可她却美名其曰,“不强扭, 我连苦瓜都没有。”所以高一这年, 小学鸡于天睿一直做着她的苦瓜。 不过胡雨萌专业颜值鉴定师这个称号是没错的,高一于天睿刚来学那会, 还未发育成现在这样亮眼的帅气,不过是个普通孩子,却是被胡雨萌一眼相中了脸。 现在这个也是,因为过于贫穷和沉默寡言,原本应该是班里一个鬼魂一样可有可无,被大多数人无视的存在,但因为胡雨萌的关注,让他瞬间火出了圈。越来越多女孩子剥离他冷淡的外表和贫穷的穿着,发现他那个惊人的样貌,比于天睿还帅。 虽然后脑勺头发乱七八糟仿佛杂草窝,但是前面的短发干净落,因为他平日里总是冷眸没表情,所以这样反而硬气中透着高不可攀,仿若冬日红梅。他的眉毛很深,如墨染一般,侧脸冷峻如霜,利剑出鞘般。眼睛的轮廓很深,仿佛深夜里雾霭浓密的原始森林,走入即迷失。 那张脸很白,最唇薄薄,没有颜色甚至略有干皮,干涸中透出一种苍白不耀眼的美,面容冷淡,散发着浓浓的距离感, 同样是高二的学生,只是他的帅和于天睿的张扬青春的帅气完全不同,却是那么诱人。 有好多喜欢他这挂的女孩子都开始自愿“倒贴”了,送吃的送补习资料,就想留他一个联系方式,被他轻飘飘一个冷漠的眼神打发了回去,只有胡雨萌头铁,百战不殆,精神可畏,所以就连包雪旋酸的时候,也忍不住敬佩她的爽利精神。 之前包雪旋就相信早晚有天,胡雨萌一定能拿下于天睿,没想到她会放弃,现在她又以这样的精神去追穷小子,这人帅是帅,但是硬件条件拿出来和于天睿比,单是不想努力这一条,在汀城家境条件算是很不错的胡雨萌就完全可以轻松拿下。 不过陆菟就大不同了,就她来学那天的配置,在财力方面又甩了胡雨萌十几条街,和那穷小子简直天壤地别,所以陆菟说不认识这人,包雪旋毫不怀疑。 陆菟听到这消息,差点顶着头上的轻青青草原冲去(14)班,后来上课铃将她拉回了板凳,用一节课的时间让她冷静了下来,结果吃饭那会又冒了上来。 “食堂的鸡腿做的还是不错的,你尝一下啊。”胡雨萌夹了个小鸡腿放到冷着脸的男生盘子里,不管周围投来的各种看戏或轻蔑的目光,循循善诱道。 “不用。”虞年径自拨开她的东西,放到碗的边缘,只吃自己的一盆子青菜。 “哎,让你帮个忙怎么这么难。”胡雨萌气馁,蹙眉吃了会饭,又重新振作,“不行,你现在是全校最帅的,这事除了你没人适合。” “我吃好了。”虞年对面前絮絮唠唠的原校花丝毫不心动,干脆利落地端起盘子离开。 “来来来,拿不完我帮你拿。”胡雨萌热情地拿过他桌上落下的粥碗,自己的东西却拿不完了。 “胡姐,我来帮你拿!”一个早就围观许久的男生兴致昂扬冲过来。 “你过去。”胡雨萌嫌弃地说:“我自己没手,让你先献殷勤。” 说着,她将几个碗摞在盘子上勉强端起来,伸过来一个手将最上面的碗拿走,冷淡的扔下了一句,“我也有手。” “校草的手怎么能来干这个呢?”胡雨萌极不认同,说着就拉住了他手臂。 旁边男生悻悻的看着两人,周围响起吸气声,对原校花对这个穷小子的热情看的叹为观止,要知道胡雨萌之前是出了名的高傲冷艳,除了一个于天睿让她百折不挠,多少冷遇都不会放在心上外,还从来没见过胡雨萌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 看来,校花是真的变心了,只是这变心的速度着实快了点。 周围吵闹声越来越高,逐渐沸腾有掀翻整个食堂的趋势。 胡雨萌诧异抬眸,桌子对面的窗口前,拥挤了一群人,中间留着一个缝隙,走在中间的女孩身材高挑,笑容温柔,眸子明亮清澈,在周围人的哄闹中更衬得明艳动人,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孩也刚好看过来。 两人对视,胡雨萌感觉自己握着的手臂不经意动了一下。 她意外回眸,带着几分微妙的笑审视虞年,她缠了他好几天,可没见他情绪有过波动,僵着面孔,冷淡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她真要怀疑他不会呼吸。 胡雨萌笑了一下,顺势就挽住了虞年的胳膊。 虞年扭头,黑着脸不客气地说:“松开。” 胡雨萌露出坦然的表情,“前面地上不知道谁洒了粥,我怕不小心摔倒。” “松开。”虞年毫不松动。 胡雨萌啧了一声,松开手,败下阵来,“好好好,松开,满意了吧。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帮你吗?不对,是帮咱俩。” 虞年不理她,径自转身去餐盘区。 胡雨萌见怪不怪的笑着跟在他身后,两人正好迎上往这边走来的新校花,胡雨萌笑的灿烂的看过去,校花客气的点了个头,对前边的男人完全漠视。 胡雨萌笑的更加开心,向她那边走近一点,“陆……”一句女神还没说出口,脚下一滑,跟着身子往前一扭,餐盘噼里啪啦往陆菟身上倒去,她迅速往后躲,也没躲过剩余饭菜的糟践,眨眼之间,校服上就溅满了油渍。 “对,对不起,”胡雨萌一脸惊慌,十分抱歉,说着责怪起前边的人,“你看我就说了吧,果然绊了一下。” 胡雨萌赶忙找纸巾,前面的人比她动作还迅速,将纸递到校花面前。 “拿开。”陆菟冷着脸说,脑子里一抽一抽,怒火就差冒出来无差别伤害所有人了。 之前陆菟还不信,结果扭头就看着漂亮小姐姐挽着虞年的胳膊,哼,没她在旁边,小日子过得还真不错啊。 陆菟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将校服脱掉扔在了一边,旁边响起惊艳和看好戏的声音,开学这才多久,两校花的对决就拉开了大幕,一群人呼吸都放轻了,紧张地看着这边,生怕错过一点精彩。 “你可以用这个。”一道干净的声音突兀响起,笑容洋溢地对陆菟说:“我这湿巾擦油渍,很有效果。”说着,男生指了指她脸边的一点油渍。 全场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修罗场,两对校花还不止,原校花的新旧男人,要不是新校花和这穷小子没关系,这是什么四角恋大戏啊。 有些起劲的,筷子掉地上了也不管,凝神看着这边。 胡雨萌要笑不笑的嘲讽了一句,“于天睿,你还挺贴心的嘛,这么快就向新校花献殷勤了。” 于天睿打趣,“给女神递纸,这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说是献殷勤呢。” 他颇为不赞同,还将手里的纸巾又往前递了递,这时才发现,悬在女神旁边递纸的手还没收回去,他诧异看向冷淡的男生,惊讶道:“你也对女神有兴趣?” 那男生眸子沉寂,不带感情的扫向他。 于天睿向他送上笑容,随后扭头笑着调侃胡雨萌,“小胡,这不是你追求的人吗?怎么,不是校花,连个人也追不上了?” “是校花也没见我追上啊。”胡雨萌摊手,“这跟是不是校花没关系,这完全就是看人啊,有的人值得,不用什么身份也会是自己的。” “呵,很有道理啊。”于天睿笑容微哂,又将灿烂的笑容投给了陆菟,“女神,拿着啊。” 陆菟作为当事人之一,微火的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说话,想要漠视直接离开,发现前面两只手还悬着。 她顿了一下,微扭头瞟了眼虞年,虞年默不作声的回视她,却一句话也没说,陆菟心头的火就欻欻又生了上来,哼的一声拿走了于天睿递的纸,然后冷脸对虞年说:“麻烦让一下。” 虞年安静的看她。 胡雨萌抿了抿嘴,上前抓住虞年,朝她挑眉:“女神,请走吧。” 陆菟目光错过两人,扬长而去。 于天睿笑着扫了眼两人,接着热情追上陆菟。 “还不松开。”虞年冰冷的声音传来,嗓音比刚才还低沉。 胡雨萌撇撇嘴,没什么精神的说:“走吧。” 陆菟这边,砰地放下盘子,对面人就笑嘻嘻嘻的跟了上来。 “你跟我干什么。”陆菟没好气地说。 “你的校服。”于天睿拎着她沾满油渍的校服,“上面都是菜汤,我……帮你拿回去洗洗?” “你?”陆菟好笑地看着他,“是你溅的?” “……不是。” “那你喜欢胡雨萌?” “怎么可能!”于天睿否认很快。 陆菟点点头,“那不就行了,你扔这吧。”陆菟想要校服,多得是。 于天睿放到旁边桌子上,说:“介绍一下,我是于天睿,原校草。” 陆菟没什么感情的点点头,于天睿嘛,她当然知道,就是她所在的这本小说的男主,可能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于天睿此时和虞年没有成为好朋友,而她也不可能喜欢他。 现在对于她来说,于天睿就是个炮灰存在,可有可无,所以敷衍的说了几句,吃完饭就走了。 食堂这件事,除了虞年装不认识她的态度让她窝火外,其余陆菟也没太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校园里就开始疯传校花校草们的食堂大战,添油加醋,硬是把她描述成了一个可怜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白脸,在张扬跋扈的绿茶胡雨萌那里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欺负,以至于于天睿都看不下去,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而胡雨萌还尚未从旧日感情中彻底走出,嘤嘤嘤拉着新欢伤心离开。 听完包雪旋绘声绘色的讲述,陆菟沉静在深深的震惊中。 包雪旋愤慨万分,义愤填膺拍着桌子对她说:“胡雨萌实在太欺负人了!陆菟,我们不能让这个绿茶小贱人再猖狂下去,开学典礼,我们要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深觉与她无瓜的陆菟默默说了句:“……duck不必。”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太咸鱼了…… 第94章 愉快的交易 虽然陆菟一再强调她在胡雨萌那里并没有受到什么欺负, 但是包雪旋和班里几个女同学却觉得她一定是初来乍到怕得罪人,敢怒不敢言,所以帮她谋划了一个报复的小捉弄。 陆菟听完, 脑壳子更痛了。 开学典礼当天, 陆菟拎着自己刚从老师那领来的新校服往运动场那边走, 走向高三坐的台阶时, 脚尖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 高二(14)班坐在正对主席台的台阶上, 因为可以不用上课,一群人交头接耳激动不行,吵吵闹闹,只有最后一排的角落,虞年安静低着头, 像形成了一个防护圈,任何争吵都不能穿透, 因此他也没发现忽然安静下来的班级,夹杂着惊讶声,不可置信地看向同一个地方。 旁边男生忽然推了推他,“女, 女神是不是在指你。”男生的声音激动又惊讶。 虞年微抬眸子, 正对上陆菟微妙的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班里惊呼声一片,齐刷刷扭头看向他在的角落。 虞年眸子微凉,似有水轻颤了一下。 他微启唇, 还未说话, 他台阶下面的男生惊讶问:“找我吗?” 虞年抿了抿嘴,看向脚边坐着的于天睿。 陆菟眨了眨眼, 冁然一笑,“叫的就是你,出来。” 班里瞬间哗然,一群“哇”的起哄声应声而起,都是看好戏和艳羡,还有意料之中的点头。 也是,新来的校花,怎么可能会认识班里的穷小子。 即便于天睿的校草头衔被抢了,但是仗不住人热情洋溢,灿烂阳光,家里还有几分底子。 于天睿刚才分明看到她指的是身后的人,想到胡雨萌,随便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她竟然点了点头。 于天睿诧异地从台阶上走下来,“你真的喊我?” 他微侧了下头,“你要是不方便叫人,我可以帮你喊。” “喊什么?”陆菟奇怪看他,“就是你,跟我走吧。” 说着,她往前面走去,于天睿犹豫了一下,挠挠头跟了上去。 器材室,陆菟打开门,将一条校服裤扔给了后面的于天睿,“我刚领的,拿去给胡雨萌。” “给她干什么?”于天睿不大情愿,委屈地说:“女神找我,原来就是为了差遣我啊……” “不然呢。”陆菟一脸坦诚,好像说咱俩很熟吗? 于天睿嘴抽了抽,看着校服裤说:“给胡雨萌干什么?她现在估计还在老师办公室呢,一会年纪代表讲话,她还要上台出风头呢,我就不去了,省的她又说我扫把星毁了她的精彩表演。” “有人想往胡雨萌裤子上添点料,你不去,我想一会她的表演一定会相当精彩。” 于天睿神情立马就变了,拧眉说:“添料?谁干的?” 陆菟无辜的指向自己:“大概,可能,是我。” 于天睿凝眸审视她,“什么意思?” “上次她洒了我一身的油,别告诉我你没看到她是故意的。”陆菟指了指那条裤子,“专门给她也领了一条,你该谢谢我的好心。” 于天睿盯着她,眼神里再没看女神的惊艳和激动,陆菟撇瞥了瞥嘴,这才对嘛,之前演的那么浮夸,她听着就浑身难受。 “还不快去?生了变故我想你也心疼呦。”陆菟慢悠悠的说。 于天睿抿了抿唇,扔了句谢谢,飞速转身。 大概半小时,主席台上响起胡雨萌演讲的声音,淡定悠扬,看来“小捉弄”并没有成功。 陆菟瞥瞥嘴,随意的躺在了旁边的健身器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手机。 (14)班,看到高一时经常出现在他们班门前的胡雨萌在台上大方从容的精彩演讲,都有几分动容,想到开学忽然就被甩了的于天睿,将心疼同情的目光看向了他。 结果,他那里还是空无一人。 一群人一怔,后知后觉回忆起来,于天睿可是被新晋校花给叫走了,就这男人的好远,学校里前仆后继的美女为他心动。 艹……心疼错了人。 想着,目光投向了后面坐着的那位。 要说他们这些男生也是够可怜的,但是对上刚入校的新校草,总是莫名其妙多出了几分自信,这人长得帅又怎样,穷的那么要命,还成日里阴这个脸,怪不得连个女神的一瞥都没能得到。 暗地里咂咂嘴,有几个心里莫名其妙平衡了许多。尤其是坐在虞年旁边这位,看见自己邻座的脸越来越沉,心里反而开心了起来。 长得帅又怎样,还不是和他一样坐在这里远远地看美女。 “起来。”冷冷一道声音传来。 邻座几乎没听过虞年说话,听到这声音还愣了一下,呐呐:“你,你说什么?” “起来。”这声音阴森带着寒意,让邻座心猛跳了一下,不自觉就站了起来,察觉自己好像有些怂,脸皮红红刚想补充几句,虞年就漠然擦过他,又将几个人喊起来,冷着脸往下走开了。 “靠,发什么神经。”被他喊起来的几个男生不情不愿,窝着火骂道。 有男生坏笑着说:“一小穷逼,你跟他计较什么,还不是看新校花宁愿叫一个胡雨萌都不要的男生也不愿理他,心里难受了呗。” “操。也不看看他什么样。”另外一个人附和,“成天人不人鬼不鬼,连句话都不说,瘆人,鬼才愿意理他。” “那人家也是校草。”有女生听不下去,插嘴说。 “呵,校草,你看我们新校花同意吗?胡雨萌早他妈凉了。”虞年邻座火气最大,插进来骂了几句,更是难听。 “懒**想吃天鹅肉,看我们女神理不理他。” “啧,你看女神眼高过天的样子,只怕比胡雨萌还傲,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八竿子打不着的。” 在一群人逼逼赖赖说个不停的时候,他们正对面的主席台下面的器材室,门被“咚”的一声的上了锁,两人按在门上,抱着对方热烈的亲吻。 被压在门板上的正是他们口里的新校花和高傲女神,而揽着女身的腰,扣着她的脸激烈啄吻的就是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校草。 此时,他早已没了素日的阴沉冷淡,喘息交错,干涸的嘴唇像汲取着绿洲般不断舔舐啃咬过她的红唇,掐着她的瘦腰,使劲的往自己身上掼。 陆菟抓着他的校服,跳上他劲瘦的腰,居高临下,圈着他的脖颈,吻得比他还认真动情,意识有几分涣散,耳边是远处的大喇叭那板正官方的声音,随着唇舌的交缠越发模糊。 陆菟勾着他的发丝,在终于呼吸不上来,微微撤后,头压着他的肩膀,唇在他耳垂边不断散着暧昧气息,性感的像个小妖精,声音断断续续,“你、你不是,装不认识我,干嘛还来。” 沸腾的血液好像都在叫嚣着不要停下,她也是这么做的,握着他的手往上盖住,重新愤愤不平的咬上他的耳朵泄愤,旁边高高的小窗户往里照射着几缕阳光,在白色的墙面上投下交颈黏缠的身影。 虞年握着她的手顿了一下,竭力忽视脖颈边的热汗,平稳说:“是你叫我来交易。” “放我下来。”动情迷离,沉浸入骨的声音突然冷淡,抚摸在他发边的手应声撤离。 虞年顿了一下,往后站了半步,陆菟木着脸从他身上跳下,只是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润,衣服有些翻飞,领口往下散,新领的校服也早被扔在地上沾满了灰。 虞年俯身,将校服拍了拍递给她。 陆菟冷眸,“脏了,我不穿。” 虞年默了下,脱下自己的校服递给她。 陆菟冷哼了一声,抱臂并不接衣服,下巴朝旁边的器材点了点,“去写吧,无故旷了今早的升旗典礼,检讨800,看你的了。”说着,她漫不经心的走到一个卧推架上坐着,扬眉看他:“你呢,跑来跟我做这种交易,不怕写检讨?” 半小时前,陆菟给虞年发了个消息,“做交易,器材室”。 只这几个字,说的不清不楚,原本就是刚才去找他,i结果被于天睿掺和了一脚。想着用于天睿当然比虞年好,就顺其自然的变了人,但是陆菟一想到他刚才眼看着她带人走还那副淡然,置身事外的样子就恼火,脑子一抽,发消息时甚至连交易是什么都没想好。结果一看到他,只想到交易他该用什么还了。 陆菟低头,偷偷舔了舔嘴,想他刚才的反应,应该对这个交易也是很满意的。 虞年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没动,陆菟抬眸看她,虞年弯下腰,强硬的把校服穿在她身上,然后拿起纸和笔给她写检讨。 陆菟噘了噘嘴,半晌败下阵来,低低问:“最近吃的好吗?睡得好吗?累吗?是不是一直忙着打工?学习吃力吗?”话说出口,陆菟才发现她有那么多想要问的。 那边低着头沉默。 陆菟眨了眨眼,有些心疼。 “你真想装不认识我?” 虞年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吃好,睡好,不累,不忙,不吃力。”说完片刻,他又嗯了一声。 陆菟恨铁不成钢,骂了一声操,半晌又补充了一句:“那就好。” 虞年写字速度很快,似乎不用思考,两张大纸没半小时就写完了,陆菟草草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以后有这种交易,我还找你。” 说完,她先走了。 虞年看着她离开,站了一会,起身捡起她的校服,穿上往班级走。 “你去哪了?跑的比我还久。”于天睿拍了拍胸口,“刚才班主任让查人数,我把你糊弄过去了,还不感谢我。” 要不是刚才他去的及时,雪中送炭给胡雨萌送了条校服裤,让她终于对自己有了几分好脸色,他也不会屁颠屁颠回来那么刚好,赶上班主任查人数。 不是女人才有第六感,就刚才陆菟来班里晃的那么一圈,勾的拿下手指,于天睿就确定新校花和新校草一定认识,甚至比他想得还要密切,于天睿感谢陆菟的帮忙,顺首就给虞年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说着,他笑的更灿烂看向这个很感谢他的男人。 结果,旁边的人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丝毫不领情的走开了。 “欸……”刚才那不客气的眼神,于天睿总觉得自己是在躺枪。 第95章 吃醋的力量 毕业典礼安然度过后, 陆菟就向包雪旋那几人解释了当天她的“横插一脚”,包雪旋对她很是不理解,陆菟只解释说以后不要再那样干了。 包雪旋对她自此就变了态度, 再没有当初看小姐姐的灿烂和热情, 陆菟对此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表示不太理解这些小年轻到底在想什么。 结果在考试的时候, 陆菟看着熟悉的数学卷纸,后知后觉发现她离刚结束的高考也没隔多少天。 一模考试如鱼得水, 不意外的夺得头魁,成了年级第一,主要是数学考得太好,满分,而这次的数学又是所有人哭喊着难, 丧心病狂不是人做的,陆菟自然而然的的分数就上来了, 她自己虽然没有太当回事,但是防不住全年级的老师把她当成模范来表扬。 甫一下课,就有很多人过来想让她辅导功课,认识的不认识的, 围了一圈。 陆菟好不容易把一圈人给说服走, 对面凳子拉开,就又坐下了一个人,看着她笑得爽朗。 陆菟眯了眯眼,问:“你也是来找我辅导功课的?” “我不用。”胡雨萌挑眉说:“虽然说人们永远只记得第一名, 但是我这个第二名,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往心里放一点呢。” “我们又不认识, 我为什么要记心里。”陆菟好笑地看着她。 “你不记我,但是你的恩情我可是记得的。”胡雨萌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下课一起吃饭?” “不用。”陆菟不觉得和她有什么可说的,更别说她故意在虞年面前暧昧,陆菟若不是实在看不惯同学之间的小动作,也不会多此一举。 “就这么说好了,下课楼梯口等你。” 说完,胡雨萌摆摆手走了。 吃饭时候,陆菟果然没有甩开胡雨萌,她打完菜,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径自坐下的女人,“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胡雨萌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陆菟:“说完赶紧走。” “你对谁都这么没耐心吗,还是……只有我?” 陆菟:“呵呵。” 胡雨萌放下筷子,认真对她说:“我想追虞年,你帮帮我。” 陆菟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她,“虞年,是谁?” 胡雨萌:“你不认识他?” “我刚转来的,难道你不知道?”陆菟没好气地说。 胡雨萌不走心的笑了笑,“是吗,你们真不认识?” “不认识。” “那好吧……”胡雨萌遗憾地说:“那我自己追他吧。” 说完,她端着盘子离开,陆菟低下头接着吃饭,没几分钟,筷子啪的放在了桌上。 当天放学,陆菟就去了高二(14)班,站在门口喊于天睿。 (14)班一群人看着门口的女神,忽然发现走了一个校花,以后他们还要适应新来校花的日常出现。 于天睿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背着书包走向她,诧异地问:“你找我?” 陆菟:“你每次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问题。” “那你……” “走吧。”陆菟懒得和他多解释,打断他道:“我帮你辅导功课。” 于天睿一脸茫然跟上她,“我不需要你辅导啊。” 陆菟瞟了眼刚好从对面走过来的胡雨萌,靠近他说:“不,你需要。” 于天睿看了眼远处的胡雨萌,笑容忽然灿烂,转变极其自然,帮她拎起书包说:“是是是,我数学一向不好,是该向你学习学习。” 胡雨萌恰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要笑不笑的说了句,“没记错,你应该是这班数学课代表吧。” “那我也需要补习。”于天睿小眼神抛向陆菟。 陆菟嘴抽了抽,转头离开。 胡雨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对旁边的人说:“有没有觉得很养眼,很搭配。” “不要再来烦我。”虞年说完,没有看那两人,调转方向离开。 隔日,新校花和旧校草的补习情谊就风风雨雨的传开了,两人认真到中午食堂吃饭都坐在一起,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那边角落,胡雨萌忿忿的扎着筷子里的米饭,说:“你真的不喜欢她?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走近不会难受?” 虞年麻木地吃着饭。 “可是我好难受,为什么我追了于天睿一年多,他都没能喜欢上我,她才认识陆菟几天啊……” 虞年吃饭的筷子顿了一下,又接着吃饭。 “你在乎的是不是。”胡雨萌当然没有错过他的反应,眼前一亮,“那你答应我啊,没有让你和我假扮情侣,只是自然一点相处,于天睿那个人,对我真的有感觉肯定不会再藏着了。还有陆菟,你不是也喜欢她吗?刚好测试一下她什么反应啊,这么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我和她没关系。”虞年千篇一律的丢下这一句话,端起盆子走人。 胡雨萌一看,人家饭都吃完了,这么有胃口,胡雨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陆菟硬着头皮给于天睿补习了一周的功课,也没把胡雨萌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撞见几次,只是笑的微妙的祝于天睿早日年级第一,于天睿也刺儿头狠的一定要顶回去,说我谢谢你嘞。 陆菟头疼的看着这俩人,觉得当初掺和进来一定是脑子抽了。 直到最后一天给于天睿补习功课,一时找不到空教室,索性就留在了(14)班,而那天,一向早走的虞年坐在位置上始终没动。 陆菟讲课的心也越跑越偏,最后于天睿都听不下去,找借口出去了。 陆菟趴在桌子上,看着斜前方他的侧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进他退,她再进他更缩。 陆菟只怕逼得紧哪天在学校里都见不到人,心不在焉想着,那人忽然就转过了头,直直对上她的目光。 陆菟眨了眨眼,像个温吞的小蜗牛,反应缓慢,头上像亮起了大大的感叹号看他。 虞年比了个口型,陆菟偏头,木木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交易?” 陆菟茫然了一下,她有什么可交易的,然后就点了点头。 虞年起身走了过来,“做什么?” 嗯……陆菟顿了顿,说:“我想去你住的地方。” 虞年直接道,“不行。” 陆菟忽然理直气壮,“既然是交易,为什么不行,你不就喜欢银货两讫吗?我去看你的房,学费不用你还了不行吗。” “不行。”虞年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换一个。” “我就要这个,其它还什么我都不要。”陆菟叉腰,忽然耍起赖皮,“要么还钱,要么看房子。” “什么还钱看房子的。”于天睿忽然走了进来,端着两杯奶茶,递给她,“渴了吗,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奶盖类的东西,特意给你买的。” 陆菟腹诽着我什么时候说喜欢的,在虞年面前,勉为其难接了过来,抬头看他,“那你走吧,我还要给他补习功课。” 说着,陆菟重归课本,于天睿看了眼虞年,低头又坐下,两人接着讨论起来。 虞年站了一会,回座位收拾东西,往包里塞书,看样子打算直接走人。 陆菟磨牙,拿着于天睿的笔,书都要扎出一个洞了。 于天睿瞪大眼睛,心在滴血,那是他爸刚从德国给他带回来的钢笔,他最近在这富家小姐面前撑场面,才舍得拿出来用! 于天睿嘴都快要咬出血了,看着这姑奶奶阴沉着脸硬是一股气不吭,只求虞年赶紧走,下一秒,虞年就站在了他旁边。 于天睿心颤颤,一脸惶恐看向他,还想干什么。 虞年看都不看她,沉眸对陆菟说:“交易,走。” 陆菟啪的放下笔,“真的?” 说着她喜悦的合上书,随口扔了句“不补习了”,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周战友,拎着书包就和她传闻中不认识的男人走了。 于天睿心痛的捧着钢笔,看着两人相携而去,流下了突然恍悟自己炮灰命运的泪水。 陆菟跟着虞年走出学校,拐上一条狭窄小路,才慢慢回过味来,她真的要去虞年的老巢看看啦。 陆菟往前一蹦,拉住了他的手,“你一个人住,平时怎么吃饭呢?” 虞年扭头看了眼她的手,没说什么,接着往前走,“打工,包晚饭。” “每天都要去吗?”陆菟担心,“晚自习不上,你跟的上学业吗?” “可以。” “呵,你就仗着自己聪明。”陆菟这样说,语气满满的在骄傲他聪明。 两人在一个小居民楼里停了下来,门上网纱早就破了,只有上面的栏杆勉强挡着,打开门,门口扔着三个垃圾袋,几乎挡住了进出的路。 虞年不客气地踢到旁边,转身说:“进来。” “好。”陆菟看了眼他松开的手,没说什么,听话的跟上他。 刚想说话,就见一个男人抽着烟趿拉着鞋,光着膀子走了过来,吹了口烟圈说:“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男人虽然是在打招呼,但看人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蔑,陆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诧异的看向他身后,“虞哥牛逼了啊,今天都带妞回来了,小露,快出来看看,你说的乖帅哥,今天带回了个大美女。” “你开什么玩笑呢?”一个女人一边臭骂着他不靠谱,一边从东边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她,也是大声的“呦”了一声,然后调侃的看向虞年,“这么个大美女,厉害了啊小年。” 陆菟看到这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不输于她当初非主流发型的爆炸头,蹙了蹙眉,反感她说话的讥讽语气,面无表情看着她们唱双簧。 虞年直接走到西边,开锁打开自己的房间,陆菟走进去,两人关上门,直接漠视那两人。 “操,牛逼什么,不就是带个女人,老子天天操……” 后面的话不堪入目,陆菟黑着脸选择性忽视。 虞年没什么感情地扫了眼房间,“这就是我房子,你看完了就走吧。” “什么看完,我都还没开始呢。”陆菟从门口往里走,其实只这一间,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一目了然,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看得地方。 地方虽小,他打扫的十分干净,和外面一个天一个地。 陆菟坐到他床上,抬头看他,“不是说30平吗?”他非要搬走,陆菟自然生气,但还是没忍住从管家那里打听消息。 虞年顿了一下,说:“客厅共享。” 陆菟回想了一下那扔满瓜果皮和沙发垫拖在地上的沙发,虞年估计也不会用到那里。 陆菟拍了拍床边,“坐下啊,干嘛一直站着。” 虞年:“看完你可以走了。” 陆菟指他,“你有没有良心,走这么久的路,连口水都不给喝,就赶我走。” 虞年没说这房就在学校附近,而是转身将自己壶里的水倒了,又烧了一壶给她。 “我不渴,你别那么麻烦了。”陆菟甚至不想让他出去,撞见污言秽语的那对情侣。 “你别动。”虞年把她喊住,关上门去外面烧水,隔着一道墙,陆菟断断续续听见情侣不善的调侃声,起身出去,虞年站在门口,抬眸看她,“做什么?” “把他们赶出去。”陆菟没好气地说。 虞年说:“没必要。” 陆菟:“我开心,那就是有必要。” 虞年回头看她,“真的没有。” 陆菟转身,哼地一声将他推坐在床上,岔腿骑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颈,不顾没有上锁的门,啄吻着他的唇,低声叹了口气,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虞年没有配合她,往后退了退,安静看她。 陆菟愉悦的笑了笑,挑眉说:“我忽然有个不错的主意,在外婆家养不成炮友,在这里可以啊,这以后就做我们偷|情的场所吧。” 虞年:“……” 沉默半晌,他把她推下床,“水滚了。” “啧。”陆菟遗憾地叹了口气,没抓上包养的顺风车,现在再谈起买卖,不是那么容易喽。 第96章 被窝里的味道 陆菟喝完水, 人更皮了。 赖在床上不想走,又是太饿又是太累,又是让虞年去上班不要管她。 虞年放下水杯, 看了她一眼。 陆菟死鱼不怕开水烫的回视他, 一脸的无辜可怜。 虞年转身走了。 陆菟迅速蹿到窗户边, 没一会, 虞年从楼下走过,消失在小路口。 陆菟眨眨眼, 走了? 等了一会,还是没发现虞年回来的身影后,她有气无力地躺回了床上,告诉自己虞年真丢下她去上班了,她是真的饿了啊…… 不一会, 客厅饭菜的香味穿过门缝飘了进来,那对情侣大快朵颐, 墙壁隔音效果差的如同虚设,陆菟甚至耳尖的摸出了他们砸吧嘴的频率。 陆菟忿忿,抱着头躲进了虞年的被窝里,拱来拱去想把香气因子全部挡到外面, 抱着被子疯狂吸嗅虞年被子所散发的味道。 虞年盖着一个薄薄的灰色夏凉被, 干净清透,还带着几分阳光晒过后的暖烘烘的舒适感,像是有太阳的味道,舒服的很像虞年。他虽然整日冷着脸, 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但是陆菟知道在他那张平静的面孔后,也有一颗温暖跳动的心脏。 他跪在黑暗的连个月亮都没有的小街上, 还是那么坚韧,渴求活着,少年辛苦却也漂亮。 陆菟被他丢下后躁动愤懑的心情渐渐平稳下来,只属于他的气息像温暖的手掌安抚了她的所有怨言,头载在他暖和的被窝里,徜徉在他淡淡的干净气息里。 沉迷且舒心。 虞年拎着晚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的窄小硬床上,她扭着身子埋头在他的被窝里,乌黑的头发还有一截留在外面,乱蓬蓬披散在细长脖颈处,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她微微撑起的腹部像个振翅欲飞的迷人蝴蝶。 纤细修长的双腿调皮的向上翘着,不安分的像个小鹿,动来动去,随着她不停往被子里钻的疯狂举动,上瘾般躁动的漂亮双腿忽然顿住,裤腿往下滑,白皙的脚腕若隐若现的飞出可爱袜子,飘进他黑沉眼眸。 凌乱的衣摆露出洁白肌肤,干净透亮,勾人喉头微微发痒。 纤细娉婷的少女,眼神迥然有光泽,行走的星星,娉婷玉立,轻而易举吸引众人的目光。锦衣玉食,娇贵惹人疼,却在他这间狭窄逼仄的小房子里,躺在一个硬的让人第二天直不起腰的床上,疯狂细嗅,隐隐疯狂。 她埋在被子间发出低热气息,让虞年眸子一紧,环绕着股暧昧炙热气息,让他的眼神难以转开。 默了下,虞年动了动喉头,脸上重归平静,走到桌边淡然地敲了敲桌子,扔下了冷冷的两个字,“吃饭。” 钻在被窝里行为像个变|态的陆菟骤然听到声音,脑子轰的一声炸成了烟花,漫天升起的灿烂礼花,朵朵都是她后知后觉的羞赧和慌躁。 她动作剧烈地钻出被窝,身后还披着一点被子,怔怔的看向他,脸红成一片,脖子都漫上了粉红。 她要怎么解释,她起初只是想躲一下外面的菜香……在他清澈的眼神中,陆菟只觉百口莫辩。 虞年审视了她一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转过身拿筷子的时候说:“把被子叠好。” 仿佛眼前有人打了个响指,陆菟被一个勾魂人放回了魂魄,理智回笼,一边叠被子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我、我刚才是太饿了,才钻你被子的。” 说完陆菟就想打自己了:“……”这都什么破理由? 虞年吃饭的手顿了一下,没什么信服度的嗯了一声。 “真的!我就…就是用你的被子挡一下饭菜味,我真没拿它做什么。”陆菟拍着她叠整齐的被子:“再说了,我就是真想干什么,不可能连门都不锁啊。” 虞年回头瞧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陆菟面红耳赤,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就是打个比方,我真没想拿你被子做什么。我、我就是闻闻……”陆菟正直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声如蚊蚋。 低着头坐到他桌边,红着脸一脸娇羞尚不自知。 虞年抿了抿唇,说:“没什么,吃饭吧。” “哦。”陆菟老实埋头吃饭。 更撩骚的话她不是没说过,但是钻他被子做些微妙举动,总让她哪哪都心痒痒,想解释又觉得越描越黑,甚至自己都品出一丝怪味,她真只是想闻闻被子吗…… 陆菟缓解她觉得尬哭了的气氛,“你没去上班啊。” “嗯。今天请假。” “因为我吗?”她语气愧疚,脸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喜悦压抑不住的往外跑,“我还以为你真的丢下我去打工了呢。” “吃饱了你就回去吧。”虞年见她有心情撒娇,毫不犹豫开始赶人。 “那可不行。”吃饱喝足,陆菟自然不情愿老实走人,“我帮你辅导功课吧。最近帮于天睿辅导功课,我看了不少你们高二的题,还是挺有难度的,你刚入学,学起来肯定有难度,我现在正好帮帮你。” 陆菟点点头,“说真的于天睿那小子还挺聪明的,在你们班应该学习成绩不错吧,我好几次讲题他都是一点就通,写的字也挺漂亮,字如其人,他原来这校草的名声也不是浪得虚名嘛,难怪……唔……” 难怪胡雨萌那么喜欢他。 结果那后半句还没说出口,虞年就不耐烦的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不是暴力的那种紧箍,而是手掌突然盖了上来。 陆菟滔滔不绝的嘴就亲在了他的掌心,唇上还带着几分温热和湿意,闷在他的温热掌心间。 他的手很漂亮,腕白肤红玉笋芽,有时候比女人的手还令人惊艳。 不同于他葱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冰冰凉如羊脂玉。 他的手掌心纹路分明带着温度,不小心吻在上面,比背着外婆在门后和他偷偷热吻还要令她震颤。 眼眸朦胧,她呐呐问:“你……干嘛……” 他的手尚未离去,她吐在唇间的几个字都带着圆滚滚的热意和迷离暧昧,洒在他掌心纹理之间,似乎要渗透皮肤融进去。 虞年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把书扔在桌上,没什么耐心的说:“想讲就讲吧。” 语气不客气,眼眸黑黑,垂在裤边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陆菟无语都看着他,心动如退潮的水慢慢退回,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郁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讲课就讲课,干嘛堵我的嘴。” 陆菟讲的心不在焉,虞年听的也不知道是否认真,窗外天越来越黑,不知不觉路灯都亮了起来。 陆菟拖着不愿走,讲课精神愈加高涨,大有明天就高考的劲头。 即便她如此入戏,虞年还是打住了她,“回去吧。” 他站起来拿衣服,“起来,我送你回去。” “啊……我不要。”陆菟恋恋不舍,“都还没有讲完啊。” 虞年黑眸,不容辩驳的说:“起来。” 陆菟瞥瞥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给你辅导功课,我还得上赶子求着你,见过我这么人美心善的学姐吗你就敢赶我走……” 陆菟声音越来越低,站起来瞬间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虞年眼疾手快抱住她,蹙眉:“别玩了,赶紧起来。” 躺在怀里的人纹丝不动,虞年顿了下,低头看她,轻轻呼吸,胸口有序起伏,明显是睡着了。 虞年:“……” 他看了眼那个小床,顿了下,低头摇她,“陆菟,起来,回去再睡。” 他那个小床,硬的根本没法睡人。 她身娇体软,从小好生养着,只怕明天起来就会苦着脸喊疼。 即便她什么都不埋怨,虞年也没想过她睡那张床,入夜天凉,被子压根挡不住冷意。 虞年继续喊她,陆菟跟昏过去了似的,就是叫不醒,要不是浅浅的喃鼾声似有若无的传过来,她的表演又不可能如此精湛,虞年真要怀疑她在作假。 “吼,好小子,进展很快啊。”刚才还骂咧咧的丁俊哲从门口走过,没皮没脸的就推开门往里看好戏,瞧了眼他怀里的人,打趣:“人都这样了,你还把往外推,是不是男人啊,要是不行我来教你几招啊。” “出去。”虞年冷着脸说。 丁俊哲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神经病,摔门走了。 虞年回头看怀里的人,顿了下,转身将她背在身上,拿起旁边外套搭在她身上,转身出门。 丁俊哲惊讶地看着虞年离开,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女朋友,“咱们这小年是个萎的?这么个大美女往怀里扑,他还能往外送,我算是长见识了。” “呸。”女朋友艳羡的看了眼门口,回头白了眼总是精|虫上脑的男朋友,“你懂什么,人家那才是喜欢。” “嘿,我只知道女人在我这就是拿来上的。”说着,他手就顺着摸了进去。 月明星稀,夜色如浓稠的墨砚,破落汀城的小胡同里,早早就没了人烟,只有老旧居民楼里传出来的灯影投在沟沟壑壑的小路上,灰色老石墙上落着少年和女孩的身影,头轻轻贴在他瘦弱有力的肩膀上,沉稳又踏实,只是睡着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回三街的路并不近,马路牙子上呼和吃串的声音吵闹刺耳,虞年远远的绕开人群,行走在安静的小巷中,尽管路途又远了,他依旧往前走着。 偶尔走过马路,被司机拦下问要打车吗? 虞年背着身上的人,看了眼车后座,烟味传来,空间逼仄,车座毯子凌乱,与背上干净耀眼,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仿若天地,坐进去似乎就是一种玷污,他漠然摇头。 司机扫了他一眼离开,看着后视镜里男生洗的发白的裤子,只以为他不舍得花钱,忍不住喷了句,“穷狗。” 虞年面凉如水,越走越远,若不是吐出的气息愈来愈热,吐气渐渐频繁起来,额头冒出几滴热汗,会让人惊诧以为他背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会累。 陆菟守在巷子口,焦灼的往外看,突然变回大狼,她甚至来不及说完话。 他不知道虞年会不会让她留下来,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管家或是外婆接到他的电话,但陆菟总是不太心安。 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人,陆菟总算有几分放心。 虞年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嘛,不就是睡一晚,炮友他都能说出来,更何况不过是小住一晚,她现在只怕睡成死猪,什么也发生不了。 陆菟又等了会,没见到一个人影,终于放下心往外婆家回,扭头瞬间,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今天钻在虞年被子里,几乎被当成变态而嗅到的味道,充盈着干净和阳光的清透,温润不冰凉,甚至细细品着,让她觉得有几分甜丝丝。 陆菟扭头,惊讶的看着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清瘦身影。 他安静的看着面前的小路,气韵温润,黑眸的眼睛沉静专注,表情一如既往的安然平静,她却好像探到一点其后波涛汹涌的大海。 腰身下伏,微弯着腰让她舒适的趴伏在他有力的脊背上,腰劲瘦有力,脊背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弓形,她的脚偶尔踢到他,在裤子上留下几道灰色印记,他好像丝毫未觉,手腕有力的揽住她的双腿,步伐清晰,落地无声的向这边走。 陆菟迈开腿向他急速跑去,汪汪汪叫个不停:“这么远你怎么不给孙管家打电话!” 陆菟看着他额头的细汗,心疼密密麻麻窜上来。 虞年看了眼身后熟睡的人,蹙眉道:“闭嘴。” 陆菟依旧叫个不停,反正吵不醒她的,怕什么? 他竟然真的背了一路把她送回来,陆菟心潮起伏,眼眶隐隐发酸,看着他干净通透的黑亮眸子,陆菟忽然就知道虞年为什么没有把她留下来了。 陆菟的叫声引来了保镖,孙管家也跟着跑出来,一群人急吼吼扶过他们口中的小姐。 虞年顿了顿,看着他们把人送回家。 外婆听到声音也出来了,看到虞年一脸心疼,“小年,你也回家里啊,这都多久没来了,外婆也很想你。” 虞年转身要离开,外婆拉住他的胳膊,“菟宝每日都唠叨你,你说你们都一个学校了,怎么还成天见不上面了,今天这么晚了,先在家里住,明天孙管家一起送你们去学校。” “是啊。”孙管家热情的接过话,“虞少爷今晚就留下来吧,不然小姐明天看见你就这么走了,得把房子都拆了。” 少爷? 虞年听着陌生的词汇,眼黑沉沉,摇头对外婆说:“不了,我作业在家里。” “这有什么啊,明天派人去拿。”外婆忿忿,“这丫头真是太胡闹,怎么能就这么睡着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看把你累的。” 外婆一阵心疼,热切拉住他的手要回家。 虞年躲了一下退开,“不了。” 他简单告别,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外婆看着他一个人的背影,瞟到略显疑惑的管家,无声的叹了口气。 陆菟看了眼外婆家,又看向虞年离开的方向,最后急切撒开腿去追虞年。 “大狼。”孙管家喊住要拦。 外婆摆摆手,“算了,让它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比心! 第97章 温柔的少年 远处的居民灯远远照着, 一人一狗像穿行在山间的隧道中,湿热的呼吸声,带着几分燥热, 声音嗡嗡还有回声, 漆黑的夜晚, 夜幕好像在下雾。 陆菟远远跑来的急喘压过了虞年的沉静呼吸。 他回头看过来, 黑眸淡淡,“回去。” 语气丝毫不温柔, 暴力的恐吓她走开。 陆菟“嘤”了一声,用狗狗的可爱眼睛看着他,带着湿润和透亮,可怜巴巴,摇着尾巴乞求他心软。 这么长一段路, 街上人渐渐稀少,千家万户, 他茕茕孑立,暗影独行。 她想陪着他走。 哪怕两人甚至都不能交流。 虞年看着她,丝毫不动摇,每往前走一步, 就回头瞪她一眼, 呵斥她回去。 陆菟哪会怕他的虚张声势,扬着头死赖着他,一点点靠近他的裤腿,轻柔拱了拱, 做他的小可爱, 抚慰一个疲倦的少年。 虞年垂头看她,眸子黑沉, 月凉如水都没有他眼里的认真更打动人。 陆菟撒娇着“呜”了一声,又蹭蹭他的裤腿。 虞年俯身,摸上她的背脊,无奈的叹了声气。 他的手心带着温热,拂过她捋顺的长毛,穿透皮肤触电一般密密麻麻的酥痒涌上来,陆菟忍不住颤了颤,他微扬眉看她。 陆菟脸红的和他对视,心驰神荡。 靠! 现在摸她的毛比摸光裸着的她还色气啊。 什么上了姐的床,走路要扶墙。 陆菟只是被他温柔碰了一下,自己腿先软了。 振作! 你现在可是个大狼狗,倒在地上什么的以后狗生都没有面子了。 陆菟竭力挂出她认为的狗脸上该有的风轻云淡的笑,淡淡回视他。 虞年奇怪的看她,又伸手来碰她。 陆菟尖叫了一声,一个大狼狗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蹦蹦跳跳往前窜,尾巴摇来摇去。 要是个猴子,早就红屁股了。 虞年看着眼前犯神经的狗,嘴抽了抽。 这么蠢的狗,他真要带回去? 最后,一人一狗非常和谐的回了租房。 陆菟一进他的房间,就轻车熟路的躺在了他的床边。 开弓没有回头箭,走路全靠气在撑。 陆菟累的半死,吐着舌头急速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虞年,惊异他是以什么意志把她背回去又一个人走回来的。 虞年端过来一个盆子放她面前,陆菟也顾不上客气,吧唧吧唧喝水。 虞年洗漱完上床睡觉,呼吸安静沉稳,和他的人一样。 陆菟起身看他,虞年忽然转头看过来,眼睛直簌簌看着她,好像穿透她的伪装看到里面的她,目光澄澈又认真。 陆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小半步,虞年轻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很轻的说了一句,“睡吧。” 余音温柔,嘴角似有若无噙着笑,在深黑的夜晚,在关了灯的卧室,在近距离的看着他时,陆菟发现,他也是如此温柔,和白日冷淡的他恍若两人。 陆菟觉得,她才是透过伪装看见了真实的人。 她走过去,忍不住在他手心蹭了蹭,躺在离他最近的床边入睡。 第二天,陆菟早早的让司机开车载她来找虞年。 “敲敲敲,催魂啊。”丁俊哲烦躁的打开门,看到是她,立即**的笑浮上来,靠着门框对她抛媚眼,“这么早就来找虞年?” 陆菟没好气:“让一下。” 她侧过他想进去,丁俊哲挡了一下门。 “你别进了,虞年早走了。”丁俊哲说。 “走了?”陆菟意外,就是上早自习这个点也太早了吧。 “大小姐,你不会就光看长的帅就屁颠颠跟上了吧。”丁俊哲嗤笑,“那家伙穷的连饭都吃不上,早餐店打工一小时免他早餐,你不知道?” 丁俊哲笑:“你还不如跟我,至少约会不可能让你买单啊。” 陆菟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时名牌包差点甩他脸上,嘲笑道:“你觉得我看得上你?” 陆菟在学校附近早餐店看了一圈,终于问到了一家老板,说是虞年在这里打工。 不巧的是,虞年吃完饭早就走了。 陆菟看着车里的粥,叹了口气,拎着往教室走。 “想什么呢?一大早就这么愁眉苦脸。”于天睿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窜到她身边问。 陆菟瞬间眼前一亮,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他,“这个,交给虞年。” “啧啧啧。”于天睿一脸坏笑,“我就说你俩有猫腻,还不承认,可怜胡雨萌这次又追错人了。让她光知道看脸,哼,该受苦了吧。” “受苦不也是你心疼。”陆菟扫他,不放心地说:“一定要把粥交给虞年。” 陆菟今天醒来很早,亲自下厨煮的粥,感谢他昨晚的辛苦。 “好好好,我知道了。”于天瑞憋红脸,“胡雨萌喜欢虞年,关我什么事。”他死不承认。 “话说你和虞年到底什么关系,你俩要真有什么,我得劝那傻女人尽早悬崖……”于天睿话说一半,突然怔住,眼直勾勾看着前面,不正经的笑容僵住。 陆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昨晚熟悉的背影出现在校园的花坛旁,旁边站着笑的甜蜜开心的胡雨萌,仰着头不知道在对他说什么,虞年握着一个冰袋,轻轻抓着放在她的手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极有耐心的样子,两人站得很近,男才女貌,很是养眼。 陆菟的笑也顿住。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胡雨萌小声急急道:“你快敷,认真点好不好,温柔一些!” 虞年的手顿了一下,没看过去手就撤回了。 “我让你快敷,不是让你拿走啊!”胡雨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们还在看呢,虞年你能不能给力一点!快快快,我手疼死了。”她递着自己红肿的手要他敷。 今早胡雨萌吃早餐,又去了虞年打工的店,平常胡雨萌也会和他闲聊几句,说白了就是她单方面暖场,结果今天好死不死碰见一个她以前的追求者,见到胡雨萌对虞年这么热切,冷言冷语嘲讽起了虞年。 讥笑他一个穷打工的,还上什么学。 胡雨萌傲慢直爽性子,上去就一脚踢翻了他的凳子,男人脸色难看至极,又知道打不过胡雨萌,气哼哼撞了下虞年狼狈走开。 虞年端着的热粥猛不防洒在胡雨萌手上,瞬间就烫的红肿,还起了一个小泡泡,看着甚是吓人。 不管胡雨萌多烦,出事也有他的问题在,虞年难得耐心帮她敷冰袋,就被陆菟看到了。 不知为何,只是听到这个名字,虞年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 胡雨萌鼓眼努睛,不停朝他使眼色,低低苦求,“大哥,你就伸个手配合一下就算帮我了好吗,我这负伤的手可是为了你啊,你老就行行好,他么俩要是吃醋了,咱俩不就坐享脱单生活了吗?一个船上的蚂蚱,你不要这么绝吧。” 胡雨萌自从在餐厅发现虞年似乎对新校花有意思后,找他配合自己演戏的劲头是逐渐高涨。 她追了于天睿一年多了,这人跟她杠上了似的,和她嬉皮笑脸斗嘴玩闹,就是不答应做她男朋友。胡雨萌在开学前天撞见了虞年,当时他被一群人围着,像是在寻仇,胡雨萌人美高傲对于追求者嘴毒是出了名的,但是她最出名的地方是她是个跆拳道黑带,曾经得过省级冠军,若不是长相实在太具欺骗力,很多人都忘了她武力值输送百分百。 配合着虞年,两人将为难他的人打走了。 也是如此,虞年对所有人都敬谢不敏,只有胡雨萌冷言赶不走,也容忍着漠视她存在。 胡雨萌借着这个机会,一直想让他配合自己演戏,做个合格的助攻,而且她一直认为,虞年是喜欢新来校花的,但校花初入校那天风头出尽,有钱人又美,典型的白富美,再看看虞年常穿着校服成日不是在上课就是在打工,以为他自卑怯懦,于是顺便做戏刺激一下新校花,如果这大小姐对他也有好感,岂不皆大欢喜。 这么好的局,怎么虞年就不同意呢? 胡雨萌恼怒。 “呵。一大早就伤了手啊,又是打走了哪个追求者。”于天睿阴阳怪气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他都没发现的柠檬味。 胡雨萌心上喜悦,戏份更足,往虞年那边贴了贴,“英雄救美,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她拱了拱虞年,“你说是吧。” 虞年往旁边侧了一下,将冰袋塞给她,“你自己用,我上课了。” 说完,他也没看跟过来的陆菟,径自往高二那边拐。 于天睿没好气的看着她的手,抬下巴有些傲的说:“怎么回事?” “那你们呢?”胡雨萌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一起来的?” 陆菟懒得看这两人试探,拿过粥去追虞年。 “虞年,你给我站住!”陆菟语气也很是不善,心痛昨晚的温情都成了泡沫。一旦回归白日生活,虞年对她就像对陌生人,让陆菟有气无处发,刚才那一幕还甚觉刺眼。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餐也在打工。”陆揪着眉毛,一早因为这个事心情就很不舒坦。 虞年走着,听到这话,蹙眉看向她。 陆菟摊手,坦然道:“我去找你了,还去了你打工的早餐店。” 虞年顿了下,“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转身,胳膊被人抓住,“不关我的事你昨晚那么远把我背回去?你觉得我会在意你室友怎么闲言碎语我?” 昨夜看到他执着的身影出现在小巷,陆菟就恍悟了,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不动声色,默默温柔的。 陆菟心疼,更无力。 看着虞年明显清瘦了的面孔,陆菟砰的把饭盒放在旁边花坛上,“中午食堂等我,不来……”她眯眼指了指他,威胁:“我就去你们班找你。” 说完,她气哄哄离开。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无法跟他好好掰扯,说那么多还不如直接行动,以后她要盯着虞年吃饭。 做个标准养猪散户,势要把虞年养的白白胖胖。 下了课,陆菟早早就冲去了食堂,她的出现,带着食堂氛围都躁动起来。 因为原校花也在,陆菟的出现,让食堂又燃烧起了看戏吃瓜的熊熊热情,陆菟随着她们的视线,很快就看到了胡雨萌,她对给校友们增加饭前八卦没有兴趣,不在意的移开目光。 目光刚偏离,就看到她着急找着的人,端着一个餐盆,坐到了胡雨萌对面。 胡雨萌咬着筷子,看着忽然坐到她对面的虞年,诧异不已,听着周围换气声,感觉空气都凝滞了。 她探头靠近他,低低问:“你在干什么?不会是想通了吧。” 胡雨萌偷偷往陆菟在的方向瞥了眼,笑着拍了下虞年的肩膀,“小场面,帮你。” 虞年面无表情抬头看了她一眼。 胡雨萌以为自己猜错,讪讪:“你不是要……” 她声音越来越低,眼看着虞年夹起一片菜叶子放到她的碗里,说:“吃菜。” 胡雨萌:“……” 心情很复杂,难搞年终于跟上节奏了,可是…… 全校都知道她不喜欢吃秋葵啊! 远处,陆菟的脸还是黑了。 她可能是唯二不知道胡雨萌不喜欢吃秋葵的,也可能单纯是虞年这个夹菜的举动就足够惹恼她。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 第98章 富婆的力量 陆菟暴躁小花苗突突往上冒, 周围一米看到校花的黑脸表情,都远远躲着走。 胡雨萌也没好到哪里去,旁边几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夹着碗里的秋葵, 咬牙切齿看着虞年, 靠近他用气音低低说:“你是在报复我吧。”绝对是, 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怎么能一夹就是她最讨厌吃的东西。 “不吃?”虞年抬头, 不动声色往陆菟方向看了眼。 她冷着脸,转身去了打菜窗口。 虞年垂眸,对面戏很足,硬是笑的一脸甜蜜的把菜给吃了,再抬头, 虞年已经端着餐盘离开了。 胡雨萌看那两人背道而驰,一个东边坐下吃饭, 一个西边放盘离开,差点翻桌子,遭这么老罪,就给她看这个? 吃醋后暴跳如雷找上门狂甩嘴巴表示你是我的男人, 你只能给我夹菜的经典戏码为什么没在校花身上出现?! 下了课, 陆菟往校门走,连饭盒都没去要。 “胡雨萌中午和虞年一起吃饭了?”于天睿老远看到陆菟,丧眉搭眼走过来,没什么精神的问。 陆菟无语看他:“你说呢, 全校都知道了, 才传到你耳边。” 于天睿气愤:“虞年怎么搞的,他不是不喜欢胡雨萌吗?!” “大概……”陆菟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 “你呢, 就这么看这俩人一起吃饭?”于天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 陆菟白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说着,路边孙管家已经看到她,鞠躬迎她。 陆菟连再见都没和于天睿说,冷淡着脸上车。 “什么情况啊?”于天睿一头雾水,脑壳子痛。 校门口的另一边,虞年收回目光,面沉如水的转身离开。 虞年放学后的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张,一出校就要赶去打工的饭店,更别提今天中午饭没吃几口,他早就饥肠辘辘,只有快到打工地方才能吃饭。 但是虞年的步速却是比以往都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一个人的身影,透着几分低沉。 就连打工时间,拥挤忙碌的工作都没能挤占他的思绪,以至于下班回去的路上,四野黑暗,周围沉寂,离放学时间早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忘记出校时那一幕。 她高傲漂亮的走在前面,旁边男孩阳光又青春,同她嬉戏。 只要她不转头,他们就是两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毫无交点。 他早就清楚他们的距离,不是吗? 虞年嗤笑了一声,“呦”的取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比他的声音还要讥讽嘲弄。 “大少爷想什么呢?走的这么漫不经心,怎么,那小美人不护着你了?”来的五个人,走在最中间的黄毛笑的流里流气,“也是,人家小富婆要多好的男人找不到,还会玩不腻你。” “哈哈哈哈哈瓷哥说的太对了,小富婆谁不喜欢。”旁边几个捧场的哈哈大笑,比着大拇指好像听到了多么有趣的笑话。 黄毛瓷哥,十九街的混混头,当初在监狱里收了陆菟的钱,没再纠缠虞年,安生了好一段日子。 好死不死,虞年打工的时候撞上过这几人。黄毛几人以为虞年被小富婆丢弃,如今失势了,只是也很羡慕虞年真能跟个正常人似的上学、打工,时不时找他麻烦,务必要在他安稳的生活里扔几个死苍蝇恶心人。 第一次见胡雨萌,她打的那几个人,就是黄毛派来刁难的。 若是以往,虞年不会搭理这群人,但是今晚,满身的躁动像一头凶兽,嚎叫着迫切寻求释放。 虞年废话不多说,转身拎起一块砖头,就砸向中间那个滔滔不绝,还在满嘴喷粪的男人。 一击即中,瞬间见血。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妈”,五人涌上来,虞年黑着脸,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饭桌前,陆菟美滋滋吃外婆做的饭。 中午气够呛,她都没吃饱饭,唯有外婆绝妙厨艺可以安抚她的愤懑。 外婆被她盯着做饭,都快气笑了,最后摆在桌子上的还是丰盛一大桌。 陆菟搓搓手,拿起筷子夹了块肥而不腻,光是闻着就十分惹人饥饿的五花肉,结果筷子一抖,肉掉在了桌上,无力感洪水般向她袭来。 她扭头往窗外一看,光顾着盯外婆做饭,都忽视天黑了。 来不及流下饥饿眼泪,对外婆匆匆留下一句“我突然好困”,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了楼,眼前一黑,隐隐感觉自己陷在被窝里的同时,睁眼,她就成了一个饥肠辘辘,流着哈喇子的大狼狗。 逡巡着虞年这比他脸还干净的房间,她垫腹的唯一可能大概就是出去向那对情侣讨食。 陆菟丧气,趴下脑袋,愤愤不平。 气了一天,结果晚上做狗又巴巴的到了他这里。 陆菟卧在床边,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 天越来越晚,窗外月明星稀,时间不早了,陆菟等了很久,虞年还没有回来。 陆菟已经过了饿的头晕眼花的那股劲,只希望虞年能早点回来,之前只知道他要打工,不知道竟然这么晚。 她卧在地上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推门的声音,身体比思维反应还快,歘地就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虞年推门进来,看到它,平淡的移开目光,将包扔在桌上,疲累的拉开凳子坐上。 陆菟起身靠过去,吸了吸鼻子,闻到了血液的腥味。 她睁大眼,在他身上四处闻。 虞年按开桌上台灯,低头揉了揉她脑袋,“闻什么呢?” 陆菟养的狗,赖在他这里不走,现在都快骑他身上了,跟她主人似的。 陆菟瞳孔一缩,往后退,惊讶的看着他满身的灰尘和眼角眉梢还带着的青肿,嘴角血渍犹在往外溢。 陆菟急急的吠了几声? 是谁干的! 陆菟怒不可遏。 虞年摸了摸她的头,“饿了?” 他拎起桌前的剩饭,指了下床腿边的碗,“拿过来,我给你倒进去。” 虞年腿疼得厉害,坐下就不想再起来。 陆菟低头,哪还看不见他膝盖口裤子那么大的摩擦痕迹。 陆菟转身,一会叼了个湿毛巾回来,放到他手边。 虞年挑眉,眼里难得有几分情绪,透着点惊诧,“擦伤口?” 陆菟没敢点自己的狗头,只是小声汪了汪,又把毛巾往他脸上拱了拱。 虞年拍了拍她的头,“我知道了。” 说着,他清理脸上的伤,衣服上还站着灰尘,他将校服又拍打怕打。 忙完以后,陆菟立马就自己叼着毛巾放了回去。 他不能动,陆菟更不愿意他走半步路。 结果回房,虞年微弯着腰,以别扭的姿势,有些困难的往她碗里倒饭。 陆菟眼圈湿气瞬间就上来了,饿了一晚上,却永远没有进门这一瞬间看到他白着脸困难到连腰都弯不下去还难受。 陆菟走过去蹭蹭他小腿,心里只有无尽的疼爱。 这还是个少年,于天睿还在张扬不羁的青春,生活已经将他磨砺成了这样。 陆菟不是猜不透他究竟怎么想,可是湿意还是忍不住往外散。 虞年顺势按着床坐在碗边地上,摸了摸她的头。 陆菟低着头,用似乎吃饭的姿势,挡住一个狗的失态。 房间很安静,陆菟拱着他,就在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虞年摸着她的头,忽然轻声道:“她生气了。” 陆菟猝然抬头。 虞年眼里泛上笑:“很好。” 说着,他似乎连个狗都要说服,拍着她的头说,“你说好不好?” 陆菟只做一个傻狗,不理他的憨话。 虞年摸了摸她,“吃完睡吧。” 说着,他起身上床。 陆菟看着他疲累的面孔,轻轻亲了口他垂在床边的手腕。 漂亮的指尖,有一个划伤,很刺眼。 第二天,陆菟一醒来,就喊来了孙管家,“调查一下,最近谁在为难虞年,如果还是以前那帮混混,我要你想办法丢他们进监狱。”陆菟再也不想在外面看见这些人为难虞年。 “好的,小姐。”孙管家从没见过小姐表情如此难看,立刻领了命令下去。 回到学校,吃饭时间,陆菟隔着很远,就看到了虞年,对面还是坐着胡雨萌。 她看过去,胡雨萌也看了过来,还对她笑了笑。 陆菟顿了下,对她也点头笑了笑。 胡雨萌眨眨眼,垂下头,声音就有些慌张,“校、校花和我打招呼了。” 虞年吃饭的动作慢了一下,又重归自然。 胡雨萌犹豫着说:“她对我笑了……” 她是想让校花吃醋,对方这么个反应,难不成……虞年是个单相思。 胡雨萌瞬间胃口也不好了,试出这么个效果,不是她想要的啊! 连着一周,胡雨萌都和虞年在一起吃饭,而每次都能撞见陆菟,而且不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个……于天睿。 胡雨萌耷拉着脑袋,看着一盘子美食,味同嚼蜡。 “咱俩,才是假的。”过一会,她有气无力说。 于天睿如果真的喜欢她,以他的脾气,早该逼急了现原形。 胡雨萌说:“明天起,我们就别一起吃饭了。” 虞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胡雨萌知道他不在意这事,垂头吃自己的饭。 晚上,虞年打工回来,一群人又拦住了他,只是这回,对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虞年尚未说话,一排人都跪了下来,黄毛急切的看着他;“虞年,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是我作死,我不该来招惹你!” “是,都是他指使我们的,求你不要让小富婆把我们送去监狱。”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陆菟叫什么,但是对她势力的惧怕早已经渗进了骨子里。 前几天还瓷哥瓷哥叫的亲切,一个劲帮腔的几个人,现在调转矛头,互相诘难了起来。 虞年默了下,“她来找过你们?” “不是她还能是谁,她喜欢你,你找她说,她一定听,求求她放过我们吧。年哥,我真的不敢了!”黄毛现在真的知道怕了,没想到那丫头能把武三送到监狱后,还能不被吹灰之力的将他们整去监狱。 有钱人,怎么可能连几个高官都不认识。 是他们得罪错了人。 虞年嫌弃的躲开他求饶的手,“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你们要求饶的人不是我。” 说完,虞年看也不看他们,跨步直接离开。 第二天,要一个人吃饭的胡雨萌刚落座,身前就坐下一人。 她奇怪的看着虞年,“我不是说不需要再演了吗?” 虞年抬头,“现在起,是你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最近事情挤在了一起,明天尽量二更…… 第99章 房钱 高三课业繁忙, 陆菟每天忙到飞起,空下来就被于天睿缠着吃饭,补课。 陆菟白了眼桌子对面的人:“我让你演戏, 不是让你超越, 你搞得比胡雨萌还认真。” 于天睿揪着眉毛, 眼睛偷偷往斜后方溜, 心不在焉戳碗里的饭,“你说的靠谱吗?胡雨萌……真是演戏来气我的?” “是吃醋激励你。”陆菟看他也不吃, 索性夹走了最大的那块肉。 “欸你干嘛。”于天睿没来得及拦,“我还要吃啊。” “别动。胡雨萌在看呢!” “啊……来多吃点,多吃点,你们高三的又要测试,多吃点肉补补脑。”于天睿态度转变飞快。 陆菟坏笑着看了眼在埋头吃饭的胡雨萌, 从容接受他的“孝敬。” 吃完饭,两人起身离开, 经过胡雨萌和虞年,陆菟突然嗲着声音说,“天睿,你嘴边好像粘了个东西, 是米粒子吗?” “啊?”于天睿眨眨眼, 伸出的手顿悟般停下,弯腰:“在哪里,你帮我拿掉。” 陆菟故作嫌弃地说:“你可真邋遢。” 说着,她却丝毫不嫌弃的擦掉他嘴边东西, 拍拍他说, “好了,还是很帅。” “呦, 于大校草是把我们新校花拿下了吗,这么浓情似蜜的,可真是羡煞我们这些单身狗啊。” 于天睿摸摸自己傻傻的笑脸,“你就别嘲讽我了,现在我哪还是什么校草,全校最帅的男生不就坐在你对面吗?不过,我在乎的人觉得我是最帅的,我就知足了。” 说着,他朝陆菟抛了个媚眼。 胡雨萌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于狗,你恶心不恶心,真不知道你谈了恋爱是这种人,肉麻!” “我只是复述菟菟说的话,怎么能是肉麻呢……况且肉麻,菟菟也喜欢。”他把问题抛给陆菟,“是吧,菟菟你说是不是。” 陆菟嘴抽了抽,硬着头皮说:“是……” “哼。”于天睿拉住她,傲娇的朝胡雨萌摆手离开。 胡雨萌气得够呛,砰的坐到凳子上,“秀恩爱不犯法是吧,你看着我以后逮到非让他们罚款交钱不可。你也不管管!这都什么鬼!” 虞年还能一脸淡然的夹菜吃。 “算了,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真是气糊涂了,你最多也就是个单恋,比我还惨,我能指望你什么。” 胡雨萌气得七窍生烟,谁料这只是个开始,谁都知道高三忙着准备又一轮的模拟考,忙的昏天暗地,就这样,还能看见食堂那两人共进共出一起吃饭,图书馆一起学习的身影。 胡雨萌的脸色也一点比一点差,从之前的暴跳如雷逮到就是一顿斗嘴炮轰,到现在心如死灰眼不见为净,也算是发生了巨变。 她以为自己已经落到了低谷极点,是该为这场无疾而终的两年喜欢画上一个感叹号的时候,学校爆出了惊天大绯闻,甚至直接轰动了校方。 胡雨萌早上到校,发现班里交头接耳,气氛总有些压抑着的激动。 “怎么回事?”她蹙眉,抓住一个男生问。 男生偷偷嘿笑了一声,摸出手机,直接让她看几张图片。 胡雨萌的脸色瞬间白了,男生一慌,“胡、胡姐……你不会还喜欢那小子吧。” 全校谁不知道胡雨萌开学就放言看不上于天睿,转向一个穷小子的怀抱了,也是如此,他才敢直接把照片给她看。 胡雨萌攥着手机的手发抖,“这……这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喽。”男生吹了个口哨,“开房,旧校草,和……新校花~” 陆菟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别敲了别敲了!”陆菟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酒店,想到昨晚的事,她头疼的打开门。 “大小姐,你可算醒了。”于天睿拎着早餐进来,“赶紧吃了回学校,再不快点第一节 课都要错过了。” 陆菟关上门走回去:“你把我送来的?” “你说呢?”于天睿摊手,非常无奈,“你是睡神吗,怎么能正说话突然睡着!不知道你家在哪,不认识你家人,我想打个电话都困难。” 陆菟瞪他,昨天给他补习课出来晚,于天睿非常感动,非要请客抚她这个无私天使,助攻他的爱情。 陆菟自己也有小算盘,怎么会说。 盛情难却,送到嘴边的大餐她怎么能拒绝,结果路走到一半,天都还没黑,无力感就涌了上来,她只来得及说个0,就昏了过去,睁眼就是虞年的小房间。 “我不给你说了0吗?你就不能猜猜我给你留的暗号!指不定就是开机密码!”她手机解锁密码非常简单,就四个零。 “大姐!谁知道你在玩什么?说着话就往我这边倒,我以为你要投怀送抱,甩手就差点给你推马路上,幸好我人帅心善,勉强将肩膀提供给了你。” 陆菟白了他一眼,“别给自己戴高帽了,酒店多少钱,我转给你。” “两间房,500。” “怎么会是两间房呢?你狮子大开口哄小孩呢吧。” 于天睿瞪大眼,“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出了事谁负责,我也开了间房在隔壁,你这么有钱,必须把钱都出了。” 陆菟:“谁让你蠢,连个手机都打不开,就一间房,你爱要不要。” 于天睿跟在屁股后面,上学这十几分钟,硬是絮叨了一路。 “闭嘴。”陆菟忍无可忍,走进校园,注意到周围人的打量,只觉屁股后面跟的苍蝇把人都给她丢完了,她转头瞪他:“今天都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500这个数字,我就转钱。” “你,你果然是个富婆,坐宾利上学的大小姐,就是不在乎这么点碎钱啊!”于天睿谄媚的笑,向她挤眉弄眼,正激动着,笑容忽然变得灿烂亲切,一把走过来抱住她,摇着她胳膊,“菟菟,我不想再听你说钱啊钱的,你我之间哪需要这么生疏,况且我就在你身边还怎么能让你掏钱呢,你放心,这钱我包了!” 他拍着胸口,一脸哥有的是钱的样子。 陆菟嘴抽了抽,转头,不意外看到往这边走的胡雨萌。 于天睿笑的更明媚,还未来得及炫耀他的恩爱,胡雨萌问:“钱,是酒店的钱吗?” 于天睿挥舞的手一顿,哑了下,“啊,你怎么知道?” 他话音刚落,胡雨萌眼眶瞬间红了,泪珠湿润睫毛,扑簌簌流下。 于天睿立马慌了,“胡、胡雨萌?你…你怎么了。”想到刚才的话,后知后觉,惊恐睁大眼,“你误会了,我说的钱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菟心漏跳一拍,看着胡雨萌异常苍白和悲伤的脸,忽然发现他们似乎错过了什么。 往旁边一看,不知何时旁边聚集了不少人,窃窃私语偷偷看着这边。 平常她和于天睿走在一起,关注比这只多不少,但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热切,激动,像压抑着的火山终于要爆发。 “胡雨萌,怎么回事?”陆菟拉住她解释,“不管发生什么,你真的误会了。” 胡雨萌眼泪依旧不停,人有些飘摇,像紧绷的琴弦终于断裂。她摇摇头,看于天睿的目光,绝望又伤心,“于天睿,是你厉害,原来我真的追上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 “胡雨萌!”于天睿没拉住她,对陆菟交代,“你查查怎么回事。” 说完,他急急地朝胡雨萌跑走的方向追去。 现场围观人目光更加热切,三人大戏似乎今天终于有了定局,新校花和旧校草亲密了这么一周,结果转头毫不犹豫丢下她,去追抛弃他的旧校花去了。 陆菟蹙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她身上,没有周围人锐利,但是却很熟悉。她抬头,隔着三层台阶,俞逆站在教学楼的楼梯口,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当陆菟看过去的时候,他平静移开目光,拿着拖把向侧边的卫生间走去。 陆菟咬牙追上去,拽住他的拖把,“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我要值日。”虞年说。 陆菟冷脸,拦住旁边一个男生,“扫一下码,给你100,帮他把值日搞了。” 男生瞬间瞪亮眼睛,迅速亮出收款码,然后从虞年手里一把夺过拖把,“校草你放心,我一定教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你打扫的干干净净!” 男生握着手机,拎着拖把,屁颠屁颠跑了。 陆菟抱臂,“这下可以走了吗?” 虞年冷脸,回头看她,“你很有钱?” 陆菟嗤笑,“我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窝着火在燃烧,好好的话不能说,只想同他呛声。 “我要上厕所,你有钱就把他们都赶走了。”虞年收回目光,转身就进了男厕。 陆菟呵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敢?” 她走过去站在门口,“里面的都给我出来,排队领钱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五六个男生就出来了,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喜悦:“校花,你说什么?” “出来就行了。”陆菟侧过他们,大喇喇进了男厕。 众男生:“……” 陆菟连拍三个门,最后一个紧锁着,“虞年,出来!” 片刻,虞年拉开门,绕过她洗手,从镜子里看身后的她,“想问什么,说。” 陆菟按在洗漱台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刚才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眼神?”虞年面色冷然地转过来,“什么眼神?” 陆菟挡在他身前,“你自己清楚。” 一周多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话,陆菟原本以为她有的是耐心同他耗,但是看到虞年真的面沉如水,像没看到她离开后,胡雨萌眼泪往下掉的画面忽然就出现在她脑海里难以擦除。 虞年比胡雨萌冷漠,像是不会为任何琐碎事情烦恼,但是陆菟知道,虞年的心情一点也不好,甚至还不如胡雨萌看起来坚强。 不然不会昨晚回来,坐在地上抱住一条狗,只能和它说话:“我是不是该和她交易,至少……”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至少什么? 至少还能和她说话? 至少不会看着一个男生总走在她身边? 至少可以在想抱她的时候抱住她,想吻她的时候吻她。 至少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两人互相对视,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陆菟提了口气,“你要是也误会了什么,麻烦你就像……” 话被打断,校园喇叭突然响起:“高三(1)班陆菟,高二(14)班于天睿速到教导处集合!速到教导处集合!” 陆菟蹙眉,面色沉沉:“出事了是不是?” 虞年看着她,黑色眸子似一个看不透的深井,片刻,他说了句,“大概对你,不是什么事。” 陆菟顿了下,接着说完自己的话:“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来问我,像胡雨萌去质问于天睿那样来找我。” 说完,陆菟转身离开。 虞年低头,鞋前又出现了一双鞋。 与他发白的布鞋不同,干净明亮的小皮鞋,像她一样,骄傲亮眼。 陆菟又走回来,对他说:“虞年,不要让我等太久。” 第100章 虎 教导处, 气氛严峻,熊主任黑着脸坐在桌边,手机紧扣在桌上, 胸口起伏, 整个人都透出暴躁。 陆菟转弯到教导处门前, 刚好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于天睿, 耷拉着肩膀,颓废不振。 “怎么回事?”陆菟走过去, 先问他。 于天睿摇头,“别说了,胡雨萌压根不想看到我,低头一个劲哭。” “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陆菟说。 于天睿皱眉,“什么……” “陆菟, 还不进来!”她班主任看到她,着急打断两人说话。 班主任姓陈, 刚教学一年多,没有经验,碰到这么大的事,完全慌了阵脚, 刚才熊主任让她带人过来, 她等到上课铃都快打响了,也没见到人。 熊主任猴急暴躁,直接就在大喇叭里全校通报了。 不过现在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校园里都炸开了锅, 也不差个大喇叭。 “主任, 这件事肯定有误会,你先听孩子们解释解释。”于天睿的班主任周老师也着急得嘴角要起泡了, 天睿在他们班,成绩优秀,尊敬师长,人阳光又长得帅气,是她带的众多学生中的最疼爱的一个,怎么也不相信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于天睿!陆菟!你们!你们!一个高二,一个高三,你们就干出这些事,还想不想上学了!”熊主任暴跳如雷。 于天睿苦着脸,“主任,你能先说明白,是什么事吗?” “还什么事?你还有脸问!”熊主任往座椅上一躺,无法呼吸,脸都气红了。他点点桌上手机,“你们自己看吧!” 陆菟伸手去拿,于天睿也立即探头来看。 手机正停留在一个班级群里,还不断有新消息冒出,陆菟不断往上滑总算看到了他们在讨论的东西,是几张照片,分别是于天睿背着陆菟进酒店和两人进一间房的照片,甚至还有今早两人从一间房出来的偷拍。 于天睿后背一凉,瘆得慌。 “咱…咱俩被跟踪了?”就这照片更新速度,照片背后那双眼,今早可都还在盯着他们,于天睿抖了抖鸡皮疙瘩,只觉毛骨悚然。 “谁这么变态?!”他大喊。 熊主任怒喊:“你们这是承认了?!” 周老师赶紧说话:“天睿,这照片都不是真的吧,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今天在各个班级圈里疯传,已经闹开了,如果……”她顿了一下,脸色难看,“影响是非常不好的。” “消息?”于天睿:“我怎么没发现。” 他奇怪掏出手机,点开群聊,翻了翻才看到,只是……这几个群,早都被他屏蔽了啊。班级群一群人成天逼逼赖赖,手机一直响,陆菟说耽误她辅导功课,就给屏蔽了。 昨天陆菟睡神附体,一通折腾,又碰上胡雨萌哭,他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看手机。 陆菟放下手机,“你别瞪我,我手机没电了。” 陈老师担忧问:“陆菟,你知不知道你们做的事后果多严重。” 照片疯传,影响恶劣,就熊主任直接喇叭喊人过来的行为,看来就没打算再让这两个人留下。 “老师知道这之间一定有误会,你给老师们解释一下,我们好能给你澄清误会啊。”陈老师抱着渺小希望说,“是不是这照片作假了,ps?” 图片高清,人像清楚,审查蛛丝马迹,可以说毫无ps痕迹。 陆菟哽了下,“老师,这照片是真的。” “砰!”熊主任拍桌而起,“无法无天了你们,你个高三学业这么紧张,还有你,高二就敢给我干这种事,去叫家长,都给我领回去!” 陆菟笑了笑,一脸无辜,“熊主任,照片是真的,但是你们……纯粹就是看图写作文了。” 熊主任不敢相信:“你怎么说话呢,照片就在这里,难不成我还能冤枉你了。” 陆菟叹了口气,拍了拍于天睿肩膀,“你解释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半小时后,孙管家就出现在了教导处门口,还带着一盘监控录像带。 熊主任看到孙管家不凡的穿着打扮,西装领带,手握拐杖,姿态不凡,以为是陆菟家长,恭敬起身,连连握手,“刚才我都听孩子说了,误会,绝对是误会。” 于天睿:“……”熊主任是学变脸的吧,五分钟前还拍着桌子不相信。 不过,实打实的证据在,多少偷拍也不管用。 监控器上清清楚楚的时间记录着于天睿几点离开陆菟房间去了隔壁,又在几点拎着早餐出现在她门口,偷拍的人照片都连贯的不错,但是比不过实打实的录像摆在眼前。 当天课间操,校园喇叭就又响了起来。 熊主任咳了咳嗓子,“关于今早各个班级群里传的照片,经校方核实,已证实为虚假照片,同时通虚作假,搞扑风做影的闹事人,学校也已经抓到,记大过,并予以留校察看的处分。” 陆菟没什么兴趣的再听,换好运动衣,往操场那边走去。 偷拍那个人今早在监控器里也查到了,是个小男生,陆菟没太大印象,只于天睿一惊一乍,指着那男生说之前一起补课的时候,男生走过来向她告白过。 陆菟对这些不上心,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体育课刚跑两圈,老师就宣布自由活动。 陆菟漫无目的,挥着胳膊往小卖铺走。 虞年下课,就有男生笑着走过来,挤眉弄眼说:“校草,门外有人喊。” 虞年看过去,陆菟依着门朝他笑着眨眼睛,调皮可爱,完全没了早上冷峻锐气的模样。 “干什么?”虞年走出教室,刚说完怀里就被塞了满满一大袋子零食,面包饼干薯条巧克力,各式各样。 陆菟笑的很甜,“呶,来找你道歉,早上是我说话有点冲,这是赔礼,给你的。” “我不需要。” “不要我就给别人。”陆菟说着,拦着一个男生,“小学弟,你喜欢……” 虞年一把夺过来,“我会帮你交给于天睿。” 陆菟撇撇嘴,“随意,只要你开心喽。” “咳咳咳。”耳边又响起大喇叭的声音,短短半天听到三次广播的声音,陆菟都被搞得神经衰弱了。 “这声音……”她挑眉问虞年,“你有没有觉得耳熟?” “咳咳咳,大家好,我是高二(14)班于天睿,现在,我有话要对高三(3)班胡雨萌说,胡雨萌,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现在躲在学校哪个角落,从今天起,我于天睿要追你,不止不休!你不做我女朋友,我就要做你男朋友!” 那边顿了下,又接着说:“胡雨萌,对不起,这么久了,我竟然都没告诉你……你……你早就追上我了,只是我一直没胆子承认,呵呵,这样的我是不是有点配不上你的喜欢,毕竟,我高一的时候你就敢在升旗仪式上对着全校师生宣布你要追我。” 于天睿像是做起了广播站情感故事集,开了话匣子就没完了。 “胡雨萌,你很漂亮,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校花,你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你,生气我都觉得喜欢。大翻译家朱生豪不是说过吗,醒来甚是爱你,而我是随时都很…熊、熊主任…熊主任你怎么打开门的!啊啊啊你别拽我,我,我再说最后一句。” 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可见那边斗争之激烈,校园都静了下来,手边活动纷纷卡住,侧耳细听着那边动静,心提了起来,似乎比当事人还紧张。 那边安静很久,就在所有人死心,失望的低头时,一句尖锐喊声歇斯底里穿过喇叭几乎快刺瞎所有人的耳朵般传来,这句话充满了艰难挣扎后宁死不屈的精神。 于天睿对着广播,让他的第一次勇敢在校园每个角落都响起。 “胡雨萌,我喜欢你!!!” 砰地一声,广播声戛然而止,看来那边战况比想象中还要激烈万分,话筒似乎都被在摔地上了,喇叭再没一点声音。 于天睿激烈告白后,反应过来的众人齐齐看向陆菟,站在走廊上的陆菟成了所有人的关注对象。 新校花这一周都和于天睿走那么近,现在这狗男人突然对旧校花告白,那女神岂不是被抛弃了?! 早上那感觉又来了,背后热烈的目光能刺穿她后背。 陆菟却是缓缓抬起了嘴角,看着虞年,笑的开朗明媚,只有嘴上说着伤心的话,“虞年,怎么办,我失恋了,有你吗?你好像也是欸……” 虞年沉默看她。 陆菟眨眨眼,“你要不要和我凑合?实在不行,交易也勉强。” 啧,总之她不想再演什么双双吃醋的戏码了,于天睿和胡雨萌那对不知道在搞什么的大傻子还可以,就她和虞年,了解对方比了解自己还深刻,压根没戏。 周围响起吸气声,不知谁开玩笑说了句:“校花,要不你和我凑合,我也可以,我非常愿意!” “靠!你要不要脸,我还与愿意呢。”另一个人推开那男生,自己手指猛戳自己,“校花,我我我,我想和你凑合,我就喜欢凑合的恋情,不凑合我还不愿意!” “你要这样,那我们都喜欢凑合!” “我我我我,我凑合。” “我他妈凑合一辈子了,就让我一直凑合着吧!” 一时间,现场男生沸腾起来,一个劲猛推销自己,越说越激动,挤来挤去都想往这边冲。 陆菟看着依旧不说话的虞年,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她指了个男生,向他走去,“既然你喜欢凑……唔……” 她笑着话都没说完,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拉住,虞年脸色沉的难看。 “别逼我。” 陆菟一脸无辜,“我不过是失恋了,找人安慰都不行?” 被指的男生,“校花,我安慰你!我最会甜言蜜语安慰人了!” “啧啧啧,你看看,这小嘴叭叭叭的,肯定不会冷嘲热讽天天要和我干架似的闹。” 虞年挑眉,笔直的剑眉在此时不羁飒然,侧脸冷峻如刀凿般利落,深黑色眼眸像极深的夜空,眼睫毛低着,在他漂亮的眼窝投下淡淡影子,嘴唇微抿着,挑着似有若无的微妙笑容,干净利落的短发隐约透着锋利和尖锐,看她的目光很专注。 此时的他,和素日里穿着校服沉静如水,泯然众人的他很不同。 出鞘锋芒,攻击力强。 像个刺人玫瑰。 陆菟是个铁了心的采摘人,毫不怯馁的挺直腰板,“你说呢,不是闹吗?在我看来,你的交易轻佻逃避冷漠,都是在闹,极其幼稚的那种。” 她一锤定音,瞪他。 “是吗?”虞年很轻的叹气声,温热气流窜入耳内,陆菟觉得整个人都心痒痒的,他说:“我以为有的闹,你很喜欢呢。” 话音未完全落,他的亲吻已经落在唇上,牙齿咬住她的唇瓣,泄愤般摩挲着蹂|躏她甫被点燃的恍惚心动,不紧不慢,有恃无恐。 “虞、虞年……” 众目睽睽,她没想到他这么虎! 自己傲气声音反而变得着急羞赧,气息不稳,急急推他。 “陆菟,你自找的。” 他后仰着说完,沙哑性感的声音再次被吞噬干净,扣住她的下巴,将她压在栏杆上,俯身吻了下来。 力道强劲,进攻激烈,陆菟受不住他的力气,腰忍不住往后弯,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向后倒在半空中,虞年拦腰抱住她,一手紧紧挑着她的下巴,压着她在栏杆上热吻。 身后像是要坠落,她头脑昏昏,行走在失重的危险边缘,唇上的气息又是那么熟悉和激烈,给她无限的安全感,让她可以毫不犹豫闭上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拉着他往下更贴近她。 感受他胸腔的震鸣,毫无间隙的与他亲吻。 陆菟等他靠过来,等的可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我做到了! 人生第一个100章,以一个甜甜的吻结束,啊,幸福~ 还是那句话,看文开心! 第101章 欢喜小啵啵 “九中不可不知的今日头条: 旧校草广播站抛弃新校花, 痛改前非,要吃回头草。 曾放言追旧校草的旧校花,如今另寻新欢爱上新校草, 不愿吃回头草。 新校花被旧校草抛弃, 孤独寂寞冷, 失态求爱新校草。 新校草渣男操作, 舍弃旧校花,与新校花两人走廊热吻。 旧校花不知何处哭泣, 恐惨遭两大校草抛弃。” “草!这都什么和什么,绕口令吗?!” 当全校都因为这四个人闹得风风雨雨的时候,胡雨萌还拿着手机津津有味的在研究自己的八卦,“我是没有名字吗?什么旧校花旧校花的,我怎么就被俩校草抛弃了?” 胡雨萌蹲在教导处门口, 扒拉着手机说。 于天睿赶紧接腔:“哪里来的胡说八道,我是旧校草, 我可没抛弃你。胡雨萌,我正在追求你。”最后几个字说的越发羞涩,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 胡雨萌:“……” 她哽了哽,“是哪里来的老土鳖, 于狗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真是被你的脸哄骗了,这么土的情话,我看不上,你可别来追我。” 被告白后, 胡雨萌简直性格大变, 对于天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哪哪都看着很嫌弃。 于天睿反倒成了舔狗,摸着脑袋憨憨的笑,“胡雨萌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错了好不好。” 胡雨萌:“……” 没想到于天睿恋爱后,智商真的为零了。 “你别靠我那么近,看着你就烦。”她往右边移了移。 于天睿立马脸色不好了,“靠虞年那么近干嘛,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胡雨萌胳膊肘都快贴上虞年了,闻言对于天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什么时候假的喜欢他了,人校草又帅又聪明,吻技还好,甩你八百条街。” 说着她拱了拱虞年,比了个大拇指,“刚才我都看到了,厉害!” 蹲在虞年旁边的陆菟默默拉住虞年的胳膊。 还未说话,虞年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移了移胳膊,又移了移身子,远离了胡雨萌。 胡雨萌:“……” “虞年!我们的革命友谊呢!”她拍板凳,笔都掉地上了。 于天睿巴巴捡起笔,“你靠我这边,我这儿不挤,地方大,你随便活动。” “我不喜欢!你走开。”胡雨萌没好气。 “吵吵吵,吵什么呢!让你们蹲这儿写检讨,不是让你们交流感情,你们是想掀翻学校吗?!”熊主任气冲冲的走出来,插着腰,顶着啤酒肚,“无法无天了你们,在学校还敢给公开早恋,更甚者,还敢,还敢……” 熊主任简直没脸提那几个字,想到陆菟来头,更不会接着说,但是涨红着脸,虎虎生威,真气的跟个熊似的。 “熊主任,我是受害者啊。”胡雨萌十足的无辜,苦口婆心劝起了熊主任:“今天的事都是他们闹得,我又没参与,这个一千字的检讨,我能不能不写啊……” 于天睿赶紧附和:“是啊熊主任,胡雨萌什么都没做,是我非要向她告白的,广播站也是我非要闯进去的,话筒更是我给搞坏的,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熊主任指着他,“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你最过分,你写五千字!” “五千?”于天睿吸气,“就是抄校训也不够用啊。” “那我呢?!”胡雨萌激动,“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她拎起凳子就想跑。 “你给我蹲下,你才是原罪,你要不高一闹出那事,这小子能今天闯这么大的祸?你再说话,你也五千!” 胡雨萌拉长声音,“我……” “我就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告白都能罚五千,这俩人可是当众打啵啵啊!”胡雨萌不可置信。 “熊主任,你放心,检讨我们一定会好好写的,我和虞年早已经深切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不良后果,坚决不会再让这些事情发生了!” “嗯。”熊主任点头,很是欣慰,指着胡雨萌表扬陆菟:“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这态度,写一千都过分,你们俩,写五百吧。” 熊主任说完,大手一挥,潇洒走了。 胡雨萌瞪大眼睛,叹为观止,盯着熊主任的背影冒出了深深的怨念:自己折腾这么久,敢情便宜都让别人捡走了,临到头一点好处没得。 胡雨萌故意瞟向虞年,恰柠檬的语气说:“虞年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怎么这么虎,不哼不哈校花就给拿下了,你这算是欺骗我感情吧,亏我还心疼你是个单恋苦逼,比我还惨。” 陆菟补话:“什么苦逼,虞年才不惨呢,他不需要你心疼,他以后有我,将会是非常美好的人生~” 于天睿立马没了和陆菟的战友情,也拍凳子:“陆菟,不准你说胡雨萌,我家校花也很完美,她还有我呢!” 闻言,虞年面无表情看向于天睿,“是吗?你家校花搭上你这个成了旧校草的昨日黄花,确实很完美。” “嘿。”胡雨萌就不乐意了,只准她顶于天睿,谁刚都不行,扭头就瞪起这个刚才自己还一股劲要靠着挨着,曾经作战的男人,教训道:“怎么说话呢,他就是个韭菜,也不是你能割的。” 于天睿啊了一声,“我怎么就是韭菜了。” 胡雨萌脸一黑,听话这都听到傻子家了? 忍不住又回头怼他,“你说你是不是韭菜,你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到现在才摆脱你怂逼本性大胆一次,要不是你这张脸,我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菟听到这话,比她还激动,“就是,不就是追个人,喜欢就追,不喜欢就散,让你拖拖拉拉吊着人,不理你也活该。” 胡雨萌拍手:“听见没,群众的声音。” 于天睿:“……你们不是在吵架吗?” 陆菟和胡雨萌看向对方,异口同声嘁了一声,随后笑着瞪他:“要你管。” 于天睿低下头,敢怒不敢言,只把求助的目光偷偷瞥向了虞年,都是男人,哥们的苦闷他应该会懂,结果总是冷着脸的虞年,正眉眼温柔的看着陆菟,嘴角衔着笑。 于天睿吸了口单身狗的酸气,害了一声,大概他真就是凭实力单的身啊。 虞年打动的饭店,陆菟坐在饭桌前,叼着筷子,看着旁边擦桌子的虞年,脸上眉开眼笑,调侃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粘我。” 虞年回头看她一眼,好像在解释很简单的理由,“你能陪着于天睿天天补课,不该陪着我上班。” “嗯……好奇怪的味道啊,酸酸的,你问到了吗?”陆装模作样闻着。 虞年扫了她一眼。 陆菟哈哈笑的更乐了,“真是没想到,你也会吃醋,你不是猜出来我们都在演吗?” 虞年起身离开,只扔下了一句话,“演也不行。” 陆菟筷子落在桌上,完全没了吃饭心情,整个人都沉浸在被亲吻后虞年完全大转变的态度上,就好像破罐子破摔,他只要认了,就不会再躲避顾虑。 陆菟趴在桌上,笑的不能自抑。 虞年打工到很晚,收拾完饭店熄灯的时候,回头,陆菟已经窝在沙发一角睡着了。 虞年蹲下,碰了碰她的面颊,有些凉,但是她睡的很沉,身体歪扭着,应该是睡得很不舒服,只是脸上还挂着笑,应该是睡之前她都还在笑。 虞年眸子晕染上暖意,俯身将书包背到身前,弯下腰将她背了出去。 门口,孙管家已经等在了那里,“小姐交代了,希望你能一起回去。” 虞年犹豫了一下,转身往身后停的高档车走去,孙管家立马伸手去搀扶陆菟。 虞年躲了一下,“不用。” 说着,他小心放下陆菟,将她慢慢抱了进去,随后也坐了进去。 孙管家笑了一声,帮忙关上门。 第二天,虞年是被唇上的热意弄醒的。 他睁眼,陆菟眼睛亮晶晶,偷笑着看他,“你醒啦,我告诉外婆,你是我男朋友了哦。” 虞年顿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问起她刚才的行为还是谈她说的话。 陆菟眨眨眼:“你要不说话,我就接着刚才的事了。”说完,她又笑着贴近他。 虞年侧脸,“我还没刷牙。” “没事,我不嫌弃你。”陆菟按住他的肩膀。 虞年看着上面的她,忽然转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陆菟惊喜,“虞年,原来你喜欢这个体|位……欸你去哪?” 陆菟以为虞年要干点什么,结果这人话也不说,丢下她拎着洗脸盆就下楼了。 外婆从厨房出来,看到陆菟哼哼哼往院子冲,问:“菟宝,你去哪?” “洗脸!” 外婆哦了一声,走回去,忽然又反应过来,朝门外喊:“你不是一大早起来就洗漱过了吗?” 院子里安安静静,没人回应。 洗漱间,房门微合着,洗漱台上,陆菟被抱着坐在上面,正微仰着头,抱着虞年的脖颈,闭眼与他热情地接吻,还总忍不住打断他来取笑。 “门都没锁哦。”陆菟说。 虞年看着她眼里流转的光泽和笑意,抬高她的下巴,初起床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性感,吻上她的唇咬尽他最后的余音。 他说:“你不就喜欢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 第102章 葡萄架下的瓜子 饭桌上, 外婆瞟着桌边两人,咳了咳,重重喊了声菟宝。 “啊?”正向虞年抛媚眼的陆菟一愣, 扭头看她, “怎么了, 外婆。” “饭桌上, 成什么样子。”外婆严肃地说,目光在两人相贴的肩膀停下, 不难猜出桌下两人的手早握成了什么十指相扣的模样。 虞年顿了一下,手欲松开,陆菟紧紧抓住他,威胁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向外婆撒娇, “就喜欢这样,饭都香了。” 外婆吸吸鼻子, “哼,你香我不香了。” 陆菟吐舌头,“嘻嘻外婆你是不是恰我的柠檬了啊。” 虞年滞了一下,诧异看外婆。 闻言, 外婆也装不下去了, 严肃的面容变为慈爱的笑,“什么柠檬不柠檬,你们年轻人说的话我听不懂,反正外婆是被你酸了。” “啧啧, 外婆是不是也想要老头子了。”陆菟抱住虞年胳膊, “这以后就是我的头子了,外婆就别想了啊。” “你啊。”外婆又气又笑, 还向虞年解释:“菟宝这丫头,嘴上没边,小年你可别看穿她本性就嫌弃,我可不收了啊。” “外婆,你怎么这样啊。”陆菟眨眨眼,“我不乖吗?” 外婆哼笑了一声,“你在小年面前倒是挺乖。” 刚才还乖乖跟在人后面,红着嘴唇,眼睛含水的乐笑,颠颠的别提多可爱了,哪像现在这样油嘴滑舌。 陆菟扭头向虞年告状,“外婆嫌弃我,怎么办。” 虞年对外婆笑了一下,“外婆,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可能随时会退货。” “虞年!”她眯眼,靠近他咬耳朵说悄悄话,“刚才不知道是谁差点失控啊……唔……” 虞年捂住她的嘴,冷淡说:“吃饭。”只是有些发红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心情。 外婆看着这俩孩子打情骂俏,笑着摇摇头。 陆菟心里也乐开了花,没想到炮友都能放在嘴边提的男人,当着外婆偷偷撩骚,就会害羞。 陆菟简直像发现了个新大陆,故意在外婆在场的时候,偷偷摸下他的耳朵,或是猝不及防亲一口,几乎百试百灵,虞年躲她不急,简直远远看见她就绕道走。 陆菟捂着肚子,在院子里笑的声音在整个房屋回荡。 因为是周六,两人做完作业就没什么事了。 陆菟赖在虞年的房间不走,见他转身换衣服,更是硬气了,贴在床板上仿佛融为了一体。 虞年扬眉,“不走。” 陆菟咬着被子,目光偷视,坚决摇头。 虞年眼里浮现不怀好意的笑,随着她的目光,一点点关上门,转身走到衣柜,真抽出了原来剩下的衣服,解开扣子要换。 “虞年,外婆还在楼下呢?”有没有人在场,虞年的反差也太大了点吧,简直像脱了羊皮的狼。 虞年面不改色,犹在脱衣服,长衫解开扣子,被他随手一扬往后扔向了床上,陆菟接住,罩在头上,弱弱喊了声:“无耻。” 衣服外,虞年声音近在耳边,“睁眼啊。” 陆菟死死拽着衣服,“你走开,流氓,我才不想看,长针眼。” “针眼,针眼又是什么?针倒是在我这里。”外婆纳闷问。 陆菟猛地起身,一顿鸡飞狗跳似的从床上蹦下来,差点没摔坐地上,脸爆红人心虚:“外、外婆,你怎么上来了。” “哦。今早我看虞年衣服上有个扣子掉了,上来给他缝上。”外婆看着脸躁红的她,又看向乱成一团的床,沉声:“菟宝啊,外婆虽然放纵你,但是你就这么黏在小年的床上,到时候惹出了什么大事,我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外婆!”陆菟睁大眼,瞟了眼旁边一脸淡然,好像无辜受害者的虞年,磨牙说:“外婆你误会了,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怎么在外婆眼里,她成了豺狼虎豹,虞年成了个小白兔,似乎随时会被她狼吞虎咽了。 她心里苦啊。 嘴上撩骚是她,身体力行的可是旁边那位! 喂! 陆菟向虞年使眼色:快向外婆解释,不然她色|情狂魔的舔狗痴女形象就扎根深种了! 虞年错开目光,无动于衷看向别的地方。 靠! 无情! 最后,陆菟向外婆好一顿保证,大意就是,自己一定不会辣手摧花,将罪恶毒手伸向无辜绵羊虞。 一下午,陆菟都对着虞年没好气,见到他就是哼哼哼。 外婆让俩人把葡萄架上的枯枝处理一下,陆菟就咬着瓜子,倚着小木倚,翘着二郎腿,放着音乐,看虞年一个人拿着剪刀和小锯刀处理,打定主意不辅助。 一边还故意往葡萄架下的小块土地上吐瓜子皮,洋洋得意教育虞年:“想不想吃,想不想坐下休息,这年头不劳而获怎么行,快给外婆澄清一下。我呢……” 陆菟指着旁边小桌子,“小茶伺候着,小曲放着,还有小美人陪你唠嗑,是不是美滋滋。” 虞年剪着枯枝,头都不回的问:“美人在哪里?” 陆菟哼的站起,捏住一个刚剥完的瓜子,送到他嘴边,带着诱惑的语气在他耳边轻声说:“想吃吗,美人来喂你啊。” 虞年断然拒绝:“不吃零食。” 陆菟:“重点难道是零食吗?” 虞年停下手边活,要笑不笑的偏头看她,扬眉问:“还能是谁?” 陆菟眯眼:“你别不知好歹,你很危险,敢挑衅我,行走在……唔……” 虞年一把拉过她,按在了藤架上,“行走什么?嗯?”他低头看着她,笑的玩味,目光流转,呼吸炙烤。 陆菟动了一下,“你干什么?快放开。” 她被他箍在手臂之间,方寸之地,眼前是他,呼吸是他,藏无可藏。 “嗯?”虞年低声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性感,使人耳朵痒痒,忍不住就说出了实话。 “你是行走在犯罪边……” 虞年咬住犯罪二字,吻跟着就落了下来。 虞年的吻技,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已经又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之前若在学校表现能得胡雨萌一句厉害,现在就是舌尖温度直接带着她隐隐晕厥,腿发软,揪住了他双臂的衣袖,微抬头,追随着他的唇。 陆菟的默许和配合他的任性,让虞年的动作更加放纵无忌,吻越发重了起来。 他的吻变了味道,占有欲的、疯狂的,反复的摩挲,唇舌够缠中,他忽然离开。 陆菟迷蒙着眼,说话都有些含糊急切:“虞……” 她没来得及说完话,因为虞年低头含住了她指尖的瓜子,手上尚带着湿意,他已经重新抬头,咬着那颗瓜子与她重新接吻。 陆菟呼吸更乱,四肢发麻,酥酥麻麻袭遍全身,只有手边的紧拽的衣服和后面靠着的藤架是晃荡小舟能依靠的船杆子。 她跟不上呼吸,虞年终于松手。 陆菟红着脸,默默低头,“我是嘴皮子功夫,你是嘴上功夫。” 虞年拍拍头,“走吧,去喝你的茶,听你的曲。” 他像无事发生似的,拍拍她的头,打发她走,又拿回小锯刀,接着干活。 陆菟坐回小凳子,刚想喝口水,感觉到了嘴里的东西:“瓜子,在我嘴里……” 虞年顿了下,“因为我不喜欢吃零食。” 陆菟低低哦,又不解:“可是我刚才明明又送回了你嘴里啊。” 虞年那边没回音。 陆菟抬头,虞年不知为何,锯刀正磨着藤架。 “虞年,你要拆了架子啊!”陆菟飞速起身拦着。 虞年抽回手,躲开,有些尴尬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 陆菟疑惑地坐回去,刚把茶送进嘴里,电光山石之间,忽然恍悟,噗的茶全喷了出来。 陆菟捂着肚子,毫不客气的大笑:“虞年,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刚才害羞了!哈哈哈哈哈哈……” 陆菟的笑声都快震塌葡萄架了。 虞年回头看她。 陆菟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你说,你刚才是不是……哈哈哈哈我说吻吻吻,你吻的那么真,老练娴熟,还以为你很老司机呢,我就说嘛,炮友挂嘴边的人,也不一定就是老炮手啊!” 虞年黑着脸,半晌说了一句,“这时候,你应该学会闭嘴。” “我不!” 陆菟毫不犹豫拒绝,她不仅不闭嘴,还在漫不经心,故作关心胡雨萌和于天瑞的进度的时候,含蓄又不失得意的向胡雨萌很是炫耀了一番,更表示:“你挑的家伙,可能接吻到高考前都不一定敢啊!妈呀鼓气勇气告白要两年,啵啵又两年,两年复两年,两年何其多,于天瑞终其一生,究竟能不能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的吻,我很为你担心啊。” 胡雨萌磨牙喊着于天瑞,啪的挂了电话。 陆菟笑的在床上打滚,转头,虞年眯着眼站在床边看她。 陆菟心虚地蹦起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夸我的技术好的让你腿软心乱跳的时候。” “浮夸,真浮夸。”陆菟装不经意摆摆手,“面子工程,我就是瞎夸夸,经不得起考验,你也别当真。” “是吗?”虞年关上门,走了进来。 最后,陆菟松软无力的躺在床上,彻底后悔老虎身上拔毛。 可惜虞年食髓知味,她已经躲之不及了。 第二天,陆菟一起来,就打着出门散步的幌子躲虞年,结果被他一把拉住。 “陪我去个地方。”虞年说。 “去,去哪?”陆菟小心脏颤颤,不会是觉得家里不方便,要去酒店了吧。 会不会快了点,虽然虞年技术突飞猛进的也没想过等她技术上来。 虞年瞄了眼她:“你在想什么?” 陆菟一脸正直:“我什么都没想啊!” “那走吧。”虞年把人拎走。 陆菟一路都小心脏砰砰跳,远远看到酒店牌子,腿打颤扭头往回缩。 虞年看她一步三扭的,捏着眉心,无奈问:“……你在玩什么?” 陆菟:“猜……你是不是想玩我。” 虞年:“……” 陆菟舔舔嘴:“呵呵我开玩……” 说这话时,她不经心,侧头发现两人刚好走到了酒店门前,陆菟顿时捂着脸,啊啊啊跑走了。 虞年偏头看着“好再来酒店”,嘴抽了抽。 陆菟一路狂奔,心跳就没正常过,结果两人越走越偏僻,还坐了段公交,终于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 陆菟:“这……是不是太重口了点。”打野|炮的话,那刚才的酒店不香吗?! 陆菟怀念起了吓得她踱步而跑的“好再来”。 虞年揪起她才能扎起的小小马尾,“你再给我胡思乱想,我就让你在这里,梦想成真。” 陆菟:“……你难道不是早有预谋?” 虞年:“……” 陆菟默默缝上嘴巴。 最后,两人停在了一个墓碑前,陆菟挂着的笑终于僵住了。 陆菟呐呐,回头看他:“虞年……” 虞年指了指她面前的墓碑,言简意赅的说:“我害死的人,你见了,想想我还值不值得。” 一时间,看着虞年淡然到平静的面孔,陆菟心忽然就又痛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虽迟但到! 第103章 受伤大狼 十二岁的那天, 虞年身边来了一个黏糊虫。 那孩子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被武焦打的地上来回翻滚,抱着他的腿不停地哭不停地说不敢了, 结果刺激武焦更加兴奋, 往他怀里踹的力道更重, 随后被扔到虞年睡的杂货屋。 虞年连着几天都没骗到钱, 自己被关着,结果送过来的同伴, 满身的伤,比他还惨。 这孩子不过十岁,饿的晚上大着胆子来他这边要吃的。 虞年眸子冷冷,看也不看:“走开!” “哥哥……”孩子瞥瞥嘴,眼泪就又要掉了。 这样的人, 虞年见过不下一个手掌,他扭头看着墙壁, 安然入睡。 一连几天,这小孩都被关在他房子里,按理说新骗来的孩子应该好吃好喝哄着,最后实在不行再上硬的, 收买孩子的心让他们老实干活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这小孩吃硬不吃软,就是不告饶。 虞年被他牵连着,天天看武焦暴躁殴打,在线发病的现场。 晚上, 又被他烦着叫哥哥, 可怜巴巴哭哭啼啼,虞年以为他都习惯这种冷硬心肠, 凡事不插手的生活,硬是被他磋磨的要崩溃。 那天,武焦找茬找到了虞年身上,虞年冷着脸和他打了一架,被罚没吃上饭。 晚上,这孩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馒头,偷偷摸摸塞给他,非要让他吃。 虞年随手就将他扔在地上,“滚,我没兴趣和你结伙。” 在这个家里,小团体小组织不下十个,人心隔肚皮,这个和那个一队,过两天就又扭头成了另一边的人,相互陷害勾心斗角骗得利益,虞年看了好几年,早就厌烦了,孤身一人,谁也不倚靠。 “哥哥……你饿吗,吃了吧。”这孩子百折不挠,虞年有多冷漠,他就有多热情,直到他为了虞年,又被武焦打了一顿,虞年才终于看他一眼。 又是满身伤的小孩,白着脸安慰他:“哥哥,没事,我不疼,都被打习惯了。” 虞年顿了一下,“你叫什么。” “童舟。”他说。 那两年,是虞年唯一的一段没有感觉孤独的时光。童舟是被绑来的,和他不同,自小就在这个狼窝,不知道父母是谁,童舟总期盼着逃离的一天,找到自己的父母。 虞年有日,终于找到了机会,筹划后告诉了童舟。 武三要他两人当离家出走的孩子,去骗过路的老太太,地点在热闹的市中心。虞年计划的详细,抵不过现实的天罗地网。 他们虽然借着人群跑了,只可惜,那时候的虞年以为他们要对付的只是武家那一帮子人,不知道汀城的三教九流都是武三的耳目。 虞年被抓,幸而童舟跑了,他嘴甜人聪明,机灵又上过学,和虞年完全不是一样的人。他逃了,可以更好的生活。 只是后来过了很久,虞年才知道,他以为幸福生活着的童舟,在他被抓到被武焦打的昏迷不醒的那几天,也被抓到还失手打死了。 虞年声音平静,只是脸色苍白透露着他内心的脆弱和崩溃,“他说过害怕,他想再等等,他觉得这次不安全,可是我太自大了。” “虞年!”陆菟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来,“看着我,虞年,不要再想了!” 陷入回忆里的虞年,仿佛又回到了她初见他的时候,冷然淡漠,眼神死寂,仿佛一具冰冷的行尸走肉。 虞年摇头,拉下她的手,安静看向身前的墓碑,有些可笑地说:“这里面没人,我连他们把人处理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背着武焦攒了很久的钱,只立了一个空墓碑。 陆菟眼睛酸涩,走上前,眼睛贴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他知道虞年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慰,她只要静静靠着他,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虞年一直很安静,避开她的目光,一直没有和她对视。 陆菟苦涩担忧,无法探寻他的心情,只是紧握着他的手。 回到家,虞年借口说要打工,坚持要回租房那里。 陆菟拦不住,也只得答应。 晚上天黑,陆菟再睁眼就成了大狼,房间一片漆黑,虞年就在她旁边,埋头抱着膝盖,安静的无声无息,房间的黑暗似乎都要吞噬了他。 陆菟嘴里发苦,看着他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才渐渐意识到虞年今天鼓起勇气带她去见童舟,心里遭受着怎样的震荡和拷问。 她呜咽了一声,慢步靠近他,头拱了拱他的胳膊。 虞年动了一下,抬头看她。 陆菟又嗯了一声,用软软的毛去暖他有些凉的胳膊,从郊外回来,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陆菟有些后悔不该放他回来,就是硬着头皮死缠烂打也不该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陆菟正忏悔着,手机闹铃突然响起,陆菟跟着虞年目光看过去,只见“打工”二字。 陆菟叹了口气,打工也好,总比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强。 虞年拍了拍她,将盆子里留下食物后,拎包出门。 陆菟不放心,他走没多久就悄悄跟在了后面。 虞年低头走着,肩宽腿长,背影挺立,透着几分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陆菟一边欣赏着他好看的身影,一遍又暗搓搓瞄准时间上前陪他一起走,忽然一群人出现在了虞年的身前。 陆菟立马就察觉了危机,毛发悚然,却没有立马冲上去。 “虞年?”领头那个,说话透着股骄矜傲慢,看虞年的眼神也很是不服气。 虞年看着前面七八个人,表情冷然,“是。” “嘿!你小子,还有几分胆子啊。”领头朝旁边几个人笑,语气里却是轻藐嘲讽。“还记得我吗?你厉害啊,把九中两个校花都玩|弄在手掌心,兄弟,野心够大啊你,是不是太贪婪了点,也不给哥们留一个啊。” 虞年目光冷淡,刺透他的不堪,“被胡雨萌打出早餐店,我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你!”领头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之前他一直追求胡雨萌,好不容易有一次早餐店偶遇了她,结果这女人心心念念着这穷小子,还当众不给他台阶下,给他难堪。 “操!胡雨萌算个屁,要不是看她曾经是个校花,现在追个穷小子都快把自己整成了笑话,我会好心拯救她?”男人口气不小,气结埋怨,最让他愤恨的不是在这里,“你倒好,我扭头刚看上新校花,你小子就校园强吻陆女神,你他妈看看你自己的穷酸样,你配吗?” “强吻?”虞年咂摸着这个词,“你确定不是主动求吻?” “你是谁,陆女神能看上你,一个打工仔,要不是你给了她台阶下,她怎么可能跟你走一起。”领头咬定是他三心二意,花言巧语又抢走了他刚瞄准的猎艳对象。 “行了别和他说了,今天叫我们来不就是给你收拾人吗,废话那么多干嘛?”旁边一个叼着烟的社会男说,扭头指着虞年:“你就说吧,我兄弟看上新校花了,你松不松手,不想挨打就痛快点。” 他说完,旁边几人都目露凶狠的看着虞年。 领头的露出得意,“虞年,这可都是我校外的好哥们,你不想一下子就得罪这些人吧。” “不想。”虞年应的很快,“可是我也不会松手。” 陆菟远远站着,闻言心一跳,看着虞年坚毅的面庞,喉头微微发涩,早晨他还站在墓碑前,疑惑而又自卑的问他值不值得,晚上自己抱着自己孤单落寞,可是当着这一群人,他却是坚定而又毫不动摇的。 他们俩个人的问题,永远不需要第三个人插手多事。 只是陆菟却感到了揪心,这么多人,虞年怎么可能应付得了,他轻狂的态度瞬间惹恼了众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那群人蜂拥而上,包抄着虞年可能逃跑的任何路口。 陆菟毫不犹豫,下一秒就汪汪汪冲了上去。 忽然出现的狼狗让那一群人尖叫,陆菟咬人毫不嘴软,犀利的牙齿刺穿那个领头挑事人的大腿,鲜血流出,随后就咬向那个社会哥,只是他们手里都拎着钢棍,陆菟和他们缠斗中被他们砸了好几棍子。 另一边虞年与三个人围打,看到忽然出现的她,脸色难看起来,往这边躲着推她离开。 虞年没走,狠狠盯着社会哥,只待他一个不注意咬住他,没留意身后又砸过来的钢棍。 虞年飞身上前,一脚踢翻那个人,转身去拽陆菟,陆菟此时趁社会哥盯向看虞年,放松警惕,露着尖锐的牙齿猛冲了上去,在他不防备的时候一口咬住他。 “啊!”犀利的惨叫刺透耳膜,鲜血的味道腥咸瘆人,陆菟想到刚才这些人对虞年张牙舞爪的模样,更加愤恨,嘴上咬的更深,怒火熊熊燃烧,只想一直以来欺压在虞年身上的不公和恶意,借着做狗的机会通通发泄出来,社会男倒在地上,抱着腿,额头冒着冷汗,凄厉惨叫。 陆菟终于松嘴,往后冷然地看着他,不妨后面砸过来的黑棍。 “大狼!”虞年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叫喊,陆菟回头看他,与此同时头上落下重重的一个闷棍,砸的她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世界天旋地转,虞年害怕的目光在眼前一闪而过,最后落入浓浓的黑暗。 咚咚咚! 砸门的声音铺天盖地的落下,耳边嗡鸣作响,陆菟缓缓睁开眼,晕厥了好一阵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砰!”门被一脚踢开的声音,陆菟扭头,虞年惊惧地冲了过来,一把钳住她肩膀,“陆菟!你怎么样!” “啊……”陆菟目光还不太清明,神智也很滞后,“怎……怎么了……” 她看他灰头土脸,额头冷汗,吓的口齿也不伶俐起来。 虞年目光森黑,忽然就紧紧抱住了她,像是脱水的鱼终于在干渴死亡之前回到了水潭,他低声叹息了一句,是无尽的后怕:“吓死我了……” 陆菟抱他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往后退,看着他紧绷的唇线,不敢相信如此情绪外露的话是他说的。 “你、你说什么……”陆菟惊讶激动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这颗冷硬石头也会用人的感情词? 虞年放开她,看她调皮不当一回事,脸沉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陆菟此时脑袋已经从巨大的疼意中出来,听他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只能弱弱的试探:“大狼……怎么样了?” 虞年眯眼看着她:“你还敢问?” 陆菟大惊:“你真的知道我是它?!!!”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虞年怎么想得到啊! 第104章 自卑小年和甜小月牙 “猜测。” “可、可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虞年:“这就不可能?那狗做的事比这匪夷所思的多了。” “啊……什么……”陆菟反思疑惑, “我做狗,不做的挺好的吗?” 虞年嘴抽了抽,目光无语, 抚着眉有些头疼:“你知道这狗全名是什么吗?” “什、什么。” “它是武焦训出来, 所以……”虞年翘起嘴角, “它叫武大狼。” “哈?!”陆菟想到那条凶猛的狗, “武大狼?!这名字,怕是不合适吧……” 武大郎可能有被冒犯到。 陆菟:“呐呐, 大狼姓武啊,所以呢?” “呵。”虞年冷笑:“跟武焦姓的大狼,可是武焦用肉亲自调|教出来的,咬残过三个人。” 陆菟长吸了口冷气。 虞年目光垂下,看向自己的右腿, “原本,我可能是第四个。” 陆菟握住他的手, 攥着安抚他。 虞年又无奈地看她:“一条恨不得咬死我的狗,突然转性,晚上偷偷摸摸往我身边递馒头,白天又恶狠狠盯着我喷怒气, 晚上又成家猫似的窝在我旁边, 你觉得这合理吗?” 陆菟:“……” 陆菟摸摸鼻子:“我已经很努力了。” 陆菟忿忿:“那我给你馒头你还不吃?!你知道我一个个叼过来有多不容易吗!” 虞年顿了顿,没说话。 陆菟想起早上的事,心紧了一下,不知当初被扔掉的馒头是因为这个。 “而且……”虞年回忆起两人初见, 眼里泛上几分暖意, “你明显知道我是个骗子,还迫不及待往我这边送钱, 也只有吴慎那个傻子会信,原本……我以为你有什么目的,只是后来,你看到我腿上的咬上,一点都不惊讶。” 陆菟不服气的打断他,“我怎么不惊讶了,我明明很惊讶好吗?” 虞年看着她,“你的表演还能更浮夸一点。” “行吧。”陆菟佩服的点点头,“就这你就觉得我是狗。” 这话说出来,总让陆菟觉得她是在骂自己。 虞年摇头,“只是猜测,只是后来越来越多巧合集中在一起,我就不得不相信。” “巧合,还有什么巧合?”陆菟诧异。 虞年眯眼,“昏睡过去,还和于天瑞开房,这样的嗜睡可不是第一次了。” 陆菟心虚,打哈哈:“你,你不都知道了嘛,我和他开的可是两间房!”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问你。”虞年说。 陆菟佩服的点点他,“你演,你可真会演,现在想想,你怎么可能对着一条狗嘀咕一些有的没的话,你太变态了,细思极恐。一边推开我,一边就没想过放我走吧!” 虞年认真看着她,却是摇了摇头,“不,我真的想过。” 他像只说了半句,却没再补充后面的为何。 陆菟看着他瘦白的脸庞,也没再问。 大狼已经被虞年送去了兽医院,好在赶得及时,头部流血不止,没有生命危险。 虞年放下一口气,忽然就推着门往外飞奔,腿脚打颤差点摔倒在地上,还让医生看的无奈摇头,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稳重,遇到点事就毛毛躁躁承受不了。 虞年一路飞奔回来,到现在回视着安全无恙的陆菟,还有些害怕,怕只是他的一场梦,醒来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更怕回到最原始,他躺在院子的地上,看着眼前黑暗的天空,只觉一切的一切都是茫然而没有意思的。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他的身边,已经有个小月牙在向他悄悄靠近,照亮他阴沟般的生活。 横遭一棍后,陆菟再没在晚上变为大狼,终于有了晚上时间和虞年腻歪,可惜现实太过骨感,陆菟拍着面前纹丝不动的门,都快骂出来了。 “虞年,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你放我进去啊!” 门:“……” 寂静。 还是寂静。 我永久的寂静。 陆菟不解气又重重拍了几下门,“虞年,你有本事把晚上的我弄回来,你有本事开门啊。” 虞年用一晚上死守的大门告诉她:我没本事。 第二天,陆菟看虞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菟宝,好好吃饭,斜眉歪眼的,你也不怕眼睛跑偏以后只留个眼白,吓死人啊。”外婆嫌弃地说。 陆菟忿忿:“吓死人总比气死人好啊。” 陆菟故意阴阳怪气道:“有的人啊,不知道以为自己是花姑娘呢,死守着城门,是怕失守吗?” “啪。”虞年筷子落在了地上,额前青筋抽抽。 陆菟目的达到,得意不行,拿脸挡住碗,偷偷嘿笑起来,朝他吐舌头。 外婆:“什么城门失守的,年轻人别说些我听不懂的。” 陆菟撒娇,“外婆,有人能听懂就行了。” 虞年放下筷子,“外婆,我吃饱了。” 他放下筷子拎起书包就走,陆菟抹抹嘴,丢下一句“我也饱了外婆”,飞速就跟了上去。 从去了郊外一趟后,虞年一直不与她亲密接触,连个吻都没有。 原本陆菟以为晚上的她回来了,不说兽性大发放飞自我,也该逞一时之勇爽一爽,结果虞年跟个小媳妇保守的跟个什么似的,一天天的,天还没黑,自己房门就紧锁了起来。 陆菟最近忙着考试,也没时间纠缠他问清楚。 辛苦复习,终于熬过考试,她松了口气。 “陆校花,你可以啊,又是第一。”胡雨萌远远地走过来,调侃道。 “是不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风采。”陆菟眨眨眼,“数学太优秀,没办法。” 于天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听到这句话,立马不遗余力地开始拍起了胡雨萌的彩虹屁,“你说什么呢?!我家胡雨萌数学也很优秀好不好,整张卷纸才只错了一个大题两个填空三道选择四个解答题……啊……疼疼疼!” 胡雨萌黑着脸揪着于天睿的耳朵,“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这成绩在于天睿看来还可以,但是全校谁不知道陆菟是个数学天才,每次考试都快满分。 陆菟看着呲牙咧嘴还笑的欢的于天睿,眨了眨眼,大概这就是爱吧。 胡雨萌终于松开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又和陆菟说起考试,“你这次化学成绩怎么那么低,我以为你会痛定思痛,好好补习弱势赶上我呢。” 陆菟耸耸肩,想到一件事,笑了:“大概是不可能了。” 胡雨萌扬眉,“什么意思?” 很快,陆菟的化学卷纸就开始全校疯传了。陆菟一个理科小霸王,化学卷纸错的惨无人道,不堪入目,简直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高二化学的第一名,渐渐被众人知晓,因为陆菟直接找去了高二,拦在人家面前,坐人家桌上,啪的拍桌子说:“你的成绩那么好,教我啊。” 虞年都习惯了她的抽风,“你是高三。” 陆菟俯身,对着他坏笑耳语,“那就我教你。” 虞年蹙眉。 陆菟气息低低绕着他,吐气如丝,灼烧耳朵,她得意的很坏,“你要不答应,下次我就物理再考差一点,反正六科,我不信你忍心。” 虞年:“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陆菟眼里的笑更浓,众目睽睽之下,勾了勾他的鼻子,“追傲娇小媳妇。” 虞年:“……” 他黑下脸,看了眼周围人焦灼的目光,又看向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领完成绩单,又来到高二第一名这里撩拨,还说这些话。 陆菟逡巡了眼众人,又低下头,看他道:“为了你,我是抱着到教导处熊主任那里写万字检讨的决心来的。” 她俯身,轻轻抱住他,声音带上因他而起的疲累和心疼,“虞年,恭喜你啊,你的优秀,他们终于看到了。” 他怀里的人瑟了一下,没推她。 陆菟推开,居高临下,额头碰上他的额头,缓缓道:“虞年,你值得,你当然值得了。” 从郊外回来,陆菟一直没有正面说过这句话,因为她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用优秀的成绩更能让他自己明白,他当然是值得的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茕茕孑立的少年,孤单而又强大的成长,他的徽章,佩戴无需她来认可。 她只想做那个为少年摇旗呐喊,加油助威的人。 虞年呼吸急促起来,听到这句话,猛地站起身,按着桌上的陆菟,在众人惊呼声中,红着眼眶吻上了她。 陆菟闭眼,抱着他的脖颈直起腰回应他的热吻。 隔天: 陆菟和虞年拎着板凳蹲在教导处门前写万字检讨,对面坐着两人,一个啃瓜子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悠悠哉,令一个递饮料帮搭话,好一个绝世好舔狗。 “陆菟,你这回玩的大啊,桌子都给亲倒了,地中海熊主任气得头发掉了三根,三根啊!让你们全校升旗仪式作检讨,作何感想啊。”嗑瓜子的胡雨萌眉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就是!成何体统,校园是学习的地方,竟然敢接吻,他们该!狠狠罚他们。”于天睿说。 闻言,胡雨萌犀利眼光就又射向了他,又酸又嘲讽他:“哼!我看这么帅气牛逼的事,给你八百个胆子八辈的时间,你都不敢做!” 于天睿挺腰,“谁,谁说我不敢了!” “行啊,下周我做升旗演讲,你冲上去。” 于天睿:“上,上去就上去,我要是吻你,你,你不准拒绝!” 胡雨萌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你先上去再说。” 于天睿看着她不停嗑瓜子灌饮料,水润殷红的嘴唇,暗搓搓咬牙筹谋起了下周一。 凳子边,陆菟对虞年小声咬耳朵,“虞年,下周演讲,好不容易能握个话筒,我对你全校告白怎么样,要不要再大喊三声你最值得,你最值得,你最值得。嗯,我看不错……唔……” 陆菟被虞年一把捂住了嘴。 虞年嘴抿了抿,耳朵微红,“不要再说这几个字。” 过去几天,虞年因为这几个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呜呜呜……唔唔唔……” 嘴唇触着掌心听不清楚,意思听不清楚。 但一个被嘴唇湿润着掌心,一个被掌间纹路摩挲着唇瓣,恐都早已心猿意马了起来。 第105章 竹马贱贱 随着嘀嘀嘀心跳图走成直线, 顾听南的脸色惨白,人成了薄纸片,晃晃悠悠站不稳。 陆菟的父母哭着跑进来, 旁边的医生也在繁忙急救后叹气不语, 意思清楚明白。 陆妈痛喊了一声, 抱着陆爸就悲恸大哭, 腰都直不起来,一个劲喊:“她爸, 小菟走了,怎么办,小菟走了!” 陆爸眼眶含泪,紧抿着嘴,控制着即将决堤的情绪。 医生面露不忍, 但是身后事还要料理,只能打断他们, 交代一些出院手续和开死亡证明之类的事宜。 “我去吧叔叔。”顾听南说。 陆爸扭头看过来,见顾听南满头的冷汗,人仿佛从落水里打捞出来的,说这话时嘴都在颤抖, 更是心痛万分, “不了,我去办理,你……再陪会小菟。”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顾听南的难过不比他们做父母的少。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故作坚强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若不是小菟有心脏病, 这俩孩子…… 陆爸心更刺痛,没有再想下去,转身去办理手续。 陆妈扶着床哭的不能自已,顾听南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就先有了哽意。 一会,顾听南的父母闻讯而来,也都红着眼眶,看到陆妈的状态,百般劝说终于搀着她出了病房,安抚她崩溃的情绪。 病房安静下来,顾听南跌坐在病床上,手颤抖着想要去掀白布,临到关键又止住了手,颤抖着垂下,目光落到地上的书籍,想到陆菟死前喊的“顾听南!不要再给我买校门口的言情小说了。狗血害我!!!”,他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难看而又悲伤。 他起身捡地上的书,目光在上面滞了片刻,指尖摩挲着缓缓翻开,忽然眼前一黑,人就坠入黑色深渊般,跌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陆菟睁眼一瞬,眼前白色一片,还憋闷的很,呼吸不上来,周围一片安静。 她眨了眨眼。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看了几本顾听南挑选的狗血小说,真把自己给气死了? 这什么亏本买卖,哪里找来的垃圾小说毁她生命!收了小学书店老板多少钱,顾听南我跟你没完啊! 结果她一个愤怒呼吸,吹起来了头上白床单。 陆菟:“……” 这……死的未免草率了些。 她一把扬手掀起床单,看到了沙发边躺着的顾听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还没死?! 那就是虐渣成功,她有一颗健康小心脏了?! 陆菟拍拍脑袋,想回想下自己光辉优秀的虐渣旅程,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陆菟叹气,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人都活过来了,还在意那些干什么! 她下床,脚步很轻地走到顾听南身前,蹙眉看他,手挥了挥,这小子睡得纹丝不动。 刚才以她被白床单盖的架势,八成是都判定她死了,结果这家伙就在这里睡大觉? 人干事? 陆菟以为,顾听南这种心硬嘴毒平常就喜欢气她的人,就算没那么太伤心,那两个人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什么糗事黑料丑事没见过不知道,这么知根知底的难朋难友的关系,不说嚎上两嗓子,也得抹个鳄鱼的眼泪吧。 结果,呼噜呼噜睡大觉? 陆菟咬牙,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顾贱,顾贱,醒醒啊,我没死,我陆汉三又醒过来气你啦!” 她说着,自己还得意笑了起来,顾听南睁大眼看到自己好好站儿,别吓得当场精神尖叫,包退求饶,痛哭忏悔,那她后半辈子就指着这个笑话笑他了。 陆菟脸上笑越扩越大,又拍了几下顾听南。 顾听南眼皮终于动了动,陆菟拉着嘴巴揪着鼻子比了个鬼脸,正对着他戏弄。 顾听南慢慢睁开眼睛,直直的看向她,乌黑深邃的眼睛仿佛盛着一捧水,湿润润像隔着一层白蒙蒙的雾,让陆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陆菟摆了半天,顾听南一动不动。 气氛有些尴尬,陆菟悻悻放下手,摸了摸鼻子,“顾贱,别看了,是我,陆渣。” 顾贱是真的贱,平常搞小动作恶搞她,朝她父母打小报告,小学就会带小女孩扮家家让她做坏女人,陆菟对他的报复也不在少数,最牛逼的事迹就是和男同桌一起上下学不和他走,被顾听南追着骂她渣女,玩弄他可怜竹马的感情。 陆菟对他这一套卖惨很是不以为然,我行我素的和同桌做亲亲小伙伴,最后以顾贱追在她屁股后面求关怀说错了才让陆菟勉为其难放弃了同桌,不过陆渣这个称号就落在了她头上。 陆菟和顾听南从小打到的恩恩怨怨,简直是连篇累牍,没个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完,所以顾听南这么茫然夹杂着悲伤的看她,倒让陆菟心一慌。 她拍了拍他的手,“顾贱,你怎么……唔……” 陆菟被顾听南一把拉到了他腿上,跨在他腰边虚虚攀着他肩膀,她不可思议瞪大眼,“你、你干什么?” 顾听南手指缩了缩,抬起又放下,周而反复,就是不敢碰她。 陆菟心一涩,垂目拉住他的手捧上脸颊,“我还活着,是真的,顾听南。”声音轻轻,怕一时刺激了他。 顾听南看着她,依旧沉默着没有动静。 陆菟附身,往他脸前靠了靠,说:“顾贱,你看,真的是我,不信我捏捏你的……” 陆菟刚要对顾听南的大腿狠狠一拧,这人就跟突然触电般浑身一颤,猛地一把推开了他,惊惧地站起瞪着她,胸口起伏,呼吸混乱。 “啊!”陆菟被一把推坐在了地上,屁股与地面狠狠亲吻,痛的尾巴骨都快酥了。 “顾听南!你干什么,摔死我了!”陆菟痛的脸拧成了一团,还要痛斥他,门被推开。 “小南,刚才是谁在喊啊……小菟!”陆妈红着眼睛进来,看到沙发边站着的陆菟,眼前一黑,紧扶着门把手差点又摔倒。 听到喊声也进来的顾听南父母看到人,跟着就尖叫大喊起了陆菟,下一秒三人就冲了过来,拥着陆菟上下左右的打量,好一顿磋磨不可置信。 一阵兵荒马乱,陆父回来是失声终于哭了出来,之后医生又对她反复的检测,连连大喊着医学奇迹,直到晚上夜深人静,陆菟才终于一个人空了下来,有了口喘息的机会。 陆菟绕过精神震荡一整天,终于疲累入睡的父母,悄悄出了病房。 走廊挤满了病床,有些许嘈杂,陆菟没有停留,到楼梯口那边寻找点安静,谁料一开门,就看到了台阶上坐着一个人,背影熟悉。 顾听南? 不是早就让他和叔叔阿姨一起回去了吗,怎么现在还留在这里。 陆菟推门动作顿了一下,悄悄将门合上,脚步放缓,顾听南抬着头看着对面的窗户,可能在放空自己,没有注意到动静,也没有回头。 陆菟踮着脚尖走过去,突然勾住他脖子往怀里一勒,“顾贱,说,你怎么坐在这儿?” 顾听南顺着她的胸,仰头看她,“松手。” 陆菟挑眉:“想的美事,求我!” 顾听南沉默看她。 陆菟又勒得更紧了,说:“还叫不叫我陆渣,说点好听的。” 顾听南眼里竟泛上了温柔,浅笑了一声,声音放很轻地问:“你喜欢我叫什么,小菟?菟菟?菟宝?” “呕……”陆菟松开手扒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恶地看他;“顾听南,你没吃错药吧。”这么肉麻的称呼,陆菟这十几年,就没从一个叫顾听南的人嘴里听到过。 不知道是否是她看错,顾听南眼里似乎有些宠溺,“你不是一直不乐意我那么喊你。” 陆菟悻悻地摸了摸莫名发热的耳朵,在他旁边坐下,嫌弃地说:“让你说点好听的,也不用这么浮夸吧。” 她眯眯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我发现这次我醒来,你好像很奇怪啊……” 陆菟的心脏病,从小到大不知住过多少次医院,就在死亡线上来回蹦跶着没走开过,以前和今天这样凶险的情况也有过,只不过只要她一睁眼,顾听南就会恢复到那副贱贱的本性,毒嘴吊儿郎当嘲笑她,一样不少。 高考那天,顾听南背着她毫不犹豫就从考场冲了出来,陆菟气息不足,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薄弱的一点力气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回去,他成绩那么优秀,今年该上大学了,不能再因为他耽搁一年。 顾听南从小就聪明,和陆菟的数学优秀不同,他是科科都优秀,小学的时候连跳三级都没有压力,可惜后来好几次为了她耽搁了考试,后来顾叔叔说让小南陪着她一起上学好了,两家邻居,顾听南照顾她最方便。当然,这都是她当时从装逼大王顾听南那里听来的一面之词。 后来院子里排过家家大戏,她被安排做坏女人,气得陆菟要和顾听南绝交,眼泪汪汪跑回家向她妈哭诉顾听南惯会欺负她的重重禽|兽行为,再也不要和他玩了。她妈就把顾听南为什么六年级上了三年这事透露给了她,妈妈说是顾听南坚持要坐班和她同一级,照顾她一起上下学,为此和顾叔叔大吵了一架呢。 因为这件事,陆菟把攒了一星期的零花钱都买了辣条偷偷塞进顾听南抽屉里,红着眼眶把自己感动的不行,想着以后再也不喊他顾贱贱了,他没那么贱,就一个贱就够了。 谁料第二天,顾听南就虎着脸怒气冲冲找上了她,啪的把卷纸扔在她面前,“陆渣你可真厉害,我让你演坏女人,不是让你超越!” 顾听南做了一晚上的奥数题,全给辣椒油给浇毁了。 两人都是气得不行,哼一声谁也不理谁,大喊着绝交,连着一周没说过话。 记忆里,这是两人吵架最久的期限,后来随着陆菟长大,她自己吃了亏也能在顾听南身上找补回来了,不需要用冷战这种弱者才使用的招数。 想到这儿,陆菟又眨了眨眼睛,回想今天一天顾听南的古怪,陆菟毫不犹豫地就问了出来:“顾贱,你是喜欢我吗?” 第106章 五三小书铺 完 陆菟问完, 自己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深切感受到一颗强有力的心脏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太过有力量, 似乎血液都跟着点燃了起来。 楼梯口太安静, 她用力压着胸口, 害怕顾听南会听到。 她的话音落下, 楼梯口似乎更安静了,门外走廊偶尔的脚步声, 都嗒嗒嗒的带着回音。 “顾听南,说话啊。”陆菟摸了摸鼻子,色厉内荏瞪他。 顾听南转身看过来,一双眸回看着她,深邃沉沉, 像窗外的月亮,透着几分朦胧, 向她越靠越近。 陆菟心跳更快,看着逐渐放大的脸,呼吸都开始乱起来。 顾听南这…… 不会是想吻她吧? 怎么办,她一胳膊肘子抡开他, 还是岁月静好的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等他靠过来? 这可是顾贱啊! 她睡一觉醒来, 这男人怎么就看他顺眼了? 陆菟心里八百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回想往日的多番捉弄和欺负,似乎都加上了粉色滤镜,变得暧昧不清。 “呵呵。”顾听南轻柔笑了一声。 陆菟愣愣, 茫然眨了眨眼。 顾听南抬手, 在她额头前弹了一下,“流氓, 想什么呢?” 陆菟瞪大眼,底气不足,“谁瞎想了,我看你才是人心险恶!刚才那姿势,放在小说里,不是摆明要……啊!” 陆菟又被弹了一下,搓着有点小疼的额头,气急败坏瞪他,“你干什么?!” 顾听南:“小说小说,还敢看,都差点被小说气死了。” 陆菟眯眼,声音沉沉:“你还敢说这件事,我还没说你借的那都是什么书呢,故意想害得我心梗是不是?” 顾听南挑眉,对她笑了一声,起身拍拍屁股,搓了把她的头发,“我走了,回去睡。” “顾听南,你跑什么跑。”陆菟急问;“我问的问题你都还没回答呢?” 顾听南脚步轻松,潇洒地消失在她视线里,完全没应答她的意思。 陆菟咬牙,第二天她出院,顾听南帮忙拎行李,陆菟各种眯眼打量他。 顾听南拉着她的行李箱,“让让。” 陆菟堵在床边不走,顾听南猝不及防弯腰靠过来,陆菟心又是重重一跳,呼吸不稳看他。 顾听南促狭笑:“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问题,还是先问下你自己吧。”说完,错过她走开。 陆菟面红耳赤,忿忿看着他,心里古怪。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这次醒来,不仅顾听南奇怪,连她都微妙起来。要知道,顾听南以前在她这里可是无性别种类,就是个贱贱般的存在。 陆菟摸着下巴琢磨,怎么就忽然把他当男人看了呢。 因为爸妈喊来了顾听南这个劳动力,所以一车子的行李,没多久就收拾好了。只是放完东西她才发现,自家车座上都是衣物,没她容身地方了。 “小菟,你和小南打车回去啊。”陆妈说。 “妈!”陆菟一百个不愿意,“我不要,咱们挤挤啊。” 说着就要往车后面冲。 陆妈嫌弃地看她,“小年好心来接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白眼狼。” 陆妈招呼顾听南,“小南,快来把小菟给拉走。” “顾听南你去还书,咱俩不同路啊!”顾听南借的书还没还回去,陆菟是看都不想看,吩咐他立马给还回去。 陆菟喊着,结果下一秒腰上就环上一双手臂,不动声色抱起她往路边一掼,向陆爸妈摆手,“阿姨叔叔,你们放心。” 陆妈眉开眼笑,连连摆手,开着车丝毫没点商量的意思就跑了。 陆菟尔康手都来不及伸,愤恨目光瞪向顾听南。 顾听南坏笑,挑挑眉,“不乐意自己回去。”说完,还圈在陆菟腰上的右手臂往回收。 “别啊。”陆菟一把抓住他手臂,“顾贱,你忍心丢下我走吗?”陆菟最烦一个人坐出租车,路上睡着了司机绕远路也不知道。 陆菟变脸速度一绝,看顾听南似乎哪看哪喜欢,“走走走,去打车,我请客,你买单。” 顾听南懒懒说:“是得我买单了,毕竟你那么穷。” 陆菟瞥瞥嘴,只木木表示:你老说的都对。 顾听南笑:“你忘了?住院的时候,阿姨把你的存钱罐都给我了。” “什么?!”陆菟在大马路上差点跳起来。 那小猪存钱罐她攒了多少年啊,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我妈为什么要给你,快给我还回来!”陆菟猛烈摇晃他肩膀,急得都快上手掐这个邪恶贱人了。 “你说的啊。”顾听南说。 “我什么时候……” “背你出考场的时候。”顾听南打断她肯定地说,目光直直看着她。 陆菟茫然眨眨眼,忽然啊了一声,躲过他意味眼神,低头嗫嚅道:“原来你听见了啊……” 说着,她又不甘地抬头瞪他,“趁火打劫,土匪!” 顾听南笑着一字一顿说:“是你心甘情愿。” 高考那天,陆菟心脏一阵阵抽着疼,顾听南背着她往校外跑,六月的天,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额头都冒了汗,陆菟意识不太明清,犹拽着顾听南衣袖,口齿含糊道:“回,回去……” 监考老师或是找别人,陆菟都不要他一个考生送。 “别说话!”顾听南脸色难看呵斥。 陆菟脸色泛白,还笑:“顾贱,你是、是不是害……害怕。” 她想说不用怕,从小到大都见过她多少次发病了,死不了的,只是她压根使不上气,话都说不全。 “我说闭嘴,别说话!”顾听南哪会看不出她这次发病又急又凶猛。 “偏、偏不……”她不想安静靠在他肩上,那样顾贱会更怕,“我、我是陆渣……”就是要气你啊。 顾听南声音低又急,还带着慌张:“陆菟,求你,不要。” 陆菟眼眶瞬间发涩,顾听南好久没喊过她名字,他小心眼又睚眦必报,和同桌上下学不理他这件事从小学说到高中,说了上万次还总爱拿出来翻旧账,理直气壮,特别恶劣。 陆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 可是陆菟怎么能做个死人似的趴在他肩膀,那顾听南背着她跑会有多害怕。 “钱、钱罐……”陆菟只断断续续蹦几个字,她绵软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胳膊,讨好道:“给你。” 顾听南吼她:“陆菟你好了我非打你一顿!” 陆菟脸贴着他汗湿的肩膀,说了个:“哦。” 特别乖巧听话。 车里,回想到那时情景的俩人,都有些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陆菟完全是躁得慌,她以前在顾听南面前,无数次得意自己攒了很多零花钱的存钱罐,结果临到头交代遗嘱似的托给了人家,这脸摆哪里啊! 陆菟侧头睨了眼顾听南,他倒是也很安静。 陆菟腹诽:算了,她醒来他就没正常过。 因为要去还书,俩人先绕去了书店。 陆菟下车,看着小胡同末尾夹杂在各种杂货铺里的一家非常低调,甚至可以说是破烂的书店,嘴抽了抽,扭头看顾听南,“我让你借书,你就这么敷衍我?” 难怪借来的书能把她气死,五三小书铺,这就是个买学习资料的小书摊啊!这能淘到什么好书! 陆菟气得脸黑,抱臂:“我不进,你快去把书还了,速战速决。” 顾听南默了下,看了眼店标牌,“不进去?” “不进!” 顾听南抿唇,也没再说什么,“在这等我。” 陆菟懒懒摆摆手。 铛铛声响,门推开,门上的一串铃铛清脆作响。 五三小书铺不同于一般的卖资料摊,整个货架上都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汗牛充栋,连地上都这一堆那一团的堆着书,卖书的店,奇怪的是堆着的书一看便是旧的,还不是二手那种,书页发黄,字迹都有些斑驳。 顾听南推门进去,店里除了像山一样要倒过来的书,竟没有一个顾客。 顾听南径自走到一个书堆边,拍了拍最上面的一本书,哗啦一声,丛书堆里竟然窜出个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叔,满脸胡须,穿着邋遢,看到顾听南,惊喜的笑:“你来了!” 说完,他扬眉:“失败了?” 顾听南默了默,摇头。 大叔瞬间笑容更灿烂,“诶呦,不错哦。” 顾听南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声音还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大叔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啊,要知道多少人可没你这样的好运气。” 顾听南到现在,还有些发晕,阴差阳错来这个店里给陆菟借书,结果就听到一个大叔胡言乱语一番,“不想那小姑娘死,把这几本书拿给她看。” 顾听南自然当做荒谬,结果隔日,医生就通知陆菟这次病情更严重了,意料之中的事,还是让顾听南扶着医院走廊的长椅,过了很久才能走路。 进屋,陆菟问:“怎么样怎么样,医生说什么,还有几天能出院。” 顾听南略过她在陪床上坐下。 陆菟:“……顾听南,和你说话呢,回答我啊。” 顾听南抬头,“不是想看小说吗,明天去给你借。” 陆菟受宠若惊:“顾贱,你终于要做人了?!昨天我要看,你不还说毒害心灵残害……” “看不看。”顾听南瞥她。 “看看看!”陆菟连连应答,住院这么枯燥,天天被逼着学习,不看是傻子!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顾听南说。 大叔挠挠耳朵,“不记得啊,这每个人情况不同,我也说不准……” “算了。”顾听南摇摇头,“现在这样,已经是我最大的幸事了,我很感谢。” 陆菟在门外等的跺脚,看到顾听南出来,迎上去:“你是去还书不是去写书,我以为你要在里面住下了。” 说着,看到他手里的书,瞪大眼,“你不是去还书,怎么还把三本都拿回来了。你傻了,你被骗了?”她摸他额头,“你还是顾听南吗?” 握着三本封面花里胡哨的书在手里,这怎么看都很怪异啊,有种人设崩塌的感觉。 “算了,我来拿吧。”狗血忠实粉丝,追妻火葬场粉头,夹着这几本书行走,怎么看怎么和谐啊。 顾听南眼角抽了抽,按着她额头推了一下,“废话多,上车。” 到家后,陆菟就把书往顾听南怀里塞,“拿着快回去吧,你人生之书,拿回去供起来啊。”陆菟笑话完他,屁颠颠转头回自己家。 “存钱罐还想不想要?”顾听南问。 “你要还给我?”陆菟诧异转过来,她伸手:“我当然想了!你还给我,我再不喊你顾贱了!” 顾听南砰地把三本书压在她手里,“把书拿回去,供起来。” “不要吧……”把气得她发病的书拿回去,她害怕深夜起来烧书。 顾听南挑眉,“不……” “砰。” 利落摔门声。 陆菟隔着门纱:“供起来供起来绝对供起来!明天记得把存钱罐给我还回来!” 晚上,陆菟躺到久违的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得怎么都睡不着,一跃而下去了阳台。 她的阳台挨着隔壁顾听南的阳台,闲得无聊时,她没少骚扰顾听南,今晚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项活动。 奈何她敲了半天栏杆,顾听南那边都静悄悄的。 她往里瞟了眼,黑魆魆,不在? 啧。 陆菟忖度:这小子不会是连夜带着存钱罐跑人了吧。 陆菟哼了一声,不信不能把这小子逼出来。 她进房拉来陆爸的长躺椅,又搬个小桌子,温上茶,准备开始她的羞耻拷问现场。 “顾听南,你不理我是吧,我准备开个你的大型迷惑现场展,真的不要听听?”陆菟将那三本传闻中的虐渣书放到桌上,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来让我看看顾学霸的翻车现场,一代好青年,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神的眼光挑选了这本书啊。” 陆菟随便翻了一页,就读了起来:“吻我,权午这样说。哈哈哈哈哈哈……”陆菟狂笑起来:“顾听南!原来你喜欢这一挂啊,啧啧啧看不出来,你小子很坏呦。” “哗。” 阳台门唰的拉开的声音,顾听南看她:“……你在干什么?” 陆菟晃了晃手里的书,“学霸眼光大赏啊,看看你精心挑选的书,啧啧啧这个情节……” 陆菟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顾听南!吻我!” 顾听南沉眸看她。 陆菟说完自己先躺在长椅上笑得不能自已,看到顾听南黑着个脸,更开心,灌了口茶,讲的更精神了。 “来来来,你也拖个凳子过来,听我好好给你讲讲。” 陆菟拍了下桌子,眉飞色舞,倒是戏弄上瘾了,看着书,接着念起来:“陆菟眨了眨眼,脸颊开始涌上热意,捏着校服裙角,羞怯地问在这里吗?” “在这里!就在这里!不是图书馆大门口我还不看!”陆菟仿佛化身人性吐槽机器,口吐横沫,书上似乎都在飘着她的弹幕。 她笑的厉害,没注意到顾听南脸色一变,沉声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哈哈在这里就在这里啊。”陆菟坏笑:“顾听南,你还真喜欢这种调调啊啊,我突然能理解你为什么能挑选这些书了。” “不是,前面那句!”顾听南声音严肃,目光紧盯着她。 陆菟:“……” “啊……”她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地低头,终于用了点心的读:“陆菟眨了眨眼,脸颊开始涌上热意,捏着校服裙角,羞怯地……啊啊啊!!!” 陆菟终于回过味来:“卧槽这女主角怎么回事,跟我一个名字?!” 她记得看书的时候不是这名字啊。 顾听南抿唇:“你再看看剩下的书。” 陆菟也有些慌,手颤着去翻另外两本,“陆菟陆菟还是陆菟,顾听南,怎么回事?!” 她惊慌起身,拿着书走到他的阳台边,忽然头晕无力感上涌,“顾……” 她按住阳台,下一秒,顾听南就翻身跳过阳台,一把拉住了她,书啪的落地,无数画面和嘈杂声音窜入大脑,刺痛的她头抽疼。 顾听南担忧地看着她,“陆菟!” 他抱起她往房间走,陆菟却拉住了他的手臂,声音低低喊道:“……权午?” 顾听南脚步一滞。 陆菟抬头,脸色有些白,铺天盖地涌入的记忆让她脑子还有些浑噩作痛,只是她盯着顾听南的下颔,唇有些涩然。 她抬手去摸他,顾听南低头,眉眼锋利看着她。 “权午,庄洲,虞年,他们和你长得一样,为什么我都没能想起来。”五官凌厉,面容冷淡,嘴唇极薄,鼻梁挺直,富有攻击力。 顾听南眸子颤了一下,轻声说:“想不起来也没事。” 陆菟拍拍他,示意放下自己,捡起地上的书,不可思议的翻着,“顾,顾听南,我……我都想起来了。” 整本书都是她的名字,怎么会想不起来。 “他们都是你?”陆菟问。 顾听南顿了一下,没否认。 “这、这都怎么回事?”陆菟惊诧。 顾听南默了一下,简单说了五三小书铺的事。 “那你一直有记忆?”陆菟诧异。 顾听南摇头:“书里没,医院被你喊醒的时候都想起来了。” 陆菟眯眼:“这……还有这种好事?” 顾听南狠狠弹她的额头,“祸害遗千年。” “呸!你才祸害!”说到这儿,陆菟火就起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做渣男差点没把我折腾死,啊,勾勾手指还不老实上钩你还想干什么!” 记忆瞬间回笼,顾听南就是她喜欢的人,像这两天两人隔着的朦胧烟雾终于穿过,陆菟色厉内苒追着他教训,自己又总忍不住躲闪眼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顾听南:“我自己都没记忆……” “我不管,渣男!”陆菟说。 “呵。”顾听南眯眼:“我看你倒是很喜欢渣男。” 顾听南弯腰,往她靠了靠,“喜欢什么哪个我,有钱大佬?毒舌爱豆?阴郁少年?还是……贱贱竹马?” 陆菟语无伦次,“不、不都是你。” “是吗?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哼!”陆菟按住他:“我是想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四个都要!” 说着,勾住他的下巴,说:“看这本书,我就学会一个技能。” 顾听南眼眸温润黑亮,似笑非笑,“是吗,什么?” “我……会接吻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踮起脚尖,将他按在阳台栏杆上,扣着下巴啄起。 顾听南闷声笑,陆菟脸红,“你笑什么?” 顾听南:“我也学会一个技能,你想知道吗?” 陆菟:“……” 这可不是青涩竹马,而是开过车的老司机! 危机感迎面而来。 陆菟推开他,一本正经往自己躺椅上坐,“我不想知道。” “晚了!” 顾听南抱起她往房间走。 “顾贱!” “吻我。” “切……唔,你别动,我来……” 夜深的阳台,躺椅晃悠悠,黄木桌上,茶杯里白烟热气缭绕往上飘,隔着一道门,屋内窸窣笑声驱赶着阳台的一室寒冷。 铛铛…… 五三小书铺,顾听南推门离开,声后人叫住他。 “若她没有成功从书里出来,你将永远困在其中某一本书里,她知道吗?”那人嗓音缥缈,像极了虚空中飘来的声音:“她从书里慢慢消失,而你在书里慢慢拥有记忆,此后余生……” 他顿了下:“不是你幸,是愿意像你这么做的人太少了。” 他看着满屋子的书,笑容沧桑。 “是我幸。”顾听南说:“她啊,从不会让我失望。” 哪怕在死这件事上,斗争十几年,也没想过松开他的手。 说完,顾听南推门离开,抬头,陆菟就迎了上来。 嘴里仍絮絮叨叨嫌弃没完,手上却是体贴拿过了书,挑眉看他,笑容灿烂,纵容中带着她可能都没发现的宠溺。 一如多年前,当他看到这笑容会露给别的小屁孩后,就会巴巴跟在她身后卖惨。 “菟菟,和我一起上学好不好,我用零花钱给你买辣条。” “真的?买多少?” “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awsl!!! 完结撒花~ 感谢文下留评的小可爱,第一次写这么长,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真的很难做到啊,真的感谢! 太爱你们了,以后接着约! 又是愚人节完结,之前有一本书也是今天,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啊。 下本《穿裙子的死对头突然甜美》,对耽美感兴趣就看看吧~ 凌阳的独狼校霸回来了,他曾经以一人之力,灭了本校老大,成为高校区无人敢惹的一霸。 凌阳众志成城,眼里重燃希望,期待校霸收拾死对头院校那位无人敢惹的爷,重振本校威风。 只是,谁也没料到,校霸再回来, 迷上了十字绣。 小弟1号:哥,那个……振安那帮人竟说我们学校无人领头,脆弱不堪。 校霸:呵,笑话。 小弟激动搓手。 校霸:不就是个十字绣,有什么难绣的。 小弟1号卒。 小弟2号暗搓搓带着一群人去找振安对战。 路上恰逢美女。 小弟1号:美女……加个微信,凌阳校霸可是我大哥。 美女摸摸头上的蕾丝网纱,转头:你说什么? 小弟2号:霸、霸,霸爷? 美女眯眼:滚。 小弟2号当天念叨着:男人血可流祖传武器不可弯的胡言乱语转校了。 后来,校霸孤身闯敌营,转去了敌对振安。 孤狼碰上了传说中真正的校霸大佬,人称校帝。 谁是本市高校最牛校霸,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校霸与校帝打架每天都在上演。 本市高校群每天活跃度爆表。 吃瓜1号:打了打了,两人又打架了,校帝今天脖上全是红印,凌阳无敌! 吃瓜2号:靠,我看校霸今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还是我们振安校帝牛逼! 两大高校撕逼再次开始…… 谁也不知道,校霸和校帝,真……打的火热。 校霸捂着脖子怒骂:操,你狗啊! 校帝:咬你怎么了。 校霸:你找死? 校帝:我就是要咬,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咬。 ……校霸脸红了。